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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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朱漓從赫府打道回府的時候,並沒有一如往常的坐進華麗的大馬車裡。
“本王走走,誰都不許跟來。”轎伕和侍衛們都嚇壞了。
用腳走路?一個連在皇宮走幾步路都要乘坐鑾車的攝政王竟然說要走路,還不許侍衛們跟隨,這天要下紅雨了嗎?
“吃飽了嗎?”送走朱漓,赫韞回到他的雲嶂樓。
“太撐了,我最近都胖了。”最近太懶散,瑜伽好些天沒做,骨頭一定都生鏽了。
“你不論胖瘦都好看。”
“等我胖得連大門都走不出去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這本是找碴。
“把門打掉就好。”這人…
她故意坐過去一點,分明瞧見她的小動作,他卻沒躲。
“我想出門…去走走。”反覆思量,許多事好像已經超出她原來簡單的想法。
情況緊急,內憂外患一件接一件,沒個消停,那朱漓分明認識她這副身體的主人,為什麼沒有馬上揭穿她?
要是他把她的底掀了出來,那從墳裡爬出來,死而復生的人,怎麼聽怎麼聳動,她害到自己不打緊,若連累到赫韞和所有收留她的人就不好了。
赫韞,赫府唯一的公子,他有家門光榮要扛,他必須保住赫氏基業,必須光宗耀祖,嶄頭角的他,崢嶸無二,這節骨眼只要攝政王隨便給個絆子,他的努力就會化為水,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不能一顆心老是緊緊的懸著,惶惶惑惑不可終的憋著過子,她又沒做錯什麼,也不是自願要佔據這個女子的身體的,實在是沒得選擇啊。
穿越到這裡來,她沒有出過遠門,都快忘記自己是自由身,她可以選擇放棄這樣的生活,但子一久,不自覺的,她就拘在這裡了。
忘記天高地遠的自由…
是因為這裡有赫韞。
女人很容易死心塌地,很容易將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她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覺中這麼做了?
可是真的要離開,卻覺得心痛得可怕。
“要去哪?”赫韞問。
“我想…回老家…去瞧瞧。”她在撒謊,她在這裡,家鄉的人沒有捎過半點信息來,她也絕口不提自己的父母,現在是什麼事情讓她動了想回“家鄉”的念頭?
他沒說破,眷戀的摩挲著她的手心。
“等天吧,秋涼了,冬天馬上要來,出門不方便。”天還遠著呢。她嘀咕。
看出她的抑鬱,他道:“要是覺得天太遠、時間太久了,不如我們就出去兜兜風、去賞秋。”悶不住的個,真是孩子氣。
“真的?”眼底閃過驚喜,她顫聲問。
自己找樂子是回事,有人帶著,尤其是赫韞,又是另外一回事。
說起來赫韞從來沒帶她出門過,這次既然放猛虎出柙,她一定要好好敲他竹槓才成!她要買很多很多東西。
“我叫人備車。”
“赫韞最好了。”她的心化做一江水,暫時把惱人的朱漓拋到腦後去了。
可以出門,還是兩人一道,香宓也就不計較馬車顛人。
出了城門,城郊的秋意還不太明顯,天高雲淡,芳草依舊蔥茸,到處看得見農家的莊稼,金黃的稻穗等著秋割,她掀高車簾,趴在車門上,看得目不轉睛,驚歎連連。
“就這麼好看?”
“嗯,我們那裡早就看不見這樣的風光景緻了,空氣汙染得厲害,樹也被砍伐得差不多,田地都是重金屬,颱風一來,再大的城市也會水淹一樓高。”
“赫府也是你的家,永遠都是,這邊風光景緻都很好,你就一直住下來吧。”他總像是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一樣,對於她有時的語出驚人,他都很平淡的看待。
“赫韞…”她偏過頭來,從車簾外吹進來的冷風吹得她髮絲風飛舞。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還有親人了,是不是人都是這樣的?總要忘記一些東西,才能活得更好?
“你看,鼻子都紅了。”摸了下她的鼻子,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他眉眼溫軟,眸比平常深了三分,兩扇纖長的睫在眼下形成淡淡陰影,越來越勾引人。
“氣悶嘛。”她實在很難喜歡馬車這種通工具,顛簸又氣悶,不透透氣,骨頭都要散架了。
兩人同處一室,專屬於赫韞的氣息一直在她鼻扉縈繞,鼻子對著鼻子說話,這時香宓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很曖昧。
她橫過半個身子,看的是屬於赫韞那半邊的風光,也等於將自己全身的體重都掛在他的大腿上。
他倒是體貼,就這樣讓她靠著,一手輕撫她的後背,一手從暗匣裡拿了準備好的橙子喂她,怕她被馬車顛得噁心嘔。
有他解悶,路程也不覺得遠了,此時馬車停了下來。
她下了馬車還有些腿軟,所幸赫韞一直在她身邊扶著。
這男人,牽著靠著都讓她到心安。
一條小徑蜿蜒的隱在層層疊疊的樹林子裡,他帶著她往裡走,幾個彎轉過,眼前豁然開朗,看見的東西,教她再也想不起來路程的辛苦,驚喜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了。
芳草碧連天!
這地有多遼闊,有好幾畝吧。
黃澄澄的,黃金鋪地,滿山盡是黃金甲。
連翹花,這花不是早才開?
對北方而言,只有連翹花開了,才意味著天來了,金黃的四個狹窄花瓣開滿整個枝頭,人走過,花雨落下,就像一場虛幻的夢。
“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地方?”她嘆道。
“我娘帶我來過。”他說得清淡。
“你娘和爹的情很好吧?”
“談不上,只有我娘念念不忘這裡是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也對喔,要不然那麼多的姨娘又是打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