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借刀殺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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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欣瑜一聽雙親替她擔著心,不由的又落下淚來。
她泣道:“大哥,妹妹十六歲入京嫁人,深宅內院,錦衣玉食,心想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了。哪知,天不遂人願,讓我與他有了這段孽緣,又有了孩子。如今我只想跟他好好過子,把孩子養大。父親,母親如果不嫌我丟人,還認我這個女兒,就是我天大的福份。若父親母親…那就只當沒生養過我,生恩養恩,容我來世再報。”蔣元青怒道:“二妹,父親,母親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為了聽你一句來世再報。你可知道,外頭的傳言是如何說你,如何說咱們蔣家的?你可知道,如今被戳脊梁骨的不僅僅是你,而是蔣家一門。”左一個蔣家,右一個蔣家。蔣欣瑜心頭淒涼。
遂冷笑道:“當初老太太為了蔣家一門的榮華富貴,把我嫁到孫家,守了六年空房,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如今又是為了蔣家一門,大哥打算讓我怎麼做?我怎麼做,你們才會滿意,雙親才會吃得下,睡得著?”沈氏見兄妹倆火氣漸盛,忍不住出聲道:“二妹妹,你大哥並非這個意思,他也是心疼你,你是他親妹妹,他哪裡捨得你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去給別人做妾。世上的路有千萬條,走哪一條,都不會比這條差。”蔣欣瑜抹了一把眼淚道:“二嫂,他對我情真意切。我自然回報他真心,只要能與他在一起,我做妾又有什麼不可以?”蔣元青咬牙切齒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是小叔子與嫂嫂的關係,你給他做妾…蔣家的臉面都給你丟光了。”顧氏皺了皺眉頭打量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孫景輝,轉過臉輕聲道:“大爺,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過去的事,多說無益。且問問孫七爺今後的打算吧。”孫景耀忙道:“二太太,大爺。景耀得欣愉真心相對,不計名份跟著我。我願意一輩子對她好,若有違此誓,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蔣元青聽了這話。臉才稍稍緩過來些。
蔣欣瑜淚眼婆娑的看向孫景耀,臉上柔情一片。
孫景耀又正道:“二太太,大爺,我知道我如今是個庶人,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都靠著欣愉那一點嫁妝過活,但是請你們放心,等我想著賺銀子的法子,我一定會努力讓她過好子的。”沈氏垂了垂眼睛。什麼叫等他想著賺銀子的法子,他若一輩子想不著。難不成就一輩子靠那點嫁妝。
話剛說完,卻聽院子裡有人罵道:“蔣欣瑜,你這個賤人。自己守不住了,偷著送到小叔子上,還偷著生下個賤種,像你這樣下作的娼婦,就該捆了沉豬籠去。還官宦人家出來的大家小姐,我呸。生的人模狗樣的,前世原是個做娼婦的料…”廳裡眾人均變了臉。顧氏朝身後的夏荷點了點頭。
不多時。一綠衣婦人捧著肚子,搖著錦扇進門來,走到廳中,環視一圈,冷笑道:“喲,蔣姨娘孃家來人啊,正喝著茶呢。蔣姨娘,也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大家子出身,規矩也是懂的,再怎麼著,也該先拜過了正房不是。難不成你們蔣家妾室孃家來人,都是瞞著正房,偷偷摸摸的見?如此看來,這蔣家的規矩也稀疏平常的緊啊!”來人正是孫景耀的姨娘高三巧。當初曹氏為了能堵住庶子的嘴,特意挑選了身邊最厲害的丫鬟抬了姨娘。
孫景耀呵斥道:“閉嘴,若再糊說八道,我…”
“爺是要休了我?”高姨娘欺身上前。
“好啊,我正愁不知道順天府尹的門往哪邊開,也好讓我見見世面去。順便當著京城百姓的面,咱們把蔣姨娘如何與爺睡到一張上的事說道說道,也好讓大傢伙明白,所謂的男盜婦娼是個什麼模樣。”蔣元青氣得青筋直冒,臉都綠了,指著蔣欣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杜氏見女兒被一個婢女罵成這樣,早已泣不成聲。
沈氏正說話,卻見顧氏的手輕輕按在了她的胳膊上,眼睛朝廳外瞄了一眼。
沈氏當即明白過來,冷笑道:“七爺,把七請出來一見罷。一個奴婢抬上來的姨娘,也敢橫成這樣,這孫家倒是好規矩。”
“孫家的規矩好不好的,也不勞您費心。至少孫家嫁出去的姑娘,沒睡到小叔子的上。”高氏毫不示弱的瞪著沈英瞧。
沈英氣得牙直咬,正罵回去,卻見一女子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芙蓉衣衫,頭上釵環樸素,慢慢走了進來,面平靜道:“爺勿惱,卻是我的不是,三巧妹妹也是心直口快。回頭我一定好好調教。”小曹氏轉過臉,面一沉呵斥道:“還不快回去,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高姨娘扶著肚子,昂首道:“自己做了下作的事,還不讓別人說,這世上還有王法沒有?”孫景耀忍無可忍,揮了手,打下去,蔣欣瑜一把抱住了,面有哀道:“高姨娘,我孃家人在這裡,求求你少說兩句話。”那高姨娘見兩人抱在一處,越發的不依不饒起來:“少說兩句,喲,蔣姨娘,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啊。怕人說,就別做那下事啊,今當著你們蔣家人的面,我倒要問問,你們蔣家好教養啊,還沒和離呢,就叉開了腿,等著小叔子呢,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當著別人都是傻子,瞎了眼不成,瞞得了誰呢?”孫景耀一把推開蔣欣瑜,掄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怒道:“你這個賤婦,若不是你主子使詐,我與她焉能如此?要不是欣愉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你哪來這樣的太平子過?”高姨娘捂著半邊臉,不怒反笑道:“別放他孃的了,天底下哪個婆婆會給親生兒子戴綠帽子,去合媳婦與庶子的。別打量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自己做了壞事,還把屎盆子扣到別人頭上。”
“你…”
“七啊,你真真是命苦啊,替爺生兒育女,侍奉雙親不說,還陪著七爺蹲大獄,吃牢飯。如今,卻有個女人爬到你頭上,既不用晨昏定省,也不用端茶遞水,跟你平起平坐了啊…七,奴婢替你不值啊。再過不了幾天,說不定你這個七的位置都要給人佔了去啊!”小曹氏淚珠兒滾滾而下,泣道:“你這個傻子,若沒有蔣姨娘把咱們接來府裡,養著咱們,一家老小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住哪裡。我受點委屈有什麼打緊,只要爺們,姐兒不受委屈,就算讓我做妾,把蔣姨娘扶正,我也是心甘情願的。”蔣欣瑜哀聲道:“姐姐,妹妹絕無這樣的想法,妹妹心甘情願做妾。”小曹氏淚如雨下,哀哀悽悽拉著蔣欣瑜的手道:“妹妹啊,你的心姐姐何嘗不知,姐姐若不是為了身邊這個小的,早就一頭撞死在牢裡,也省得妹妹如今這般為難。”蔣欣瑜傻傻道:“姐姐何苦說這話,妹妹我哪有什麼為難?”顧氏與沈氏對視一眼,心裡明鏡似的。
杜姨娘猛的站了起來,走到蔣欣瑜面前,啪一聲,蔣欣瑜臉上一片紅腫,卻見生母滿臉是淚,泣不成聲道:“瑜兒啊,你怎麼不拿把刀朝我心上捅下去,你活了這麼大歲數,怎麼連個好歹也分不清楚?”蔣欣瑜撲通一聲跪在杜氏跟前,泣道:“姨娘。”
“住嘴”杜姨娘怒不可遏道:“自己作賤自己,也怪不得別人作賤你。堂堂蔣府二小姐,被一個奴婢指著鼻子罵,你聾了,啞了,你都被人欺負死了,還口口聲聲姐姐,妹妹。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缺心眼的東西!”蔣元青早就聽不下去了,板著臉拂袖而去。
顧氏把孩子遞還給孃,微微一嘆,扶著夏荷的手走了。
沈氏走到蔣欣瑜跟前,語重心長道:“二妹妹,這世上有一種人,姐姐妹妹叫得親熱,可背後是下刀子還是下鏟子,就不得而知了。如果這就是你想過的子,大嫂我也無話可說。我還是那句話,世上的路千萬條,哪一條都不會比這條差。”沈氏擺了擺衣袖,轉過身,對著三巧五六個月大的肚子冷冷道:“高姨娘,做人,需得為兒孫留幾分口德。蔣欣瑜子軟,任你指著鼻子罵,那是她自個沒本事,倒也罷了。蔣家,可不是你一個婢女能隨意在後面編排的。當心禍從口出,累及肚裡孩子!也不怕你說我仗勢欺人,就你今說的那些個話,我就可以讓你下半輩子生不如死。三姨娘,咱們要不要試一試?”三姨娘內厲荏道:“你敢!”沈氏扶了扶頭上的鳳釵,冷笑的對著小曹氏淡淡一笑。
小曹氏心頭一振,慌忙垂下眼。
沈氏見狀,一語雙關道:“你看我敢不敢,別說是你,就是你主子曹家,我都敢連拔了去。”小曹氏幽幽輕道:“大,天子腳下,朗朗乾坤,蔣家也不能…。”
“七。別當旁人都跟欣瑜似的,是個傻子。都是大宅門裡出來的,你我心知肚明!”沈英截了話頭,狠狠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