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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詭遇奇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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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小龍一躍下,急忙伸手輕輕推著凌杏仙。

凌杏仙從睡夢中驚醒,還沒出聲,嶽小龍咐著她耳朵說道:“杏仙,快起來,有人在敲我們房門了。”凌杏仙從沒遇到過事情,不覺大力緊張,慌忙掀被而起,一手摸著身邊短劍,輕聲問道:“龍哥哥,我們要怎麼辦?”嶽小龍道:“我們出去瞧瞧。”話聲甫落,門上又起了極輕的剝落之聲!

嶽小龍朝凌杏仙打了個手勢,功凝右掌,很快的閃到門邊,一手推開房門,問道:“什麼人?”但見一個店夥手上掌著油燈,緩緩跨進房來,陪笑道:“打擾客官,小的是送茶水來的。”他口中還說送茶水來的,手上可沒拿茶壺。

嶽小龍兩道目光,投注在那店夥身上,暗自提氣戒備,一面怒聲道:“半夜三更,你…”那店夥隨手掩上房門,忽然噓了一聲,低聲道“嶽少俠小聲一點。”嶽小龍怔的一怔,問道:“你是什麼人?”那店夥道:“兩位身處危境,在下是奉主人之命,接應少俠來的。”嶽小龍問道:“你是綵帶門的人?”那店夥道:“此刻時間不多,兩位最好不用多問,快跟在下出去。”嶽小龍冷聲道:“有這麼嚴重麼?”那店夥道:“大門外早已有人守著,這客店之中,也有對方的人扮成旅客,住在對面房中。”他呶呶嘴,然後輕笑道:“只是此人已彼在下制住了。”凌杏仙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對方,是什麼人?”那店夥道:“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據在下聽別的消息,他們將在天亮之後,等兩位一出店門,就要劫持兩位而去。”嶽小龍道:“他們劫持在下兄妹,有何圖謀?”那店夥道:“自然是和令堂失蹤有關了。”嶽小龍心頭不覺一震,還想開口!

那店夥接著說道:“少俠若是要搭救令堂,那就不能再落入他們手中,這道理在下不說,少俠自然也可以想得到的了。”嶽小龍心中疑雲重重,但念頭一轉,覺得他說的也是有理,這就點頭道“此話雖是不錯,但朋友究竟要在下兄妹到哪裡去?”那店夥笑了笑道:“在下奉主人之命,只是把兩位送出客店,其餘的事,就不知道了。”嶽小龍道:“好,我們跟你出去。”凌杏仙道:“龍哥哥,他說的話靠得住麼?”嶽小龍道:“我們原是為了娘來的,不論這位朋友說的,靠得住靠不住,反正有人出面了,總比我們找不到頭緒要好。”凌杏仙輕笑道:“是啊,這道理最是簡單不過,但你不說。我真還想不出來。”店夥道:“兩位那就隨我來吧。”話聲一落,轉身出房,直向後院行去。

嶽小龍低聲說道:“杏仙,你一切看我行動,非到萬不得已,不可先出手。”凌杏仙點點頭,嶽小龍道:“我們快走。”說完,跟著那店夥身後走去。剛到轉彎之處,瞥見身後似有兩條人影,很快的朝自己房中一閃而入,心中不覺大疑,暗道:“這兩人不知是誰,閃入自己房中,又有何事?”但既而一想,反正自己兩人已經走了,管他是什麼人?腳下一緊,跟著朝後院走去。

穿過廚房小天並,那店夥打開木門,低聲說道:“兩位穿出小巷,朝右去第二條巷,第七家找到豆腐老丁,他自會替兩位安排去處。”嶽小龍聽他說的如此神秘,心中暗暗奇怪,忖道:“看情形,他們似是早有安排的一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一面點頭道:“在下記住了。”那店夥拱手道:“恕在下不送了。”說完很快轉身進去,掩上木門。

凌杏仙道:“龍哥哥,我看他不像是店裡的夥計。”嶽小龍道“不錯,我想他們在這家客店裡,似乎另有一件什麼事情。”凌杏仙好奇的道:“我們要不要回進去瞧瞧?”嶽小龍道:“他要我們去找豆腐老丁,自然也是他們一夥的人,我們就找去瞧瞧,看他有什麼安排?”兩人迅速走出小巷,依照那店夥所說,朝右行去,到了第二條巷口。這條小巷,窄狹黝黑,住的都是窮苦人家,兩側矮屋,都已破損不堪。

嶽小龍身子一側,當先走了進去,凌杏仙緊隨在他身後,相繼走入,數到第七家,只見板扉虛掩,門內隱隱傳出磨聲。

凌杏仙低聲道:“龍哥哥,就是這家了,豆腐老丁正在磨豆腐呢!”嶽小龍點點頭,跨上前去,一手輕輕推開木扉,只見一間破屋中,燈昏如豆,一個老態龍鍾的瘦小老頭,正在彎著推磨。

嶽小龍拱拱手道:“老丈請了。”瘦小老頭停下磨來,堆笑道:“小哥要豆汁麼,老漢還沒磨好呢。”嶽小龍瞧他一副老態,絲毫瞧不出是個會武之人,心頭暗暗詫異,一面說道:“請問老丈,有一位豆腐老丁,是在這裡麼?”瘦小老頭連連彎道:“就是老漢,就是老漢,小哥請到裡面坐。”口中說著,一面把嶽小龍、凌杏仙兩人,讓到右邊一間小屋之中,一面陪笑道:“兩位請坐、老漢這就去做,東西都是現成的,耽誤不了多少時光。”也不待兩人答話。匆匆的轉身去。

凌杏仙聽的奇怪,悄悄問道:“龍哥哥,他去做什麼?”嶽小龍道:“不知道,他好像是替我們做什麼東西去的。”凌杏仙道:“他一定是給我們做豆汁去了,像他這樣的龍鍾老頭,也會是江湖人麼?”嶽小龍低聲道:“人不可貌相,你莫要亂說,我先前也當他不像是個練武之人,但方才看他進去的時候,一閃而沒,身法似乎極快。”凌杏仙哦了一聲,還待再說。

嶽小龍朝她搖搖手,站起身,故意揹著雙手,走到門口,朝裡望去。

只覺那屋後甚是隘仄,黑黝黝瞧不清楚景物,不知瘦小老頭躲在裡面,究在做些什麼?

這樣足足等了頓飯光景,才聽到一陣腳步聲,從裡面傳來。

那豆腐老丁手上捧了一塊豆腐板,上面覆著熱氣騰騰的面中,急步走了出來,一面含笑道:“好了,好了,少俠快請坐下來,這東西要趁熱才能貼得上去。”嶽小龍愕然道:“老丈,這是什麼東西?”豆腐老丁低聲道:“這是老朽替兩位做的面具。”

“面具?”凌杏仙想起小孩兒玩的機具,心中覺得好奇,問道:“這是什麼面具?”口中問著,正待伸手去揭開熱面中瞧瞧。

豆腐老丁急忙攔道:“姑娘碰不得,這東西一碰就破。”凌杏仙臉上一紅,縮口手去,問道:“那是做什麼用的?”豆腐老丁笑了笑道:“兩位但等天一亮,就得趕出城去,但兩位若是不改扮一下,對方的人自然認得出來,本來江湖上的面具,都是用人皮泡製的,戴在臉上,使人不易瞧的出來…”凌杏仙聽說面具是人皮製的,心頭大噁心,連忙搖手道:“我不要戴,從死人臉上剝下來的皮,這多怕人?”豆腐老丁笑道:“姑娘不用害怕。”凌杏仙道:“我寧願給他們認出來,也不要戴死人的皮。”豆腐老丁微微一笑,道:“姑娘只管放心,老漢說的是一般江湖上人,用的都是人皮面具,但老漢開的是豆腐店,那裡得到人皮,這是老漢臨時用豆腐皮做的,好在時間不長,將就點,也可以充得過去了。”嶽小龍道:“對方究竟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對付在下兄妹?”豆腐者丁道:“這個老漢就不知道了,老漢退出江湖已久,一直以做豆腐謀生,今晚才接到昔年老主人之命,要老朽替兩位設法改裝,莫讓對方的人,認出少俠的真面目來。”說到這裡,口中哦了一聲,忙道:“這豆腐皮,冷了就會發硬,老漢還是趁熱替兩位貼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嶽小龍心中雖覺疑竇重重,但豆腐老了不像是個壞人、這就點頭道:“好吧,老丈就替在下貼上了。”口中雖答應了,但雙手卻已暗暗提到前,凝神蓄勢,只要發覺豆腐老丁有什麼舉動,立可把他制住。

豆腐老丁似是一無所覺,輕輕揭開覆著的熱面中,雙手小心翼翼的揭起一張豆腐皮,朝嶽小龍臉上蒙去。

凌杏仙心中又是好奇,又有些不放心,一手按著間劍柄,左手也扣了兩枚暗器,一霎不霎的注視著豆腐老丁。

只見他把豆腐皮貼到嶽小龍臉上,雙掌一陣勻貼,一面問道:“少俠有何覺麼?”嶽小龍道:“沒什麼,只是熱的有些難耐。”豆腐老丁手指不住的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的移動,一面笑道:“過一會就不熱了,好了,少俠可以睜開眼來了,可惜老漢這裡沒有鏡子,不然少俠可以自己瞧瞧了。”他放開雙手,笑嘻嘻的退到邊上。

嶽小龍雙目一睜,回頭朝凌杏仙間道:“杏仙,你看我有什麼不同麼?”凌杏仙睜大雙目,幾乎驚詫得說不出話來,若非親眼目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俊美如玉的表哥,在這一瞬之間,竟會變成滿臉雞皮皺紋的老頭!她口中忍不住啊了一聲,由衷的讚道:“老丈,你這手當真是絕活,高明極了,龍哥哥,你還不知道呢,你已變成一個老頭啦!”豆腐老丁笑道:“姑娘誇獎了,老漢已有多年不會使用了,只不過將就可以過得去就是了,唔,姑娘請坐下來,現在該替姑娘改扮了。”凌杏仙這回完全信任他了,依言在凳上坐了下來。

豆腐老丁又揭開一條面中,取起另一張豆腐皮,替凌杏仙仔細貼到臉上,用手指輕輕壓了一陣。然後又從另一個瓦罐中,倒出少許白粉,抹到凌杏仙秀髮之上,迅速替她挽了個頭,一面笑道:“好了,姑娘可以睜開眼了,只是別用手去摸臉頰。”凌杏仙雙目一睜,急急問道:“龍哥哥,我是不是變了老太婆啦?”嶽小龍瞧的心中暗暗驚奇,點頭道:“大概有六十出頭了。”凌杏仙問道:“醜不醜?”嶽小龍笑道:“年紀老的人,就是這副模佯。”凌杏仙瞧不到自己,但瞧瞧嶽小龍,唁的笑道:“龍哥哥,再過幾十年,我們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豆腐老丁捧出兩套布衣服,和一頂氈帽,說道:“天已亮,兩位快穿上布衣,就可以出城了。”嶽小龍戴上氈帽,起長衫下襬,縛到上,然後又在外面穿上藍布衣褂。凌杏仙也迅速把一套布衣服,穿到身上。

兩人這一改裝,看去活像一對鄉下進城的兩老口子,不相視而笑。

豆腐老丁朝兩人笑了笑,道:“你們出去了南門,約行十四五里,那裡有一座鐵牛廟,只要找到邀遏道士,以後的事,他自會替兩位安排,恕老漢不送了。”兩人別過豆腐老丁,走出小巷,天業已大亮,他們扮成一對鄉下老夫,又是從陋巷裡出來,自然不會引人注意。

不多一回,就出了南門,凌杏仙四顧無人,忍不住道。

“龍哥哥,他們好像不是綵帶魔女一幫的人。”嶽小龍道:“你說的不錯,他們果然不像綵帶魔女門下。”凌杏仙道:“那麼我們就不用到鐵牛廟去了。”嶽小龍道:“我覺得他們這般神秘的把我們掩護出城,其中一定有事。”凌杏仙道:“姑媽是綵帶門擄去的,我們怎不直接了當的找綵帶門去?”嶽小龍道:“昨晚那店夥說的有理,娘落在綵帶門魔女手裡了,我們要搭救娘,就是不能再落到他們手裡去。”凌杏仙道:“龍哥哥,你說邀遏道士這般人會幫我們?”嶽小龍道:“我看他們像是綵帶魔女的對頭,他們也不見得會是真心想救我們,我總覺得他們這番舉動,似乎別有用心。這中間好像牽連著娘,也牽連著綵帶門,我雖說不出道理,但心裡始終有這樣的想法。”凌杏仙道:“那我們就去找邀遏道士,看他怎麼說法?”嶽小龍搖搖頭道:“不過我想其中真相,他也不會告訴我們的。”凌杏仙困惑的道:“那該怎麼辦?”嶽小龍苦笑道:“我也想不出辦法,我們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已走了十來里路,但見山嶺重重,兩邊樹木蓊鬱,溪淙淙,景物極幽。一條小路,漸漸迄邐向西。

嶽小龍向路旁樵夫,問了去鐵牛廟的路徑,知道自己並沒走錯方向,就沿著山徑,朝西行去。

在山陵谷道上,又走了四五里路,但見前面山麓間,一角黃牆,業已在望,兩人腳下加緊,趕到廟前。

原來這鐵牛廟是一座破落了的古剎,牆垣圮頹,大殿上雖然較為完好,但也風雨剝落,神像不全,看去早就沒有香火,越過大殿,後進更是是荒涼,屋宇倒坍的只剩斷垣殘壁,草長及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