109.利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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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開四方的石磚,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口立即呈現在眼前。我蹲下湊近了仔細觀察,這是一個不長的甬,外淺內深,一看便知是從外界挖進大牢的暗道。乾硬的黑土中混雜了許多石礫,陰暗溼的壁還不斷往下滴著水,幽深的裡到處都充斥著**的味道,也許還有一些螻蟻爬蟲的侵擾,只是不遠處那一線昏暗的光堅定地貫通著,讓人莫名地興奮。
“你先進我先進?”沈楚不耐煩地催促。
“我不要鑽狗…”我看著不算寬敞的口,猶豫道。
“那我先進!”沈楚輕蔑地鄙視了我一眼,躬身鑽進**。我躊躇半晌,也跟著爬了進去。空間狹小,由不得兩人並進,只能一前一後相繼爬行腹貼地匍匐前進,這是越野達標最基礎的訓練項目。雖說以前總是體能賽最後一名,楚今也常藉此唏噓,但應對這種無負荷爬行來說還不是難事。右臂彎曲趴緊壁沿,左手輔助借力,膝蓋與雙腳呈著力點快速向前攀爬。周圍變得越來越寬敞,空氣中蘊著濃厚的溼,頭頂也不停有水滴墜落,頸間淌的不知是渾濁的汗還是髮梢的水,沉悶的靜謐中只有越來越沉重的呼聲。
“到了。”沈楚忽地停下動作,我抬頭,繞過他的肩看到前方的出口,上面簡單地訂了幾塊木板,外頭似乎還蓋了些稻草。
“這暗道直通牢房麼?”甬dao一般直通獄室,只需遁地三尺,大可不驚牢卒直接將犯人解救。此番破費周折,若是那牢裡已有人犯,月黑風高夜,睡眼惺忪間眼看著地底下倏地冒出來兩個人來,不知該作何想?
“此內皆為水牢,口若直通牢間,豈不是巧成拙了?”沈楚吃力地藥掉鐵釘,一塊一塊掰開木板,兩腳在壁沿上踏緊後慢慢向上挪移。揭開最後一層障礙,沈楚便迅速躥了上去,俯身趴在口向我伸長了胳膊“快上來!”出口處堆了稻草,周圍放置著若干慘絕的刑具,不過像是許久不曾用過,鈍鈍的鐵器上蒙了一層鏽。隔著鐵門,但見地牢內光線昏濁,死寂無聲,諾大的空間裡只設了六處隔欄,隔欄下一腳距離便是渾濁的水槽。正中的水牢裡綁著一個人,灰綠的混水漫過他的,那泛白的囚服上佈滿了猙獰的血印,他低垂著腦袋,花白的發散亂不堪,吊掛的雙臂也無力地耷拉著,似乎是睡著了。寒冬暗夜,在這陰溼的地牢裡更是涼徹入骨。沈楚微微蹙眉,牽著我的手慢慢收緊了些。疾走幾步,沈楚悄然撿起腳邊碎石,拋物線墜落,輕叩鐵門。
“何人?”剎時間閃出四名守衛,一身銀製鎧甲,手持利戟,銳利的劍鋒上閃過一陣寒涼的光。話音未落,便見喉間突然多了一道血印,‘啵’皮微裂的聲音過後,兩名獄卒猝然倒地。另外兩個警惕地後退,不自覺地捏緊手中刀柄,稍稍提力後突然向我們襲來。沈楚一把推開我,突然一個閃身,左腿為軸360度飛旋直直對著腳踝橫掃過去,兩人猝不及防,從懸梯上滾落,當場暴斃。這一幕殺戮從開始到落幕,疾如風,快如電,未等我回神,沈楚已默默收起匕首,快速步下石階。
“殷伯伯?”沈楚攀著圍欄,低聲呼喚。
水牢中的人似乎醒了,他顫顫地抬頭,綁在木樁上的手臂微微掙扎著,手艱難地握了握,空的眼神裡全是寂寥的灰,聲音亦極度蒼老“你是…”
“是我,我是沈楚,軒銘二子沈楚。”
“你怎會來此?”老者一個靈,猛地抬起了頭。待看清了我們的裝束,老者變得有些慌亂,花白的山羊鬚微微抖動,牽扯了身上阡陌縱橫的鎖鏈,叮噹作響“不可不可,皇家天牢豈是你能闖得?快些回去,不能為我這將死之人賠了命!”
“伯伯不必擔心,侄兒今是有備而來。”說完,他從懷中掏出殤絕令,對準水牢旁石碑的凹陷處堅決地印了下去,驀地向右扭動,‘咔噠’一聲,金屬隔欄開始徐徐上升。滾軸轉動,水花四濺,大約十秒的功夫,阻斷在眼前的圍欄已經消失。沈楚迅速解開間的瑣盤拋向上空,星墜悠悠地在梁木上繞了幾圈,稍稍拽了拽,倏地劃到水牢中央。綁縛的鐵條是由jing鋼鑄成,頗是費了些力氣才將其砍斷,沈楚單手抱住老者,穩穩地環住他的身,一個漂亮的迴旋,鎖鏈在空中蕩起了鞦韆,右腿驀地蹬向牆壁,藉著衝撞的彈力,負重的兩人終於穩穩地落地。
“你怎麼樣?”沈楚扶住老者孱弱的肩,急切地問。
“咳咳,死不了。”老者勉強睜開晦暗的眸子,輕咳兩聲後虛弱地笑了笑。
“事不宜遲,我們需儘速離開這裡,您撐著點!”沈楚藥了藥,抓過老者的胳膊將其馱到自己背上,起身後回頭看我“走!”我點頭,剛yu邁步,突聞門外一陣訓練有素的腳步聲。懸梯外突然出現大隊人馬,黑衣黑鎧,整裝肅然,一溜小跑前進,很快散佈在門口、懸梯和走道,每隔兩步一個士兵,齊齊地列了進來。沈楚倏地止步,抬頭警惕地看著甬dao口。這時,一個人應時應景地出現。黑底金絲蟒袍,白玉帶,丹青筒靴濃墨淡彩地添了一筆,襯出來人非比尋常的尊貴身份。緊隨其後的還有一個墨綠的影子,青瑟寂寥,面容黯淡,那虛無的眸子一如暗夜,死寂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