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盡洗甲兵長不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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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勒王、大都督裴冷,以染病告老退養,讓位於名不見經傳的次子裴興,前王世子裴冷則被安排入藩朝中宿衛天子;藩落大使陳奉朝,因藩務不力,至多怨變,亦同行還國歸養。
因此外派領兵跟隨我前往河中,也有將功補過兼留待查看的意味,不過他年紀不過三十過半,卻已經算是的是一位富有經驗的宿將了,與隨行我左右的杜佑算是同宗遠族之親,也是參加過但羅斯遠征,而得歸還的少數軍將之一。
而在安西這片土地上處於形式和戰備的需要,作為唐人軍戶的後裔,實際的服役時間要比國內早的多。而安西又是長期接敵的四戰之地,大小衝突戰事,從來就沒有真正平息過。因此在每每生死存亡的威脅下,幾乎沒有虛浮者濫竽充數的機會,那是要那自己和同袍的命作為代價的,因而每一位從底層一步步打拼磨練上來的軍將,都是不簡單的人物。
杜廊是從軍屯下輔助役的少年團結兵開始,一直做到負責疏勒鎮兩大要衝之一的蔥嶺守捉,也長期擔負著前線備敵的職責,更直接參與出兵援助寧遠的渴城保衛戰,也算是久經戰陣了。
如果不是在他的轄區出了這個大亂子,這快眼說是一份相當完美的大唐邊軍將帥的履歷。要知道蔥嶺守捉使的防區,乃是史上山中之國渴盤陀的故地,扼東控西之高嶺要衝,常駐正軍五六千人,在兵員有限需要大量藉助地方團練和戍戶來補充的安西都護府來說,幾乎比得上一個不滿編的大軍。
再往上輟升,就是獨領一鎮的防禦使,或是實權的鎮守副使才可以安置的,而安西各鎮鎮守使,同時也是安西節度副大使,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節制軍政全權的。…,他這次帶來了整整九千名安西軍,雖然北方用兵且急,但是郭析重整後的都護府,還是給我湊出接近一個整編軍的人嗎來。
其中包括了都護府數十萬軍民挑選出來,最銳的直屬五隻新制整編營中,一隻以車代步的重裝步營,一隻馱馬的山地營,其他將士絕大多數都是當地土生的唐人後裔,或是境內已經服役數代的老城傍子弟。雖然不敢說與變亂毫無牽連,但是我們所要面對的敵人來說,卻是沒有妥協或投靠的可能
。
按照兵馬一過萬就要分作五軍的傳統制度,我的扈衛加上疏勒地方擴充來的將士、伕役,構成本部和後衛,左右軍是來自安西境內的城傍和藩落騎兵,前軍則是由四千名安西騎兵組成。
三萬武裝到牙齒,具裝齊備攜帶數月糧草的大軍,足以在河中地區橫行無忌,對應的多數情況了。
作為重要的渡口,有完善的堡寨和畔水而居的村落,居住在河州上的當地居民,主要通過漁獲和渡船來謀求生計的。
早年為了方便通行,已經事先用鎖鏈捆綁住大木排和皮筏,搭造成數條橫貫兩岸的浮橋,足以提供兩名牽著馬的騎兵並肩通過,但作為軍用的大車,就要適當的減重之後才能通行。
將較大的車具行裝拆裝分,安排前衛、探哨、遊騎的次序,三萬多大軍渡河,是一件很壯觀和繁瑣的事情,因此頗為耽擱了些時間,度過了河
後,又是另一番景象,雖然還是屬於拔汗那境內,卻是充滿了另一種異域的風情,早在開元年間,寧遠國前身的東拔汗那國,在國朝的支持下
併以河為界的西拔汗那,統一錫爾河中游的費爾干納谷地大部地區之前,西拔汗那王長期都是侍奉著更西端的波斯人,以及後來的大食人為宗藩的。
因此留下的異域痕跡,又遠比一水之隔的東拔汗那故土更加明顯的多,為數眾多荒廢的拜火祠和景教教堂,從佛教寺廟原址上改建又被搗毀焚燒的清真寺,無不是在昭示著這片土地前後宗教紛爭和矛盾的烈。
零星還能看見幾座,明顯是新近才翻新重建的,充滿天竺犍陀羅風格的佛教寺院,也覺得格外親切的多,由於當地的僧人和信徒,在殘酷的宗教鎮壓下亡秩殆盡,因此現今主持經營這些寺院的,幾乎都是東方來的僧人,他們全部是在安西都護府中掛號過法碟的差遣僧。
由於河道的彎曲和低窪地勢,河在平原上的走勢波動很大,常常會改變河槽,潰決堤岸,淹沒低地,發生局部洪水,因此形成中多個河口三角洲地帶,有許多河汊、支
、湖泊和沼澤地,這裡也成為人口聚居的農業灌溉區。因此沿岸所見的村莊,也是綿連盈野,人煙不絕的富邑景象。
一邊受這沿途風光景物,一邊醞釀
想口述見聞
記,就是我這些旅途中的主要業餘內容。
當地派出的嚮導一路引領下,並沒有停留太久,就抵達了河中八都督府中最南端的東曹州(今土庫曼烏拉-提尤加)境內。
作為武德年間就已經向唐臣貢的國家,也算是河中列國中的親唐派,開元十一年,東曹王設阿忽與安王,就上書朝廷請擊黑衣大食,旋即為大食攻破。
因此嶺西軍徵定河中後,得以存復其國重立王裔,於境內設置軍州並周邊諸多羈縻屬,而合併成一個都督府,現任國主呼貝里,為前東曹王設阿忽之侄,剛剛參加完渴城的會見,隨行一同歸國。因此這一路是風平
靜,雖然有傳聞洶洶而未見其亂乎。…,不過大軍趨行,還要安排好批次,組織沿途食水草料供應籌集,從當地僱傭暫時
的伕役和嚮導,以節省人力馬力,不然大軍蜂擁過境,不可避免的會對當地相對脆弱的綠洲生態,造成難以恢復
的損害。
所以以機動較好的騎兵混成一個前導營,先行探哨趨從,通知沿途做好接應過境的準備…
車粼粼馬蕭蕭,行人弓箭俱在。
作為本地出身的慕天恩,也在這隻前軍探哨的隊伍中,以從九品下的輕車副尉,遊弋番長的職銜,統領著一支遊騎隊,西鍵城裡倖存下來的百多名生員,已經直接結束了剩下學業,並跳過了見習期,直接發遣到軍中、地方,充任基層職要,雖然其中不乏歸化人後代,乃至本地的蕃人子弟,但是經過這麼一場攻圍守戰,他們這些出身有待考察的生員,也算通過了忠誠考驗,可以格外綽舉加恩,比找唐人後代任官仕軍,直接派上用場了。
因此,他也獲得分家自立門戶的資格,並接受賜予的唐式姓氏,成為在籍的官戶,為了轉移風險,對寧遠過的未來和去向,充滿擔憂和不確定的慕羅姆家族,可謂在他身上投足了重注。
十幾戶支系族人和領民作為他的附庸,帶著大批牲畜和土地一起分出去,還為他取了三個嫁妝豐厚的子,都是小有名望的地方貴族,如果他能夠再取一個唐人女子作為正
並誕下後代的話,那就更加圓滿了。
“我們已經抵達貴霜州境內了”他喝了口摻燒酒的淡鹽水,看著地圖上的對照物,對部下鼓勵道。
“再走一天,應該就可以到鐵門關去落腳休息了…”貴霜州(今土庫曼卡塔-庫爾乾地區):古時稱為“何國”也是少數繼續存留的國家之一,貞觀年間設立貴霜州,唐軍西進後,主動獻國投附,因此在乾元四年並諸軍州羈縻屬而重置貴霜州,雖然號稱國家,但是舉國多山地,戶口不過數萬,勝兵千餘人,卻因為擁有兩山夾一河谷的河中要衝——鐵門關,而在河中列國中獨樹一幟。
“備敵…”一名戰馬跑的滿是口蜒的前斥騎兵,著氣大聲彙報道“有人掩於道旁,試圖襲擊我們,被甩脫了…”把他的馬牽下去小跑一圈,再休息餵食,不然這匹古大宛馬的後裔就要廢了。
“整隊點員備戰…”聽到這個消息,慕天恩並沒有覺到多少意外和擔憂,反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揚眉吐氣的錯覺,像是要在血管裡燃燒起來一般,果然戰場才是西域男兒的好歸宿啊。
一路順風順水送恭切,讓他們憋了一股子火
無處使力,不知道多少人摩拳擦掌,終於等到戰鬥的機會。當然還有他們自己所不覺的,一等親藩之國,對三
藩附小國的優越
而已。
隨著吹響了傳信的號角,騎兵們開始整隊,檢查武器甲冑鞍具,換乘到備用的馬匹上,按照作戰的習慣,三五成群的組成一個個疾行小隊。
三個時辰後的夕陽下,他們就結束了戰鬥,慕天恩“呸”的一聲,將濺在嘴裡的血腥味,吐了出去,在防箭的氈子上,將細長唐式銀裝馬刀上的沾染的血沫子,小心的擦拭掉,又從扈從手中接過一筒手弩專用的箭,他現在馬鞍後面掛著一張包鐵強弓和兩具快弦速
的手弩,以滿足騎
牽制和近戰壓制的需求。
短短從軍的時間裡,他已經學會那些唐人同僚的作法,在作為士官配給的制式裝備之外,還會按照習慣多花錢定製幾件備換的武器,以提高戰場的適應和存活率。…,看著夕陽下,滿頭臉血汙蹣跚而行的俘虜,心裡卻有些失望,他這次殺獲不過是一些因為河中動亂的局勢,而盤踞道路,乘亂搶劫的臨時
盜匪集團,最多不過上千人,和真正意義上的叛亂還離得遠呢。
整隊的騎兵一出現在道路上,那些亂哄哄的襲擊者就一窩蜂四散奔逃了,好在安排迂迴包抄的後手,跑掉的大都被重新堵回來,像打兔子一樣競逐砍殺或是套捕在荒野上,最後只有百多人成了俘虜。
但畢竟何國小國寡民,在河中眾多“德赫幹”中也只能算是一個較大的藩主,更一度是撒馬爾罕政權的附庸之一,就算加上週圍羈縻屬的部落軍州,敢於盤踞道路作亂的也沒有多少人。
不過,隨後從哪些俘虜中中部地區平竄過來的某些人口中,他得到一個足以讓人神經緊繃起來的新消息。
在鐵門關以北,有信誓旦旦的謠傳說,嶺西行臺已經在呼羅珊地區大食人的反撲中,遭到了慘重的失利,甚至丟掉了大部分的土地和軍隊。這些不同版本的謠傳,如洪水一般的出現在新徵服的土地上。
伴隨著這個消息的,是那些戰敗和潰逃的藩屬軍隊,他們幾乎是成群結隊的出現在沙漠邊緣,丟盔棄甲越過阿姆河域,逃入布哈拉地區,造成地區局勢的混亂。
因為當地的防禦使下轄軍力有限而自顧無暇,缺乏對駐地以外足夠的壓制力量,因此隨著地方治安的惡化和殘兵敗將竄道路,河中當地眾多“德赫幹”開始因為相互的立場和積年恩怨,招兵買馬開始大打出手,討伐攻戰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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