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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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慕容家,現在還有曾受青海國主這個名號的實力麼…或是覺得朝廷會坐視自己的邊蕃,重新出現一個與吐蕃相持不下的吐谷渾故國…”慕容武牽動臉皮攤手笑了笑“不是自己本事和實力拿到的東西,吐谷渾的榮光,復國大計什麼的,終究是前人的夙願和後人的一腔情願的夢…”
“我的打算,還不止這些…”慕容武面不改道“今後慕容氏將分作上下兩家…大唐親藩的河源郡王慕容氏和開府的家臣慕容氏”
“這慕容下家和西北路的營生,就多多仰仗你了…”也算是本家的陪嫁吧,慕容武在心中暗念道。
雖然這位堂妹自對本家一直有怨念,但是血脈傳下來的羈縻,還是讓她義無反顧的來了,並付出相當的代價。
“你到好,嘴皮一張,就把慕容家多年經營馬幫、商隊,抵店、肆鋪的家當,甩出去了…”慕容似乎並不怎麼領情。
“難不成你真想這裡重興家業…”
“你覺得如今的慕容家,現在還有能力守住這些麼…”慕容武也不生氣“少不得得藉助都護大人的虎皮了…”
…
“滾開,賤種…”機械的揮舞著馬刀和皮鞭,再次將用堵在山道上的人和亂民驅散後,一干護衛將士都已經麻木不仁,只剩下戰士本能保持的警惕。
除了開頭的幾天,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氣力和功夫去追擊這些不開眼的亂民,卻也不敢絲毫鬆懈,落單的後果,就是有十幾名善戰的衛士,連人帶馬徹底失蹤在道路旁邊的山林中。,隊拄著這黑旗子的前哨探馬,從山口外折轉的出身影,出安全的信號,大隊人馬這才簇擁上前去。
“尊尚,度過了大水,前面就是江川熱達孜了…”探馬的騎士,沙啞著聲音回答道。
“江川熱達孜…”聽到這個回報,風塵僕僕滿是辛勞顏的眾人,不由自主的稍稍鬆了口氣。‘孜‘,其初為宮殿或城堡之意,這與古時吐蕃的建築一般建在山頭有關。
既有視野開闊的防禦效果,方便管領廣大的地域,也建立起高高在上不可動搖的象徵。
江川熱達孜也就是王室城堡為核心的直轄領地,想這樣的“孜”在吐蕃尚有數十處,既有為歷代大王巡遊、逐獵、會盟所需的行宮、莊園,同事也管理和庇翼著廣大肥沃的田莊、牧圍、山林和為數眾多的庶人,同樣亦是王室囤積士兵,糧草、兵器的重鎮要,以應付地方出現的突狀況,畢竟吐蕃的歷史,就是充斥著歷代贊普和大臣們的權力鬥爭,充滿叛亂和陰謀記錄的歷史。
到了這裡也意味著進入王室的領地,也意味著可以進行較好的修養和補給,不用再在溼冷的帳篷裡枕戈待旦,這一路馬不停蹄的風餐宿,哪怕是號稱為王前驅的登比隆布,或是贊普鐵壁的紅牌近衛,也不免出疲態。
“附近是強域蕃主卓連氏的土地…如果能順利聯繫上的話,將會是一大助力啊…”吐蕃內副相斯官則,對著隊伍中最尊貴也是最年輕的一個人開口道本地的蕃主,卓連氏是上傳七代的王臣家族,因為參與出兵平定弒殺老王的兩大重臣的叛亂,才得到強域之類比鄰王家的領地,更一躍成為強域眾多就土封臣之的蕃主。哪怕在馬向權勢最熏天的時期,也堅守著自己的本分和原則,可稱得上抵角之臣了。
吐蕃雖然號稱數千裡大國,但是其實大部分國土都是氣候環境惡劣的不之地或是無人區,吐蕃主要財賦人口的華,也主要集中在高原西南部以羅些川為中心的廣大地域,按照前後左右分為五翼,又稱伍茹,‘衛茹‘因處於整個吐蕃疆域之中央,故稱‘衛‘。
五大茹按照方位,即衛茹(中翼)、夭茹(左翼)、葉茹(右翼)、茹拉(分支茹)和蘇毗茹(孫波茹)。‘蘇毗茹‘,是以蘇毗部落為基礎整編的軍隊單位。也是前翼和屏障。‘茹‘是吐蕃軍隊編制最大的單位。
介於五茹和六十一東岱之間,又有十八域藩臣,每域由若干大封臣構成,眾領擁有各自轄區內的權力。茹、區、東岱,其規模大抵近似與唐的道、州府、縣。五茹六十一東岱與其說是行政編制,不如說是軍事彩濃重的戰備屯守編制,十八域的王臣、藩屬,才是吐蕃治理百姓真正意義上的統治結構。
這十八個地方勢力雖然也屬於‘五大茹‘的範圍。但其是贊普和眾臣等諸君分割一方的十八個行政單位。眾領擁有各自轄區內大不等的權力,故稱域界。因此它實際上是吐蕃時期的一級行政區域,它低於‘五大茹‘而高於眾多“東岱”其中衛茹的乃欽、雪欽兩個大“域”是直屬於贊普和眾大臣的直轄區,僅因他們的王宮和城堡等在那裡,所以也就稱為‘勢力範圍‘,其後的十六個行政區屬於各地方使臣的勢力範圍。在十八個勢力範圍中,除前兩個外的其餘十六個行政區劃,相當於唐王朝的‘州‘級行政區劃。
每一域,都是眾多大封臣領地構成的,多者數十家,少者十數家,按照吐蕃法度,所有的土地都屬於贊普所有,這些宗貴封臣不過是世襲的管理者。按照土地的大、人口的多寡,出產的多少,承當貢賦和兵役,並在需要的時候響應贊普的號召,親自帶兵為國家作戰。
相對一路兵荒馬亂,王室的領地內寧靜的多,到處是參天的巨木和如翠的山巒,江川熱達孜行宮是一座修築在兩條河谷之間山丘上的長條城堡,城上的是代表王權的黑幡和鐵槍,然眾人多少有些安。,但是城堡山下莊院的大門開,滿地的垃圾和穢物,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建築,連田地之間奴隸娃子的棚窩,也不見一個人影。
像老鼠一樣的輕微的聲音,衝進這些荒廢不久建築裡抓出幾個人來,都是蓬頭垢面的奴隸娃子。
山下的動靜,也驚動了山上的城堡,有人探頭探腦,稀稀拉拉的來幾隻箭後,由登比籠布的騎士上前喊話喊了半天,又將鑲滿瑪瑙的大金章告身,綁在箭上進去後,終於放下了大門的搭板,十幾名謹慎和警惕的士兵,簇擁著一個老人上前來。
“臣奴見過尊尚大人…”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對王家的軍隊,動用武器…”同行中的理事大相倫力徐,出面呵斥到“回貴人的話…”老人戰戰兢兢的道。
“北邊的孫波茹反了…”
“八犛牛部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搶光了地面上所有的東西,牛羊,財,糧食、鐵具,連剛芽的青苗也沒有放過…”
“那蔡邦家呢…”
“已經沒有蔡邦家了…城達巴蔡,已經是一片廢墟…”
“那些追隨犛牛部的暴民,還衝進上種貴人們的莊地裡,吧剩下的男人和女人都帶走…只剩下嗷嗷待哺的老人和孩童。”
“到處居心叵測的謠言和詛咒,他們甚至說,贊普和大弗盧的貴人們都死在了低地…吐蕃的百姓已經沒有主人了…”老人目光渾濁的囔聲道“那本地的種巴結(總管)呢…”理事大相倫力徐不死心的又追問道,這些王室總管,同時也是王室直屬軍隊的統領。
“還有城中的軍隊都到哪裡去了…”
“本茹的噶西嘉尼和那些刺麵人(庸奴)也起來作亂…仲巴大人帶兵去征剿,還沒有音訊回來”
“當地的二十六家藩臣呢…”
“十天前卓連藩主和大部分留守的貴人,都趕去羅些川參加會盟…”
“會什麼盟…”
“麻羊來的彭波王,已經羅些川立帳,邀約各地域王臣、城主、守將,前往共商國事…”
“彭波王,…”聽到這個名字,眾人的心裡再次蒙上一層陰靄。彭波是一個王,在十四隻王中,算是距離王室比較近的宗親。
這一路盡是壞消息,“立刻準備出,乾酥油糌粑能帶多少…”隨著一聲令下,這些護衛和士兵再次計費狗跳的忙碌起來…
唐如木桑,站在一群衣裳襤褸的人中,還有些恍若隔世的覺,他們唯一的共同點都拿著武器,或是削尖的木杆,或是前後窄的獵刀,還有幾個人拿著士兵用的厚背戰劍,但只有唐如木桑身上,有一席鎖子甲,他也是這群人的頭領。
他能走到這一步,簡直是老天在做人,莫名其妙的被裹挾進少王復辟的軍隊,然後輕易的被鎮壓,雖然因為工匠的收益,逃過了石灘上被集體斬的命運,但卻被刺上努力的印記,成為王室的的下奴。
本以為一輩子就要沉淪在偏遠的不之地,誰知道事情又出現了新的轉機,先是馬向下達舉國的徵召令,連這些原本要被放的,被暫時被留在當地為前方輸送勞役,然後傳來吐蕃在低地戰事不利的消息,更多的軍隊和百姓被集結起來,派遣到前方。他們也被從葉如轉移到更加富庶更靠近前方的茹拉充事勞役。
直到前方零零碎碎的將領和士兵逃回來,關於吐蕃軍隊在唐國的土地上大敗虧輸損兵折將的消息,再也無法掩蓋,孫波茹的蘇毗人乘機作亂,被隔斷了前方的消息和通後,吐蕃靠近吐蕃通知核心的茹拉和葉茹境內也生了國人暴動,因為饑荒和過度勞役民力的後遺症,推波助瀾的讓混亂從吐蕃統治的核心開始爆。
大批飢腸轆轆的百姓,成群結隊衝進那些貴人的田莊領地內,尋找一切可以果腹的事物,一些人群被留守的士兵,殘酷的鎮壓並處死在道路旁,但是更多的人洗劫了那些因為主人出征在外,而變得空虛莊園,然後在相互爭鬥和搶奪中,從亂民變成有組織和武裝的暴民,另外一些暫時填報肚子的,則聚居在道路上搶劫過往的行人和難民,客串起臨時的盜匪來。
追隨唐如木桑的這一千多人人,就是其中之與別人不同,他的團體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吐蕃曾經的佛徒,馬向滅佛之後,那些摩柯衍那被殺,他們的弟子和信徒也受到株連,直接被貶為奴,分配各地監管勞役,當他攻破某個莊園後,這些人主動加入了他的隊伍。
更讓人慶幸的是,他在這裡遇到了同伴,一個負有相同使命的前佛門弟子。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在暴*的民中拉起一支隊伍,把吐蕃國內攪的越亂越好。
與那些奴隸和貧民的團伙不同,這些前佛徒中很多是部族出身的青壯,甚至有出身吐蕃王軍的前士兵和部族頭目。這些人的存在,讓他的團體越窯比別人銳強悍的多,每次總能搶到最多的東西,打破防守嚴密的莊子,用佛們信仰做號召,通過戰利品召集同伴的手段,這隻搶掠的範圍越來越大,規模也越來越壯大。
他甚至打出了自己護法軍的旗號,聲稱因為馬向為的執政貴人,殘忍的滅佛行為,觸怒了天神,所以給吐蕃不斷降下天災**的懲罰。因此奉神明的旨意,興起虔誠者的軍隊,討伐那些執不悟的苯教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