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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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龍實是“反間”身份這一點,如若揭穿,害處十分明白,不必細表。至於他是五旗幫中堅份子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則五旗幫將必收回成命,不讓他擔任眼下的任務,這麼一來,他如何能蒐集到證據?
他曉得必須以全力應付,擺脫這個陰陽穀高手才行。
不然的話,就須得取他命,使他永遠緘默。
他心中的念頭轉來轉去,頗為難。一時之間,湧起了無限的恨意,但覺這個傢伙,簡直是存心跟他搗蛋來的。
街上許多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總不免對這兩個俊美的年輕人投以訝異的一瞥。
徐少龍曉得不可久留,當下道:“秦兄要小弟到什麼地方去?”秦三錯欣然一笑,道:“咱們先找個地方,好好的談一談,如何?”徐少龍道:“謹如尊命。”秦三錯道:“徐兄好說了,請!”他當先行去,徐少龍在後面跟著。
他們走了不久,轉入一條比較沒有那麼繁盛的街道。
正走之時,突然兩名大漢從一道大門內奔出來。
這兩名大漢發出喧笑之聲,本沒瞧瞧門外有沒有人,就莽撞衝出。因此之故,險險碰著了秦三錯。
徐少龍看得真切,但見這時秦三錯及時剎住腳步,是以兩名大漢,都擦著他身子衝過去。
如果換了普通人,必被這兩條大漢撞翻不可。
秦三錯含怒向那兩名大漢望去,但見他們嘻嘻哈哈的急行而去,竟不曾回顧他們一眼。
徐少龍轉眼一看,這道門口,敢是一座鏢局。無怪這些人如此魯莽強橫,敢情都是練武的人。
他扯扯秦三錯,道:“秦兄走吧!”秦三錯收回目光,舉步行去。
一面說道:“依我的脾氣,這兩個傢伙一定活不成了。”徐少龍情知他的話不假,卻裝出驚,道:“你說什麼?”秦三錯道:“假如我不是為你著想,怕你受人注意,剛才一定教那兩人躺下。”徐少龍道:“原來是躺下而已,那倒不要緊,但小弟還是十分你的好意。”秦三錯冷冷道:“躺下的意思,就是死亡。”徐少龍忙道:“小弟懂啦!但是…唉!秦兄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秦三錯道:“誰教他們如此放肆冒失,衝撞了我?”他擺手阻止徐少龍開口,又道:“你不必勸我,也無須與我講道理,反正各人有各人的規矩,至於這規矩行得通行不通,那就是看這個人的本事了。”徐少龍嗯了一聲,果然不再做聲。
秦三錯忽然轉入一間廟字,徐少龍轉眼看時,前面敢情是座大雜院,除了好些人家居住之外,尚有不少屬於跑江湖混飯吃的行業,有看相的,有占卜的,有賣藥的,有玩雜耍的,也有賣零食的,形形,是以進來遊逛之人,可真不少。
他們沿著長廊,往裡面走。
忽見柱邊有個乞丐,坐在地上,背靠著石柱。
這刻那乞丐恰好轉頭向裡面瞧看,是以秦徐二人,只能看見他的側面和後腦。
徐少龍突然到必有事故發生,但一時又測不透將有什麼事情出現。
秦三錯徐徐走去,一面道:“這地方你到過沒有?”徐少龍道:“沒有來過。”秦三錯淡淡道:“那太可惜了,後面好玩得很。”,說時,已走到那乞丐面前。
秦三鍺面忽然一沉,冷若冰霜,眼中出森厲的光芒,提起一隻腳,向那乞丐攤在地上的手掌踏下。
他的動作不急不緩,極為自然,看起來很順眼。
他踏落之處,向側歪了尺許,並非平時走路。但姿勢卻與走路無殊。
徐少龍眼力何等高明,馬上曉得那乞丐已躲不過這一踏之危了。
這是因為秦三錯這一腳,已充分顯示出他深厚的內功,以及奇奧的腳法。
按理說,手掌是最靈活的部位,莫說略有微風,便能覺察,就算未覺,直到靴底沾上,亦不一定不能及時縮避過。
但秦三錯的腳法,大有學問。
一則他落勢不急不緩,可使對方既不能到風力,亦聽不到聲音。二則他的踏式十分自然順遂,正如星辰運行,萬物生滅一般,都屬於天生如此。
換句話說,他的腳式合乎自然的道理,因此含蘊得有宇宙的力量。這等力量,豈能輕易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