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洊雷篇)】(1-2)【作者:後會X無期(此生為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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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會X無期(此生為了美)
字數:87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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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太平洋,曾有一隻被稱為J35的逆戟鯨帶着死去的幼鯨,一路漂泊。
在經歷了17天的哀悼期,在海中和她死去的孩子游蕩了1600多公里,直到耗盡了自己的體力後才終於選擇了放手,完成了這一場「漫長的告別」。
你沒來得及看過的海,我都帶着你一一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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洊雷篇
01
沐婉荷將平板丟到一邊,仰頭靠在沙發上,動情的慨道,「即便是動物,也有着令人敬畏的母愛。」
「那是自然,畢竟是最偉大,無私,聖潔的情之一,無關物種和智力水平。」我端坐在沙發上,將手機主屏的界面滑來滑去,一心二用的和沐婉荷説着話。
沐婉荷突然伸手把我的下巴掰了過去,「還在擔心?」
「你不擔心麼?」我反問道。
張寧現在躺在醫院裏,剛剛度過危險期,可我怎麼都覺得沐婉荷的反應太過冷靜了些。
「擔心什麼?擔心還有人會來害他?你的女老師説到底也只是猜測,目前來看,意外的可能更大。」
「當時宋老師那麼確定的説她看見了一個人影閃過,況且腳手架這種東西都有相應規格的對接扣件,一般來説不可能那麼容易落,而且又偏偏砸在他頭上。」我雖然看着沐婉荷,而大腦還是在飛速的運轉着。
沐婉荷卻伸出雙手直接捧住了我的臉,温柔的回道,「可我們也去了現場,那裏沒有監控,深夜估計也沒有什麼行人。即便是真的有人蓄意,我們也找不到證據證明。」
「所以我們就應該當做是意外,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不習慣被動,遇到任何潛在的危險我都習慣在它未發酵之前除掉它,尤其是沐婉荷身邊的危險。
「風遠,如果你想和媽媽一起做成一些事,你就必須要學會……」
「偽裝?」我補上後兩個字。
沐婉荷擠出兩個梨渦,默默點了點頭。隨後又説道,
「張寧那邊有他的家人照顧,你不用擔心,至於其他的事媽媽會先去處理,等有了個結果後會告訴你的。」我鬆開的眉轉而又聚起,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當時和宋老師都説了些什麼啊,怎麼她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很簡單,只是告訴她現在不應該出現在我們周圍。因為她確定她所看到的,而如果她所看到的是真的,那張寧的事就會讓她犯錯,甚至捲入其他不必要的風險裏。」
我會意的點了點頭,沐婉荷卻再次伸手把我不自覺皺起的眉給抹平,「別總那麼緊張,太緊張也會容易犯錯的。」
我再次點了點頭,可還是無法停下思考,有人動了張寧,他如果敢動張寧,那我怎麼能保證,他不敢動沐婉荷?這種不安的情緒是無法控制的,它的存在本不受我的意志力為轉移。
沐婉荷放下撫摸着我臉頰的手,片刻後突然坐正了身子低下頭小聲的問道,「那個……你……今晚……還會不會要?」
我聽到這句後腦子立刻就亂了,「今晚?」
沐婉荷故作鎮靜的伸手從茶几上拿過水來,「我是隨便你的……你要沒心情咱們就好好睡覺。」
我回頭看了眼卧室,渾身頓時便燥熱了起來。
「那個……那你等我一下。」
説完我便從沙發上跳起身往門外跑。出門後,我飛速的往小區外的超市衝去,可畢竟是第一次買避孕用品,而且這個時間點,超市的人還不少。説實話,確實有點不好意思。況且還是買回去和自己媽用的……
為了偽裝,我買了不少零食和飲料,但裝避孕套的貨架是在結賬台。不管怎樣似乎都要在眾目睽睽下拿起來。
於是我只好隔着老遠,看好了一個最常見的牌子。然後在排隊結賬的時候貼着貨架的最底下匆匆拿了一盒。
結果沒想到收銀的大姐姐居然十分準的把那盒放到了最後才掃,還舉了個半高。害的我只能全程盯着自己的手機,本不好意思往兩邊看。
拿了東西,我就一鼓作氣跑回了家,開門時,我看見沐婉荷正在陽台上打電話。聽見我開門的聲音後,她便帶着電話走了過來幫我提東西,嘴裏卻還沒停。
「那你差不多就回來吧,有什麼事回來再説,之後暫時就別去分公司了,在市裏幫我一段時間再去。」
等她掛了電話,我開口問道,「是小爍?她狀態怎麼樣?」
「談不上好壞,不過這丫頭很容易頭腦發熱,還是得留在身邊放心點。」
這一瞬間我便聯想到很多,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沐婉荷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放在了我眉間,
「怎麼又皺起眉來了。」
「可能就是習慣了……」我撓撓頭,給了個抱歉的微笑。沐婉荷接過我手裏的袋子打開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説,就回房去了。
片刻後我推門進去,她正在浴室裏洗着澡,我坐在牀沿邊,帶着滿腔的興奮捏緊了牀單又鬆開,呼了兩口氣後,還是轉身先出了房門。
不行,不行,心跳的太快,我得先去喝點水。再回到房間時,我乾脆躺倒在了牀上,腦海裏不斷竄的全都是昨晚宵的畫面。
昨天晚上雖説是第一次,可因為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真實,所以似乎緊張和興奮並沒有那麼重。
可今天就不一樣了,有了前一天的經驗,我幾乎可以完整的幻想出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這種赤的誘惑光了我所有的理和冷靜。
今天上午直到我們到了醫院,張寧才剛剛離危險期。他的身體多處骨折,內臟出血,要不是他用手勉強護住了頭,怕是直接就與世長辭了。宋湘雨當時抱着手肘依靠着牆站着,彷佛本就沒看到我們一樣,腫着核桃般的雙眼默默的望着病牀上張寧出神。
而沐妘荷站在病牀前只是沉默了不到三分鐘,便將我支了出去,獨自和早已瀕臨崩潰的宋湘雨待了將近半小時。半小時後,宋湘雨打開了門,居然還帶着紅腫的雙眼微微和我點了個頭,接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然後沒過多久,張寧的家人便接連趕來了,一大家子人,看那氣勢簡直要拆了病房一般。沐婉荷只是按了按我的手,在我出了病房後又和張寧的家人待了十來分鐘,等她再出門的時候,就招呼我回去了。
無論這是一場意外或是襲擊都是極其可怕的事件,可在沐婉荷的高效處理下,居然連個水泡都沒冒出來。我一直覺得在她心裏,張寧和唐爍的地位應該差不了太多,可她全程幾乎都是温和淡然的表情,甚至讓我覺得有些「冷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很難相信沐婉荷的表情管理居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她似乎真的像她曾經所説的那樣,把自己所有的失控都給了我。只是讓我奇怪的是,就算是一個普通朋友受了這麼重的傷,失控片刻,或是落下幾滴淚也在情理之中吧,可她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而今天晚上無論如何我都沒想到沐婉荷會主動提起和我同房,以至於我再次毫無心理準備,很多有待深入的思路頓時就斷了,只剩下口乾舌燥和瘋狂跳動的心臟。
潛意識裏有些事是不對勁的,但我卻總是找不到頭緒,也沒辦法去思考,因為沐婉荷已經穿着睡衣打開了浴室的門,她的身後都是浴室中的霧氣,像是剛從瑤池下凡到人間的仙女,她那套棉質睡衣已經穿了很久,被洗的有些鬆軟,於是當她彎着一手撐着門沿時,領口便很自然的開合到了慾望的邊緣,我坐在牀邊,一眼就可以看見那對出了多半個身子的大白兔。她手裏拿着巾,任憑長髮垂下遮住臉,練而仔細的擦着腳上的積水。隨着身體的動作,那對大白兔就在開合的領口中左搖右晃的來回碰撞着。
「傻樣……」沐婉荷擦完一隻腳換了鞋,立起了身子順手了下長髮看了我一眼,紅潤的雙頰不知是因為熱氣還是羞澀。
換完鞋後,她走到我面前,一聲不吭的挨着我坐了下來,而我的視線就一直追着她,也不説話。
「真傻了啊……」沐婉荷用雙手將一頭的長髮理到身前,用巾裹住用力擦着,順便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
我回過神,傻笑了兩聲,然後站起身又不知道該幹嘛。
「去洗澡吧,我自己吹頭髮。」沐婉荷輕聲下着指令,隨後便把我趕進了浴室。在沐婉荷之後洗澡對我來説都是一種幸福,因為整個浴室裏都是她的香氣。
而她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將我的洗漱用品拿了進來。巾架上一藍一粉兩條巾並排掛着,似乎在預示着從此以後這個房間不再只屬於她一個人。
於是前一夜剩餘的緊張,興奮以及更為強烈的幸福頓時湧入了這間小小的浴室,讓我的智力水平再次創下新低,以至於忘乎所以的用洗髮水洗遍了全身。
出了浴室後,房間的大燈已經關了,只留了一盞起夜燈,沐婉荷和昨一樣,將自己進了被子裏,只留着腦袋看着我的方向。
我穿着內褲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牀,側身躺好看着她,沐婉荷自從我躺在身後便,就收回了視線,看着眼前的被單,動也不動也不説話。我實在不想表現的太過急,雖然心裏確實很急,但這種事,尤其是和沐婉荷,我總覺得應該含蓄點温柔點。
於是我伸出腳輕輕往前靠了靠,腳背碰上了她的腳踝,沐婉荷沒躲,只是不自覺的又把頭往被子裏沉了一點。
她不會又把自己光了吧,想到這,我下意識拉起被子抬頭往裏看了一眼,果然又是一絲不掛。待我再想看個仔細時,沐婉荷突然伸出手將我起的被子按回原位,接着將手繞過我的脖子把我扯到她眼前,閉起雙眼將雙貼了上來。
從我們在一起後,我總覺得沐婉荷更偏愛和我接吻,我們彼此舌相纏的時候,她雖然算不得多主動,但表情和狀態明顯都更為投入。就像現在,她似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彼此的親吻上,而身體其他的部分就全然不顧了。
我們吻了許久,在這段時間裏,我自然是閒不下來,雙手將她全身都摸了個通透,我其實很想埋下頭去親吻她的房,她的小腹,甚至是她的私處。可她一直都吻的那麼投入,讓我捨不得去打斷。
很快,就已經漲大了到了極限,我本來也不是善於牀第之歡的花花公子,眼下更是急切的想要尋求一個温暖的庇護之所。而接吻作為我們前戲至關重要的一環已經見了成效,沐婉荷的私處也已然冒出了瑩瑩的愛。我趕忙翻身趴在她的身上,分開雙腿,提槍便了上去,可臨近玉門我才猛然想起,我還沒帶套呢。
於是我連忙立起身子,沐婉荷睜開眼,雙手疊勉強捂住豐潤的雙,「怎麼了?」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沒拿設備。」説完,火急火燎的衝下牀,連內褲都顧不得穿,便跑到客廳,將避孕套拿了回來。雖然從沒用過,但相關的知識還是有所瞭解的,拆開包裝後,我仔細的分辨了正反,然後迫不及待的往腫脹不滿的上套,結果套的過程卻異常艱難,最後戴上後,整個簡直被勒的密不透風,難道這就是超薄?薄的這麼緊?勒的我甚至有點痛。
「風遠……」沐婉荷皺着眉輕輕叫着我的名字,她應該已經發現了我的異樣。
「沒事,沒事,我帶好了。」説完,我再次俯身下去,用手指引着頂開沐婉荷的玉門,可沒頂兩下我就有點吃不消了,因為實在是太緊了,不同於沐婉荷下體那種彈力十足的緊緻,這套子就是非常直接而乾脆的勒,像灌香腸一樣。
「怎麼了?」
「第一次帶這個,覺好像有點緊,勒的有點痛……」眼下我只能説實話,勒的這麼痛我還怎麼運動。
沐婉荷愣了一下,轉而拉過我的脖子,輕聲細語的説道,「了吧,沒關係」
她的聲音特別輕,每個字入耳卻都很清晰,帶着一股攝魂般的綿柔。讓我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心。我伸手再次費了半天的勁去摘,而沐婉荷已經將雙貼了過來,再次和我吻在了一起。
我的媽媽可真是温柔啊……這是我刺入沐婉荷身體裏腦海中迴響的唯一一句話。
雲雨之後,沐婉荷一直帶着淺笑,隨後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下了牀去浴室。我看着天花板回味着剛剛的美好,想了想,隨手又拿過避孕套的盒子,仔細看了看。
結果包裝的角落裏,寫了三個字,緊繃型……
難怪放在最底下的角落裏,估計就是因為買的人少吧,哎,我可真蠢。不過説起來,今天雖然已經是第二次和沐婉荷同房了,可我還是沒能完整的見過她的身體。起夜燈本來就很微弱,我們又一直縮在被子裏。
但即便如此,對我而言也已經是美妙至極了。我在腦海裏不住的胡思亂想,想的很遠很遠,一邊想一邊傻樂,直到最後進入了夢鄉。
而直到我睡着,沐婉荷都沒有從浴室裏出來。
次清晨,我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空了,現在還在長假中,我原以為自己醒的已經夠早了,沒想到沐婉荷居然都已經把菜給買了回來。
「桌上有包子,洗漱完快吃吧。」我光着上半身站在客廳,看着廚房裏正在忙碌的沐婉荷一陣的發愣。她將長髮捲起用髮卡疊在腦後,只個髮尾調皮的半開着花,雪白的脖頸下穿的竟然是我的一件舊T恤,衣襬一直遮到大腿上沿,下身則是一件牛仔七分褲,走動起來上衣晃晃蕩蕩的,青又可愛,還顯得特別的愜意。一時間我真有了種女友在廚房忙活的錯覺。
我很想走過去抱住她,可之前沐婉荷又説過,白天不許我亂來。她見我沒應聲,便走出了廚房,指了指桌上,「一早起來發什麼愣啊,快點去吃早飯。」很快她就發現了我的視線聚集點,於是垂手扯了扯衣服,「這衣服材質好的,穿着也舒服。就是舊了點,丟了可惜,正好給我家裏穿。怎麼?很難看麼?」
我伸手拿過包子咬了一口,「怎麼會,難看這個詞和你永遠都不搭邊的。」
這種覺真好,因為沐婉荷生活的特別的輕鬆而隨意。就這麼短短几個星期,一切都成了最好的樣子。她成了我的女友,把自己完整的給了我,而且還沒有什麼壓力和負擔,這不也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麼。
沐婉荷點了點頭,「會説話。」然後又轉身進了廚房。
吃過早點,我想起剛剛起牀後,牀鋪還沒收拾,於是便又返回卧室。收拾好牀鋪後環顧了一圈屋子,想到今後這裏就是我和沐婉荷的愛巢了。於是乾脆一起收拾一遍。
平時收拾這種事自然是輪不到我來做的,沐婉荷即使再忙也會把家裏整理的井井有條。就比如前晚那條被她愛浸濕透的牀單,現在已經掛在了外面的陽台上晾着了。這也是她如此引我的原因之一,拋開外貌不談,光是聰明加勤勞就已經彌足珍貴了。
我東撿撿,西擺擺,發現本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最後只是拿着昨晚那盒並未派上用場的避孕套想找個什麼地方先放起來,雖然用不上,但好歹也是我第一次買的避孕工具。拉開了牆角梳妝枱的屜,把那盒套套到了最裏面,結果關屜時發現有個角落裏還有個藥瓶。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藥瓶還很新,藥名沒見過,可一看藥效眉頭立刻便凝了起來。正當我打算細看之時,藥瓶卻被一隻手被摘走了。
「我才買沒多久就被你翻出來了啊。」沐婉荷把藥瓶放回到屜裏關好門,見我不説話,便把我拉到牀邊坐下。
「你也知道的,咱們現在這種情況,我……我不能懷孕的。」
「這我知道,可你也不用吃藥吧,我不是説了我帶設備就可以了,昨晚那只是意外。是我自己買錯了……」那藥瓶已經被開了封,證明沐婉荷已經吃過了。
「你既然戴那個不舒服,以後就別戴了,吃藥也很正常的,而且我都查過了,現在的長期避孕藥對身體基本無害的。」
「是藥三分毒,哪有沒危害的藥物。」對於避孕問題,我從沒想過讓沐婉荷那邊去承受什麼。可沐婉荷回應的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態度卻顯得很堅決。
「好了,好了,多大點事啊,人家都能吃,媽媽怎麼不能吃了。也沒聽説誰吃了長期避孕藥出病的。原本媽媽是打算去上個環,可現在媽媽還不太方便去醫院做這樣的門診手術,所以眼下這是最好的選擇,也最方便。更何況……媽媽其實……其實也不太喜歡你戴那個……」
最後一句話以某種前所未有的奇特角度硬生生的説服了我,也正是這個角度,讓我終於得以冷靜了下來,開始重新審視我和沐婉荷之間的關係和現狀。
因為沐婉荷有些不對勁……
我妥協的點了點頭,卻在出門前再次看了眼梳妝枱。
陳姐下午約了沐婉荷,女人的聚會我自然是沒理由參加的,雖然我明白這個碰面多半是因為張寧的事。身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需要和沐婉荷談一番才能安下心來。
而我也找到了機會去做我自己想做且該做的事。我要搞清楚張寧的事究竟是意外還是蓄意。如果是蓄意,那站在張寧身後的沐婉荷必然是有一定危險的。即使我無法儘快排除這個危險,也至少能讓彼此保持警覺。
可張寧這邊其實已經無從查起,宋湘雨住的那個片區是老城區,監控設備殘缺。出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而目擊者只有站在窗户後默默注視的宋湘雨自己。出事的原因,是路旁老樓翻新的三層小樓外,腳手架突然散落,大片鋼架鐵管砸下,正砸在站在路邊傻等的張寧。
而宋湘雨非説她在那棟樓上看見了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以此堅定的認為是謀殺。可説實話,凌晨四點,光線黯淡,而她本身又處於身心疲憊的狀態,就算是看錯也不無可能。
我坐在沙發上,在極其安靜的環境下進入了專注思考。既然沒辦法證明是否是意外,那我就假設確實是謀殺,那麼這個問題就可以衍生到,誰要謀殺張寧以及為什麼要謀殺張寧。
張寧怎麼看都是個人畜無害的科研人員,加上又有市政府的光環籠罩,還是研究院的院長,也算是個名了吧,動這樣的人風險豈不是很大。而且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間點動他?因為他和宋湘雨重逢了?難道是追求宋湘雨的那個老外?
重逢?我繼續追着思緒裏不同的分支往深處走。為什麼會重逢?是因為碰巧給我送了東西,要給沐婉荷的東西,而且聽上去很重要。雖然我忘了問是什麼東西,但肯定是關於Se的,甚至可以確定是關於Se的研究院的。而他是院長,院長……
我趕緊拿出電話給唐爍打了過去,接通後,便馬不停蹄的發問道,「小爍,Se研究院張寧之前的那個老院長是不是出意外腦溢血了?」
「嗯,是啊,聽説是在家裏上樓的時候摔倒的,腦溢血死了。」
「死了?」我以為只是腦溢血,並沒有想到人都沒了。
「是啊,當時研究院那邊的同事打電話給他一直沒人接,一時擔心就去了他的屋子,等發現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之後沐姐收到消息後,還安排人以公司名義給他辦了後事。他有個兒子在國外,但父子間好像有矛盾,聽説到現在都沒回來收拾他爹的遺物,也是夠絕情的。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回來再説,掛了。」我匆匆掛斷電話,然後用電腦掛上公司內網登上後台數據庫。照片裏是個無論衣着還是外貌都很慈祥很普通的老人,完全看不出是位院長。
找到他家的住址後,我趕緊收拾收拾出了門,可出門沒幾步,突然腦中一亮,一邊拿出手機,一邊掉轉了方向。
二十分鐘後,我已經坐在了沈書房的電競椅上,無聊的晃着腳。他家的房子是自己造的,獨門獨棟三層樓的超大平層,後院一整面都是落地窗加自動應式窗簾,帶花園游泳池還有陽光房,極盡資本主義腐敗氣息。
而他這間屋子就將近一百來個平,全都是各式的遊戲和體設備,還有幾個大號的玻璃展櫃和一個三十平的收藏倉庫。整檣內嵌的超大晶屏,各類駕駛模擬器和遊戲主機,簡直遊戲愛好者的天堂,而他現在正坐在一台碩大的太空艙電腦椅上聚會神的死盯着屏幕。我看着上端那三塊超大顯示器裏不斷晃悠着身姿的二次元少女們,實在是一言難盡。
「完事了麼?」我不耐煩的問道。我原本並不打算去找沈,可自從上次我倆一起殺過人以後,彼此間的友誼和牢靠程度再次提升了一大步。此事攸關沐婉荷的安全,我還是決定找他這個不怎麼正經的專家參與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線索。
「別急,別急,就快完了。」他連扭頭看我一眼的工夫都沒有,我看着屏幕上花裏胡哨的卡畫面半嘲諷的問道,「差不多行了吧,一堆數據有用啊。」
「你懂個,這些都是我老婆。」
「你老婆?那楚玥呢?」
「那是三次元的老婆,不矛盾。」沈毫不在意的回應道。
我把他剛剛的話已經錄了下來,然後又放給他聽,「你信不信我轉發給楚玥?」
「你轉吧,我早就和她説過了,三次元的老婆就只能有她一個,二次元的她不管,嘿嘿。」
「成,那我轉了……」我剛一收回手機,沈就伸手拉住了我。
「別別,幹嘛那麼認真啊。我家玥玥現在實習呢,你別打擾她成為我們沈家財務掌門人……你是不知道,她管我管的可嚴了。你看我手機,通訊錄至少沒了一半,現在三次元的蘿莉們我是沒機會了,看一眼都不行。你還不許我二次元裏找尋點藉。」
我叉着手,拿起一旁的蘿莉手辦擺了兩下,「別扯這些沒用的,有人管着你最好,再給你十個數,十……九……八……」
「別啊,我這就快完事了……」沈瞬間加快了鼠標的電擊,畫面閃耀的讓人睜不開眼。
「一!」我數完後,直接推開了他的電腦桌,把沈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一手夾着腋下,把他拖了出去。
「哥,哥,再等我一會啊……我老婆還在卡池裏啊!」
十分鐘後,沈不情不願的揹着個雙肩包和我出了門,「算了,算了,兄弟一場,不和你計較。」
我上了副駕駛,找出定位,沈轉手把揹包扔進我懷裏,我一掂,還沉。
「幹嘛還帶個包啊。」
「作案工具……呸呸,破案工具。你別管了,和我細説説情況吧。」我一臉詫異的看着他,「我剛剛不是説過了?」
「啊,説了麼?」
「你剛剛明明還嗯,啊的一個勁的答應我,合著……老沈,你特麼……」
這個老院長姓吳,住在老城區,住一樓是個小型的複式,聽説已經住了十來年了。到了地方,我徑直就往裏闖,沈一把拽住我,「別急,先探探口風。」
説完他走到小區中間的健身區,轉了一圈找了個六十上下的大媽。
「你們問吳院長啊,他住這年頭可久了,得有個十五六年了吧。那老頭是個文化人,平時忙的很,也不愛説話,家裏也沒啥人。咱對他可不瞭解,不過不管怎麼説,這麼大把年紀,子女也不在身邊,就這麼孤孤單單的走了,也是怪可憐的。」
「我們是他的學生,一直説想來看看他,可一直沒機會,沒想到居然就走了。」沈愁眉苦臉的搖着頭。
「誰説不是呢,這人上了年紀就怕摔,他可還是從樓梯上摔下來的,這屋子從他走了,就一直跟這空着,也沒人來看過。喪禮都不知道辦沒辦,總之還是可憐啊。」
沈又和她墨跡了兩句,估計是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就找了個藉口溜了。我跟着他進了樓,樓層有些老舊,但吳院長家的防盜門倒是新換的,看着和四周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沈二話不説就蹲下來去看鎖眼。
我好奇的問道,「你還會撬鎖?」
「不會……」
「那你看個啊!」我沒好氣的説道,
「就算會,也不能大半天的撬別人家鎖啊,萬一有人進來呢。不行等晚上,找個開鎖師傅來。」
我站在樓梯間環顧了一圈,想了想剛剛大媽的話,這個吳院長基本算是個孤寡老人了吧,獨居又上了年紀。順着這思路,我開始四處摸索起來。首先掀開了門前的腳墊,一無所獲,接着又看到了一旁的消防櫃。
「人家明顯剛換的防盜門,還會把備用鑰匙放在外面?」沈自然看出了我要幹嘛,只是並不認可。
可他話剛説完,我就在牆上消防櫃底部和牆壁間的縫隙裏摸到了一把鑰匙,沈聳聳肩,無奈的給我比了個贊。
進門前,沈從包裏掏出了鞋套和手套給我倆換上,被他這一整,得還真有點專業。
屋內都是老舊的紅木傢俱,能看得出主人身前的品味,靠近裏側有座木質的樓梯通向二樓。
沈二話不説,先一步去了樓梯,而我則走到了客廳。他家的客廳沒有電視,也沒有沙發,已然被改成了書房的構造,一張連屜都沒有的大紅木書桌,背後則是一排排的書架。
書桌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角落放了一張相框,擦去浮灰出的是一個帶着眼鏡的年輕男子。看背景像是國外的某個農場,他依靠着一棵橡樹,表情顯得很嚴肅。剩下的便是一些零散的文件資料,翻了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價值。
房間裏並沒太多擺設,甚至有些寒酸,完全看不出是一個上市公司研究院院長的居所。
書架上的書各式各類,從國內的典籍到國外名著什麼都有,可就是找不到一本專業相關的書來。我繞到書桌前,慢慢坐了下來,灰的牆壁帶着某種陰冷在暗紅傢俱的裝飾下反而變得更加沉暗,整個屋子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樹,泛着腐朽的氣息和令人絕望的氛圍。
而桌上照片裏的那一抹藍天成了這個屋子裏唯一的異樣,也正是這張桌上最顯眼的光。我似乎能想到這位老人在某個不眠的深夜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這張椅子上撫摸着這張相片。
我順手拿起相片,仔細觀察後發現相框裏的照片有一絲歪,歪的並不明顯,不仔細看可能本無法發現。我褪開相框背後的紙板,準備拿出了裏面的照片,這才發現那張照片的下面居然還有一張小了兩圈的舊照。
而這張照片竟然是張黑白照,邊緣還是老式的波紋,照片上則是兩位年輕的男子。他們肩並肩站在一起,其中一個正是吳院長,表情略有拘謹,而另一個劍眉星目,英氣人,雙瞳炯炯有神,於吳院長不同的是,他笑的很開,朗而無畏。
我翻過照片,看了看背面,上面有這樣一句話,
「我覺得你很像一個終生跋涉的香客,不停地尋找一座可能本不存在的神廟!」
因為沒有落款,我沒辦法分辨到底是誰寫給誰的。而仔細揣摩着這句話後,似有所卻又無跡可尋。等我仔細看了後才終於發現端倪,這句話最後的喊歎號並不是一豎加一點,而是一豎加一個向下的小箭頭。我將相框復原,卻留下了這張老照片,看着那句話不斷的愣神。
片刻後,我伸出手摸了摸書桌底部,一路慢慢敲了過去,終於在擺放照片的位置的下側發現了一個夾層。
撬開夾層,裏面是一個金屬的銘牌,上面刻着一段字母加數字的組合,像是某種比較複雜的密碼,除此之外似乎就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了,難不成這家裏還有保險櫃?
「這屋子已經被人清理過了,所有的邊角都沒放過,而且應該不止一次,有用的東西估計都被拿走了。」沈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頭上還帶着個小頭燈,顯得有那麼點滑稽。
「你能肯定?」
「嗯,第一遍還嘗試復原過,後來連復原都懶得復原了,畢竟這屋裏其實沒什麼東西。」沈説着,走到書桌旁的地板上,蹲下身子然後從桌下扣出一塊已經硬了的口香糖來。
「別告訴我這老院長還有這習慣!這桌子可是紫檀的。」沈將口香糖裝進密封袋裏放好,跟着又轉了一圈。
「來過的應該不止一個人,素質水平也完全不同。第一個來的應該是兇手,他更加專業和仔細,應該不會留下口香糖這種東西。但後面來的人就的多,手腳也更重。這書桌,書櫃,樓上的牀,應該都搬開過,説不定是在找保險箱之類的東西。可這屋裏最有價值的東西説不定就在你手裏了,這幫人可真蠢。」
我一時間被沈灌了太多的信息,但還是最快速的提取到了重點。
「什麼意思?兇手?吳院長是被人殺的?你怎麼確定的。」
沈聳聳肩,朝我招了招手,「來這……」
我跟着他走到樓梯一直爬到倒數第二層。他示意我蹲下來,然後拿出一個小巧的便攜式太陽燈,將光線彙集在倒數第二塊樓梯板上。我趴在樓梯上仔細看了看,樓梯板的四側有幾個極其細微的小孔,中間也有幾個,如果不用太陽燈仔細觀察,可能本就難以察覺。
「這代表什麼?」我有些沒跟上節奏,抬頭問道。
「代表他們製造了這一場非常合理的意外,兇手用一塊極薄的板子釘在這層樓梯上,將它的整體高度提升了,之後又將板子拆除,用酒等物品去了粘黏的木工膠。」
我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個樓梯的光線灰暗,還有些陡峭,對於一個走了十多年早已形成肌記憶的老人來説,哪怕提高几毫米也可能會將其絆倒,而在這麼高的位置絆倒,即便不死也至少得在醫院躺上幾個月。最重要的是,老人摔倒時,屋裏本不會有別人,這樣這場意外簡直造的天衣無縫。
「看來是個高手。」我倒了口涼氣,
「確實是,這種意外警局本都不會出警,而且也基本找不到什麼其他證據和線索。」沈説着話,關掉了燈,直接在樓板上坐了下來。
「另外,大門幾乎是出入的唯一途徑,可我剛才看了,這個新的防盜門並不那麼容易被打開,而且也沒有被撬過的痕跡,所以要麼對方是個開鎖的大行家,要不就是對方手裏有鑰匙。我估計這個老頭應該察覺到了有人進出過他家裏,所以才換了門。憑兇手的本事,能進出自如我倒不奇怪,但留下口香糖的那個能進來如果沒鑰匙就有點奇怪。畢竟這樓裏住的不止一户,公然撬鎖也太囂張了,當然這些都是猜測,但這是場謀殺肯定是無疑的。」
我順着他的思路繼續往下探尋,「所以第一個人是兇手,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意外除掉吳院長,至少讓他暫時離開Se。不然如果僅僅是為了找什麼東西,本沒必要設陷阱,而第二個或者第二波人的目的則是為了找什麼東西,可他們並不太專業,錯過了照片的線索,另外他們很大可能是有鑰匙的。而備用鑰匙如果他們找到了,那麼沒理由再放回去。而除了備用鑰匙也就只剩下……」
情況頓時就變得複雜了起來,「所以能夠拿到鑰匙的只有負責收拾吳院長屍體的人,也就是研究院那幫人,或者是幫他收拾遺物的人,那也應該是研究院那幫人。而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最有可能的便是Se的董事長蔣振育?可如果他是幕後指使者,那殺人和找東西的為什麼又是兩波不同的人呢。」
沈並沒有回答,只是叉着手,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除非殺完人後,是他親自來找的,因為這東西很重要,他不放心別人。不過老白,我覺得咱們可能碰巧混進了一個特別嚴重的事件之中了……」
確實特別嚴重,嚴重到晚上我基本沒了和沐婉荷進一步解鎖姿勢和加深體關係的興趣。謎團一個接一個的浮現出來,我有些應接不暇。但無論如何,保證沐婉荷的絕對安全永遠都是我的第一要務。
我並沒有把白天的發現告訴沐婉荷,也沒有問她和陳珺究竟聊了些什麼。倒不是打算瞞着她,而是希望自己可以掌握更多的線索,其次便是因為沐婉荷目前的狀態我還沒有完全看懂。
當晚彼此都沒有再提出同房的事,我們只是抱在一起,聊了些完全不相干的輕鬆話題就睡了。
可事實上,我們兩人都沒睡,只是彼此抱着互相想着各自的心事。
照目前的情況,吳院長大概率是被蔣振育害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張寧多半也是遭了他的毒手,更何況兩者都是在造意外。
其實我這麼想並沒有什麼證據,只是因為我討厭這個人,這個人也是唯一對沐婉荷動了歪心思還沒有被我處理掉的。而他也是唯一讓我吃了大虧,差點被抓的。所以不管怎麼看,他的嫌疑都是最大。
但這一次的鋒,我一定要異常的小心且謹慎,絕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稀裏糊塗的就掉進了別人的陷阱裏。
只是眼下我對他的瞭解還是太少了,所以第一步就是要全方位立體化的把他剝的乾乾淨淨才行。
其實我早就打過了蔣振育的主意,雖然前段時間和沐婉荷你儂我儂,但在公司的時候每當看見他從樓道走過,我都會不自覺的在腦海裏設想一百種解決他的辦法。
可他終究是位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本身就和我們這些底層員工隔着天然的屏障,況且他要遠比他的兒子老巨猾的多。他的辦公室在頂樓,那裏的安保系統是獨立的,無論是侵入監控還是悄悄潛入都有着相當大的風險,因為我不能盲目自信的認為只有自己是專家。況且我的各種程序設備都自己做的,既寶貴又太過獨特,很容易暴。
而且有大部分時間,他本不在公司,這也在無形中讓我們的集從少的可憐直接變成了零。
蔣新之所以能那麼容易的被我解決,沈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為他的存在省去了大量數據和資料收集的過程,並且很輕易的就讓我掌控了對方的通訊設備。
可如今卻是不同,目前我身邊能接觸到蔣振育並且實行其他作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可我真的不願意讓沐婉荷和他多接觸,沐婉荷自己可能也不願意,況且如果不小心暴了沐婉荷,後果與我直接暴並沒什麼不同。
所以當時我並沒有對蔣振育採取任何行動。但如何收集蔣振育的情報這個問題,我卻是早早就心裏有譜了。
往後的兩天,我基本都沒怎麼待在家裏,而是盯上了一個叫悠悠的女人,她的資料遠比蔣振育好拿的多,沈幾個小時就搞定了。當然這份個人資料並沒什麼出眾的,就是那種什麼都不用幹,每都能出入高端商場,餐廳,美容場所的緻女人。
其實原本我完全可以拜託或是利用羅素菲去接近蔣振育,但正如沈所説,這事可能遠比我們想象中更加的危險,所以還是不要牽扯到人更好。沐婉荷應該也會認可我的想法,所以我只是誘導羅素菲給我提供了一些線索。
有其父必有其子,蔣振育的女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現如今最得寵的應該就是這個悠悠了。
為了保證絕對的隱秘和安全,我算是徹底掏出家底。替我全程跟着這個悠悠的,是我和陸蕭戎花了足足八個月共同設計出的仿昆蟲式微型機器人,代號「伊薇」。
這是一種介電彈體致動器,採用的是最新型的電材料,利用驅動微電改變彈體形狀,以達到模擬人體肌的快速運動模式。我主要負責的是她的智能移動以及偽裝和附着能力,而陸蕭戎則解決太陽能供電以及遠程通訊的相關問題。還好當初做了一對,「雅各布」留在了他那,不然憑他那德,「伊薇」
我肯定帶不回來。
結果這女人帶着伊薇整整瞎逛了兩天,終於在第二天晚上去了一所位於郊區的聯排別墅區裏。
任憑他蔣振育再陰險狡猾,也終究敵不過科技的力量。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會就此出現在我的電腦屏幕上。
進了卧室後,趁着兩人親熱的工夫,我趕緊控伊薇爬上了天花板,躲在了吊燈上,居高臨下的監視着兩人的一切。
而這時候我認為也應該讓沐婉荷知道這幾天我所做的一切了,畢竟我只負責收集數據,具體的決斷和作還是得給她更為保險些。其實直到這一步才決定告訴她還有一點自己的私心,畢竟蔣新的事辦的並不算漂亮,而之後的種種更是將自己的缺點展現的淋漓盡致。我急切的想向沐婉荷證明,他的兒子是能夠幫助她的,是值得依靠的。
「又揹着我搗鼓什麼了?神神秘秘的?」沐婉荷正盤着腿坐在沙發上看美食節目,硬被我拉進了房間坐到了電腦前,而我則過一個凳子乖巧的坐在了她的身邊。
沐婉荷看着一片漆黑的屏幕,忽閃着大眼睛,滿臉的不解,「你又做什麼了?」
「我説了,你可別不高興啊……」
沐婉荷聽到這話,扭過臉看,笑容也收了起來,就那麼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盯的我渾身都有些發。片刻後,她才幽幽的説道,「是不是自己想法子碰了蔣振育?」
我不知道沐婉荷到底是太瞭解我,還是她真的會算命,自從我們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户紙後,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光着身子到處亂竄。
「你早知道了啊?」
「還是不信媽媽?」沐婉荷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
我趕緊擺手,「不,不,我就是擔心你會有危險,也想幫幫你。我這次什麼都沒幹,就只是偷偷的監視了他一下。」
「怎麼會想到蔣振育的?」沐婉荷微垂眼眸,輕聲問道。於是我便把之前自己的一連串思路以及去吳院長家裏找尋線索的事都説了一遍。
沐婉荷接過我手裏的照片和銘牌仔細端詳着,表情並沒有變得多輕鬆,我總覺得她想説什麼,但卻都嚥了回去,只是最後説了一句,「以後儘量別讓沈參與太多,他還是個孩子……」
我此時的心裏真的是沒着沒落的,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任,雖然我僅僅是想通過我的手段給沐婉荷一些有用的幫助,但她似乎並不怎麼開心。
「對不起,媽,我就是想……」
「媽媽明白。」沐婉荷再次抬起眼眸時,表情就已經全變了,帶着淺淺的微笑,眉眼間的温柔像是吹進冬的一股風,竟讓我微微有些臉紅。
「……媽,你認識照片上的人麼,還有這銘牌上的數字?」沐婉荷搖了搖頭,
「這個應該是年輕時候的吳院長,旁邊的男人我就不知道了,後面這句話也説的遠山霧罩,沒辦法有更多的線索,至於這個銘牌,多半是個密碼,一個很關鍵的密碼。但只有鑰匙,卻不知道鎖在哪。」
沐婉荷的想法和我基本一致,看來更多的線索也只能從蔣振育身上找尋了。
「你不是還監視了蔣振育麼?」沐婉荷放下手裏的東西又扭頭看向了屏幕。
我趕緊伸手點亮了屏幕,都這麼久了,他們也應該結束戰鬥,談點正事了吧,我關掉屏幕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沐婉荷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可我顯然不明白,愛人之間的愛和玩女人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課題……
畫面點亮的那一刻,我就僵住了,他們折騰了這麼半天,蔣振育居然連衣服還沒,他斜躺在沙發椅上張開雙腿,那個悠悠着上半身,穿着黑絲的連褲襪跪在他面前正賣力的吐著他的。蔣振育一臉享受的用手指玩着她的頭髮,另一手則伸下去拉扯着女人的頭。悠悠不斷的扭動着飽滿圓潤的部,合著他的拉扯。
我正想關掉屏幕,可突然發現視線角落裏的玻璃茶几上有個盒子有些眼,於是便湊上去仔細看了看,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包裝上的字,但那個外包裝的形狀和顏分佈肯定是我見過的。我死死盯着那個包裝,拼命在腦海中搜索過往的記憶。
「就那麼好看麼……」
「還行吧……」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因為我就快想起來了,應該就是在Mit時見過的,好像是某個教授,或者是某個同學,到底是什麼來着……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被女人這麼來去的……」
「應該是吧……」有時候過於專注也是我的缺點之一,此時的我當然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死亡線上反覆橫跳。
「你也喜歡是麼?被誰過了?米雪?」
當米雪兩個字竄到我耳邊的時候,我腦中那兩接不上的線終於匯在了一起。
「對……就是米雪。」我低聲重複道,當時米雪暫住在我那的時候,我在她的隨身物品裏見過這個盒子,那是一款在國外很暢銷的戒煙口香糖。所以吳院長桌底黏的口香糖有沒有可能就是蔣振育留下的。雖説人不是他殺的,他身為董事長去吳院長家裏看看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但至少可以證明他曾經去過。所以沈留下的口香糖還真有必要去測試下成分。
「和她一定更舒服吧……」
我茫然的回過頭,「和誰?」沐婉荷剛剛温柔似水的表情早已不復存在,她略有無力的依靠在我的椅子上,一手拿着我的筆不住的上下撥,嘴角微微下拉,口吻酸的簡直就像是含了個檸檬,而且還有些委屈,我能確定,那是真的委屈。
「……媽媽本來也不擅長在那種事上取悦對方,我早説過了,我不是個好子……」
「媽你別説了,別説了……咱倆躥台了,跨服聊天了,這什麼跟什麼啊,我本想的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可此時的解釋是如此的蒼白無力,沐婉荷依舊在她的神經線上漂移,本不管我追不追得上。
「你心裏是不是也會希望媽媽以後像……像個動物一樣跪在你面前取悦你。
畢竟這對男人來説,可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要挽回這簡直離譜的對話時,畫面裏折騰半天的蔣振育終於開口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蔣振育扶着悠悠的,一邊幫着她在自己的間上下聳動。
「因為……因為人家乖唄……老公,你的人家好癢。」
蔣振育颳了下她的鼻子,「你説對了,就因為你乖,沒有別的心思。你心裏知道咱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給你錢,你就能乖乖的在這讓我個夠。所以跟你在一起只要想着怎麼把你這騷貨舒服了就行。而且……」
蔣振育停頓了下,伸手拽住了悠悠上下甩動的極其誇張的子,「你是真會伺候男人,這臉蛋,這身材簡直就是天生用來給男人的。」
「……討厭……這麼説人家……那人家這麼好,你幹嘛還總是惦記你們公司那個姓沐的。」
蔣振育聽到這話,直接把女人抬到了牀上,將她的兩條腿一直壓到肩上,大刀闊斧的運動了起來。
「討厭,每次一説到她你就這麼來勁……一點都不心疼人家。」
「她和你不一樣,她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樣。除了有一身好,她還有一股你們都沒有,而且永遠都不會有的味道,讓每個男人瘋狂的味道。如果有了她,我家裏那個不省心的老女人也就可以該去哪去哪了。所以你不用和她比。」
「你打算和你老婆離婚?那她不是佔了大便宜,白白的撿一半財產。」
「財產?呵呵,她也配?惹事生非的東西,我能放她滾就已經算是她的福氣了。」
「那你怎麼還沒動手……」
「不着急,現在的時機還不夠好,不過她早晚會躺在這張牀上,雖然工作能力確實強,但終究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有的是辦法讓她躺下。只是可惜上一次差一點就得手了。他媽的,被你説的,我都有點等不及了……趴過來,股翹高點!」女人順從的翻過身撅高了股。
「那你以後有了她……是不是就不要人家了?」
「哈哈,再好的女人也有夠的的時候,你等我玩夠了,再回來玩你,或者你們兩個一起伺候我也不是不行,你會的花樣不是多着呢麼?而且她對我們來説是一個相當高級的資源,等有需要的時候説不定能用她換到更有價值的東西……」
我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二話不説抬腿一腳便將面前的電腦桌整個都踹飛了出去,可如此巨大的噪音都擋不住我的咆哮。我紅着眼,指着翻倒的電腦屏幕大聲喊道,
「我他媽要立刻,馬上死他,一分一秒我都不要等!我要讓他化成灰,我要埋了他,讓他徹底的,永遠的消失!」我的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那天面前的兩個倒掛的死人。沈説的沒錯,如果換作是我,我會做的比他殘忍十倍!
沐婉荷第一時間就上前緊緊摟住了我,「好好,我們讓他消失,風遠,你不要動!媽媽會想辦法的,媽媽明天就想辦法解決他,你不要動!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別人不會有機會的,你不要動……」她説着話,又趕緊伸手捧住我的臉,踮起腳尖送上雙用力的吻了上來。
我垂着雙手,任憑沐婉荷親吻,因為此時我所有的神都用在了壓制怒氣上了。
沐婉荷了我臉,接着又拿起我的手,把我帶出了房間一直帶回她的卧室。
關上房門後,我被她領到牀前,她展開被子,拉着我和她一起躺在了牀上,我們彼此側身相對,額間貼在一起,她不住的用手輕輕的着我的頭髮。聲音飄然入耳,如同靈的細語。
「看着媽媽,不要再去想他説的那些話,媽媽就在這裏,完整無缺的在這…」
可能是發現我依舊沒有動作,沐婉荷又加重了手掌的力量將彼此的前額靠的更緊。
「媽媽知道,風遠最愛媽媽,也最聽媽媽的話了,不要去想了,一切都給媽媽,媽媽保證很快就會解決他,不會讓你等很久的,好不好?」
我會如此暴怒是因為沐婉荷的身邊有一個如此虎視眈眈的惡魔,我卻並不能再像以往那樣任的採取最果斷,最不計後果的行動。
但本原因其實是因為我在進行對自我的強制約束。因為我很清楚,遇到沐婉荷的事便會失去理智,這是我的缺點,也是我的弱點,而這個弱點很可能會在以後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所以我想變得更加成,更加穩重,也只有這樣,才能幫到沐婉荷,才能真正的配得上她。
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必須找到一個方式將這股怒氣宣出去,否則下次再見到蔣振育的時候,我很難保證自己會不會衝上去活活把他打死。
我還不滿二十,我的體內有太多的衝動,而眼前這個女人對我的意義又太過重要。
可我如果真的想保護好面前這個女人,我就必須得學會用三十甚至四十歲的思維去對待某些問題,我應該成為一柄納在鞘中的利劍,而不是一柄時刻渴望廝殺的鈍斧。
可我對她近乎偏執的保護早已融進了骨髓中,所以想做到這一點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此時沐婉荷的反應更是讓我倍困惑。
我在心底深處其實是希望她可以訓我一頓,甚至是罵我一頓,以幫助我壓抑自己的情緒,讓我可以更加快速的成長起來。
可現在她竟然在縱容我……
沐婉荷真的有些不對勁……
我終於伸出手將她攔進懷裏,在這麼久的甜和小竊喜後,我終於開始第一次徹底冷靜了下來,可思考的並不是蔣振育,而是眼前雖然滿臉温柔,可雙瞳深處卻帶着某種不安和惶恐的沐婉荷。
半夜的時候,一直沒有入睡的我慢慢爬起了身,可還沒下牀,一旁的沐婉荷便立刻坐了起來。
「你要去哪?」
「我得把」伊薇「藏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去……哦,伊薇就是我利用那個女人接近蔣振育的監控設備。」我捏了捏沐婉荷的手,隨後下了牀。
「那我也去喝杯水,有點渴了。」沐婉荷跟着也下了牀,喝完水後她並沒有回去,而是進了我的房間,看着我擺另一台副機。
我指了指一團亂的地面,抱歉的説道,「我明天會收拾好的。」沐婉荷沒搭這茬,
「需要很久麼,現在已經很晚了?」
「不會,很快就好。」我很快就接通了和伊薇之間的通訊,蔣振育那邊的燈已經關了,不過伊薇是有夜視功能的。我控着她進入了中央空調的通風管道然後爬出了屋子,藏在了屋頂一處可以照到陽光的隱秘位置。看情況,她還需要在那裏待上幾天。
「蔣振育一定知道許多關於Se的秘密吧,研究院,還有那個孩子畫的圖?
現在再加上吳院長的死,張寧的被襲。「
沐婉荷沒想到我會突然發問,足足停頓了好幾秒才反映過來,「……也許吧,不過沒關係,沒有他,這些問題説不定更好調查……」
「張寧在醫院會不會有危險,對方對於意外很有一套的樣子。」我再次調換着話題,語氣也很平淡。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現在已經離了危險,只是需要休息。他的家人已經安排轉去了軍區醫院。如果對方真的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這種意外只能有一次……」
「好了,搞定了,我們去睡吧。」我沒有繼續問下去,主動牽着她回了房間。
一夜無眠,但我總算是明白了此間的種種。
沐婉荷安靜的睡在我的懷裏,她睡覺時似乎從來都是弓着背,埋着頭,蜷起膝蓋縮成一團。
因為曾經她蜷起的懷裏躲着一個幼小的男孩。
而現在她依舊蜷起卻躲進了長大的男孩的懷裏。
一切都變了,一切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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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哪也沒去,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家裏陪着她。我有點心疼,也有些着急。可我卻還是沒能做下決定,這個關乎未來的決定。直到中午,許久不見的唐爍終於回來了。
打開門看見她的第一眼,明顯鬆了口氣,至少她表現出來的狀態比走的時候要好太多了。
三人吃完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完天后,沐婉荷就上樓收拾閣樓順便打理她的那些花去了。而我則回到自己的卧室,打算檢查一下昨天被迫犧牲的主機,看看損失情況。
沒一會,唐爍拎着一袋薯片擠進了我的屋子,二話不説就把我推上,然後自己也爬上跪坐在我對面,一邊吃一邊皺眉問道,
「哥,你和沐姐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撓撓頭,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什麼怎麼回事,我倆這不好好的麼?」
「好個啊?我問你,你倆睡過沒?」我扭過臉沒理她,轉身想下。結果小丫頭眼疾手快的堵住了我下的路線,不住的用胳膊肘拱我。
「哥,咱們之間的關係不用我多説了吧,這些年我對你可是有啥説啥,你現在有臉瞞我麼,你好意思麼?」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她現在確實比親妹妹都親,可這種事就算是親妹妹也沒什麼好分享的吧。
「説啊……快説啊!你再不説,我去問沐姐了啊!」唐爍借勢就要下。
「哎,別,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這麼八卦。」我趕緊攔下她,最後只要無奈的輕聲「嗯」了一聲。
「卧槽,真睡了啊……」結果她居然還捂着嘴一臉的驚訝,的我更是尷尬的不行。
「你這……」
「好了,好了,我就是沒想到這麼快,睡了好啊,早就該睡!」唐爍一臉的憨笑,又往嘴裏放了塊薯片,咬的咔嚓響。可還沒下臉就又變了,
「那你們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啊!」
「不是,我説你能別老是一驚一乍的麼,有事説事,繞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説啥。」我真服了這丫頭了,明明都職場小英這麼久了,在我面前還是天天跟個神經病似的。
「還能説啥,你倆千難萬苦在一起,現在連體關係都突破了,怎麼看你倆和之前就沒啥區別啊。現在不是應該你儂我儂,甜的發膩的月期麼。我都做好了被喂高純度狗糧的準備才回來的。結果呢?就這?」小丫頭想了想,突然又湊到我耳邊問道,「哥,你是不是那方面不怎麼樣啊……」
我實在是忍不了了,拽起她的耳朵就往外扯,
「哥,我錯了,我錯了……」
唐爍連連求饒,我又下不了狠心,只好鬆了手。唐爍着耳朵依舊死賴着不動窩。
「那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會這麼快情就淡了吧。」我看着她臉求知的表情,猶豫了片刻,輕聲問道,「Se裏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Se?不知道多少啊,但我知道這家公司不正經,背地裏肯定在幹什麼壞事。
所以我不管幹什麼都得告訴沐姐。反正只要沐姐在就沒事,聽她的總沒錯。「唐爍算是沐婉荷周圍盲從度最高的人了,基本就是指哪打哪。
「我媽有沒有讓你調查過什麼?」
「沒有……但沐姐有時候會讓我接近某人,或者遠離某人,再然後就是彙報了。」唐爍一五一十的説着,可能是覺得自己把自己説的有點沒用,便又拉了張寧出來,
「張哥不也是一樣,都是按沐姐的意思在Se裏做事,每次我們和陳姐聚會的時候,大家閒聊起來都很輕鬆愉快。所以就算Se真有什麼問題,也肯定都在沐姐的掌握中,我們只要好好聽沐姐的安排就好了呀。」
我聽完一時無話,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
「哥,你嘆什麼氣啊?還有,怎麼好端端的扯到Se上來了,不是在説你和沐姐的事麼?你可別給我岔話題啊。」
「你真的這麼想知道?」我平靜的反問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死磕沐白Cp第一人好不好!」唐爍一臉驕傲的仰起頭。
我雙手疊在腦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反正瞞不瞞唐爍本身就沒有多大的意義,和她聊聊也許可以讓我快的做好決定。
「好吧……那我就先給你説説我和她之間,那些你不知道的事吧。」
於是我儘量言簡意賅的從自己被賣到養父母家開始一直説到了我和沐婉荷確
定關係在一起。沒想到這樣自顧自的説了一遍後,有很多事反而真的更加清晰起來。
等我説完再看唐爍時,小丫頭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丟下薯片,也不管手的油漬就撲到了我的身上,「哥,原來你經歷過那麼可怕的事……」
我明明説了很多,可唐爍還是很準的抓住了其中一點,哭的稀里嘩啦。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安,
「那晚把你嚇壞了吧?」
可能是我問的太過突然,唐爍沒有絲毫準備的口而出,「那還用説麼,我都被你嚇死了,明明一直以來你都是那麼厲害,那麼強的人,突然就舉刀要自殺,這誰能受得了。之後好幾個晚上我都睡不踏實。」
「抱歉,不過造成我和我媽目前這個現狀的本原因差不多也就是這個了…」
我揚起頭看着天花板,繼續説道,
「她被我嚇壞了……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看到那晚的我都不會比她更恐懼。
雖然她早被提醒過,但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對她的威嚇和打擊都是我們難以想象的……事實上我曾經確實想到過這一點,但因為沐婉荷表現的太自然,於是我想的很淺,而且很快就被拋之腦後了。我早該發現的,這樣她就不會過得這麼辛苦。可她真是太聰明瞭,我為什麼會有個這麼聰明的媽媽呢?「
唐爍爬起來擦了擦雙眼,茫然的反問道,「哥,你在説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
「聽不懂也很正常,畢竟我也是剛懂不久。我問你,她之後是不是單獨和你説過,讓你永遠不要提起那一晚?」
「嗯,要不是今天你主動説起,我也不會談起這事的。所以呢,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我輕輕的苦笑出了聲,看着唐爍問道,「你知道內穩態麼?」唐爍和我預期中的一樣搖了搖頭。
「內穩態簡單來説就是生物控制自己的體內環境達到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以提高生物體對外界環境因子的耐受以及抗。」
「哥,你這還不如不解釋呢,我更聽不懂了。」唐爍小聲抗議道。
「那好吧,讓我們從頭來説,自我被抓進看守所之後,沐婉荷就已經知道我對她的情不正常,也知道我為之付出了多少。但她一開始絕對沒想過要接受,原因自然是我們的關係,她在慢慢拖時間的過程裏想要找尋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雖然我並不認為有這樣的辦法,可她畢竟那麼聰慧,也許給她足夠的時間,我們之後關係的變化也許就真的不會發生了。只可惜事與願違,如果説曾經那件事給我留下了類似Ptsd的後遺症,那麼那一晚也就讓沐婉荷在潛意識中藏下了創傷。她之後很多的行為有意無意的都受到了這晚的影響,於是她為我創造了一個極其穩定的小世界,可以讓我忘乎所以,隔絕一切外界力和負擔的伊甸園,而且讓一切都無比的合情合理,合理到沒有人會起疑,沒有人會想到,於是那一晚就那麼過去了,毫無聲息的過去了……「
唐爍似懂非懂的突然大聲驚呼起來,「所以其實沐姐並沒有真的喜你?她只是被你嚇得選擇和你在一起了?」
「不,是我忘了一直以來她是如何去我的……對於這段情,她揹負的力是要遠超過我的,畢竟她從沒有丟失過關於我的記憶,再加上那一晚的刺,所以她開始從潛意識裏製造了一個只屬於我的內穩態。任何有可能會刺到我的事,她都在避免發生,如果不幸發生了,她都會在第一時間不惜一切代價採取任何能穩定我情緒的手段。」
而遠離張寧也許就是我能發現的第一步,畢竟她和張寧原本就沒什麼。只是那時她還無法完全摸透我的心思。
現在仔細想來,她自從對我表白後其實就已經設計好了之後的路。先讓我去追求她,多半是為了讓我的注意力轉移,順便讓這場關係的轉變稍費周折而更顯合理。讓我隨心所去參與Se的某些不算重要的事件,自由獲取某些並不算關鍵的信息則是為了向我證明一切都可以在我自己的掌控中,從而獲得更多的安全。
而最讓我慨的還是去餐廳偷聽我和宋湘雨之間的談話。我相信她可能真的是吃醋了,畢竟她咬我那口咬的那麼狠。可她那麼聰明,如果真的只想偷聽我和宋湘雨説什麼,可以有太多辦法不讓我發現了,所以她只能是故意這麼做的。因為她明白,我發現她為我吃醋後會更高興。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我,更我了,她總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該説什麼,就可以讓她的小崽子高興。而我就這麼傻乎乎的沉醉在她的甜陷阱之中,本忘了去思考。
但她心裏一直都清楚,只有讓我完全的擁有她的一切才會徹底的讓我安心,不會再胡思想,從而真正進入她為我編織的內穩態中。我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她的厲害,這所有一切被她掌控的如此自然而有度,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來。我一直以為她和我一樣,早已失在了這段新的關係裏。可她本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如此想來,我那段時間對她説的那些麻無比的情話簡直更像是一個孩子在逗笑一位母親……
我的思緒不由的飄回到了那個沐婉荷醉酒的夜晚,那一晚的沐婉荷真的好美,因為美的真實,美的沒有負擔。她踏不出那一步可又必須踏出,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她喝醉的時候一定很開心,因為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成功了。可以毫無力的把自己給出去了。
所以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並沒有動她分毫,我猜她心裏一定是又高興又失望吧。高興於兒子的品,失望於之後的舉步維艱。
「哥,你繼續説啊,便總是一個勁的搖頭嘆氣啊,然後呢……」唐爍看我半天不吭聲,不免焦急起來。
「……只是她太過於投入於對我的呵護甚至可以説是放縱,而忽略了自己的受。她本就沒準備好把自己的身體給我。這一步對她來説跨的太大,太快,甚至可以説是被出來的。她承受的力和負擔太重,到現在還能維持這樣真的已經極不容易了。她我,她願意和我在一起,也願意一直陪着我經歷所有苦難和快樂。可她那塵封了近二十年的身體卻並沒有她的心意跑的那麼快……」
「是因為我和唐輝麼?」唐爍低沉的問道,我看着她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小爍,不管怎樣哥哥永遠都會支持你,保護你的……」我並不是故意要提起這件事,眼前的唐爍也是剛剛從巨大的創傷中恢復過來的。
「廢話……快繼續説沐姐」,結果唐爍白了我一眼,當即就給我堵了回去。
我瞪大眼睛最後還是無可奈何,這丫頭有時候可真是不討喜……
「其實那一晚很多話,她不僅僅是説給你聽的,也是説給我聽的。她太害怕我會胡思想,可能在她的潛意識裏,只要我開始對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有不確定就會胡思想,就有可能會造成可怕的後果。所以我才説,她被我嚇壞了。給我的那一晚,她表現的真的很好,我不知道她費了多大勁才做到那樣的地步,但我相信她的心裏一定很惶恐,很罪惡。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一個女人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將自己的身子封閉了近二十年。那已經成了一種恐懼,一個區,一夜之間就想治癒顯然是不現實的。即便對方是她最信任的兒子,或者説,尤其是對方竟然是她的兒子。」
我説完深深了一口氣,平息着內心的動。不得不承認那晚她的身體在我的努力下變得很誠實,得到了片刻的愉和享受。可她的心卻會不可避免的受到折磨。她現在甚至當着我的面褪去衣物也許都很難做到,這兩次同房她都用被子嚴實的蓋住了身體,蓋住了我們彼此,蓋住了她心中的恐懼和罪惡……
沐婉荷並不喜她出眾的外貌和身體,因為這些別人期盼的東西一直以來帶給她的只有災難。人缺什麼才想要什麼,她雖然沒有什麼經驗,可這些年卻深受男女關係之苦。她想要的一直都只是真摯的情和不需設防的安全。
「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甚至不止一次,維持內穩態以便讓自己的兒子遠離曾經的痛苦和創傷已經成了她的執念。對於現在的她可能只是維持內穩態的方式。某種程度上來説,她是為了我毫不猶豫的獻祭了自己。現在對於這段情她確實心甘情願的接受了,可是她心裏揹負的東西太重,本無法去好好去享受這一切。我想她最期望的相處模式應該是我和她高中三年的那段子,無憂無慮而又彼此傾心相伴。時至今,我終於不得不承認,我媽對我的要超過我對她的……她一直都在用我喜的方式來我,從沒變過,也許以後也永遠不會變。一直以來,我們對彼此的付出就像是一場競賽,並不是為了證明什麼,而只是希望對方生活的會比自己更好,這簡直就成了一個魔咒。」
唐爍聽完我這段不知是説給她還是説給我自己聽的話後,少有的哀嘆了一聲,
「你們到底誰誰更多一點我是不知道,但誰更慘我就很清楚了。」
「誰?」我疑惑的看着她,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啊,一邊吃着你們的高純度超大桶狗糧,一邊還在心怕你們不能天長地久,你和沐姐啊,可真是要命,一個把對方當兒子,一個把對方當女兒寵。你們如果不在一起,那老天才真是瞎了眼。」
我就知道她本説不出什麼好話來。
「天長地久……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又不是在寫小説,一句男女主從此以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結束了。現在這個社會,分手率,離婚率那麼高不是沒有原因的,人心浮躁,惑又如此之多。一對戀人,尤其還是我們這種關係的戀人,想真的走到最後,需要付出的努力和需要承受的力可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因為在一起和因為尋求刺在一起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我和沐婉荷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尋找一個平衡,母子與人間的平衡,忍耐與放肆間的平衡,還有付出與收穫間的平衡,這需要我們共同去尋覓,去維護,甚至為之奮戰。」
我突然想到了太宰治曾寫下的一句話,是捨生的事,也許從來就不是甜的。路還很長,我必須要牽牢她的手……
「我懂……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唐爍自然懂,因為她已經痛過了。
我聳了聳肩,平靜的反問,「你覺得我會怎麼辦?」唐爍皺眉想了想,「你會回到你們高中時的相處模式,不再讓沐姐強迫自己做她沒準備好的事……不對,不對……」丫頭剛説完突然就搖起了頭,
「你已經和沐姐睡過了,那就不可能回的去了,沐姐那麼美,我可和沐姐一起睡過好幾次,要不是因為之前有唐輝,我估計我取向都要不正常了。所以這世界上只要正常一點的男人都不可能再回頭的。」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你這理由可真是……」
「怎麼?難道你捨得,別吹了,沐姐現在明顯防你跟防賊似得,你之前白天肯定特別不老實。」
「説什麼呢?她怎麼防我了,我什麼時候不老實了。」這可真是冤死我了,這幾天白天我可都乖的不行,就算是晚上,我也沒怎麼不老實,雖然主要是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那我問你,沐姐現在在家怎麼都穿你的衣服了?」
「她説我的衣服穿了舒服啊,丟了可惜。」我如實的回答道,
「哇,這你都信,你是豬麼?既然丟了可惜,那為什麼不讓你在家的時候穿,她自己又不是沒衣服,穿上你那衣服,晃晃的又不好看,幹活也不方便。現在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就是防止你白天控制不住自己,又強迫她幹壞事……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唐爍的情緒轉變永遠快的離譜,剛剛還動的稀里嘩啦,一瞬間就把我打成了階級敵人。
「你鬼扯什麼啊,穿我衣服怎麼了,我女朋友就穿我的衣服!我也喜看她穿,既顯得親又很愜意……」
唐爍狡黠的笑了一聲,「行,行,來,你出來,你老妹我給你變個魔術!」
説完,唐爍就把我拖了出去,然後衝着樓上大喊,
「沐姐,沐姐,你下來一下。」
「你們倆又怎麼了?」沐婉荷拿着拖把一步步走了下來,她今天依舊穿了我的舊T恤。唐爍上前把沐婉荷拉到客廳中間,然後讓沐婉荷把雙臂朝着側邊平舉,
「沐姐,你配合我一下啊,我給老哥變個魔術……」
「你這小丫頭,又搞什麼鬼?」沐婉荷嘴上雖然數落着,但還是配合著平展了雙臂。
「老哥,別眨眼啊,仔細看好了。」説完,她拽住沐婉荷上衣兩側,用力往後一扯,瞬間將多餘的布料扯到了身後,將沐婉荷絕的身材淋漓盡致的包裹了出來。頓時我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了。這還真就是給我變了個魔術……
曾經,沐婉荷的美讓我情竇初開,那時侯看一眼都會心許久,於是羞於看。
後來,沐婉荷的美讓我受折磨,那時候看一眼都會心神不寧,於是不敢看。
現在,沐婉荷的美由內而生,熠熠生輝,情隨心動,她外表的美與醜早已不再重要,於是忘了看……
直到今天我才發現,自己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動人的身姿。我一直都知道她很美,可我卻忘了她的美有多「霸道。」
就像是高中第一個生,她那對的雙峯依舊驕傲的立着,桀驁不屈的和緊繃的衣料相抗爭,呼之出的想要衝破束縛。直到現在我早已明白所謂32E的霸道之處,它讓沐婉荷原本就很苗條的身材擁有了更為豐和拔的部,而下圍的收攏也得以更自然的過度到那A4的身,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
而與當初的我相比,慶幸的是,如今的我已經不用再去掩飾什麼。
我抬腿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雙手張開手掌,沿着她的線兩側輕輕握住了她的身,我的兩個大拇指不出意外的相觸到了一起。她真的一點沒變,上天真是偏心到了極點,完全凍結了屬於她的時間。
「快放開,怪的……」沐婉荷趕忙去撥我的手掌,聲線雖然平穩,卻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你們兩個,整天沒事就捉我,不像話。」
我剛一鬆開手,她便逃一般的往樓上走去,拖把也忘了拿,我看着她重新變得晃裏晃當的背影匆匆消失在了閣樓的門前後不得不相信唐爍的話,我剛剛嘗過甜頭,最是容易得意忘形和控制不住的時候,於是她再次用了我本永遠都不會去懷疑的方式幫我控制自己的心,我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沐婉荷的智商肯定要超過我,而情商估計得翻倍……
「看傻眼了吧,你就偷着樂吧,這種身材不脂不豐的,我都還沒見過。
沐姐就是穿件稍微貼身點的麻袋也比穿你的大袍子好看的多。「
唐爍説完發現我還在看着閣樓發呆,抬手就把我拽回了房間,
「行了行了,難怪沐姐要防着你,跟個痴漢一樣。沐姐也是厲害,這樣居然都被你給活了……」
回到房間後,我一邊想着剛剛那一幕,一邊回憶着曾經的那一幅幅讓我面紅耳赤的畫面。這樣的女人居然是我的媽媽,更重要的還是我一生的伴侶,真跟做夢一樣。
「不過老哥你也不差,長得又帥,身材也是一級,要是你光了去咱公司逛一圈,我估計也能引來不少女氓。哈哈哈!」
唐爍自娛自樂的開着玩笑,發現我本沒理她,呆了半天后突然嘆口氣,
「哎,我算是把沐姐坑了,今晚你還不知道要怎麼獸大發呢。」
我扭過臉看着唐爍,突然就去桌邊拿起了手機。
「哥,你怎麼了?」
「你待會先去洗個澡吧。」我頭都沒抬,對唐爍説道,
「我?我洗澡?我洗什麼澡,哥你吃錯藥了吧!」唐爍後退半步大聲驚呼道。
「洗過澡再去,就不用帶衣服換了,早餐也免了,明天早上回來再吃。」
「帶什麼衣服,什麼回來,我去哪……卧槽,誰讓你給我訂酒店的!我今天第一天回家你就讓我住酒店去,哥你也太損了吧!」我理都沒理她,下好訂單,快速出了房門走到了客廳對着樓上喊道,
「媽,小爍説她晚上有事,要出去住一晚!」
沐婉荷聽到動靜,一步步又下了樓,「剛回來就要出去住啊?有什麼事啊?」
唐爍站在我旁邊,小臉漲的通紅,最後強下一口怒氣,
「我初中閨來看我了,我帶她出去逛逛,晚上就不回來住了。」
「那成吧,女孩子要注意安全,晚上鎖好門,別瘋太晚了啊。」沐婉荷貼心的叮囑道。
「……我知道了……哎,對了,哥,記得幫我買好手機啊,就最新款那個,手機殼我自己買哈……」
「手機?」我一頭霧水的扭過頭,剛看見唐爍的表情就頓時全明白了,這丫頭跟我這玩極限一換一啊。
「對啊,你不是早答應要給我買的。」可能是想到唐爍剛剛失戀,沐婉荷心裏還有些不忍心,於是居然主動搭腔過來。
「不就買個手機,眉頭幹嘛皺那麼緊……」我只得看着唐爍微笑着點了點頭,
「好,買,一會就給你買……」
「老哥賽高!那我就先撤了哈。」隨後拋了個飛眼顛顛的就跑了,沐婉荷笑着搖了搖頭,又忙去了。
不過經過了唐爍這一折騰,我倒是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去做了。
等晚上吃完了飯,我早早就先去洗好了澡,等到沐婉荷收拾完以後,我已經在房間裏等着她了。
沐婉荷只是雙瞳微閃了一瞬,便明白我的意思,嘴裏輕輕嘟囔了兩句,似乎在數落誰。
然後便收拾內衣去了浴室,等到門關上後,我便盤腿坐在上,撐着下巴安靜在心中整理着思緒。等到浴室內的水聲停了,我連忙爬起身,將自己了個光,就只剩下條內。對着浴室門的方向一個勁的傻笑。
沐婉荷的睡衣從沒變過,一直都是那種很傳統的主婦版棉質上下套睡衣,除了領口比較大以外,幾乎沒有任何骨的地方,而她每每從浴室出來,都是穿戴整齊。這是她多年的習慣,代表了某種潛在的安全和距離。
事到如今,一切明瞭的我幾乎已經可以通過她的衣着,微表情,語言中的停頓準的把握住她的每一個小心思。這小小的改變帶給我的卻是難以言喻的欣喜。
千難萬苦,我們似乎終於在情世界裏併線了。
沐婉荷第一眼看到我坐在上光着身子傻笑,不可避免的睜大了雙眸,我猜她一定以為我會老老實實的躺在被子裏等着她。
她頓時變得有些扭捏,擦腳的速度慢了許多,出門後,繞着梳妝枱轉了半圈,又走到了大門口,「我去喝杯水……」她想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自己主動乖乖爬進被子裏去等她。
可我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內,皺眉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別太過分了,畢竟她這樣,我也心疼。
沐婉荷再回到屋中時,發現我依舊坐在被子上傻乎乎的看着她,她快速的咬了下嘴,眼神中的無奈則是一閃而逝。
「怎麼不進被子啊,現在天涼了,小心別冒。」她磨磨蹭蹭的又拿過膚水,背對着我坐在沿邊,慢慢的倒在手心,輕柔的拍打在紅潤的臉頰上。我也不催她,就坐在她背後安靜的等着。
擦完膚水後,沐婉荷扭頭看了我一眼,再次咬了咬下,這次她終於想不到什麼合理的藉口了,放回膚水後,她走到沿,想拉起被子,可被子卻被我坐在股下,自然是扯不動的。
我朝着她伸出手,沐婉荷閃爍着晶瑩的眸子,慢慢伸出手來,指尖温婉卻顯微涼,我一點點的回撤手臂,將她帶上了。沐婉荷不斷閃躲着眼神,只是盡力維持聲線的平和,
「我們還是進被子裏吧……」我依舊沒有出聲,只是伸手摟住她的脖頸,讓她前傾身子,將下巴搭在了我肩上。
「那先把燈關上,好麼……」
我的另一隻手已經伸到她的身前,開始輕輕解她睡衣的扣子,當第一顆釦子散開的時候,沐婉荷的呼就已經開始變的有些急促。我雖然在解她的衣釦,可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肩上。
解開第二顆釦子的時候,我側過臉,淺淺的吻了下她的耳垂,沐婉荷整個人便如同的過電般的微顫起來。
解開第三顆釦子的時候,她那對形如雨滴,雪白如脂的雙就已經彈了出來,輕柔的砸在了我的手背上,而我原本的淺吻也已經成了微含。
而這一連串作的結果便是,我的肩頭了……
我停下了解釦子的手,轉而扶住她的雙肩,將她突然帶直了身子,果不其然,沐婉荷的雙眼早已通紅,幾滴淚花還含在其中落未落。
四目相對後,最先開始緊張的反而是她,沐婉荷趕緊伸手擦去眼淚,
「……風遠,媽媽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媽媽這其實,其實……其實媽媽只是想到了一些……」
我忍受着心中的煎熬,平靜的看着她,輕聲的説道,「媽,你説過,你從不會騙我的。你不想説,可以不説……」
沐婉荷微開雙,僵在原地,説不下去了。如果以沐婉荷的視角,此時的情狀與氣氛勢必是令人有些絕望的。
可我下一秒突如其來的微笑卻打消了她的絕望,我捧着她的臉輕輕吻了吻,
「對不起,媽,是我做的太過分了……」
「不是,不是,不是那樣的……」沐婉荷的表情有所緩和,可卻依然沒有放棄解釋。
我笑着從我身後將被子扯開,然後伸手將沐婉荷整個抱了起來,轉身慢慢放進了被子裏,接着又把自己了進去,我將被子一直拉倒沐婉荷的脖子下,只出她一臉茫然的腦袋。
「先別説話,讓我做完我沒做完的事……」我在被子裏伸出雙手,解開她睡衣所有的扣子,隨後慢慢剝去,接着又伸手褪去她的外和內,這期間沐婉荷就只是傻愣愣的盯着我,連眨眼似乎都忘了。
我再次將她擁進懷裏,從吻上第一刻,她就自覺的閉上了雙眼。我一邊裹住她的香舌不住的,另一邊則上下其手輕柔的着她豐的雙峯和間的。很快,我的手指就已經是黏了,而她和往常一樣,從始至終沒有出過一聲,也幾乎沒有動過一個指頭,就只是全神貫注的與我舌着。
我握住她靠近我的一條大腿慢慢抬高,將自己一條腿進她的兩腿之間,順勢把自己的下身也送了過去。每次進出玉門關的時候,沐婉荷都會不受控制的抓緊我的手臂,彷佛渾身都在用力,她的一線天原本入口就極緊,雖然我已經悄悄伸手幫了忙,可下身還是需要擠破重重阻礙才得以一點一點的闖入。
隨着她鼻息以及手掌力量的不斷加重,我下身奮力一,終於全沒入其中
沐婉荷原本還含着我的下輕輕的着氣,而片刻後卻突然睜開了眼,因為她終於發現,我雖然放進去了,可卻一動也沒動。
我鬆開她的雙,順勢頂住了她的額頭,調皮的説道,
「好了,媽,我們來談談吧……」
沐婉荷一個勁的嚥着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談談……現在……這樣?」
「是啊,心意相通,體相通,這樣咱倆才能好好的談一談啊。」
沐婉荷似乎還是沒有搞明白現狀,沒辦法,現在只要和我躺在上,只要我進入了她的身體,她就會瞬間智商歸零,變得傻呆呆的。
「……你是不是還在想剛才媽媽的那個樣子?媽媽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不願意給你,真的,你要相信我。」很少能看到沐婉荷如此急切的解釋着什麼,她已然掉在剛剛的突然事件之中無法自拔。我調整着自己的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收縮回來,尤其是下體的注意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只是想告訴你,現在的我覺得自己很幸福,特別幸福!」
沐婉荷眨了眨眼,似乎在等我的下文,「這種幸福不僅僅是因為你願意和我在一起,也不僅僅是因為你願意把自己完整的給我。」
「那是因為什麼?」
「一個少年從十四歲起遇到一個女人,直到現在他們成為伴侶,彼此依靠。
在這之前,這個少年一直認為世上所有的事都只能依靠自己,沒有人會不求回報的幫助他,護他。可現在不一樣了,一個叫沐婉荷的女人,不奢求任何回報,想盡了所有辦法,用盡了所有的力量甚至勉強自己,迫自己,去讓這個少年無時不刻的體會着被深的覺。這世上真的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風遠……」沐婉荷微紅了雙眼,嘟囔着小嘴輕輕的喊了一聲。
「媽,這麼長的時間辛苦你了,總是偷偷的在我身旁展開透明的羽翼把我包裹起來,很疲憊吧。」
沐婉荷抿着雙,只是用力的搖着頭。「……媽媽沒……」沐婉荷只説了個沒字就沒再繼續下去,她時刻都在記得履行對我的承諾,只要開了口就不會騙我。
「其實我早就知道,一直以來你都用我喜的方式在我,可當我們真的在一起以後,我就把什麼都忘了,我天真的以為我真的從一個男孩長大成了一個男人,一個可以有資格站在沐婉荷身邊的男人。我以為我們的情平等了。」
沐婉荷剛想開口,我就淺吻了她一下,止住了她的話頭。
「……我可太蠢了,你可以足足了我十八年的沐婉荷,是我的媽媽,我們對彼此的情又怎麼可能會平等呢。你對我的永遠都會比我更多,至少多了十四年!我這些年拼命的追,拼命的趕,希望能讓你被的更多,為此我受過傷,得過病甚至想過死,也許未來我仍然會這麼去做,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有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和我們之間的情是否平等本毫無關係。只要你依舊如此的我,那我就可以昂首的站在你的身邊。」
「我會永遠如此的你,原本也不存在所謂的資格,你本不需要……」沐婉荷終於抓到了開口的機會,迫不及待的開口表了態。
我笑着搖了搖頭,「可即使是沐婉荷也有做不到的事,或者説是難以做到的事,比如在兒子的面前袒身體,讓兒子親手幫你除去衣物,甚至是心安理得的和兒子魚水之……曾經我們所有的意外接觸,你都可以用母的包容去掩飾,可現在掩飾不了了,它變的更加赤,更加直接,所以身為女人的羞和身為母親的罪惡已經快的你不過氣了吧。所以你堅持要吃避孕藥,無論這藥是否對身體有害,但這種類似自的方式勢必會讓你好受一些吧。」
沐婉荷的呼頓時變得急促起來,上咬住一絲下,峨眉則緊緊凝在了一處,臉紅潤,鼻翼微啓,楚楚可憐而動人心魄。她的這種表情對我來説其實就已經是最大的惑了。我的不可避免的在她柔的花徑裏輕微的抖動起來,它在呼喚它的主人去摩擦,去擠……
沐婉荷沒辦法開口,因為她知道自己能説的每一句話都會是謊話。
「媽,即便你的身體如此動人,但其實最適合你的應該是柏拉圖式的戀,至少現階段是。如果從今天起,我們做一對簡單的人,白天黏在一起,晚上則相擁而眠,最多隻是親吻後説一些動人的情話。你一定會覺得更自在,更舒心吧。」
沐婉荷的眼神變得越發不安,她的安全缺乏還體現在不習慣被人看穿,尤其是被自己傻傻的兒子。因為被看穿就意味着她不能再像曾經那樣「無微不至」
的去。
「風遠……媽媽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真的,不會太長的,我保證……」
我真的很心疼,心疼的甚至想要落淚。她明明可以拿出母親的威嚴去鎮我的望,可即便如此她還在退讓,朝着自己完全陌生和無法掌控的方向去退讓。
「媽,對不起,我曾經説過,我永遠不會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可這次我要食言了……我……」我頓了許久才下定決心説下去,
「我不想給你那樣的時間,我不想讓你再獨自解決這樣的事,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這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事了。我要這樣和你談,就是為了證明雖然我很你,也很戀你的身體,但如果我想,我依舊有辦法可以在你的面前保持望中的理智。」説實話,我憋的非常痛苦,進沐婉荷的身體裏一動不動,和在外面一動不動的難度簡直是天壤之別。我只要稍微放鬆哪怕一絲的警惕,我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去運動。我咬了咬牙繼續説道,
「可那樣是不對的,因為我們已經是情侶了,情侶之間的本身就是一種美好,它並不可也不罪惡。我知道你心裏過不了這個坎更多的是因為曾經的經歷,你把自己的身體封鎖了太久,已經成了某種強迫般的病症,我不想讓這病症一直存在,我想治好它,我想和你過普通人的生活。而且我很清楚,如果我真的勉強自己放棄這份美好,你也不會接受。那麼我就只能找別的藉口來這麼做。我們就又回到了過去那種彼此疊痛苦的循環裏。所以我也不想再去欺騙你了。我你的心,也你的身體,進入你的身體就是這世上最美妙的事……」
沐婉荷已經明白了,雖然她的眉頭還是沒有松下,
「所以呢……」
「所以我還是會像今天這樣去你的身子,我要逐漸讓你習慣,逐漸讓你的身體明白,這輩子,它已經屬於我了……但你要相信,我永遠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你覺得不適的行為,只要你覺得過頭了,你可以隨時喊停,你不必勉強自己,因為我看的出來。你要知道哪怕我們這輩子都只是藏在被子裏,用最簡單最普通的姿勢去做,我也心意足。所以永遠不要想着和我過去犯的錯去比較,更不要去和任何不相干的女人去比較,你是沐婉荷,只此一點,你就已經贏了!媽,你懂我的意思麼?」
沐婉荷鼻子一酸,吧嗒吧嗒的就落下淚來,隨後不住的點起頭,「……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懂事,總是能把媽媽動到哭,女人哭多了會老的快的,你不知道麼……」
可我卻此時特別想問沐婉荷一個問題,那女人哭的時候,下面也會像這樣不停的收縮麼……
「可即便我這麼懂事,我的老媽兼女友卻還是在擔心,還是在害怕。她一直都在害怕我會想到過去那件事,害怕那個夜晚會重現,她可真是傻的可……」
我説完這半句突然就停了下來,不為別的,因為自從提到那個夜晚四個字時,沐婉荷下身的小妹妹就更加玩了命的咬住了我,一陣陣酥麻的快從尾骨直接就竄到了頭頂。
「媽,媽,你冷靜點,我還想等説完再出來呢……」我有點尷尬的連忙提醒道,可惜沐婉荷的注意力完全在我剛剛那幾個字上,本沒理解我的意思。
「原本在我的世界裏,最可怕的事必然是那段過去,可現在早已經不是了?」
「不是了?那是什麼?」沐婉荷已經完全忘了去否認自己內心對那個夜晚的恐懼。而我原本很想慢條斯理的,温柔似水的徐徐道來,可眼下條件實在不允許,沐婉荷太過動,她花徑裏的芽簡直像有生命一般,一個勁的收緊,放鬆,再收緊。
「……是你拿着刀放在脖子上站在我面前的畫面,那把刀劃破你肌膚的每一幀對我來説都和末一樣。就如同我拿着刀放在脖下給你的覺是一樣的。什麼過往,曾經,噩夢都無法和那個畫面相比。可現在你無時不刻的就在我的身邊,你覺得我還會自討苦吃去想那樣的畫面麼,人總是習慣趨利避害的呀?」
沐婉荷愣了半天,卻回了一句,
「真的麼?」
「你那麼瞭解我,那麼明白我對你的情,你覺得是不是真的?」我再次反問道。沐婉荷沒再回答,看起來已經算是默認了。
「同樣的,現在我每天都陪在你的身邊,你又為什麼非要去想那個畫面,那個夜晚呢。為什麼要將這種杞人憂天般的恐懼和擔憂帶入我們嶄新的生活當中來呢?」
「我只是……後怕,當時如果我晚了一步,如果我沒有想到那樣的辦法,那結果……我真的不能再讓那一晚重演,真的不能,我會徹底崩潰的……」
「不會再有那樣的夜晚了,因為你好好的活在我面前,我早已經被你的無微不至和傾盡一切給治癒了。你的兒子並沒有那麼脆弱不是麼?」
「……嗯……」沐婉荷猶豫着嗯了一聲。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得下點狠料。
她想辦法替代了我的恐懼,我當然也能替代她的擔憂。
「不過有一點,你還是猜的準的。這段時間,我真的一直都在胡思想,停都停不下來。」
「啊……你,你又在想什麼啊?」沐婉荷一動,我的下身就要備受摧殘,我只好伸出手,捏住了她光滑如玉,彈力十足的股。
「我想的不是我們的過去,而是我們的未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在想要和你談多久的戀,什麼時候求婚,什麼時候結婚,婚紗照去哪裏拍,婚禮用中式還是西式的,婚宴在哪裏辦,份子錢要不要收,祝酒詞該説些什麼,月旅行去哪,第一個孩子什麼時候要,去哪家醫院生,孩子的名字叫什麼,要不要請個月嫂,幼兒園是選公立還是私立的……」我一口氣説了五六分鐘,把沐婉荷從原本的一臉憂愁一直説到目瞪口呆。
「……然後就是得想好,遺產是留給孩子還是直接捐了,到最後我倆得抱在一起壽終就寢,晚輩火化我們得兩個人一起燒,骨灰都混在一起,放進同一個小盒裏。至於到底是埋在那,到時候咱倆再商量,我是覺得靠近海邊的墓地更好,畢竟你那麼喜海……」
「我……你……我們……」沐婉荷説了三個稱謂後,嘴巴卻依舊沒能合攏。
「從見你第一面,咱倆以後埋在哪我都想好了,這句話其實不能算是網絡情話,因為我真的一直想到了埋在哪,只是沒想好……」
沐婉荷一口氣提在鼻間,半天都下不去,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安道,「我現在只想知道,這會是你期望的未來麼?」
「這也許是我這一生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沐婉荷的表情從驚訝到動足足花了好幾分鐘,她再次閉上了雙眼,高高揚起了下巴,動着自己的鼻翼。
「媽,你可要搞清楚,這不是什麼情話,這是未來的規劃。」我輕聲抗議道。
「風遠……我們……我們終究是母子……」沐婉荷的聲線低沉,可其中的猶豫已經無需細聽便能受的到。
「媽,我知道自己曾經有意或是無意的説過不少讓你耿耿於懷的話,可你知不知道你也曾説過同樣讓我無法釋懷的話?」
「我?有麼?」沐婉荷微微凝着眉,估計已經在心裏盤算開了。
「你曾經説過,你不是一個好孫女,不是一個好女兒,不是一個好子,也不是一個好母親,你是這世界上最失敗的女人!是個災星。」
沐婉荷沉默了。
「每當回想起這句話,我都很想把你抱在懷裏,孫女也好,女兒也罷,這兩種身份已經無法回頭了。但我此生一定會向你證明,你是一位好子,也是一位好母親。而我也會成為一位好丈夫,一位好兒子。」
沐婉荷看我一眼,又移開目光,接着又看過來又移開,最後才細語道,
「……你已經是了?」
「等我們完成了我們的規劃,我才是!」我擲地有聲的回應道。
「規劃,你那個規劃……風遠……我們,我們。」
「媽,你會嚮往那一切麼?我們以後的子還很長,難道我們不配經歷普通人的人生?不配過普通人的生活?」我成功的將沐婉荷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一個嶄新的,更富挑戰的課題上去了,不管我今晚的遊説會不會成功,沐婉荷以後應該不會再擔心曾經那個夜晚,而轉而開始擔心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會突然來個當眾求婚了,而這也是我真正的目的,至於我所説的規劃,我自然知道那是需要上天垂憐的事……
「媽媽心裏肯定是嚮往的。」沐婉荷終於沒有任何猶豫的説出了我想要的答案,雖然我知道後面肯定還有但是。
「我這輩子活到現在,情世界不是痛苦就是零,同齡人享受過的很多人生際遇我都沒有經歷過……如果不是我的兒子這麼出,我的人生本就是徹頭徹尾的鬧劇和悲劇。但嚮往終究是嚮往,你説的不對,不是我們不配,而只是我不配……」
「因為我們是母子?」我平靜的問道,
「……嗯……你説的那些真的很美好,可我們不能那麼去做……」
「因為會有風險,會有可能讓你的兒子身敗名裂,上熱搜頭版頭條,遭萬人唾罵。」沐婉荷埋怨般的緊了緊眉,
「你明明都知道。」
「現在想來,你之前答應我的時候問的所有問題,説的所有話,你自己都知道答案,都只是為了讓我開心設計好的吧。虧我還傻乎乎的,興高采烈的答的那麼麻……以至於自己連最重要的問題都忘了去思考,去問……」
「什麼問題?」
「説呀?風遠?」
我深呼了好幾次,還是放棄了,苦着臉對沐婉荷説道,「……媽,不然咱們等會再説吧,我下面實在漲的不行了,媽你也太會夾了……」
沐婉荷頓時紅了臉,連聲音都變了,「誰會夾了……誰夾了,誰讓你非要這麼和我談……手還一直都不老實,你幹嘛老是捏我股啊?」
「舒服唄,又細又滑又有彈……真不行了,算我挑戰失敗,媽我要動了…」
説起來從進去説到現在也有個十來分鐘了吧,我也算是挑戰了自己的極限。
沐婉荷一聽我説要動了,短暫的輕鬆瞬間消失,如臨大敵般的埋下了頭,我雙手摟過她滾燙的身子,費力的拔出,剛剛了兩三下就再也繃不住了,徑直全都進了沐婉荷花徑的深處。
「呼……媽,我這也算是坐懷不了吧,忍了這麼久才動。」
沐婉荷仰起頭,撇撇嘴,「拔出來吧。」
「不着急,我們還沒談完呢……媽,我們剛才説到哪了?哦,對,問題。」
賢者模式下的男人必然是思路清晰,遊刃有餘,只是沐婉荷那邊就有些難捱了。
她只是輕輕扭了扭,卻並沒有阻攔我,於是我反而趁機往上貼的更緊了些,還很誇張很用力的親了她一下。
如今的沐婉荷寵我寵的簡直有點沒邊了,毫無原則,這思想可要不得。今晚必然是場持久戰,我一定要讓明天的清晨是個嶄新的開始!
「……什麼問題?」
「你當時問了我會不會有負罪,可我卻沒有問你,媽,和我在一起,你的負罪到底有多大?」
沐婉荷眨巴眨巴眼睛,竟然有點傻乎乎的笑了起來,「如果不算做那事,其實……其實也沒多大……」
「因為這是我想要的,所以其他所有的都不重要了是麼?」沐婉荷咬了咬下,
「怎麼覺你今晚是有備而來啊。什麼都知道?」
「但這沒多大的負罪也僅僅是侷限於我們兩人私密的相處,如果真的讓你嫁給自己的兒子,我估計你心裏就過不去那個坎了。」
「你這話説的,哪個媽媽有病,會做嫁給自己兒子的心理準備。我們歲數差了這麼多,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的心理準備我倒是做的足足的。」沐婉荷終於開始袒心聲了,這對我來説着實是個好消息。這場的博弈也終於進入了我預想中的樣子。
「終於説實話了,沐婉荷,我就知道,你就憋着遲早要跑……」
「誰要跑了,我明明説的是你離我而去的心理準備,又不是我離你而去。」
「可你如果能下定決心作為我唯一的女朋友,以後的未婚,將來的子,你就真的放任我離你而去?」我拼命的導着沐婉荷往伴侶的思路上去走。
「可這一切都有前提,我是你的媽媽,到時候我不放任又能怎麼辦,我們的這種行為就算再自然,再可被理解,也是不正常,不道德的呀。」
「反方抗議!從韋斯特馬克效應的角度出發,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會存在親緣監測機制,以保護彼此不會在成年後產生引,但前提是兩人必須擁有自出生起六年的陪伴。可我不到五週歲就被賣了,而且再回來的時候還失去了曾經關於你的記憶。而相反,如果這六年我們沒有在一起,那後再相遇的時候,就有可能對彼此產生引力,這叫遺傳引。所以如果我們一直沒有分開,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為一對模範母子。如果拋開命運的戲,我們本就是正常人。」我一口氣説了一大串,也不管沐婉荷聽沒聽明白。
「抗議無效,什麼遺傳引,這麼繞口,還有那什麼什麼效應,肯定是你編出來。」沐婉荷當機立斷的駁斥了我。我聽到這話,立刻轉身,可差點忘了自己的命子還藏在沐婉荷那呢。
「你要做什麼?」
「我拿手機!」
「那你拔出去啊……」
「想都別想……」我一把將沐婉荷抱起,和她一起滾了一圈,拿到了手機後,又滾了回來,還沒忘記幫她蓋好被子。
沐婉荷忍不住就捂嘴笑了出來,「跟兩個神經病一樣……」
「那不重要,我搜給你看……喏,你看看,是不是這麼回事……」
沐婉荷忍着笑接過我的手機,看了片刻後,又扔給我,「就算你説的有道理,咱倆是正常人,可那又有什麼用,這件事本事就是違背倫理,就是不道德的啊。
我們偷偷在一起就已經很好了,難道還要説服自己覺得是件光彩的事麼?還要抱着當眾結婚,生子的幻想?那豈不是庸人自擾。就算你真的想,那還不是得跑到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帶着一顆負罪的心偷偷摸摸的結婚?還婚宴?還收份子?如果能收,肯定要收啊!但是你敢請人來麼?連自己親媽都敢娶,到時候你看他們打不打你?「
沐婉荷一股腦的也説了一大堆。我聽了半天,一直想着怎麼反擊,可卻被她一句,要是能收,肯定要收直接破了功。
「我去,媽,你怎麼這麼財,哈哈!」
「……我就是打個比方……」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我還是抗議,我覺得我們沒什麼不道德,當然我不是説這種事,而僅僅是説我們倆,你也説了,我倆誰離了誰都活不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不在一起還能怎麼辦?所謂倫理道德,就不應該是空乏的,離實際獨立存在的。就好比説嗎啡,和海洛因基本是同類物質,你給一個正常人注嗎啡會讓他成癮,那肯定是不道德的。但你如果給一個遭受病痛等待死亡的絕症患者注,那就可以減少他承受的痛苦,在這種情況下,給他注反而就是最大的道德!
咱們倆就是這樣啊,所以去他的負罪,反正我是沒有,我也不許你有,你這輩子就得跟我在一起,你要是老是憋着想跑那才是最不道德的!「我忿忿不平的説道,而沐婉荷竟然被我給説急了。
「誰説我想跑了,一直都是你自己説的,行啊,以後你要是再敢招一些小姑娘什麼的,回來我就打死你!」
我們下身緊緊的連着,可兩人的臉龐卻爭的通紅。而後片刻的凝望中,我們的表情也慢慢變成了傻樂。
「媽,那結婚的事,咱們什麼時候能提上程……」我含着笑,再次把結婚的話題又拎了起來,今晚我要徹底解開沐婉荷所有的心結。
「怎麼又説這個了,就算你説的都對,咱們倆是正常人,是道德的,可別人也沒辦法理解啊……除了遠走他鄉,還能有什麼辦法。風遠,你剛剛説的那些,媽媽真的很喜,很心動,也很嚮往。有哪個女人不願意為自己心的男人穿上婚紗,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她的子。媽媽也明白你的心思,你一直希望媽媽可以擁有別的女人所擁有的一切。但這世上的事很難有完美無缺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和媽媽一直在一起,那我們就必然得捨棄些什麼。就算我得不到那些所謂女人的高光時刻,但我也不會遺憾的,因為我已經擁有了別人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到的情了。」
我還是搖了搖頭,「這些我都懂,但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試一試,想爭取一下。我討厭躲躲藏藏,我也不喜你因為我們的情在外面瞻前顧後。」
「所以當時公司裏傳你是我弟弟的時候,你才編了那麼個怎麼聽都很蠢的瞎話麼?你這未雨綢繆可夠早的啊?但是有用麼,知道我們真實關係的人一大把,我相信除了小爍外不會有一個接受我們的關係。就算其他人到時候不會來拆穿我們,也肯定不會來給份子錢。」
沐婉荷有些沮喪的説道,原來當初沐婉荷對我編的故事言又止是因為她覺得我很蠢麼……但我能覺出來她是真的心動了,而且應該不是因為份子錢心動的。
果然這世界上唯一能忽悠沐婉荷的人只有我……
「媽,你到底是想和我結婚,還是惦記着可以收錢啊。」
「我那不就是調侃下麼,我意思,沒有人會來祝福我們,不被祝福的婚禮有什麼好辦的……不對,不對……」沐婉荷突然睜大了眼睛看着我,
「什麼跟什麼啊,我怎麼在這和你討論這個啊,怎麼七繞八繞的扯到這上面去了……我知道了,你這個壞兒子,你故意的吧,你就是希望我以後天天心結婚的事,別再擔心你會舊病復發了是不是?」
我咧着嘴不住的憨笑,「我就知道瞞不了你,其實今天晚上所有的對話都只有一個目的,我希望我們彼此進入這段新的情後,可以徹底擺過去的束縛和命運的阻礙。你應該和我一樣享受這段來之不易的情,而不是因為任何原因而束手束腳甚至是焦頭爛額。我希望你有時候可以暫時拋下母親的身份,更多的依賴我,像是依賴一個男人,你可以拒絕我,生我的氣,發自己的不,撒嬌,任,對我做你心裏所有想做的事。我並不是喜你那樣,但卻只有這樣,我們的情才是真實的,才有靈魂,才不枉我們排除萬難踏出這一步。即使我們真的是不正常的,不道德的,不被社會接受的。那如果我們自己都不能享受彼此的情,那不是太可悲了麼?」
我突然再次將沐婉荷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身上,擺了個女上男下的體位。
雙手緊緊住她的雙,將彼此的器連接的更為緊密。猝不及防之間,沐婉荷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而後便是一陣如幼貓般的美妙呻「呀……嗯……啊……」
雖然她很快就抿住了嘴,但還是被我聽了個真切。
可能是第一次在上面,這新鮮的體位讓沐婉荷手足無措,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她的左手手掌勉強撐在我的耳旁,右手卻用手肘撐在一邊,一條腿斜伸的老長,另一條腿卻環起貼着我的大腿。如此一來,她整個人就完全歪在了一邊。我卻只是牢牢的摟住她的,不讓她滑下去。
四肢僵硬的沐婉荷只好時不時的扭動着她的,腳伸出去又拉回來,但也不知道是想下去,還是在往上爬。原本她只要同時撐起或放下兩隻手,或是將一條腿收回,就可以重新在我的身前穩好。可沐婉荷太緊張了,她一緊張,四肢就會忘了怎麼去協調,這也是她無論如何都學不會游泳的原因之一。而這個小缺點之後也嚴重影響了她學車的進度。
因為她的扭動,我們的器確實開始了輕微的,而她柔滑細膩的肌膚也被迫在我的全身上下反覆磨蹭着,像一枚羊脂暖玉帶着絲絲水給我做着奇妙的按摩。
雖然不是有意,但對我而言,已經算是沐婉荷第一次的主動了,非常的有紀念意義……
可能是因為我一直沒有出手幫她,沐婉荷的表情變得特別可,羞澀,微怒,幽怨,舒暢都夾雜在一起。我總是不忍心捉她太久,於是便探手將她雙腿的腿彎拉起,出了彼此合磨蹭的空間,同時也讓她徹底伏倒在我的身上。
我配合著她剛剛扭動磨蹭的節奏,緩緩加快了的速度。嘴卻貼着她的耳畔,一邊聳動,一邊説道,
「從今天起,我們的關係只會前進,我再也不會讓它倒退了。」
沐婉荷在我耳邊不住的嬌着,我本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了。
但我卻不能停,就想洗腦般的在沐婉荷耳邊將自己所有想告訴她的話都倒了出去。
「媽……你要明白,彼此守護,就是彼此依賴。我是你的兒子,以後也是你的男人,是這世界上最瞭解你的男人,也是這輩子唯一能觸碰你,能進入你身體的男人。無論你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我,從此以後我都會欣然接受,但我不許你藏着一絲一毫的退讓之心,也不許你隻身承擔,永遠把我護在港灣裏。我們沒有退路,後面就是萬丈懸崖,我們必須一起往前。只要我們的心永遠在一起,無論多困難的未來都有可能實現!」
雖然不知道沐婉荷是不是聽進去了,可我卻是越説越動,原本拉着她腿彎的手,早已按出了她圓滑巧的雙,配合著下身起伏的頻率,用力擠着她的花徑,讓每一次衝擊都能直擊花心。略帶粘稠的早已沾了三角區,順着大腿的部一直淌到膝彎。
可即便這樣我卻還是無法足,於是乾脆用手掌抄到她的大腿腿處,從下方再次握緊她的雙,隨後抬起了幾分,固定在半空中。身離的向上猛烈衝鋒起來。有了衝刺的空間後,我終於可以將整個拔出,再整沒入。而長期的鍛鍊允許我擁有保持長時間高頻率衝刺的體力。每次入最深處那柔的花心之時,我都會短暫停留以享受來自沐婉荷各處的擠和撕咬。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再有所保留,我要讓她明白,因為我她,所以我很享受和她的。而同時我也要讓她記住,讓她習慣,讓她明白,她也可以去享受這一切,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因為對兩個相的人而言,這所有的一切都並不可。
沐婉荷早已將腦袋死死的扎進了我肩後,雙手毫無章法玩命一般的抱着我的腦袋,堵着我的鼻子,讓我被迫只能用嘴呼。因為無法吻到我,所以她只能將所有將自己的聲音藏在嗓子裏,低沉微弱的呻如同電波,從我的肩胛骨傳進我的大腦。我從沒期盼過沐婉荷會在底間説些什麼詞語或是撕心裂肺的喊叫震天,因為她本就是個含蓄而內斂的女人,這是隻屬於她的氣質和品,也是我深的地方之一,我只是不希望她把自己憋壞了。
就在我打算抬起她的腦袋給她一個深吻時,沐婉荷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隨後猛然弓起了身子,斷斷續續的顫慄了多次,而每一次顫慄我都能受到她那洶湧澎湃的大之威。我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在衝鋒的半路上就被這強烈的刺擊潰,不情不願的了貨。
雖然沐婉荷一直對存在着畏懼和厭惡,可她每每高都是又悠長又猛烈,這具完美的身體帶給我的體驗本無法用言語去表達。只是倘若有朝一,沐婉荷真的對房事遊刃有餘起來,那會不會吃不消的就成了我啊。所以,鍛鍊還是不能停……
我使勁朝後仰着頭,因為沐婉荷掐我掐的特別緊,我知道她此時是不受控制的,但我並不想阻止她,畢竟也許只有這一刻,她是真正處於思想放空,身體極致舒暢的時候了。
等她的身體重新恢復柔軟後,她突然轉過臉,先是咬了一口我的耳廓,接着帶着幾分冷淡,幾分調皮的回應道,
「你是在教你媽媽做事麼?」
我趕緊抬手,拍了拍她忘了拿走的手掌,
「媽……你先讓我口氣……」沐婉荷抬起頭,驚呼一聲,趕緊直起了上半身,帶着那豐的酥上下顫動着從我眼前劃過……她慌張的按着我的口,不住的上下摩擦着幫我順氣。
「對不起啊,風遠,剛剛媽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沒事吧……你為什麼不喊我啊。」
沐婉荷坐在我的身上,被子早已被掀飛了出去,欺霜賽雪的皮膚在頂燈的照下白的簡直晃眼,我這從不保養的皮膚還能勉強算的上白應該都是沐婉荷遺傳的結果,她怎麼就能生的這麼白呢,還白的這麼有質,這麼細膩。我默默欣賞着眼前的美人半身圖,完全沒去管沐婉荷焦急的眼神和動作。
她的柳眉修長淡雅,但微微翹的眉尾又有些勾人,眼睛很大,平時雙瞳中總是帶着淡淡的霧靄,可動時卻又明亮似星塵。鼻頭小巧徑直,鼻樑卻拔秀美。雙嬌如少女,可微翹的珠卻又顯得風情萬種。瓜子般柔潤的臉型卻又沒有蛇般尖鋭的下巴。天鵝頸優雅修長,每當抬頭時,頸闊肌便會勾勒出優美的三角曲線,配合著她足以置物的致鎖骨。而正因為頸肩和身的標緻和苗條,便更能凸顯她房的豐,這一手難握的雙峯卻擁有着只有硬幣大小淡淡的粉暈和桑葚幼果般的尖。
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着某種衝突,但組合在一起卻變得極其人,我的腦中只想到了一個詞,那便是純系,沐婉荷的身體完全貼着這個描述,又純又,簡直讓人無法自拔。
「風遠,風遠,你沒事吧……」沐婉荷終於發現我的異樣,一邊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頰,一邊竟然還誇張的去把了一下我的脈搏。
「媽,你真的知道你自己有多美麼?」
沐婉荷聽完,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但她卻沒有遮蓋上身,而是使勁捏了一下我的臉蛋,「沒事你不出個聲?整個晚上都咋咋呼呼的是想折騰死你媽麼?」
我伸出雙手,自下而上輕輕托起她的房下圍,向上稍稍顛了顛,於是整個球都上下顫抖起來。
沐婉荷這才四下去摸被子,隨後趕緊往我身上一趴,又把我們蓋了起來。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你喜就好了。」
「我有多喜,你自己還不清楚……」
「那你還問……」
「書裏説的,初戀都喜問些蠢問題……媽,我剛剛説的話,你都明白了麼?」賢者模式後,我終於回想起來今晚的主線任務,趕緊向沐婉荷確定一下。
「第一是告訴我,你已經成了這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所以我以前慣用的小心思以後不管用了。第二是,你已經知道我對接受無能,只是在勉強自己,但你這次不打算放過我……還要讓我習慣……」
沐婉荷趴在我前,停頓了片刻又小聲嘟囔道,「我兒子以前明明都不是這樣的……」
「你兒子已經長大成男人啦,再説了,不你一把,你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
「滾……」沐婉荷抬手用力錘了下我的口。
「第三是,你已經不會再受過去影響,要我別再胡思想,杞人憂天,這點還有待考證……」
「第四是,你打算和我結婚,還要辦婚禮,還要請人來參加……巴拉巴拉的一大堆,讓我做好心理準備……不過被我發現都是煙霧彈。」
「誰説是煙霧彈,説不定哪天我就當眾求婚了……」我貼着話尾補充道。
「你別胡來啊,不行,不行,明天我得把那戒指藏好了……」
我嘿嘿的傻笑着,沐婉荷可真逗,她藏起來我難道不會再買一枚麼。
「第五,我要學會依靠你,把自己真正的擺在你女友的位置上……我先説好了,你到時候可別嫌這嫌那的,另一半揍你是家暴,我當媽的揍你是訓子。」
「所以麼,好處都讓你佔了,一邊當女友享受情,一邊還能當媽教訓兒子,我都替你覺得幸福!」
「噗嗤……」沐婉荷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説起依賴,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
「你怎麼這麼多事啊?」沐婉荷抬起頭一臉無奈。
「就是Se的事啊,我知道這事其實你揹負的力特別大,小爍,張寧,甚至包括陳姐其實都不太清楚Se到底發生了什麼。小爍和張寧在你的引導下各自獲取部分信息,由你彙總判斷,然後再有選擇的告訴陳姐。他們都是你身邊值得信任的人,可你卻都沒有和盤托出。每個人都在盲從,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幫上了你的忙卻沒有絲毫的危險,就連我現在也是一樣。我明白你在保護我們,用遠離真相的方式保護我們。每個人按照你設置的既定軌跡,遊走在危險的外側然後得到拼湊真相的碎片。這麼説來的話,張寧的之所以會出事,是不是因為某種原因離了你設定的軌跡,接近了某些真相。而接近真相是會死人的……」
沐婉荷深了一口氣,眼神突然就定住了,「看來你真的變成最瞭解媽媽的人了,外面衣服被你扒光了,裏面也被扒光了……」
「那怕什麼,扒光了也就只是我一個人看啊。」
「所以,你希望我對你和盤托出?」沐婉荷幽幽的説道,
「不是希望,是必須,以前我覺得自己沒資格,但現在不一樣了,你自己説的,我本不需要資格,那既然我們已經站在了一起,難不成危險都是你上,力都是你擔,辦法都是你想,媽,你自己覺得合適麼?你放心,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我自己的病我也會去改,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我保證全聽你的,但我們必須共同承擔這一切。不然……不然?」
我不然了半天,因為發現後面接不上話了,不然還能咋地,我還能對沐婉荷咋地……
而沐婉荷卻饒有興趣的盯着我追問道,
「不然怎麼樣?」
「不然……不然我就不高興……」
「你這個不然可真有説服力。」沐婉荷白了我一眼,又趴了下去。
「其實我有過好幾次確實想對你和盤托出,因為我説過我不會隱瞞你什麼。
而事實上,現在我的身邊,最能幫到我的就是你了。畢竟你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那麼厲害,動不動就能窺探到別人的隱私,確實可以給我省很多心。而且我也明白,我是不可能揹着你去承受這一切的,媽媽已經被你綁的太緊了,差不多緊到就只留條氣用。只是我怕我説了以後,你又會很擔心,很緊張,畢竟我一直以為你的情緒都不太穩定。「
「擔心你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可能這輩子也改不了了,米雪之前説我對你保護過剩,是佔有和控制,説我是偏執的控制狂,從那以後我一直在努力修正這一點。只是我不知道能修正到什麼地步。」
「你別理她,媽媽不覺得你保護過剩,或者説,媽媽這些年安全嚴重匱乏,咱倆正好互補……」
「媽……你這……」我真服了,我這麼誠懇的坦誠自己的缺點,結果沐婉荷居然有理有據的就給我平息了,那意思我這錯誤還不用改了?果然母親的眼裏,兒子都是完美的。
「你是信她還是信我?」沐婉荷頭都沒抬,自信的問了一句。
「信你……好吧,那這個問題就不是問題了,而且我一直覺得,你與其費心去掩蓋這些事,還不如帶着我一起去面對。畢竟我們倆是絕不可能被分化的,或者説我們聯繫的越緊密,力量肯定會越強,彼此也會越安心。你沒看那些武俠小説裏,動不動最厲害的一招就是合二為一麼?」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你和他的故事,而是你們……我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沐婉荷突然喃喃細語道。
「你們?誰們?我們?」
沐婉荷此時再次仰起頭,帶着清澈而燦爛的笑容,「對,我們……」
我一頭霧水的看着她,「什麼意思?」
「自己悟。」沐婉荷乾脆了當的回絕道。
「那關於Se的事?」
「太晚,媽媽被你折騰到現在,有點困了,明天再告訴你吧,不過你可得有心理準備……」沐婉荷慢慢抬起身,想把身體退出來。
我趕緊摟住她,又故作認真的問道,
「剛剛的總結完了麼?還有呢?」
「還有什麼啊?該總結不是都總結了?」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
「什麼啊?」
「下次高的時候哪能都掐,別掐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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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長假轉眼就剩兩天了,昨晚聊的太久,彼此又一直保持着身體的興奮狀態,所以早上起的有點晚。
壞處是,我們被唐爍逮了個正着,好處是,居然有機會嘗一次唐爍做的早餐。
「沐姐,沒事,不就和我哥做個麼,這世上誰不做,不做,人類不就嗝了。」
唐爍勸人的方式永遠那麼的「出類拔萃……」對於我們的新關係和關係,沐婉荷的各方面心理建設都還在進行中,但我相信,聰慧如她,很快就能追趕上我的步伐。
吃過飯後,我便和沐婉荷約好一起出去走走,唐爍直接衝上樓去玩電腦了,一副誓死不當電燈泡的決心。
我們倆繞到了附近的公園,在沐婉荷的要求下,租了條小船,看意思,她想要徹底隔絕其他人再和我説Se的事。
可沐同學明顯對水和船有着恐懼,可她又非要堅持,於是等我只好一邊摟着她,一邊劃。
等船停在湖中央的觀賞石不動了之後,沐婉荷才算是鬆了口氣。
「好吧……現在咱們就説説這一年來媽媽在Se掌握的情況,你放心,這一次媽媽會全部都告訴你,不管是什麼事。但你得保證,以後絕對不可以再私自行動!」
我趕緊舉起手掌,「我保證,一切聽沐總指揮!」
「先説説你最關心的蔣振育吧。他在Se的資歷算是很老了,據説是跟着創始人一起過來的。但他本質其實是個氓起家,並沒受過什麼高等教育,網上資料裏寫的那些學歷都是花錢買的,所以他這個人在灰領域裏會更加得心應手。
為人也更加的險。可他雖然是董事長,但Se卻並不是他的,所以這幾年他利
用自己成功企業家的身份和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通過各種途徑涉獵許多Se以外
的產業,比如房地產,影視傳媒,應該是賺了不少錢,在他自己看來,應該是有種如中天的覺。「
「他背地裏應該做了不少違法的事吧。」蔣新畢竟是那種貨,他爹肯定好不到哪去。
「這是肯定的,逃税漏税,非法集資,違法制藥,甚至是涉毒涉黑,如果全都被揭出來,定個死緩什麼估計都有可能,包括他那個老婆。但上面有人在保他,只是我並沒找到那個人是誰。」
「他老婆?你還知道他老婆的事?」
「嗯,而且應該目前來説可能就只有我知道,雖然也是有意中的無意。她老婆手裏有人命,幾年前,她老婆曾經意外害死過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孩。被蔣振育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給下來了。他們也算是患難夫,從一窮二白走過來,而終究沒辦法一起享富貴。原本她老婆還能約束他幾分,可自從這件事以後,蔣振育就算是徹底把她捏在手裏了。」
這種事既然被下來了,又是幾年前發生,按理説隱秘應該很高啊。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呀?」
沐婉荷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媽媽肯定沒有你那個本事咯,去年我和蔣振育老婆在公司餐會上見過一面,後來偶爾也聊聊天。有一次她告訴我,在她家做了快十年的小阿姨要回老家去了。原本一個保姆做了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她老婆言語中卻透出絲絲不。然後我就在那阿姨上火車前攔住了她,和她聊了十來分鐘吧。原來她懷孕了,孩子是老蔣的,那天蔣振育喝醉了酒,説是回家進錯了房間,不過真假我就不知道了,總之她先被強迫打了胎,然後就被趕出了家門。接着就是蔣家那些爛事,多多少少的都被詐了出來。」
我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你們素未謀面,十分鐘,你就掀了人家老底,媽,你是變戲法的吧。」
「什麼變戲法的,我給了她兩萬買的……哎,別提了,兩萬呢,哎。」
「……」
「她也是偶然一次偷聽到他們倆吵架聽來的,所以細節不太清楚。但能確定的是,她親耳聽見了蔣振育説她老婆殺了人,對方不過二十出頭,她還用手機錄了音,當然現在這份錄音也在我手上,總之這個保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沐婉荷輕描淡寫的説道。
「這麼説,蔣振育的命門都握在你手上了?」難怪前幾天沐婉荷那麼堅定的附和我説,要一起死他……
「其實談不上命門,很多事我的證據都不足,他有錢,有背景,想黑變白並沒有那麼難,而且把他急了,我們的安全也得不到保證,所以這些東西要怎麼用肯定不會是你想的那樣。而且另一方面,他背後參與的某些東西應該要比這些事更可怕也更罪惡,其中就包括了我最關心的研究院的秘密。他絕對不是一個人,他只是某個利益鏈條裏的一環,而這個鏈條上到底綁了多少人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畢竟憑他的能力多半也只是一個工具。」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有你其實希望可以留着他,找到更多關鍵的線索是麼?」
「Se董事長之爭就快要進入高了,按目前的情勢來説,我希望蔣振育贏,因為這樣,他才會繼續和林妍互掐,我才能渾水摸魚,而且如果林妍真的贏了,她肯定要比蔣振育難對付的多。但如果可以借扳倒蔣振育這一局,徹底解決研究院孩子的事,那我就可以撤退了。到時候林妍再厲害和我也沒什麼關係,而蔣振育只要在位一天,也許就有孩子在承受痛苦和危險。所以我決定還是要解決掉他,最好是能連拔起的那一種。具體的咱們還要仔細考量。」
沐婉荷這個咱們對我來説很受用,而且她認真思考的樣子真的特別美。
「總之媽媽解決Se的問題一貫的原則只有八個字,這也是你以後的原則。
深入事中,身事外。「
「我明白了……」我鄭重的點了點頭,結果沐婉荷想都沒想就白了我一眼,
「你明白什麼你明白……傻兒子!」然後沐婉荷就不説話了,只是左顧右盼的四處看着,我等了半天她也沒繼續開口,不免有些着急。
「媽你繼續啊,怎麼不説了?不是説好要全都告訴我麼?」
「和那個沒關係,我只是有點擔心,因為我接下來説的話,你肯定會特別動,萬一你動作大點,這船會不會翻啊,我可不想掉進水裏……」
我真是一頭的黑線,「媽,至於麼……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沐婉荷也不理我,朝我的身邊又挪了挪,接着抓緊了我的手,一臉微笑。
「行吧,那現在就説下關於Se裏的事,首先第一點……你媽媽我其實是被人設局騙進Se的!」
「什麼!」我快速的轉了個身面向沐婉荷,動作又大又急,船身不可避免的輕微搖晃了起來。沐婉荷雙手死死的按住我,略有驚恐的看着周圍,「我就説吧,我就説吧!」
這時沐婉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靠在我的身上拿出手機,毫無掩飾的打開信息。
我掃了一眼發信人的名字和消息的內容,腦子頓時就嗡了一聲,直接從船上站了起來,船體立刻就傾斜了,
「媽!你怎麼和他聯繫上了?」
而沐婉荷則惶恐的抱着我的大腿,惱怒的喊道,「白風遠!」
……
【花嫁】洊雷篇02
*********
「我們真的太着急了,我們多想要一個結果,但是我們追求的目的本就不純粹,我們本就沒有享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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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在湖心左右擺動,如少女的芳心起陣陣漣漪,最終帶着一圈圈的波紋歸於平靜。
沐婉荷估計已經徹底後悔要在船上和我聊了,她原打算營造一個輕鬆而隱秘的談話環境,可她對水的恐懼失了輕鬆,而我的大聲疾呼自然也丟了隱秘。
「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學會游泳。」我坐下後,沐婉荷説的第一句便是這個,因為我的存在,她開始漸漸習慣於去挑戰自己的軟肋。
信息的來源是我高中最後一個班主任沈越林,自從那次在飯店前被我頂撞之後,沐婉荷就當着我的面刪除了他的聯繫方式,之後也再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信息的內容只是非常簡單的寒暄,還有類似客套般的吃飯邀請。
因為這個名字帶給我的刻板印象就是一團糟,所以剛剛那一刻是毫無理智可言的,但等我再次坐下後,我的心情就已經基本恢復了平靜。如今沐婉荷在我的心裏已經不再是高中時候那個處處讓我擔驚受怕,只想護在懷裏的弱女子了,她在習慣我的新身份,我也在習慣她的新人設。
「他怎麼找上你的?」我並沒有往上去拉去更多聊天記錄,而是按滅了屏幕。
因為在沐婉荷這裏,問可以比看獲取更多的信息。
沐婉荷似乎對我瞬間的冷靜很意,但還是牢牢的把住了我的胳膊,並且又往我身邊靠了靠,鬢角的髮絲落在我的肩上,頭也微微側了過來,帶着撲鼻的清香和不一樣的親暱。
「之前市裏舉辦的一場會,碰巧遇上了,然後領導拉了個羣,大家都在,後來某天突然就加我了。」
「他有用?」我簡單的反問道。
沐婉荷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鬢角,又輕咬了下嘴,長長的「嗯……」了一聲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嘆氣道,「本來是打算利用他乾點」壞事「的」,後來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給耽擱了。
「壞事?對誰?蔣振育?」
沐婉荷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又點點頭,「畢竟是因為他才讓你進了派出所,還受了那麼多罪,所以……」
我聽完雙眼一亮,因為對我而言,蔣振育和沈越林之間似乎並不能有什麼碰撞,相反他們不應該是一丘之貉麼。「所以什麼?你本來打算幹什麼啊?」
沐婉荷再次抿了抿雙,「我打算讓沈越林和蔣振育的老婆來一次」偶遇「,具體後面會發生什麼,我就不參與了……」她説完看我沉默不語,略有擔心的趕緊問道,「你不會覺得媽媽很壞吧……」
「偶遇?難不成你打算讓沈越林去勾引蔣振育的老婆,給老蔣帶綠帽子?可這……」我嗤了一下,疊起眉來,「可這也不解氣啊,再説蔣振育那樣的人在乎這個麼?」
「蔣振育的老婆其實一直沒閒着,自己養了個健身教練,我估計這事蔣振育應該是知道的,可能到他們這種級別,夫間各玩各的,已經很正常了吧,婚姻只是偽裝給外界的遮羞布,並沒什麼其他意義。但這個女人心底裏其實嫉妒心極重,可是迫於蔣振育的威,一直以來都是挑軟柿子捏,我的上一任上司就是被她的走投無路,一方面長期受蔣振育的欺辱,一方面又總是穿他老婆的小鞋,林妍也一直把她當作蔣一夥的,所以明裏暗裏也在排擠她。最後她受不了這些力,自殺了。」沐婉荷眉宇間閃過一絲惋惜。
「自殺,可之前陳阿姨和我説她只是離職了啊。」
「她遞了辭職信,在自己的家裏吃了整瓶的安眠藥。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女人,婚都沒結就這麼沒了。這事被上面也用什麼法子給下去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沒告訴陳姐,畢竟她一直以來都特別擔心的我的安危,我不想給她增添額外的負擔。我這個上司其實人好的,對我也不錯,就是子太弱了。我能看得出,她一直都處在一個身不由己的情狀下,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活的確實很累。」
雖説這女人遭遇可憐的,可這麼一來,沈越林豈不是更沒用了,因為老蔣本就不在乎麼。更何況,沈越林不是都挑外表優秀的下手,老蔣他老婆怎麼也得有四十多了吧。
「其實原本我沒打算這一腳,但上次會和之後的幾次聊天中,我發現沈越林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他關注的重點好像移到了錢上,他和我搭上線大概率是想通過我結識一些多金的富婆,對我反而並沒什麼興趣了。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找錢。」
所以説沈越林開始圖財不圖了,至於原因其實不太重要,畢竟人這一生,突然需要錢和想要錢的時候太多。
「所以你安排他和蔣振育的老婆偶遇,如果他們勾搭上了,那蔣振育後失火,就不僅僅是帶帽子,更有可能會有其他損失?」我順着脈絡説道。
沐婉荷搖了搖頭,「我沒想那麼遠,我只想偷偷的給蔣振育搗搗,讓他一邊疲於應付林妍,一邊還要處理這些糟心的事,這樣我就有更多的機會查到我想知道的事。對我來説,最好的情況就是我掌握了SE最重要的秘密,然後給能解決這件事的人去解決,而我全程都在事外。我不想給自己還有你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畢竟我不會在這家公司長幹,甚至……」沐婉荷頓了一下,移開了目光,「甚至不會在這座城市裏長待……」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於是仰起頭仔細順着沐婉荷剛剛説的想了下去,「不錯,不錯,我覺得這事不錯。媽你準備啥時候實行?」
「實行?你不會覺得這麼做有點不太地道麼?畢竟我還從沒在背後搗過什麼鬼。」
我看着沐婉荷的雙眼,很堅決的搖搖頭,「俗話説,惡人自有惡人磨,更何況,我一貫原則就是,對待善意和對待惡意,都要加倍返還。對於掃清蔣振育這種障礙,我完全可以讓自己變得比他還壞……」
「別胡説八道!比他還壞那還是人麼。」沐婉荷趕緊伸手錘了我一拳。
我尷尬的聳聳肩,支吾着説道,「反正這事可行,咱們其實也沒幹嘛,説到底,只是把某些人放到了某些他想去的位置上,如果他們自己不動壞心思,咱們不就等於什麼都沒幹。」
沐婉荷微微嘆口氣,「這事容我多想想再説吧。但不管怎麼樣,蔣振育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不能讓他以為送你進看守所這件事就這麼簡單的就過去了。」
我可以理解沐婉荷的心情,如果情況對調,我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過他,同時我也相信她必然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我唯一需要的做的就是協助並且不再破壞她的節奏。畢竟這些七八糟的事對現在的我而言處理起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好吧,那這事之後再説,先説回剛剛的話題,你説你是被騙進SE的是什麼意思?」
沐婉荷也拉回了思緒,目光撒向船前的漣漪,深邃而略帶遺憾。
「就是字面意思,有人通過某種方式利用陳姐,把我丟進了這攤泥潭。」
我端正坐姿,想了想,乾脆伸手摟住了沐婉荷的身,讓她徹底靠在我的身上。沐婉荷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順從的貼進了我的懷裏。
「具體説説吧。」
「其實我從很早就開始懷疑了,因為我進入SE對於整個公司來説本就不意外,他們早早幫我準備好了辦公室,安排好了助理,並且連短期內的工作內容都由淺入深的整理好了,完全沒有那種接空降人員的不適。之後一步步按部就班的工作,升職,每一步似乎都像是提前空好了位置。完全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按照某種既定的套路在運作。其次公司的各個高層對待我的態度有些寬容,是那種很難察覺的寬容。公司的聚會,我很少參加,幾乎不加班,也幾乎不參與高層之間的深度聯繫。可這些竟然都沒有影響我走到現在的位置。我在公司裏偷偷組織員工鬧革命算是我的一個試探,將張寧推上研究院院長是第二個試探,我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有沒有被人發現,但不管怎麼説都還是太順了點。即便出現了些麻煩也完全都在我能力範圍內就可以被解決。這短短兩年,我就這麼成了所謂舉足輕重卻又浮於表面的人物。最後就是陳姐一直以來的態度,她其實並不是特別關心SE的秘密,她更關心的總是我的安危和麻煩。這種關心在某種前提下可以理解成是一種擔憂和愧疚。」
我相信沐婉荷的判斷,因為她的警覺是經歷過長久的歷練的,「直到你出國的那段時間,我的狀態不太好,有一次陳姐在家裏陪我,晚上我睡的很早,但其實一直都是淺眠,半夜的時候我聽見陳姐在外面打電話。她當時的情緒有些動,那些支離破碎的對話基本可以拼湊出一些東西來。」之後沐婉荷就給我一字一句的複述了當時陳珺説的話。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兑現你的承諾……」
「等?我還要等多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管!如果她會有哪怕一絲絲的危險,我都會立刻帶她離開,哪怕……
哪怕……「
「她只是個經風霜的可憐女人,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希望你不會食言,不然就算是失去一切,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一邊咬着食指,一邊思索着這些對話,説實話,我心裏已經開始有些擔心了,事情的發展在似乎朝着某種失控的方向而去。
「所以陳姐也可能參與了這一切?」
沐婉荷搖搖頭,「應該不會,陳姐的格很直,我不相信她會同合污到這種地步,但在我進SE這件事上,她一定是某人的推手,大概率是被迫的。現在的情況總結起來就是,有這麼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組織,設法把我拉進了SE,並且阻止我接觸任何暗藏在深處的秘密,接着就對我再無限制了。這種覺差不多就和之前張寧於我的意義一般,只要他在就可以,並不需要他做什麼。他們只需要我在SE,但並不要我做什麼,同時似乎也不會傷害我。所以我現在最想知道的除了關於孩子的秘密外就是,我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麼。」
沐婉荷説完,撿起船板上一顆小石頭,輕輕扔進了湖裏,噗通一聲後,起小片花,石頭便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中。
而我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説是陳珺故意讓你進SE,那是不是表示,她説她在研究院裏看到那個圖案的事是假的,只是為了讓你自覺入局的謊話?也許SE本就和孩子的事無關?」
沐婉荷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也曾這麼想過,但直到那一次,就是我救下幾個小孩的那一次,你知道那個孩子是從哪裏出來的麼?」
「不會是研究院吧?」
「對,小巷裏就是研究院的後院,我當時害怕你擔心,所以就沒提。」
看起來,關於那幾個孩子,我要空去拜訪一下石磊了。沐婉荷當時沒和警察提起,估計也是怕暴自己。畢竟她在那種環境裏本無法相信任何人。
「所以我不希望我周圍任何人在SE裏牽扯過深,尤其是你,因為現在你媽媽可也只是某人的一顆聽話而乖巧的棋子。張寧的事算是給我提了醒,他們對我的寬容可能僅僅侷限於」我「。這裏的水深的有些可怕,並不是因為水裏藏着許多骯髒和黑暗,而是因為未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你的意思是,其實你走的每一步可能都有人知道,甚至是他們安排好的?」
我故作鎮定的問道,但其實心裏已經排山倒海了。我原以為一切都在沐婉荷的掌控中,但如果這一切的背後還有一隻手,甚至這隻手可以縱沐婉荷,那不然還是溜了算了,我賭不起的,我永遠不可能把沐婉荷放在任何一個賭桌上去博弈。
沐婉荷看都沒看我,就已經握住了我手,我不知道她是看穿了我心裏的忐忑,還是她自己其實一直都很忐忑。
「我不知道,因為背後的那個人完全沒有一絲的痕跡,就像是一個幽靈,所以我只能考慮最壞的情況。在陳姐的眼裏,我只是一個聰慧善良的女人,在蔣振育的眼裏,我是個沒什麼心眼只知道幹活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隨時可以利用的資源。在公司員工的眼裏,我只是一個善解人意,中立平和的上司。而在這個幕後黑手的眼裏,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就不得而知了。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裏,而真正最瞭解我的人恰恰是最我的人,這對我來説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事到如今我已經進了這盤棋,而且我還要把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也拉進這盤棋裏,你現在可以想象到媽媽的力有多大了吧。所以別怪媽媽拖了這麼久才對你和盤托出。因為你,所以就把你拖入和我一樣的困境中和我一起承擔,這種事怎麼想都很難讓人理解,況且你還只是個孩子。」
沐婉荷説完,慢慢垂下頭,重重的嘆了口氣,所以其實她是會擔心,會緊張,會害怕的,但這些情緒就只是在我的面前。我聽到這些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我突然變得有些高興,因為我們又近了一些。
「所以乾脆掀翻蔣振育,把SE搞個底掉,他們不是想要平靜麼,我們就把這潭水攪得越來越混,他們不是隻希望你參與其中麼,那我們就想辦法把所有的力量都拉扯進來,把所有的視線都聚集過來。只要能掀開SE的秘密,不管是誰掀的本不重要,反正掀開以後我們就可以撤了。」
沐婉荷仰起頭凝了點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最後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攻守明暗都是隨時可以轉換的,你只要保證一直,一直聽媽媽的話就可以。説不定他們並沒有我們聰明呢。」
我故作不可思議的反問道,「難道我還不聽話麼?除了晚上,除了上,我什麼時候不聽你的話了?」
沐婉荷的氣勢頓時就散了乾淨,臉騰的一聲就紅了,「你現在怎麼什麼話都敢説,這是在外面……」
「那咱們下一步該幹什麼?」我摟緊沐婉荷討好的問道,
「什麼都不幹,你沒聽蔣振育説的麼,媽媽就只是個單純毫無戒備,只會工作的女人,那就繼續好好工作咯。至於你,一個年輕氣盛的孩子,就繼續氣盛下去咯。」
我只是愣了一瞬就反應了過來,「這是明裏的事,那暗裏呢?」
「暗裏吧,先想辦法查下張寧之前給我的東西吧。」
「什麼東西?」
「他可能發現了另一座研究院,研究院B!」
「所以……」
「對……」三個字,我想問,沐婉荷想説的,我們彼此都已經明白了。
「現在離董事長選舉沒幾個月了,這段時間蔣振育的所有火力肯定都會在林妍身上。咱們就藉着這個機會暗地裏給他搗搗,然後找一些該找的東西,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
我嚴肅的點了點頭,惹得沐婉荷一陣輕笑,「別那麼緊張,放心吧,媽媽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除了對你……」
但我並沒有鬆懈下來,而是很認真的看着她,「媽,我一定會幫到你的,有很多事我做不來,但我能做到的事,這座城市裏也不一定有幾個人能做到!」
沐婉荷用力的點了點頭,抬手了我的頭髮,「媽媽相信,我兒子是最的!」
回家的路上,沐婉荷並沒有因為剛剛的坦白一切而變得沉重,反而顯得很輕鬆,一路上都掛着淺笑,時不時的還我的頭髮,臉都是寵溺,倒是把我原本緊張的心情撫平了不少,而這段時間的坦誠應該會讓我們在SE更加的從容吧。
長假結束了,回到公司的第一天我就接到了上級的指示升為了組長,工作內容也從之前的技術維護變成了銷售技術支持。也就是説,以後我的大多數工作時間都得陪着市場部的同事去見客户,寫方案,提供相應的技術指導和支持。
雖説變動工作內容對我來説沒什麼難度,但給沐婉荷當司機的機會就少了。
雖然我們兩個部門緊靠着,可她畢竟是高層,在公司裏我們見面的機會其實並不多。而我們的關係剛剛在長假裏有了質的飛躍,這就導致我只要隔一段時間看不見沐婉荷就會十分想她。
但我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不能遊弋於行政部外偷偷的去尋找她的倩影,我們的情始終都是見不得光的,而正是這一點讓我不免覺得有些憋悶。
我第一次從上班的那一刻開始就期盼着下班,就連之前説好暗自調查研究院B的事也無法很好的釋懷我想要見到沐婉荷的心。
剛剛升職,基本都是對着電腦瞭解工作程和案例,非常的無聊,而整個SE的數據庫也早被我摸了乾乾淨淨,全公司那麼多員工,我也不可能挨個去他們電腦裏找線索。
最關鍵的是,蔣振育這傢伙幾乎很少在公司裏面,他辦公室那台電腦,我估計好幾個月都沒開過了,我甚至懷疑這傢伙到底會不會用電腦。
看了幾個案例之後,我實在提不起興趣,站起身想活動一下,沒想到剛一扭頭,就看見玻璃窗外,沐婉荷正站在那看着我。她側身拿着手機放在耳邊,似乎在接電話,可雙卻並未開合,就只是那麼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關於初嘗情的稚在此時被我體現的淋漓盡致,我的手忍不住就要舉起來,右腳也往外踏了一步,不用猜也能想到我此時臉上的表情有多喜。而沐婉荷卻匆匆低下了頭,隨後便轉身快步走出了我的視野。
隨着她靚麗的倩影消失,我剛剛愉悦起來的身體瞬間又被打回了谷底。
等終於熬到了下班,我早早就衝出了辦公室,然後乖巧的在車庫裏等她,而當我看着她和唐爍一步步朝我走來,我竟然緊張的手心都會冒汗。
我們明明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可一不見卻有着這樣離奇效果。難道關係的轉變真的連情緒都能轉變成如此麼。
可當我們晚上真的待在一起時,卻又並不會做什麼特別的事,就僅僅是那麼待在一起。彼此依偎或是對視,説着一些重要或者不重要的話。有時候我甚至會有些恍惚,彷佛我們的關係改變只存在於那一刻,卻並沒有真正融入生活。我們依舊像往常那樣生活,雖然並未覺得不妥,雖然彼此的目光裏都藏着深深的眷戀和意,但總還是缺了些什麼。彷佛我們的新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新。
晚上進了她的房間,我在第一時間就向沐婉荷表達了這種情緒,她聽完只是微微凝眉,最後無奈的擠出一句,
「還不都怪你,本來該做什麼該説什麼,我都知道着呢,現在被你都看穿了,也揭穿了,媽媽反而不知道該幹嘛了。而且……而且談戀這種事,你總不能再讓媽媽主動去做什麼了吧,況且我也不會啊。」
她説談戀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小的可憐,語氣也失去了往坦和從容,那下母親威儀的可表情讓我頃刻就忘了思考的一切,轉而將其納入懷裏,重重的吻了上去。
可這種白的煎熬越來越無法通過晚上的治癒去緩解了,畢竟白天那麼長,夜晚那麼短。而且因為唐爍的迴歸,沐婉荷明顯不能像之前那樣放開了,如今她的這種小情緒本不需要跟我明説,我就會主動回自己的屋子去睡。
雖然我依舊免不了在睡之前先輕聲的給她的身體輔導一下,沐婉荷並不會拒絕我的求,她在努力適應,雖然進展緩慢,但依舊是在努力,而這對我來説就已經足夠了。但其實對我來説,抱着她睡遠比睡她更有意義也更能治癒。
就這麼持續了三四天,我在公司裏的相思症狀變得越來越嚴重,我甚至暗自想過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把我調去行政部,就算不説話,只要能看見她也好啊。唯一讓我安的事,我已經抓到好幾次沐婉荷偷偷溜到我們部門附近來看我了。雖然每次一被我發現,她就會快速的溜走,而且等到了晚上,她都會很堅決的阻止我談論這件事。
「你這就是沒吃夠!」這天晚上,唐爍霸佔了我房間的電腦打起了遊戲。對我來説,談戀這事,她確實是前輩,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旁敲側擊的問了問。
「什麼叫沒吃夠。」我覺得我吃的不少了,自從那天敞開心扉之後,我每天晚上都要吃沐婉荷,不吃本睡不着。
「你們現在剛確定關係,是整段戀裏最甜的熱戀期,自然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可你們大部分時間都得藏在暗處,而晚上的小部分時間呢,就跟兩個木頭一樣,要麼擱沙發上一杵,聊的也都是工作上或者是生活上一些蒜皮的事;要麼就對着電視一言不發的看半天,我真服你們倆了,小情侶看電視哪有你們這樣的,還真就看電視啊,居然沒事還分析分析劇情,真是閒的。」突然,電腦屏幕一灰,唐爍氣呼呼的扔了鼠標,
「去你妹的,一幫坑貨!」接着就轉動椅子面對着我,繼續義憤填膺的説道,
「你們是熱戀,要熱,這不温不火的,兩個人心裏的情都散不出去,能不能想麼。還當是母慈子孝的時候呢啊,你們現在是情侶,她是你對象,你得支稜起來啊!」
我被唐爍懟的一愣一愣的,支稜?怎麼支稜……
「沐姐也是,在自己家裏還有什麼放不開的,我原本以為是因為我的原因,還打算找個房子搬出去,但這幾天觀察下來,和我也沒多大關係。你們就是曖昧了那麼多年,母子不像母子,情侶不像情侶的習慣了。再加上兩個人都沒什麼經驗,沐姐吧,對這種事又是骨子裏的害臊,你吧,我就不説了,又蠢又直,説起頭頭是道,一到做的時候兩眼一抹黑,就會偷偷摸摸的爬沐姐被窩。光每晚爬個被窩有啥用,你以為老夫老跟這公糧呢……你臉紅什麼,我説錯了?」
我已經後悔找唐爍了,她説的可真是太接地氣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我真沒想到這丫頭對於這種事分析的這麼透徹,且不説對與不對,就這種見解也是我永遠都想不到的。我從沒在唐爍面前這麼尷尬過,應該説我這輩子活到現在還沒這麼尷尬過……
我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拿杯子喝一口掩飾一下,「喝什麼喝啊,不是剛喝過,老孃我這麼盼着你們在一起天長地久,不是直接讓你們給我演結婚十年以後夫生活的。吃口狗糧也不能總吃這麼陳年的吧,能不能給點新鮮勁爆的。」
我看着唐爍高高揚起的下巴,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我真不知道該做什麼。」
唐爍搖了搖頭,站起了身,指了指我,又回頭指了指沐婉荷的房間,裝模作樣的説道,「你們倆啊,都需要接受教育。」説完就轉身往門外走,出門前還説了一句,「想看個恩戲碼結果還要我自己來導演,真是服了你倆了。哥,記得你欠我個平板啊。」話説完就轉身出了門,
我趕忙追了出去,結果剛開門,發現這丫頭竟然進了沐婉荷的房間……我頓時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這丫頭靠譜麼。
週五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心情總算恢復了一些,因為這一週終於要熬完了,週四週五兩天,我基本一天都不在公司。結果市場部那大姐居然還想讓我週六加班去陪她見客户,簡直是喪心病狂,她本不知道這一週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自從那晚唐爍進過沐婉荷的房間後,我覺完全起了反效果,原本我和沐婉荷還能像以前那樣自在從容的待在一起,可現在兩人獨處時,居然多了一絲微妙的尷尬氣息。説起話總是撞車,看電視的時候也開始心不在焉起來,總是看不了幾眼就忍不住扭頭看一眼對方,結果對視後氣氛就更加的尷尬,接着便是一陣的手足無措。
唐爍對此的解釋是,不破不立,説我們得從嶄新的曖昧期重新調整關係定位,然後獲得新的生活模式。於是我和沐婉荷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接受了唐大師的戀指導……
吃飯的間隙裏,唐爍突然開了口,「沐姐,咱明天出去玩吧!」
沐婉荷捏了捏筷子,突然變得有點緊張,「去哪玩?」
「嗯……去遊樂場吧,去個規模大一點的,S市那個吧,一早開車去,住一晚,玩兩天再回來。上次説去玩,結果因為我的原因也沒玩成,咱這次補上。」
唐爍説完本沒等我們的回答,「就這麼説定了啊,等會吃完飯,老哥洗碗,沐姐跟我進房間挑衣服,明早出發!」
沐婉荷微微皺眉看了我一眼,只是抿了抿雙。我不知道唐爍這玩的哪一齣,但已經上了她的賊船,平板也已經寄到她手裏了,我總不能讓錢白花吧。
而且唐爍還十分嚴肅的給了我一篇戀指南,説是她嘔心瀝血為我量身定做的,按序號一條一條的足足有七十多條。她讓我必須牢牢記住,有時間還要查。
裏面的內容包括但不限於各種情況下怎麼説怎麼做,怎麼看出對方是高興還是生氣,開心的時候怎麼陪,生氣的時候怎麼哄等等等等一應俱全,另外還有幾十條情侶之間的曖昧小遊戲,我只是簡單看了幾眼就覺得面紅耳赤,尤其想到對方是沐婉荷,更是抓耳撓腮的在上滾。
不得不説,這東西對我來説有點百科寶典的味道了,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沐婉荷那有沒有另一版……
晚上,只剩我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電視,沐婉荷的房門裏關的緊緊的,也不知道兩人在裏面到底在搞什麼鬼。而唐爍在進門前就對我下了逐客令,讓我今晚都不許去打擾她們倆。可她越整的這麼神秘,我就越好奇,偷偷扒在門上聽了半天,可惜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就在我魂不守舍之際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手環,猶豫了片刻,還是趕緊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了藍牙耳機,調出了沐婉荷手環的錄音頻道。
這段時間,我也沒閒着,風荷手環2……0版本已經測試並安裝成功,加入了不少新功能,例如身體數據異常報警,也就是説沐婉荷那邊但凡心跳血持續異常,便會自動反饋到我這裏。
而在沐婉荷的要求下,我自己的黑也升級成了完全體,並且將所有的使用方法都給了她,沐婉荷學東西一直很快,一個晚上她就已經玩的很溜了。
我在上,耳邊唐爍這小妮子的聲音已經清晰的傳入了耳中……
「就這件吧,這件是底線了,不能再換了。」
耳機裏傳來沐婉荷無奈的咂嘴聲,「這中間漏的也太多了,不行不行,穿這種我哪出的去門。」
「誰讓沐姐你這麼,這一收,上面肯定會凸啊,你沒事手捂着點就行了……喏喏喏,最多給你再加件這個,真的不能再加了,明天可熱的厲害,就算防曬好了。」
沐婉荷的語氣還是顯得很為難,「那下面就這樣麼?」
「那當然,要的就是一擊入魂,讓外面那二貨看一眼記一輩子。」真是人在家中坐,罵從天上來啊,合著她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唐爍這死丫頭就是這麼稱呼我的?
沐婉荷並沒回應,稀稀落落一陣異響後,她不知拿了什麼,「要不我穿個這個吧,好歹擋着點,這下面空撈撈的,我不習慣啊……」
唐爍的語氣突然就急切起來了,「不成,不成!沐姐,你這簡直是玩火自焚啊,這種大殺器能隨便穿麼?你信不信,你現在穿上去隔壁給我哥看一眼,我保證今晚我又得去酒店睡了……」
沐婉荷噗嗤的笑了出來,「什麼跟什麼啊,至於麼?公司裏大家不都穿這個。
小丫頭整天鬼靈怪的嚇唬我。「
「誰嚇唬你啊,你穿和別人穿那能是一個效果麼?這種東西等哪天當獎勵單獨穿給哥看就成了,你可別穿去上班啊,到時候又引一堆蒼蠅,他還以為是我教唆的……」
「越説越離譜,還獎勵……可我下面這總得……」沐婉荷還是有些不情願。
唐爍此時卻語重心長起來,
「沐姐,你就聽我的沒錯,這也算是你們第一次正式出去約會了吧,就得稍微整的厲害的把他完完全全的降住,讓他從此以後眼睛裏,心裏,腦子裏都只有你一個人。他現在可升職了,天天跟着市場部那些妖貨們跑外勤,你是不知道有好幾個都盯上我哥了,你看着吧,以後我保準他天天都能有各種美女陪着出去,市場部那些人,哪個不是滾刀的活寶,你覺得我哥那直來直去的子經得住他們繞麼,你真的就一點不擔心?」
唐爍一番話説完,我傻了,耳機那邊的沐婉荷也沒了動靜。過了片刻,才聽見她輕聲回了一句,「我相信他……」
「……沐姐,我可是血一般的教訓啊,就連唐輝那樣豬不咬,狗不叼的悶葫蘆都能給我來這麼一下子,他可是我親哥,哪又怎麼樣,還不是一聲不響就什麼事……什麼事……都給辦了……嗚嗚……男人能信的過麼……嗚嗚。」
我怎麼也想不到,戀大師輔導了一半自己居然哭了起來,她這一哭,沐婉荷肯定也傻眼了,
「好了,好了,傻丫頭,別哭了,別哭了……姐穿好了吧,就這麼穿,你別想那些事了,都過去了,那晚姐和你説的還不夠清楚麼。你自己得先放下才行,聽話,別哭了啊……」
我還是第一次聽沐婉荷在唐爍面前自稱姐,看來自從上次那麼一鬧,她們還真成閨了?這一下阿姨,一下媽,一下姐的,女人的世界可真複雜。
一陣擤鼻涕的雜音之後,唐爍依舊帶着微微的哭腔,「沐姐,處理別的事,你都是遊刃有餘,但談戀這事你真的太大意了,你和哥是不是都以為兩人互相表白,定下這個關係就真的定下了,你們得改變,得把這種關係帶進你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你不能再像媽對兒子那樣什麼都放着他,縱容他,男人説到底都是喜新厭舊的貨,再加上我哥那傻不愣登的勁,別人眼可見的好他都察覺不到,你可能還覺得放心的,就像我當時一樣傻。這種男人最容易掉進那些綠茶的套路里了。只要稍微真誠一點,示弱一點,我哥個戀白痴本就不住別人玩你信不信。而且你們的關係和我之前一樣又不能公開,這樣下去難保不會出問題。
姐,你想想我,你和哥可千萬不能走上我們那個結局,你們必須在一起一輩子!「
我真沒想到唐爍會和沐婉荷聊的如此透徹,看來這丫頭這幾年是真的歷練出來了,也不枉沐婉荷這麼悉心的栽培她。但她也不能把我貶的這麼廢物吧,公司裏有人對我有好麼?
「……你這丫頭,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想了這麼多……可就算真像你説的那樣,我也沒法子控制,如果風遠真的喜新厭舊了,我又能怎麼辦,畢竟我們是母子,年紀又差這麼多……」沐婉荷竟然有點被她給説動了,語氣似乎都有些不對了。
「沐姐,我真得批評你了,你這態度就有問題,有事沒事總想着什麼母子啊,年齡啊,總是想法設法的給我哥找退路,給你自己找心理準備。這還是談戀麼?
母子怎麼了?戀關係裏雙方都是平等的,年齡大怎麼了,現在姐弟戀多行,不説別的,就咱公司裏一撈一大把,大個十來歲又算個啥,而且你這外表本來就可以無視這個問題。所以,你要強勢一點,主動一點。既然他認定你了,你也認定他了,就得有那種「你必須是我的,誰也不能碰,你在外面要敢隨便招惹哪個女人,回來就打斷腿」的氣勢。另外那些妖貨有的,會的,你也要有要會,而且要比她們更美,更有魅力。必須做到她們玩的那些都是你跟哥玩剩下的,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沐姐,你得支稜起來啊!「
沐婉荷聽完剛想開口,卻被唐爍斬釘截鐵的給打斷了,「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情場之上無母子,你就是個堅守情的女人,這是你一輩子要打的仗!」
説完後耳機裏一片沉默,我基本已經被唐爍的連番轟炸給直接秒了,我覺自己簡直罪大惡極,卻又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哪裏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不知道當晚的這番話對沐婉荷到底有多少影響,但對我來説,為了保住自己的腿,往後的子裏,面對任何出現的異,我的神經都繃特別的緊。
片刻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淺笑,隨後便是銀鈴般朗而清澈的笑聲,
「沐姐,你別笑啊,我跟你説正經的呢!」
「好,好,我不笑了,就是你這小老師一樣的表情真的特別可……姐知道你是真心為了我和風遠好,我也很你,你説的姐都聽懂了,我會……會好好看住你哥的!」
唐爍終於心意足的長吁了一聲,「反正只要你們不趕我走,我就死盯着你們倆,無論是你身邊的其他男人,還是我哥身邊的其他女人,都是我唐大俠的死對頭!」
「胡説什麼呢,誰要趕你走了,這個家永遠都有你的位置,你的屋子,即使哪天你嫁人了,姐也留着你的屋子,這裏就是你第二個孃家。」
「嗚嗚……沐姐,我也你一輩子!你要相信,你們的情是有人祝福的,而且是很用心,很用力的祝福,比起其他人那些不懷好意的眼光耀眼一千倍一萬倍!」
聽到這話,我在隔壁忍不住會心的笑了起來,這小丫頭可真的是……只希望他以後能遇到個好男人,就算遇不到,一直養着她我也願意。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個大早,不為別的,就為一睹沐婉荷的芳容,她們昨晚都不知道折騰到了幾點,我都聽睡着了。
門開了以後,唐爍先伸個懶率先走出了房門,鬼靈怪的朝房間裏努了努嘴,「哥,把你下巴碰好啊,別掉地上了……沐姐,你出來啊,磨磨唧唧的,再晚路上該堵車了。」
記得上次這麼等着沐婉荷換裝還是來市裏我過生那一次,那一字肩一步裙,到現在還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時間過的可真快,一轉眼,她竟然成了我的伴侶。
萬分期盼之下,沐婉荷終於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間,她甚至不好意思直視我,而是自顧自的看向了唐爍,「知道了,這就走吧。」
唐爍則笑着跑到了我身邊,小聲説道,「怎麼樣,沒讓你失望吧。」
開玩笑,沐婉荷什麼時候讓我失望過,她給我的永遠都是驚喜。
比如,她今天竟然化了淡淡的妝,原本就透着幾分微粉的雙抹了淺的水粉,顯得雙更加鮮亮而人,一暈的腮紅盛開在白的兩頰上,而那匆匆幾筆的眼線更是點睛之作,讓沐婉荷原本就死人的大眼睛更加立體,就連眼神都更加的水靈温柔。頭髮極其自然散落開來,加上額前那寥寥幾束劉海,看似有些凌,卻透着一股強烈的氣息。
視線下移,我也終於明白了昨晚她們來回拉扯的裝扮到底是什麼了。沐婉荷第一次在我的面前穿了一件水藍的針織吊帶裙,唐爍昨晚妥協後給沐婉荷加上的是一件很小巧的白雪紡中袖披肩,兩側剛好遮到吊帶的肩帶,雖説隱約擋住了香肩,但這麼一搭配倒是特別有青氣息。
吊帶的前是新穎的扭結設計,看上去像是就停了一隻蝴蝶,領口應該是不算太低,但因為她的雙峯太過拔,蝴蝶的最頂端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條極有惑力的深溝。而當我視線集中到前時,沐婉荷下意識的想抬手,但最後還是放下了,只是略有緊張的捏了捏裙襬。收身的版型緊緊貼合在沐婉荷誇張的A4。而前扭結的設計還進一步拉高了線,尤其這吊帶裙只到大腿一半,讓她這勻稱修長的白皙玉腿簡直閃着耀眼的光芒。
可能是我注視的太過肆無忌憚,沐婉荷不住的伸手往下拉扯那傘狀展開的裙襬,這短裙裙襬垂十足而長度又恰好可以擋住絕對領域,讓人忍不住就浮想聯翩。
沐婉荷這一身再配上她天使般動人的面容,徹底模糊了純與的間隙,將純美和融為了一體。
唐爍三步走到沐婉荷身旁,突然鬼使神差的把沐婉荷的裙襬給了起來,惹得她一陣驚呼,結果定睛一看,裏面卻是一片純白。
「想看吧,可惜看不着,穿了安全的,嘿嘿!」
「你這丫頭,真是的……」
我再一次被沐婉荷出落凡塵,如煙似朵的外表給深深震撼了,可與上次不同,這次我可以邁出步子,走到她身邊,抱抱她,甚至親親她,告訴她我有多喜她為我而折騰一宿的裝扮。
可我剛走了兩步就被唐爍給擋住了,「看看就行了,還想上手啊,不看看幾點了。待會上車,沐姐做副駕駛,你要是開車累了,困了,就摸摸大腿啊,保準你神百倍!哈哈!」
直到車輛啓動,沐婉荷也沒説一句話,只是不斷的整理着自己的裙襬,妄圖可以遮蓋多一些,可布料只有那麼長,她顧此失彼的折騰了半天,那渾圓雪白的大腿還是袒在外,散發著人的香氣。而後座的唐爍沒過多久,就四仰八叉的睡了過去。
其實原本我真沒那個心思,但唐爍臨行前的那一句似提醒似戲的話一下就勾起了我面對沐婉荷益膨的心。
一路上,車也不多,我一直想找機會真的去摸一下,可又覺得這麼做有些猥瑣。
直到副駕的沐婉荷歪着頭依靠着車窗也睡着後,我終於按耐不住了。顫顫巍巍的朝着副駕駛伸出了罪惡的鹹豬手,心想反正是自己女朋友摸一下沒事吧。
可手停在沐婉荷潔白的大腿上晃悠了半天就是不好意思放下去,這時,突然從身後伸過來一隻小手,直接把我的手給按了下去,然後就快速的縮了回去。我覺得自己的臉頓時就燒了起來。一手緊緊的握住方向盤,本不敢往一旁看。
明明都已經和沐婉荷同共枕過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不過這入手的觸是真的好啊,又滑又綿,就像在摸一塊温熱的會動的玉上。她的腿形很纖細,大腿估計也就和我小腿差不多,我一手就能握住大半。我小心翼翼的從她水的大腿上劃過,隨後輕輕動了動指頭捏了捏。
望這東西原本就是沒有止境的,原本趁着沐婉荷睡着,摸兩下過過癮就得了,可這手彈實在是太好,摸着摸着就忍不住往她的大腿而去。很快,指腹就碰到了她安全的布料,指尖也開始深入腹地。大腿內側的肌膚手更是無與倫比,我甚至在一瞬間有了一種特別惡的想法,如果現在被架在沐婉荷兩腿之間的不是我的手,而是……
「真的是越來越壞了……」沐婉荷輕盈的聲音突然就傳到了我耳邊。她依舊沒有轉頭看我,只是伸手把我的鹹豬手從她的裙襬下給拖了出來,然後徑直扔到了方向盤上。
「你……好好開車……」我快速轉頭看了眼,發現沐婉荷在外的耳朵紅的出奇。
我收回手放在鼻尖聞了聞,手都是沐婉荷的味道,忍不住就傻笑起來,
「笑什麼……」沐婉荷輕聲問道,
「沒什麼,就是一想到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就坐在我身邊,我就想笑。就像蜂看見花,花看見太,太看見你,就想笑……」
身旁的沐婉荷終於也淺笑出了聲,「真俗套……我要睡了,你好好開車,不許瞎動吵我……」
我用力的嗯了一聲,帶着一臉洋溢的微笑轉動了方向盤,心想,你還指望唐爍那丫頭能想出什麼超凡俗的情話來……不過倒是很貼合我此時的心情。
還好我們出發的夠早,到地方時才剛剛開園不久,我和沐婉荷剛下車就被唐爍給堵住了,她像個小老師一樣皺着眉,仰着頭,揹着手極其認真的囑咐道,「你們倆可得記好了,至少今天就是單純的情侶,沒有其他的身份。也沒有任何約束,所以……咳咳……」隨後她又假咳了一聲,轉手指向了樂園大門喊道,「年輕的少男少女,去享受生活吧!」
「快走,快走,太丟人了……」我趕緊拉着沐婉荷逃離了現場。
「喂,你們等等我啊……」
進園後,人還不算多,我對這種地方基本是兩眼一抹黑,沐婉荷估計也是一樣,這花花綠綠的街道和形狀各異的建築讓人本無法下手。
「我們先去玩哪個啊?」我叉着手問一旁最興奮的唐大師。
「那必須先去玩個大擺錘,活躍下氣氛啊。」她説着話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至少四十米高的大傢伙一臉的興奮。
之前對遊樂場的印象還停留在碰碰車,旋轉木馬的我,隨着視線的拉高,頓時被眼的過山車,跳樓機嚇傻了眼。我這才意識到一個非常非常嚴重的問題,我好像恐高……
「……不用一上來就……就玩這麼刺的吧。」
「那就先去過山車,總之先把熱門項目玩一遍,待會人多了就要排隊了。快走,快走……」唐爍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勸,不過過山車至少沒那麼高,而且速度也快,應該來不及恐就結束了。
事實證明我又單純了,唐爍領我們去的過山車竟然有近六十米高,其中一段還有垂直近90度的俯衝,可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們停在最高處,我像只待宰的鴨子掛在座椅上,只往下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我連忙抬起頭看向上空,努力平息着猛烈跳動的心臟和紊的呼。好在身旁的沐婉荷遠比我進入狀態,她一臉興奮的看着下方,竟然還在前後擺動着大腿,完全沒發現我糟糕的情狀。
該來的還是要來,就在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之際,過山車徑直落了下去,耳邊除了山呼海嘯的叫喊便是呼呼的風聲,腔一下就空了,心就往下墜,彷佛墜不到底一般,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扭曲起來,我趕緊閉起雙眼,緊咬牙關,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期間好幾次我覺得自己差點就要失去意識。但好在耳邊的叫喊聲一直沒斷過,算是拉扯住了我瀕臨崩潰的神經。
期間耳邊似乎有人對我説了什麼,但我實在是無法回應,終於熬完了這地獄般的幾分鐘。剛下車,我雙腿一軟就要往下栽,這時一隻纖細的手彷佛早有預兆般極其費力的托住了我,然後帶着我走到了休息椅上坐了下來。
沐婉荷焦急的蹲在我身前,雙手緊緊托住我的手臂,不時的抬手撫摸着我的臉頰。居高臨下的視角中,她那件蝴蝶吊帶裏大半個雪白球都被我看了光,但我卻一點心都起不來。
「風遠,你怎麼了啊,這麼害怕麼?」沐婉荷心準備了一夜的女友身份被我這一下就攪了光,現如今,她的表情眼神完全就是一位焦急的母親。
「對不起,我有點恐高……」我止住胃裏的翻湧,斷斷續續的吐出了一句,沐婉荷當時就急了,「對不起什麼啊,你恐高為什麼不告訴媽媽,不對啊,你怎麼會恐高呢,你之前不是……」
我知道沐婉荷肯定是想起了之前跟着她跳崖那次,可當時的情況和現在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那次是意外,眼裏只有你,顧不上其他的了,本沒注意什麼高不高的。」
我有氣無力的解釋道。
「哥,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怕高。」唐爍也湊到我身邊內疚的説道,我擺了擺手,「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沒説,原本以為能扛過去,不想掃你們的興。」
沐婉荷拍了拍唐爍,隨後坐到了我身邊,撫摸着我的背,「好了,不説了,整天就會逞強,恐高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園區這麼多項目,玩別的也一樣啊,剛剛真是被你嚇死了。」
原來,過山車坐到一半的時候,沐婉荷就已經發現了我的異常,可手腳被安全架擋住又碰不到我,於是後半段她一直在詢問我。最後結束後,她説我的臉白的就像張紙,雙瞳都灰了。
其實最覺得內疚還是我,原本唐爍好好的計劃,沐婉荷致的準備都被我給打了。休息了片刻後,我總算恢復了過來。自覺出錯的唐爍連忙上前,「剛剛是我失誤,信息收集不全,下一個項目絕對有意思。」她眨巴了下眼睛,帶着我們就往園區深處走去。
「不是什麼高的項目了吧。」沐婉荷跟在後面不放心的問道,
「沐姐,我又不傻,再來個高的項目不得把我哥玩死……」跟着小丫頭兜兜轉轉之後,我們在一座封閉的建築前停了下來。整個建築只有一層,只看外觀裝修的有些黑暗詭異。一個巨大的巫毒娃娃趴在建築頂端,睜着兩個大眼睛盯着下方的人羣。
「這什麼項目啊?」
「嘿嘿,好項目,情侶必玩,真人實景鬼屋,帶密室解密,哥你肯定喜!
這項目最近可火了,不網上預約都玩不到。「
我聳聳肩,這個我倒是無所謂,只要不上天,玩什麼都無所謂。
「鬼屋……有意思麼……都是假的……」沐婉荷在一旁淡淡的説道,
「沐姐,你可真逗,當然是假的,要是真的誰敢去,走吧,走吧,我好容易約上的。」説完拉着我們就去排隊了。
我們來的巧,第一輪剛結束,可每輪只能進八個人,而我們三個正好是七八九。
沐婉荷趕緊説道,「那我們先去玩別的吧,這裏估計得等好久。」
「不用不用!」唐爍説着就把我們倆推到前面,笑的特別燦爛,「我本來就只約了兩個位置。」
「什麼意思,你不玩麼?」我疑惑的問道,
唐爍快的搖了搖頭,「不玩,我最怕鬼了,你們倆加油啊,我在出口等你們!」説完一溜煙的就跑了。
「這丫頭可真是……」我搖搖頭,跟着沐婉荷往建築裏走去。
這一輪八個人,加我們正好是四男四女,工作人員介紹到,進去後自由行走,沒有限制,可以找到出口出來,時間到或者其他原因可以直接從安全出口出來。
另外還有個小彩蛋,如果在裏面通過發現線索,最後找到鑰匙的話,可以從側門出來,那樣就可以收到一份額外的禮品。話音剛落,前面眾人紛紛搖頭,頭接耳的説道,到時候嚇都嚇死了,還找什麼鑰匙……
接着廣播響起,簡單介紹了注意事項和場景內容,此時前面六人還有説有笑的,似乎本不太在意,而沐婉荷就安靜的站在我身前,跟着前面幾個一路往裏走,我估計這項目對我們來説可能也無聊的,我從小練武,自然是不會怕什麼鬼啊神的,而沐婉荷一個人在外奔波那麼多年找我,想來膽子肯定也是大的很。
一進去,光線立刻就被收了乾淨,只剩幾盞暗的燈掛在角落,牆壁全是些風格詭異的牆畫和略帶血腥的面具,如果突然扭頭看到,還真有可能被嚇一跳。
而且要命的是,廣播也沒閒着,放的BGM要多森有多森,一下就把氣氛給拉了起來。
一開始,大家都是一個挨一個小心翼翼的走,最前頭的男生明顯膽子不算大,每一步都要瞻前顧後的。沒一會拐角旁的一個房間突然有光傳來,大家跟着光線進了一個屋子,牆上潑着血一樣的體痕跡,地上都是跌倒的桌椅板凳,而頂頭靠牆居然一動不動背身站了八九個穿着校服的人,走進一看,原來都是假人。
「這也不嚇人啊,不是説有很多互動,還有鬼抓人的麼。」一個男生大大咧咧四處走走看看,自從進了這裏,就覺得有些涼,沐婉荷今天穿的可夠清涼,不會凍着吧,我想了想,了自己T恤外的薄襯衫,想給沐婉荷穿上。結果衣服剛下,前面就有了動靜,
「哎,你們快來看,這裏有個人偶長得不太一樣,是不是有什麼線索啊。」
一個女生指着最中間的人偶説道,於是大家都跟着圍了上去,沐婉荷歪頭看了下,也跟了過去,我只好拿着外套緊隨其後,八個人站了個半圓,上下打量着這具靠牆的人偶,看上去是個女生的背影,一頭披肩的長髮,只是塊頭好像要大不少。
就在大家都專注研究之際,人偶的腦袋突然就轉了一百八十度,從後腦勺直接成了臉。那張臉眼睛還算正常,只是往下掛着血,可那嘴居然是豎着長的,牙齒又細有密,還拖着半截舌頭。人偶閃電般的轉頭後還發出了一聲自帶混響的尖異怪笑,「你們在找我麼?」
這一下可真是太突然了,大家離的都很近,頓時喊叫聲鋪天蓋地,那些女生拼了命的往外跑,絆倒了桌椅板凳也不管不顧,連滾帶爬的找出口。剛剛那個大大咧咧的男生更是連自己女朋友都顧不上了,最先衝出了門。
沐婉荷想都沒想,拉着我就要跑,可第一下卻沒拉動,回頭看了眼,那人偶竟然往前邁了一步,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沐婉荷叫的這麼尖鋭,難怪唱歌那麼好聽,嗓子可真不錯。
她想都沒想,居然徑直就朝我身上一跳,直接摟住了我的脖子,兩腿也夾住了我的,拼命把腦袋往我脖頸裏,我踉蹌了幾步就穩住了身體,趕緊一手抄起她的豐潤的部把她托住,另一隻手連忙環住了她的肩。
但我並沒有走的意思,剛剛人偶回頭那一刻我確實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我確定它是個人,臉上的估計不是油彩就是面具,但我只是很好奇,它是怎麼做到轉頭一百八十度的。
女鬼看我不跑,又往我面前走了一步,把兩個大指甲的手也舉了起來。我抱着沐婉荷,忍不住圍着它轉了半圈,直到看見它的側面才恍然大悟,原來它原本就是側身站的,只是穿的道具服看上去像是背後,所以它這一百八十度的轉頭只是左轉到右轉罷了。
我笑了笑,「還有創意的……」
女鬼聽見我稱讚它後,無奈的豎起大拇指,然後蹦蹦跳跳的出門去追別人了。
「風遠,出去,出去,我要出去……」懷裏的沐婉荷聲音都變了,我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怕這些東西,不過細細想來,我們看了這麼多年的電視電影,好像就從沒看過恐怖片,最多就是懸疑類的。
我捏着她肩膀,貼着她的耳畔喊道,「沒事了,沒事了,他已經被我打跑了,沒人了。」
沐婉荷狐疑的抬起頭,極其小心的轉移着視角,發現房內確實是空無一人後終於吁了口氣,隨後趕緊掙扎着要下來,我連忙把她放了下來。
沐婉荷落地後第一時間就背過了身,整理了下衣物後,故作鎮定的説道,「走吧……」
我指了指另一邊的出口,「我們走這邊吧,那女鬼剛剛從那邊出去的,別一出門又碰到了。」我這話一出,沐婉荷想都沒想就調轉了步伐,貼着我往另一側出口走去,我打開門,先探出頭左右看了看。
「什麼都沒有,走吧。」我只探了頭,雙腳卻並沒有出門,而沐婉荷聽了我的話後,則抬腳走了出去,我確定自己聽見一聲很細微的金屬碰撞聲,隨後一個長相醜陋,頭髮豎長,眼歪嘴斜的玩偶娃娃突然尖叫着從門樑上掉了下來,手裏還拿着一把刀。正巧掉在沐婉荷鼻子前,搖搖晃晃的還有配音,「壞媽媽,壞媽媽,砍死你,砍死你!」
「哎呦,我的媽啊!」沐婉荷大喊一聲,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一般的跳上了我間。嘴裏還在不斷的喊道,「走,走,風遠,快把它走!」
「好好,走,走。」我抓住娃娃,往下拽了拽,沒拽動,上面有線牽着,我又不想破壞人家的道具,於是乾脆又給它扔了上去。
「走了,沒事了……」可這回,沐婉荷是死活也不下來了,跟個樹袋熊一樣把我脖子摟的緊緊的,也就只給我留了點氣的空隙。我不住的安她,可是收效甚微,她在我肩上都冒出嗚咽聲了,我只好把她抱的更緊一點。
抱着沐婉荷倒是沒什麼,可她今天穿的可是短裙,這大開叉的着我的,那安全還不全漏了。
於是我只好把我那件襯衫從前面圍到身後,袖子打了個結,一邊遮住沐婉荷的私密處,一邊也算個掛帶可以掛住她。走了幾步突然又一個惡的念頭傳來,因為我發現我們此時的姿勢好像是個不錯的體位……
但既然她這麼害怕,那我也只能找地方出去了。可來來回回繞了還幾個房間,也沒看見出口,倒是遇到幾次鬼追人的「慘狀」,於是不斷有人從我面前跑過,還有人喊着救命就被兩個「鬼」給抬走的可笑景象。而身前的沐婉荷只要每每聽到各種尖叫怪笑時,她都會忍不住往上掙扎兩下,生怕自己又掉下來。
於是我只好把她摟的更緊,再遇到鬼時,我都會做出停止的動作,然後悄悄指指懷裏瑟瑟發抖的沐婉荷小朋友。這些「鬼」還是很通人的,嚇了我兩次發現我無動於衷,都會意的選擇忽視我,反正還有六個受害者,也不差我們倆。
雖然沒找到出口,但這鬼屋要説的故事我大概其的都掌握了,説實話,還慘的。反正沐婉荷在我懷裏躲得好好的,我乾脆也不急着出去了,順着線索開始找起了鑰匙。
主題是校園,教室的掛鐘顯示是中午十二點,教務處的校規裏,十一點半是午餐時間。於是我就去了餐廳,餐廳的盤子是都是一水的綠,應該是表示有毒,掀開其中一個有食物的盤子,彈出一個塑料的人手模型,指向了廚房,於是我又到了廚房,在冰櫃裏找到一個娃娃,在娃娃敞開的肚子裏發現了門卡,又在一旁炊具桌上的不知道什麼蟲子身上拿到了塑料叉子。把門卡給了唯一一個不跑的穿綠衣的女鬼後,她便幫我開了一間密室,然後把叉子到地上一具屍體人偶的口上後,玩偶的嘴就張開了,最後在他的嘴裏拿到了一個鑰匙,接着用鑰匙打開了密室從另一邊的門走了出來,整個過程容易的甚至讓我覺得有些無聊……
出了密室,一挑簾子,終於來一片光亮,幾個工作人員早就準備好了,站列兩旁紛紛鼓掌,來往的人羣聽見異響也都駐足觀看。
「恭喜兩位,密室挑戰成功,恭喜!」我一手抱着懷裏的沐婉荷,緩步走出了黑暗中,大家這才發現我懷裏還抱着一個人,周圍頓時笑聲一片。
「簡直是最強男友啊!抱着女朋友還破了我們闖關記錄,厲害,厲害!」工作人員一臉的欽佩。
而此時,懷裏驚魂未定的沐婉荷緩緩抬起頭,開自己的鬢髮,環視了一週後便開始瘋狂的拍打我的後背,「快,快,你怎麼不早點放我下來。」
我真是啞巴吃黃連,密室門打開的時候,我就告訴了沐婉荷,我們要出去了,可她明明只是嗯了一聲,完全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別急,別急,我綁着了……」我在沐婉荷暴風雨般的催促下,手忙腳解着身後的結,這下週圍的笑聲更大了。
衣服一鬆,沐婉荷噌的一聲就跳了下來,拉着我就想跑,可卻被工作人員給攔了下來,「這是我們附贈的禮品,請收下,帥哥,快幫你漂亮的女朋友帶上吧。」
沐婉荷無奈的停下腳步,拆開了手裏的禮盒,裏面是兩條手鍊,看材質應該是銀質的,不算名貴,只是這兩條手鍊上各掛着半個逗號式的掛飾,而當手鏈靠近時,兩個逗號就會自動在一起,變成一個小心。
在眾人的起鬨下,我撓撓頭,幫沐婉荷把手鍊帶好,我自己也帶了上去。隨後我們兩手一牽,啪的一聲,手腕之中就憑空多了個心。而這條手鍊沐婉荷留了很多很多年……
沐婉荷侷促的低着頭靠着站在一旁,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後來沐婉荷告訴我,她小時候在山裏遇見過鬼打牆,所以一直都很害怕這些東西。
直到走出了很遠,沐婉荷都沒怎麼好意思抬起頭,但卻也沒松過我的手,我在間隙裏探頭看了她一眼,那臉頰,紅的簡直要滴血。身旁的唐爍則一個勁的狂笑。
「你們倆可真行,一個怕高,一個怕鬼,我竟然雙殺全中,我今天應該去買彩票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還説呢,我都丟死人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沐婉荷側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爍。
唐爍趕忙跑過去摟住沐婉荷的胳膊,「哪裏丟人啊,沐姐你是沒看到,周圍那些女生多羨慕你,本年度最強男友,抱着女友闖鬼屋,多嘚瑟!」
「得瑟你個頭……你也不進去看看,那地方有多嚇人,我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好啦,好啦,是我的錯好了吧,不過你們看看手腕,左邊黑白配,右邊小心,這才有點談戀的樣子嗎!」
沐婉荷頓了一下,側眼看了看手鍊,不説話了。
可唐爍卻腦大開一發不可收拾,「不過説起來,哥你怕高,姐你怕鬼,萬一哪天要是有壞人把你們扔到山頂放鬼片給你們看,你們倆豈不是要全軍覆沒,看來我得幫你們保好密。尤其是我哥,恐高這可是大破綻啊,可得想法治治,要不然乾脆去蹦個極?以惡制惡,以毒攻毒!」
「你個死丫頭,整天沒個正經!」沐婉荷笑着舉起拳頭就要去揍唐爍,唐爍一邊笑一邊躲,我則被沐婉荷拉扯的踉踉蹌蹌的追着唐爍。
此時的我們不再是異類,不再有束縛,像是融化的冰尖滴入大海,徹底和這樂世界裏的無數情侶融為了一體,享受着這從未有過的甜……
「買個冰凌吧,怪熱的。」唐爍看見冰凌車頓時就走不都道了,跟着人羣擠了進去。片刻後,她略顯狼狽的又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其中一手拿了兩個,一邊跑一邊喊,「快接,快接,我要拿不住了。」
沐婉荷離得近,微凝眉數落道,「這麼大一個,我也吃不完啊。」她接過那一紅一黃的兩個比手掌還長的大甜筒,回頭舉到我面前,「你要哪個?」
我聳聳肩,「你先選吧,我吃哪個都可以。」
沐婉荷想了想,把黃的遞給了我,於是我們三人並排坐在休息處,一邊看着來往歌笑語的人羣,一邊安靜的着。唐爍一口下去直接冰淇淋剃了個頭,涼的只拍腦門,惹的沐婉荷又是一陣捂嘴的笑意。
「你那個是什麼口味的?」沐婉荷吃了半天,也只是給筒尖瘦了個身,而我一直以來吃東西都飛快,這會已經在咬脆皮了。
「好像是芒果,還有藍莓。」我如實回到,結果沐婉荷看了看我手裏的冰凌,了下,「很好吃麼。」
「還行吧。」説完,我把剩下的遞到沐婉荷面前,「不然你嚐嚐?」
沐婉荷下意識看了眼四周的人羣,最後還是起臉頰旁環繞的髮絲,就這我剛吃的地方淺淺的咬了一口。我特別喜在側面看沐婉荷頭髮,就這麼一撂一帶,我覺整個人都被治癒了。
沐婉荷嘗過以後,笑着搖了搖頭,「看你吃的那麼快,我還以為有多好吃呢。
還是我這個草莓的好吃一點。「
我想了想,有些羞怯的小聲問道,「那你不給我嘗一口麼。」沐婉荷一愣,四周到處都是人,這種原本在家稀疏平常的事到了這裏卻顯得有些困難,但她還是微含下頜舉着手裏甜筒就這麼直接往我臉上一送,我本身也有點不好意思,所以算是貼着她耳畔説的,結果她這一送不偏不倚,正杵在我臉上。
「嗚……」我悶哼了一聲後,沐婉荷才扭頭髮現,趕緊把甜筒丟給唐爍,一邊咬着下拼命止住洋溢的嘴角,一邊從包裏找紙巾給我擦。
我就看着她一手捧着我的臉,一手細緻入微的從鼻樑擦拭下來,她仰着頭,光傾灑在她的臉頰泛着純美的光輝,而那調皮的髮絲又滑落下來,像一彎月牙環抱着她原本就致的小臉,她依舊咬着下,可卻越來越無法抑制那繁盛的笑意,雙曈閃亮的如青澀的少女,我似乎就在這笑臉中體會到了唐爍所説的熱戀到底是什麼。
於是我也伸出手繞過沐婉荷在唐爍眼前晃了晃,唐爍下意識的也接過了我手裏的冰凌,嘴裏還疑惑的問道,「幹嘛啊,怎麼又都給我了?」
我卻無心去理睬她,此時的沐婉荷太美了,如果我不抓住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片刻後,沐婉荷兩手僵直在我的臉上,因為彼此的雙已經緊緊的貼在了一起,而我又像曾經那樣,輕輕捧起她的臉,以這最温柔的姿勢卻阻止她退縮半分。
這個吻是如此的淺,只是瓣的相觸,既不驚心動魄,也不熱情似火,卻比設想中更加的甜,沐婉荷並沒掙扎,只是睜大了眼睛,是驚訝和醉。
「親一下就可以啦,我真的要拿不住了啊!」旁邊的唐爍委屈巴巴的喊道,我鬆開了雙手,了自己的嘴,「確實特別好吃。」
沐婉荷的臉再次騰的一下就紅到了耳,聲音含在嗓中,嘟囔了一句,「別胡鬧,萬一被人看見!」
然後便轉身從唐爍手裏接過我們的甜筒,卻把草莓的遞給了我。
「你們是甜了,也不管我死活,你不看看我手多小,拿兩個這麼久都酸死了……」唐爍忿忿不平的咬了一口,而這時對面剛剛坐下的一對情侶的爭吵闖入了我耳畔。
女生叉着手扭着身子,看都不看身旁的略顯卑微的男生,愠怒的説道,「你別理我,總是這樣,都説好出來玩了,還一個勁的接電話,你本一點都不在乎我。」
「都是工作上的事,我剛換工作,領導的電話也不能不接啊,我怎麼會不在乎你,寶,你別生氣了,我就是想在新公司表現好一點。」
「説到底還不是一樣,在你心裏,我就是沒你的工作重要,咱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真的把我當回事麼?」女生不依不饒,男生跑到她那一邊,可女生唰的一聲又轉了回來,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沒有,沒有,你在我心裏是最重要的,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了。」
「哦?是麼?那我問你,我和你媽掉水裏,你先救誰?」我一聽,只得無奈的替那個男生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説不出來了吧,還最重要,這麼快就打臉了吧。」
「可你這問題,誰也不好回答啊。」男生苦着臉。
「你是嫌我煩了吧,嫌我無理取鬧了吧,你媽媽又不在這,你哪怕騙騙我,哄哄我呢?現在連騙我都懶得騙了是麼?你看看這邊這麼多男生,哪個像你這樣?
你就是想讓我難堪,想讓我生氣!還誰也不好回答?我倒看看有多難回答。「
我覺自己血已經要上來了,一方面是因為女生連珠炮一般的質問,另一方面是她竟然朝我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你旁邊的是你女朋友吧,我看你們情好,你覺得我剛剛的問題很難回答麼?如果你媽媽和你女朋友掉水裏,你救誰?」
這誰知道天上哪塊雲彩有雨,我和沐婉荷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女孩有些莫名其妙。現在的女孩子社能力都這麼強悍的麼?
男生趕緊上來攔道,「你別這樣,都不認識人家的,有事咱回家慢慢説好不好。」
「你起開,別煩我,再煩我就分手!」女生一把打落男生的手,再次把矛頭對向了我,
「我估計你女朋友也想知道你會怎麼回答。當然就別説什麼,媽媽會水,女朋友會水之類的了,直接了當點正面回答。」
沒想到沐婉荷愣着大眼睛伸手擦了擦嘴角,居然還有點憨的補充了一句,「我不會水……」
我看了看她身後的男生一臉的卑微,心也軟了幾分,可一時又不知道該説什麼,於是就隨口説了這麼一句,「額……都行吧……」
「什麼叫都行啊!這是什麼回答,美女,這種答案你能接受麼。」
沐婉荷了嘴,傻乎乎的看了我一眼,抬頭説道,「確實……都行……」
這下輪到女生傻了眼,可她仍然不肯放棄,眼神語氣都變得有些咄咄人,
「你必須選一個,不能都行……」
我心想這女孩是被人寵傻了吧,以為天天人人皆她爸,都慣着她,我剛想發作,突然看見她身後的男生雙手合十不住對我致歉,着實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那我就選我媽咯。」我不在乎的答道,
女生彷佛逮着理了,對着沐婉荷説道,「美女,你看到了吧,男人都一樣,當着你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剛剛看你們情好的,現在一試全了,你看到沒。」她可能是希望沐婉荷和她一樣同仇敵愾起來,可沐婉荷依舊蒲扇着閃亮的大眼睛,再次輕聲説道,
「都行……」
女生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們倆,隨後又轉頭看了眼她男朋友,最後氣的一跺腳揚長而去。男生再次上前向我們致歉,隨後便趕緊追了上去。我搖了搖頭,嘆息道,「這何必呢……」
沐婉荷看着我聳了聳肩,顯然和我一樣無法理解。可旁邊的唐爍卻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繞到我們身前,一臉的興奮。
「別理那貨,剛剛我就注意到,那小狐狸眼一直在瞟你們,估計是看不得別人男帥女美的故意想拆台。不過,嘿嘿,我才發現,你們的關係竟然還有這種奇效啊,這麼個千古大難題到你們倆這直接就不是事了啊。哈哈,逗死我了,你倆趕緊結婚吧,簡直天生一對!」
「什麼奇效啊……本來就是……」
「都行。」
「都行?」
唐爍調皮的用疑問語氣和沐婉荷異口同聲,沐婉荷再次被氣笑了,她把手裏的東西全都進我懷裏,
「你這死丫頭,你看我今天揍不揍你!」
唐爍快的跑出幾步,回頭笑着對沐婉荷眨眼嚷嚷道,「都行!」
我咬着手裏的甜筒,看着兩人,從口中一直甜到了心裏……
唐爍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帶着我們東竄西轉,也算是玩了不少東西。所有項目裏,我最喜的是雙人漂,兩個人一前一後坐在皮艇裏,沐婉荷怕水,我得以順理成章的從身後環到她的前,雙臂一上一下將她整個部夾在其中,全程就跟着水的急促起伏受沐婉荷豐雙峯的擠。於是只有這個項目我拉着她玩了兩次。
結果在我提出要不要玩第三次的時候,沐婉荷終於紅着臉伸手狠狠在我間掐了一把。
她的披肩被水濺了,只好了下來。徹底出了那件吊帶裙,雖然她一直整理着長髮,希望可以把那藕段般雪白的雙肩遮擋住些,可還是收效甚微。於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轉而用手捂住自己的口。
她今天這身算是她這輩子最大膽的一次穿着,我很清楚,她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需要承擔多大的力,她在努力治癒自己,只為了更好的守在我身邊。
可披肩一撤,她致的身配上拔的雙峯就顯得更為的扎眼,再加上那修長到令人妒忌的雙腿,從上到下,每一處都宛如藝術品足以讓人欣賞許久。
其實一路上我已然能受到來自四周若有如無的窺視目光,對此我自然是不習慣的,甚至有着某種莫名的迫,但我反覆告誡自己,我也需要習慣,她的後半生都應該自由的享受自己的人生,去體驗所有女人都該擁有的妝扮和好。
可自從她下披肩後,這種窺視就變得越發明顯起來,甚至有男人也不管身邊的伴侶,有意無意的偷偷回頭看了一路。
到最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雖説要習慣,那也得慢慢來不是,於是我往沐婉荷身旁靠了一步,隨後抬手繞過頸後握住了她肩膀,將她緊緊的摟進了懷裏。這下,周圍的目光頓時就少了不少,我直視着前方,舒心的輕呼了口氣。
沐婉荷只是側仰頭看了我一眼,卻什麼都沒説,只是開始配合我步伐的節奏。
片刻後,她突然湊到我耳邊對我説道,「媽媽今天漂亮麼?」
我皺着眉,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的回應道,「你説呢……這些人可真是,碰巧看一下就算了,哪還能一直找機會看。」
沐婉荷笑的有些調皮,「那你今天都沒誇誇我,一句都沒,我還以為不好看呢。」
她這話説的也太假了,我自己都能想象到今天第一眼看到沐婉荷的眼神有多炙熱。於是我也貼着她的耳畔輕聲説道,
「好看,當然好看,不過你兒子現在正集中力釋放男荷爾蒙,宣示主權,所以暫時想不到什麼有文化的詞來誇你。具體有多好看,你等晚上去酒店我再身體力行的告訴你……」
沐婉荷一手捂着嘴笑的特別燦爛,另一手不住的用胳膊肘拱我。「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她笑了會抿了抿雙,似乎是在鼓足一口氣,隨後突然又湊到我耳邊,聲音酥軟而親暱,聽得人渾身都的,「宣示什麼主權,本來就是你的……」
説完後她趕緊撤了回去,假裝什麼都沒説過一般的四處看着。我只覺得自己是了個大冰凌,被她這一句瞬間融化成一灘糖水。
真想對着全世界宣佈,沐婉荷是我的……
逛到半途,沐婉荷去了洗手間,我和唐爍則在外面等她,我抬起頭一眼正看到蹦極台,瞬間一個大膽而瘋狂的想法出現在我腦海中,以毒攻毒會不會真的有用啊。
説來可笑,唐爍剛剛的玩笑話真的扯動了我某個神經,我不想有破綻,什麼破綻都不想有,無論心理還是身體我都希望自己是無懈可擊的,因為我要保護她,萬無一失的保護她……
恐高説到底就是一種純心理的恐懼,如果我能鼓足勇氣,樹立起信心,也許,説不定……
「哥……你瘋了吧,不行不行,沐姐一會出來不得打死我!我剛剛胡扯的,你別瞎折騰啊,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唐爍死死的抱住我的,生怕自己一鬆手我就溜了。
「最多就是嚇暈了唄,出不來啥事吧,萬一就這一下就給我治好了呢,你想想我要是連那麼高都敢跳我還怕啥。你説的其實也不能説沒有道理,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電影,裏面有個恐高的軍人還爬直升機呢。沒事,你讓我試試。」
我就這麼自我鼓勵,自我催眠的,反而真的越來越有信心了。而唐爍這個傻丫頭也被我唬愣了。趁着她手上卸了力,我想都沒想就跑向了蹦極台。
這項目果然是排隊人最少的,沒一會我就站在了跳台上,工作人員給我穿戴裝備的時候,我一直平視着前方,心裏不斷的鼓勁道,我能行的,一定能行,不能有破綻,要保護沐婉荷,對!要……要不然算了吧……
恐高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它幾乎能在一瞬間就摧毀你辛苦建立的所有自信,我站在台邊只是往下瞅了那麼一小眼,兩條腿就直接軟了,差點還沒得工作人員説可以,就先栽下去。
這高度得有個六七十米吧,下面空空的就是一汪碧綠的湖水,還有一艘皮艇等着下回收。腦海中不行,不行兩個字瞬間把所有的信息衝的七零八落。
「小夥子,沒事,一下就完,來,聽我的,先深呼,把手平舉……」
我扭過頭悽慘的笑了笑,這時候本能的都會聽從專業人士的建議,於是我顫顫巍巍的平舉雙手。「好,現在上舉分開。」
我不斷的深呼,但卻不敢張嘴,怕心直接跳出來,上舉完了後,我剛想問問,這動作是幹嘛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工作人員説了一聲,「害怕就喊出來,飛去吧!」然後就伸手給我推了下去……
我確實喊了,喊得是三個字,可惜被急墜的勁風吹散了,估計誰也沒聽到,「……你……大……爺……」之後除了耳邊呼呼的風聲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如預想中那樣很乾脆的就暈了過去。這件事給我最大的啓發便是,人不能總是去憋着挑戰自己的軟肋,至少不該……
上了皮艇後,我就甦醒了過來,但整個人幾乎都是懵的,工作人員反覆詢問了我幾次,又趕緊給我餵了兩口水,確定沒事後才把我送上了岸。
我遠遠的就看見沐婉荷站在岸邊,焦急的着手,而唐爍則縮在一旁半抱着棵大樹,看着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我仍不算完全恢復,神智半清,雙腿還很軟。
搖搖晃晃的剛踏上岸,沐婉荷就衝上來極其用力的捶了我兩拳,她的眼眶紅紅的,嘴角也拉扯了下來,顯得特別委屈,也更加的楚楚動人。
「你是不是有神病啊,瘋了是不是,剛剛不還好好的!你是不是非要這麼嚇唬我,你能不能長大點,萬一出事了,你想過我怎麼辦麼?我怎麼辦!」沐婉荷是真的委屈,本沒怎麼控制聲線,好在周圍人不算多,沒引起什麼大的動。
旁邊的工作人員趕緊當起和事佬,「美女,他沒事,常有人暈過去的,緩緩就好了。」可沐婉荷瞬間扭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大哥趕忙就走了,划船走的。
「你知道我剛剛看你掛在那一動不動是什麼心情麼,你是不是非要給我留點心理影你才舒服!」沐婉荷説完依舊不解氣,上來又開始一個勁的錘我,她是真使了勁,不過好在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然説不定又得被錘進湖裏去。我就是從這時候開始有點相信她和唐爍聊天時「打斷腿」的真實了。
不過説起來,這一次的恢復速度確實比之前做過山車時快多了,可能這一跳多少還是有點用的,雖然我只清醒了説完「你大爺」三個字的時間。
我像個犯了大錯的孩子,揹着手低着頭,任憑沐婉荷的「體罰」,等沐婉荷打完後雙手伏在我前息時,我才小心翼翼的低聲道起歉,
「對……對不起,我就是想保護好你,我不想有破綻。」沐婉荷的身體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抬起頭,隨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踮起了腳尖,用力吻了上來,什麼人看見啥的完全就不管不顧了。
我愣大了雙眼,而沐婉荷卻緊閉着依舊藏着淚痕的雙瞳,吻的特別動情也特別投入。
我環過她的身,剛要跟着投入進去,她卻低下了頭轉而撲進我懷裏,用力勒緊我的身體,喃喃低語道,「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永遠都別再做了,答應我,現在就答應我……」
「……好……」我給沐婉荷的每一個承諾都是過心過腦的,因為一旦承諾除非徵得她的同意,不然就代表永不能逾越。
接着我又小聲的問道,「媽,我剛剛被掛在那的樣子是不是很挫啊……不然你還是早點忘了吧。」我基本能想象到一個185的大男人像個臘腸一樣掛在半空左搖右晃的,肯定很丟臉,這也太損形象了。
沐婉荷抬起頭,擰着眉跟看個神病一樣的看着我,不過看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以為呢,從我見到你開始就剛剛那樣最挫。」接着她又補充道,「比你小時候還挫。」
「哎,信仰之躍變成意外墜樓了,這可真是大失誤!」我拍着腦門懊惱極了,在心女人的面前丟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個男人最不想要的。
這時唐爍一步步走到我們面前,低着頭,語氣裏的內疚都快溢出來了,「哥,沐姐,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的你們倆……」她説了半句突然停住了,然後抬起頭突然就壞笑了起來,「都痛痛快快的丟了一地的臉,一個被抱着逛鬼屋,一個蹦極台掛臘腸,哈哈,放心,雖然覺得對不起你們,但我都拍下來了!」
這回不僅是沐婉荷了,就連我也加入了戰役,追着唐爍跑了半條街……
而最後,唐爍的挑釁事件以她穿了件派大星的臉玩偶服被我和沐婉荷拍了一系列寫真後得到了諒解。
自蹦極事件後,沐婉荷全程都十指緊扣,牢牢牽着我的手。許久之前我們早已習慣牽手這個動作,可不知為何,今那掌心中原本悉的觸牽動的卻是不一樣的神經。
也許只此一刻,她褪去了沉重的負擔,眾人的期待還有未來的枷鎖,像個只為盡興的少女一路拉扯着自己心的人奔跑在逝去的年華中……
酣暢淋漓的玩了一整天后,我們入住了樂園裏的城堡酒店。雖然價格不菲,但聽説可以透過落地窗以最佳視角欣賞到樂園夜晚的燈光秀也算物有所值了。
唐爍拎着一堆零食站在我們的房門口臉都是壞笑,
「現在是二人世界時間,妹妹我就不打擾了咯!放心,我看了評論,這酒店隔音效果不錯的,嘿嘿!」
「一起看燈光秀吧,你一個人這麼早回房做什麼?」沐婉荷打開門,想引着唐爍進屋。
結果唐爍快速的後退了半步,「沐姐,你想什麼呢,我可不做你們的大燈泡。」
説完她突然放下手裏的東西,歪起身子,雙手環過頭頂,比了一個大大的心,笑容也極其的燦爛。
「……我是你們倆的氛圍燈……」唐爍原本就是甜美型的長相,這些搞怪的動作表情經她做出來反而顯得特別可,沐婉荷預料中的被逗笑了起來。
「好啦,氛圍燈沒電了,後面的事反正我哥已經駕輕就,本仙女告辭咯……」
説完便拎起東西蹦跳的跑了,我和沐婉荷就這麼看着她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她心裏一定還是有些難受吧……丫頭真的長大了。」沐婉荷心疼的嘆息着,
我摟住沐婉荷的肩頭輕輕捏了捏,「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她會更難受。
她還小,會遇到好男人的。「
此時夜幕已然降臨,沐婉荷早早的就坐在了飄窗前,注視着樂園璀璨的燈火秀。五彩繽紛的燈柱從樂園四周向天空,如同飛散的彩虹在夜空中揮舞碰撞出如夢如幻的光景,各的燈光組合在空中簡直構成了一個如童話般美妙的世界。
沐婉荷特別喜這種飄渺夢幻而又極不真實的景觀,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後來的後來有一次,她頑固而急切的趕着行程,拖着我不顧一切奔向了伊盧利薩特,我們穿着厚重的防寒服,帶着略顯可笑的只出雙眼的套頭帽,一人一枚耳機,裏面放着木村弓的「いつも何度でも」。
在那個冰雪環繞,寒風徹骨的深夜,172的沐婉荷緊緊抱着雙膝卻縮的像個球般躲在我的懷裏,就只為了看一場盛大而絢爛的極光……
我打開邊的夜燈,轉而關掉了房間的大燈,四周順勢就黯淡了下來,於此同時窗外的景也顯得更為耀眼。而沉醉其中的她甚至沒發現我的這個小動作。
等到我一步步走到她的身後,温柔的將她抱了個懷。沐婉荷才回應着身體,輕輕扭動着髮絲蹭着我的脖子,可雙眼依舊不捨的看着窗外。
「媽,今天開心麼?」
「嗯,好久好久沒玩的這麼開心了,覺自己真的又年輕了起來。」我聽完不的伸手掰過她的臉讓她面對我,
「這什麼話,你本來就很年輕啊。」沐婉荷低垂眼眸,淺笑着微微搖頭,「三十多了,還年輕什麼啊。」
我收回手臂,慢慢從她肩膀滑下,穿過她滑的鎖骨,繞過肩帶,絲滑的探入了她的溝壑裏,然後直接伸進了她的內衣之中,握住了那團温香軟玉。沐婉荷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就想站起來。
我卻一後撤,讓她短暫的失衡後仰,隨後便是四目相對,「我女朋友就是年輕,就是漂亮,就是美,不接受抬槓。」
沐婉荷仰着頭躺在我身上,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但並未阻撓我的侵擾,只是伸出手掌着我的臉頰,表情温柔至極,雙瞳的星光閃爍不止,反着窗外五彩的燈火變幻着不同的風景,此時無論什麼語言都顯得多餘。
我微微探頭,從她的髮絲開始,一點一滴的吻過她的額頭,鼻樑,最後輕輕落在她的雙上,深入地的手掌也不再躲閃,順着那的球一直找到那枚小果實,用掌心輕柔的轉着圈磨蹭着,很快,尖就立了起來。
另一隻手則緩緩下移,越過緊繃的小腹,輕撫着她下意識夾緊的大腿處,我不想破壞此時的安寧,至少暫時不想,因為我手部的動作都儘可能的輕柔,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彼此的舌之間,我們就依靠在窗前,在窗外的喧鬧下安靜的親吻着彼此。我們將口半張,任由舌尖相互圍繞着打轉磨蹭,像是海中繞上旋的兩隻海豚,我越發戀她香舌的柔和雙的水潤,如此介於熱吻和淺吻之間的糾是我們現在最喜的方式,不會太烈卻更加的細緻入微,在品嚐舌芳香的同時,似乎連心也在因此連接了起來,我能受到她內心的愉,甚至是渴望。
如果我們真的去參加什麼親吻大賽,我有信心可以就這樣抱着沐婉荷吻到主持人睡着……
可逐漸膨的下體提醒我我不該再去冷落這具身體了,我慢慢變換着姿勢,徹底將沐婉荷放躺在了飄窗上,並適時在她後腦下了個靠墊,離開她雙的時候,沐婉荷的眼眸是的離,一縷晶瑩的細絲如同她的不捨從我們的間拉開。
我抬手將她的肩帶緩緩拉到肩下,沐婉荷瞬間就抬起了手,緊張的抓住了我的手腕,這簡直就是她刻在骨子裏的防備本能,帶着諸多疼痛的記憶。於是我停下動作,轉而與她耳鬢廝磨,親吻着她的耳垂,頸側,語氣盡可能的輕卻保證每個字她都能聽到。
「我是你的身上掉下的,這具身體從來就是屬於你的,是你的一部分,是你生命的分支。他永遠不會傷害你,就如同你不會傷害自己一般。你可以把一切都給他,沒有危險,也沒有痛苦。他只想與你融合,融合成完整的你,別怕,在他的身邊,你是最安全的,他會隔絕這世上所有的黑暗和傷害,別怕,他是你的人,也是另一個你……」得意於留學期間米雪的教授,我用着類似催眠的口味温柔的在沐婉荷耳邊輕聲慢語。
我所有的温柔都只會留給她,而她也從不會讓我失望。
當我最後一個字説完後,沐婉荷的手掌慢慢鬆了力,緊繃的身體也柔軟了下來。
我試探着抓住她前扭結的領口慢慢將衣物扯至雙峯之下,沐婉荷抬起手飄到口上方停頓了片刻,轉而直奔額間,以手臂遮擋了自己的雙眼。
也許是因為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間,也許是因為我剛剛的催眠起了作用,也許是因為已然關了燈,也許是因為窗外空無一物,也許是因為她在此刻只想努力去做一個稱職的女友,總之她再沒有阻攔我的動作,甚至沒有提出去上。
她羞於面對這一切,卻放開了身體任我施為,而如此的羞怯和放任都讓此時的我深入骨。
我再次拉扯下半杯的內衣,徹底將她傲人的器暴了出來,每一次見到它們,都會讓我陷入驚喜和興奮,可能是因為衣物未完全除去,在領口的託舉擠下,她那的雙峯顯得更加的聳立,完全沒有因為仰躺而坍塌的跡象。每次她的球,我只能保證自己足夠温柔,卻難以控制自己動作的幅度。隨着手掌的擠,那對渾圓的球變幻着各樣的形狀,也從指中溢出,像是出的油,而可口。我用雙手托住房下沿,一起向內推去,將那粉立的尖並在一處,隨後便不可抑制含住了其中一枚,食,咬,含,用盡舌尖所有的技巧貪婪着品嚐着那淡淡的香,雙手則在側如海般一陣陣不住的。
當其中一枚透之時,便又立刻奔下一旁的下一顆,來回替,樂此不疲。
就在我陶醉其中時,我不經意的抬眼瞧了沐婉荷一下,發現她居然抬高了一點手臂正偷偷的瞧我,而且嘴角還掛着略顯怪異的淺笑。
我將一側尖含住,輕輕拉起,隨後「啪」的一聲放掉,引來她的一陣微顫,接着便快速的爬到沐婉荷眼前,可一手依舊不捨離開那對只屬於我可以享受的前尤物。
「媽,你幹嘛偷偷看我?」
「我哪有……」沐婉荷放開手臂,出漂亮的大眼睛一臉的無辜,可她嘴角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意終究是暴了一切。
「還沒有?你看你現在還掛着笑。」
沐婉荷一聽,反而笑的更實了些,「沒有,就是看你折騰半天也不嫌累。」
「累?媽你開什麼玩笑,你知道你的部有多美麼?我守着這對男思女恨的大寶貝,怎麼會累。」
沐婉荷咬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反正你每次都要在這上面折騰好半天,來去,來去,來去,就像是……」沐婉荷沒説完,反而伸手捂住了嘴,大眼睛卻眯了起來,顯然笑的極其開心。
「就像什麼啊?」
「……就像是要吃的小狗……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為當年生你的時候媽媽沒,沒讓你吃到,所以你現在這麼饞這個,可媽媽現在還是沒啊。你來去的,都到啥了?」沐婉荷基本是笑着説完的,可倒是把我給説懵了。
「不會吧,難道一直以來,你一點覺都沒有麼?我折騰的這麼認真,你還能想到這個?」我怎麼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於是連忙伸手快狠準的穿過她的安全和內直接就在了她的桃花源前,手指一鈎一噌,我這才吁了口氣,於是我出手,在沐婉荷眼前捏了捏手指上的粘,
「什麼呀,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覺都沒有呢,原來都這麼了……」説完,我把手指進嘴裏了。
沐婉荷的小臉頓時就紅了一大片,説話都有些不連貫,「……我也沒説沒覺啊,就是心理的覺過了身體,總覺得自己是在喂一樣……你怎麼什麼都往嘴裏……」
我在沐婉荷説出那個髒字前飛快的用嘴去堵了下她的嘴,隨後搖了搖手指,「別説話哦。」
沐婉荷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我會猜到她要説什麼。於是我故作正經的繼續説道,
「我女朋友……」
「身上就沒有髒的地方……」而這次輪到沐婉荷先一步搶出了我要説的話,我也愣大了眼睛。
沐婉荷得意的仰起下巴,一副你以為就你懂我的表情,「不過説實話,如果……
哎算了,算了不説了。「沐婉荷突然撇過了臉去,她夾雜着羞赧的語氣反而讓我起了好奇心。
「如果什麼啊?別不説了啊,你兒子好奇心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快説快説!」
「哎呀,沒什麼,你繼續去吃你的去吧。」沐婉荷依舊扭着頭,聲線裏的曖昧卻更重了幾分。
「媽,你再不説,我就要開窗朝外面大喊,我沐婉荷了啊,我保證整棟樓都能聽見。」
沐婉荷立刻伸手打了我一拳,「別瞎鬧……我就是想説,如果你真的嫌我哪裏髒……我估計心裏反而會有點難過,然後回家洗個一百遍之類的了。哎呀,我現在怎麼這麼不要臉了,什麼話都敢對兒子説,哎呀,真是的!」沐婉荷伸手用力的着自己的臉頰,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我立起身子,了自己的手,隨後緩緩跪坐在沐婉荷的兩腿間,也不管她此時的羞澀,伸手起她的裙襬,拉住她的安全和內的領,隨後用力一拉,直接彎曲她的腿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下半身除了個乾淨。
「看來是時候給你下點狠料了,不然你還真當我是找喝的小狗子。」沐婉荷移開手看着我,在她猜到我要做什麼的那一刻,我已經把頭給探了下去。
「別,別,風遠!媽媽開玩笑的……嗯啊……」雖然她的手速很快,但勢必快不過我。
我連看都沒看清,就先張嘴貼上了沐婉荷守護多年的園口,然後便伸出舌頭,自大的下沿一路向上用力到了蒂。舌尖擠開了大的阻礙,滑入了一片滑和極致的柔軟之中。
沐婉荷叫了出來,有些不情願,但卻依然人心扉。她用雙手略顯無力的抵着我的腦袋,卻使不出半分推出的力氣。
「……風遠……媽媽開玩笑的……嗯,別……媽媽還沒洗呢,風遠……嗚……」
沐婉荷自知無法阻止,轉而咬住了齒,阻止自己進一步發出異音來。
我退開雙温柔的説道,「有什麼好洗的,原味才是最好的……」時隔這麼久,我終於再次一睹真顏,上大學時在老六的電腦裏曾經被迫學習過一些此類的知識,對比過那些赤圖片後,我很確定沐婉荷這個就是所謂的名器,一線天。
而特點便是緊窄有內力,且水量極大,如果刺足夠的話多數都可以吹。我之前就覺得這種外表含蓄的户簡直和沐婉荷太相配了,初見毫不張揚且內斂纖細至極,但卻是內有乾坤,令人魂牽夢繞。
經過這麼久的刺,沐婉荷的花房已經微微開了條,確實就只有條,整個户修長而細緻,大窄的幾乎看不見,就連蒂也如河蚌藏珠般陷在户的頂端內,得輕輕扒開才能一窺真容。而當我用手指輕輕撥開隙時,一個小拇指細的小孔便映入了眼簾,聯想起自己的尺寸,難怪第一次的時候沐婉荷會那麼痛,不過現在應該已經適應了吧。
「風遠,別看了,好不好……」沐婉荷討饒般的輕聲説道,我真的很不想去勉強她,可此情此景真的太美了,那微微敞開的隙出粉粉的,還有這一開一合如同會説話般的口。
「媽,它好美,真的……」我找不到合適的詞去形容,只能用最簡單的詞彙妄圖表達我的心情。不知是不是因為一直被我直視,那小孔中慢慢的便開始滲出水珠來,像是幽靜山谷中淌出的一股清泉,在那水珠從口劃出快要順着的隙滑下之時,我再也忍受不住的將臉貼上去接住了那一粒,隨後徹底含住她細窄的,用舌尖闖入口,我還想要更多。
沐婉荷的身體頓時就硬了,雙腿曲起又放下,不知該放哪一般。我完全失在了這桃源之中,先用舌尖將花徑裏攪了個天翻地覆,隨後又退出來,再次由會開始,順着那條中線開始了極其細緻的吻,而沐婉荷則抱着我的腦袋,不住的扭動着上半身,她再也沒辦法説出一句整話來,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當我的雙再次與大貼合之時,我沒再一劃而過,而是從左至右徹底將含入口中,用舌尖去抵每一寸滑的瓣,而與此同時,花徑中滲出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猛,我則照單全收。沐婉荷的體如同她的身體,乾淨而純澈,除了淡淡的清香便再無其他異味。為了讓雙與她的器貼合的更緊,我抬起雙手,放在了她的間,拉着她的身體往下貼靠。
吃完後,我用舌尖頂開上端的遮擋,開始全力侵擾那枚珍珠,而沐婉荷的身體也終於在此刻有了反應,她的雙腿疊,徹底將我的腦袋卡在她的間,雙手則開始四處抓,最後疊抓住自己的雙臂並不住的上,緊緊的將自己的雙夾在其中。雙峯頓時被迫在一起,被推到了快接近鎖骨的位置。她這動作可真是要命,我抬眼看去,除了那雪白高聳的雙外便再也看不見其他的景,簡直在呼喚我去捏親吻她,可她的下身同樣讓人難以自拔,我竟一時陷入了兩難。
一陣咬之後,我開始用舌尖反覆擠她的蒂,期間又空深入花徑中尋覓些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練,原則上就是都想要,每一處都不想放過……
很快,沐婉荷就支撐不住了,因為她夾我夾的越來越緊,身也高高的了起來,我順勢徹底抱住她的,幫着她享受那最關鍵的一刻,而此時她的户已經成了汪洋大海,只待那最後一股大。終於,再她一聲沉重而急促的嗚咽聲下,花徑突然急速收縮起來,薄而出,水量之大之猛,以至於我本就接不全,順着我的嘴角四處淌。
她這次高極為猛烈,以至於我移開了雙息之時,還是不斷的有滑淌而出。而我的下身此時已經快暴了,於是趁着沐婉荷息之際,我飛速的除掉子,扶着自己的暴漲的虯龍,抵在了她加快開合的口。
「媽,我要你……」
沐婉荷緊閉着雙眼,口不住的起伏,她什麼都沒説,只是朝着我伸直了雙臂,彷佛再説兩個字,「來吧!」
我將頭入口,一寸一寸的再次將入了那一線天中,等我們的骨相觸後,我也如願以償進到了沐婉荷的最深處,我撲進她的懷中,而她則像等待了許久一般,捧住我的臉,也不管我臉的,用力的吻了上來。
如果説沐婉荷有什麼癖的話,那就只有一條,她總喜我在入的時候跟我熱吻,不管什麼體位,什麼狀態,她都會竭盡全力的去找我的,而這個吻最好能覆蓋的全程……我抱着她的腦袋,不住的着她的頭髮,用盡全力的親吻她的雙,而則自顧自的猛烈起來。每一擊都力求直花蕊才肯罷休。
這一次沒有棉被的阻擋,啪啪聲,息聲,熱吻的吐聲不絕於耳,就這麼了幾十下,卻還覺得自己不夠深入,於是我伸手抄起沐婉荷的後背,把她直接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了我身上,我一手摟着她的小蠻幫她保持平衡,一手扶着她圓潤的翹,上下起伏,臉則乘勢扎入了她的雙之間,左咬又含,忙的不亦樂乎。
沐婉荷第一次遇到這種姿勢,只能傻愣愣的把下巴架在我腦袋上,雙手也緊緊抱着,任憑我聳動着身,依照慣上下起伏,每一次落下都是與的極致碰撞,我的手被她的入其中,也被花徑死死咬住,就連臉都深深的陷入了前的温柔鄉里。
這種全體位的深陷,身運動的頻率也越來越快,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徹底抱起沐婉荷,站起了身,圓了自己鬼屋的美夢。原本幾步就能到上的距離卻讓我不捨於這種姿勢,於是我只是抱着她站在邊卻沒有放下她的意思。沐婉荷則把腦袋深深埋入我的頸中,死死的抱住我,嗓間則依據我的頻率不住的悶哼。
從彼此的合處留下,順着我的兩條腿淌了一地。而我則只能專注於捧着她的雙,上抬下,玩命般協助的兇猛侵入。就在這摧枯拉朽般的烈碰撞中,沐婉荷的身體很快就來了第二次高,而我也到了的邊緣。於是我這才把她倒在上,徹底打開她的雙腿,雙手分別抓住她的雙手,十指相扣後直接舉過她的頭頂,左邊黑白相,右邊啪的一聲輕響綻放出一枚心,同時不顧一切的吻上了她的。
接着身幾乎垂直的做着最後的衝刺,每每都是全部拉出,再全部入,力量和速度都在此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峯,無數如泉般被我的帶出散向各處。
我甚至能受到砸入花蕊的力道之強,以及在花徑中摩擦的速度之快。而花徑也因為這強烈的刺繃緊了一寸褶皺,每一次都彷佛成了一次極致的洗禮。
沐婉荷雖然和我吻着,但嗓間的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哭腔,她不住直上身,像是掙扎又像是合,只剩那傲人的雙峯緊緊擠着我的膛。
就在這霸道而猛烈的中,我們終於來了彼此最後的宣,隨着我重重的一到底,沐婉荷的身體也搐到了頂峯。
與再次相遇,轉而融為了一體……
塵埃落定後,她低着頭緊緊的抱着我,絲毫不顧彼此下體一片的泥濘。我依舊不住的親吻着她的額頭,手掌則在她滑的後背不住的磨蹭着。
「媽,我剛剛是不是太用力了?疼你了麼?」我有些擔憂,剛剛最後片刻我確實有些失智。
沐婉荷搖了搖頭,我有些放心不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臉上的紅還沒有褪去,雙眼紅紅的,眉間微蹙,美的不可方物。
「你怎麼了?」
沐婉荷開合了半天雙,似乎在組織語言,到最後説出了一句讓我意料之外的話來,「……我的身體淪陷的太快,可我的心卻跟不上,我有些害怕,風遠,我越來越放不開你了,這段情的完美越來越讓我難以自拔,甚至失去理智,我害怕,完美的東西總是易碎的,我真的害怕!」
看來今天她真的很開心,完全已經代入了自己的新身份,但同時也加劇了某些不安的情緒。我調整着自己的呼,同時低下頭抵住她的額頭,「你就是完美的,可經歷了這麼多,你不是變的越來越堅強了嗎。」
「不,我一點都不堅強,一直以來都是因為你在我的身邊。」
「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這也是我存在的意義,即便完美的東西真的是易碎,如果我們一起碎去,碎片也依舊會糾在一起。只要在一起,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耐心的勸着沐婉荷,也就是從這一晚開始直到未來,我逐漸學會了許多安的方式,這一晚某種意義上是我們真正的起點,我從原先的外在守護徹底闖進了沐婉荷的內裏,守護起了她也許並不堅強的心。
就這麼對視了許久後,沐婉荷才緩緩開了口,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內疚,但很顯然已經恢復了理智,
「對不起,風遠,原諒媽媽總在確信和恐懼間來回搖擺,也許這樣的狀態會持續很久。你那晚説,我對你的總會比你多,但其實不是的,如果我們真的要一直保持着這樣的關係,你的付出可能會比現在多的多,因為我需要源源不斷的從你那收穫肯定,信心和安全。而我沉淪的速度之快是我之前本難以想象的。
可你還那麼年輕,所以當未來某一天你到厭煩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那樣的場面。我們的情越完美,我就越無法控制自己去擔憂,去害怕。
對不起,風遠,媽媽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準備好,怎麼辦……「
這是沐婉荷對我敞開心扉後給的第一個難題,我本沒辦法去完美的回答她,她是如此聰慧,那種山盟海誓在此刻起不了任何作用,也沒有任何意義,她不是不相信我,她只是不相信時間。
而時間是完美最大的敵人……
「擔憂吧,害怕吧,沒關係,就像今天這樣,我就在你身邊,你需要的肯定,信心和安全我都會給你,因為它們本來就只屬於你。我知道你不要我去保證什麼,保證一件沒有甚至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本身就是無意義的。其實一輩子很短,我依舊還記得那個被父親賣掉的清晨,可一眨眼我已經完整擁有了你,所以,就這樣,怕着怕着,咱們的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其實一輩子很長,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可以相處的時間,而命運究竟會如何安排我們本猜不到,但我們已經經歷了這麼多,即便是命運也總有累的時候。所以我們只要保證,現在的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彼此,最後的結局就一定會是我們夢想的那樣。」
説完後,我又加重了語氣,「婉荷,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相信,但最後我們一定會埋在一起,就在某個靠海的地方……」
「靠海的地方……」沐婉荷縮在我的懷裏喃喃的重複着,而我卻不知道此時我和沐婉荷所想象的那片墓地是不是擁有着同樣的風景。
過了許久之後,沐婉荷的呼已然恢復了平靜,我想了想,還是打算換個話題,我不希望我們第一次的約會在這樣深邃而略顯沉重的話題中結束。
「媽,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麼?」
「昨晚你和小爍在房裏説話,我偷聽了。」
「用這個?」沐婉荷説着抬起了手腕。
「對,用這個……」
「嗯……」她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然後似乎又進入了自己的幻想中。
「媽,你會生氣麼?」
「為什麼呢?」沐婉荷眨巴着眼睛反問道。
「……因為,我沒經過你的允許就……可我只是好奇。」
「我知道,但我並沒有生氣的理由啊。」似乎是發現我並沒有理解,她又慢條斯理的解釋起來。
「第一,這個手環是我自己帶上的,裏面所有的功能我都很清楚。而並不是你用來監聽的東西。用你的話説,這是隻屬於我們兩人的互設備。」我頓時眼前一亮,可沐婉荷並未發現,繼續説道,
「第二,我們帶上了這個手環,並開啓了所有的功能,就表示我們已經接受了這些功能會帶來的所有影響,如果我也聽了你對話的內容,你會生氣麼?」我連忙搖了搖頭。
「第三,你不是還加了控制模塊麼,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隨時停用任何互,在我沒有停用的時候,就表示……你這好端端的什麼眼神啊,跟餓狼一樣。」沐婉荷終於發現了我的異常。
「不是,我就是突然發現,你説這些術語的時候特別漂亮,特別,特別的人。」
「啊?」沐婉荷愣大雙眼看了我半天,接着突然試探的説了幾個詞,「邏輯內聚?規避策略?數據耦合?」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聽了她説了這幾個詞以後,下身突然就再次硬了起來,直接頂進沐婉荷的兩腿之間。
沐婉荷頓時移開了自己的額頭,一臉嫌棄的看着我,「……你這……這都什麼怪癖啊。」
我的手早已經按耐不住了,一路向下,輕輕捏住了沐婉荷的香,「不然咱們等會再聊,我真的有點忍不住了,你好人,跟剛做好的油蛋糕一樣,讓我先吃兩口吧!」
沐婉荷伸手推着我的膛,哭笑不得看着我,隨後突然又嚴肅了下來,「不行,媽媽話都沒説完呢,打斷別人説話是好孩子麼?」
「額……」我只好往後退了幾分,「那你別説術語了好不好,真的特別特別人……」
「看來我兒子是真喜自己的專業啊,真好,可以自由做自己喜的事,媽媽替你高興。」
「還有擁有喜的人,我也替我自己高興!」
沐婉荷白了我一眼,又回到了剛剛沒説完的話,「我沒停用這個設備,就表示我並不在乎你使用其中的任何功能,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媽媽永遠都不會停用,因為就算真有不能對你説的話,我也絕不可能和別人説。這對於一般人也許有些難以接受和理解,可到我們這裏,我就覺得很正常。畢竟我們對彼此的包容和放縱本來就是常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我不由的想到了今天的那對情侶,「是啊,想想今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子我就一個頭兩個大,哪像和沐婉荷談戀,一點都不覺得累,就是嫌時間太少。」
「還太少?你想把媽媽綁在身上啊?」沐婉荷笑着問道,
可説到這我不免有些低沉,「每天都只有晚上那幾個小時,整個白天為了避嫌連看你一眼都難,如果不是裏面有這麼多事,我真想拉着你辭職算了。我就賺點小錢也夠咱們花了,如果能無時不刻的在一起該多好。」
沐婉荷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安的捏了捏我的臉,「對不起,咱們的關係終究是難以示人,辛苦你了。」
「幹嘛説對不起,又不是你的錯,如果這一生都要這麼藏着掖着,我才覺得委屈你呢。不過,以後放假在家的時候,咱們能不能更自由點,反正在家裏,就沒必要再彼此設限了吧……」
沐婉荷警覺的微微皺起了眉,「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啊,就像今天這樣,熱戀麼,不就是抱抱,親親,然後……我保證,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把你抱回房間,鎖起門,拉好窗簾……」
「一晚上都還不夠你折騰的麼,白天還想要,你以前明明也沒這麼急麼。」
我抓住沐婉荷的手向下摸到了我大腿上那條駭人的傷疤。
「主要是餓的太久了……而且其實對你我一直都……不然也用不着……你説是吧……」沐婉荷輕輕摩擦着我那永遠都無法褪去的疤痕,貝齒隨後劃過下。
我見她仍不鬆口,只好繼續説道,「其實也不是就為了做這事,我只是希望可以跟你有更多時間去體驗戀人的生活,更加熱烈的戀人!」
「……那好吧……哎,總覺得一旦答應你就有種上了賊船的覺……」
我嗤的笑了一聲,「媽,你可真有意思,你不是早就上了賊船,現在船都開老遠了,難不成還想下船?你又不會游泳,再説我也得讓啊!」結果一句話惹得沐婉荷原本在我大腿處的手再次提到了我間。
我一邊閃躲一邊問道,「……媽,現在你都説完了吧……」
「完了啊……你……你不累麼?玩了一天了。」我頓時從上直起了身子,氣勢洶洶的説道,「累什麼啊?我這才剛開始好不好,今晚我要把之前欠的全都補回來!」
「你補什麼啊,這段時間有幾晚你是閒着的……」
「嘿嘿,得從我上你那天開始補,媽,你欠的債可多着呢……」説完,我便餓虎撲食一般的趴了上去。
「我的衣服,你能不能等我把衣服都了,才穿了一次……」
我們在昏暗的夜燈下一直奮戰到了將近一點,沐婉荷依舊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可她的神情明顯已然比之前好多了。
最後一次結束後,我想抱着她去洗手間洗個澡,結果沐婉荷趁我不備,跳着腳抱起浴衣飛一般的跑去了衞生間然後便鎖了門,
「你不許進來,我不給你了!」我看着磨砂的衞生間門,笑的特別開心。
臨睡前,我整理着今天的種種遭遇以及和沐婉荷的對話,為什麼沐婉荷那麼層次分明的給我解釋手環的事呢?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了腦海,
「媽,你是不是也用手環聽過我説話啊?」
沐婉荷噌的一聲就翻了過去,只留了後背給我,
「快睡覺,媽媽困了……」
*********
我覺得自己被唐爍這小丫頭給騙了,説什麼我沒吃夠所以上班才沒神,可自從這次約會後,我對沐婉荷的渴望更加強烈了,簡直到了一分鐘不見就渾身難受的地步。
其實公司裏的人已經以為我和沐婉荷是姐弟關係,但一直以來我們在公司都很少聯繫,如今我又升了職,如果此時動不動就去她辦公室,或是私下見面,估計又得有言出來。現階段我們要做的就是低調,讓所有人都覺不到異常。這樣才能更加凸顯公司的主要矛盾,那就是董事長之爭。而我們也才能在渾水裏摸到魚。
隨着工作的逐漸上手,我出外勤的次數直線上升,技術部本來人手就不多,而大部分人員又都被安排到了售後。説實話我並不喜技術顧問的工作,因為總要頻繁的與他人對接,四周整天圍繞的就是方案兩個字。而如果只是出方案也就算了,還得讓對方明白,接受,信任,而我本身就是不太喜與人的類型。
所以一般情況下,我都會出兩到三個方案,反正對我來説,客户的類型也就那麼幾種,做出幾套模板,倒也不算困難。雖然不喜,但因為準備充足,專業素質過硬,幾次外勤的效果都還不錯。因此短短几天我身上就了七八個項目。
期間林妍和我碰過幾次面,這女人真的很奇怪,每次也不説話,臉上掛着職業的微笑,就那麼一副審視的眼光一直看着我,看的人發,她算是這個公司裏我最不敢掉以輕心的人物。可俗話説,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覺得沒底……
而隨着與銷售人員的接觸增多,很多平時聽不到的見聞也慢慢的多了起來。
鑑於目前我和沐婉荷在公司的身份,這些八卦新聞裏除了林妍最多的也就是沐婉荷的。
我原本就知道這些年一直都人試圖接近或者追求她,可從沒有聽的這麼詳細過,我明明一點也不想知道,可這些大嘴巴的女人們總是對這種事樂此不疲。
而最讓我鬧心的事,有些並不是過去式,而是進行式。有家公司的總裁也算是年輕有為,目前正全力對沐婉荷進攻中,我不理解她們口中的全力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這類事目前我只能讓沐婉荷自己去處理,而她直以來她也處理的很好,因為我們的生活並沒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但總是聽見這種消息還是會影響心情。
這天晚上我和沐婉荷待在閣樓裏,正在一起探討關於研究院B的事。
為了全力解決SE的問題,早帶着沐婉荷雙宿雙飛,我特別重新改造了閣樓,買了一塊帶觸碰的大顯示屏,配備了兩台最新的計算機,並架設了一座小型的服務器。
此時我正和沐婉荷坐在桌前,翻閲着她這些年收集到的資料,這些資料是她剛剛從我們高中時的住所裏拿回來的,那所房子是張寧的,而張寧一直都沒有拿回鑰匙,於是沐婉荷乾脆就把那當作了儲藏地,畢竟那裏是目前最不起眼的地方了。
蔣振育這些年確實沒閒着,可能是背後大股東的迫,他瘋狂的通過SE的渠道斂財,到目前,他自己名下有電影投資公司,外貿公司,還有個珠寶行。而經過沐婉荷的闡述後才知道,這些公司幾乎都是為了洗錢用的。
而在SE裏,他幹過的好事更是數不勝數,非法集資,各種以贊助為名的商業賄賂,違規銷售國家用的藥物,私自販賣公司專利產品,低價購買來路不明的藥品原料,偽造購入賬目和生產檢驗記錄。至於什麼潛規則下屬,惡意報復傷人簡直都是預料之中。看完了關於他所有的資料以及沐婉荷的猜想後,總結起來,這傢伙涉黃,涉黑,還有可能涉毒甚至是非法進行人體實驗等更可怖的事,總之就是個案發直接送入輪迴的大惡之人。
我很難想象他背後真正的大股東到底有多大的背景才能一直幫着他的這麼
嚴實。而更加奇怪的是,這樣一個只知道自己撈錢,什麼壞事都敢幹的惡人,背後那位為什麼還要一直保着他。
正如沐婉荷所説,其實想扳倒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因為現在這個社會,輿論的力量太過強大,而他又太過驕狂,很容易就可以給他下套。但只是有些事,我和沐婉荷只能想想,卻做不出來,也許這就是善良面對惡意最吃虧的地方吧。
有些事如果你做了,你在擊敗惡的同時也就成了惡。
但這些的底線都是在沐婉荷的安全得到百分百確保的情況下,我保證,這傢伙只要有一絲要對沐婉荷動心思的想法。
我就一定會讓他受到,天才犯罪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但現在,還是要遵循沐婉荷的原則,不能輕易把自己拉下水,畢竟彼此的安全高於一切。
目前我們最關心的還是他們暗中進行的人體實驗,為什麼要選小孩子,是什麼類型的實驗,藥品,技術還是其他什麼。而想要揭開這個謎題,研究院b也就成了關鍵。
關於研究院b的信息是張寧查到的,研究院老院長去世後,辦公室一直被封鎖,蔣振育嚴任何人進入。整個研究院幾乎都是吳院長的親信,這些年蔣振育看起來也拉攏了其中的不少人,但只要吳院長在,他在研究院裏還是隻能排第二,也許這就是吳院長突然墜樓的本原因。
而吳院長死後,張寧的接替更像是一種對外的榮譽職位,研究院的核心信息他依舊沒資格接觸到。大家表面對他客客氣氣,但實際上就是把他當成了吉祥物。
可他不知道哪筋搭錯了,竟然偷偷闖了進去,結果除了在便利貼上看到了老院長看到了他的郵箱信息,就再沒時間去查看更多內容,如今老院長的辦公室已經被清空,而張寧也差點被殺。沐婉荷對此只無奈的用了四個字,打草驚蛇。
而老院長郵箱裏除了草稿箱裏恢復出的幾份實驗記錄,卻再沒什麼有用的信息。看來也已經被人清理過了,可記錄裏全都是複雜的化學式,隔行如隔山,對我們來説基本就屬於天書。唯一有價值的線索只有頁腳那幾個中文字。
「7月12,12點7分,4號對象出現短暫不耐受反應……實驗失敗……
7月12,1點6分,重新配平,5號對象反饋良好……實驗失敗……「
除此之外便是頁腳的幾個字,「吳洺-SE研究院B2。」這個吳洺便是老院長的本名。
對此我們的理解只能有一種,那就是研究院不止一個,甚至不止兩個……可它們到底在哪,卻本沒有一絲的線索,背後的人很小心,而且很善於抹去痕跡。
這對於我和沐婉荷來説完全是空前的挑戰。
到最後我們只能繼續混着子,找尋着機會,沐婉荷依舊通過她的渠道獲取線索,而她重點給了我幾個人的名字,都是SE的職員,一個是研究院裏的,還有財務部和市場部的,我們倆一明一暗朝着一個共同的答案靠近着。
而在討論過程中,沐婉荷的手機響了幾次,她一開始拿起來看了眼但是沒有回覆,後來重重的嘆了口氣,顯得十分鬧心。
「怎麼了?」
沐婉荷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侷促,最後想了想還是把手機遞到我面前,
「這個人是公司客户,上次來公司碰巧是我接待的。結果……我給的暗示和明示都已經很多了,好歹也是個總裁級別的人物,實在有點不識趣。」
我並沒有去看她的手機,而是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辛苦了,抱歉我幫不上什麼忙。」
沐婉荷看了我半天,最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明明心裏恨的牙的,還要裝作一副大人的樣子,你也辛苦了……」
「額……算了,還是辦正事去吧。」
「辦什麼……哎,哎……」我説完就一個抄手把沐婉荷橫抱了起來,然後踢開門往樓下走去,
「還能辦什麼正事,當然是解恨去咯。」
*********
之後的幾,這個所謂的總裁動靜越來越大,來公司的次數也越發頻繁起來,每次我都避免與他碰面,我不想知道他是誰,也不想知道他的長相,不然我就很難保持平靜。他對我來説其實並沒有什麼威脅,但因為我和沐婉荷之間的隱秘關係,導致後諸如此類的事情可能並不會只有一兩起。她是沐婉荷,自然不會缺乏追求者,我無法改變我們的關係和處境,就只能得學着去適應,就從此刻開始。
這天剛出辦公室就被一個行政部的同事給拉住了,「哇,真巧,我們部門局域網出問題了,麻煩白組長幫我們看看成不。」
對此我自然無法拒絕,跟着她就進了行政部,進門後我第一眼就忍不住的看向沐婉荷的辦公室。
大門緊閉,裏面亮着燈,想來她正在忙吧。我走到那同事的桌前,便開始幫她檢修。
就在此時,沐婉荷的助理捧着一大束紅玫瑰走了進來,隨後敲響了沐婉荷的門,我的氣息頓時就有些不穩了,但還是很好的進行着表情管理。
沐婉荷打開門一看到花,眉頭就凝在了一起,距離有些遠,我聽不太清她和助理之間到底説了什麼。可身旁的女同事卻很適時的補着刀,
「哎,還是單身惹的麻煩啊,什麼人都覺得自己有機會,都想來試一試。」
「單身的麻煩?」我抬頭反問道,
「是啊,沐總這樣的女人,一直就這麼單着,誰見了不想努把力,加把勁的試試。我都替她嫌累,要是沐總名花有主,身後有個男人站着,不知道能省多少麻煩事,也免得我們行政部有事沒事就要被人圍觀。只可惜,能入沐總眼的男人怕是還沒生出來呢。哎,説起來,白組長也還是單身吧,要不要晚上空一起吃個飯……」
我徹底沉默了,她後面説的話我本一句都沒聽進去,心裏拼命抑的火種在這種情狀下擠破頭的往上頂,我趕緊伸手用力了自己的臉,不住的告訴自己,白風遠你要冷靜,你一定要冷靜,有些錯不能犯,不然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你要冷靜……
等我重新臉看向沐婉荷時,她碰巧也看到了我,她的表情從簡單的皺眉突然就變的有些難看。她有些茫然的張開了嘴,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的閉上了。
而我則趕緊明亮了雙瞳,偷偷的拉高了嘴角給了她一個淺笑,沐婉荷的微表情從來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一絲心疼的表情快速的從眉宇間閃過,隨後整個臉就猝不及防的冷了下來,我能確定,她是真的生氣了,很生氣……
她一轉眉,一把奪過了助理手中的花,大踏步的往門外走去,大家似乎都沒見過這樣的沐婉荷,紛紛從工位起身,墊高了腳往外看去。沐婉荷一路帶風的出了門,幾步走到垃圾桶前,一把將手裏的花了進去。
接着又快步走進了辦公室裏,對着行政部全體員工説道,「以後再有誰,替我代收或轉任何與工作無關的東西,就可以直接收拾東西走人了,我這邊可以另外提供一份物的工作給他!」
説完她狠狠的看了眼助理,助理嚇得趕緊一個勁的道歉,而她則一甩手往辦公室裏走去,在進辦公室前她頓了下步子,最後還是忍住沒有回頭看我。
一時間,整個行政部鴉雀無聲,大家顯然都被震驚了。
「我的老天,原來沐總髮火這麼嚇人的麼……」我身旁的女同事聲音都變了。
「好了,你看看呢。」我站起身,指了指電腦。
「嗯,麻煩了……」她本顧不上和我説話了,簡單道謝後,就近加入了小團體的聊天中去了。
我走出行政部後,伸手拿出手機給沐婉荷發了個消息,「別生氣了,我沒事。」
然後又加上了個大大的笑臉。
有些渴望的力量真的強大的可怕,甚至難以阻擋,只是此時的我和沐婉荷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晚上下班時,唐爍氣呼呼的跟在沐婉荷身旁一路説着話走了過來,
「這人特麼狗皮膏藥吧,沾了甩不掉了是不是。」唐爍拉開車門,一股坐了進來。
沐婉荷沒有説話,只是依舊無奈的看了我一眼。
「確實很討人厭,可他到現在也沒做過出格的事,説過什麼出格的話,而且他們公司和SE業務往來很頻繁,如果我現在就反應過度,不一定是什麼好事,其實今天就……」沐婉荷嘆了口氣。
「我説,公司裏不方便,乾脆就答應他,不就是吃頓飯麼,我和哥陪你一起去,我在飯桌上把他給灌倒,然後我哥把他拖到廁所打一頓,扒光了衣服綁在水管上,拍個全套放到他們公司內網去。我看他這總裁還特麼能幹幾天。」
我笑着回過頭給了唐爍一個栗子,「你把你哥當土匪啊……」
「不行,我絕不會答應他的任何請求,即便是公司的正常接洽,我也會安排其他人去做。平常人,吃一頓飯也許不算什麼,但他不行,我不會給他這個開始。
想耗就慢慢耗着吧,他也不是第一個死爛打的了。「
沐婉荷每句話幾乎都暗暗的咬了後槽牙,她還是在生氣,所有會讓我受委屈,受傷害的行為她都會生氣,而且會記仇很久。就比如石磊,就因為當時打了我一拳,直到現在每每談起他,沐婉荷的表情都會變得很冷漠,我覺石磊這輩子是很難在我家翻身了。而這種反應於我而言就足以平息一切的不悦了。
*********
原本以為接下來幾個月SE裏就是蔣林大戰的戲碼,可某些人似乎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有些按耐不住,打算出手攪局了。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沐婉荷突然受邀參加董事會議,而作為董事成員之一的陳珺也一起到場。
沐婉荷給我發了消息,讓我先回家等她,等結束後她會坐陳珺的車回家。唐爍出差未歸,於是家裏就只留下了我一個人。
因為不知道沐婉荷那邊是什麼情況,所以我也沒了寫方案的心思,早早就洗漱完上了,拿起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看了起來,就這樣差不多到了十點多,沐婉荷才一臉倦意的推開了房門。
「回來了啊。」我説着話就打算起身,她擺了擺手示意不用,「真是越來越自覺了,媽媽讓你等,也沒説讓你在房間上等啊。」
「嘿嘿,天涼了,不是給你暖暖被窩麼。」
「説的真好聽,媽媽先去洗個澡,你繼續暖着被窩吧。」
片刻後,沐婉荷穿着睡衣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隨後一步步走到我身邊,一把掀開我的被子,輕輕説了兩個字,「躺好。」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放下手裏的書,躺了下來。緊接着沐婉荷直接趴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就是一動不動。
我剛打算扶她躺到身側,卻聽見她疲憊的聲線,「別動,媽媽累了。」
「哦,但媽媽你這是……」我心想累了就直接睡覺不就好了,躺我身上睡得也不舒服啊。結果沐婉荷突然扭過頭,把下巴架在我的口,微微鼓着腮幫子呆呆的看着我説了四個讓我啼笑皆非的字,
「無線充電……」
我也傻乎乎的看着她然後笑了起來,接着用手勾過被子,把她整個人都罩了進去,就留下兩個大眼睛不住的看着我。
「看的什麼書?」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不許老是偷看我的書……」
「哦……」
「晚上自己吃什麼了?」
「下了個面。」
「光面?」
「沒,用你做的那些小菜下的。」
「沒加煎蛋麼?」
「沒,水煮了一個來着。」
「懶……沒放點?冰箱裏最上面不是有我備好的絲,都是的,燙一燙就可以吃了。」
「沒看見……」
「笨……也沒放點青菜麼?冰箱裏不也有。」
「放了上次剩的方便麪蔬菜包,算麼?」
「算……」
「那就好。」
「算你狠……」
我就這麼和沐婉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一人一句,有問有答,我的手則伸到了她的腦後,穿過髮絲,用手指幫她輕輕的抓捏頭皮。
「舒服麼?」
「嗯……」
「下面也要……」
「嗯?這裏?」
「……不是那……小鬼,肩膀……」
我雙手環住她的脖子,捏起了她的肩膀,沐婉荷微微閉起了眼,臉的表情也變得安寧起來,過了十來分鐘,我原以為她已經睡着了,誰知道她突然開口輕聲説道,
「公司讓我加入董事會,還提名我競選董事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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