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德川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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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因此，第一次見面很重要——仙千代！”

“在！”

“你也聽到了吧？你是公子的貼身侍從，也是聞名天下的本多鬼作左的兒子。大坂城內若有人對你無禮，不管他是誰，馬上還擊！”

“是！”數正臉上這時才浮現出笑容，他已看出作左的心思了:作左是想讓於義丸和仙千代把眾人的憤帶到大坂城去。他不由得屏住呼，深思起來:不論這樣做效果如何，也要這麼勵我的兒子勝千代。但作左教於義丸不可受辱，卻沒有教他如何讓自己被人喜愛，這是作左之短嗎？但僅有此一點，秀吉便恐很難對付於義丸公子！兒子勝千代即使不受人指點，也會逐漸被於義丸和仙千代影響。那就等於給秀吉扔去了三個麻煩的火藥桶。數正覺得有些可笑，心頭又生起一絲莫名的痛苦。

作左又囑咐道:“如秀吉的家臣說些無禮的話，就警告他們:在德川氏中，還有我鬼作左這樣的人，像河邊的石子那樣躍躍動。叫他們對於義丸無禮試試，‘滾動的石子’一旦發怒，無論他們藏身何處，都無處可躲。”

“是，孩兒會這麼說。”

“公子也清楚了嗎？”

“哦，明白了！我會試試看，秀吉最怕什麼。”

“哈哈。另外，覺得害怕時，要沉住氣，不然會吃拳頭。”

“知道了，忍耐最要緊。”

“對！和仙千代一起去吃飯吧！有在風越峰獵到的野豬，放開肚皮，看誰吃得多。”二人離去，作左衛門若有所思地沉默。數正也突然覺得無話可說，只注視著庭院裡掉光了葉子的楓樹。小鳥的叫聲不絕於耳，果實已經透。

“數正，決定何時出發？”

“十二。”數正微笑著回答“你會很寂寞吧？”

“為何？”

“你的獨子仙千代要跟隨於義丸離開了。而我有好幾個兒子，只去了一個勝千代。”作左衛門滿不在乎地笑著，站起來。

“我叫人把豬湯端過來，你也喝一些，便可以堅強些了。”

“堅強些？”

“是。你長於謀略，行動卻很軟弱。且等一等，我叫人備酒。”數正呆呆地目送著他的背影，覺得作左瘦了很多。其實，為了此事，數正也很明顯瘦了很多。可這鬼作左可真有些刻薄，請人喝湯，還備上酒，卻不道聲“辛苦”其實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會認為他軟弱。

“數正。”過一會兒，作左衛門親自端著酒器來了。

“拙荊馬上會把湯端來…你好像誤解了我的意思。”

“會錯你的意思？”

“如不是領會錯了，就不會說出剛才的話來。”

“我說你會覺得很寂寞，你是說這話？”

“哼！這是什麼話！”

“莫要逞強！”數正加重語氣“你以為男子到寂寞，是一種恥辱？”

“數正！來喝一杯…若你以為我會和你同必協力，送於義丸和犬子去大坂，那便大錯特錯了。”

“哦？那麼你把兒子送去，是何居心？”

“我是因你如此軟弱而生氣。可既然主公已決定了，我只好壓制住怒氣，違心地服從。我不像你，假裝忠臣，玩騙術。”

“此話從何說起？”數正喝一口酒，氣得全身發抖“事實怎樣，便是怎樣！”他佯退一步，因為他知作左口頭說不寂寞，其實忍受不了。

作左衛門不屑一顧地笑道:“我和你的子本不同，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