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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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瞧不起我。”

“我從來不曾有過瞧不起你的念頭。”相反的，他比誰都欣賞她。

“小笨蛋才相信你。”楚綾絹鼓著腮幫子，道:“不是說你娘要見我，還不走？”

“是，娘子請。”霍元樵狡獪地一笑，將手扠在上，示意楚綾絹挽著他。

楚綾絹略一猶豫“我自己會走。”即大步跨出房門，直奔後花園，然後杵在迴廊的兩條岔路中間。

“你娘…在什麼地方啊？”霍元樵仍是笑而不答，擺明了；你不挽著我，我就不告訴你。

“大老。”楚綾絹沒轍，只好趨前拉住他的手臂。不料，霍元樵卻順勢攬住她的小蠻，笑她朝前廳而去。

＊＊＊“這是什麼地方？”楚綾絹站在他身旁，望著偌大的廳堂，以及琳琅滿目的“高檔貨”不好奇的問。

“這裡就是前晚咱們拜堂的大廳”霍元樵瞧她一臉茫然，很擔心她會出馬腳。

“別忘了，你現在是相國千金秦翠如。”楚綾絹點點頭，再一次舉目瞟向廳堂各處，除雕樑畫棟之外，每樣東西都極其考究，害她的“職業病”一直要發作起來。

待跨進第二道門檻時，陡見廳堂上方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上座坐了一位約莫六十餘歲，穿戴雍容華貴的老太太，下座兩旁則各有一男一女，全端著不友善的目光睨向她。

“早啊，大嫂，”女的先開口“都上三竿了，你可真能睡，娘跟二哥還有我在這等你的大駕，等得兩腿都發酸了。”原來是霍元樵的妹妹。講話那麼衝，吃錯葯了不成？

“恩，不許胡說。”霍元樵的母親用力瞪了口無遮攔的霍思一眼，馬上換上來一張堆滿笑容的臉。

“翠如，來，這邊坐，昨晚睡得還好吧？”

“很好，謝謝娘關心。”她伸手要去垃桌旁的椅子，卻讓霍思一腳踢開。

喲！很有兩下子嘛。

楚綾絹不動聲，兩腳岔開，右足使勁，硬將霍思腳邊的椅子勾回原來的位置，並且安安穩穩地坐上去。

她這兩招雖是輕描淡寫地帶過，然而在場每一個人卻都看得清清楚楚，都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霍思和她二哥霍元擎更是震驚得目瞪口呆。

楚綾絹卻假裝沒看見，兀自和霍夫人話家常“娘，你每天都那麼早起啊？”

“嗯，我每天雞一啼就起練拳，四十年未曾間斷過。”霍夫人拿起桌上的一雙筷子遞給她“吃飯吧，菜都涼了。”楚綾絹的確是餓慘了，跟霍元樵不但要耍計、使蠻力，還三不五時得針鋒相對一番，體力耗費著實驚人。

她渾沒在意地單手去接筷子，卻無論如何接不過來。算了，美女不與老婆婆鬥，她現在只想吃，哪有力氣玩角力遊戲。

“相公，麻煩你筷子借一下。”

“我娘不是已經給你一雙了。”霍思跟她有仇似的，從頭到尾就沒給好臉。

“不給拉倒。”反正王法又沒規定，沒用筷子就不準吃飯。

“娘，那雙筷子你就留著自己用。”楚綾絹火大，五指齊下，先廢了兩雞翅膀，接著報銷半大盤的炒花枝，然後啃掉一烤鴨腿，最後還把一盅魚翅湯喝得盤底朝天，才大呼過癮，拉過霍思的衣袖當抹布，拭去手上、嘴邊的油漬，還順便打了一個特大號的飽嗝。

“你…—”霍思眼睛要凸出來了“你在相國府都是這麼吃的嗎？”

“對啊，”楚綾絹才不管他們的眼神有多驚訝，自顧自地說:“不過順序略有不同，我通常只在午膳和晚膳時，才吃雞鴨魚，早膳我大多以清粥、小菜果腹，今兒是個例外，但也還不壞，只是菜的式樣少了些。”

“少？”霍元擎好奇地問:“這裡一共八道大菜，還抵不上府上的清粥小菜？”

“我家的稀飯雖然名為清粥，可內容豐富，裡頭摻有紅棗、蓮子、芡實、龍眼乾、赤豆、人參；而且小菜縱然小，卻有二十來盤，每一盤都緻可口，美味絕倫。”其實她指的是以前胭脂樓，每逢臘月初八，老鴇江含所煮的臘八粥，以及她用來供奉神明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