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寸地尺天皆入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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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至高直達的意志和恩旨,”伊布拉希高舉著武器,對著自己的老鄉道順著山脈迅速瀰漫戰場中的霧氣,就像是天賜的禮物和轉機一樣挽救了苦苦支撐的王朝軍隊。那些攻勢洶洶的敵人,也不得不陷入混亂和恐慌中,讓這些疲力竭的穆斯林戰士們,得以攙扶這倖存的同胞。緩緩的脫離與敵人的接觸和糾纏,重新獲得息的機會。
短暫的休整之後,在軍官們的鞭笞和驅趕下,在宗教神職人員的鼓舞下,這些士兵拖著疲憊的額身體,振奮神,返身回去衝向敵人的位置,砍殺任何一切試圖阻擋在他道路上的存在…
對於大唐西征軍中軍的攻戰,也正在進入。
漫天的弓矢和弩槍,呼嘯著砸向在飛躍上車牆的呼羅珊衛騎兵。許多騎兵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連人帶馬被扎得像破爛的麻袋一樣癱在了地上。但這絲毫沒有阻擋他們前赴後繼為戰友開道的決心,於是後面的人輕易的殺入了車陣的間道中。
大車聯營組成的各個分支小徑的,突然一批陌刀悄然伸出,在此起彼伏的悲鳴聲中整排馬腿被齊齊削斷,前隊的呼羅珊衛騎兵和斷腿的馬兒一起在攪起得煙塵中翻倒在狹窄的甬道中,後方的卻不及停步,很快腸子和腦漿在自己人馬蹄下踐踏下四處飛濺,藉助車牆和輪輻的掩護,從各個小徑中衝出數十不等的唐兵。他們貓下身子避開馬上彎刀的攻擊距離,用長柄的長柯斧肆意大砍馬腿,血光中這些披甲騎兵坐騎像成被收穫的麥子般成批頹然倒下。…,數以千計的呼羅珊衛鐵騎,居然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坐騎,舉刀步行衝上了車壘縱身。雖然營地中的車陣、土壘和尖樁,這讓敵人的攻擊面變得支離破碎。但是他們像一大股淌的水銀一般頑強的聚合在一起,拼命向中軍旗幟所在滲透和突擊。
雖然到了這種程度,唐人依仗的弩車石炮和大多數火器都失去了作用,守衛車陣的中軍將士,仍舊在居高臨下不慌不忙的,逐排搭弓發箭,一直到手痠或是敵人衝到面前,才拔出戰刀,而洶湧撲卷而來的呼羅珊衛騎兵雖然半死半傷,但是仍然兇悍無比,他們全部下馬牙咬彎刀攀牆而上,許多人周身被得如刺蝟一般才附在半牆上停止了攀援——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
他們舉著鋒利的大馬士革彎刀前赴後繼地衝向了車牆上樹起的尖樁柵欄,不少人在陣亡的瞬間猛地將自己身體狠狠紮在了木樁上,許多後繼的士兵踏著同伴的屍體越過障礙,怒吼著跳入了牆後唐軍的隊形中進行搏。
在遇上被敵人突入軍陣而滿心憤慨和恥辱所籠罩的中軍將士的那一霎那,幾乎是同歸於盡一般的決死對沖爆發開來,碎肢人頭順著車牆滾滾而下。
外圍銅製火炮的聲音還在零星響起,雖然敵人已經突破了他們所在的方向,但還有繼續在奮戰的將士,用這種方式頑強的表示著自己的存在“還請樞府稍稍退避…”當值的都虞侯,再次請示道,作為過於鮮豔的目標,他的前任剛剛被矢倒在我的不遠處。
“我等當拼死守護旗節…”敵人已經進的這麼近了麼,我微微眯起眼睛,對著飄搖在天空的青龍大愫和銅虎銜素的旌節,搖了搖。
“還不到時候…”不用望遠鏡,我也可以看見這些拼死突入敵人的清晰身影,他們帶著尖頂東方式樣的纓盔,身穿黑的連身重鎖甲,身後大多揹負著箭囊。間別著波斯刀劍。
另一些則身上披著黑底銀月的繡袍內襯甲冑。手中持著長斧靴子上捆綁著彎刀,面目被布罩矇住只出眼睛。不時成群結隊的飛躍起來,重重的落在唐軍中,奮不顧身的掀起一陣血風暴。
“大食人也有這種這種個體強橫的技擊之士麼…”我喃喃有聲,不過這也不是奇怪,阿拔斯王朝好歹也是個幅員萬里民族眾多的大國,要傾盡人力物力,打造出一群各有專長的技擊高手也不稀奇。
由於前期的遊弋兵、捉生隊、捕馬隊、山林隊等中軍直屬,大都被我以物盡其用的理由,派去支援和加強前方的戰鬥。
因此除掉分散在車陣中四處的各部虞侯軍。我還有若干最銳的衙前軍,龍牙兵和龍鱗衛,構成身邊最後的防護力量。此外,我還有一小隻可以隨時投入的預備隊。一隻完整的見習士官團和十幾個幕僚組的年輕參軍們,他亦受過相應的戰鬥訓練,不過不到非不得已,讓他們參戰是一種極大的費。
他們箭無虛發,並能隔著柵欄和鹿角嫻地使用長矛不斷地將攻上來的大食兵挨個挑下去。一點點彈收縮的陣線和防禦面,然後在達到某個臨界點再予以烈反彈而最大限度殺傷敵人。
時間上是屬於我這邊的,只要他們被擋在這裡,等到其他方向的生力軍趕過來,將他們徹底留下,因此那些已經分兵了多次去纏住向我這裡集結的外援敵人。也變得有些焦灼起來。
同樣的時間,藏在人群中指揮著進攻節奏的穆維恩,也在打量著眼前的目標。…,他是綠頂金宮中只屬於哈里發的黑衣衛士隊長之一,每一個擁有這個頭銜的,從最底層的黑帶刀手,沙蠍武士、暴風武士,到刀術大師的眾多階級和戰鬥試練,層層選拔和淘汰,最終成為哈里發的金宮衛士、近身衛士,資深衛士、宮門領隊。乃至衛士隊長,以及衛後備軍的大教官,和直屬皇太子的黑衣衛隊指揮官。
稀薄的霧氣中,敵人的主帥,似乎就在眼前了。他出乎意料的年輕,既不高大也不夠強壯。長相也很普通,緊緊的環繞簇擁在,那些看起來意志堅定身經百戰的衛兵中,看起來從容鎮定略有些好奇,也僅僅是如此,很難想象他就是那個率領入侵的大軍,攻陷了帝國東部半壁江山的可怕統帥。
驚變突生,那些突然向兩翼退開,出一群奇特裝扮的人來,這些人從頭到腳,都都蒙著從頭罩到腳的石棉布甲,手中哪著一個類似縮小的“水龍”一般的噴筒,剎那間噴出一股刺鼻的油霧,然後變成一條長達十數尺的火龍,綿延席捲了一大片人,直接黏附在鎧甲上燃燒的滋滋做想。
上百條恐怖的火焰,接二連三的從這些人前伸的管子裡噴而出,宛如無數張牙舞爪的惡龍,而且這些火焰宛如有生命一般,繞出巧妙的曲線——向著車牆的上半部方位撲去許多呼羅珊衛軍猝不及防,被突然而來的烈火掃成了一團團燃燒的火球,哀嚎聲充斥著整個陣地。
由火焰帶來的巨大而狂暴的風仍然颳著,這些騎兵量身打造的重鎖子甲和皮革氈,也許能完好地抵抗住弓箭和刀劍的打擊,但是對於火來說——它實在是太脆弱了一陣陣的火焰不停地從人群中噴而出,很快這些呼羅珊衛軍佔據和奪取的陣地籠罩在熊熊烈火和濃煙之中,所有的車牆牆和攔馬樁正在變為灰燼。
一些跌跌撞撞的火團仍然在前進,企圖抱著阻擋他們的敵人一起滾到在地上,然後出背後的倖存者,雖然他們同樣焦頭爛額,被燎的滿身黑灰,但是用盡全身力氣和生命,撲向大旗之下的身影。
“一切為了至大…”衛隊指揮官穆維恩奮力劈開擋在身前的數叢人影,,他與敵人主帥之間之間,只剩下那些手持噴筒的士兵,他們似乎被驚呆了,他奮力投擲出自己的彎刀,卻被另一道刀光擋飛出去,他注意到是一個穿著鎧甲的女人,擋住了這一次襲擊。然後那些噴手也動了,這一次噴出的卻是更加刺鼻的硫磺味,一股幾乎看不見的水霧隨風籠罩了人群,卻又被他的刀風給劈開,然後他發現自己的手腳變得遲鈍而麻木起來。
然後他靠的更近,再次對著目標投擲而出的彎刀,卻偏得更遠,然後他在敵人主帥的眼神中,一種憐憫混雜著厭惡的表情,他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卻只摸掉一大把脫落的血模糊,這時烈的刺痛,才從壞死的神經末梢中散發開來,變成嚎啕大哭一般的慘叫聲。
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如同被慢了最糙的鐵砂一般,只吐出來一些粉紅的泡沫。之前被水霧沾到的地方,不管是鎧甲還是衣服肌膚,都迅速變的灰白暗淡,在外面的血以眼可見的速度剎那腐爛見骨。
這些決死的襲擊者,開始驚懼異常的相互對望這對方,像是被無形詛咒一般迅速脫水起褶皺,彷彿片刻間衰老一般的面容。對於未知的恐懼和錯亂,終於壓倒了他們的對信仰的虔誠和使命的執著。自暴自棄一擁而上的亂砍亂殺起來,卻被擠壓著離我越來越遠。…,看到這一幕,我才吁了口氣,總算是在我底牌和後手用光之前,塵埃落定了。
龍武軍中的倉曹下,還有一隻小型的生化實驗部隊,專門進行植物、動物、礦物等方面的藥理研究,和殺傷和非殺傷的實驗。主要是針對這個時代一些個體強悍的人群。比如說從爆裂菌裡提取可保存的孢子乾粉,作為捕捉和鎮壓之用,以及一些前瞻的概念兵器作。
比如和這個腐蝕溶噴器,原本是打算用來對付一些可能存在宗師之類個體強橫至極的特殊人員。
“點火為號”我再次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從再度升空的氣球上俯瞰下去,大量的火堆在本陣的營地中同時被點了起來,像是遠遠的呼應一般,然後在茫茫霧氣中,閃動越來越多新的光斑和深點,那是一個個白天相繼點燃的火堆和升空的煙柱,由此帶來的局部冷熱對和溼度變化,讓濃密的霧氣像是被水沖淡的厚厚泡沫,開始浸染出一個個稀薄的空,然後擴散開來聯結一片片空氣澄明的空白地帶。
在回覆透明的天光照耀下,從被搗毀的車陣缺口一直深入內部,人和馬的血像是層層疊疊千層糕的一般,遠遠高過車牆,鋪滿了小半個車陣,還有人在屍體上戰鬥,卻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絕望抗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