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慢中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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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鶴亭心中甚奇怪,威猛老人子女被害,原對自己誤會甚深,怎的此刻還有心情和陶純純絮絮不休呢?正思忖間,長嘆一聲道:“我奇怪的是你老人家身體健朗,家宅平安,可稱福壽雙全,頭腦應該正常得很,怎地卻像那些深受刺,糊塗老人,專門冤枉好人,呀——的確奇怪的很。”她說得不急不徐,老者面憤怒之,大喝一聲,幾乎氣暈了。
陶純純道:“我說話直得很,你老人家不要怪我,我和他若是殺人的兇犯,最少有十個機會可以逃走,那裡有呆在這裡等你來捉的道理。”虯鬚大漢厲聲喝道:“你且逃逃看?”陶純純笑道:“你以為我走不掉麼?”那大漢見她笑語嫣然,玉指刺到自己眼珠,頭頂一涼,頭上包巾,竟已被人取去。威猛老人罵了聲“不中用的東西。”陶純純道:“我們逃不掉嗎?”老人冷哼一聲。
純純卻似沒聽見,接口道:“這些我們但且不說它,你沒見我們殺人,又怎能血口噴人呢?老夫平時最不喜與巧口長舌的女子多言。”一時之間,他思來想去,只覺世人的言語,總是前後矛盾難以自圓。
突見那老人雙掌一拍,叱道:“刀來!”暗影中奔出一條大漢,雙手託著一口長刀,背厚心簿刀光雪亮,這大漢身高體壯,託著此刀,十分吃力。
那老人手腕一反,握住刀柄回首道:“三思,老夫已有多久不不曾動用此刀,你可記得麼?”那大漢道:“師傅自從九年前刀劈金川五虎,南府大會群豪後,便再未動過此刀,至今有九個年頭了。”陶純純一笑,道:“幸好九個年頭了。”威猛老人怒喝道:“怎地?”陶純純嫣然笑道:“雙掌只有十指,再多幾個年頭,只怕你這位高足就數不清了。”柳鶴亭不暗中失笑,威猛老人冷哼一聲:“巧長舌口的女子。”迴轉頭來,又自仔細端詳了掌中長刀,揚眉道:“此刀淨重七十九斤,江湖人稱萬勝神刀,你只要能在老夫刀走過三十招去,十條命案,便都放在一邊怎樣?”柳鶴亭目光一掃,只見那威猛老人掌中一柄快刀,刀光正自耀目來,微微一笑,抱拳朗聲說道:“三十招麼?”突地劈面飄一掌擊去!
威猛老人一笑,等他這一掌劈到,刀刃一翻,閃電般向他腕脈間割去。
只聽“當”地一聲大震,威猛老人穩如山獄般的身形,突地蹭,蹭,蹭連退三步,手掌連緊數緊,長刀雖未脫手,但燈光耀之中,卻見是如一泓秋水般的刀光,已有了寸許長短的一個裂口!
陶純純嫣然一笑,大漢瞠目結舌,後退三步,柳鶴亭身軀站得筆直身抱拳道:“承讓了!”只見威猛老人雙臂垂落,面容僵木,又自緩緩舉起手中長刀,左右大喝一聲撲了上來。
柳鶴亭心頭一驚,只當他羞惱成怒,情急拼命,目光之中,那裡是與人動手拼命的樣子,心中不覺微微一愕,這老人身形已自撲來,一把抓住柳鶴亭的雙臂…陶純純驚呼一聲,連足輕點,出手如風,閃電般向這老人肋下三寸處的天池大點去,那知道老人突地大喜呼道:“原來是你,可真想煞老夫了。”陶純純為之一愕,原來他們是認識的…懸崖勒馬,竟將出手生生頓住,四周眾人,卻一齊為之大亂,只當這老人已遭他的煞手,虯鬚大漢目如火赤,大喝撲上。呼地一拳“石破天驚”夾背向純純擊來,腳下如飛踢出一腳,踢向純純左腿膝彎。
陶純純微折,蓬足輕抬,左手似分似合有如蘭花,扣向虯鬚大漢右掌脈門!去勢實急,部位拿捏得更是妙到毫顛,但右手的食指二指,卻仍輕輕搭在威猛老人的肋下。
虯鬚大漢曲肘收拳“彎弓鵰”方待再速擊出一招,那腳底湧泉大突地微微一麻,已被陶純純蓮足踢中!他身形再移,連搖兩搖,撲地坐到地上!
陶純純回首緩緩說道:“你們在幹什麼?”眾人目定呆呆,雖已舉起掌中兵刃,卻再無一人敢踏前一步!這一切的發生俱在剎那之間,威猛老人的手搭住柳鶴亭的肩頭,雙目凝注著柳鶴亭的面容,對這一切的發生,卻都有如不聞不見。
“原來是你,可真想煞老夫了!”他將這句沒頭沒腦的言語,再次重複了一遍!心中只覺驚疑集,他與這老人素味平生,實在想不出這老人怎會想煞自己的理由,只覺這人面容興奮,目光誠摯,兩隻炙熱的大手,動地搭在自己肩下,竟有如故友重逢,良朋敘闊,那裡還有一絲一毫方才那種敵視仇恨之意。
這種微妙的情況,延續了直有半盞茶光景,柳鶴亭實在忍不住問道:“老前輩請恕在下無禮,但在下實在想不起…”威猛老人哈哈一陣大笑道:“我知道你不認得老夫,但老夫卻認得你。”雙手搖動著柳鶴亭的肩頭,生象是滿腔熱情,無聲宣洩,大笑著又道:“十餘年不見,想不到以你竟真的長成了,真的長成了…”語音中泛起一陣悲惜蒼冷之意,接口又道:“十餘年不見,我那恩兄,卻已該老了,唉——縱是絕頂英雄,卻難逃得過歲月消磨,縱有絕頂武力,卻也難敵得過自然之力…”他忽而動,忽而嘆,忽而大笑,笑聲不絕,一連串說出這許多言語,卻教柳鶴亭無法口,又教柳鶴亭莫名所以。
難道這老人是恩師昔年的故友?”要知柳鶴亭自有知以來,雖曾聽他師父談起無數次江湖的珍聞,武林的逸事,但半柳先生對自己少年時的遭遇,卻始終一字不提。
這老人若真是自己恩師的故友,那麼恩師的平生事蹟,自己便或可在這老人口中探出倪端,脫口喜道:“難道老前輩與家師本是…”語未說完,又被威猛老人搶口說道:“正是,正是,我那恩兄近來身體可還健朗麼?”他竟一字未問柳鶴亭的師傅究竟是誰,只是口口聲聲地自道恩兄。”陶純純嫣然一笑,輕輕垂下猶白搭在老人肋下的玉指,緩緩道:“你可知道他的師傅是誰麼?”威猛老人轉過頭來,瞪眼瞧了她兩眼,象是怪她多此一問。
陶純純有如未見,接口笑道:“你的恩兄若不是他的恩師那又該怎樣辦?”威猛老人緩緩轉過頭,凝望柳鶴亭兩眼,忽地哈哈笑道:“問得好,但普天之下,武林之中,除了我那恩兄之外,還有誰習得力能開天,功能劈地的‘盤古斧’絕技,除了我那恩兄的弟子,還有誰能傳得這驚人絕技,小姑娘,你這一問,問得雖好,卻嫌有些太多事了。”柳鶴亭只覺心底一股熱血上湧,再無疑惑之處,撲地反身拜倒,大喜道:“老前輩您是恩師故友,請恕弟子不知。”戚猛老人一陣長笑,真是不能自止。柳鶴亭與陶純純對望一眼,轉目望去,忽見他笑聲雖仍不絕,面頰上卻有兩行淚珠滾落下來,人他滿腮銀白的長髯中。
柳鶴亭愕然而立,心中雖有千言百語,卻無一字說得出,直到此刻為止,既不知這老人身份來歷。更不知道他與師父間的關係,只見那大漢抱住這老人的雙膝仰面不住問道:“師父,你老人家怎地了…”威猛老人拉起他的弟子,緩緩問道:“我若遇著十分困難之事,教你立時為我去死,你可願意麼?”那大漢道:“師父莫說叫我去死,便是叫我粉身碎骨,我也甘心情願?”老人長嘆一聲道:“生命是世上最可貴之物,你肯為我丟生命,為的是什麼?”大漢說道:“師父待我天高地厚,我為師父去死,本是天經地義之事。”老人道:“你雖從我習武,不過是師徒應有之義,有一人待之恩情不知要比我待你深厚多少倍,我除了外,從未能替他做過一絲一毫的事,你說我心裡是否難受千萬倍呢?”他說到後來,竟然語氣硬嚥,不能繼續。
柳鶴亭已從老人的言語之中,聽出他對自己的師父深懷之心,大略卻已瞭然。陶純純含笑,道:“施恩者原不望報,望報者便非恩情,你和他數十年相,若始終存著這份報恩之心,他若知道,說不定比你更要難受呢!”柳鶴亭走到大漢身側,道:“令師的高姓大名,兄臺可否見告?”虯鬚大漢十分驚詫,道:“你連我師父的名字都不知道麼?十餘年前已見過你,你怎地說是初次見面,難道你要騙我麼?”柳鶴亭暗中苦笑一聲,道:“十餘年前,我年紀尚幼,拜見過令師也記不清了。”那大漢“哦”了一聲,說道:“我師父說起話來,雖然一板一眼,但我說話是風趣得很,有一開封城中三鏢局,幾個鏢頭,不恥下問地來拜訪我的師傅,我師傅恰巧去遊山玩水!我當仁不讓,自告奮勇地出去與他們應酬,和他們說了半天話,直把他們幾個人都說得彎捧腹!幾乎要出眼淚,還有一次…”他凸腹,侃侃而言,言下極是得意。
柳鶴亭聽他將“不恥”總與“拜訪”連在一處,又將“俗務”與“遊山游水”併為一談,已忍不住要笑出聲來,聽他說到“還有一次”生怕他還要說出一些自己的得意之事,趕快接口道:“極是!極是!兄臺的言語當真是風趣得緊。”虯鬚大漢哈哈一陣大笑,突又長嘆道:“老弟,你可知道,世人常道,絕頂聰明之人,大多不能長壽,是以我也常在擔心,只怕我會突然夭折而死!”柳鶴亭見他說得一本正經,心中好笑,只聽陶純純嫣然笑道:“閣下雖然滿腹珠璣,才高八斗,而且說起話來,妙語如珠,滿座生風,但為人處世,卻是厚道的很,你說是麼?”虯鬚大漢附掌笑道:“極是極是,半點不錯——”接口道:“我與姑娘素…素…”連說了兩個“素”字,終於想到了,接口道:“素味平生,但姑娘說我的話,卻是一句也不錯,象是與我早已青梅竹馬似的,這倒真是怪了!”
“青梅竹馬”一說出口,柳誰亭再也忍俊不住,終於笑出聲來,卻見陶純純仍然十分正經地說道:“你行事這般厚道,非但不會短命,而且一定會長命百歲,只等到九十七歲那年,要特別小心一些,最好不要與女子接近,過了這年,我擔保你能活到百歲以上!”柳鶴亭劍眉微剔,方待說話,卻聽那虯鬚大漢已自哈哈笑道:“九十七歲,哈哈不要與女子接近,哈哈,九十七歲時我縱因女子而死,也死得甘心情願得很,只怕…”語聲未了,柳鶴亭面寒如水,微“嘿”一聲,已忍不住截口說道:“純純,你可知道你方才說的是什麼話?”陶純純眼皮一轉,面上突地滿現委曲之意,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陶純純粉頸垂得更低,長長的秀髮,有如雲霧一般,從肩頭暗落下來,柳鶴亭生具至,聽了那虯鬚大漢的言語,雖覺哭笑不得,但又覺此人當哭則哭,當笑則笑。心中所思,口中言之,不知虛偽掩飾的是情中人,不覺對他頻生好,是以見到純純如此戲捉挾於他,心中便覺不忍!
虯鬚大漢上下瞧了柳鶴亭兩眼,大聲道:“我與這位姑娘談的甚是有趣,你卻在旁的什麼嘴。”柳鶴亭轉過頭,只作未聞,目光轉處,卻見那威猛老人,不知何時已走到自己身後,此刻正在含笑著自己,緩緩說道:“年輕人喜歡玩笑,本是常情,又何苦太過認真?”苦笑數聲,似乎要說什麼,回首望著陶純純一眼,卻又倏然住口,威猛老人左顧右盼,忽而望向柳鶴亭,忽而望向陶純純,面容上的笑容,也越發開朗,口中緩緩道:“這位姑娘是…”柳鶴亭乾咳一聲,道:“這位姑娘是…”又自乾咳一聲。
威猛老人哈哈一聲,連聲道:“好,好…”柳鶴亭不也為之垂下頭去,卻有一陣難以描摹的溫暖之意,悄悄自心底升起。虯鬚大漢突也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指著柳鶴亭,一手指著陶純純,哈哈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你們是…哈哈!”柳鶴亭本自被他說得哭笑不得,此刻見了他的神態,又不為之黯然,只見他雙手掩面,大步奔到方才自荒祠中的死身之前,撲地跪了下去,哀哀瘋哭不止。威猛老人長嘆一聲,道:“三思而行,這句話麼,要哭也不要在此地…”突地背轉身去,雙肩起伏不止。
荒祠中傳出一陣大笑之聲,笑聲之中,既似冷笑,又象乾嚎,虯鬚大漢哭聲漸小,威猛老人霍然轉過身來,祠外人人心房瞅動,雙目圓睜,祠內笑聲愈見高亢,卻不知是哭是笑。
柳鶴亭一步掠上祠前石階,虯鬚大漢大喝一聲,跳將起來,飛步跟去,威猛老人低叱一聲:“且慢!”揮手一圈,數十道孔明燈光,重又一齊亮起,向荒祠。柳鶴亭暗調真氣,橫掌當,一步一步走了進去,口見祠內還垂著的神鐵前面,盤膝坐著一條人影,斷續著發出刺耳的狂笑之聲。
燈光連閃,祠內更見明亮,威猛老人一步掠入,只見這狂笑之人,遍體黑衣,黑巾蒙面,心頭不為之一凜,脫口說道:“烏衣神鬼!”威猛老人濃劍眉軒厲叱道:“臨沂城中命案,是否是朋友你一手所為…”黑衣人卻似本未曾聽見他們的言語,直管幹笑大聲道:“你傾巢而出了,來到此間,難道未曾想到你家中還有婦孺老小麼?難道你不知‘烏衣神鬼’一向的行事,難道你不怕殺得你滿門雞犬不留,哈哈…哈哈…哈哈——”三句“難道”一句接著一句,一聲“哈哈”一聲連著一聲,威猛老人邊傲天額上汗落如雨,柳鶴亭推開威猛老人邊傲天的臂膀,他也渾如不覺,瞠目結舌大喝一聲,騰的撲了上去!
那黑衣人雖般坐如故,笑聲卻已頓住,只剩下喉間一連串格格的幹呼。邊傲天一生闖蕩江湖,雖在怒之下,見到這黑衣人如此鎮靜,仍不出於本能地為之一愕,但是念頭在心中只是一閃而過,雙掌已自閃電擊出,擊向那黑衣人前,膺窗,期門兩處道。
他只知道這黑衣人身懷絕技,是以這兩掌並未出盡全力,卻留下一著極厲害的後著,但見他十指似出似伸,掌心吐未吐,正是意在招先,含蓄不攻,那黑衣人不等他的雙掌擊到,突地抬頭呼道:“饒命!”這一聲饒命,直喊得柳鶴亭、邊傲天俱都為之一愣,只見這黑衣人雙手矇頭,渾身顫抖,當真是十分畏懼的模樣,他心中不既驚且奇,沉聲叱道:“朋友究竟是誰?在什麼玄虛?”卻聽黑衣人顫聲道:“好漢且饒命。”柳鶴亭足尖輕點,一掠行前,微一俯身,將剛刀抄在手中,他目光一閃,轉首望去,那黑衣人獄自伏在地上,不住顫抖。背後脊椎下數第六節內的靈臺上,似有一點血跡,仍在不住滲出,邊傲天一指將他自地下提起,刷地揭去他面上蒙布,歷聲喝道:“你是什麼人?”那知這黑衣人顫抖兩下,竟嚇得暈死過去。
柳鶴亭、邊傲天對望一眼,此刻兩人心中俱已知道,其中必定別有蹊繞。柳鶴亭手掌動處,連拍他身上七處在道,霎時之間,黑衣人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睜開眼來,又顫聲大呼道:“好漢爺饒命,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又回過頭去,向牆上破處看了幾眼,目光中滿怖惶恐之,生象是那破後潛伏著什麼鬼魅一般,邊傲天手掌一鬆,他便又撲地坐在地上。連聲道:“那些話是黑衣爺爺叫我說的,小的是個莊家漢,什麼都不知道。”邊傲天見他面如死灰,嘴角發抖,和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說來聽聽,只要於你無關,我們不會難為你的。”這黑衣人見他語聲極是和緩,斷斷續續地說道:“小的是個莊家漢,收過麥子,累了一天,今天晚上吃過晚飯,洗了腳,就和老婆…”那虯鬚大漢在他師父身邊,此刻忍不住大喝一聲,道:“誰要聽你這些廢話!”邊傲天皺眉道:“三思,讓他慢慢說出就是,這般駭他作什。”虯鬚大漢不敢言語,心中大為不服,暗道:“他若把和老婆吃飯睡覺的事都說出來,難道我們也要有工夫聽麼?”那黑衣漢偷偷瞧了他幾眼,見他猶在凝目望向自己,口中趕緊說道:“小的和老…睡得正,突然覺得身下蓋的被子被人掀了起來,俺大吃一驚,從坑上跳了起來,只看見好幾個大爺站在俺炕頭,俺老婆張口就想叫,那知人家手一動,俺老婆就呆住了,動也不能動。”他心中緊張,語聲顫抖,說的又是山東土腔,柳鶴亭若不留意實難聽出他所說的字句。接著又道:“這下,俺可急了,張口就罵了出來,那知還沒罵上一句,嘴上就捱了一個大耳光子,當中一個人冷笑對我道:“你要再說一句話,我就先割了你的耳朵,再挖出你的眼睛。”他說話的聲音又冰又冷,簡直不象人說的話,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嚇軟了,再給我五百吊錢,我也不敢開口說一個字了。”說到這裡,了兩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方自接著說道:“那些穿黑衣裳的大爺…咳咳,那些穿黑衣裳的小子就一下把俺扯了起來,我先還以為他們是強盜,可是俺想,俺又有什麼給人家搶呢,這班賊小子難道窮瘋了麼,搶到俺這裡來了?那知他們反倒給俺穿上這套黑衣裳,又教了剛才那套話把俺送到這裡來,叫我假笑,等到有人進來,就將他們教的話一字不漏的說出來。”他嘆了口氣又道:“俺記了老半天才把那些話記住,他們就從那個裡把俺進來,叫俺坐在那裡。俺想逃,可是他們把刀抵在俺背後說,動一動就給俺一刀,刀尖直扎進我裡,俺又疼又怕,那裡笑得出,可是又非笑不可,不笑扎的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