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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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反正第一次見面什麼也沒有留下;人家當我是小妹妹。也不可能會對我產生情…談談丁皓吧。如果資料無誤的話,那個孟氏集團的繼承人孟冠人應當與丁皓在一起。”朱浣浣這才明白孟冠人竟是孟氏集團的少東,他家僕如雲,廚師好幾個,怎麼會每天來與丁皓搶飯吃呢?都是一群怪人。
“是呀,他們是好朋友。至於丁皓,沒什麼好說的;他做了很多好事,可是如果我說他是好人,他會生氣,以前他說別人會叫他的女人‘姘頭’,所以我堅持不做他的女人,後來他卻說要我當他的年朋友,他也是怪人,打從住進他的地方,遇到的人沒一個正常的。我還記得丁皓並比喜歡我有大學文憑,好像我應該腦中空無一物才能令他滿意。”她倒忘了問丁皓為什麼討厭她的學歷。
白水晶解開她的疑惑。
“我想他第一眼就看上你了;可是丁皓自己並沒有高學歷,以他那種強烈自尊心而言,當然忍受不了你的高學歷。後來大概他自己想通了、豁出去了;怕你被別人追走,於是決定將你佔為己有;如果他不那麼做,你這個糊女人永遠也不會了解她的心意,而你自己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動心逗樂沒有。”
“那真是自尋煩惱;什麼門當戶對,學歷相等啦。戀愛只是單純的兩相,做什麼牽扯那麼多條件!蹦吹自由戀愛那麼多年,只為了擺脫門戶之見、媒妁之言,可是終究還是困囿在老步子上頭打轉,自己害死自己不說,還怪天時地利不配合;如果丁皓沒想開,那麼他活該打光一生。我現在想了想,他娶了我是他的福氣;比如他又與人打架被捉了,我有法子替他做終身律師,讓他免除牢獄之災。有誰比我能忍受他那間房子?還每天三餐伺候他的無底似的胃。”想想,丁皓少了她真的不行。朱浣浣從來不曾覺得自己的存在那麼重要過;在她眼中,丁皓與孟冠人度是被慣壞的小阿子,她總是收拾善後;自己真是了不起。
“現在就想到要嫁他啦?他有說娶你嗎?”
“半年後就知道了。他佩服我的廚藝,我搬走後他一定會餓死。嫁他、照顧他一輩子是可以接受的想法,但不嫁他也無所謂呀!我現在並沒有那種非他不嫁的念頭呀,我並不是那種會被愛情耍的不分東南西北的人。”白水晶不以為的搖頭說道:“才剛開始,會有什麼一生一世的念頭?那叫發暈。現在除了情滋長培養外,還缺一個催化劑;你沒看小說男女都是經過第三者介入才引爆火花的嗎?歷盡艱辛的情才深刻。”
“那多累!你要,你去談那種戀愛吧;什麼誤會、分手,太情了,本姑娘光整理丁皓的公寓就已經快沒命了,哪來心力去應付那種事?我才不要和別人搶男人!別人要,就給她好了;丁皓不要別的女人,自然會回到我身邊。”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小妞,別這麼懶。”水晶逗笑,又道:“你是大美人呢!身為大美人,不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怎麼對得起自己?”朱浣浣不甚開心地摸著自己的臉蛋;這張臉沒給她帶來什麼好處。大美人?用來招蜂引蝶尚可,其他就沒有什麼了;而她最討厭的就是招引來一大堆登徒子。與丁皓在一起的好處是:沒有人敢再那的眼光瞧她。大概就是這種安全讓她有些喜歡丁皓吧!不然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看上令別人退避三舍的他;事實上他沒有什麼好處、優點足以引人。
“靠表相產生的愛情不牢靠,人老珠黃了怎麼辦?我寧願丁皓是看中我的手藝於管家能力。”她坐起來,看了一下表說道:“我們出去走一走,老悶在家裡會想睡。”白水晶點頭道:“我去換衣服。”
“福慧樓”是臺北文明的本料理店,純本風格,全是包廂式的格局,有穿和服的本藝在獻唱。
石強獨自前來,被領到二樓的“浦川廳。”門口三個一身黑打扮的大漢替他拉開紙門;門內,邱運洪面對著門口,直直盯著走進來的石強。坐在邱運洪旁邊的是一個濃裝豔裹、身材噴火的女人…石強五年前的女人王妮如。
今天與邱運洪有約的事,石強沒有對丁皓他們提起;這種事他要自己了結,他的大哥已沒有資格要求他回幫中做事。
“你怎麼沒有去我為你接風的地方,竟然還與丁皓混在一起?這很讓我丟臉,你不知道嗎?”邱運洪壓抑已久的怒氣,在他未坐下時就叨唸個不停,濃濃的不屑氣息瀰漫屋內。只有懦夫才會去乞求丁皓庇護,而且丁家與邱運洪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這會兒,石強才一出獄即往丁家那邊倒,在黑道中招來四方嗤笑,對“風雲堂”目前每下愈況的聲望而言,這無異是無光的臉上又添上一筆灰。
王妮如柔媚地坐在石強身邊,整個身子全貼在他身上,吐氣如蘭、嬌滴滴地低語:“石強,人家苦等你五年,你這死沒良心的,一點都不憐惜人家。好好的家中二少爺不做,做什麼保全人員,多丟人哪。”石強臉上一無表情,冷然的眼光直丁著王妮如,盯到她心顫害怕,安份坐在一旁,不敢再貼住他。他轉眼看他同父異母的大哥,埋怨道:“找我來,就為了說這個?”邱運洪捻熄一體菸,輕吐煙霧,森冷地開口:“爸的遺言,你不會忘了吧?”石強當然知道邱運洪指的是什麼;他角撇出抹冷笑。
“忘的人是你。”他們彼此心知肚明得很,誰也沒把誰當兄弟看;要不是母親臨終的遺言,他怎麼會回“風雲堂”被培養成殺人機器,再給生父的遺言拖住一輩子?如今換成邱運洪又拿出先父的遺言來壓制他,他會乖乖被指使就有鬼了;是他對他無情在先,不能怪石強無義於後。
“你是邱家的人,別忘了這一點。我可從沒虧待過你,但你回報的是什麼?好心為你洗塵,你卻不識好歹;我邱運洪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卻故意讓我下不了臺。父親一手創立‘風雲堂’,是要我們合力來發揚光大。自家兄弟不合作,眼睜睜看別人來掠奪,你於心何忍?又怎麼對得起父母?”如果石強曾經重視過手足之情,也都是五年前邱運洪的所作所為而抹沙。當前要不是沈拓宇的幫助,陸續栽贓到他頭上的罪行,判十次死刑都不足為過。邱運洪永遠有法子在案情曝光後,自己推個一乾二淨,然後轉嫁到石強或其他替死鬼上頭;永遠是別人去替他坐牢,他卻逍遙法外,甚至在別人親眼目睹下,殺害自己婦情,或重傷的案子都可以讓所有人相信那是石強所為。在邱運洪眼中,石強是個永不背叛的奴隸與一輩子的代罪羔羊。石強早就認清了,所以邱運洪這一番話並不能引起石強心湖半點漣漪波動,他仍是以一貫的冷淡對視。
“‘風雲堂’撐不下去,我無能為力;而且,既然搞垮它的人不是我,我有什麼好愧疚的?”儘管怒火中燒,邱運洪反倒能不動聲。他恨透了石強這種冷冰與嘲,而打他一進邱家門,就是這種表情;所有心思翻湧、所有情緒念頭全掩在這樣一張麵皮之下。十年了,身為角頭老大必有高人一等的察力,但他永遠摸不清石強心中在想什麼;基於血親,石強不會背叛組織,但他並不衷心,更不是百分之百服從他這個大哥兼老大。五年前,他會去殺仇家,殺背叛的手下與大毒梟,但他絕對不參與販毒易與人口販賣…至今邱運洪仍懷疑當年他在不肯參與的背後是否也扯了後腿,否則這二宗財源為何頻頻出差錯?但,這也說不通,他故意讓石強入獄之後,紕漏仍層出不窮。八成是“風雲堂”出細了,但不是石強,這是當年他決策失誤的地方;不僅少了助手,更使得細大肆作亂,搞得內部紛擾不安。現在他迫切需要一個親信;如果得不到石強,那麼,勢必毀了他。他知道五年來沈拓宇也在打石強的主意,如果讓石強成為警方的生力軍,將來“風雲堂”必會首當其衝。備受威脅。
“當真不回‘風雲堂’?”邱運洪極淡地問。
“我想…不必多說了。”石強起身,拉開紙門直直走出去。
闔上門後,王妮如眯眼倚向邱運洪。
“就這麼讓他走呀?洪哥。”邱運洪微笑道:“找個時間搬去他那邊;我要知道他的弱點。”
“有用嗎?他並不看重我。”王妮如咬了咬,怨毒神表無遺。
“我會告訴你怎麼做。”深沉而篤定的笑容在邱運洪臉上浮現,平添幾分陰森。
“福慧樓”三樓辦公室裡,孟冠人摘下耳機笑了笑。丁皓站在面對大馬路的窗口,看著石強的身影走出“福慧樓”沒入人群之中。
“如何?”他沒回身,開口問身後的孟冠人。
孟冠人走到他身邊說道:“沒事,邱運洪變不出什麼把戲。現在‘風雲堂’黑道地位岌岌可危;財庫虛空、出了內,他已自身難保了。依我看,石強不會回去的,可能邱運洪腦筋也動到你頭上了;他明知道石強住在這兒,卻仍叫那女人來攪和,用意相當明顯。我想,到最後苗頭必定對在你的女人身上;抓住一個有力的弱點,你們就會乖乖就範。”
“浣浣?”丁皓皺眉;王平志那邊還埋怨解決,又牽扯出邱運洪這邊的事。他這種人越煩惱的事越的擔心,可是,現在他不能不顧慮到浣浣;他的女人…這句話聽起來真是舒服!他從來不知道有個完全屬於自己、又是自己想要的女人覺會那麼好。他當然不是埋怨過女人,可是那只是體上的需要而已,如今想起來不僅不屑,甚至還有點厭惡。喜歡浣浣,要浣浣當他的女人;她的美麗最先令人眩目,足以刺男情慾官,但這純屬於體上的引,還不到喜歡的程度。他從沒喜歡過任何女人,從沒有想要了解過任何女人,完全僅止於體上的。最初的視覺波動過後,他又發現浣浣出人意表的一面…在她看到他那間慘不忍睹的屋子之後,她由怯生生、小媳婦似的寄人籬下表情,轉而一變為兇婆娘與超級管家婆,沒命似的洗那些千年頑垢,與成山成谷的髒衣服奮戰;命令他去追垃圾車、去晾衣服;而他,兇惡的面孔在被吆喝的錯愕之後,手忙腳亂地依命行事…唉!想來真是窩囊透了,但覺倒也頗甜的。後來發現她有一手澳廚藝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他有生之年沒見過這一種女人;他的母親是千斤小姐卻私奔下嫁黑道世家的父親。在丁家的女人,刀槍利落、賭技折人,但說道理家就只有二個字:算了。想不到同為千斤小姐的浣浣既然會有這麼好的手藝。
“喜歡”這種覺就像一顆種子,著之後會發芽,然後漸漸成長茁壯。
所以,浣浣是他的女人,他平生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他一點也不曾想過要侵犯她;或許他有男天生的慾望,可是現在不是時候,浣浣也不是其他女人,不是那種拿來做純洩慾工具的女人。喜歡之後衍生的,就是尊重與呵護,這對他而言,是很新奇的覺,但他喜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