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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前男友】(完)【作者:米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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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米璐璐

字數:58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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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們分手吧!」一名長髮及肩的年輕女子,年紀大約二十六歲,看着眼前的男子説着。男子的年紀看上去也年輕,一副吊兒郎當,口裏還叼着煙,那雙細長的黑眸帶着勾人的魅。

他先是抬眸,深深的審視她全身上下一遍,彷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以致產生了錯的聽覺。

「分手?」她在開玩笑吧?他畔的笑容有些嘲諷。

以他的條件、手段,在愛情上可是百戰百勝,女人要和他分手,總是隻有一個原因―只想測試他愛不愛她們。

男子揚着輕笑,臉上毫無驚詫或是任何的擔心。

他只當作女人每一次測試他時,總是會用的老梗手段―一哭、二鬧、三分手。以為只要一提分手,男人理當就應該要拉下身段,然後開始好言相勸,去挽留自己的女友。

但是這樣的事情,向來都不是屬於他的格調。

他對愛情,只有唯一的原則―好聚好散。

既然對方想要和他分手;表示就是不愛他了,所以才會勇於開口,來換取彼此的自由。

於是,他尊重她。

只是今他卻重複了她的話,語氣有一點點的不確定,似乎暗示着她應該明白結果,他不可能會妥協,因此要她自己好自為之。

可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角也微微而勾,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他看不出她的眼裏有其它的情緒,彷佛只是淡淡的在與保險人員解約一樣,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很確定自己確實要與對方結束這樣的關係。

反倒是他,從不在意的表情漸漸變成眉宇雙攏……

「嗯!分手。」再一次,她説出這兩個字的堅決,一雙長睫微微闔起又掀開,雙眸沒有任何水光。他莫名倒一口氣;像是有人從他的口中喂進薄荷膏,一路涼到他的心肺裏。

她的分手説得太徹底,沒有一絲的牽掛與猶豫,就好像是已經決定好的死刑,一旦實行,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她不給他一次辯解的機會,決定剔除他這個十大罪狀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之中。

愛情如果有一方想要逃,那就已經不叫做「愛情」了。

那就分手吧!

以他的條件,再找下一個也不難。

「嗯!那就分手吧!」

到最後,女子臉上的笑容依然保持原樣,沒有如釋重負;也沒有大哭大鬧。

因為她知道,就算難過到痛哭,眼前的男人也不會為她猶豫一點點。

這就是愛情,最原始的殘酷。

第一章

年少輕狂。男人一定都會經歷過最瘋狂的歲月,尤其是像宋奎人這樣養尊處優的男人。他是銜着金湯匙出生,出生在金字塔頂端,是人人捧在手心上,註定一輩子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有多少人、不管多遠的遠門親戚,都等待着他長大,然後仰他鼻息而活,自然也造就了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霸王、目中無人的個

再加上他並不是一個被寵壞的阿斗,是個非常有自己的想法的壞男人。

雖然身為宋家的長孫,但他從來都不懂「循規蹈矩」怎麼寫,也不懂怎麼過着平凡無趣的生活,不願揹負着宋家期待與包袱的他,在他懂事之後就知道該怎麼享受自己的人生。養尊處優,又生在有錢人家,他很快就理解到「金錢」對這世界的影響。他可以用金錢買到一切,連同愛情、友情,都會受到金錢的影響。因為他對周遭的人並不吝嗇,出手闊綽的他,引不少想要沾點好處的人。

大家搶着當他的朋友,女人則是希望能夠引宋大少的目光,就算這子還不打算對她們負責,但若可以撈點名牌貨,那麼也能夠撫她們的心。

他不但家世背景一,長相身材也算是極品中的極品。

他懂得活在鎂光燈下,財經消息不但有他的存在,就連娛樂版也能常常看到他帥氣的臉龐。

一八三的身高,那肌分明的身材,教女人看了都會口水,尤其那健康的古銅,更是為他的野加分。

若要以一種動物來形容,那就是―豹。

豹的壯,獵食時的勇猛與快狠準,那充滿野的黑眸墨黑且深邃,身上散發着慵懶與神秘之美。這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不愛的呢?

有。

就是有一些與他旗鼓相當的女人不會被他控,頂多與他玩一場你追我跑的遊戲,像談一場公事,各自得到利益之後,便揮揮衣袖離去。

這樣的女人對他而言也如同辦公,取悦對方,自己也得到滿足,一拍即合之後又是各自離開。

誰都沒有負擔,也沒有掛念。

所以他被貼上花花公子的標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他對旁人的眼光也從來不會放在心上,若是時時在意旁人的看法,豈不是失去個人特

反正他大爺活得開心就好,至於旁人?他誰啊!老子為何要看路人的臉

不過最近有一件事已困擾了他很久。

雖然女人的離去,對他就像家常便飯一樣,他只要去夜店勾勾指頭,或者花點小錢取悦女人,夜裏總是有人幫他暖牀。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這麼壞,還是有女人願意跟他糾纏不清。他的身邊不缺正牌女友,但就好像你有了一隻娃娃,但總是缺少不了其它的配件。

其它女人就是配件,正牌女友才是他的最愛。

可是正牌女友在前不久跟他分手了……

「我們分手吧!」前女友的聲音;還不時的縈繞在他的耳旁。

「那就分手吧!」那時的他很瀟灑的響應了她,實行自己的座右銘―好聚好散。

前女友與他分手的理由呢?不,他也很瀟灑的沒有問,原因、理由都是,不愛才是真的。

所以他的前女友不愛他了?他陷入這個問題,思了好幾個月。

都分手三個多月了,他常常會想到他的前女友。

尤其他們之前同居,有大部分屬於她的東西都沒有搬走,看到那些東西果然會想起她。

「這是女人的小計謀嗎?」此刻的宋奎人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喃喃自語着。這偌大的空間裏,就只剩下他一個人獨處。他瞇眸的望着酒櫃旁的四十吋屏幕,以及電視屏幕下的黑木櫃。黑配上粉的蕾絲果然有一些衝突。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房子在不知不覺中被改造成黑與粉的矛盾。

只是這矛盾看久了,竟然有一種和諧的畫面,才能夠與他和平共處這麼久,還沒有被他發現……

「少爺,您還沒睡?」老管家見客廳還有燈光,便出來查看。

宋奎人回過神,老管家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他淡淡的回答。「要喝一杯嗎?陳叔。」

老管家新來不久,見少爺像是有心事,於是便坐在他的面前,決定和他喝個一杯。

「少爺在想些什麼?」老管家接過酒杯,隨着他的目光也看着四周。

宋奎人望着四周,發現室內並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除了他與前女友共用的衣櫃裏,少了大半她的衣服,要不然東西其實都還是在原地。

以前她搬來的時候,東西就不多了,現在搬走,拿走的東西似乎只有她的貼身衣物,以及她慣用的縫紉機。

其他的,就像被主人收藏好的物歸原位,沒有一絲紊亂。

他想想,還有哪裏不對勁呢?

他嗅嗅鼻子。

喔!空氣中屬於她專有的檸檬香也淡了。

他以前總愛嫌她身上的味道太過廉價,總是隻有檸檬香的沐浴,所以花了心思替她挑選香水,但她總嫌太刺鼻,依然保持淡淡的檸檬香氣。

這是女人的小心機嗎?要離開他,至少也要將她的東西全都帶走啊!留下來是要讓他睹物思人嗎?

「嘖!我現在才發現我的前女友,有很多東西都沒有搬走。」他又想起過去往的女伴,她們總愛宣示主權,總會在他的身上或是屬於他的地方留下她們的東西。

據她們説這是為了讓男人想起她們的好,但對他而言,這跟小狗撒沒有什麼兩樣。

「這是女人宣示所有權。」老管家不明白他的心思,接着他的話,「以前我往過的女人,也是鬧着分手,但東西也沒有收走,過沒有多久藉着回來要搬她的東西,還不是為了要和好……」

宋奎人當然懂女人的心思,於是只要一發現女人故意留下來的物品,他總是毫不猶豫的丟進垃圾桶。

但怪的是,都已經分手這麼久了,他竟然連前女友所遺留下的東西,都沒有想要丟的慾望…

應該是説,她的東西彷佛像是已經紮了一樣,他不知道該從何丟起。

她的一切已經依附在他的所有上,他丟棄不了,也分不清什麼東西是她的,還是自己的……

對,這女人好恐怖。

往兩年來,一點一滴的滲透進他的常生活之中,就連分手也説得如此輕易。

她沒有落淚、沒有哭泣,更沒有質問他的行蹤。就淡淡的,如同她的個,總是一張笑顏人。在他的記憶中;她一向很有耐,很少生氣。他也是因為喜歡她這種不吵不鬧的個,才將她請回家裏「供」着,以混淆宗親們的視聽。

沒錯,他出發點是不懷好意的,但是誰教她個太好,這兩年來對他的所作所為總是睜一眼、閉一雙眼,他以為她願意委曲求全的。

玩累了,他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

用她朋友語言形容他自己:他簡直是個該剪掉禍的爛男人。

那又如何?愛情是他和她的事情,旁人再多嘴碎也沒有用,而且他對她好時,有誰看見?

只是……他對她不好,人人都看見了。

莫名的,一種不該有的情緒竟然油然而升。他覺得他應該喝醉了,不願再去檢討過去他對前女友的一些情

「所以我應該把我前女友所遺留的東西都丟掉嗎?」宋奎人像是喃喃自問,似乎在找尋一個答案。

老管家見他一臉遲疑,一眼就看出他對前女友還有很深的眷戀,於是也不好再出主意。「少爺,該睡了,或許睡一覺起來,您的心就靜一些,自然便會有答案了。」

好吧!他累了,所以該睡了。

宋奎人回到房間,偌大的牀只剩空寂,睡前也不會有人再嬌軟耳語的跟他説晚安。

他躺在牀上,關上夜燈,黑漆漆的房間再也不會有小燈點着,因為他不怕黑,總喜歡享受着黑暗入睡。

黑暗就像一個黑,雖然引他,而心也注滿他想要的孤寂……

原來一個人享受這麼多的自由,卻也會換來這麼多的孤單。

而今晚,他付出的代價是―失眠。

一早,宋奎人傭懶的自牀上醒來。他不必像個上班族朝九晚五打卡上班,他有一出生就必須揹負的事業,但是他從來都不願意去負責。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料,他只做自己興趣的事,所以他懶得回家聽父母的叨唸,以及祖父整天罵他不成材。

那又怎樣?他總是很瀟灑的將這句話掛在嘴上,他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歡沒有拘束的子。

早上睡覺,下午吃飯洗澡,晚上當「凱子」混夜店,生活多彩多姿。

嗯……三個多月前,他確實是這麼瀟灑的。

但自從前女友離開他的生活之後,他整個作息大亂,就好像一幢房子,徹底被打亂了地基,連維持最基本的外型都不能。

原來他的生活少了她,也少了一個照顧他的保母!

初期,他以為是自己的生活起居沒有人照顧;於是他馬上請了一名管家,二十四小時照顧他。

早上起來有人幫他做早餐,幫他洗衣服,打掃房子,晚上回到家還會幫他留盞小燈…管家做的事,和前女友一模一樣。可為什麼,他還是有一些不能被滿足的地方?於是他辭退了這個管家,又換了另一個;連續十一天內換了十個,最後還是沒有能夠讓他滿意的。

他知道是他的問題,他生病了。

就算他去看醫生,醫生只是建議他轉到神科,或是神經科從頭到尾檢查一遍。

連醫生都沒有辦法,那他要不要收驚兼去觀落陰,看看自己是不是卡到陰?

最後他當然沒有求救民俗療法,而是勉強留下一個年約六十歲,卻經驗老到的男管家。

他的常生活起居都解決了,將前女友的離去;只當作作息被打亂,像是調時差一樣,少了她也不會有什麼差別的。

每天,他只要穿衣照鏡;總會這麼告訴自己。

可都過了三個月又多了一點的時間,他還是有部分覺得不妥,就像一切都按照着自己的步調生活,但少了一個人的覺,真的很奇怪。

前女友,真的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她能夠滲進你的生活之中,連帶她要離去,都會如此瀟灑。

話説分手時,他也是保持着一貫瀟灑,沒有問任何原因,只當作她不愛他了。

不愛了,他放她走,他則是恢復自由之身。

宋奎人站在穿衣鏡前,挑了一套輕便的衣物穿上,望着兩眼眼下的眼袋。

失眠,真的很痛苦。他嘀咕一聲,換好衣服之後,便下樓準備要用早餐。

「少爺,早。」

用早餐之前,老管家一見到他,便遞來一封紅信封的帖子,以及一通電話。

他疑惑的接過電話,「喂」了一聲之後,他當下就後悔了。

「臭小子,你終於在家了是不是?」電話那頭聲如洪鐘的老人,語出冷諷。

「爺,你有事嗎?」就算有事,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在心裏嗟了一聲,接了電話,便到陽台點起一煙。

「下個月是我的七十大壽,我要你帶你女友回家慶祝。」宋老爺雖然上了年紀,但保養得當,説起話還是帶有威嚴。

女友?早就分手了,不過要他帶女伴回去,那也是簡單。

「但你不要混帳到酒店給我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參加宴會,我要見見你的女友。」不愧是他的祖父;很快就識破他的梗了,「如果你想找藉口説沒女友,那正好,下個月宴會里會有很多公司的千金,以我的人脈,我可以為你介紹、介紹。」

「爺,你不需要這麼忙。」怪了,老人家子過得太優閒,怎麼不去打打小白球,幹嘛多事的想要擾亂他的生活?

「我就是想要忙着抱孫子。」不提還好,一提宋老爺又上火了,「你是宋家長孫,平常遊手好閒也由你了,但是終身大事你要好好考慮,好的對象要帶回來,上次你不是帶回來那名喬小姐,雖然家世是清白了一點,不過我們也不你一定要門當户對,只要她真心愛你,能夠忍受你……」

電話那頭講得滔滔不絕,可宋奎人早已把電話放到一旁,深深的了一口煙,將尼古丁入肺裏。怎麼他的生活想要甩掉前女友,都甩不掉她的身影呢?就連原本對前女友有偏見的祖父,竟然在這時也站在前女友陣在線,還提醒他可以帶她回去?

他冷笑,要怎麼帶回去?

沒想到前女友分了手,還留下一堆他無法收拾的攤子―

宋家,所有人的批判。

他要怎麼告訴他的父母,他的女友提了分手,本沒有打算要跟他結婚,也不會為他相夫教子,他們連未來都沒有!

該死!他前女友到底做了什麼事?不但將他的生活滲透完全,甚至還制伏了難搞的宋氏全家。

媽的!他莫名心煩,將嘴上的煙捻熄。

「是是是,爺,你大壽我會準時回去,你説的都好。」

「那你見到小喬時,順便幫我告訴她,她上次做的松子糕很好吃,如果她要再帶回來,我不會介意。」宋老爺很懷念松子糕的甜而不膩。宋奎人翻翻眼,最後收線,結束了通話。

前女友啊!妳真的是個可怕的記憶,擾亂了他的生活不説,甚至還默默讓他的家人對她掛念……

喬映芙,妳到底對宋家上下的人施了什麼法?

喬映芙,今年二十六歲。自從和前男友分手之後,她便搬離了台北,搬回老家幸福裏理,與她的母親同住。

在她很小的時候,父母親就離婚了,母親這一離就是不回頭,她可以説是對父親沒有任何印象。

母親書讀得不多,但很有自己的想法,家暴迫使她離婚,還順便帶走了女兒,獨自回到孃家將她養大。好在外公、外婆明事理,大家一起共同生活,過着和樂的子。而她在大學時北上求學,這一去,只有在放假時回來,其它的子都是待在台北。她很久沒有回南部了,晴朗無雲的天氣,熱燙的太陽曬紅了她的小臉,但她依然不疲倦的在自家後院的海岸,撿一些被海水衝上來的貝殼或是發亮的石頭。

她回到幸福裏,母親也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問她怎麼沒有和那個長得好看的男人一起回來。

母親什麼都沒有問,只是看着她提着行李回來,笑着將她帶進屋裏,然後告訴外公、外婆、舅舅、舅媽他們,她從今天起就不會回台北了。

嗯!她不會再回去台北了。

「台北太過複雜了。」母親在她回去之後,只是這樣的告訴她。

但她沒有告訴母親留在台北的原因。

原本她是求完學就要回南部,只是···?命運就是這麼奇妙,讓她在一場宴會上,遇見了宋奎人。二十二歲遇上他,有太多少女的憧憬,很想要再多認識他一點。這是戀,她知道。於是她找了藉口,在台北待了下來,用了兩年的時間,終於讓宋奎人注意到她。

「當我女友吧!」二十四歲那年,他終於向她告白。

後便承認她是正牌女友,有出席的宴會就是將她帶在身邊,坐穩了正宮娘娘之位。

可是宋奎人天生就是個子,是沒有辦法困住他的去向。

她以為,只要自己認真的付出,那麼有一天可以讓子回頭,瞧瞧她與其它女人的不同。

但其實她錯了。

因為有太多的女人像她一樣,會心甘情願又無條件為他付出,只求能夠待在他的旁邊。

他是女人心中完美的王子,是永遠的憧憬、永遠的目標。

她以為自己也可以當個公主,在王子的身邊待着;然而通往幸福的路並不好走。她經歷過名媛的冷嘲熱諷,宋家上上下下的反對,以及沒有一個朋友願意支持她。

宋奎人不是她能愛的,不要不自量力。那時候的所有人,全都這麼告訴她。

但她以為人定勝天,綜有一天會成為宋奎人的唯一。

只是,她錯得很離譜,江山易改,本是難移的。

掙扎了兩年;她的努力都得到別人的認同,但就是得不到宋奎人全部的動,那她繼續努力的意義是在哪裏呢?

於是她開始茫然了。

他雖然不吝嗇在她身上花錢,她也花了很多時間充實自己,學才藝、學財經,什麼都學,只求他多看她一眼。

只是,期待就是一種奢望。

她不是沒給他機會,而是她給自己作了太多的美夢―只要再留下一天,他就會發現她的重要。一天又一天的下去,到後來前幾個月分手前,他是愈來愈晚歸。在兩人還沒有反目成仇,趁自己是保留最美好的記憶,在自己還沒有大吵大鬧、對他又哭又鬧的討回一個公道前,她必須要先開口離開。

她知道很難熬,因為初戀是最痛的。

經歷一陣陣痛,她還是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哭得淅瀝嘩啦的,她晚上還是能看到星星許願。

於是她花了一個晚上想得透徹,最後鼓起勇氣開口説了分手,一旦説了分手,她就再也沒有退路,更沒有辦法回到他的身邊。

不過她不在乎,至少離開他才能夠思考未來的去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倘若她今天沒有離開他,或許她滿腦子想的還是有關於他的一切,跳不了既定的設定,那麼她永遠只是困在原地。

她追不上他的腳步,到最後她才明白―她在原本的起跑點上就輸了。

他的家世、背景早就與她劃清了界線,是她硬是要參加這場競賽,發揮不了實力,又輸給了時間。愛他不是不值,而是她的付出付諸水,那才是最不值的。於是她決定分手,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分手第三個月過去了,再過十天,就四個月了。」她望着海,數着分手後的子。

四個月會過去,再來就是五個月、六個月、一年、一年又一個月……

她望着海岸線,一個人孤獨的整理着自己的情緒,失戀的心情她無法跟別人分享,因為她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告訴別人,她有多麼愛他。

可時間會像海水一樣,不斷將新的記憶像衝上來的沙,覆蓋以前舊的記憶。

是啊!她對宋奎人的記憶會像沙一樣―

慢慢的消失。

第二章

「前男友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前不久才完全將前男友踢出自己生活的安妙映,語重心長的説着。一聽到前男友的喬映芙,抬起一張清秀的小臉,右手還拿着細針的她,不小心因為這忌的三個字,而紮了指頭。

「噢!」她吃痛的回過神。

她一回到家鄉,由於平時就愛縫縫補補,縫紉技術可以單獨完成一個作品―

拼布、衣服、娃衣,她都很得心應手,而且她不但在觀光區租下一個攤位,還租下了一間才藝教室。

早上她就教人如何縫紉,晚上則擺攤賣一些手工藝品給觀光客,這樣的子不僅充實,也讓她忙碌得幾乎忘了初戀的痛楚。只是今天學員與好友提起「前男友」這三個字,令她的心又了一下。她以為自己已經走過前男友的陰影,也可以大大方方與他人分享戀愛的甜與過往。但她沒有辦法,只能將戀愛這件事放在心上,不敢跟任何人分享過去的點點滴滴,以及自己的心路歷程。

「為什麼奇妙?」平常閒着沒事做的黎小妃,也一同出現在才藝教室,一塊布被她縫得七零八落,可她還是樂此不疲。

「明明把妳甩得很利落,還會搖下以後我們再也沒有牽扯的狠話,可是等哪天妳子過得很舒服,快要忘了他時,他就像阿飄一樣出現在妳的面前。」安妙映專心的縫着手上的娃衣,那是要給她最近剛買的DAL型娃娃穿的。

黎小妃一嗅,就嗅出有八卦的味道,發揮了她近年在幸福裏所學,「那這個阿飄被收服沒有?」

安妙映咯咯地笑着,「這時候王子就現身,把阿飄給趕走了。」

「哈哈哈……王子!」黎小妃一聽,冷不防怯了一聲,「我看全幸福裏也只有妳把韋二少當寶。」她則是看到韋二少,只當他是一隻吵人的鳥。喬映芙安靜的聽着她們一搭一唱,心裏卻有着複雜的情緒。前男友……有一半的機率都會吃回頭草。

可是她認識的宋奎人不是這樣的男人,她太瞭解他的個,一旦只要提了分手,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待在他的身邊。

所以她才會毅然決然提分手,隔天就搬離兩人同居的房子,甚至連他送過的禮物都不帶走。

她不敢拿,她怕拿了,後又睹物思情,又會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

她明明還愛着他;卻因為他的瀟灑,導致她不敢再付出、再愛他了。

於是她選擇了快刀斬亂麻,斬了情絲;才發現原來過去的點滴就像一個蠶絲結成了繭。

她有如裏頭的蛹,無法掙這厚重的情絲,她不想作繭自縛,但是無法磨滅的付出,就像無形的壓力,有時將她壓得不過氣來。

明知道只要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是相識的場景,都會令她想起宋奎人……宋奎人的名字、身影、長相,早就在她的心上烙印成一個印記。就像被刺青,想要消除,必須再經過一陣痛楚,就算想要完全剔除,也一定會留下一道疤。可是她不想在心上留一道疤痕,只想將過去的美好一針一線的勾勒在心的底層,在孤單、寂寞的時候,可以讓她再重新審視,那麼她便滿足了。

只是……愛與恨是一體兩面,所以她愈不恨他,表示她愛他愛得太深,連恨都不懂了。

「韋二少很好啊!」安妙映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嘴,「比起混帳前男友,我想我是撿到寶了。」

「前男友真的有那麼混帳嗎?」黎小妃咕噥了一聲,最後望向喬映芙,「芙姊,妳要不要提供一下經驗談?」

喬映芙回過神,嘴角依然保持淡淡的笑意,「嗯……也不盡然啦!」像她,就是很和平的分手。

誰都沒有不甘心,真的是和平的分手,默默的離開。

這也是一種愛對方的方法,對吧?一想到此,她的心仍然會痛一下。

「芙姊是怎麼和男友分手的?」黎小妃愛八卦,這裏間巷頭到巷尾,她最愛的一件事就是聽八卦。

她早聽説喬映芙在台北了一個有錢的男友,只是最後分開,才回到幸福裏。

其實也不用聽説,早在之前,幸福裏的人大半都看過喬映芙與那個長得帥氣,但有些氣的男人出現在各大報章雜誌,外加有時候電視也會播送他們的畫面。

明明站在一起是金童玉女,也是幸福裏第一個麻雀變鳳凰的美好故事,以為灰姑娘最後會變成公主,與王子在一起生活。

但是,這是現實,灰姑娘最後沒辦法和王子在一起,又回到她的小故鄉,過着她平凡的生活。

「跟他提分手,然後……」喬映芙沒有因為被探及隱私就生氣,她知道分手一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就分手了。」

這麼簡單?黎小妃有些驚愕。「妳提分手的?」芙姊生病了嗎?對方可是個小開兼凱子,怎麼把這麼好的一張長期飯票給丟掉呢?

「嗯!我提的。」喬映芙低頭繼續縫紉收邊,「其實分手也未必不是好事。」

「但…」黎小妃一雙骨碌碌的黑眸望着喬映芙,「你明明很愛他啊!」

「現實遇上真愛,總是會有一些矛盾和衝突。」喬映芙一針一線縫在布上,「愛一個人,並不一定是非要把對方強留在身邊,我想你也耳聞一些我……前男友的事,他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駕馭的男人。」

黎小妃沒想到她會侃侃而談自己的情事,反倒令她有點再難啓齒問下一句了。反倒是一旁的安妙映聽了,似乎也有些動,「我雖然不太清楚芙姊的男友到底是何方人物,不過我想妳主動離開他,肯定在某個地方上讓妳很傷心,才會讓妳決定要離開。」

「傷心嗎?」喬映芙低頭將綿線打結,拿起剪刀剪掉一些虛線,「或許吧!結束一段關係,要離開自己曾經愛過、付出過的男人身邊,一定會經過傷心期。」

「啊!」黎小妃突然輕叫一聲,「這麼説來,照這定律來瞧,前男友肯定會回頭再找芙姊了。」

「他不會來找我的。」喬映芙知道宋奎人的個

他不但是一匹人人稱讚的種馬,甚至還是一隻好馬,只要女人與他劃清關係,他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尤其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她,只是他栽培的森林中的一株小草,不起眼也不重要。

她早就認清了事實,過了會作夢的年紀,早就不奢望他會對她念念不忘。

這又讓她想起,她與他分手的隔天,他還照樣上夜店把妹,然後被狗仔拍照。

哈!這樣的男人,如果説心裏惦記着她,那一定是幻覺,也是她自己騙自己的話。

安妙映用手肘撞了黎小妃,要她不要再發揮八卦女王的所長,安靜的做她的東西。黎小妃這會兒很安分,真的乖乖閉上嘴巴,安靜的做着手工。喬映芙目不轉睛的做着手上的拼布,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專心一件事上頭…

因為她不想再將時間費在―想念。

宋奎人一呼,就聞到了風吹來的海水味。這位於南部的小鎮,是「前女友」的故鄉,他只來過幾次,大概五手指數得完吧!他···?今天才不是來找前女友,他只是想要來這裏晃晃。

宋奎人在前幾天,不知從哪裏打聽來的消息,得知「前女友」回到鄉下。

她租了一個工作室,平就是教學員做手工藝,晚上則是到觀光夜市擺攤賣一些小飾品。所以他才不是特地來找前女友,他只是……只是……只是一時心血來想要來一次環島,收拾幾件輕便的行李,便開着他火紅的跑車,直往南部而去。

不知不覺的,他就跑來這個著名的觀光度假天堂。

夕陽、沙灘、大海!單單這幾個元素,就構成一幅很美好的畫面。

只是再美好的畫面映入他的眼裏,對現下的他而言,他本是無心觀賞。

他還不斷跟自己的內心解釋:他只是來環島的,不小心經過這裏,然後這裏風景很好,他會住個幾天……

像是催眠自己一般後,他點了一了一口,望着遠邊夕陽將大海染成了一片的火海。

直到他的煙得差不多了,他才離開濱海公路旁,準備到小鎮有名的下榻飯店。

五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小鎮中,他放好行李後,入境隨俗的換上短

袖,海灘褲,以及一雙夾腳拖鞋。

一張俊顏也戴上了墨鏡,他離開飯店,徒步走在觀光步道上。

晚上六點,有不少的攤販陸陸續續的將攤子立在人行步道兩旁,將商品一一擺上。

墨鏡下那雙細長黑眸,則是四處搜尋着曾經悉的身影!

嬌小,窈窕,總是喜歡穿着一襲素淡的洋裝,以及那張總是笑起來,臉頰藏着酒窩的女子……

他明明告訴自己不是來找前女友的,可是……他竟然很無趣的想要搞一場不期而遇。

假裝他不知道她回到老家,假裝不知道她在夜市擺攤,假裝自己不是來找她的,更假裝……他其實沒有想過她!

但不管他再怎麼假裝,他的行為卻已經了自己的心思。

經歷分手三個月又二十天,他最後還是跑來找她了。

這近四個月的子,他一直都在等待她的一通電話,哪怕是她打來告訴他,其實這是一場玩笑,那麼他也可以接受,再回到從前,兩人在一起活。

可是,沒有。

她決定分手之後,狠心的辭去台北的工作,也結束所有她的才藝班課程。

平時的她很低調,畢竟她的男友是集團小開,因此就算分手,她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跟任何人説她的去向。

她就這樣默默的離去,默默的想要剪斷兩人該有的集。

他承認,他曾經去過她常去的手藝商行晃過,晃了半天,沒看到人影。

他也曾經到過她喜歡去的動物園,在門口像個白痴般等了一天,也不曾見過她出現。

他甚至不相信她辭職,在她待過的工作室等了一天,真的不見她的蹤影。

這時候,他才明白,她是真的離開台北了,也離開他的世界。

她不像其它女人,離開之前會留下線索讓他去尋找,她走得乾脆、走得乾淨。

這麼瀟灑,連他都覺得生氣!但他有什麼資格跟她生氣?好聚好散是他常掛在嘴上的,哪天她要提分手,他也絕對不會為難她,也求她不要為難他。現在可好了,以前説的漂亮話,將他整得七葷八素。天大、地大,他真要找起來,也不是那麼簡單。

不過他太聰明瞭,知道天單純的她,最後應該會回到老家去,所以他打聽了一下,還真的被他猜中。

如果他找到她,絕對不會説是因為自己放不下她……

而是想告訴她:她這一離開,將他所有的習慣、作息全都擾亂了,就連宋家那邊,他本就難以處理。

尤其他爺爺下個月的七十大壽,也指定要帶她回來,還想嚐嚐她做的松子糕。

他媽的!她當他的女朋友,當得如此完美做什麼?

現下可好,每個人一見到他,都問他那個完美女友的下落。

他哪知道!

他很想忘記她,可是他的生活早就融入她的存在,她這一走,不管他睜眼、張眼,都彷佛能見到過去的痕跡。這是他從來都不曾戚受過的糾結,如此的窩囊,如此的反覆不定。而他是匹好馬,向來也不吃回頭草,為何那株小草……美味得教他割捨不下?

不!絕不是因為她的美味,而是他懶得與宋氏宗親代前因後果,他今天一定要她負責―

她分手的時機太不對了;他要她再假裝他的女友,然後陪他回去參加爺爺的七十大壽。

對!這才是他的目的、他的理由和藉口。

於是他不放過每一個攤販,在最後一個角落,終於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正忙碌的將東西一一擺上。

他站在她的身後,墨鏡下的黑眸死命的盯着她的背影,直覺告訴他―就是她。

「喬映芙。」他的,不知不覺吐出她的名字。

她忙碌的身影頓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一瞧。一瞧,不得了,一股震撼傳達至她的四肢百骸,手上的布織品也因此掉落地上。前男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前男友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這一句話,是安妙映在早上説的。等哪天妳快要忘了他時,他就像阿飄一樣出現在妳的面前。這一句話也應驗了,前男友就像阿飄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的背後,還喊了她的名字。

「啊!」喬映芙的反應是笨拙,而且吃驚,「你?」

她的手腳幾乎不知道要放在哪裏,只能慌忙的拾起掉在地上的物品。

「妳很意外見到我?」宋奎人拿下墨鏡,想要好好看看這離開他三個月又二十天的前女友。

她其實沒有什麼變化,一樣身穿着鵝黃洋裝,腳穿着娃娃鞋,一頭長髮束成馬尾,沒有半點狼狽或是失意的模樣。

她,過得很好。他竟然有一種很生氣的情緒在亂竄。他以為她會後悔離開他的身邊,但沒想到她還是保持着他記憶中的印象。她沒有變。

「是滿意外的。」她拾起東西之後,揚起愛笑的,「你來度假嗎?」她將東西擺上礙位,然後又揹着他,假裝忙碌的翻箱。

「如果我説我是特地來找妳的呢?」他無法假裝不期而遇,乾脆單刀直入説出自己的來意。

反正他剛找了藉口,來找她是要她一同參加爺爺的七十大壽。

不期而遇?這個理由更好笑,不如找一個具體的事由,還比較能夠掩飾自己的企圖……

企圖?他微皺了眉,又壓下不願承認的秘密。

「找我?」她的背脊微微一口的心莫名狂跳一拍,「你……」

不可能呀!以她對他的悉度,他來找她不可能會為了和好。

不,是她想太多了。她嘴角浮起苦笑,最後轉身抬眸望着他,又繼續開口。[是我不小心多拿走家裏的一項東西嗎?「她想,也只有這樣的理由,才會讓他查詢她的下落。他一聽,心裏有些不舒服。難道他在她心目中是如此小氣的男人嗎?

「不是。」他煩躁的回答,最後拿出一煙,又放在上,「我只是想要來告訴妳,下個月是我爺爺的七十大壽,他指名要我帶妳回家。」

她一聽,原本的期待似乎有些落空,但還是恢復鎮定,「可是……我們分手了,我不好再去你家了。」

雖然宋家的人好不容易接受她這個外來者,但是她總覺得分手了,不應該再去他親戚家打擾。

沒想到她竟然「打槍」他,擺明就是拒絕他,或許他應該摸摸鼻子掉頭就走。

但他沒有。

「爺還説想再吃妳做的松子糕。」他再一次使出「老人牌」,知道她個單純善良,應該不會拒絕老人家的要求吧?

她一愣,果然有些遲疑,但最後她道:「那宋爺爺生前一天,我再宅配松子糕給你,你再帶回去吧!」

他又被「打槍」第二次,只差沒有倒地,「妳有必要這麼絕情嗎?回去看看我爺爺不好嗎?」

他的指責,令她的心痛了一下,甚至令她還有一些委屈。

一我絕情?「她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從他的嘴裏説出。她自從當了他的女友,裏裏外外都儘量做到最完美的表現,還讓反對的聲漸漸接受她,他竟然説她絕情?

妙映説得對,前男友都是自私的混帳!

「就當作去看看老人家不好嗎?」他還不知死活,自以為是的説着。

「宋先生。」她的好脾氣因為他的囂張給磨掉了,「請問我和你往兩年,你來看過我外公、外婆和我媽幾次?」

她拿話堵他,令他結舌,「妳…」

好吧!她每次要回鄉,他總是送她到車站,然後送她上火車之後,他便一夜未歸瘋了一晚。

「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告訴你,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努力才得到宋家上上下下的認同嗎?」她一口氣有些不上來,這男人有時候總是一而再的傷她的心。

「妳可以不必管我家的人怎麼想。」他向來就不顧眾人的看汰,連同女友,也只是帶回去讓父母安心,並不要求女友一定要討好他們。

但是她這個前女友實在太厲害,他的父母還算好搞,可是家族那些堂兄弟姊妹一個比一個嘴毒;而親戚們的嘴巴又是惡毒得厲害,只有她沒有被批評得一無四處。

尤其是他的爺爺,竟然也接受她了……這真的是見鬼了。

「對!你總是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我在乎啊!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夠並肩與你走在一塊?我從來都不奢望你會了解我在想什麼,可是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不要分手後再來質疑、指責我所付出的一切,那沒有意義。」

她生氣了?他第一次見到她當面罵他;而不是抿着悶不吭聲的。

她説他不瞭解她在想什麼?好吧!他承認自己沒有很用心瞭解,只當她與一般女人一樣,只要求他待在她的身邊,就是一大滿足。可是他真的沒有要求她一定要做好怎樣的本分,他只想要她做自己而已。「我的意思是要妳做自己,而不是……」

「謝謝你。」前男友果然都是討人厭,分手就分手;幹嘛還跑回來羞辱她?「我現在就在做我自己,很、快、樂。」

她生氣的又轉過頭,決定不想理這個白目。

她現在很快樂?他望着她的背影,連嘴上的煙都忘了點。

「喂…」第一次有女人給他吃閉門羹的,「就算分手,好歹也可以當朋友嘛!妳幹嘛拒我於千里之外?爺的事,妳就不能當作是做善事幫幫我嗎?」

她一聽,又生氣的丟下手上的東西,轉身戳着他的膛,「姓宋的,你難道不知道任何情都不能一相情願的嗎?你説當朋友就當朋友?你有想過我的受嗎?你有認真正視我一眼嗎?我雖然是你的前女友,但不代表分手之後,我還要繼續幫你擦股,收拾一些雜事吧!」

他沒有想過她的受?沒有正視她一眼?他的眉愈攏愈緊,狹長的黑眸認真的望着她。

「我不想再當你的記事本,不想再當你的秘書,也不想當你是長不大的孩子,總是叮嚀你這個要做,幫你收拾你不想做的義務,就連你對我的情,有時候也要我提醒該怎麼愛!」她一氣呵成的爆走,兩年壓抑的怒氣,竟然在這一刻失控了。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聲不吭的離開,不要抱怨,不要怨恨,可原來積壓太久的情緒,找不到出口發,是會爆發的。

原來在她的心裏,其實他不是一個完美的男人···?這一刻,他呆滯在原地。

這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在前女友的心裏,是一個很糟的男人。

他,原來很混帳。

第三章

混帳前男友。只要他們一回頭纏上妳,就會像阿飄一樣跟着妳。妳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跑,妳甚至夥同親戚拿掃帚趕走他,他還是像阿飄一樣,死纏在妳的背後。

宋奎人這男人無緣無故跑來南部,從她擺攤便一直賴在旁邊不走,甚至還幫她賣起東西。

好吧!他真的是一個活招牌,引不少來此度假的辣妹,以及外國的觀光客。

只是空有他那張皮相,他做起生意可真是跌得比天皇老子還要囂張,不過就是有美眉們愛他的跛樣。

反倒是這副跌相成了他的特,讓不少辣妹多買了好幾樣小飾品。她很無奈。明明很想將他剔除在自己的生活,但是他卻重新踏進她的世界裏。不管怎麼趕他或是下了逐客令,這位少爺依然還是目中無人,堅持留在她的攤位。

她都已經將話説那麼明白了;他怎麼還像個賴皮的孩子,擺出一貫的酷樣坐在一旁;還用他一雙好看的黑眸望着她,偶爾瓣還勾起笑容。

他的嘴巴叼着煙,坐在一旁,那外表又痞卻又不失氣。

然而她一見到他煙,又忍不住皺起眉。

「你可以不要在我面前煙嗎?」空氣已經不好了,不需要再一個人來污染她的肺。

他一聽,馬上捻熄了煙蒂。

-我以為妳一直都接受我煙。「以前他總是在陽台煙,也不見她多念他一句。

她無奈的望着他。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她現在可是他的「前女友」,不必要再為他任何事委曲求全。而且……這男人吃飽又沒事做了嗎?跑來跟她要求要履行女朋友的義務,要帶她回去參加宴會。這男人會不會太超過一點了?她都和他分手了,他有必要再回來將她利用得這麼徹底嗎?

她不要求一定要成為他的唯一,但至少他能夠尊重她一下,不再是那麼一意孤行,想怎樣就怎樣。

「我們才分手沒有多久,妳就急着和我撇清關係?」他很不,見面完她就一直想趕他走,似乎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她咬咬,習慣的只要一緊張,就會抓緊裙襬的兩邊,「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慵懶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揚輕笑,「希望妳能和我一起回家參加宴會。]

她咬着,有些受不了他的氣,一副大夥兒都拿他沒轍的模樣,着實欠扁。他還是一樣的個,一樣不明白她在想什麼,一樣總是需要她時才會有耐心的哄她。她若再任他予取予求,那麼她就是笨蛋了!

「別妨礙我工作。」她氣呼呼的嘟起一張只擦護膏的小嘴,粉的,很像天剛綻放的櫻花。

「但妳還沒有答應要不要與我一起回去參加爺爺的壽宴。」他笑嘻嘻的;第一次讓女人不斷拒絕。

他是容不得女人拒絕的,甚至他也不強迫女人……

但是喬映芙例外。

她一離開他的身邊,他首次明白什麼叫做步調全亂。

他一個人在回憶過去的一切;她可好,子恢復正常,還能夠與客人有説有笑,甚至可以視他為隱形人、路人。

這和以前的她大不相同。才飛離他的身邊三個多月,她彷佛一隻正振翅高飛繭而出的蝴蝶。

而他與她相反,他反而作繭自縛了,他竟然還活在有她的記憶之中,尋不到她,不惜萬苦的來到她的面前。「你真的很『魯』耶!」她不想回去再接受宋家人的指指點點,雖然這一年改善許多了,只是…她與他的關係改變了,她不想再全部接受別人的批評指教了。

這兩年,她活得很沒有個,為了他甚至很沒有個

分手之後還愛着他,但是分手的話一説就像潑出去的水,她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他沒有任何不捨得,她也沒有什麼捨不得了。

「妳也好堅持。」他笑咪咪的,沒有任何一點被擊退的覺。

男人就是賤,喜歡有挑戰的,尤其是自己忘不掉的前女友,才明白她有這副固執的一面。

她氣得臉頰都漲紅了,他就像一個大的人形立牌,怎麼趕也趕不走,只能任他囂張的待在她的旁邊。

雖然她也可以好心的答應他,做最後一次的斕好人,就幫前男友這麼一次。

但是她的心裏還是有一些不甘心。若不是宋家爺爺七十大壽,他也不會想要回頭找她,而找她的目的,就是幫他頂着宋家上上下下的追問。説真的,她其實有點累了。兩年來,她幫他擋掉多少的「家務」,總是替他記住宋家人的生,在節慶時還不忘買禮送人,總是面面俱到的。

可他對她的家人老是避不見面,總是開口、閉口説戀愛是年輕人的事,沒必要這麼去巴結。

巴結?她有時候還會心疼一下,媽媽將她拉拔長大,她沒有空出時間陪伴,反而將時間都費在他的家人身上。

所以她不要那麼傻了!

愛情跟親情其實是兩碼事,她能夠做到孝順他的父母,那麼他也可以做到。

當然,現在分手了,她也不想再對他有任何的期待―統統都不關她的事情了。

當兩人僵持不下時,有一個打扮時髦的男子,遠遠的拿着一杯飲料走來。

「芙妹,你吃飽了嗎?」年輕人小名叫阿碩,在這條街上擺攤也有好幾年的時間。

「我吃飽了。」她聽到是人的聲音,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你呢?」

「我吃飽了。」阿碩來到她的面前,眼角當然瞄到了宋奎人正坐在她的椅子上,一副痞樣,「你有麻煩?還是有人來擾你?」

「沒事。」她搖頭,知道阿碩在這條街很罩,而且也知道她是新來的,對她也很照顧。

「那他是?」阿碩的眼光移動到宋奎人的身上,兩人一對眼,對方扯了一抹輕笑。

那笑,有點嘲諷,也有點不

「我在台北的朋友。」她不想解釋太多,畢竟前男友……她也不知道要怎麼介紹。

「喔!」阿碩見她一副不想多談,將手上的飲料遞給她,「請你喝的。」他不忘給她一記笑容,「有麻煩要記得找我,尤其是有可疑的男人纏着妳,不要客氣。」

「我會的,謝謝。」她輕點頭,説起話又恢復輕柔。阿碩離開之前,以食指與中指併攏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後再指指宋奎人,彷佛是在告訴他:你小心一點,我全都看在眼裏。

「不錯嘛!有新的追求者了?」這一句話,宋奎人幾乎是咬牙迸出。

她本來想斥責他,但最後卻言又止,只是白了他一眼,拿着飲料到一旁喝着。

宋奎人臉上笑容盡失,拿着一雙狹長的黑眸瞪着她。

原來,女人鬧起脾氣來,全都是一個模樣。

她絕對不是鬧脾氣。宋奎人在她收攤之後,才明白到這一點。原來喬映芙是如此固執、如此冥頑不靈。一旦她決定的事,除了她自己更改,旁人是無法再動搖她的決心。

到了十二點,他幫她收攤,還不忘閒聊幾句,她還是對他打槍了。

砰砰砰!連續的拒絕,只剩他心臟無力的倒地。

媽的!原來她拗起來,比其他女人難搞許多。

而且他還發現她每次只要一面對他,總是一臉委屈卻又倔強的表情,好像有很多話想告訴他,但總是到了舌尖又了回去。

她想對他説什麼呢?

想罵他?不對啊!提分手的人是她,又不是他。

想要和好?不,她本就一副不想見他的樣子,甚至還想將他趕走。

「我收攤了,你可以回去了。」她的攤子不大,所以收起來並不困難。

「我送你回去。」他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臉皮厚才能維持這樣的痞樣。

「芙妹,你收好了嗎?」阿碩騎着一台一二五的摩托車,停好之後幫她拿起小箱子,往機車上放,「要回家了嗎?」

還來不及拒絕宋奎人的喬映芙,一見到平都接送她的阿碩準時到來,只得朝宋奎人搖搖頭。

「阿碩會載我回去。」她將東西都收好,以擔心的眼光看着宋奎人,「這麼晚了,你也早點回飯店吧!」雖然她不得不佩服他一整個晚上都待在她的身邊,不是幫她賣東西;就是靜靜的看着她在一旁做着手工藝品。

「我送妳回去。」宋奎人上前,拉住她的手,「我有開車來。」

她略微掙扎,想要掙他熾熱的體温;[不用麻煩了。「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宋奎人見她想要掙,於是又用力箝住她的手腕,「送妳回家是我的義務。」

「這義務在三個多月前就結束了。」她不懂他想要做什麼,總是一而再的挑戰她的極限。

他知不知道女人其實是很小心眼的,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忍受前男友回來糟蹋自己。

他的行為就很像是:女人,雖然我們結束了男女朋友,但不表示我們要結束彼此義務。

她有時候會怪自己,為什麼以前的自己要這麼好脾氣,然後讓他更加的夜郎自大、目中無人,一點都不關心女人的心情。所以終究要怪她自己,是她這個女友太過失職,只懂安撫他人,卻忘了調教自己的男人。而她被他調教得太好,連有氣也要忍住,保住最完美的形象。她這一句話,又狠狠地敲進宋奎人的心中,心口如同一座大鐘,大杵一撞轟隆隆的響徹,甚至震盪了他的心。

結束了嗎?他暗自咬牙,望着她的容顏,總以為兩人分開是一場夢,只要等待,她會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他,真的不瞭解她!她離開之後,一個消息也沒有給他,倔強的一走了之。

她望見他臉上似乎有些受傷,但還是堅決的離他的箝制,眸裏有着猶豫的眼

不離開又能如何?回到以前一樣像個小媳婦,永遠都等着他回來,卻永遠都等不到他的心?

她累了,她不想等了。於是她垂下雙睫,離開他厚實的大掌。

原來她一直渴望他能夠主動牽她的手。如果當初他能夠主動一點留住她、或許她還不會如此堅決決定……但,太慢了。她坐上阿碩的機車,消失在他的面前。宋奎人看着機車揚塵而去,心裏可説是百集。

原來情侶一旦分開之後,想要當好朋友的機率,就如同走在路上被飛機撞到的機率是一樣。

而他,到底在做什麼?

才一夜,他對她的戚情又湧上心頭,似乎無法再壓下,也無法欺騙自己,他來找她是因為其它事因―

本就一直忘不了她!

喬映芙幾乎到早上才闔眼,好在她今天早上沒有課,於是瞇眼休息四個小時,夢中又不斷出現宋奎人的臉龐。

夢中的他,依然討厭。

而且場景是在一個宴會上,他好象在和宋家的一個堂弟聊天,而她則是路過不敢出現打擾,於是暫時待在轉角,想等他們離去之後再前往洗手間。

「堂哥,你打算娶她?」他的堂弟宋奎祥也是優良品種,年輕帥氣,走在時尚尖端。

宋奎人酌了一口酒,然後勾起角,「她很聽話,是個好媳婦的典範。」

「哈哈……」宋奎祥補上一記冷笑,「那她只是個擋箭牌,並不是你的最愛了?」

宋奎人沒有答話,只是喝完杯中的酒

這個問題對他太難,而且還陷入思中。

躲在一旁的喬映芙,將這一幕全都聽見了,可是事後她卻裝得沒事一般,離開原地,走到陽台氣,整理心情。

從那一刻開始,她才明白,原來她不是宋奎人的最愛。

若沒有愛,她又何必執着呢?

她還記得,那晚他喝得爛醉,而她則是躲在廁所哭了一晚。這是夢,卻也真實得教她又心碎一次。她從夢中醒來,眼角與枕頭都濕了一片,才知道自己又為他哭了一次又一次。她自牀上起身,沒睡飽的她,黑印子很明顯的出現在她白誓的眼下。

其實她很明白,這不是一場夢,而是在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只是她一直刻意遺忘罷了。

昨晚,他很真實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目的又是抓她回去當擋箭牌……她不想這麼犯賤,分手後還回去當別人家的孝女。

這不叫自私,也不叫現實,而是她徹底的覺悟,她不想在沒有愛的情況下,再繼續被別人利用。

女人再笨也有一個極限。

她因為作夢的關係,又將過去的點滴翻出來審閲,令她的心情很不好。

但讓她情緒爆發的點,是她踏出房間門的第一步,一直到她刷牙洗臉完後,來到外頭的院子想要和外公、外婆打招呼。

才剛踏進綠草皮,便見到圍欄外面站着一名男人,雙手提着幾袋袋子,跑車則是停在她家的門口。也因為這幅畫面,引來不少的鄰居引頸觀望。幸福裏是個小鄉里,很少有這麼騷包的紅跑車停在這裏,而且外頭又站了一名長相高大帥氣的男人。

還好,他沒有帶一大束花,否則她真的會給他一記白眼。

「你來幹嘛?」她看看四周,好在家裏的人好像都出門了。

「帶早餐給妳吃。」宋奎人揚起笑顏,「妳臉不太好,睡不飽嗎?」

她的皮膚吹彈可破;所以黑眼圈明顯可見。

她看起來有些緊張,左顧右盼的,就怕被她母親撞見。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她來到他的面前,一頭長髮披在耳後,有一種出水芙蓉的錯覺,「我説我不會再隨你回台北,參加你爺爺的壽宴。」

過了一夜,他才明白,原來他來找她的理由只有一個―他想她。

並不是為了什麼宴會,還是將她捉回去當搪眾人的藉口,他只是純粹忍受不了想念她的子。原以為他是生病了,只要時間一久自然就會痊癒;但他發現子一久,他更是病入膏肓,本無心做其它事情。愛混夜店的他,總覺得那時期已經離他好遠,他只想回家就抱着她、看着她。

以前明明有很多機會的;但是他沒有把握,現在失去才覺得懊惱。

「我有話想要對妳説,可以讓我進去坐坐嗎?」他不急着説明來意,因為他找到她,不怕她再這麼一去不回了。

「不方便。」她搖頭拒絕,她怕自己的家人撞見他,又要問東問西的。

雖然她沒有明説和男友分手,但是她在家裏住了這麼久,再遲鈍的人也會知道她在台北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過大家都沒有戳破,也沒有真正問她前因後果,只當她去台北讀書,現在回來就業。

子雖然過得平凡,但至少有家人陪伴她,她很快就撫平分手後的惆悵。

所以她決定要多花一點時間陪陪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將時間費在他那羣趾高氣揚的「有錢人」身上。

「為什麼不方便?」他將東西遞到她的面前,「我很久沒有來拜見妳母親了。」

她沉默一會兒,最後抬起美眸,「我們分手了,你也沒有理由來拜見了。」

「分手就不能當朋友嗎?」他挑眉,決定跟她玩起太極。

她一直拒絕他,一定有鬼。他明明有時候會在她的眸裏見到一絲猶豫與不捨,為何總是要將他往外推呢?

「不能。」誰都可以當朋友,只有他宋奎人不行,因為那會讓她淪陷一輩子。

「不能當朋友?」他勾起薄,説了一句讓人想打他的話,「那我們可以當一對曖昧的對象。」

這一句話又像是踩在她地雷上,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臉飛添兩抹紅暈,「無恥。」

哪裏無恥?他只是想要和她和好而已。

「你快走,要不然我要叫警察了。」她生氣的鼓起腮幫子,「還有,快把你的跑車開走,你會擋到別人的路。」

「早餐……」他晃晃手上的袋子。

「都快中午了。」她連他的一點心意都不願意接受,「你拿回去吧!」

因為她怕一接受,她便會跟着心軟。

「可是……」他被拒絕得很挫折。

她不再搭理他,轉身便往屋子裏而去。

他失望的縮回長臂,望着她轉身而過的背影。

然而,他的腳步卻一直沒有離去,佇立在原地。

第四章

客廳,一陣寂靜。喬映芙在縫着她的手工布偶,而她的母親則是和外公、外婆吹着冷氣看着電視。不過外婆倒是一直朝窗外看着,大門籬笆外站着一名高大的男人。

「夭壽喔!」外婆突然用台語説:「頭那麼大,他會不會『中沙』啊?」

喬映芙的雙手頓了一下,卻忍住不抬頭。

宋奎人還在她家外頭等着?

「賣伊啦!」外公揮揮手,繼續看他的鄉土連續劇,「沒人理他,就會走了。」

「太陽那麼大,那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很快就會受不了的。」喬映芙的母親方柳玉老神在在,眼睛盯着屏幕。

「系喔!」外婆還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但是怎麼説還是別人家的小孩;他老母看到他這樣待自己,不會很難過嗎?」

喬映芙雖然佯裝一點都不在意,可是眼光還是忍不住移向窗外。

宋奎人還真的站在大太陽底下等着,而且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個木頭人,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屋內。

她的心了一下。他一直都是個大少爺,要他這樣做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他今天為了她…不,應該説他是為了他爺爺,才願意這樣拉下身段。

唉!到最後,她還是沒有個

她放下手上的東西,決定起身再與他説個清楚。

「映芙,妳要去哪裏?」方柳玉睨了女兒一眼。

「我去跟他説個明白,不然就要讓鄰居看笑話了。」被母親那雙世故的雙眼一盯,喬映芙顯得有些慌亂。方柳玉挑挑眉,但也沒有説什麼,又將雙眼轉移到電視的屏幕上。畢竟情的事情,只有當事人知道,旁人有時候只是霧裏看花。喬映芙穿着拖鞋,來到室外後;一股悶熱的熱氣向她襲來,這種高温的大中午,他怎麼能夠受得了?

「映芙。」宋奎人一見到她,臉上立刻出笑容。

他已經被曬得滿臉通紅,又滿頭是汗,但他還是勉強站穩身子。

就算要他站上半天,只要她能夠再像以前一樣關心他,那麼再怎樣受苦他也願意。

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追女人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他的前女友。

「宋先生。」可她一出口;卻是將兩人的距離拉遠,似乎並不想承認兩人有過很深的關係。

她怕啊!

因為她的心對他還有割捨不掉的情,怕一時心軟又栽進他的魅惑之中。

他明明不愛她,卻老愛將她的情,甚至將她當成只是搪眾人的理由。

總而言之,只要等到他真正玩膩她,或者是找到他下一個真愛,那麼她就會再一次被拋棄。

她是膽小,跑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不如自己先假裝已愛夠,離開他的世界。

他一聽到她叫宋先生,整個人眩暈了一下,「你我一定要這麼疏離嗎?」

「不然呢?」他要她怎麼做呢?她愛的很痛,愛得很掙扎,甚至愛得很卑微,這些情緒她都有過,但她卻是真真實實的愛過他。

可他呢?她咬。眼前的宋奎人變得好模糊,令她不敢再對他有半點的奢望。

「我……」他從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卑微,如此無措過。

在他的世界裏,他總認為自己的身上有很強的費洛蒙,不需要他勾手指頭,便會有女人主動受他引。曾經受過他引的女子,如今卻急着與他劃清界線。自尊其實不算什麼,而是他現在真的受到現世報―被人忽視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威覺,原來是這麼不好受。

「你等多久都沒有用,我不會再跟你回去參加宋家人的宴會。」她這次真的是鐵了心,不想再無謂的付出,真心卻被人視為應該,「宋爺爺愛吃松子糕,我寄給你就是了。」

言又止,很想反駁她的話,但是骨子裏還藏着志氣,不想説出他其實來找她,並不真的是為了捉她回去當「槍手」

他只是……太想念她而已。

如果他什麼也沒做就回台北,他一樣會出現幻聽跟幻覺,她的存在依然那麼真實、那麼貼近。

這樣的子搞得他快要窒息了,而且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對,他再也無心混夜店,無心和一羣貴公子打賭今晚可以虧到哪個妹。

他只想要回到有她的家;呼着和她同一室的空氣。「我只想和妳將話説清楚。」他不想當一個混帳的前男友;在她的世界留下一道不好的記憶。

「有什麼好説的?」她不明白他的心思,於是攏緊着柳眉,「我和你都分手了,説再多隻是徒增彼此的困擾。J

「我不想和妳分手!」他反侮了,他氣自己之前幹嘛那麼瀟灑,她説分手就分手,「我壓兒不想和妳分手。J

這一句話雖然狠狠的敲進她的心,但也只是讓她鼻酸而已。

「分手之後,你才覺得我重要嗎?事事都沒有人幫你打理嗎?」她將他的意思解釋成這樣,「前男友,你能不能別這樣自私?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離開你,你能不能為我想一想?」

跟他在一起,她要忍受多少的輿論、多少的關注,甚至還要躲避家人對她的關心。

她並不想愛得那麼委屈、那麼卑微,她只想大方與他站在一塊,然後當一對人人稱羨的情侶。

「我知道我以前很混帳……」

「你現在也是一樣的混帳!」

她握緊粉拳,瞪了他一眼,「你快走,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言又止,眼前又是一片黑襲來。她再次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才走沒幾步,她就聽見鐵門鏗鏘一響,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她回頭,發現他高大的身子沿着鐵門一滑,隨後便不省人事。

「宋奎人……」

好涼……宋奎人在半夢半醒之間,覺有隻小手正覆在他的額頭上。房內有冷氣轟隆隆的吹拂,加上那柔軟的掌心輕輕沿着他的臉頰而下,

最後濡濕的巾子則是放在他的額頭上。

「他中暑了。」是一個婦人的聲音,「等他醒來再幫他刮瘀。」

「媽,謝謝。」喬映芙接過母親送來的東西,還是很難跟母親解釋這一切。方柳玉只是看了女兒一眼,最後忍不住多嘴道:「這男人若讓妳愛得那麼辛苦,妳更要快刀斬亂麻,畢竟讓妳愛得那麼痛苦,又沒有一絲捨不得,只會徒增妳的痛苦。」

知女莫若母。喬映芙垂下眼睫,無聲的點頭。

方柳玉沒再多説什麼,踏出了她的房間,房裏只剩下她與宋奎人兩人。

她將眼光移向他的臉龐,一張俊顏在太陽底下曬了那麼久,不但通紅而且還有印子。

她有些惘了。

他明明就是一個蕩的男人,誰也沒有辦汰去留住他的去向,愛往哪兒就往哪兒。

宋家人對他本是沒轍,於是轉而要求她的形象,要她在某些方面能夠輔助他的未來。

可是她不是神,她能做的有限,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很渴望能夠被他愛的女人。他今天的等待,如果只有純粹的理由,那麼或許她還會心軟,但是……他的理由只是要接她回去。這一點就讓她很不服氣!

但女人的心真的是水做的,一見到他這樣自,她又忍不住心軟,想要對他好,想要照顧他。

「唔……」牀上的男人幽幽的醒來,正好對上她一雙哀傷的美眸。

「你好一點了嗎?」她接過他額上滑下來的濕巾,「你站在太陽下那麼久,所以中暑了。」

他看着自己的上半身赤出了壯的膛,「所以我很不爭氣的昏倒了?」

「嗯!」她淡淡的回答。「下次不要再守在我家門口了,我不會再心軟了。」

「這種梗用一次就夠了。」他咧開瓣,出兩排牙齒,「但妳不能否認對我還是有一些不捨,對不對?」

她一聽,小臉變得嚴肅,「宋先生,如果你好一點的話,就快點離開我家。」

「我頭好暈……」他自己的太陽,「而且爆疼……如果我現在開車離開,搞不好明天就會上新聞版面,宋氏大少疑似中暑撞上……」「你夠了。」她不想再聽到他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先幫你刮痂。」

他像個聽話的小孩,坐在牀上背對着她,乖乖的讓她抹上涼膏。

安靜的時刻,他只覺到她軟馥的掌心貼在他的背上,指腹順着涼膏從他的肩胛一路來到他的背脊。

這樣完美的男人怎不教女人心兒坪跳呢?曾經,她就像是失了心的瘋狂戀着他、愛着他……

許是情沒有一個準兒,怪他、怪自己都不是,只能説情沒有誰對誰錯。

會分開,一定是有一方不愛了。不知道是她的動作太過温柔,還是他是因為真的中暑,他覺得自己身處在飄然的雲端。

説真的,自和她分手之後,他就開始過着慾的子。

不是他開始無能,而是他發現失去她之後,他一直過着想念她的子,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任何一個女人。

男人就是賤!以為待在自己身邊的,永遠都會跑不掉,可一旦失去了,才知道這一切多麼重要。

分開快四個月的生活,他整理過自己的思緒,才發現其實自己很依賴她,甚至在不知不覺之中,他無限供她物質的生活,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嗯……「他發出舒服的低沉聲音,不知不覺,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句真心話,[沒有你的子,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過了。」

她的手頓了一下,但還是決定假裝沒有聽見。

[在三個多月前,我還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本就是一個不安分的男人,大拿市失去你之後,我才發現……其實你對我很重要。「他就算想承認自己其實早就愛上她,但現下情勢所,沒有人會站在他這一天,若他再不自立自強,恐怕真的會失去她。

「你只是不適應沒有我的生活。」她淡淡的回答,「等時間再久一點,你就會找到一個你真心愛的女人,到時候就會有人取代我的地位。」「沒有人可以取代妳!」他驀地轉過身去;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我也以為是習慣;但習慣可以改,快四個月了,我還是一直不習慣……」他像是太緊張,説起話像是繞口令。

她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難過的嚥口沫,「不管你習不習慣……我都已經沒有回頭的理由了。」

這話如同利箭一般,狠狠的進他的心口。

她沒有回頭的理由?

「妳不愛我了?」若是這樣;他要怎麼做?

頓時,他像個孩子一般無措。

原來不被她愛;如同世界末一樣。

她抿着,無法説出違心之論,但也沒有辦法説出真心話來,「為什麼你要在分手之後,才來和我討論彼此有沒有愛呢?」

「因為我發現我很愛妳!」當下,他口而出。

而她,就像個布偶,只能睜着一雙大眸,傻愣愣的盯着他瞧。眼裏的他,明明就是宋奎人……可為什麼他就像被外星人附身一樣,説串讓她驚慌的字句呢?他愛她?這是謊言還是哄她?

但不管怎樣,卻真實的撼動了她的心……

淚,不爭氣的滾落而下。

喬映芙哭了。她以為自己很堅強,敢愛,也敢將愛回。但是她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有算到前男友會回來告訴她―他愛她。

為什麼在她決定要平靜的時候,他要來攪亂她的心湖呢?

宋奎人見她哭,頓時手足無措,想要擦拭她的淚痕,卻又害怕碰觸她的原來她的淚水就像滾燙的熱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也像是穿透了他的心。

「別哭……」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哭;但是見到她掉淚,他還是很不捨,「我知道我以前肯定是傷了妳的心,可是妳能不能告訴我哪裏不好,我一定會改。」

她抬起濛的雙眼,眼前的他變得好不實在。

「我們都分手了,你為什麼還要哄我?」她哽咽的問着。「分手這麼久了,你不應該回來找我。」

「這幾個月我想了很久,我不懂為什麼我總是會在生活之中,去尋找妳的點點滴滴,我甚至出現幻聽跟幻覺。」他發現自己的原則,全都因為她而漸漸被打亂了。

他想要保有原有的自尊去追回她,但是她一直挑戰他的耐,最後她壞了他的步調,原則都化為烏有。

要自尊?還是要她?

答案淺而易見―他要她。

「如果你愛我,在我提分手時,你就應該要挽留我,可是你沒有。」

她抗拒他想要抱她的動作,「我對你而言,只是一個你可以搪宋家的藉口。」

[我……「他啞口無言。確實和她樹是這樣,在還沒有分手之前,他也是這麼想。

但他的自大,卻讓他失去她,也讓他明白失去她的子是多麼的難受。

「你不是真心愛我,就求你不要再來擾亂我的生活。」她咬着,難過的望着他,「我不想成為你的擋箭牌,不想再幫你擋掉長輩們的疑問,甚至也不想再看見你與其它女人被拍到的照片……我求求你,你好心一點放我走,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了。」

他折磨她?他聽着她的話,一時之問沒辦法呼,望着她不斷掉淚的臉龐,他竟然覺得自己不敢碰觸她。

「不要拿着我深愛你的過去,再來糟蹋我。」她哽咽的説着,「奎人,你明知道我很愛你,但是我已沒有任何的勇氣以及耐,讓你這麼蹉跎我的付出。」

她愛他?那像是墜入黑暗的一線曙光。

「如果我改呢?」他急忙的握住她的小手。

「我給你好多的機會,是你一直都視而不見。」她搖頭,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提了分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承受他的傷害,「你不是真心愛我的,我也不是你想要娶的理想對象,不如我們各過各的,尋找另一個幸福,不是很好嗎?」

「我的幸福就是你!」有一道聲音這麼告訴他,她是他此生最完美的對象。

然而,她卻將他拼除與心門之外,再也不讓踏進一步。

「我在你母親的宴會上,聽到你和你堂弟的對話……」她終於將分手的理由説了出來,「我只是好媳婦的典範,也只是擋箭牌,所以你為什麼自欺欺人?」

啥?他説過這種混帳話?他很努力的回想之前的畫面,卻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最後,她回自己的手,擦擦臉上的淚水。

「奎人,別再利用我對你的愛,來達到你想要的目的,我真的不是你想像中可以逆來順受的女人。」

她起身,嚥下苦澀,「如果你真的愛過我,你會明白我此刻有多麼難過。」

她端起一旁的水盆,離開了自己的卧室,因為她不知道要用什麼情緒來面對他。

他説愛她……是不是又有目的了?她不敢想,因為一想,她的心又會忍不住揪疼起來。

她甚至也不敢奢望―他愛她。

愛,有多人行使這樣的名義,而去要求對方付出義務。

她離開房間,留下宋奎人一個人。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裏,他才忿忿不平的掄起拳頭擊向牆壁。

媽的!原來他一直都是一個爛男人!

第五章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尤其是情債,一旦欠了人家,就會遭到報應。現下,他真的有現世報了。女友跟他分手,隔了快四個月才驚覺她才是他的最愛,然後開始展開懺侮的追求。

只可惜現在女主角本不甩他,還曉以大義的告訴他:她不是他的真愛。

他是個成年男人了,而不是十七、八歲,不是因為不甘心而回頭找她。可他回頭尋覓真愛,真愛卻已經不甩他。

這時候他就要發揮男人的三寶―嘴甜、皮厚、魯小小。

嘴巴甜得像糖已經不是什麼大絕招,皮厚……自他和她見面之後戴是一直厚臉皮纏着她。最後一招―魯小小!他一定要魯到她原諒他,然後相信他能夠痛改前非,再給他一次機會。

只是説的總是比做的容易,他的前女友拗起脾氣是這麼倔強,説不回頭就是不回頭。

她難道看不出來他的眼中透着真誠與真心真意嗎?

「你幹嘛瞪着我?」傍晚時刻,喬映芙又準時擺攤,擺完攤後便坐在便利椅上吃着快餐。

他貫徹着自己的三寶:嘴甜、纏人、魯小小,幾乎是一刻都不離開她身邊。

就算中暑,他還是堅持晚上跟她一起到大街擺攤。

兩人此時正用着快餐,享受着「餐風宿」的體驗,這也是他第一次在路邊吃東西。

「我哪有瞪妳?」他的語氣非常的委屈,兩個人的角幾乎是顛倒了過來。以往都是他在主導關係,可現在卻是她佔上風,讓她百般對他挑剔着,但,他甘之如飴。只要她不要一見到他就趕他走,或是對他視而不見,再怎麼被挑剔,他依然會乖乖接受。

這是現世報,他會逆來順受。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着我?」她咬了一口漢堡,皺眉問着他。

自擺完攤休息,他就不斷的拿着一雙黑眸盯着她瞧,好像是在看外星人似的。

雖然以前她渴望他能多看她幾眼,可是現下他一直盯着她瞧,其實也是怪恐怖的。

「我想要讓妳看看我的眼裏有多真誠,想要再一次追求妳。」嘴甜嘛!

簡單啊!

然而她的表情卻是像小籠包一樣,她皺皺了可愛的鼻尖,「我只看到你的眼裏充滿讓人不敢恭維的詭計。」

前男友不但像阿飄,甚至還像打不死的蟑螂。不管她怎麼拒絕他,他還是像個黏答答的牛皮糖,死命要跟在她的身邊,怎麼趕也趕不走。

「喔!小親親,妳太傷我的心了。」他捂着口,一副很受傷的模樣,「我知道女人心眼很小,我讓妳受傷,我一定會彌補妳,甚至還會重新做人。」

「不必。」她拿起一旁的可樂,用進他的嘴裏,「我只求你不要再來擾亂我的生活。]

「總是可以先當朋友開始吧?」他學她有時候不服氣的時候,都會抿着

對她裝可愛有用嗎?她一愣,沒想到和他以前的形象完全不符,真的是天壤之別。

可是……她還是很不爭氣的噗嗤一笑。

「但我覺得當不當朋友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她連忙低下頭,不想因為被他逗笑而給他好臉看。

「為什麼沒有意義?」他急忙開口,「對我來説意義可重大了,至少當朋友,我還有一絲的機會。」

她咬着,心還是會為他的話起了一些波瀾,他的招式就像一堆小石子不斷投入她的心湖之中。

圈圈的漣漪漾起,波動了她該是放棄的心,為他盪出不少的水花。

她百般拒絕,他千方百計,變成兩人在拔河,誰支持久了,力氣用光了就會先投降。

以前認輸的人總是她,求全的也是她,可是分手之後,她卻一點都不想讓步。

她不想再當沒有志氣的喬映芙,再也不想成為一個可以為男人犧牲自己的小媳婦。

她也要證明,沒有他的子,其實她過得很好。

只是……反觀他,他好像過得沒有她好,可她也沒有一點優越戚,反而有一些心疼,但她沒有勇氣伸出援手。

她怕,一旦再沉淪,她會無法自拔。

「就算你的目的達到了,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那般的逆來順受,更不可能幫你擋掉宋家一些討人厭的長輩。」現在;她毫無保留的説出她的鳳受。她其實不喜歡宋家大部分的親戚。

「我明白。」不要説她不喜歡了,他有時候也覺得他們很厭煩,「我也覺得我那些親戚其實很不討喜。]

她有些詫異,不管她抱怨什麼,他現下都照單全收。

「你也只會嘴巴説説,最後還不是全丟給我。」她恨恨的咬了一口食物;-我不會再像以前那麼笨,什麼體諒你……結果你還不是將我的體諒拿去虧妹。「

她真的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男友上夜店虧妹,她則是忙進忙出哄着他家的父母以及難纏的宋家老爺。

這種蠢事,她再也不幹了。

聽着她的抱怨,他覺得這是好事。

因為過去的他本沒有好好聽她的心聲,現在他當然希望她把全部的不滿都宣出來,這樣他才有辦法從頭改造。也讓他明白,原來「付出」其實是一件多麼心酸的事。尤其付出的對象;一點都不肯領情時,只像是將心血全都付諸水,無法收回,卻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接收。

他終於懂她的心酸,因為他也正在體驗這種受。

她見他沒有反駁,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不悦,就像是説中他的心事,他默默的承認以前所做的一切,毫不逃避也不辯解。

她咬,見到他這模樣,她又忍住不説了。

她和他現在只是朋友,她何必一直往他身上倒苦水呢?

「怎麼了?」他開口,-我還在聽,我希望我能夠重新做人,讓我能夠達到妳的要求。]

她搖頭,「不用了。」她埋頭吃着自己的晚餐,「有些事情…過了就算了。」

他的口一悶。她還是直接判他死刑,不給他一個上訴的機會。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他還是要努力上訴;再上訴。

就算真的是死刑,他也要用她曾經愛他的力氣與勇氣,重新追求她一次!一一一他、真、的、很、努、力。

宋奎人陪盡了笑臉,就是不想讓喬映芙討厭他,所以擺攤遇到「澳客」,他也要笑臉嘻嘻的。

可是眼前這矮冬瓜也未免太「澳」了吧!

「小姐,妳澳洲來的嗎?」宋奎人忍不住出聲,望着正在挑選飾品的辣妹。

虧她長得又辣又美,穿着小可愛與熱褲在大街上招搖,但個卻教人不敢恭維。

買個東西挑三揀四不説,説起話還句句帶刺。

「先生,你是discovery頻道來的嗎?」黎小妃抬眸,看着眼前的宋奎人。

「哈?」他挑眉,不懂她言下之意。

「畜生聽不懂人話啊!」黎小妃一臉笑嘻嘻欠扁的模樣。她也不願意來當澳客,是她聽到八卦,芙姊的前男友來到幸福裏打擾她的生活。

朋友要有義氣,所以她先上門探了八卦之後,才知道方姨也不喜歡這個前男友,只是礙於女兒心軟,暫時不手管這事。

哎喲!她們之前才在討論前男友的事情,這下子還真的冒出來了。

宋奎人,這名字其實很響噹噹耶!是有頭有臉的集團小開。

但是有錢了不起喔?以前娛樂版常常看他與辣妹混在一起,將芙姊放在哪兒了?

現在芙姊好不容易離苦海,這男人有病喔!還回來糾纏芙姊幹嘛?

所以她只好來當澳客,用言語羞辱他也,算是報點小老鼠仇。

宋奎人向來脾氣不怎麼好,但礙於眼前這個矮冬瓜是個女人,只好忍住怒意。

「妳……」

「妳呀妳的,會不會説話?會不會顧店?擺一張死人臉,你看看有多少個客人被你嚇跑了?」黎小妃像是罵上癮了,最可惡的還帶着一張笑顏。

「那妳到底是買還是不買?」他不的低吼。

「我臉上寫着我要買東西嗎?」黎小妃怯了一聲,「我是來找芙姊的,她不在?」

「妳又是誰?」一聽到是要找喬映芙的,他的聲音放柔了一些,「妳找她做什麼?」

「你住海邊的喔?管那麼大。」黎小妃又怯了一聲,「我找她還要先找你登記嗎?還是她歸你管的?」

他愣了一下,最後悶着聲説:「至少我歸她管。」

黎小妃也傻了,很認真的看着宋奎人。

最後一句有好笑到,一個堂堂天之驕子竟然會説這種好笑的話,只恨她沒有錄下來,要不然送去水果報一定可以賣一筆錢。

「怎麼了?」喬映芙手上拿着兩杯飲料,正好瞧見他們正在對峙。

「芙姊。」黎小妃一看到她,便像只貓咪般纏了上去,「這個背後靈好好笑,他剛剛竟然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説他歸妳管耶!」喬映芙一聽,眼光不自覺的移到他的臉上,發現他的臉上一窘,像是賭氣的小孩,生氣的到一旁蹺着二郎腿坐着。「他比較不會説話,若有得罪妳,請妳不要計較。」喬映芙沒轍,只好當和事佬。

「芙姊為什麼要幫背後靈説話?」黎小妃挑眉,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阿飄回來纏着妳,要不要我幫妳打電話給老師;請他來收收這一隻鬼?」

喬映芙哭笑不得,只好將手中的飲料拿一杯給黎小妃,「小妃,我請妳喝飲料。]

黎小妃接過手、喝了一口,暫時氣;「其實我剛剛上方姨那裏了,方姨説家裏最近陰氣太重,需要我幫妳驅驅。」

「小妃……」饒了她吧!

「所以明天我嬸婆的老同學的遠房表弟的阿姨的兒子的同學正好從麻省理工拿完博士回來,明天幸福裏會有一場水席,妳到時候也來和麻省理工的博士會會面,搞不好你們會情投意合,還能甩掉那個背後靈。」黎小妃的聲不大啦!頂多只會傳到隔壁的隔壁攤位去而已。F開頭的英文在宋奎人的心頭浮起,雖然罵髒話也要很有氣質,但是他要忍住。這女人不但是澳客,而且還是拆散別人的劊子手。

「她不會去。」宋奎人很「抹送」的大聲回着,「我這隻背後靈會纏她到天涯海角,妳有種動我的女人試試看!」

黎小妃掏掏耳朵,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你果然是Discovery派來的,我費那麼多口水,你還是聽不懂啊!」

「妳……」

「反正我話傳到啦!」黎小妃拍拍她的肩膀,「芙姊,記得來給我們請啊!」

喬映芙哭笑不得,盛情也難卻,只好硬着頭皮點頭答應。

黎小妃挑釁成功,然後又很跌的騎上她的小綿羊揚塵而去。

宋奎人從椅子上站起,在她坐上機車之前,送了一中指給她當禮物。

喬映芙失笑,將飲料遞給他。

他搖頭,「你喝就好。」

「小妃還是個小女生,別和她太計較。」她將飲料放到一旁,整理微亂的攤位。

「她擺明是來賤我的。」宋奎人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這樣對待,「還當着我的面要介紹男人給你認識?去她的,我人又還沒進棺材,有必要這麼快就將你介紹給別人嗎?」

「吃個飯而已。」她淡淡的接口。

「如果對方看上你,怎麼辦?」他要怎麼辦?如果她也看上對方呢?

「只好跟他説,謝謝再聯絡。」

「聯絡個!」他煩躁的在原地饒着小圓圈,「媽的,都搞不定了,還來魯小的鄉民。」

她沒有理會他,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

「明天帶我去。」他衝到她的面前蹲下,只差沒有雙腳跪地,「求求你……」

她真的沒有志氣。不起他的苦苦哀求,隔天一早他又在她家門口守候,就是要守在她的身邊。今天的她,還是一樣低調的穿著鵝黃的洋裝,配上公主頭,不需要太多的打扮,整個人就很清靈乾淨。

宋奎人一臉酷樣,隨便搭一件白襯衫加上牛仔褲,也低調得要命,但是他的身高配上他的俊顏,實在很難令人不注意到他。

尤其他最近常往方家跑,左鄰右舍有大半都認出他來。他不在意別人對他的指指點點,然而方柳玉可不是那麼好打發。

「你來幹什麼?」方柳玉安靜這麼多天,就是要讓女兒去處理她的情事,沒想到非但沒處理,還招來這麼大個兒的男人,天天一直往她家跑。

趕他也不是,收留他又不是,只能讓他自己知難而退。只是站在中立的長輩,面對女兒的前男友,其實心裏也有點小不

以前不常來看她就算了,還會在電視、報紙看到他與其它女人勾勾搭搭的,簡直就是丟了她的臉。但是女兒愛得要死要活,她旁敲側擊也沒有用,畢竟自己年輕也談過戀愛,只能等女兒自己清醒,在愛情裏的男女總是比較難清醒。

現在女兒清醒了,這男人卻還來糾纏,人家説丈母孃看女婿,是愈看愈有趣,而她可當不起這集團小開的丈母孃,甚至還愈看愈不討喜。

「我是陪映芙去吃水席的。」宋奎人難得和「未來」的丈母孃説上一句話。

「你用什麼身分陪她去?」方柳玉説起話直接切入要點。「今天這水席好像沒有邀你去,你也不是幸福裏的里民,你去幹嘛?

「湊熱鬧。」他厚着臉皮,卻好聲好氣的回着方柳玉。喬映芙忍笑着。才幾天而已,他開始學會説笑了,而且連她母親,他也開始學着如何和她相處。

「你去只是破壞我家映芙的行情跟身價。」方柳玉難得以長輩地位説話,畢竟以前是女兒愛着人家,怕是阻撓了女兒的幸福,才一再忍讓這白目的小輩。可今天不同了,是他像只忠心的狗,每天都守在她女兒的身邊,行情跟身價自然跟以前不一樣。

要追女人,當然就得要拿出真本事,尤其也要討好她這個丈母孃,否則她也不贊成女兒再去受苦。

「我去是保護映芙不受狼爪的摧殘。」他笑咪咪的。反正這幾天連路人都要賤他,他已經養成不痛不癢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再大的阻撓都會成為他的動力,也是一大挑戰。

「昨天小妃才跟我説,你是『D什麼卡悶蕊〕派來的,果然是一隻講不聽的D桃。」方柳玉萬萬沒想到説話再怎麼毒,這個小輩依然笑臉人,很難再讓她接下去。

最後連方柳玉都要折服在他的厚臉皮之下,默認他一同跟去參加這場水席。

這場水席可説是幸福裏之光,那個阿好嬸養出了一個麻省理工的博士,年紀輕輕的聽説就跳級跳了一大板,終於在國外爭光叵來了。而阿好嬸向來就很煩惱兒子的終身大事,聽説她兒子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所以這次號召了全鄉里的人,辦一場水席;目的也是要大家幫幫忙,帶自己的閨女來一同響應,搞不好哪家的女兒和她的兒子對上眼,又是一樁好事。

水席就辦在鎮公所前面的廣場,席開一百多桌,幾乎幸福裏的人都給足阿好嬸面子。

這時,他們三人一同來到會場,正好瞧見黎小妃與安妙映坐在同一桌,在老遠就與喬映芙招招手。

待他們走近,黎小妃一見到宋奎人時,臉上的表情頓時拉下。

「芙姊,妳怎麼背後都跟着背後靈?這對妳的人生很不好,要不要我真的請師父收了那隻妖?」黎小妃酸溜溜的説着。

「驅不了啦!這隻背後靈臉皮厚得很。」方柳玉就位後,便閒閒的啃起瓜子。

宋奎人佯裝自己的耳朵包了麻膳,一些刺耳的話都聽不見,只幫喬映芙拉開椅子,待她坐下後,又主動幫大家開飲料、布茶水。少説話,多做事,才會得人疼。他默唸這三句金言,以前的映芙也是這麼做。就算大家對她怎麼冷嘲熱諷,她也是安靜,保持笑容。媽的!他忍。

喬映芙此時有着複雜的情緒。其實他大可不必接受大家的審判,可他還是忍氣聲,接受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冷言冷語。

不過他聽若未聞,保持最大的風度。

只不過是賤他嘛!又不是割他的、挖他心……不痛、不痛。

但是他幹在心裏。宋奎人的笑容有些僵硬。

這時,喬映芙將蘆筍汁推到他的面前。

「多喝一點。」她望着他,傾身貼在他的耳旁説:「退火。」

他深呼一口,毫不猶豫的將她送來的蘆筍汁一口飲盡。

火,是暫時退下了。

但是他引起眾人的怒火,卻依然不滅……

好吧!這真的是他的現世報欠她的,在還沒有還完之前他也只能一切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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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24-08-18 17:56:35

第六章

阿好嬸這次真的是大手筆,鄉下的歌舞團將氣氛炒到最高點,全幸福裏的人都high到爆。宋奎人只覺得吵到他的頭快爆炸了,這種低俗的鄉土音樂令他快要昏倒,甚至還有幾名徐娘半老的衣舞娘,正邊唱歌邊去外衣,剩下暴的又聳到最高點的舞衣。

雖然沒有光光,但對他而言是一種視力傷害。

他很想離開,但是又看到喬映芙與同桌的里民有説有笑的,他又只能乖乖坐在原位。

就怕他一離席,這些里民又會揹着他搞鬼!所以他還是忍受着噪音又低級的歌舞聲樂荼毒着他的耳朵。

而且他也必須要入境隨俗,省得又被別人説他這個城市的大少爺看不起鄉下人。唉!總而言之,他是四面楚歌。熱場快一個小時;台上的主持人終於跳出來,結束這嘈雜的鄉土「唱作俱佳」的歌舞。

謝阿好嬸今請大家吃這麼豐盛的水席,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兒子…」台上的主持人對着麥克風用力吼着;就怕大家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子。

他的耳朵快聾了!宋奎人捂着雙耳,想要減輕一點痛苦。

最後,台上出現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身穿着黑西裝、梳着西裝頭,又戴着厚重的眼鏡―阿好嬸的兒子,麻省理工回來的博士耶!

噗哈哈哈哈——…當下,宋奎人一見到阿好嬸的兒子,忍不住噗嗤大笑,然後很給對方面子的用力拍掌。

這種拙樣也想將他的小親親介紹給這書呆子?那還不如選擇他這個改過自新的男人。

他的笑聲引起旁邊的人注意,令喬映芙忍不住用手肘撞撞他,要他收斂一點。他很努力忍住不笑,之前的煩悶全一掃而光。而且他的眼光還掃視在場每一位女的表情―

歪嘴的歪嘴,別開眼光的別開,碎碎唸的碎碎念,甚至還有像他一樣偷笑的女人。

人,是很現實的,這種貨怎麼能跟他比。宋奎人又恢復了一點自信,尤其他那「未來丈母孃」的表情更是難看至極。

拜託!雖然這裏是鄉下,但也沒有必要將自己搞得那麼「陳雷」好嗎?

還西裝外套配格子七分……

笑死人,猴子也不會像他那樣穿。

台上説了什麼他沒有認真聽,重點是,他心上的大石總算放下來了。

麻省理工又如何?他也是有出過國、喝過洋墨水的,雖然是三大學,但至少他的英文也是呱呱叫。

喬映芙則是難以言喻自己的覺,只是低頭猛喝飲料。

這一幕,就像悶雷打在大家的身上。阿好嬸的兒子……嗯!真的很特別。阿好嬸的兒子厚害羞,謝鄉親幾分鐘後,便下台一鞠躬,將麥克風給主持人。只是主持人還沒有開口説話,一旁的阿好嬸就一把搶過麥克風。

「麥扣試音……推死他、推死他……」阿好嬸見麥克風一切正常,用着台灣國語的口音説着,「謝大家今天賣我面子,現在為着能謝各位鄉親,我阿好嬸就為大家獻醜唱一首歌啦!音樂老師,奏落去啦!」

五彩燈在阿好嬸身上打轉,她很high的勇敢表現自己的喜,開始拉開嗓子唱歌。

「啊啊啊啊―」

前奏才剛下,宋奎人就想撞豆腐自殺了。

來人啊!快把這個阿嬤拖下去啊!他的內心在吶喊着。

而同桌的里民也是有着同樣的心情。

那如殺般的歌聲一直持續着,直到曲末,主持人急忙搶過阿好嬸的麥克風。「謝謝我們的阿好嬸,大家鼓勵鼓勵。」主持人冷汗直,「接下來時間也過得真快,各位鄉親有沒有人要獻唱的?

「沒有人要上來?偶可以再唱一首!」阿好嬸很可,在一旁踴躍舉手。

宋奎人無言的瞪着台上,最後再看着喬映芙,「我可以現在閃人嗎?」

「可是甜點還沒有上,現在提早離席,很沒有禮貌。」喬映芙小聲的説着。

「我不想再聽殺般的叫聲。」他很不客氣的開口。

「你上去唱。」方柳玉推推他的手臂,「大家都很害羞不敢當代表,你就上去獻唱一首,快!」

「上。」黎小妃也慫恿着他,「如果你上去解救我們,以後我見到你,會對你豎起大拇指,而不是再送你一中指。」

喬映芙不語,卻用着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最後,她輕聲説:「我想吃完最後一道的甜點再走。」聽説是香草冰淇淋蛋糕呢!

他深呼一口,又看到台上的阿好嬸正在和主持人爭奪麥克風,這時候,他終於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等等,我要唱!」帥哥一出場,風靡全場,就連台上的阿好嬸一見到他,也差點忘了自己今年已經五十有六了,看到帥哥還是會目不轉睛。

「太好了,終於有人自告奮勇要上來唱歌了。」主持人捏了一把冷汗,急忙朝他招手,「帥哥,你想唱哪一首歌?是獻給誰的?」

宋奎人從容不迫的上台,雖然台下有好幾百雙眼好奇的審視着他,他還是沒有一點怯場,眼光只放在喬映芙的方向。

「獻給我的前女友―喬映芙,希望她能夠再接受我一次,這首『WayBackintoLove』包含了我對她所有的情。」

哇!水平很高捏!唱英文歌。

頓時,大家的焦點都放在喬映芙身上。

太好了,她分手的八卦,現在搞到全幸福裏的人都知道了。喬映芙只差沒有將自己埋進地之中。不久,宋奎人低沉又悠揚的歌聲,在麥克風之中傳開,一直延續到她的耳裏―

All?I?want?to?do?is?find?a?way?back?into?love(我只要重新找到覺)

I?can't?make?it?through?without?a?way?back?into?love(若沒有覺我辦不到)

if?I?open?my?heart?again(若我為妳打開心房)

I'm?hoping?you'll?show?me?what?to?do(希望妳會告訴我該怎麼做)

And?if?you?help?me?to?start?again(若妳幫我重新開始)

You?know?that?I'll?be?there?for?you?in?the?end(你知道最後我會在這裏等你)

You?know?that?I'll?be?there?for?you?in?the?end這一句,一直回在喬映芙的耳邊,令她該是平靜的心又起了一陣

這男人……為什麼總能這麼輕易勾動她的心呢?

水席結束之後,她的耳邊似乎還回着宋奎人那低沉卻像大提琴般的聲音。

動的不是他的歌聲,而是他將這首歌獻給她。

且從他到台上後,他的眼光一直離不開她,莫名的撼動了她的心。

她的母親説,他只是唱唱歌,男人都會用這一招的。

可是她母親卻不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唱情歌,也是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表達意。

她以為她只能默默守在他的身邊,永遠當他背後的女人。但是他卻拋卻以前的自大,在眾人的面前公開他對她的意,以及他需要的人是她。她自回家之後,心情一直都處於很複雜的狀態之下。

可以説是喜悦,也可以説是兩難。

説好不要再回頭的,但他卻一直在撥着她的心絃。

加上她原本就是多於理,再多的堅持,已經被他連來的攻勢漸漸化解了。

他真的……很壞心。

夜,很深了。

可是喬映芙卻絲毫沒有任何睡意,翻來覆去的回想着過去的點點滴滴。

其實,過去的他也沒有什麼不好。

初識的時候,他也是對她百般照顧,只是時間一久,彼此的情似乎被現實給磨去。

她忙着討好他的家人,也忙着自修,就是為了能夠成為匹配他的女人,卻忘了多花一點時間與他相處。於是原本是同一個世界,開始出現彼此各走不同的路。但她他,以為犧牲就是,守在他的身邊,幫他處理事務,甚至忍受他在外面的言輩語,卻忘了真正親自問他一句。

他們的情,是在那時候出現裂痕的吧?

只是這情她愈修補愈糟,最後她意會到不是他的真;才真正下定決心要離開他。

她堅持了四年,一時説放也是一種為難,他對她的好,也是無拭磨滅的。

他比起以前更加的熱情,而且也沒有過去的原則,對她用心許多,會聽她説話,會聽她抱怨,甚至會開始甜言語的哄她……

不淪陷,是騙人的。

可惡!他為什麼要唱這一首歌給她聽呢?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她這首歌呢?又是什麼時候去學唱這首歌呢?她的口因為這一堆問題,而開始急促的跳着。

她的心……像是重生一樣,一旦想起他,又像是被注入了能量,開始為他坪然心動。這是惡魔的惑,也是他壞心的計謀,只想引她入甕…好嘛!她真的很沒有原則。

她在上像個孩子般的滾來滾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直到她的房間外出現有人彈吉他的聲音。

同樣,又是她最的那首歌―Way?back?into?love

噢!她又出現幻聽了嗎?

她咬着,想要將自己藏在棉被之下,但靜下心一聽,發現是二樓窗外的吉他樂聲。

她從上彈跳而起,看了一旁的時鐘―

一點了。

不會吧?他瘋了!

她帶着一顆狂跳的心,打開窗口一瞧,果然見到他正在她家樓下,而且外頭還莫名下起大雨。

咦?怎麼突然下起雨來呢?「All?I?want?to?do?is?find?a?way?back?into?loveI?can't?make?it?through?without?a?way?back?into?loveAnd?if?I?open?my?heart?againI?guess?I'm?hoping?you'll?be?there?for?me?in?the?end」他站在雨中,一直反覆唱着這幾段歌詞,不顧雨水一直往他身上衝刷。

寧靜的幸福裏,在南角巷傳來吉他的聲音。

凌晨一點。

「幹!」

他好聽的聲音中夾雜一堆「幹譙」的髒話。

「哪個北七一直在那裏像瘋狗一直吠不睡的?瘋子!」

每唱一句,又是幹譙一句。

「靠夭啦!是那個方家無緣的女婿啦!」

有人不的點出宋奎人的名字。

然而,宋奎人本不在乎,只求二樓的公主能夠多看他一眼,見他可憐在雨中唱歌,能夠打動她的心。

「你在幹嘛啊?」她又羞又急,街坊鄰居已經一一點燈,開窗户查看。沒有多久,開始有拖鞋、花瓶、鍋子一一砸向宋奎人的方向。

「再唱一次情歌給妳聽啊!」他抬眸,朝她大大的展開笑顏。-現在是半夜耶!而且……還下着雨?「怪了,怎麼會下雨呢?她左看右看,就覺得奇怪。

他依然唱着歌,鄰居一樣在幹譙,她只好咚咚咚地跑下樓,開鐵門阻止他的引嗓高唱。

他何時變得這麼瘋狂,學起老電視的手法,把麻當有趣了?

而且當她一踏出屋內,外頭雨就停了。

她好奇的朝天空一瞧,才發現他不知道從哪裏招來消防隊為他打開水柱,佯裝雨景製造氣氛。

她真的被他折服了。

「你……」她又氣又惱,可是他卻用了這樣的老梗,讓她又覺得有些好笑。

漫不都是這樣搞的嗎?」他放下吉他,還嘻皮笑臉的看着她。

「那你也沒有必要請出消防車。」

「沒辦法啊!」他聳聳肩,又攤攤手,「天空不做美,老是找不到下雨的點,只好想辦法靠人造雨囉!這樣我在雨中唱歌,才會顯得有淒涼的覺,妳才會同情我。」

「笨蛋!」她咬着,被他這樣一鬧,她今晚的心情又更復雜了。

「靠夭啊!」鄰居再一次丟來鍋子,「神經病,快去睡!」

這一丟,將他們打回現實,她才發現左右鄰居全都醒過來,就連她母親房裏的燈也點着。

「我媽醒來了。」她擔心的朝母親的房間方向一瞧,只見她母親也從窗户探出頭。

「臭小子,又是你!」方柳玉一打開窗户,便是破口大罵,「你以為現在幾點了?要在那裏靠夭也要看地點、看時間,你以為唱唱歌就能拐走我的女兒嗎?」

宋奎人咧開一張出欠扁的笑容,「嗨!未來的丈母孃。」他不怕死的朝二樓的方柳玉揮揮手。

「你欠扁啊!」方柳玉隨手一撈,拿起梳子便往一樓方向丟去。他一身答答,卻護在喬映芙的面前,怕她被彈掃到,「丈母孃,不管妳怎麼想要扁我,我還是要帶映芙走。」他有恃無恐,在寂靜的夜大喊着。

「喂!」小聲一點啊!她以後還要做人耶!

「你再給老孃説一次!」方柳玉很有江湖氣勢的指着他,「女兒是我生的,也是我養大的,你説帶走就帶走?再讓你帶回去糟蹋嗎?」

「我喬映芙!」他再一次朝四周大喊,「我真的很、很她;以前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她,我不應該仗着她我,就對不起她,從現在起我會改,如果我不改,這輩子和下輩子就只會出現在Discovery頻道,比畜生還不如……」

喬映芙急急忙忙的捂住他的嘴。再讓他這樣吵下去,恐怕真的要吵醒一條街了。

「媽,我先帶他回飯店,省得讓人看笑話。」喬映芙無奈的對着母親説着。

「我要叫警察把他捉走啦!」方柳玉氣得渾身發顫,「這王八蛋想要拐人家女兒,也沒有先拜過碼頭,他是豬啊!」

「大家對不起…他喝醉了。」喬映芙拚命朝左鄰右舍道歉。「我沒……」他還想出聲,以示自己的意,但嘴巴又被她捂住。

「閉嘴。」她狠狠的瞪了一身淋淋的他,「你別鬼吼鬼叫了,我先帶你回飯店。」

他聳聳肩,總算安靜的閉上嘴巴。

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

她終於肯單獨和他在一起了。

就算明天他揹負着幸福裏所有人的怨恨,他也願意啊!

犧牲小我,才能完成大我。

他的願望就是再一次和她單獨相處―

因為他有好多話想要告訴她!

第七章

宋奎人一身淋淋的,但是他的心情卻很好。儘管水珠一直從他的髮絲滴下,可他的大手卻緊握住她的小手,兩人一起徒步在寂靜的大街上。他其實好久沒有和她這樣牽手散步,威覺今晚夜特別美,美得教他忍不住想要抱抱她。

可是兩人的距離似乎還有一座高牆擋着。

他努力想要攀上去,她卻努力將牆的高度往上迭去……

好不容易,他見到她了,才發現原來一切其實都是很難能可貴。

喬映芙一路上都在唸着他是笨蛋,但是語氣之中卻又有複雜的情緒,像是悸動,又像是動。

他一直擾她的生活步調,將她原本平穩的腳步打,生活周遭因為他而開始紊。他又讓她的生活出現無措,像是回到剛認識他時,那抹心動又再次出現在她的心中。明明她不能再陷入了。

她的前男友為什麼要對她如此的鍥而不捨呢?

直到來到他所住的飯店,她才鬆開他的大掌。

「你別來了,今晚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她站在大門口,與他相視。

他上前伸出手臂,將嬌小的她抱往懷中。

「求妳,陪我回房間好嗎?」他的聲音有着哀求,「我好冷…」

她嘆了一口氣,小手抵着他的膛,「我已經不是你的女友了,你不能再這樣對我予取予求。」

「求妳……」他不願鬆開自己的長臂,再將她放走,「如果妳不答應陪我回房,我還是會當個背後靈跟着妳回家,在妳家樓下唱一整晚的情歌給妳聽。」

「你…」他怎麼如此無賴,竟然讓她到無法抉擇。她明明知道只要跟他一回到飯店,她的心會淪陷得更快,但是瞧他語氣堅持的模樣,他真的會如此任不放棄。

「而且我現在全身答答的,回到妳家樓下,我還是會淋一個晚上的水,到時候變成肺炎也是我活該……」

對!他就是,不但魯小小,現在還打出了苦情牌。

計,萬年好用計,尤其是對這麼心軟的小女人,您地好用啊!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不要妄想我會對你再度心軟,我只是……不想你吵到我家鄰居。]

「我知道。」他角勾起惡的笑容。只要小綿羊入了虎口,接下來要怎麼掙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後,她遇上他,原則就像泡沫一樣成為泡影。

她與他一同上了電梯,一路來到他所居住的飯店房間。

門一打開,他便壞心的將門給反鎖,然後還像一隻無尾熊般的黏在她的身上。

「好了啦!」她連忙推開他高大的身軀,「你剛不是喊着冷?還不趕快去洗澡。」

他離開她的肩膀,一臉哀慼的望着她,「妳會拋下我。」

「我是應該走了。」她瞪了他一眼,「今晚你鬧夠了,該睡了。」

「早上再走嘛!」他的小親親,他多麼想要再讓她在懷裏撒嬌,然而此時卻是如此的難。

她又瞪了他一眼,「你別要求太過分了。」

「就一晚。」他合掌乞求,「而且這麼晚,我也不敢讓妳一個人走回去,我保證……我不會對妳有獸。」

言又止,看他這麼魯,她實在很想丟下他。

但是他都搖下狠話,只要他一時興起,又會回到她家樓下唱歌助興……

她不想成為鄉里被公幹的對象啊!

「快去洗澡。」終於,她認了,她將他推進浴室裏,「快換下一身衣服。」

他見她最後妥協,於是勾起得逞的笑容,這時候才像個聽話的小孩踏進浴室。進到他的房間後,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設計了,只能坐在他的上生着悶氣。

她怪自己為何那麼沒有原則?

明明説好不要理他,卻又…

喬映芙邊想邊四處觀望,發現邊相鄰的是浴室,而且還是一大片透明的玻璃。

頓時,她的思緒就像開關一樣的跳掉了。

浴室裏頭的男人已經褪去全身的衣,出了他壯的身體,甚至還將「重點部位」坦在她的眼前。

她急忙別開眼,忍不住暗叫一聲。這房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浴室竟然是透明的。

她到底要不要提醒他?

她的眼光又忍不住移回浴室方向,只見他正背對着她,身上抹了沐浴。水柱不斷的從他的頭上衝刷而下,浴室環繞着熱氣,可是玻璃卻是防霧玻璃,還是能清楚見到水珠從他壯的身體滑下。古銅的肌膚結實完美,像是羅馬神祇般的雕刻完美。熱氣集結於他的下半身,而身上抹了多處的泡沫,雖然「重點」大都被遮掩住,但還是若隱若現。

她羞紅着小臉,最後只能將眼光別開,假裝自己看不見眼前的「美

對啦!她承認眼前的景倒是很養眼。

只是個保守以及內斂的她,還是不太敢直視着那「重點部位」

直至裏頭的男主角洗完澡,下半身圍着浴巾步出,雙腳踩在柔軟的羊地毯上。

「呼!」他重重的一口氣,眼光尋找着喬映芙的身影。

他發現她紅着小臉坐在上,目光一直別開。

「映芙,妳怎麼了?」他往上一坐,正好瞄到那透明的玻璃落地窗。

這下;他終於明白為哈他的小女人會臉紅了。「原來我剛剛演了一場免費的衣秀給妳看。」他的髮梢還滴着水珠,然而整個人已經黏在她的身上了。

「你……」他剛洗好澡,身上還氤氲着熱氣,也呵暖了她的身子,「快將頭髮擦乾。」

他見她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於是雙手環住她的際,將俊顏埋在她的頸間。

「妳要不要也去洗個澡?」他的聲音很惡,像是惑着她吃下果。

「宋奎人!」他真的不懷好意,是特意將她拐來飯店的嗎?

「妳好可,映芙。」他的輕刷過她的頸間,「尤其臉紅紅的時候,是那麼的單純、純潔。]

「你!」她發覺不對勁,想要掙出他的懷抱時,卻發現像被一條蛇給上,將她緊緊的囚在懷裏頭。

「映芙,妳剛剛看了我的體,會不會讓妳有所遐想?」他的薄一張一合,還輕輕了她的頸邊。

「下。」她微微皺起眉,可是臉頰依然不爭氣的紅了起來。這男人又發揮本,開始對她説一些會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對啊!」而他一點都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自妳離開我之後,我一直都在我們的房間,回想着過去我們糾的畫面……妳的、妳的尖,還有妳容易透的雙腿之間……」

「宋、奎、人!」她鼓起腮幫子,不想再聽他説一些過去的事情,「你再這樣,我要回去了。」

「別走。」他明明沒有喝醉,但是一嗅到她身上的檸檬香氣,他彷佛陷入一種幻之中,「妳知不知道妳像一朵罌粟,我嘗過妳之後就上了癮,我戒不掉妳對我的好,也戒不掉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

「有人會取代我……」她的聲音愈來愈微弱,因為他的已經攻佔了她的前,「宋奎人……你不要這樣……」

「我一直都想對妳這樣。」他的大掌攫住了她的下頗,狹長的黑眸凝視着她,「失去妳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明明看不見,失去之後靈魂又跟着妳而走,求妳,別再拋下我。」

他的聲音多麼温柔,也這麼的多情,令她的心又軟了下來。他她……這不是她一直期待的嗎?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原來他也她?終於,他忍不住將薄覆上她的

他吻了她。這一吻,綿俳惻。他的舌尖始終離不開她的丁香小舌,在她的口裏不斷的竄,卻又像是悉的回到那温暖又的地方。

「唔……」她想要掙扎。

他們兩人之間不應該再發生如此情的事情,他們是已分手的男女朋友啊!

可是又再次將她的理智給沒了。

她一直都着他,就算有多麼排斥着他的追求,可是他一旦對她温柔,她就又被攻陷了。他的柔情就像滴水穿石,她再多的堅持,他還是能夠從她的心鑽入,所以他是一個壞男人―他壞心的想要主宰她的所有戚情,想要再勾引出她體內對他的熱情,所以吻一次比一次還要深入。

他的指腹微微摩孿過她細緻的肌膚;像白瓷般的光滑,像豆腐般的軟

她的一切都教他不釋手,也讓他無法淺嘗。

他想要將她所有的一切都佔已有,像回到以前,他總是在她的身上取得最大的足。

「宋奎人……求你不要這樣……」她的聲音很微弱;懇求他不要再這樣令她淪陷了。

「映芙,妳知不知道這近四個月的時間,我夜夜都想着妳,想着和妳在一起的時候;以及我們在上互相綿,妳那好聽又嬌媚的叫聲……」他惡的在她的耳邊吐着氣,還説着大膽的挑字句。

「不可以……」她想要推開他,卻又被他一把拉往懷裏。

「不要逃,我想要妳,三個多月的,我快憋死了。」他的大掌探入她的睡衣之中。令他訝異的是,她竟然裏頭沒有穿着罩,令他的虎口很快就觸到她的部。

他……?她的腦袋陷入一陣混。他不是最不缺女人的嗎?

「妳看,光是這樣抱着妳,我就已經開始硬起來了。」他乘勝追擊,捉住她的小手,往他的間一放,「妳瞧,我真的好需要妳。」

「唔啊……」她的身子因為他的大掌撫她的脯,而微微一弓。

他的長指正輕捻着她尖上的蓓蕾,着那的小豆。

而她的大掌則是觸到他間那硬的長物,熱燙的教她忍不住縮了小手。

「求妳,給我。」他又吻住她的,與她的舌互相的糾,還故意以舌尖描繪着她的,令她的小嘴更顯得亮粉

「我……」她沒有辦法説出一個「不」字,因為她的身體很誠實的坦誠―她也很需要他。

他才輕輕挑她的身體,脯就的凸立,而且有種快爬上了她的背脊。他見她漸漸接受了他的挑逗,另一隻大掌大膽的探入她的長之中,來到她的雙腿之間。

「奎人……」她咬着,有一點抗拒,卻又有一點半推半就。

他將她推何在上,俯瞰着她的臉龐,她紅通通的臉頰就像天盛開的櫻花,是那樣的美、那樣的人,勾引着他的全身上下。

他的長指指腹滑過她的底,絲質的內包裹着柔軟的花瓣,他才輕輕一觸,便陷進了細之中。

長指撫了幾下,花之中便有花了底,也讓她全身上下開始燥熱起來。

男人跟女人只要一墜入了情,那麼便是無可自拔……

他與她,終究註定要繼續糾

他很悉她身體每一處,從耳朵至前都是她最的地方。尤其每當他的長指只要一她的雙腿之間,她便很快就會成一片。這次也不例外,他只稍稍撥一下,她便已透。他褪去她身上的所有衣物,點燃她體內的火焰,他也藏不住自己的私

三個多月來的想念,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他對她的戀有增無減,本無法忽視。

「映芙,妳準備好了嗎?」他在她的耳旁輕問。「我已經忍不住想要佔有妳的全部了。」

她咬着,想要忍住他不斷撥她的望,但她幾乎無法忍住嬌嚀化成綿延不絕的低

「嗯……」她白玉的額頭冒出了香汗,雙手緊緊的攀着他的肩膀。原來她也是如此的需要他。

他見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拒絕,於是解開浴巾,下的昂然巨大暴在空氣之中。下一個動作,他分開了她的大腿,讓自己的昂然在她的私處摩擦着,圓端的碩長沾染上她的花

他想要儘快佔有她,卻又害怕傷害她,於是選擇將長物慢慢的推開花瓣。

花瓣被他的碩長撐開,他才將碩長推進她的花之中。

進入三分之一後,他才狠狠一撞,撞入了花最深處。

「啊……」她弓起了身子。許久沒有接受過這麼巨大的撞擊,她雙手的長指曲起,攀附在他的背上。

「唔!」他悶哼一聲,將長物硬是推擠進她的花後,便開始肆無忌憚的擺起來。

她能受到他的長物在她的體內撒着,大的圓端摩擦着花壁,一種快迅速的爬上她的四肢。

這種覺就很像有種東西在自己的體內鑽着,像一條大蛇,卻又硬,如鋼鐵般的搗着脆弱的花。他抓着她的柳,一次又一次進她的花之中。這三個多月以來,他對她的渴望是一次次的加深,因此他想要將自己的所有全都注入在她的體內。

他想要讓她明白,他們兩人是適合的一對,不管是身體或是心理,都是很契合。

沒有一個男人如此瞭解她的身體,給她如此大的足,他甚至也不準其他男人碰她。

她,喬映芙,這輩子只屬於他的。

而他,再也不會對其他女人動心。

原來他的情一旦被囚之後,是如此的霸道、如此的專一,這對象就是隻有對她―喬映芙。

她的美、她的好,一次又一次被他蹂躪,但是他保證再也不會了,他以後會像現在一樣,保存她的美、珍惜她的好,用所有的力氣貪戀着她的一切。

「映芙……」他發出的低吼,「求妳別再這麼折磨我了。」他頂撞着她的花,發現她的花壁收縮得好快。

「奎人……」她的聲愈來愈大,「啊……」最後一刻,她似乎已經達到崩潰的臨界點,高像是洶湧的水將她淹沒。

她眼前一白,只能緊閉着雙眼,覺電竄過她的全身,讓她顫抖不已。

他則是賣力的擺動虎,想要將所有都奉獻給她。

「不……不要了……」她搖頭,那快一直在她的體內散不去,麻酥的覺又在她的花間爆炸開來。

隨着他的徹愈來愈多,兩人合的地方也了一片。

「還沒……我還要……」他忍住想要出的望,硬是將爆發下。

幾分鐘後,她尖叫了一聲,無法承受他的給予,在剎那間昏了過去。

最後,他終於達到高峯,再也忍不住高的爆發,將混濁的種子直接從圓端的小孔,全部灌入她的花壺之中。

第八章

人生最沒有志氣的事情,就是分手後,還和前男友上。喬映芙一睜開雙眼,是在宋奎人的懷裏醒來。他整個人就像一隻無尾熊一般,幾乎是掛在她的身上,他的雙手緊緊的箝着她的,雙腳則是住她的雙腿上。讓她就算一醒來,也沒有辦法偷跑。

唉!她無奈的嘆一口氣,還是將他的長手長腳拉開。

將他第二條腿拉開時,另一條腿又了上來,讓她幾乎是白費力氣,就連他的長臂也不願意放開她。

「可惡!」她生氣的伸出小手,用力往他的臉頰一拍。

這臭男人……昨天像瘋子一樣了她一晚,然後還勾引她跟他上,一路滾到快早上才肯放過她。現下又囚她的雙手雙腳。

「噢!」睡夢中的宋奎人疼痛的叫了一聲。她那掌不輕,而且聲音還響亮得很。欠扁的男人終於睜開惺忪的雙眼,拿着一雙深情款款的黑眸望着她。

「小親親。」他開口親暱的叫她一聲之後,一張薄又想要偷吻。

她伸出手掌,阻止了他的狼吻。

「宋奎人。」她不悦的叫着他的名字。「你別太得寸進尺,快讓我下。」

「還早嘛!」他抵死不從,依然緊繼着她的身子,「再讓我抱抱妳,再多睡一下。」

「你……」可惡!她的小臉微微漲紅,「我下午還要開課……」

而且她昨天一夜未歸,她母親或許已經拿着菜刀要找他算帳了。

「喔!」這時候,他才抱着她坐起來,忍不住睏意的打着呵欠,「還要擺攤嗎?」

「嗯!」見他這副有些呆樣,雖然可的令她發笑,但她卻笑不出來。

她不應該一時意,受了他壞心的惑,然後又與他上發生關係。這下子;兩人之間更是糾不清了。她原本擬定好的計劃也全都被他破壞了,她無法再對他視而不見,無法再騙自己看到他沒有任何覺。

沒有辦法!

他像是烙鐵般,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上,她想要刻意遺忘,但他卻像鬼魅一般着她。

「我要回去了。」她掙扎一下,卻發現他一直不放手,「你快讓我去梳洗一下。」

「別走。」他將俊顏埋在她的髮間,以困的聲音哀求着,「不要再離開我了,一步也不要。」

言又止,只能深呼幾次,最後心平氣和的告訴他,「先生啊!我是要回家報備啊!」

她再不回去,恐怕她媽拿着菜刀,問過一間又一間的飯店了。

「那我陪妳。」他雙眼,終於放開她了,「一起洗臉刷牙。」他花了一夜重新品嚐她的美、她的甜,才發現自己的生命早與她重迭,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世界。沒有她的世界,是一片灰,像是活在一個沒有彩的鐵灰世界,無趣的彷佛在費生命。

這一次她提出分手,才讓他明白;原來她的安靜只是對他的一種退讓,是一種他的表現。

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着她的好,放肆的蹉跎着兩人之間的情,也費她對他的

平時的人都稱他這種男人―爛。

對,他承認自己從裏到外就是個腐斕的男人。

直至再一次遇上她,他那腐爛的人生才又重新出現一線生機,他需要她再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她光着身子下,他則温柔的拿起浴巾圍住她嬌小卻玲瓏的體。

兩人在浴室洗臉刷牙;他貼心的為她擠牙膏;然後一同望着壁上的鏡子,刷着牙。

原來幸福其實很容易,他覺得自己更貼近她的心,也才明白,原來她真的是他命中註定的另一半。

為什麼他要費兩年的時間,而不是好好與她在一起呢?

宋奎人的心裏無限的後悔,才明白失去之後,又失而復得的那種心情,原來有多麼的動。

刷牙,洗完臉後,她急忙拾起地上的衣物。

只是昨晚她是穿着睡衣與他回飯店,這下子要是穿在街上,一眼就會被人知道……

唉!自從他再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後,他就像一顆炸彈,一發作就是將她的人生炸的七八糟。

這下子整個幸福裏都知道她和這個男人的關係糾不清,對她以後的名譽又是打了一半的折扣。

她好無奈,可是她卻有不能否認,他這一次的回頭找她,帶給她許多的驚奇。

雖然他用的梗都是一些阿公級的招數,但是不管招式再怎麼老梗,能夠身體力行討她心,就是漫。説要對他生氣,她的氣又發不出來,只能無奈的一次又一次嘆氣,怪自己又把持不住。

「穿我的。」他見她不斷嘆氣,便急忙翻出自己的T恤,以及鬆緊海灘

她嘟着小嘴,接過他手中的衣服,又害羞的往浴室走去。

但一想到浴室整片玻璃都是透明的,她立刻停下腳步。

「轉過去。」她回頭,語氣半命令着。

「有必要嗎?」他聳肩的問着。「該看的我都看過了。」

「宋奎人!」

「好好好。」小貓生氣,只好遵命了。

幾分鐘後,他也換好衣服,回頭便見她穿上他的衣物。那T恤穿在她的身上大得不象話,直達她的膝蓋,而海灘拉到最盡頭只能勉強撐住。

「我要回家。」她不知道該用什麼顏面和他對談,這下子更無法和他撇清關係了。

「一起回家。」見她臉紅紅的模樣,他忍不住將她拉進懷裏。

「你……」她還來不及開口,他又低頭吻住她的

沒辦法,她真的太可口了。

時間還早,再讓他吻上一遍再走……

先甘後苦,正是宋奎人的最佳寫照。前腳才剛踏進幸福裏的街上,不少人就站在門口,帶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對他指指點點的。

甚至還有人放着店不管,大刺刺的倚在門口,彷佛在看一場好戲。

喬映芙的心底浮起一陣不安。

見到左鄰右舍紛紛搬出板凳坐在門口,讓她想起以前小時候,若有哪家人正在吵架、打小孩,左右鄰居都會探頭看一場好戲。

尤其她母親……幸福裏街頭巷尾都知道方柳玉是個出名的兇女人,平時見她笑臉人,但只要有人欺負她家的人,她肯定拿菜刀追着那個人到天涯海角。她知道昨天自己一夜未歸,母親肯定會在大門口等着她。果不其然,回到家門口,就見到方柳玉拿着撣子,呈大字形的站法站在大門前。

一看到宋奎人出現,方柳玉就像亞馬遜的女王,穿着木屐上前。

「你這個臭小子,連我方柳玉的女兒你也敢拐,也不去打聽看看我方柳玉是哪號人物?老孃從小辛辛苦苦把我女兒養大、帶大,你這個王八蛋,一而再的欺負我女兒。媽的,我一定要代替你媽媽教訓你,讓你知道別人家的女兒不是用來欺負的……」

方柳玉二話不説,撣子便揮在宋奎人的手臂上。

宋奎人見方柳玉正在氣頭上,卻又怕撢子會挨在喬映芙身上,於是將她輕輕推開,用手臂擋着自己的臉。

「方媽媽,別打我的臉。」他也算是靠臉吃飯的,「妳打我沒關係,小心不要打到映芙。」

「媽的,我打死你這小王八,打你就打你,你以為老孃會怕你嗎?」方柳玉氣瘋了,每一下都是重重的打,「我女兒在台北跟你那麼久,你每一次給她難看,現在她好不容易死心想要重新再來,你又要來欺負她!」

「媽……」喬映芙見每一下挨在他的手臂,立刻就浮現青紫的痕跡,「不要打了。」

「不要打?為什麼不要打?我就是要把他打成豬頭!」方柳玉氣到國台語雜,「系囝仔啊!你以為別人家的女兒攏系呼哩玩不用錢就對了?」

「媽……」

「妳走開啦!」方柳玉將她推開,「他媽媽不會教孩子,我替她教!你以後也是會為人父親,如果你女兒被這樣玩,你會嗎?説啊!」

宋奎人默默的挨着子,他沒有閃,子捱到他的皮膚,他的嘴角只是微微動一下。

噢!好痛!他在心裏哀號。

但是方媽媽説得對,如果哪天他和映芙生了小孩,若他的女兒被這樣欺負,他會不會

幹!他會先殺了玩他女兒的王八蛋。「對不起,請原諒我。」他索直接跪在方柳玉的面前,「請妳打我吧!只要妳原諒我,答應讓我和映芙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承受。」

方柳玉舉高的手頓時在半空中停住,看着他跪下來謝罪的模樣,手上的撣子頓時揮不下去。

「你:-…」方柳玉沒想到他不跑也不逃,也不像以前那副跛樣,反而是真誠的跪在她的面前……

喔!不對,是跪在鄉民眼前,一點都沒有演戲的模樣,是真的在低頭懺侮。

這一幕讓喬映芙看了;她也有些傻愣住。

一向自大的宋奎人,怎麼會……怎麼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呢?

「奎人,你快起來!,」她的小臉羞紅起來。

幾乎整個巷子的人都跑出來看了,甚至連同黎小妃也不忘跑來看八卦。

「我沒關係。」宋奎人搖頭,「妳是方媽媽唯一的心肝寶貝,而且她説得對,是我沒有好好珍惜妳。」

「但是……」她覺得一切都很為難,而且這戲碼演得太狗血了。方柳玉又飄了一堆台語,最後丟下手上的撣子,氣呼呼的回到房間。宋奎人聽不懂台語,只是着一片瘀青的手臂,看着離去的方柳玉。

「快起來。」她將他從地上扶起,「啊!血了。」

她的心微微揪疼,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疼。

「好痛喔!」他像小孩子的呱起嘴,「真的很痛。」

「我帶你去擦藥。」她輕抓着他的手臂,不敢碰觸他的傷口。

「可是……」裏面那隻母老虎好像氣還沒有消耶!

她隨着他的眼光往屋內一看,最後忍不住輕笑一聲。

「我媽她原諒你了。」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他真的好有能耐,竟然讓她媽媽就此罷手不與他計較了。

「是喔?」他半信半疑的問着,「她剛剛講一堆嘰嘰咕咕的,不是在表演國罵?

「不是。」她臉一赧,似乎不想再接續這個話題,「我先帶你進去擦藥。」

「丈母孃到底説了什麼?」他一定要先討好丈母孃才行啊!

「別問。」她咬着,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到底説了什麼?」他像個小孩子的追問。可是她依然抿着,死都不回答。

他最後回頭,大喊,「阿伯,剛剛我丈母孃最後一句話罵了我什麼?」

隔壁的阿公指着他,哈哈大笑,「哩惑人喔!阿玉説要娶她女兒,一定要用勞斯萊斯來把她娶回去啦!」

宋奎人一聽,雙眼亮了起來。

「YES、YES!」他高興得不得了,上前抱住喬映芙在原地轉圈圈,「勞斯萊斯算什麼,我開直升機來把妳娶回去!」

「瘋子!」她被他轉得頭暈,罵着。「宋奎人……我不要嫁……」

但他哪聽得進去,直接吻住她拒絕的小嘴。

丈母孃都給免死金牌了,他的小女人該給他一次機會了。

「嘿嘿、嘿嘿嘿……」宋奎人此時正待在喬映芙的房裏,像個傻子般的傻笑着。

「你還笑。」喬映芙不忘給他一個白眼,「都是你!現在我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教她以後怎麼面對左鄰右舍啊!

「嫁給我啊!」他笑咪咪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偷了魚的貓,「丈母孃説我只要開勞斯萊斯來接妳,就可以帶妳回去了。」

她一聽,更生氣了,於是故意將沾了碘酒的棉花用力的往他的傷口上去。

「嘶―」他發出一連串的氣聲。

「宋奎人,你到底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我的意願呢?」她生氣的咬,不悦的開口。

他一愣,發現她真的在生着悶氣。

「寶貝,妳怎麼了?」他做錯什麼了嗎?「還是……妳到現在還不原諒我呢?」

「就算我不原諒你,你會放過我嗎?」她沒好氣的瞪着他。他側着頭,想了一會兒,最後搖頭,然後堅決的道:「除非有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出現來妳,願意給妳十倍的幸福,我才會把妳給他。」

她又被他的甜言得啞口無言,只能嘟着小嘴望着他。

「我承認,我是還着你。」她低着小臉,不敢直視他的黑眸,「但是我們這場情……不管我再怎麼努力,我還是無法追上你,你和我的家世、家庭相差十萬八千里―」

「妳不要找一堆藉口來打退我的堂鼓。」他截斷她的話,「我們在一起兩年了,這兩年來妳一直都很努力,妳也做到了,妳甚至收服我家人的心,這樣就夠了。」

「不夠、不夠。」她搖頭,最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以前因為太你,所以忘了陪我家人……你也看到了,我媽、外公、外婆年紀也漸漸大了,我不想再丟下他們,再跑去台北過我的生活。」

他頓時閉上了嘴巴。結婚,也是兩家人的事情。這一次回頭找她,他學乖很多,一時不敢太沖動説出結果,以「商量」的語氣道:「將媽媽、外公、外婆一起接到台北住?」她搖頭,拒絕他的提案,「你還記得嗎?你父母不喜我的家世,甚至也有些看不起我母親,現在要我犧牲我家人跟你結婚,不可能!」

嗯…這下子,他一個頭兩個大。

都怪他家還有那些門當户對的觀念,只是他向來叛逆得要命,本不甩父母的約束。

果然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他沉默了。

最後,他開口,「我們去公證就好啦!管我爸媽怎麼想。」

她抬眸,有些驚訝的望着他,「那你要住哪?」

「就住妳家啊!」他厚着臉皮的説着。「我住哪都一樣,只要妳在我身邊,哪兒都是家啊!

「那你父母呢?」

「放假再回去看看他們就好。」他的心中已經開始繪起藍圖,「而且我決定要在這裏開一間玩具模型店,裏頭放着妳做的手工飾品跟布偶,我則賣一些玩具……」這樣好像不錯,他就不會總是被她念着不務正業。事實上他也沒有不務正業,其實以前他會常混夜店,那是因為他經營了幾間俱樂部,所以晚上有時候都要去應酬一下。夜生活過太久,都會太靡爛,導至他的心也漸漸腐爛。

「然後王子跟公主永遠過着幸福快樂的子嗎?」接話的人是站在門口的黎小妃。

「妳在嫉妒嗎?」宋奎人一見到是黎小妃,冷笑問着。

「我是來傳話的。」黎小妃嘿嘿的笑着,「本來我是來看八卦的,剛好方姨又在氣頭上,她告訴我,她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全都要遵循古禮、媒人和父母來提親,否則免談!」

「哈?」他大叫一聲,「不是説只要有勞斯萊斯就好?」

「傻蛋,娶老婆若有那麼容易,豈不是便宜你了?」黎小妃在一旁幸災樂禍,「你不如好好想想,要怎麼説服你那一對有錢人的父母吧!」

宋奎人言又止,拿着一雙可憐的黑眸望着喬映芙。

喬映芙也只是無奈的聳聳肩。「所以,我們最後還是不適合結婚。」

第九章

不適合結婚?如果這句話不是從喬映芙的嘴裏説出,那麼他可能會一拳打爆對方的頭。

宋奎人一連好幾天心情都很沉。雖然未來的丈母孃也算是認同他與喬映芙了,也好心的讓他與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可是他的寶貝説,其實兩人也很好,不一定要結婚。

……婚事就這樣被擱下了。

那時,他就像被梅杜莎變成了石頭,幾乎是無法動彈。當下他又沒有辦法想出工個兩全其美的方怯,來解決彼此的難處。不過婚姻的基礎本來就要打地基,若沒有打好基礎,未來雙方都會有所遺憾。他一向就是不孝子,所以他的人生都是自己在做決定,對於父母的建議總是左耳進、右耳出。再説,宋家人本來就有很深的「門當户對」的觀念,他心裏也明白父母對喬映芙有所不

但他們無法挑剔她,因為她真的可以成為他的賢內助。

他也因為和她往,才開始與父母有所集,偶爾想到就會回家看看他們,要不然他哪會笨到自投羅網,聽着他們不厭其煩的嘮叨。

可他沒有任何的退路,尤其見她還真的表現一點都不急……

皇帝不急,卻急死他了!

雖然他和她的「不正常」的關係傳遍整個幸福裏,但難保隨着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她不會又變了卦。

女人心,海底針啊!

上一刻點頭説他,下一秒可以毫無表情的離開他。他見識過她的狠心,也領會過她的瀟灑。

他的心臟不夠強,不想再來第二次了。追她,很辛苦耶!不過都到這時候了,再辛苦也要咬牙撐下。所以他難得開車飄回台北,決定要説服他的父母,帶着宋家太上皇,前往幸福裏提親。

但他一開口,就遭到了否絕。

「什麼?竟然要我們千里迢迢的跑到南部提親?」宋父不悦的板着臉,「難道他們不會上台北嗎?反正以後她嫁過來也是我們宋家人。J

「是啊!」宋母接着説:「奎人,你不要被她耍得團團轉,這時候就想順着她的孃家,以後豈不是任他們予取予求了?」

宋奎人蹺着二郎腿,掏掏耳朵,聽着他們説着毫無建設的話。

「你平時胡鬧我也由你了,喜那個沒背景的女人;我也就算了,但是現在要我們去求他們將女兒嫁給你?」宋父怯了一聲,「我們宋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求婚;是正常的。」宋奎人冷冷的道:「不要對我搬出那一套官腔,一句話,你們幫還是不幫?」

「放肆!這是你對我説話的口氣嗎?」宋父瞪着他,「好歹我也是你爸,你一定要這麼沒大沒小嗎?」

「我只是不想費時間。」媽的,他費快八個小時回台北,是想要得到一個結論,可不是聽他的父母數落他的人。

「奎人,你聽媽説。」宋母介入他們之間,「提親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要是他們孃家看我們家有錢,而準備獅子大開口呢?不如你就直接接映芙回台北,我們在台北幫你們辦一場婚禮,也不失她的面子啊!」

「媽,人家她母親的孃家在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望族,不希罕我們的錢。」他的小親親在家鄉可是不缺錢,光是她的好手藝,就足夠養活一家人了。

「媽之前也跟映芙説過,要結婚可以,獨自一人來台北,婚禮的事就不要她心,但是她必須和她家裏的人斷絕關係。」

他一聽,整個人倒了一口氣。

「媽,妳真的這麼跟她説過?」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家的人都怎麼對她的?

「對啊!那時她也沒有否決我啊!所以我想她要是你,一定會自個兒回台北的……」宋母還繼續説着,「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道她嫁給你的目的……」

「好了,你們別説了。」宋奎人整個心情大為光火。原來在他漫不經心的時候,他將她丟入了一羣勢利豺狼之中。

雖然他很不想這麼説自己的家人,但是家家有難唸的經,每一個家庭的生長背景都不同。

自小,他就被灌輸要以〔爭奪「為目的,只要有本事,要什麼有什麼。

原來當初他會被喬映芙引,是因為她身上着他一直找尋的「純粹」與天真。

她純粹的很自然,只是後來也被他同化……但現在,她終於找回她自己,不再為他而失去原來的特

「兒子,你聽媽説……」

「我不想聽。」宋奎人厭煩的揮揮手,「就算你們説上千遍、萬遍,我還是不會放棄映芙的。」

「沒有要你放棄,而是要你將映芙帶回台北。再説,你爸爸的公司,你也該接掌了……」宋母小聲的説。

「我的人生我要自己過,我不要你們再來控我的一切。」宋奎人不想回家的原因,就是得像木偶般的被父母控。

「你這小子在説什麼?老子辛辛苦苦賺錢養你長大,是讓你來頂嘴的嗎?」宋父終於發怒的大吼。

宋奎人冷笑一聲,「我現在也可以賺錢讓你養老,那我也可以對你的人生多加干涉嗎?」

「你……」宋父氣得渾身發抖,「是不是喬映芙那個女人對你洗腦了?我就知道,鄉下出身又是單親家庭的她,一定對我們家有所非分之想……」

宋奎人緊握着雙手,怒意已經油然而生。原來他都假裝自己不去在意,這時候才發現她早已被家人傷得如此傷痕累累。

難怪她一直不肯説原因,原來她好不容易治癒好的傷口,又會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現,而剝開她原本已經結痂好的痛楚。

他這個男人哪裏好?她還對他付出兩年多的青……最後,他懶得跟他們吵,抓起外套便要往門口走。

「奎人,你要上哪裏去?」宋母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在後面追着他。

「我要去找映芙,既然你們都這麼自私,沒有商量的餘地,我還是不會放棄映芙。自今天起,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她的身邊。」他離走之前,又丟下一句,「你們一天沒有真心接受她,我也一天不會再回宋家!」

宋父氣得全身發抖,看着這個孽子就這樣開車離去,只剩下宋母不斷的叫喊。

他,錯了嗎?

將兒子養這麼大,他對兒子的未來有期待,也是一種奢望嗎?

誰都沒有錯,只是當彼此的人生有矛盾時,他只想過着屬於自己的生活,以及他已經將喬映芙畫進未來的藍圖。他好不容易才尋找到真,沒有任何人的支持,那都沒有關係,但是他不能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她為他吃過的苦,夠了。他是一個男人,從今天起,不容許別人傷害她。

奎人只休息一夜,早上一醒來又急忙趕回南部,就怕一天未見到她,事情又發生了變卦。

下午才來到南部的他,直接奔到喬映芙的老家,才將車子停好,就見喬映芙正好要出門擺攤。

他一看到她,便急忙上前要幫她拿東西,「映芙,我幫妳。」

喬映芙臉不是很好,抬眸望了他一眼,馬上別過雙眼,「不用。」

她的語氣冷如北極,一開口便是讓他碰了釘子。

「怎麼了?」他陪着笑顏,不明白為什麼前幾天兩人如膠似漆,今天她卻又將他揮之即去。

她深呼一口,站在原地看着他,「奎人,我們其實一點都不適合,你知道嗎?」

「為什麼不適合?」他一聽,生氣的抓住她的肩膀,「妳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説呢?我知道是我混帳,我知道是我配不上妳,但是妳能不能夠給我一次機會,再一次就好?」

「不是這樣的!」她掙他的大掌,臉上也有着同樣的痛苦,「是我覺得不應該拖累了你的前途,你是集團的少爺,以後要回宋家接掌,而我…什麼都不會,我沒有把握成為你的左右手。」

她的專長不是在財經,只會在家補補,拿興趣當工作,在他的事業上本無法輔助他。

「前幾天我們不是説好的?我要開一家玩具店,放一些模型,還有妳的手工玩偶,然後一同在幸福裏生活,為什麼妳現在又要打碎我們的夢?」他生氣的問着。

他就説,女人的心總是晴不定。

上一刻這樣,下一刻又變卦了。

他真不敢相信,如果他今天沒有提早回來,那麼明天她是不是又會避不見面了?

她倔強不語的別過眼,不敢對他説實話。

昨晚她接到了宋母的電話,他的母親哭着求她,求她不要毀去他的人生,希望能夠還她一個兒子。她怎麼能夠得起一個母親的請求呢?她也無心與宋母搶走宋奎人啊!她只是想要和他相……但是宋母卻反問她要多少錢,才肯放走他的人?

她一聽,心都碎了。

她還以為自己在宋家人面前扭轉了形象,卻發現她在他們的心裏,依然是那個從鄉下來的女子,只想巴住他,從宋家人身上挖錢。

她的心好痛,這樣的難過她卻無法開口跟他説。

因為她知道這不是他的錯,更不想讓他為難,於是她只能將苦往肚子裏

「妳為什麼不説話?」他生氣的問着,聲音難免大了一點。

「我沒有什麼好説的。」她還是不敢直視他的黑眸,她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火大的表情。

「是妳不敢説,還是不想説?」他她與自己對眼。

下一刻,只見她的眼眶盈出淚水,像是晨間的珠,毫無預警的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怒意在剎那問也被澆熄,口只剩下一陣揪疼。「對不起……」他以為自己的大聲嚇着了她,放在她雙肩上的大手也頓時放輕,「我不是故意要對妳大聲,我只是想要説,只要我們相,沒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

她依然倔強的抿着,不能告訴他真相。

他在她的眼中看出遲疑,以及她不語的委屈。

「是不是我家的人打電話給妳?」他的腦海裏頓時閃過這麼一個可能,「我媽打電話跟妳説了什麼?快告訴我。」

他見她的身子一顫,肯定是自己猜對了。

她努力屏氣,不想讓自己的委屈在他的面前,只能不斷的掉着眼淚。

「快説。」他見她不斷的哭泣,最後沒轍的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對不起,是我不好,一直讓我和我的家人讓妳難過,我希望我開始有能力能夠保護妳,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令妳難過哭泣。」

她一聽,因為他的這番話,心中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她張開雙手反抱着他,「嗚嗚……我不想要離開你啊!可是……可是你媽媽告訴我,如果我待在你的身邊只是要錢,她願意給我幾百萬,叫我永遠離開你……」

他聽了,氣得渾身發抖,但還是不願意將她放開,「妳不要理我媽,他們總是以為用錢就可以擺我的人生。」

「她告訴我,我待在你的身邊只會成為你的絆腳石。你知道我很努力了,我很努力要達到你們的標準,但是我發現不管怎樣做,我還是永遠都達不到你們的完美……」她哭得像個小孩,很委屈的在他的膛裏用力哭泣着。

「我家……雖然不有錢,但是……好歹……我外公以前也是地方的士紳,我不喜……不喜你媽媽這樣污衊我家人……好……好像我你,都是因為你有錢……」

他將她緊緊的抱着,彷佛不讓其它外人來欺侮她。

但是不管他怎麼保護她,他卻還是讓他父母傷害了她。「不要管我家的人怎麼説,他們是他們,無法代替我去主宰我的人生。」他心疼她的難過,心疼她一直以來這麼包容他的家人。

「能不能讓我得有尊嚴一點?我不想……不想再讓別人説我得委曲求全,只是想要得到你的錢……」她好幾年的委屈,全都在這一刻崩潰。

她以為自己可以保持得很冷靜,去處理外頭的言輩語,但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她的單純只是換來人們一次又一次的訕笑。

好不容易回到老家,大家重新接受了她,卻又因為他的出現,再一次擾了她平靜的心。

她知不知道,他,是一件艱難的任務。

他任她哭着,沒有再多問一句話。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他的關係,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悔辱。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他的心,也與她同樣真誠。

,能不能夠相就好,不要管外來紛爭?

情,是自私的。這是宋奎人的想法。他的父母冥頑不靈,那麼他只好再另想辦法。最後,他想到他的爺爺。雖然宋家太上皇已經退休幾十年了,但是他的地位在宋家還是不可動搖,連他父親再怎麼霸道,也是要聽他老子的話。

老子要他聽話,那他只好搬出老子的老子。

他撥了一通電話給宋家老爺子宋虎,希望他老人家的腦袋能夠比他的父母清楚一些。

由於他是長孫,宋虎對他就有一股寵溺。

雖然嚴格,但是宋奎人從小古靈怪,雖然叛逆,卻又很有自己的想法,讓宋虎覺得這孫子跟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

,幸福裏多了一台黑頭車。

烏亮亮的黑奔馳,開在鄉間小路確實是顯眼。

宋虎一接到宋奎人的電話,希望他能代表父母為他提親;如果連身為爺爺的他都拒絕,那就別怪他不孝,他七十大壽不會去,甚至連台北也不會再回去。既然不承認他的子,連他這個不孝孫子也不必承認了。

重點是,七十大壽他不回去,也不會有松子糕可以吃。

臭小子!宋虎不悦的撇撇角。這不孝孫子竟然用這一招來恐嚇他老人家?

但最後,他想了想,思及喬映芙那張清秀又温柔的笑顏。

他雖然也主張門當户對,但是他與喬映芙相處過後,他就知道這女人以後會對他孫子影響甚大。

因為連他這個難以親近的老人,她也能夠和顏悦,甚至不痕跡的表達她的關心。

她的好,令他想起過世的老伴……

所以宋虎今天親自出馬,甚至向宋奎人的父母下了馬威。

一行人浩浩的來到幸福裏,決定幫宋奎人提親。

宋奎人的父母哪肯,但是老子要兒子聽話,兒子不聽話,老子一聲令下要將他的股份收回大半,兒子最後也只能摸摸鼻子……由於幸福裏位於鄉下,順着濱海公路走沒幾公里;便來到這個鄉里之中。

奔馳車停在喬映芙家的透天厝前,宋虎與兒子媳婦一同下車,望着那三樓的建築。

環境幽靜、淳樸,而且遠望前方,還有臨海的漁港,是個典型的小漁村改建。

車子停在門口沒多久,方柳玉正好從屋子出來,一見到門口那麼一大排的陣仗;微微的皺起眉。

「你們找誰?」方柳玉上前,主動的問着。

這時,宋虎與兒子、媳婦一同轉頭,見到方柳玉,心裏有着不吐不快的怒氣。

宋母上前,酸不溜丟的説:「我們是來找把我兒子拐走的厲害女人,她的手段真厲害,為了她,我兒子居然要跟父母斷絕關係。」

「你兒子?」面對這一羣來者不善的人,方柳玉瞇了眸,「妳是宋奎人的媽?」

「沒錯。」宋母一身端莊的套裝,神氣的站在方柳玉的面前,「妳誰?該不會是喬映芙的母親?」

「我是。」方柳玉見來者沒有好臉,表情也漸漸不,「什麼叫做我女兒拐走妳兒子?是妳兒子厚着臉皮來降低我女兒的身價,妳有沒有一點常識?還敢像小狗一樣來我家吠?」

「妳罵我是小狗?」宋母不悦的瞪着方柳玉,「像妳這種親家,本配不上我們。」

「%汗#回……」方柳玉是個地道真情的女人,只要遇上有人欺負她的家人,她一定跟對方把命拚,於是利的國罵又出口,「我呸!像你們這種眼睛放在頭頂上面的,老孃我也不屑!」

兩方母親正在對峙,愈吵就像大鐘般迥,愈來愈大聲,愈來愈多人圍觀。

宋虎原是皺眉,看着方柳玉這副潑辣的模樣,以及媳婦那不甘示弱的表情,教他老人家覺得厭煩。正準備要喊停時;方家的阿公也聽到女兒在破口大罵,便出來一瞧。「阿玉啊!妳又在和誰吵架了?」方家阿公半台語雜,説完;發現自家門口停了一台奔馳車。

同時,宋家阿公跟方家阿公也對上眼―

方家阿公覺得宋虎有些眼

宋虎也覺得方家阿公很眼,於是互相凝視了半天。

「夭壽喔!啊你不是那個和我同期菜鳥兵的老宋?」

「方阿貴?」宋虎像是見着老朋友般,馬上揚起笑臉,穿過媳婦的身邊,來到方阿貴的面前。

接下來的畫面,更教眾人看傻了眼―

宋虎和方阿貴動的互相握住對方的手,接着還抱住對方……

第十章

喬映芙與宋奎人買完東西回家之後,看見外頭停了一台價值不菲的奔馳車時,便知道應該是他的家人在屋內了。喬映芙原先有些猶豫,但是宋奎人主動握緊她的小手,而且是十指緊扣。

他不准她膽小的跑走。

「天塌下來,也有我替妳擋着。」就算等等裏面有一場大戰,他也會跳出去當炮灰。

只是才剛踏進去,小兩口就傻眼了。

屋內並沒有火藥般的氣氛,反而是被一股茶香圍繞。

是雙方阿公的談聲,偶爾還傳來幾聲大笑。

只見宋虎和方阿貴很和諧的坐在木椅子上喝茶聊天,而宋母則是悶不吭聲的坐在丈夫的旁邊。至於方柳玉也是臉臭臭的坐在宋家人的對面,但此時已經沒有惡言相向。

「你們回來了啊?」宋虎見到孫子與喬映芙,難得親切得像一家人一樣。

「阿芙,來來來。」放阿貴朝孫女招招手,「沒想到世界這麼小,今天就將我的老朋友兜在一塊了。」

「老朋友?」宋奎人原本還在擔心爺爺會為難她的家人,豈料今天的氣氛卻樂異常。

「對。」宋虎高興得要命。「説老朋友是阿貴兄抬舉我,其實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只可惜啊!那時阿貴兄搬家之後就失聯了,使得我本沒辦法報恩。」

救命恩人?這教大家又一頭霧水了。

「我們本來是一起打仗的菜鳥兵,在軍中,阿貴兄很照顧我,台灣光復那年,我因為沒錢吃飯,是阿貴兄給我一口飯吃,後來我沒錢做生意,也是阿貴兄相信我,借了我一筆錢讓我去發展。只可惜當我成功時,阿貴兄就離開台北了。」宋虎回憶着過去;若當初沒有方阿貴的資助,他今天也不會成為集團的創辦人。

「老宋,你太客氣了啦!」方阿貴哈哈大笑,「那時候我阿爸是爆發户,借你那點錢也沒有什麼。」

兩位老人家相處融洽,但是彼此的母親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阿爸。」方柳玉這時候開口,「要將我女兒嫁到有惡婆婆的家裏,我不願意啦!我女兒是我一手帶大的,讓人家的兒子來欺負我的女兒,我已經很不了,現在連他老母也要來一腳;他當我們方家好欺負就是了?」

方柳玉劈哩咱啦罵了一堆,讓宋虎的老臉有些難看,也覺得慚愧不已。

大家之前那麼排擠喬映芙,卻沒想到她是老爺子救命恩人的孫女,這教宋家人全都閉上嘴,連個氣都不敢吭。

「嘿啊!」方阿貴是個情中人,但是從小孫女就乖巧、孝順,也是一個讓他疼入心的孫女,他也有耳聞孫女被欺負的一些新聞。

可對淳厚的他們來説,情不是第三者介入就能夠讓他們幸福;只當作

孫女在還債。現在債還完了,小兩口後來決定要在一起,他們長輩也樂觀其成,現在卻卡在宋家人不接受喬映芙,這下又教他們無法接受宋奎人。「老宋,不是我在説,我們家映芙這個囝仔很乖也很孝順,是鄉里人人豎起大拇指的乖囝仔啊!你的孫子以前怎麼欺負她,我們也不計較了,情和結婚以後也是他們的事,你們拿喬來羞辱我們,這樣對嗎?」方阿貴了一口煙,也説了狠話。

宋虎的老臉不知怎麼擺,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阿貴兄,是我們理虧在先。我兒子和媳婦也是求好心切,但你相信我,我也是真心喜映芙這個乖女孩,所以今天才會帶着我的不孝子媳來給你們道歉,順便談談他們的婚事。」

「聽你這樣説,我是很放心啦!」方阿貴笑呵呵的説着,「但是小孩子的事情,大人有時候就不要太過分手。」他的眼光娣向宋奎人的父母,「嫌我們家沒勢沒錢,我也可以理解,但這又不是囝仔的錯,是咱們大人沒有能力,今天才會讓囝仔吃苦。」

「阿貴兄,是我們宋家不對,你再繼續這樣説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你道歉了。」宋虎瞪了宋奎人的父母一眼,又接口,「你説得很對,大人的胡塗,怎麼能夠算在小孩的頭上呢?至少奎人是映芙的,他們何錯之有?」

「是啊、是啊!」方阿貴點頭,「選擇權到最後還是在小孩的手上,他們要怎麼選擇人生,那也是他們的命,我們在旁邊輔助、守護他們就好了,有時候太多事,也只是害了他們。」

宋奎人的父母一聽,雖然很不服氣,但是當他們見到自己的兒子始終握住喬映芙的手,緊握着不放的那刻,以及他以堅定的眼神看向他們時,他們知道再不放手、再不樂觀其成,他們會失去這個兒子。

再説,宋家的太上皇都親自出馬,這個親家又有恩於宋家,再不給面子,就換他們難有台階下。

喬映芙默默的聽着老人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似乎是在幫他們談和,但是她的心情還是一陣緊張,她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而她的眼裏充,宋家的爺爺雖然嚴格、嚴肅,但其實並沒有嫌棄過她的出身。

原來,宋爺爺是屋及烏,對她的要求只是希望她能明白,在宋奎人身邊並不輕鬆。

難怪宋爺爺代七十大壽一定要帶她回來,原來宋爺爺早就承認她的存在了。

原來她以前的付出,並不是沒有人看見,雖然辛苦了一點,但是現在她卻一點又一點的享受着她的甜美的果實。

「我就説我爺爺很有辦法。」宋奎人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在她的耳邊對她説着,「你看,我爸媽乖得像貓一樣,不會再有人對你有意見了。」

這下好了,她的身價翻了好幾倍。

老爺子救命恩人的孫女!

本就是一道免死金牌。

她原本的猶豫,就像撥雲見一般,心中慢慢出現了晴朗的太,將過去的雲驅除了。

原來他在她的身邊,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他的真心也開始在她的身上灌溉,讓她明白他的是如此温柔,也茁壯了她對他的信任。他的,漸漸的愈來愈濃,也愈來愈甜。她的心被填了濃情意,情也愈來愈踏實。被他着,一直都是她到最幸福的事。

她是個傻女人,但有他的伴隨,她寧願這輩子都當一個傻女人。

喬映芙的身價大大的翻了一倍。被人看不起的鄉下小姑娘,本來沒有資格進宋家大門,現在卻讓宋奎人的父母拚命的求情……

沒辦法,宋奎人的老子的老子下了命令,一定要好好向方家「母老虎」道歉一番,然後以後要真心的接受喬映芙。

方柳玉很有個,本來不屑這一堆有錢人的虛偽道歉,但是見到女兒和未來的女婿每天都甜甜的,她就算是鐵打的心,也會因為宋奎人那張嘴甜,一點一滴的融化。丈母孃看女婿,真的會愈看愈有趣。僵持十幾天,最後她還是點頭將女兒嫁給宋奎人。而宋奎人也保證,娶了喬映芙之後會繼續留在幸福裏,在這裏開店。雖然引起他父母的反對,但宋家爺爺則是力他。

宋虎一見到老友,又見到幸福裏是個退休的好地方,也決定在這裏置產。最後宋奎人的父母也只能妥協,甚至未來也要在幸福裏定居。

只是雙方談到婚禮的形式時,又開始爭得面紅耳赤。

宋家堅持要在大飯店舉行西式婚禮,還要邀請政商各界來參加,辦一個世紀婚禮。方柳玉則是堅持要在幸福裏辦一場水席,還要請來傳統的樂團主持婚禮。

兩方吵得不可開,讓宋奎人和喬映芙一個頭兩個大。

他們原本是想將婚禮從簡,到幸福裏的一個小教堂舉行公開儀式,然後再去登記結婚就好。

雙方家長卻將他們數落了好幾個小時,畢竟他們是雙方的獨子、千金,若要這麼隨便,不如都給他們來處理。他們沒轍,只好天天看着雙方家長在策畫婚禮。最後雙方家長終於達到一個共識―他們決定結婚和歸寧分開請,雙方家長各自處理南北邊的婚場,婚禮期還要翻黃曆選子。

爭吵終於結束了,一個月後,是宋家老爺子的七十大壽。

宋虎的大壽臨時改在幸福裏,將北部的親戚全都邀請到幸福裏,然後在鎮公所的廣場開了近二十桌的水席。

今天的幸福裏熱鬧非凡,還有不少的遊覽車停在鎮公所廣場外的停車場,全都是來為宋虎祝賀。

喬映芙家中,當然就出借,忙着招呼客人。

大家忙進忙出,而喬映芙則是忙着烤着松子糕,打算給宋虎解解饞。

而方家院子,站着幾名宋家的堂兄弟們。

宋奎祥站在一隅,瞇着眸看着宋奎人與喬映芙親親密密的模樣,發現到他堂哥少了一抹惡的氣質,反而多了一種清新的好男人的魅力。

可這抹好男人的清新卻讓他皺起眉。從小他一直以宋奎人為目標,要像堂哥一樣成為有個的壞男人,所以他也是宋家第二個頭痛的人物。但是他的偶像現在卻從良了,變成好男人了!在他身邊的女人,竟然是以前那個被欺負到悶不吭聲,連他的冷言嘲諷都不挑眉的喬映芙。

他還以為堂哥對這種無趣的女人沒有任何覺,沒想到人生的伴侶居然是選擇她!

宋奎祥在一旁默默的喝飲料―就連飲料也只是提供柳橙汁。

直到宋奎人忙完之後,從廚房走出來與大家打招呼,見到以前都和他鬼混的堂弟時,熱情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奎祥,最近過得怎樣?」宋奎人臉上有着掩不住的幸福。

「你真的要把台北的俱樂部都收起來?」宋奎祥的眉眼之間與他有些相似,都氣。

「嗯!」宋奎人回答得很乾脆,「台北我混不下去了,所以要在這裏開間玩具店」

「為了她?」宋奎祥指指窗户內的喬映芙。

「對。」宋奎人毫不思索的點頭,而且眉眼之間洋溢着幸福,不像以往那麼瀟灑。

不知為何,宋奎祥突然有些生氣,又忍不住發揮毒嘴本,「她不是你的擋箭牌嗎?幹嗎為了她玩這麼大?」

宋奎人一愣,覺得這句話曾聽過。還好他們的距離離喬映芙有點遠,否則再被她聽見,恐怕又是一場誤會。

「奎祥,以後這種話就不要在我老婆面前説了。」他義正辭嚴的開口。

「她是我這輩子的真,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會待在我身邊。」

「你的人生就要毀在她的手上?為了她,你犧牲自己的自由,值得嗎?」

宋奎祥不知為何到一陣憤怒,好像他崇拜的對象,就此與他的人生分道揚鑣了。

「這不是犧牲。」宋奎人嚴肅的道:「而且我的人生多了她的陪伴,會更加圓,她對我來説有着不可取代,也不能捨棄的地位。」

「你只是一時衝昏頭了。」宋奎祥撇撇嘴角,「或許她嫁給你,也只是貪宋家的……」

堂弟的話還沒有説完,他便上前揪住他的領子,冷聲的開口,「宋奎祥,以後不要再讓我由你的口中聽到這些我不聽的,也不准你在她面前説這一些。]

宋奎祥被他的態度惹惱,一副沒大沒小的模樣,「你難道沒有想過她其心可議?你能保證她以後不會像那些拜金的女人一樣……噢!」他高大的身子頓時蹲了下去。

宋奎人第一次動手揍了堂弟,他面不改的看着他,「以後你敢再説一句映芙的壞話,我就扁你一次!」

「媽的!」宋奎祥天生反骨,像只猛獸的衝上前,「你清醒一點,我是你弟,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揍我。」

「靠!她是我老婆,誰都不能欺負她。」

兩個大男人一言不合的扭打在一塊,最後雙雙跌在草地上,然後用力的揍着對方。

「噢!」喬映芙在宋奎人受傷的臉上,用力將注碘酒的棉花在他的傷口上,引起他一陣大叫。然而她並沒有因此放輕力道。「都幾歲的人了,為什麼要和你堂弟打架呢?」她不高興的説着。

宋奎祥是所有堂弟妹當中和他情最好的一個,她想不通為什麼兩人要打架。

「他欠扁啊!」宋奎人瞪了坐在一旁的宋奎祥一眼,「以後他再説一句我不聽的,管他是不是我弟,我照扁!」

「靠!」宋奎祥也瞪了他一眼,此時也讓黎小妃擦着藥,「我是實話實説,只是想要在你進入婚姻墳墓前拉你一把……」

「媽的,你還説!」宋奎人離開椅子,上前想拆了堂弟的嘴。

喬映芙強着他,瞪了他一眼,「你幹嘛?他説得也對啊!結婚不是兒戲,或許我們要好好冷靜考慮一下,才知道適不適合結婚。」

「宋奎祥,我要殺了你!」宋奎人氣炸了。他好不容易追回喬映芙,就是有白目的人要來打他的計劃。

「殺了我,也不能改變你們身分懸殊的事實。」宋奎祥的嘴角勾起冷笑,本來還想幸災樂禍,但下一秒卻是發出慘痛的尖叫,「靠,很痛耶!」

眼前這個小女人竟然直接拿着雙氧水就往他的傷口上一潑,傷口頓時像有萬隻螞蟻在啃咬。

黎小妃冷冷的娣了宋奎祥一眼,然後揚起甜美的笑容,「不小心失手嘛!不過呢!你的嘴巴要是再這麼,我不保證等一下雙氧水會不會灌進你的嘴裏,再幫你徹底消毒一番!」

「妳…」宋奎祥與黎小妃對上眼,發現她的眸中有着認真,他立刻閉上嘴巴。

喬映芙已經習慣宋家人的冷言冷語,也不再與他們計較。

畢竟宋奎人她是事實,想要娶她也是改變不了的念頭。

他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做了很多讓她動的事,早就足以讓她不再在意旁人的議論。

情,是他們的;她應該把握對他的,而不是又去討好任何人。

「宋奎祥,如果你還當我們兄弟一場,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而不是一直扯我後腿。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子,那以後我們連兄弟也不用當了……]宋奎人指着宋奎祥的鼻子低吼。

「好了。」喬映芙捂住他的嘴,「都幾歲的人,還在玩那種切八段的遊戲。」她個温和的為他們兄弟打圓場,「奎祥的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也是拿你當榜樣,如今你要結婚了,以後和他聚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你還這樣。]

宋奎祥冷着臉,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全被喬映芙看透,只能像個孩子般的別過眼。

對啦!他就是嫉妒自己的堂哥要和別的女人結婚!而且還變得一副好男人的形象,以後就沒有人和他站在同一陣在線,一起到處去鬼混了。

「妳的意思是我帶壞他?」宋奎人挑眉。怎麼説來説去又是他的錯?

「是啊!」她捧着他的俊顏,温柔的平息他的怒氣,「你這個宋家長孫,向來都不是什麼好榜樣,導致大家都跟你一樣壞。」

「妳……」他無法反駁她,只能瞪着大黑眸望着她。

「只要現在你拿出真心認真對待我,以後就不會有人懷疑我們的情拉!你幹嗎跟自家人計較呢?」她深情的望着他,EQ高的化解這一椿兄弟圍牆的戲碼。

她向來就是這麼好脾氣,而且包容着他無禮的家人,這一點總是教他覺得對她很虧欠。

「我為宋家人對你的不禮貌道歉。」宋奎人雙手環住她的際,心疼的將她抱着,受她温柔又温暖的體温。

「我又沒生氣。」喬映芙笑眯眯的説着,「只要你是真心着我,相信有一天可以讓他們對我改觀的。」

「我真的是真心着你。」他很努力的證明,所以不容許旁人再來搞破壞了。

他將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望着她嬌美的容顏。

他想,不管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直到他們都成為白髮蒼蒼的夫時,他肯定還是不會看膩她,因為她的眸,始終温柔如水。

下一刻,他忍不住吻住她的,嘗着她的美,吻得難分難捨…

「喂!」黎小妃用力的「巴」了一下宋奎祥的後腦勺,小聲的叫着他,「還看,你這配角該退場了。」

「妳……」宋奎祥瞪着她,第一次看到這麼沒規矩的女人。

「再不走,我就用雙氧水潑瞎你的眼睛。」黎小妃口出惡言,作勢搖搖手上的藥瓶。

「哼!」宋奎祥氣得拂袖,從沙發上站起,氣呼呼的步出屋內。

黎小妃這次沒有作,清空看戲的觀眾後,也識相的走到門口,順手將房門給關上,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因為那室的甜,不是外人能夠體會的。

而幸福,始終都是來自於彼此,永遠,攜手同老。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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