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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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不能再好了。”雷炎滿足地把手放到腦後,微笑著看他“那麼你呢,醫生?你覺好嗎?”
“我的覺與你無關。”慕秋生硬地說。
“怎麼會呢?你昨天沒來,我很擔心。”雷炎咧開嘴笑了“我送去的東西你收到了嗎?今天就來上班,能撐得住嗎?”慕秋一聽到他話裡的暗示就失去了冷靜,他把病歷夾重重地放在櫃子上,板著臉說“既然你還記得,我們就來把話說清楚,那天晚上的事的確是我不好,我喝醉了酒…發生了一些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掛在嘴上,那件事是我錯了!徹頭徹尾地錯了,我喝醉了!
我不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說是我主動去抱你的,雖然我什麼也記不得,但是我願意承認是我的錯,同時讓我們都把它忘掉好了!那隻不過是個荒唐的錯誤!”他咬緊牙,又狠狠地加上一句:“對不起!”他說完了話,雷炎卻出乎意料地安靜,甚至還帶著微笑地輕聲說:“你只是不願承認事實,那不是什麼錯誤,小慕,在喝醉時你比現在誠實多了,你需要我,才抱我。”慕秋拼命忍住口快要爆裂的痛苦,幾乎是咆哮著說:“你說謊!我本不需要你!本不要!我收回我的道歉,誰知道是不是你強迫我的!你這個大狼!大混帳!”他罵完之後就要奪門而出,誰料躺在上的雷炎忽然一躍而起,閃電般地從後面跳到他身後,單腳站立支撐自己,強健的手臂扳過慕秋的身子,不由分說地摟在懷裡,趁慕秋驚愕地抬頭的瞬間,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豐潤的雙掠奪著慕秋稍嫌蒼白僵硬的嘴,用火焰一樣的熱情淹沒了慕秋的理智,使得他不但張開嘴接受著雷炎舌尖的進入,還主動地伸出小舌喝雷炎互相挑逗起來,一雙手臂更是緊緊地攀附著他後背的衣服。
渾身酥軟的覺象過電一樣,他幾乎無法站直身體,要不是雷炎有力的手臂把他攬在懷裡,他一定會當場癱軟在地上,儘管雷炎用力到差點把他的勒斷,他還是很投入地沉浸在熱吻中。
要是時間停止就好了…要是這麼寬廣溫暖的懷抱永遠屬於自己就好了…他在糊糊之中突然聽見了外間護士小姐的聲音:“十點到!我們要對醫囑啦!”一驚之下,才醒悟自己在幹什麼,羞惱加地推開了雷炎。雷炎猝不及防地往後踉蹌了幾下才站穩,慕秋慌慌張張地拿起病歷就要出門。
“小慕。”雷炎很肯定地說:“這不是什麼錯誤,我愛上你了,就是這樣。”慕秋驚訝地回頭,他繼續用肯定的語氣說“而你,也愛上了我。”***入夜了,外科病房裡照例一片寂靜,除了兩個辦公室亮著燈之外,都沉浸在夜中。慕秋枕在自己的左臂上,右手握著的筆戳在潔白的稿紙上,筆尖洇出的墨水已經在紙上溼了很大一個圈子。
他睡著了,在夢中也緊皺著眉頭,嘴不時翕動著。忽然,他驚慌地晃動著頭,含糊不清地囁嚅著:“不…不是…不要…不是這樣的!不是!”他的身體猛地彈動了一下,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睜開眼睛打量了四周一眼,發現還在自己悉的地方,才放心地舒了口氣,抬手抹掉頭上的冷汗,喃喃地說:“原來是夢…”
“不錯,是個夢。”突然出現的男人聲音又嚇得他渾身一抖,驚愕地望向門口,雷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裡,斜倚著門框,雙手抱在前,嘴邊叼著煙。最初的驚慌和不知所措過去後,慕秋冷冷地說:“你在這幹什麼?”
“看你呀。”雷炎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徑直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一個人值班怪無聊的吧,你怎麼不早點睡?”
“我還有事。”慕秋一臉不悅地看著他,潛臺詞就是:你很煩!可不可以走開了!無奈雷炎這樣的人顯然是聽不懂的,他絲毫不為所動地聳聳肩:“你還有事…哦,我還以為你睡不著呢。不過也是啊,你值班的時候不會害怕嗎?一個人在這裡,怕不怕?”慕秋的心咚咚地跳了起來,剛才的噩夢還在心裡盤旋不去,他竭力迴避著雷炎的視線,吶吶地說:“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又沒做虧心事…”話一出口他才警覺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地抬頭,正上雷炎銳利的目光。
“我…”慕秋狠狠地別過頭去,又上了他的當。
“喔,你沒有做虧心事啊。”雷炎有意慢慢地說“真是不得了的事,能夠這樣坦誠地對待自己也不容易呢,是啊是啊,你也辛苦了。”他譏諷的語氣徹底惹惱了慕秋,乾脆把手上的文件狠狠一摔,正視著他的臉說:“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都說出來好了,如果你除了嘲笑我還有別的要說的話!”雷炎竟然微笑了,看著他氣得通紅的臉,覺得很有趣似的微笑了:“我是在關心你,你怎麼會以為我是在嘲諷你呢?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是我的人,我疼你,愛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對你不利呢?我親愛的小慕,有防衛心固然很好,但是隨時擺出刺蝟的樣子就不討人喜歡了。
你剛才做了噩夢了吧?現在心裡還在害怕對不對?老實說出來就好了嘛,坐在這裡陪你或者到上去陪你我都心甘情願,只要有我在,什麼冤魂也近不了你的身。”慕秋臉灰白地看著他,微弱地說:“你不要自做聰明瞭,我很好,什麼事也沒有,同時我也不信什麼冤魂,這裡是醫院,不是教會什麼的,也許你們相信冤魂報仇的說法,因為你們平時作惡太多,我不相信…世界上沒有什麼鬼魂。”
“你不相信嗎?”雷炎有趣地看著他:“你說話的底氣連自己也騙不過去,小慕,也許世界上是沒有鬼魂,但是,你自己做沒做虧心事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真的以為你做了這樣的事,以後每夜都可以安然入睡嗎?”慕秋的口彷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連呼都不能,他實在無法忍受地轉過身去,不讓雷炎看見他眼中的淚水,只有瘦弱的肩膀輕微地動著,表示出他心中的動。
雷炎並沒有過來抱他,而是用一貫吊兒郎當的口氣說:“你知道嗎?你剛才那副害怕的樣子,真讓人有忍不住抱你的衝動,好象嚇壞了的小動物一樣,可憐又可愛,不過小慕,我是說真的,害怕的話,我來陪你。”慕秋的指甲深深地恰入掌心,他搖搖頭:“不必…請你回病房去。這裡是醫生辦公室,不是你來的地方。”
“這樣啊,我這就走。”雷炎伸了個懶“能在上放心地睡一覺也是難得的福氣呢,我想一個人權力再大,錢賺得再多,如果連睡覺都不能放心的話,也實在沒有活著的意思了,對不對?”慕秋沒有回答他,雷炎突然握住他的肩膀,令他全身僵硬,還好他沒有做什麼其他的舉動,只是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晚安,祝你有個好夢。”然後,他鬆開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慕秋費了好大的力氣控制住自己沒有倒下來,雙手按在桌上,心在跳個不停。
是的,他夢見了家威,和活著時一樣的家威,不是什麼血模糊的屍體,也不是青面獠牙的鬼魂,是家威,和活著一樣的家威。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那樣的眼睛看著自己,信賴的,詢問的,渴望活下去的眼睛,少年清澈的眼睛…
家威只想問:為什麼吧?問為什麼連真話都不敢講的自己,為什麼這麼懦弱的自己,沒有用的自己…
這樣的自己,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正受著最大的良心的譴責,這也就是,最大的噩夢吧,雷炎說得沒錯,做了這樣的事,以後每夜還可以安然入睡嗎?他的夢境將永遠是家威的眼睛,就那麼注視著他的眼睛…
慕秋疲累地合上眼睛,坐倒在椅子上,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走廊的遠端,一點火星若明若暗地閃動著,映出雷炎的側臉,他也保持著倚在牆上的姿勢,就這麼看著室內的慕秋。
早上查完房之後,本該回家休息的慕秋因為要報告而留了下來,他眨著睏倦的雙眼,把寫完的報告夾在文件夾裡,剛要走開的時候,面碰上了主任。
“關於事故的報告寫好了嗎?”主任問著,眼光瞟向他手中的文件夾,一旁的主治也幫腔道:“這可是很重要的東西,你用心寫了沒有?”慕秋默默地點頭,把手中的文件夾了出去,主任急不可待地一把抓過,匆匆瀏覽過一遍以後,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唔…認識非常深刻…年輕人犯點錯誤是不可避免的嘛,改正了就好,再說,我們領導在這方面也有失察的地方…李醫生,你看,這個月的獎金我就不要拿了吧,我們要做到賞罰分明嘛。”
“是是是。”主治在一邊陪著笑。慕秋木然地牽牽嘴角,接過文件夾。主任大力地拍在他肩膀上:“好好去承認錯誤吧,年輕人,回來再好好幹!”說完他習慣地捋了一把油亮的頭髮,昂然而出。慕秋舉步走向電梯,彩綺望著他,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在院部樓下慕秋碰見了可伊,她正滿身大汗地在水泥地上玩著三步上籃,看見他時打了個招呼:“終於來了?”
“是。”慕秋不想多說,比起穿著運動t恤和短褲,盡情運動後一臉汗水,散發著人青氣息的可伊來,他覺得自己簡直象個裝在套子裡的人,渾身都是市儈與懦弱。
“一定經過主任審核了吧。”可伊似笑非笑地上下拋著籃球“也許是他口授你書寫?”
“學姐!”慕秋漲紅了臉。
“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可伊聲明道:“反正人各有志,我的觀點不一定適合你,你儘管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她意味深長地眨眨眼“只要你自己認為正確就行。”她抬起手向剛從樓裡走出來的一個女孩打招呼:“安淇!怎麼樣?”
“說是如果誣告就請我回家吃自己呢。”叫做安淇的女孩不在乎地聳聳肩“呸,總比再看著他那張嘴臉強。”慕秋的心突然跳了起來,跳得快極了,臉慢慢地漲紅著。可伊一笑:“來一局?一對一?”
“誰怕誰呀,”安淇甩下白外套:“如果賭晚上西墅漁村的海鮮自助餐的話…”
“加上落雪冷飲的酸全套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