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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2010-01-1811:01:08三、五京兆?等著瞧楊惲死後,漢朝官場再起地震,那幫身穿長袍的公卿開會總結,大家覺得鬥得還不過癮,叫囂著叫道,楊惲大逆不道,他的死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抓出來鬥一鬥。

誰是楊惲的死黨,他們目標鎖定了誰?他就是那個替畫眉,上了章臺街見了女,就現了輕浮相的京兆張敞。張敞愛逛章臺街,楊惲愛花錢,倆人興趣相投,向來都是好朋友。

人家要整張敞,說起來也沒啥奇怪。到此,張敞在長安市長位置上,一坐就是九年了,一直賴著不動。你不動,別人就沒機會,所以別人只好動手來掀你下臺了。

這真是個多事之秋,趙廣漢,韓延壽,楊惲,多骨諾牌倒了,張敞會不會是第四個倒下的?懸,真的很懸。

張敞眼看自己要被揪出來,難道他沒個官場兄弟出來說幾句話嗎?兄弟是有的,但是都沒人敢哼聲。前面講過,張敞有兩個好朋友,一個是蕭望之,一個是於定國。蕭望之正當失意,教太子讀書呢,沒啥心思去折騰。於定國現在是司法部長,管抓人的,按理他應該可以說得上話的,但是他還是閉嘴不說。

事實上,於定國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要知道,現在漢朝的官場就像江湖,刀光劍影,亂七八糟。如果你要上去勸架,說不定自己連命也得搭進去。

楊惲不就是一典型案例嗎?當初韓延壽和蕭望之鬥得死去活來時,楊惲奮不顧身地上書,替韓延壽說了幾句話。結果人沒救成,後來自己也搭進去了。仇敵戴長樂告他的時候,也把他救韓延壽時說的話,算一條罪送上去了呢。

這樣一算,張敞想逃出此劫,難啊。看來他只有等著挨砍了。

果然,眾卿紛紛上書,彈劾張敞。同時,關於張敞的謠言滿天飛,長安都在傳著,張敞就要倒下了,他頂不了幾天了。

外面的謠言傳得起勁,張敞是知道的。但是他卻像耳聾似的,裝啥也沒聽見,仍然一幅瀟灑模樣,上班下班,仍然如故。

張敞一自信,有人就鬱悶。鬱悶的人,當然就是那幫要找張敞幹架的人,很快的,他們就發現,彈劾奏書一道接一道地送上去,宮裡卻動靜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事實上,告張敞狀的並不知道,他們想幹架,可是有人卻十分不想看他們打架了。那個人,當然就是劉病已。

想想,趙廣漢為啥被整死,是因為他太張狂,竟然不敢魏相放在眼裡,還帶人到府上砍砸。韓延壽呢,很低調,可是命不太好,被蕭望之咬上了,人家不放手,自己功夫又不怎樣,造假了陷,只能被整死了。楊惲這人,就是不懂規矩,啥不學,竟然要學司馬遷批起皇帝的不是,當然叫人不痛快,只好砍了得了。

張敞呢,好像沒跟啥人有仇,人家幹啥要整他?這個劉病已心裡是有底的。人家看張敞不順眼,就是他的輕浮相,替畫眉,見了相就起,噁心。就因為這個,人家以前不知彈劾過多少次了。現在,他們再以楊惲朋黨為由,執意要趕張敞下臺。

那幫人就知道趕人,可否替皇帝考慮過沒,長安離得開張敞嗎?把他趕下去了,再起盜賊,誰來收拾這爛攤子。所以,劉病已一想到,就把奏書全部壓住了,啥表態也沒有,讓那幫人看著幹跳不已。

說白了,劉病已還是不想把楊惲案件,擴大打擊面。整天搞階級鬥爭,荒了工作,不好。保護張敞,就是保護長安,就是保護漢朝現階段的工作成果。能少折騰就少折騰,大家還是以工作為重點吧。我想,這應該是劉病已心裡最想說的一句話。

期:2010-01-1900:23:27接上劉病已想保護張敞,張敞是知道的,張敞的政敵也是知道的。但是有一個人,卻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個人,是張敞的屬下,一個無恥的小人。

那個不知死字啥寫的人,名喚絮舜,時為張敞手下的小秘書。有一天,張敞叫他去處理個案件,他一反常態,不把領導話聽在心裡,中途竟然跑回家睡覺去了。

張敞莫名其妙,只好派人去叫他回來幹活。沒想到,那人不知天高地厚地吼了一句:老子以前替他乾的活還少嗎?滿城的人都在傳張敞要倒掉了,他頂多再當五京兆,還替他幹個活呀。

傳說中的五京兆的成語,就出自這個小人的嘴。然而,張敞是不是五京兆,不是外面的人說了算,張敞說了也不算,只有一個說了才算,那個人當然就是皇帝劉病已。

到目前為止,劉病已啥話都沒哼,張敞或去或留,只有天知道。沒想到,鑼鼓還沒停,就有人要急著拆臺了。你以為你是誰呀,一個小人物,竟然也敢拆我張敞的臺。就算我只當五京兆,也要讓你嚐嚐五京兆是不是你能隨便欺負的。果然,當張敞聽到那話時,一下子就火大了,立即派人逮捕那小樣的,然後就丟到監獄裡去了。

中國古代司法之黑暗,遠超過躲貓貓類案件想象。我們也知道,張敞是靠打黑聞知天下的,像他這種玩黑社會的老手,玩個陰招,製造個冤獄,那實在小兒科了。

那時候,已經是冬天了。按漢朝法律,要殺人,必須在立之前。那個絮舜,張敞是堅決不能讓他活到明年的天了。於是乎,他派人夜拷打,讓那小人自已認罪。認什麼罪,反正不重要了,只要你肯在編織好的罪條上點頭簽字就行了。

最後,那小子終於經受不住,認罪了。判決書寫好後,張敞得意地笑了,他派人給那小子送去了一張字條,上面是這樣寫的:五京兆,威力如何?現在怕死了吧,冬天就要過去了,想不想多活幾天呀,天馬上就來了。

我想,命運就殘忍的捉,就是把你投進一片絕望的黑暗之中,讓你突然看到一絲光明,然而當光明出現在你眼前時,卻原來是一把砍頭的刀。現在,張敞就是以此折騰那小子,最好長點記,下輩子有機會再做秘書時,別狂妄無知,亂欺負人。

之前,那小子還是被張敞派人拉出去砍了。剛砍了人,天來了,中央司法部就例行到地方巡查案件。沒想到,張敞又沒人告了。

告張敞的,是絮舜的家人。他們竟然抬著絮舜的死屍,拿著張敞曾經傳給死者看的字條,跑到中央司法部巡視員面前告狀。人證物證,一一俱在,張敞這下子跑不掉了。果然,司法部官員立即上奏,彈劾張敞濫用職權,濫殺無辜。

奏書馬上就傳到皇宮,劉病已一看,傻眼了。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張敞你果真覺得命長了吧。人家喊著要罷你的官,我好不容易壓住奏書,你竟然又整出一個命案來,這下子,該怎麼收拾。

是啊,怎麼收拾?兩次奏書堆在一起,張敞想不被搞倒,拉出去砍頭,早已做鬼的楊惲可能都不會信了。

然而,萬事總有個例外,奇蹟還是發生了。

不久,劉病已把廷尉於定國叫來,說道:“上次有人因楊惲的事,把張敞告到我這裡來,那奏書一直都還在我這裡。這樣吧,你先把這些奏書拿去立案,把他辦了。”於定國會意地點點頭。劉病已接著說道:“就這樣吧,沒事你先回去吧。”於定國一愣,張敞身上不是還有一件命案嗎,怎麼還待一起處理?突然,於定國明白了,哦,原來這樣。

到底是啥樣呢?還是那句話,劉病憶還是不想殺張敞。

想想都知道,如果劉病已要於定國將張敞的命案也要處理了,張敞肯定是要以命抵罪了。張敞兩件大案,想包庇是說不過去的,唯有退而求其次,將之前彈劾他與楊惲牽連的事辦了。那件事,頂多就是罷官,不過丟了公職,還能活命呀。

只要命在,還怕啥呢。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風頭一過,張敞還是可以回來的。這叫啥,就叫避重就輕。高,果然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