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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1.1-2.8全) 作者:yang36402(騷客)(2012年7月23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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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评论列表 (8)

lzddzqp 2024-08-18 05:41:39

【天】章節目錄

前言

第一部天雨

序言

(一)山雨

(二)雨霏霏

(三)大雨傾盆

(四)暴雨滂沱

(五)瀟瀟雨歇

第二部天殤

序言

第一回天災人禍

第二回疑雲叢生

第三回房驚變

第四回凱風寒泉

第五回紅塵戰場

第六回旁觀者清

第七回血殘花

第八回即是空

不存 2024-08-18 05:41:39

作者:yang36402(客)2011年05月20發表於:SexInSex

前言

是中國一個重要的節氣,農曆正月初九。這一天是玉皇大帝的生,所以也叫「玉皇誕」、「天公生」。這是道家的重要節,古代每逢此各道觀必會舉辦盛大的祝壽儀式,誦經禮拜。

相傳這個時候人們對天膜拜,其虔誠的心願會直達天聽,任何人世間的冤屈和不平都會得到公正的判決。故此天也是光明和真理的代名詞,例如,光天化、得見天等等。

然則,世間事真的都可以放到天之下,接受錘鍊嗎?有沒有那堂堂天照不到的地方呢?

我來説幾個故事吧!

第一部天雨

序言

蘭寧,我國位於浙江省的一個鄉鎮級小城市,本市人口和外來人口總和還不到40萬,面積不足三千平方公里。這個城市沒有重工業,其他工業也不發達,是個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的所在。這裏最出名的就是那四通八達,像一張大網般遍佈整個城市的河體系,和一年四季大半都在下雨的天氣。

我們的第一個故事就發生在這裏。

(一)山雨

「哎,看來又要下雨了,真煩人!」市局刑警大隊的鑑識科裏一個身着警服的女孩子停下手上的工作,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那綿綿不斷的細雨傷的嘆道。

此時已經是深夜一點多鐘了,黑漆漆的玻璃窗正如一面鏡子映出這年輕警花的俏麗姿容和那一身深藍警服絲毫無法遮掩的窈窕身形。她一頭烏黑濃密的齊肩短髮額角上留着齊眉的穗梢,顯得秀麗而端莊。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目,此時也不知是哪裏來的一點憂傷橫在眉宇之間更似詩中所寫,那正是小窗凝立獨幽情,好一副美人畫卷。

「咯吱吱」的開門聲驚動了女警,她忙轉過身來一面矚目門口一面在她剛才用的辦公桌上快速的整理一些東西。

「雯雯是你啊,我説都這時候了這屋怎麼還亮着燈呢!」一個身着白警服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邁步走了進來,看到屋裏的女警不温不火説道。

「局……局長!」少女看到這個男人表現的更為慌張,雙手忙隨便斂起了桌上一本書在視鏡儀器下面的一件事物上,有點尷尬的應道:「今天我值班,左右沒事我來學習一下這些儀器的使用!」

「哦!」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邊向她徐徐走去邊道:「這可不行啊,鑑識科是存放證物鑑定取證的重要地方,不是每個人都能隨便進來的。你剛來,對咱們工作上的一些規定可能還不太清楚,記得下次不許啦!」

「好……好的,我保證下不為例!」女警見局長雖然是在訓教她,可是語氣並不嚴厲,提着的心微微有些放下,可是對方正自向她行來,她不自覺的將手放在了那本着東西的書上,眼角有意無意的向那個方向一瞥。

「嗯!」

局長意的點點頭,隨即見到女警不大自然的舉動不由得問道:「你……你在擺什麼呢,是這個指紋識別儀麼?」説着又走上前幾步,站到她對面等待回答。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看看,我……我怕上學時老師教的東西太久不用會忘掉!」女警面對局長的視顯然有點不知所措,而那隻按在書上的玉手正使勁向回挪着,想將下面的東西一起拉出儀器的鏡頭範圍。可這一下顯然巧成拙了,書本被拉了回來,但下面的東西卻因為和桌面的貼合沒有一起被挪動,反而出來了。更不巧的是她在緊張之下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在向回用力。

「這是什麼?」局長一眼便看到了那件物事,因為它實在是人們司空見慣卻極其的一件東西……百元鈔票。

「啊?」警花這時才意識到事情已經穿幫。再想遮掩,局長已經先她一步按住了那張鈔票。

局長隨手取過桌上的白手套戴上,伸手將它拿起,對着屋頂的電燈一陣審看驚聲道:「這……這張是偽鈔嘛,這是怎麼回事?」

「沒……沒怎麼回事,這是我的,我只是……只是想看看它和真鈔之間的區別,拿它當個試驗品,這才跑來這裏……」她的辯解很是蒼白無力,閃爍的説辭連她自己都無法説服。

果然,這些完全沒有被刑偵經驗豐富的局長所採信,他收起了剛才温和的態度,嚴肅起來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張偽鈔哪來的,你又為什麼冒着觸犯紀律把它拿到這裏,你究竟在鑑查什麼?」女警低下頭躲開局長來的嚴厲的眼神,左右為難之下一時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藉口,只得緘口不言。

「郝雯雯,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身為執法人員,知情不報的後果,你清楚嗎?」眼見她一再隱瞞推諉,這蘭寧市執法機關的最高領導人終於放下了他往的謙和温馴,嚴厲斥責起來。

「丁局長,我……」他的喝問令這個叫做郝雯雯的應屆警校畢業生剛剛參加工作的小警花嬌軀為之一顫,偷眼撇了局長一下然後又垂下頭去。考慮到時下自己的立場,她只得將事情原委向局長和盤托出。

天生麗質的郝雯雯本是杭州人,因為家庭的薰陶高中畢業以後放棄了很多名牌學府走進警校。雖然學校的生活是她想象不到的辛苦,這使女孩子天生柔弱的格得到一些磨練,可卻沒有從本上改變她內向的個

郝雯雯很後悔被分配到蘭寧,這個地方對於長居杭州的她來説簡直就等於是鄉下。特別是這裏一個月倒有二十天在下雨,剩下十天裏多半還是雲密佈,更給初到此地的少女帶來一種抑的覺。

新的環境多半都是男同事,而且因為她温和的個、待人謙恭的態度和萬里挑一的資質,都對她另眼相看,很多年紀相仿的男警察還爭先恐後的大獻殷勤。甚至因為她外表文弱,領導只給她安排了一個文職,很少和同事們一起出警去辦案。

三天前一個EMS寄到了郝雯雯的宿舍,打開一看裏面的內容卻令她大吃一驚,原來這其中牽扯到一宗龐大的犯罪集團的內幕。寄信的是她所在刑偵二分隊的隊長何羣,他在信中説他奉命對一個專門製造和販賣假髮票的團伙跟蹤調查,卻意外的發現這個團伙竟然還同時在製作偽鈔,而且數額龐大。

何羣查到這個集團買通了刑警大隊的內線,致使他的調查處處碰壁,而這張偽鈔就是他們用來易時出示的樣品,更為難得的是它上面機緣巧合沾到了這個警局蛀蟲的指紋。為了穩妥何羣將它連同自己的手書寄給了郝雯雯,請她幫忙調查這個害羣之馬的身份,並囑咐她不要將這件事給任何人。

突如其來的案情把郝雯雯驚呆了,她依照囑託不敢聲張。可隨即便傳來何羣在辦案其間和警隊失去聯絡的消息,這更使她坐立不安。

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關於何羣的信息,郝雯雯到了事情的嚴重,這才趁今天值夜班的機會偷偷跑到鑑識科想將鈔票上面的指紋提取出來,然後私下蒐集警隊裏每個人的常用品,進行指紋比對。

聽了她的供述丁局長也到了事情的嚴重,沉默良久問道:「雯雯,你跟何羣很嗎,他為什麼這麼多同事誰都不理單單把這玩意寄給你呢?」説出事情的原委郝雯雯到一陣輕鬆,説實話,對於她這個剛入行不久的新人來説,這實在是一個獨自承受起來十分沉重的負擔。

現在聽到局長的問話,知道他在運用刑偵手段,將這件事的疑點排查清楚,也不以為諾,和聲答道:「何隊長信上説,目前這個內他不知道是誰,咱們警局裏的人他不敢冒然相信誰,只有我是新來的,還能讓他比較信任!」看到局長聞言沉默思索起來,她再三鼓足勇氣這才續問道:「丁局長,何隊長……不會出什麼事吧?」

「很難説啊……」

局長的回答並沒有減輕女警的心理力,但卻十分客觀:「到目前為止何羣和隊裏失去聯繫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説到這裏抬眼看了看錶情凝重的郝雯雯,嘆道:「這個情況你要是早一點通告給我,可能事情還有轉機,現在……」

一直遵囑緘口不言的郝雯雯此時慚愧的低下了頭:「局長,我錯了!」

「嗨,事情已經這樣了,算了,你也是按照何羣的意思辦的嘛!」丁局長拍了拍郝雯雯的香肩,柔聲告誡道:「你只要以後記得,做事之前先考慮一下利害關係,不要盲目,知道嗎?」

「嗯!」得到了領導的寬諒,郝雯雯心下略寬。

「別擔心了,這件事我會安排可靠的人去查的,到時候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這個就給我吧!」

丁局長將那張沾有內指紋的偽鈔裝進了證物袋小心翼翼的放進懷裏,扭身向門口走去,開門出去之前還不忘回過頭來叮囑道:「何羣是個好同志,他説的對,這件事我倆一定要保密,目前僅限於你我二人!」

「知道了,您放心吧!」

郝雯雯跟着關上燈走出門來,目送局長向樓上走去,這才轉身回到自己大廳所在的辦公桌去。

此後的幾天裏,她一直心裏耿耿,卻始終沒見局長給出迴音,更沒有關於何羣的任何音信。這一她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安,趁下班之後的時間,偷偷來到局長辦公室外面。

「噹噹」敲門聲輕輕傳來,屋裏的丁局長放下手中的電話,對門口道:「誰呀?進來!」

郝雯雯推門進屋,卻並沒有走近,站在門口輕聲説道:「局長,是我,打攪到您了嗎?」

「沒沒,來坐坐!」丁局長微微欠身,伸手向一側的長椅讓了讓,見郝雯雯款步走過去坐下這才問道:「怎麼了雯雯,幹嗎還不下班啊?有什麼事嗎?」

「那……那件事有結果了嗎?」郝雯雯問的很勉強。作為一個下級自然無權過問領導經辦的案子,但她又受了何羣的託付,對方命堪虞之際將這件事給她,這令她無法袖手旁觀。

「哦,你是説那件事啊!」丁局長先是一愣,旋即起身將門關嚴,這才轉過來答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可是目前還沒什麼進展,何羣他怕是……」説到這裏老公安再也講不下去了。

「都是我不好,要是能第一時間把這個情況彙報給您,説不定……」郝雯雯心中懊惱,貝齒咬着下懊悔的説道。

丁局長輕嘆一聲,卻似乎不願勾起女孩子的自責,沉默了一陣問道:「雯雯啊,這件事你沒和別人提到過吧?」

「沒,我不敢再做傻事了,局長您放心!」女警看到局長默默點了點頭,又將目光垂下暗自愧疚起來。一時之間屋裏沉靜了下來,二人不約而同的均在為因公殉職的何羣默哀。

十幾秒鐘過去了,丁局長嘆聲道:「你也別太難過,你剛參加工作,疏忽是難免的。再説現在雖然沒消息,卻也不是就蓋棺定論了。説不定明天你一過來,何羣那小子就佔着你的座位玩電腦呢!」

「呵……」女警勉強的笑了笑,可她知道這畢竟是人家的寬之詞,如此理想的狀態怕是很難出現。

「對了,現在我手頭有個情況,我得和你説一下!」

丁局長岔開話題,問道:「你現在在整理我們局往年卷宗吧,那譚勇這個人你應該知道?」

「譚勇?」郝雯雯搜索着自己的記憶,良久才答道:「哦,好像有點印象,他是不是幾年前一宗綁架案的主犯?」這段時間郝雯雯一直在做內業整理,往年的案件稍微有點影響力的她都曾經翻閲過。對於那起蘭寧自從建市以來最為罕見的重大惡案件的主犯的名字自然不陌生。

「對,就是他!」丁局長收起了他時常掛在嘴邊的敦和微笑,雙眼凝視窗外沉的天空,徐徐的説道:「四年前香港富商錢萬里帶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行十四人來到我們蘭寧自駕觀光,卻被以譚勇為首的一羣歹徒綁架。當時譚勇提出索要贖金兩千萬,事主為了錢萬里他們的安全沒敢報警,結果對方收了贖金,卻將十四名人質一個不留的全都殺死了……」

説到這裏丁局長猶有餘悸的看着郝雯雯續道:「等我們得到信息趕到案發現場從河裏撈出屍體時發現,十四人中八男六女,男的都被割斷了喉嚨一刀斃命,而女的……女的都有被多人侵犯過的跡象。錢萬里的兩個女兒門和道里都發現了殘留,她們倆一個十九歲一個才十六歲啊,這些傢伙真不是人!」

「別説了局長……」郝雯雯用手捂着自己的櫻口,蹙眉打斷了他的説話,那觸目驚心的場面如同活生生擺在她面前一樣,令之不寒而慄的同時又忍不住為之作惡。

「呼!」丁局長知道初涉境界的女孩對此的承受能力實在有限,深呼制住內心的動,良久才嘆道:「當時我丁守還是刑偵大隊的隊長,是何志光局長和我一起抓住的譚勇,何局長他就是在這次抓捕任務中犧牲的。」

郝雯雯不知道丁局長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不由得問道:「是啊,我在偵訊記錄上看到了前任何局長和您的名字。這個譚勇惡貫盈最終也沒逃出法律的制裁,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他應該早就被斃了吧?」

丁守頹然的搖頭道:「沒有!」

「什麼?」郝雯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一個搶劫、綁架、強、殺人的重犯居然並沒有死,這豈非天理難容嗎!

「哎!他的一個手下自動站出來冒領了他全部的罪名,而當時並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殺人的就是譚勇,因為沒有生還者,所以我們明知道他是主犯,卻只能告他綁架和強。」丁守憤憤不平的語氣告訴郝雯雯,身為一個人民衞士有時候也會有力不能及的悲哀。

她不敢打斷局長的説話,繼續聽他説道:「後來這傢伙供出了幾個和他有牽連的犯罪團伙,還因此獲得了減刑,最後只判了他十五年有期徒刑!」

冰雪聰明的郝雯雯似乎已經捕捉到了一點因頭,但她不敢朝自己的預計的方向想下去,下意識的喃喃道:「不會是……不會是這個譚勇他……」

「沒錯,你猜的一點沒錯,兩天以前譚勇越獄了!那個監獄長陳啓發真是該死啊,哎!」丁守無奈的嘆息使得郝雯雯那可怕的猜想成為了現實,但她卻不明白局長為何今天和她説這些,這譚勇和自己素昧平生,照理説這麼事關重大的情況沒有必要讓她一個新近加入警隊而且只負責文職的小警察知道的。

「局長,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您是不是有什麼任務給我?」她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竇問出口來。

丁守勉力的微笑着點點頭道:「譚勇在越獄之前曾不止一次的和他的獄友提到過,如果有一天他能重獲自由一定要對抓他的警察展開瘋狂的報復,這一點這個窮兇極惡的傢伙是做得出來的。現在何局長已經不在了,他父母和人也都離開了人世,所以譚勇很有可能將矛頭指向他的子女。

「何局長有個女兒叫何娜今年十九歲,在蘭寧市第二中學讀高三,我怕她成為譚勇的報復對象,所以想叫你去保護她。」

「哦……」郝雯雯終於明白了局長的意圖,但面對如此喪心病狂的罪犯她完全沒有經驗,一聽之下十分膽怯,不由得沉起來。

她的顧慮丁守早已看在眼裏,問道:「怎麼了,怕了?」

郝雯雯內心確實害怕,可是身為人民警察「怕」這個字怎麼説的出口?只得搖頭道:「沒,我只是怕我沒有經驗完成不了這個任務。而且……而且咱們警隊裏女警也不只我一個,您為什麼不找個經驗豐富的人去呢?」

局長呵呵一笑,耐心的解釋道:「我選中你是基於以下幾點考慮的。第一,你是我們局裏最年輕的女幹警,而且你雖然已經二十多歲看起來卻像是十八九的樣子,只有你裝扮成女學生才能二十四小時待在何娜身邊貼身保護。第二,譚勇是我們的老對手了,他對咱警局的瞭解有多少誰也不知道,如果我隨便派去一個很可能被他識破,而你不一樣你剛來,他不可能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人。」

眼見自己如此説,可是這美女小警察竟然依舊低頭不語,丁守只好再擺利害:「雯雯啊,你知道何羣是什麼人嗎,他是何局長的兒子,何娜的親哥哥!」

「什麼,原來……」郝雯雯這時才知道原來何羣竟然是烈士遺孤。

「是啊,譚勇和蘭寧地面上大大小小很多團伙都有勾連,咱們警隊這個內鬼啊一直是我的心病,可是我查了這幾天一直沒有頭緒。與其從內部調查,不如想辦法先破了這個偽鈔集團,這樣可能更有助於挖出內也説不定。」

説到這裏丁局長神秘的一笑續道:「你知道嗎,這個譚勇可是很善於提供線報『立功贖罪』呢。再説了,現在何羣出事了,我們局裏的內一定知道內情,故此何娜的安全……」

郝雯雯本已有些被説動,此時知悉何娜竟是何羣的妹妹,這樣無論從警務人員的天職、當前的形勢還是從人常道義上,她都沒有再退縮的理由,當下心裏一橫截斷了局長的話:「您不用再説了,我去!只是……只是……」對使命召喚凜然的應答之後,女孩子畢竟尚有很多顧慮,不免又吐吐起來。

丁局長從警多年自然看得出她內心的怯懦,勸解道:「你放心好了,我的計劃是這樣的,你作為眼線化裝成學生伴隨在何娜的身邊,我會給你配和一枚紐扣式的信號發器。裝載着信號接收儀器的警車和我們警隊的骨幹會全天候捕捉你的位置,出現情況你就按響警報然後想辦法拖延時間,他們會在十分鐘之內趕到。咱蘭寧就這麼大的地方,不會出事的!」

「嗯……好的!」此時郝雯雯才大抵放心,但旋即想起一事,神凝重的説道:「局長,您也要小心啊,當初是您和何局長一起抓的他,他會不會……會不會……」

「呵呵,會不會什麼?會不會找上我嗎?」此時丁局長顯示出了他這個老牌的公安幹警凜凜的氣魄,劍眉一揚豪氣道:「我沒有老婆孩子孤孤單單一個人天天待在警局裏,我就不信他譚勇敢跑到這裏和我耍威風。真要是這樣就好了,即便是我有什麼不幸,只要抓住了他我巴不得呢!」

慷慨過後老前輩仍不忘囑咐這初出茅廬的小女警:「倒是你啊,要多加小心喲!事事要沉着冷靜不能慌,我們都是你的後盾,明白嗎?」

這份義正言辭發了女警察身為人民衞士的自豪和榮譽,想到能為懲除惡出一份力,郝雯雯內心的怯懦登時少去了大半,自信隨之湧上心頭,站起身來堅定地説道:「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二)雨霏霏

「叮鈴鈴……」上的手機鬧鐘響起,驚動了屋裏兩個睡夢中的女孩。

「哈氣……」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伸着懶背上蹭着身子坐了起來,看看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和沉沉的天氣,自言自語道:「這種連天雨最適合睡大頭覺了,可惜還得去上學,命苦啊!」説着將自己波形的長髮梳理到身前,扭身穿上拖鞋走去衞生間。

另一個女孩見她下了,也坐起身子靠在了沿上,腥松的睡眼,望着窗外的朦朧細雨靜悄悄的發呆,她就是被丁守派來執行秘密任務的女警郝雯雯。

郝雯雯在這個何娜身邊形影不離的保護她已經兩天了,這兩天正好是週末。自從得知自己有可能遇到危險之後,何娜雖然表現的還算鎮定,可是這兩來卻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家。

今天是週一,兩個人必須踏出家門去學校上課,用丁局長的話説,如果她們不能按照正常的作息時間生活,恐怕譚勇會因此產生懷疑取消襲擊何娜的行動,給抓捕任務帶來困難。

平靜的兩天並沒有給郝雯雯帶來任何輕鬆的心情,局長言之鑿鑿的説話令她十分肯定譚勇的出現將是個畢然。在這次行動之前越是毫無徵兆,也許當它到來的時候越會猛烈。就好像現在的天氣一般,雖然只有零零星星的雨點落下,可那黑的天空厚厚的一望無邊的烏雲,卻預示着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沉重的心理力使得郝雯雯兩來每個晚上都無法安然入睡,只有夜半之後才能小憩一會。相反的倒是何娜並沒表現的顧慮重重,常起居一切如常。每每看到她郝雯雯就提醒自己,你要放下思想包袱,你是個刑警,決不能給這身警服抹黑。只有這樣勉勵自己,她才頂着巨大的心理力苦撐到現在。

「塔拉塔拉」何娜從衞生間踢踏的拖鞋走了出來,見上化裝成她同學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女警正看着她,説道:「嗯,我完事了,你快去吧!」

郝雯雯見何娜居然只穿了一條三角內,手裏拿着罩和一身校服向頭走來,那對和年齡不相稱的渾圓豐隨着走動上下輕擺,心裏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覺。這何娜年紀這麼輕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只能靠政府的撫卹金度,真是可憐。也許因為青叛逆期再加上無人管教吧,她在郝雯雯眼中格多少有些乖張甚至放縱,不太好溝通。

「哦,好的,我們今天要出門,我得準備一下,你多等會啊!」郝雯雯下拿過裝着很多學生不應該有的東西的書包向廁所走去。

「唔……」看到一身銀白連衣睡裙的郝雯雯那若隱若現的玲瓏身段,何娜居然吹起了口哨。

眼見何娜竟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那態度就好像街上氣的小青年看到自己一般,郝雯雯一愣:「怎麼了?」

「沒什麼……」何娜一股坐到上,眼睛卻沒有離開郝雯雯,似笑非笑的調侃道:「雯雯姐,就憑你這身段這皮膚再加上這副完美的小臉蛋,今天你一到班上準引起動,估計所有男生都得哈喇子!」那口氣中包含着妒忌、羨慕。

「説什麼呢,哪有?」郝雯雯從小到大受到的讚美也算不少,可卻沒有如此直白卻又出自一個小姑娘的口中的,當下不由俏臉一紅。

誰知何娜居然變本加厲的道:「真的,你要真是我們學校的,絕對每天都會收到十七八封情書的,你信不信?」見對方居然不理自己徑直向衞生間走去,她仍不依不饒的追問:「雯雯姐,到現在為止你過幾個男朋友啊,現在和你好的是哪個?」

對於郝雯雯來説這個話題是她一直不願提及的,因為家庭的薰陶她在男女關係上一直很謹慎,抱定上學期間不談戀的信條,一直都是單身一人。而來到蘭寧以後,耳聞目見的都是些獷的男同事,更使她對此無從考慮。有時她也不自覺的幻想自己將來的侶,那一定是個年輕有為、聰明、有心對她又專一的男人,只不過這個人到現在也沒有出現。

「沒有,我沒過男朋友!」微帶酸澀的回答從郝雯雯的櫻口中發出,然後她再不停留徑自走進了衞生間。

「不會吧!」何娜好像對這個話題很興趣,居然追到了衞生間門口,單手扶着門框驚奇的續問道:「你不是説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搞過對象吧,難道説你還是……還是處女啊,呵呵!」

即便是女之間聊到這個話題,依着郝雯雯的格也是能避就避,更何況何娜的説話如此直白,當下她俊臉微潤卻裝出一副老誠的樣子反問道:「怎麼了,這樣不好嗎?」

「不好啊,大大的不好……」

何娜幾乎要笑出聲來,憑她一個十八九的女孩子居然以過來人的口吻説道:「你今天有二十三了吧,居然還沒有過第一次,你虧大了。人這一輩子有幾個二十三啊,等你三十二的時候你想玩男人都沒興趣了。唉,我就不明白了,你平時下面不會嗎?」

「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吧!」

郝雯雯實在聽不下去這種調侃似的話了,似乎她的矜持和純潔竟然成了何娜眼中的異類與笑柄,索走過來強行將門關了起來。

隔絕了外面的閒言碎語,郝雯雯走到洗手枱前,把自己的銀白的睡裙慢慢的了下來,只剩下純白的蕾絲小內。她喜一邊衣服,一邊欣賞自己的身體。

她在大鏡子前停下腳步,出了她那白皙的體。讓全身出現在鏡子中,在脖子下面能看見肋骨的輪廓,肩部有些瘦小,部雖然不如何娜豐卻顯得拔圓潤。下面是修長有彈的大腿,中間形成的黑草原。側過身時,更顯示出女的美,向前突出的房,沒有贅的腹部,從背後到股形成的S形的曲線,似乎把其他部分的完全集中一起的豐股。

想起剛才何娜的話,郝雯雯也不在想,保持了二十幾年這麼好的一副身段一個純潔的少女身軀,也不知會是誰來擁有它,護它,這個人什麼時候會出現呢,他會對我好嗎?

自影自憐了半晌郝雯雯才從新收拾起心情,開始整理她的裝備。她知道譚勇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隨時都可能出現在她面前,為此她將配連同套一起用膠帶綁在了右腿外側。

那玫紐扣型的信號發器則被她裝到了裙子的扣旁邊。為了行動隱蔽,她這段時間並沒有帶手銬、警等裝備,更把警官證藏在了書包裏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以備不時之需。

手頭能利用的武器實在不多,好在局長代過她的同事會全天候跟蹤支援,她的任務只不過是保護何娜這個匪徒的目標不受傷害和更好地確保這次釣魚計劃的順利進行而已。

穿起純白的校服長衫、灰格子的百褶長裙和一雙白線襪,再蹬上灰白的女生布鞋之後,郝雯雯站在鏡子前再次審視自己,現在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標準的高中女生。大出四五歲的年紀本不是問題,就像局長説的那樣,憑藉着她稚的長相沒有人會懷疑她的身份。

在平復了忐忑的心情之後,郝雯雯一邊梳理着自己的思路,將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的突發情況預計一番,一邊完成了洗漱。當她走出衞生間的時候,何娜早已收拾停當拎着書包等在那裏了。

「哇!」看到她出來,何娜的眼睛就再也沒離開過她的倩影,一面咋舌一面嘆道:「乖乖,你這一打扮簡直是太完美了,我就是個女的算了,我要是男人肯定也想……」

她走過來湊到郝雯雯耳邊一臉壞笑的小聲續道:「也想幹死你,哈哈!」

這話聽得郝雯雯一皺眉,薄怒微潤蹙眉道:「行啦,別胡説八道了,快走!記得有任何情況你就躲在我身後知道嗎?」

「知道知道!陪着個大美女上街誰還能注意我啊,我的風頭都被你搶光了,要是譚勇真的敢來,估計他指定臨時改變主意把我扔到一邊,改為對你下手!」二人説着背起書包走出了大門。

蘭寧五月的早晨並不是很涼,兩個女生因為下雨不能騎單車,為了把剛才説笑耽誤的時間爭取回來以免遲到,何娜叫來了一輛電動三輪車。

在蘭寧這個地方氣候四季如,兼之橋多河多道路蜿蜒曲折,摩托車、電動車都很盛行,很多無業的當地人都幹起了摩的、電的的營生,故此出租的電動三輪車隨處可見,價格也很實惠。

「師傅,市二中,快點啊,我們要遲到了!」何娜搶先坐進了後車棚,對前面那個身材魁梧帶着個斗笠的司機説道。郝雯雯本來覺得這樣有些不妥,雖然説不出個所以然,可是總有種異樣的覺縈繞在心頭,可是何娜已經蹬上車了,她也只好收起雨傘跟着坐到她的旁邊。

車老闆一聲「好嘞」,發動電源,車子向前駛去。

經過了幾條街,車子駛入一條人煙稀少的窄巷。何娜環顧四周覺得有些奇怪忙問道:「師傅,你這是往哪開啊?我們去市二中呀!」

「我知道啊,沒錯,從這條路出去就快到了。這是近路,但是汽車是走不了的,只有我們這種車能過,你放心吧!」駛車的男人頭也不回的答道。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何娜每天上下學從來沒從這裏經過,不由得納悶起來。

這一情況引起了郝雯雯的警覺,她不是本地人剛來蘭寧三個月,對這個地方的道路並不是很悉,所以一開始她沒有在意。可此時她卻注意到,這個開車的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無袖的灰襯衣,隨着道路的顛簸左肩膀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若隱若現,貌似紋身。

更為可疑的是,這條巷子的盡頭有一條寬不及兩米長約十幾米的小徑,兩側都是院牆。而它前面居然停着一輛銀灰的麪包車,車窗的玻璃是茶的,本看不到車裏的情況。而那扇後座的車門正對着巷口。郝雯雯一下子屏住了呼,偷眼看看身後沒發現同事的信號車跟來,她一面微微欠起身子將何娜掩在身後,一面伸手去摸自己裙子裏大腿外側的手

此時三輪車已經快速的駛入這條小徑,突然之間車子一個急剎,叱的一聲停在了路當中。二女沒料想有此變故,不約而同的向前傾去。首當其衝郝雯雯本有站起護着何娜的意圖,這一下更是身體失去平衡,一條腿跌到了車下,她只好騰出兩隻手來扣住車廂前框穩定身形。

「哎呦!」何娜一聲呼哧,也差點從車上摔下來,張嘴就要怒罵:「喂,你怎麼開的車,我靠……」可還沒來得及把話説完,那車老闆竟然轉過身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而這男人強有力的另一隻手從她背後環過扼住了她的脖子。

「唔……」聽到何娜這樣的呼喊聲,郝雯雯知道事情起了變故,忙奮力支撐起身子,跟手快速的拔出來。可是對方好快的動作,那車老闆已經夾起何娜向前奔去了。更糟糕的是,那輛停在前面的麪包車後門已經打開,正在接二人上車。

「別跑,站住,警察!」郝雯雯舉試着瞄準,可是何娜跟那個男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的,巷子狹窄沒有角度,本不能確保她的安全。郝雯雯只好放棄了她平生第一次的擊實戰目標,端着跳下車向前追去。

男人雖然健碩,但畢竟夾着一個百十來斤重的人,而且這個人質還在不停地掙扎,眼見快要跑到麪包車門前時,卻也被郝雯雯追到了。

「別動!放開她!舉起手來!」剛好此人來到車門邊想要將何娜扔進車時,郝雯雯趕到他身後用抵着他的腦袋喝道。無奈之下男子輕輕放開了將入虎口的何娜,慢慢的將雙手舉過頭頂。

「咳咳……呼呼……」何娜出歹人魔爪,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息着説道:「雯雯姐,多……多虧了你……呼呼……」這個男人真高,雖然郝雯雯高挑的身材也有一米七的樣子,可是在這個男子面前卻只能和他的肩膀看齊,以至於她拿手指着對方腦袋的那隻手臂必須高高上揚。

雖然現在對方在自己的口之下,可女警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只能用眼角的餘光撇了何娜一眼,然後強自鎮定的對她説:「你快離開,原路返回,快!」郝雯雯知道她們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靠她一個人一把是很難掌控全局的,故此她命令何娜從來的路徑返回,只有何娜安全了,她沒有顧慮之後才能通知同伴前來增援。

「哦……哦哦!」女孩子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得六神無主,幾乎是下意識的跌跌撞撞扭身跑了。

那高大健碩的男子見到手的獵物就這麼跑掉了,雖然出於口之下,仍不免側頭斜眼目送何娜的背影。

「別動,你給我老實點!」郝雯雯緊繃的神經不允許面前這個危險的男人有任何異動,雖然對方只側了側頭,她還是出言喝止了。

比起如臨大敵的女警來説,這男人反而沉着的多了,他老實的把頭扭了回去輕鬆笑道:「別這麼緊張嘛,我可的警花小妹妹,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你們一直到處緝拿的譚勇啊,難道你不想看看我長什麼樣子嗎?」

雖然郝雯雯早已想到面前這個用後背對着她的男人很可能就是惡名昭住的譚勇,可是此刻真個聽對方自己表明身份,她還是心下一凜。原來這就是傳説中殺人不眨眼的譚勇,他真的好壯好凶猛啊,聲音也這麼冷酷,似乎那音調裏都帶着血腥,令人聽了就想打冷戰!

譚勇説了這句見對方毫無反應,他又開始試着慢慢扭頭轉身,只是一直高高舉起的雙手尚且沒有放下。

「不許動,否則我一打爆你的頭!」郝雯雯潛意識裏很怕見到這個通緝犯的廬山真面目,更不敢讓他在自己面前稍有動作。

身經百戰的惡匪似乎本沒把這個稚的女警放在眼裏一樣,頓了一頓輕蔑一笑説道:「小妹妹,你是不是剛來的啊?你懂不懂用啊?還説要打爆我的頭呢,你連保險都沒打開呢!」

「啊!」郝雯雯此時才驚覺自己確實沒有開動保險,不由自主的收回手觀看。可就在這一剎那,譚勇突然猛一轉身,輕輕巧巧的伸手從她手中將手搶了過去。

「呀!」又是一聲驚叫,女警手中已空空如也,她剛想上前搶奪,只覺自己脖頸處被人狠狠削了一記,跟着腦袋一陣眩暈,軟倒在地。

美女警察的身軀倒了下去,出後面一個三十幾歲的光頭男人不屑的笑容:「傻,身後有個人都不知道,真是個雛!」説着和他面前的譚勇相視一笑。

「好了大炮,咱快撤吧,此地不宜久留!」譚勇將那把警扔進後車廂一邊向副駕駛席走去一邊説道。

「好!」那被叫做大炮的光頭應了一聲,隨即看到軟卧於地一身學生服的女警又問道:「勇哥,這妞怎麼辦,扔在這嗎?」

譚勇本已經要關上車門了,聽到大炮的問話探頭向地上的郝雯雯了一眼,笑罵道:「你媽,賊不走空你不知道啊,這女的長得這麼正,扔在這多費了,搭車裏去搭車裏去!」

大炮蹲下去在郝雯雯的臉蛋上輕輕摸了一把,嚥着唾沫説道:「是她媽正,好貨!」然後對着後車廂喊道:「六子、小齊別傻愣着了,快下來幫忙啊!」話音剛過,從後門竄出兩個年紀稍輕的男人。

其中一個説道:「炮哥你真是的,這一個小妞你一個人扛不動啊,非叫我們幫忙嗎?我和六子正打遊戲呢,我都快通關了!」説着將手裏一個掌上游戲機扔進車廂,向這邊走來。

另一個跟着下來的男子也嘟囔着:「什麼牛,連炮哥和老大都誇她正啊,我瞧瞧?」等他走到郝雯雯身旁蹲下身子一看不由得一驚:「我,還真的太正了太正了,牛!」

,叫你們乾點活還唧唧歪歪的!」大炮抱怨了一聲,見二人雖然趕到卻沒有幫手抬人的意思,紛紛蹲在地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昏過去的女孩子,後下車的六子一邊嚥唾沫一邊就要伸手去摸女孩子的口。他忙一下子扒拉開六子的手催促道:「別他媽找欠,快,先搬上車再説,你們想把她醒嗎?我剛才看這妞皮沒敢下重手,保不齊她啥時候明白過來,快快!」

兩個嘍囉這才依着大炮的意思搭起了地上的郝雯雯,可是這倆壞小子一人搬起一條腿,卻不往一處使勁,左右一分將女孩子的兩腿叉開,二人紛紛想將頭鑽進裙底,結果「砰」的一聲,兩個腦袋撞到了一起。

「別鬧了,快乾活,説不定警察的大隊人馬馬上就要來了!」眼見三個男人心不在焉的將注意力全集中在郝雯雯身上,譚勇忍不住出言警告,這才遏住了他們的心。大炮命令六子和小齊將郝雯雯的雙手雙腳綁起來,自己坐到駕駛席上發動車子向遠處駛去。

「哥,那個跑掉的怎麼辦啊?」大炮開着車行不多遠問道。

「跑了就跑了吧,估計現在咱們再去追恐怕來不及了!」譚勇伸手示意大炮繼續加速向前開,回頭看了看兀自昏的郝雯雯笑道:「今天咱們也不算全無收穫,先撤吧!」

「是啊,這妞真啊,好多年沒見過這路貨了!」聽到大哥這麼説六子再也忍不住,伸手在郝雯雯身上隔着衣服摸起來。

小齊也不比六子定力好多少,見他上下齊手,自己一把將郝雯雯的兩條腿搬起來放到自己膝蓋上,把她的鞋掉從女孩子的雙腳慢慢向上摸去,嘴裏更是咋舌道:「好白,好滑,太美了!」這樣一來女孩的上身便不由自主的倒進了六子的懷裏,六子自然大樂,索將下身讓給小齊,他則兩隻手不停地在好雯雯的脯上打轉。

看到自己的小弟如此急,大炮罵道:「,你們倆真是沒見過女人啊,至於的嗎?」

六子正要把手伸進郝雯雯的領口,聞言笑道:「炮哥你別吹,我丫就不信你上過比這個更正點的妞!」

小齊起女孩的長裙在她雪白的大腿膝彎親了一口,正經八百的問道:「炮哥,你説實話,你到底玩過沒玩過比這個還強的?」

「我……!」大炮蒐集着自己的記憶,確實找不到強於後面這個的女孩,既不願在小弟面前丟臉又不想胡吹大氣,不由得惱羞成怒:「你們他媽的還有沒有點別的啊,問什麼問!」

六子撲哧一笑,收回本向少女粉頸的舌頭,對小齊説道:「炮哥認慫,就是不知道咱老大勇哥上沒這樣的貨沒……」説着抬頭大着膽子問譚勇:「老大,你……」

誰知道半句話沒説完,譚勇回過頭去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罵道:「沒完了是吧,女人什麼時候玩都可以,你倆還不先把正事辦了?」

「正事?」六子一愣還沒回過味來,小齊相對比較機靈「哦」了一聲老實的放開少女的一雙美腿,拿過她的揹包檢查了起來。六子這才明白老大所説的「正事」是善後的意思,可小齊已經搶先一步做了,他只好丟下一句「我來搜身」,在郝雯雯周身撫摸搜索起來,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唔……」

一聲悠長的呻,郝雯雯從昏中甦醒過來,覺到身上的一樣,掙扎着想要站起,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腳都被綁縛住了。

少女覺得兩隻大手正在自己身上打轉,時而掐一下自己部,時而撫摸她豐部,不由得驚叫出聲:「啊,誰,你幹什麼!」

「醒啦?」譚勇扭回頭看着郝雯雯,似笑非笑的説道:「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叫譚勇剛從北橋監獄溜達出來,這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説着指了指身旁正開車的大炮道:「這位是鮑達外號大炮,就是他剛才從後面打暈你的……」

大炮一手握着方向盤扭回身笑着和郝雯雯打招呼:「美女,我剛才可是很憐香惜玉啊,不然我這一下能打斷你的脖子你知道嗎?為此你要好好謝我喲!」他那光頭上還有兩條刀疤,看着異常可怖。

等他説完譚勇又指着郝雯雯身旁的兩個年輕人道:「那個翻騰你書包的小子叫齊斌,現在摟着你的那個麻子叫馬六,也可以叫麻六!」

「你……你們……」在郝雯雯的印象裏只有譚勇一個人,雖然她早意識到車裏應該還有旁人,但這一醒轉發現周圍竟有好幾個面目猙獰不懷好意的男人,她也不由得心裏打了一個突。

譚勇這張臉孔説不出的可怖,非只因為那是橫的面龐、額角上的幾道刀疤,更因他一雙兇光四的眼睛,被他盯着直有一種無法逃出魔爪的恐懼。

「你叫什麼名字,今天多大了?」譚勇不慌不忙的詢問,似乎現在他們並不是劫匪,郝雯雯也不是他們的人質似的。可就是因為這種温和的語氣出自這樣一個冷酷的男人口中,反使得郝雯雯更是害怕。

「我大哥問你話呢,快説啊!」突然之間一個艱澀的聲音從郝雯雯耳邊極近的距離響起,嚇了她一跳。

「啊!」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竟是倒在這個臉上生着不少麻子的男人懷裏的。她能清楚地覺到那男的鼻子裏呼出的熱氣在自己的臉上,他那雙手還停留在自己的前,更不妙的是自己下正有一硬邦邦的東西在她的股上來回滑動。郝雯雯知道那是什麼,這更使她清楚的瞭解到現在自己的處境。

六子見女孩子還是一言不發,不有些火,雙手用力在郝雯雯脯上一捏,嘴裏罵道:「他媽的,我大哥問你呢,你聾了?信不信我抓爆你這兩塊?」少女吃痛又是「啊」的一聲驚叫,可此時的郝雯雯一時之間驚怖加,卻是沒有了主意,故此雖然極力的扭動嬌軀想要擺六子的侵犯,但仍是沒説話。

「小娘們,看來你很喜被人抓啊!」六子手上加力一鬆一緊的隔着衣服繼續掐捏少女的一對房。

「哎哎哎,你別借題發揮啊!」

小齊扒拉開六子作惡的手,舉着一個深藍封皮的證件讀到:「郝雯雯、女、二十三歲、現任蘭寧市刑警大隊刑偵科警員,身高一百六十九公分。」讀到這裏小齊舉着證件湊到譚勇面前問道:「大哥,這警官證上怎麼沒有三圍啊?」

「去你媽的,那是警官證,你以為是桑拿房裏婊子們的牌啊?」大炮一把奪過小齊手裏的證件遞給了譚勇。

譚勇接在手裏仔細看了看自言自語道:「才幹了三個月,怪不得這麼,可惜了!」説着將它扔在一邊,回頭對郝雯雯道:「你們警察局真是沒人了,派你這麼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來幹這個,哎!」

其實現在的郝雯雯十分害怕,腦海裏也很後悔局長這個武斷的決定,怯生生的問道:「什麼可惜了,什麼意思?」

「可惜你這年輕絢麗的小生命就要畫上句號了,這都不明白?你覺得你能活着回去嗎?」大炮一邊將車子拐進一條冷清的街道,一邊頭也不回的説道。

「不可惜,一點也不可惜……」六子一把將郝雯雯摟在懷裏,在她粉頰上魯的親了一口説道:「女人是拿來乾的,這麼標緻的小妞就該送到我們手裏,這才叫物盡其用呢!」説着就來解她上衣的紐扣。

「你……你幹什麼,你放手!」郝雯雯一個沒留神被身後的男人親個正着,正覺得辱突見他變本加厲的想要去自己的衣服,哪能坐視不理,不由得拼命掙扎起來。

六子似乎很享受郝雯雯這種於事無補的掙扎,這令他更有望了。女孩子的上衣最終被解了下來,六子索取出刀子將她的衣袖劃破,將整件上衣剝離了郝雯雯的身軀,打開車窗順手將衣服連同那雙灰白的女式布鞋一起扔出了窗外。儘管如此他還意猶未盡,竟將惡手繼續伸向少女的裙子。

本已又驚又羞的少女眼見惡人來解自己的裙子心中更是一凜,那紐扣式的發信器就在裙子的間,如果它被歹徒去也扔到窗外,不知是自己聖潔的身體將完全暴,更使得她和組織失去了唯一的聯繫,這是萬萬不行的。

「不要,你放手,放開我……不要!」郝雯雯想到這些開始不顧一切的反抗起來,而六子竟也一時之間無法得逞。

無計可施的六子叫道:「小齊你他媽是死人啊,還不過來幫忙按住她的腿,讓老子給她扒光了,看看女警察的長得啥樣!」

「好了!差不多行了!」小齊剛要幫手,前面的大炮氣鼓鼓的大聲喝止了他們:「你們他媽的老實點,這女的就算給你們玩玩也要等勇哥用了之後!」説着扭過頭來斥責道:「你倆孫子光顧着自己了,你們也不想想,勇哥在苦窯裏蹲了四年你們在外面花天酒地,有妞你們説應該誰先上?」二人聽大炮這麼説都覺得自己有些沒大沒小,不自的放開了懷中的女孩。

車子繼續前行,而郝雯雯則不停的呼喊掙扎,最後造成的唯一後果就是被小齊暴的將一把繩子團吧團吧進了她的嘴裏。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停了下來。

此時的雨又大了一些,細雨已經連成了一線,周圍全都是雨點落在房頂和樹木上的「沙沙」聲。

「到了,下車下車!」大炮叫嚷着率先走下來,拉開車門搶着將手腳被綁無法動彈嘴上着一把繩子發不出聲音的郝雯雯攔扛了起來,向前走去。眾人也跟着他下了車,向裏面走。

毫無行動能力的郝雯雯側頭觀察着周圍的形勢,見自己被帶到一片廢棄的廠房區,周圍淨是殘垣斷壁,而遠處則是一片連綿的高山。

四個男人先後走進一所幾十平米的房間,別看外面的樣子破舊不堪,這間房屋裏卻很是整潔。鋪、沙發、電視、茶几、冰箱等等家居用度一應俱全,屋頂上裝着一個大型的球狀霓虹七彩燈把整個房間照的明亮又炫麗。

屋子一側放着一個兩米多高七八平米大的黑漆漆的鐵籠子,籠子的四壁上拴着不少拇指細的鐵鏈,角落裏還盤着一條膠皮水管,上面接着一個洗車用的高,不知是幹什麼用的。

這裏是簡易的彩鋼板搭建而成的,屋頂的鋼板將雨點落下的聲音放大了數倍聽起來十分震耳,這更令心中焦慮已極的郝雯雯不安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大炮將郝雯雯扔到一張寬大的沙發上,順手取出了在她口中的麻繩,看着她獰笑不已。

「哇……呼呼……」少女掙扎着坐起身子,環顧四周驚叫道:「這……這是哪,你們幹嗎把我到這裏來?我是警察,你們敢……」

「我們找的就是警察!」這一路上譚勇都很少説話,其實他豈能不知這個女警花的驚美麗,四年多沒有碰過女人的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此時他正從冰箱中取出一瓶聽裝啤酒,開啓後一揚脖對着喉嚨「咕咕」一口氣全倒了進去,這才走到郝雯雯身邊,「砰」的一聲將手裏的易拉罐捏扁,惡狠狠的説道:「臭娘們,別他媽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今天我們帶你來這就是算總賬的。四年前那一次老子有兩個兄弟折在你們手裏,我親弟弟譚志為了掩護我逃走被你們的好局長一打死了,這事情怎麼説啊?」

環顧四周匪徒們猙獰的嘴臉讓郝雯雯渾身直顫,特別是譚勇那雙幾火的仇恨目光更是令小姑娘膽寒,當下哆哆嗦嗦的辯解道:「你……你都説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哪……哪有我啊,這事和我沒……沒關係!」雖然如此説話實在有失人民衞士的尊嚴,可命攸關之下,柔弱的女警還是不由得口而出。

「沒關係?」譚勇龐大的身軀一下子坐到郝雯雯的身旁,將嚇得一竄的女孩一把摟住,揪着她的頭髮把她的耳朵湊到自己面前。

譚勇獰笑着説:「你知道我這次冒着被斃的危險從監獄裏跑出來是為了什麼嗎?就是來了解這場恩怨的!可是姓何的那老傢伙不活啊,沒等老子找上門就掛了,我只好拿着筆賬算到他留下的兩個小崽子身上。讓老子沒想到的是何羣居然也翹辮子了,就剩下一個叫何娜的黃丫頭!」

「我本打算逮住她,再用她釣出丁守,把他們來個一鍋端的。可是你平白無故跑出來壞了爺爺的好事,你説這和你有沒有關係?」

「何……何隊長他真的死了?」一直以來對於何羣的殉職都只是推測,此時他的死訊驟然從譚勇口中得到證實,郝雯雯不一陣悲傷。

譚勇此時已經從憤怒中初離,注意力慢慢轉到了懷中美貌的警花身上,正一點點將摟着他的手下移,在少女的脖頸上來回撫摸,聽她問起得意地笑笑指着大炮答道:「是啊,我這位兄弟大炮,他前些子做了些倒騰假髮票的小生意,也順便印兩張假鈔票。不想這事也給你們條子盯上了,竟然派何羣這個王八蛋來查他。哥們一氣之下把姓何的這小子的腳筋給挑了,綁上兩塊石頭沉進河裏了!」

他説話時大炮一直得意洋洋的看着郝雯雯,似乎能殺死一名公安幹警對於他是一件很光榮的事,等譚勇説完他嘿嘿一笑道:「勇哥不好意思啊,當時我沒問清楚,要知道他是何志光的兒子,我一定好好折磨一下再死,起碼把他的下水掏出來祭咱弟弟!」

「沒事沒事,只當咱哥們仁義,便宜那小子了,再説咱不是還有個活的在手裏嘛,想解氣還有機會!」譚勇欣然接受了大炮的道歉,轉而將矛頭又引向他懷裏的女警花。

郝雯雯聽的又是噁心又是恐怖,正自心中寒噤,但轉瞬之間就被譚勇那隻襲向她口的惡手拉回了現實,驚怖之間忙掙扎的叫喊:「你幹嗎,放手!」

,你裝什麼傻啊!」譚勇見女孩嬌軀扭動不停的抗拒,索一把將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兩隻大手在她前聖潔的雙峯上捂個正着:「你放跑了何娜,這麼説我們本來要對她做的事情現在只能由你替她代勞了!」

將雙手分別伸進了郝雯雯潔白的罩裏她那對美,抬頭對屋中剩下三人讚道:「哎,你們還真別説,這妞可比何娜那俊多了,身材真他媽好,子也,手不錯!」

「不要,你放開,混蛋……」

郝雯雯拼命搖晃着肩膀可是一則她身小力虧再則她現在正窩在譚勇的懷裏雙手綁縛之下口又被對方握個正着更加使不出力氣,只得任由對方將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雙峯硬從罩上面掏出來,更可悲的是剩下三個氓還在品頭論足。

大炮呵呵一陣笑説道:「瞧着妮子那對子還真頭還他媽是粉紅的!」

「是啊,肯定沒被多少人摸過,發育的剛剛好!」小齊一直在擺那把郝雯雯的手,此時也湊過來捏着自己的下巴説道。

六子走過來用彎曲的食指挑起郝雯雯的下巴,看着她的痛苦表情扭回頭對剩下兩人道:「你們瞧,這娘們委屈的那樣!」説完再女孩粉嘟嘟的玉面上輕輕摑了兩下,道:「小,這就受不了了?那等會你還不得給折騰死啊!」

「你們害老子在裏面蹲了四年,那地方蚊子都他媽是公的,我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你最好識相點別跟我掙為,那還能少受點苦,不然哼哼!」譚勇説着雙手加力,硬是將郝雯雯那對潔白如玉不堪褻玩的捏的變形。

「啊!」少女一聲慘叫,前傳來的劇痛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更兼時下這屈辱的處境。她斂起所有殘留的理智和信念,思慮着當前可能行得通的辦法,以改變這種她無法接受的局面。

心中一個模糊的想法還沒有成型,六子的惡手已經伸到她面前:「呀呵,叫的怪好聽的,給老子再叫響一點一點!」説着他用拇指和食指夾住了自譚勇指中被擠出的女孩子的頭,用力拉扯。

「啊疼,不……不要!」郝雯雯痛的眼淚幾出,嗚咽的求饒道:「譚大哥……幾位大哥,別捏了別揪了疼死了求求你們……我我聽話就是,行嗎?」

「嗯,這樣才乖嘛,放心吧我會好好對你的!」在靠着霸王硬上弓這樣的手段征服女人這一點上,譚勇一向是嚐盡甜頭的,耳聽美女警察屈服,雖覺有點容易卻也沒有懷疑,當下放了蹂躪郝雯雯部的雙手,還示之以誠般親手為她解開了綁在她手上的繩索。

郝雯雯雙手獲得解放,第一個動作就是撐起身子向遠離譚勇的方向蹭去,卻看到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盯來,忙又收回了逃離的動作,只是怯懦的坐到了譚勇的身邊,對方這才出一絲意的神

「小妹妹,是你自己説的要聽話的,為了顯示一下你的誠意……」

譚勇見郝雯雯被鬆開之後確實沒有做無謂的反抗,得意的説着,將自己牛仔短的拉鍊拉了下來,從裏面掏出一硬邦邦的具,用手握住它對着郝雯雯晃了晃續道:「你給我它吧!」

其實郝雯雯並沒有眾匪徒心中所想的那麼柔弱,她雖然心中害怕,可是她知道要是和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東西死硬到底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現在自己已經落在了他們手裏,是殺是剮其實不過是對方一個心血來的事。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安裝在自己裙上的信號發器,盼着何娜順利逃將她們遇襲的事情告訴組織,同事們一定會依着信號接收儀的顯示追到這裏的,而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忍辱負重儘量拖延時間。

想到這裏郝雯雯忍住心中的噁心,慢慢跪到譚勇的腿前,顫顫巍巍的伸出玉手做出想要夠住那的動作。這短短的幾秒鐘在郝雯雯心中真的希望越長越好。

可是徒已經等不及了,譚勇一把抓住了郝雯雯的柔荑,硬是將自己的送到了她的手上,就好像傳送接力一樣,讓她緊緊握住,同時大大的岔開了雙腿。

年輕的女警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一個男人的器,它是那麼的壯堅硬,黑黝黝長近二十公分的莖前端那猩紅頭碩大油亮,頂部一個微微張開好像金魚嘴一樣的小孔中還不斷溢出透明帶有異味的汁。兩個鴨蛋大小的丸墜在下面,那上邊生的全是黑,和譚勇小腹上的連成一片,直順着股溝向部深處延伸開去。

手中的一顫一顫的充了衝動的望,像是向她示威一般。可是郝雯雯怎麼忍得住心中的厭惡去吻這麼一個腌臢不堪到了極點的事物呢?心中的噁心已到了極點,而四周更有四對褻的目光正在注視着她,少女秀眉顰蹙用另一隻手掩住了口鼻。

「啪啦」譚勇等得不耐煩更看不過去郝雯雯着臉的厭惡,伸手將她捂着嘴的小手扒拉開,怒道:「媽的,你嫌髒是嗎?要不要我自己來?」説着就來揪女孩子的頭髮。

「大哥甭跟她廢話了,小娘們不願意咱也彆強求嘛!」六子抱着肩膀冷冷地説道。

「是啊老大,我看她是喜被強,盼着咱們暴力點呢!」小齊不懷好意的笑笑道。

光頭大炮更是直接,大聲説道:「就是就是,這婊子一定下面得很,想咱她才不願意的,來大哥,我按住她你上!」説着就往郝雯雯這走來。

「別……別別過來,我……我!」眼見形勢不妙,郝雯雯咬緊牙關把心一橫,決定用自己的主動獻媚再爭取一些時間。少女滑的小香舌慢慢伸出,輕輕點在了那烏黑的具上,順着包皮緩緩向上遊走。看到她順從,大炮冷哼了一聲轉身走開不知去想了何處。

「嗯,這舌頭不錯,又滑又,是個做口活的好材料,值得好好得調教調教!」譚勇大次次的坐在沙發上,一邊用手撫着郝雯雯委屈萬狀小臉蛋一邊道:「就是技術生疏的很……」説着在少女俏臉上輕輕捏了一把問道:「嗨,你是不是以前很少給男人老二啊?」

郝雯雯忍着幾奪眶而出的眼淚,良久才嗚咽着答道:「以前沒有過!」

「喲呵,沒想到老子還開了一個嘴苞啊,來繼續我不介意,我可以教你。」

譚勇欠起身子手一隻在郝雯雯嬌俏的小臉上撫一隻伸到下面將那礙事的罩扯了下來,摸着她的脯,嘴裏教導道:「你的手上下動一動……舌頭從下往上頭上畫圈馬眼,對對,很不錯不錯!」眼見一個年輕的美女警花居然按照自己的指示真個照做了,雖然動作緩慢可是譚勇卻仍然很舒,更有一份莫名的成就

sanjiwansui 2024-08-18 05:41:39

(三)大雨傾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郝雯雯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現在的她正在做着以前想都不曾想的噁心勾當,偏偏耳朵裏還充斥着惡人們得意的笑和譏諷。

,什麼他媽警花啊,不也得乖乖給我們大哥巴嘛!」六子鬧的説着走了過來在郝雯雯被校裙掩蓋的股上輕輕拍了一下。

小齊也湊過來説道:「是啊,女人嘛管她是警察還是老百姓,是淑女還是貨,扒光了都是一樣!」

説話間他蹲到了郝雯雯的身後「啪」一下起她的裙子,出那白三角小內無法完全包裹住的豐

「哇,你幹嗎?」郝雯雯開始時覺得身後有異被打了一記定光,緊跟着下體一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裙子被掀了起來,慌忙扭身驚叫。

譚勇正在享受,見少女停下舌上動作,心中大是不快,冷冷的喝道:「你媽的,剛給你點好臉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不是,快!算了算了,給老子進嘴裏,快!」

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郝雯雯想要活命就必須儘量拖延,而她知道自己越是掙扎執拗,唯一的結果就是被這羣畜生一擁而上施以慘無人道的輪。故此小警花含着淚扭回頭來閉上雙眼將譚勇的莖含進了嘴裏。

得到了老大的默許,小齊和六子兩人更是變本加厲。六子雙手握成爪狀五手指的指甲隔着絲薄的內不斷在郝雯雯兩邊的峯上不住打轉。而小齊一隻手拿着,另一隻手則順着少女的股溝不住向下劃去。

郝雯雯的兩隻腳依舊被綁在一起,這使得原本就很豐厚的下體荷包變得更加。小齊的指頭一經滑過立刻凹陷下去一線,那正是這美麗端莊的女孩從無人問津的私密

「唔……」郝雯雯下體遭到擾,的女孩子渾身不由得一顫,下意識的又想抬起身子阻止。

「別他媽動,!」譚勇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一把按在少女的頭頂,將女孩子的腦袋緊緊在自己間,令其沒有絲毫抬起的可能。

郝雯雯整個臉孔完全貼在了譚勇那長的下體上,那長的莖正深深地在自己的嘴裏,幾乎捅進了喉嚨之中,這令她到極度的屈辱。更有甚者自己的口鼻此時都被堵住,呼都開始困難了,可是一雙手無論怎麼用力也無法從沙發上撐起。

這一刻少女第一次真實的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此時郝雯雯到下體那的手指正在自己的上來回滑蹭,而且還不斷向兩邊撥,使得內逐漸陷進了中。而她的雙腿被兩個男人按得死死的上身又無法抬起,只得任由惡人為所為。

了,我,這娘們冒水了!」六子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叫了起來。

小齊也叫道:「是啊,真水了!」説着在郝雯雯的蓓蕾上使勁捏了一下,然後對六子道:「咱給她扒開,扒開看看,説不定裏面都氾濫了!」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各伸出一隻手抓住少女內一邊的際,使勁向下一扯,將郝雯雯賴以遮掩她最後一絲尊嚴的內拽到了膝彎。

有什麼好看的,你們真他媽少見多怪!女人被玩的時候面部表情才是最彩的,懂嗎你們!」

不知何時大炮走了過來,手裏居然還拿着一部微型攝像機,正用機器的視角觀察着三個同夥猥褻少女的場景。

他走到沙發跟前,對埋首於譚勇間的郝雯雯説道:「小美女小警花,別光顧着吃我們老大的巴,來看鏡頭,給老子笑一個,説説第一次給男人口的獲獎言!」譚勇見大炮正在拍攝,笑着鬆開了按在郝雯雯頭頂的手。

郝雯雯一直處於窒息狀態,此時剛從厄境中初,下體的異樣更加明顯,正想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並設法阻止,卻見大炮拿着個拍攝機器對着她。羞憤難當的女孩慌忙抬起小手阻住鏡頭,驚叫道:「不能拍不能拍,你……你們這些氓太過分了!」

「去你媽的!」

譚勇毫不憐香惜玉,竟是「啪」的給了郝雯雯一個響亮的耳光,嘴裏罵道:「小婊子,這裏還輪不到你説了算的,快給老子把這管出來,不然我就用你身上其它解決了!」

「嗚嗚……」郝雯雯手捂着燒紅的面頰嗚咽起來,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委屈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為了避免和這些惡人正面衝突,她只好委曲求全的再次含住了譚勇的莖。可是那一絲自尊卻使得她儘量避免着大炮手裏的鏡頭,不把臉孔出來給她拍到。

「媽的,沒意思,口時沒角度!」大炮試了幾次終於放棄,轉到了六子和小齊的戰場。

此時小齊和六子正趴在地上用手指扣挖郝雯雯的,可是由於雙腳綁的實在結實,少女的腿本沒有空間,他們只能在外因和淺處打轉,實在有些不過癮。

起初郝雯雯對於他們猥褻自己下體的動作十分抗拒,兩條腿不停地擺動,還得他們要用一隻手住女孩子的腳腕。可是現在不知是累了還是放棄了,少女竟然老實了下來,這倒令兩個魔心中一喜。

為了足他們膨,最後六子提議解開郝雯雯腳上的綁繩,這樣可以把她的雙腿分開,自然能將她的下身盡收眼底,任二人褻玩。

果然,綁繩鬆開之後郝雯雯也沒動,依舊趴伏着老老實實的給譚勇口,還依着他的指示開始慢慢的大幅度吐起來。六子和小齊一人一邊,將郝雯雯的雙腿分開。

「炮哥,你快來看,這馬子的好像還很新呢,沒幾個人動過,這麼少,顏也很淺!」小齊拉着大炮的胳膊讓她蹲下來和他們一起參看。

郝雯雯從沒給任何男人接觸過的下體確實很乾淨,只有小腹核上方有一點點,其他地方都光禿禿的。不僅如此,她的外雖然豐卻十分有彈,顏呈淡紅,甚至那神秘的菊花一點也只是微微呈現一點棕,絲毫沒有給人以排器官的噁心。

「真的啊,這妞裏面顏也很淺,還他媽真啊!這不會是了處女吧?」六子索雙手抓住少女的瓣向兩邊使勁一分,將那原本就因為體分泌沒有貼緊的一雙外拔了開來,出裏面鮮紅的

「去你媽的,這年頭還有二十三歲的處女嗎?」光頭嘴裏罵着可是也是好奇心突起,蹲到小齊和六子給他讓出的位置上對着郝雯雯的下仔細觀看。

小齊年輕識淺,好奇的問道:「炮哥,你説她長得這麼,難道真不是處女?」説着用二指輕輕分開少女的內,對着那一點壺口仔細觀看,又問道:「哎,要説她是吧,可我怎麼看不見處女膜啊?」

「傻,很少有女人的處女膜長得那麼淺的,這是看不見的!」大炮此時竟成了一個教育的講師,對着郝雯雯這具活體道具一邊演講一邊伸出中指輕輕探進了少女的道內,等他再次緩緩拔出手指時,臉上的帶着驚喜和興奮,看着和小齊六子分別對望了一眼,喜道:「我,這叫你丫説着了。有膜,真他媽是個處女!」

他不理二人興高采烈的呼哧,將手上沾的少女的體抹在她的裙子上,徑自走到譚勇面前笑着説道:「勇哥,這娘們還是個雛呢,底下一碰就出水,我摸了,處女膜還在呢!」

譚勇也是褻的一笑,抓住郝雯雯的頭髮向後輕輕用力示意她抬起臉來,然後另一隻手現在她口上摸了一把再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問道:「喂,你真是處女啊,沒給男人動過?」

見面前的女孩含着眼淚無奈的輕輕點點頭,不由得也是一陣興奮,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之後吩咐道:「六子別他媽胡鬧了,去那幾罐啤酒來慶祝一下,老子剛從號裏出來就有苞開了!大炮你等會把角度找好了啊,得把我破處見紅的彩鏡頭拍仔細了,否則你他媽再給我找了雛來,聽到沒有?」

大炮乾乾脆脆的應了一聲,而六子則留戀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撅起股,私處畢的美女,這才走去遠處的冰箱。

便在此時,地上的郝雯雯突然一個身彈了起來,雙腳猛踢身後正聚會神玩她秘的小齊,緊跟着腳尖作軸身子急轉膝蓋下

小齊本來跪在地上正用手指分開少女的壺口,想要伸出舌頭去,整這個當口面前突然一空失去了女孩股的蹤影,他還沒反應過來肩頭一個力道襲來,將他踹的趴伏在地。他剛想起來,只覺後背脊椎骨一陣劇痛,已被郝雯雯的膝蓋死死的在了地上。

本來小齊想要伸手將在他後背上的女孩揪住,利用他強而有力臂力將郝雯雯扯到一邊,可是他卻忘了自己右手一直拿着那把警

郝雯雯見地上的匪徒揮動手臂向她打來,上身向後一傾巧妙地躲開了這下攻擊,然後右手扣住了小齊的手腕順勢向下一向前一扭,輕輕巧巧的奪下了小齊手裏原本屬於她自己的手

自從郝雯雯下定決心拖延時間開始,她一直在忍,盼着什麼時候一聲巨響,大門被撞開,無數同事衝進來制住這夥歹徒。可是不知為什麼,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會不會何娜出了什麼狀況沒有將遇襲的情況報告上去?不可能,從剛才譚勇等人的説話中明顯表示此次行動因為自己的介入而宣告失敗,何娜應該已經安全了。而且即便她沒報告,但自己的信號發器在身上,組織是不可能察覺不到有異常情況發生的。

難道這信號發器失靈了?不會啊,自己自從接手這個任務每天晚上都將信號器和手檢查一邊,昨天睡覺前也沒例外,同事不應該檢測不到她的位置。

是不是路況不好延遲了他們趕到的時間?也不可能,蘭寧這地方的自己雖然不,可是一個很深的印象就是這裏行人和車輛都很稀少,而現在正當晌午更不是高峯期,怎麼説也不可能堵車。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郝雯雯再也無法忍受時下受到的凌辱了,她決定自己動手和對方周旋。

郝雯雯自從決定突起反擊的那一刻心裏就一直在盤算,如何快速的制敵。因為她雖然和其他警校畢業生一樣學過格鬥散打等技巧,但本身素質不高,搏擊天分很差,所以徒手的戰鬥力不強。更兼此時身處危境,如果不能一招制住小齊奪得他手中的,她本沒有勝算。

為此她忍耐了她本人都無法想象的辱,任由匪人猥褻她最聖潔的身體,還裝出百般討好屈從的婢膝奴顏,就是為了麻痹敵人。譚勇得知自己居然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時顯得異常興奮,並且支走了身後的六子。那個時候這些人都沉浸在可以一個處女的興奮中,一時之間全部人都放鬆了警惕,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臨敵經驗極少的女警終於幸運的完成了這次絕地反擊的任務,她現在正用指着地上的小齊,譚勇等人被她這麼突然的一下都竟在了當場,此時又蠢蠢動想要向她撲來,郝雯雯舉起手中的在每個人的面前指了一下,嬌聲喝道:「別動,誰動打誰!」説着慢慢站起身來向後退去,一邊退一邊拉上了那條掛在膝蓋上的內

此時的她全神貫注的盯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難怪,雖然她現在有能夠一下就要人命的武器在手,可是畢竟寡不敵眾,要是他們一擁而上,自己卻沒有把握在他們撲到之前一一將四人全部殺。

郝雯雯緩緩向後退去,只有保持距離她才能增加安全係數。突然間她看到那個大炮居然還舉着攝像機,想起剛才他把自己受辱的經過全都拍了下來,心中氣火,喝道:「你,把錄像機關了,快!」

「不行啊,郝警官你的那對子長得那麼漂亮,我捨不得不拍啊!」出乎女警的意料,對方居然拒絕了她的命令。而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上身始終是赤的,那對的玉正隨着她緊繃的神經帶來的劇烈呼不停地顫動,小臉一紅連忙用另一隻手臂捂住了口。

「你,把我的衣丟過來,然後用地上的繩子將他們三個捆起來!」郝雯雯第一個想法是遮住的軀體,這樣行動起來也會便利得多,另外她這麼用着四個男人始終不是辦法,所以想限制中他們的自由再想辦法身或者找同事來支援,故此她朝已經爬起坐在地上的小齊這樣命令道。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小齊居然也拒絕了她的指示,只見對方隨手斂起她的罩放到嘴邊深深的了一口氣,一臉褻的道:「真香,這麼好的東西我才不捨得壞給你呢!至於要我把自己的老大捆上更不可能了,有種你就開吧!」

「你……」郝雯雯見眾匪徒居然不把她當一回事似的,面對口毫無懼,心裏又氣又慌可偏偏毫無辦法,因為她實在沒有開打過人,膽怯至於也害怕只要一開這些亡命之徒會不顧命的一起向她擁來,那時情況可能就糟了,故此美女警察現在也只好靜觀其變。

一時之間偌大的一間房子裏,沒有半點人聲,只剩下屋頂傳來的越來越密越來越急的雨點聲響個不停。

僵持了十幾秒鐘,沙發上的譚勇突然站起身向她慢慢踱了過來。郝雯雯立刻高度警惕的用指着她喝道:「你別過來,你站住,再走近我真的要開了!」

誰知這彪悍的匪徒居然加快了腳步,還一面解自己上衣釦子一面冷哼着説:「開,有種你開啊,打死我一個,我剩下三個兄弟會給我報仇的,到時候你想想自己的下場!」他這麼一説,六子、小齊和大炮也跟着他的身後大踏步向郝雯雯走來,直嚇得初出道的小警花一個勁的喝斥後退。

「別再靠近,站住……」任郝雯雯的警告聲蓋過了雨點砸在屋頂的巨響,可是四個歹人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此時的郝雯雯已經快要退到牆了,她知道現在是生死一線的時候,她再不遲疑收起了所有兵不血刃的僥倖心理打開了手的保險。

「啪啪啪」幾乎是閉着眼睛出了三,可是郝雯雯驚奇的發現那個聲響卻沒有她預想的那麼巨大。這明明是可彈夾的聲音嘛!可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面而來的譚勇握住了。

「傻,早在你被抬上車還昏的時候小齊檢查過了,你那本就沒子彈,你還不知道呢!」

譚勇獰笑着説道,同時另一隻手用力在郝雯雯的前一推,只把個玲瓏的少女推的飛了起來摔倒牆上又跌下來撲到在牆

小女警雙手奮力的撐起上身,還沒有從地上站起來,譚勇已經到了她的面前。這高大男人伸出壯的手臂一把扼住了女孩子的脖子,竟是憑着這一臂之力將郝雯雯的嬌軀從地上舉了起來。

「呃……你放……」女孩子一隻手死命的掰扯着男人掐在她頸部的手指,另一隻手奮力拍打他的胳膊,嘴裏發出窒息的痛苦呻。少女不停地揮動着雙臂,胡蹬着雙腿,可是這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的。漸漸地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腦袋嗡嗡作響雙眼翻白。

譚勇冷漠的看着手裏的少女痛苦無助的表情,等到她漸漸垂下了手足,這才「嘿嘿」一陣冷笑將手鬆開。

「呃……咳咳……咳咳……呼呼……」郝雯雯跌坐在地不停地咳嗽息,渾身痠軟四肢無力,全部失去了她本就欠缺的反抗能力。

看着堆坐於地的半少女,譚勇頭也不回的對手下命令道:「扒光,把她給我扒光!」

「是,嘿嘿!」六子和小齊一擁而上,一個按住郝雯雯,一個扯去了她的裙子和內,少女第一次完全赤的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此時小齊和六子已經一人一邊將郝雯雯的雙手反背到背後把她的身體抬了起來,同時各攬住了她的一條玉腿向兩側一分,讓她那每個男人都為之氣結的私處完全暴在譚勇面前。

二人將郝雯雯這樣抬着送到譚勇面前説道:「老大您請!」譚勇老實不客氣的解開皮帶,將下身的衣服全部褪下走了過來。

此時郝雯雯才從剛才的扼頸窒息中緩過神來,見自己已被剝光了衣衫,而那個兇惡的男人正着那長的具向自己走來,嚇得大叫出聲:「你幹什麼,你別過來,你……你們放開我,救命啊!」

「叫啊,繼續叫!這裏方圓十幾裏都沒有人,你就是喊破的嗓子也沒用,嘿嘿嘿!」小齊的説話讓原本就沒抱多大希望的女孩再也沒有了呼喊的勇氣。

六子更在一旁火上澆油:「叫吧,叫吧,要不我幫你叫好了!」説着他真個扯開那嘶啞的嗓音叫喚起來:「救命啊,我這個叫做郝雯雯的處女小警察要給一羣氓輪了,我給他們扒光了,大腿也劈開了,處女出來了,有巴馬上就要進來了,那巴太大了,會死我的,救命啊!哈哈,這麼叫夠不夠清楚啊?」

女警徹底絕望了,她的掙扎在兩個強有力的男人面前變得毫無意義,她的叫喊甚至被當做了笑柄,而更可怕的是那個罪魁禍首的譚勇正着他長一般的具向自己私處開來。

譚勇此時已經將自己的下抵在了郝雯雯的户上,他一手持着頭在女孩的上來回摩挲,將那兩片外完全擠開,用頭對着那從無人問津的小道口,另一隻手抓起了郝雯雯的頭髮將她的腦袋向前一,冷酷説道:「臭娘們,你曾經兩次用對着我,現在我用我的對着你了,怎麼樣?給老子睜大眼睛看仔細,看看你這小是怎麼接老子的巴的!」

「不要,求你了,不可以……放開我求求你們!」少女深造大難雖明知必不可免,但還是發出了哀號。可是她的求饒聲反而成了譚勇等人亢奮的催化劑,她甚至覺到自己下體那火熱硬的具瞬時之間在不停的抖動。

「啊!」伴隨着少女的一聲慘叫,「叱」的一聲,譚勇的入了郝雯雯的道中,一縷鮮血馬上順着道口淌了下來。小齊看到之後興奮地叫道:「破了破了,破處了!」

誰知大炮舉着攝像機走過來「啪」給了他一個瓢:「傻吊,這不是處女破破了,只不過是道口給撐裂了,什麼都不懂!」

大炮説的沒錯,譚勇的莖異常壯,未經人事的女孩子道口窄小異常,僅僅是入了少許,就將其掙裂開來。看到有紅體從郝雯雯的四處出,更使譚勇亢奮莫名,他一手攔住了少女的纖,一手死死抓住她的一隻美,就要進行那一下石破天驚的入。

「不要啊,好疼啊,求求你了,別再進去了,求你了,嗚嗚……」少女怎得起如此疼痛,不由得哭出聲來。

「哼哼,很疼嗎?還有更疼的呢!」譚勇毫無人的獰笑聲將身處深淵邊緣的郝雯雯無情的推了下去。

男人此時還有至少十五公分的在外面,他此時再不遲疑,雙手找好着力點,部猛地用力,只這一下就將整個莖狠狠的入了郝雯雯的道之中。

「唔呃呃……」出奇的少女並沒有再痛呼出聲,反而臉孔上揚,雙目失神,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絲哀鳴,然後美目徐徐閉上側頭歪到了一邊。

「哦……舒服,這娘們的處女真不是蓋的,真他媽緊,好舒服!」譚勇仰頭閉目深一口氣盡情回味着這次開苞的舒

大炮上前輕輕拍了郝雯雯的面頰,回頭問譚勇:「勇哥,你這一下會不會太狠了,這小妞別給你捅死了吧?」跟着又不斷拍打女孩子的臉,呼喚道:「嗨醒醒,我哥還沒幹完你呢,先別死!」

「去你媽的,哪那麼容易嗝啊,你躲開看我的!」譚勇推開大炮,慢慢將自己的莖從郝雯雯的下體拔出,帶着一絲淡紅體淌了出來。

「看到了嗎,這才是落紅呢,知道不?」大炮此時還不忘教導後學末進這些對於強犯最基本的知識。

譚勇等少女道中的體空的差不多了,又一次將頭頂在了郝雯雯的壺上,緊跟着再次猛力向前推進,又是一下兇狠的入將整莖全部送入了女孩子狹小的道中。

「啊……」一聲嘶長的哀鳴,郝雯雯被這一下幹從破瓜的劇痛造成的昏中疼醒過來。

這一次譚勇再沒有放慢速度,開始了一連串狂轟濫炸般的,只把柔弱的美少女郝雯雯折騰的幾度昏厥幾度甦醒,處女膜破裂的落紅伴着道口被撕開的血水從女孩子的中不停地淌出,順着腿峯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到最後兩個架着她的男人都快支持不住了,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推到了牆

「放下放下,你們倆軟蛋真不中用,把她放地上!」譚勇此時還意猶未盡,見兩個手下不能足他兇猛的動作,只好讓他們退下。

此時的郝雯雯早已沒有任何的反抗了,甚至那嘶叫的聲音都已經開始沙啞。可是慘無人道的譚勇卻蹲在地上將她的雙腿掘高,自上而下繼續狠狠她的

「啊……啊……救命……疼……疼……啊……」郝雯雯的慘叫聲已經沒了力氣,雙頰不斷躺下淚水。

譚勇用肩膀架着女孩子的玉腿,雙手則死死摳住她那對堅房,一邊幹一邊從口中沿下口水往美少女張大了嘴卻叫不出聲音的嘴裏滴。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譚勇的突然變得異常猛烈起來,嘴裏還在不停地低吼:「呼……來……小好緊,老子……老子要……要了,我要了!」

任何人都會以為他是在自言自語,而郝雯雯則早在昏厥的邊緣本沒有能力去理會,可是譚勇卻正在等着有人回。當下他突然扼住了少女的脖子,一邊繼續加力送一邊惡狠狠的問道:「老子説我要了,聽到了麼,老子要在你的了!」

似乎女孩子唯一一點生氣被譚勇發了出來,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掙扎,嘶叫道:「不……不要,不能……滾開!」

「嘿嘿,這就對了嘛,老子就喜你這種態度!」不知是否譚勇已徹底淪為變態的魔,聽了郝雯雯的哭叫,他反而生出了高的快,當下又是一陣狂猛頂,最後將整莖毫無保留的進了美少女的道中,用頭儘量叩開女孩子的子口,這才一陣動將大量的了出來。

「哼……真他媽舒服,嗯……嗯……呼呼……」譚勇的持續了將近十秒鐘,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再看地上的郝雯雯竟然又一次昏了過去。

「呸!」高之後的惡男將一口唾沫吐在郝雯雯的下體上,拿起地上他的衣服走到沙發上坐下,起煙來。

「該我了!」大炮見譚勇完事,一面快速的去了自己的衣服,一面將手裏的攝像機給旁邊的六子。

他走到郝雯雯面前,用手指進女孩子的道中一陣摳挖,將大量的挖了出來,微帶抱怨的説:「勇哥,你丫了多少了,都灌了!」

「怎麼着,你還嫌老子髒啊?以前咱又不是沒一塊打過炮?」譚勇哼了一聲説道:「你慢慢摳啊,我的多着呢,還有不少直接進自了,要不要你跟她拋開肚子把子拿出來洗洗再用啊?」説着將煙頭扔向大炮。

「哎!」大炮捷的躲過了那玫火星飛鏢,一呲牙呵呵笑道:「小心點,給這娘們光溜溜的皮上燙出個疤就不好看了!」説罷再不理會志得意的譚勇,自己坐到郝雯雯下體旁邊,雙腿從她彎曲的膝彎下面伸過,然後抱起女孩子混沒有知覺的身體放到了自己懷裏。

大炮一手攬着郝雯雯的纖,一手扶着自己的,對着女孩子的户上一陣磨蹭,然後小腹用力向上一頂入了郝雯雯的

「嗯……啊!」女警本已昏死過去,可是道內再次侵入了龐大的異物,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再次襲來,她不一聲醒轉過來。

「你幹什麼,住手!」郝雯雯眼見自己居然和大炮面對面坐到了他的懷了,那種無法形容的痛楚又從私處傳來,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當下雙手拼命向大炮口推來,想要擺他的

「罵的,都給幹成這樣子了還他媽裝純潔啊,老實點!」大炮只用一隻手摟着女孩的部便令她無法掙,而另一隻手則從下面伸過去,重重在女孩子的股上拍了一記。

説話間大炮已經抱着美少女躺了下去,一隻手強制郝雯雯爬在自己身上,一隻手在她豐部不停地摸,虎兇狠的向上不斷動,從下面猛力女孩子的

郝雯雯撕心裂肺的沙啞叫嚷聲和螳臂當車般的掙扎給幾個中的魔鬼帶來了不少樂趣。此時餘下的二人也不甘落後,紛紛光自己的衣服。小齊分開雙腿跨坐在郝雯雯的峯上,用堅在少女的股溝上來回滑蹭,雙手則從側面伸出玩着女孩子的房。而六子則一手拿着相機不斷拍攝,一手伸出兩手指在郝雯雯的門和道口不斷擾。

由於小齊的加入,大炮把那隻玩女孩股的手收了回來,從地下掏出,在郝雯雯被他送入而擠開的豐厚上來回摳捏,還是不是掐住美少女那硃紅一點的小暴的玩

原本端莊淑雅的妙齡美少女警花,現在毫無力氣反抗,除了嘴裏尚存一點點「依依呀呀」的痛楚叫之外,幾乎淪為了三個禽獸的褻工具。

六子一邊拍攝,一邊用手指使勁往郝雯雯的菊花蕾中去,手指旋轉着用力一邊玩一邊道:「哎有意思,這娘們的眼還真他媽,會動的嗨!」不知過了多久,大炮終於出了他那管罪惡的,蹭着身子從郝雯雯身下爬出,將頭上污濁的殘留物在少女的臉上擦抹乾淨,志得意的走開了。

「該我了該我了!」小齊當仁不讓的順勢將一直在郝雯雯股溝中摩擦的向下一滑,狠狠的入了尚未閉合的少女道中,用狗的姿勢跪在郝雯雯的身後幹開來。

小六子一看同伴佔了先機,嘴裏罵罵咧咧的叫道:「,你丫也不知道個謙讓,真不客氣啊!」

「抱歉抱歉,我這箭在弦上,再不上就要出來了,對不住啊!」小齊哪去理會,丟下一句搪之詞便全神貫注的開始郝雯雯。

六子知道此時讓小齊將莖從女孩子的身體裏拿出來是不可能的,只好暗氣暗憋的挪到了郝雯雯身前坐了下來,用住女孩賴以支撐身體的雙手,叉開的大腿將他那擺到女孩子的面前。

「你把給了小齊,怎麼説也該把嘴給我吧,快,張開嘴!」六子心中有氣,只能衝郝雯雯撒,他用自己的打這少女是淚痕的面頰喝道。

可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再受這個羞辱,雖然她沒有力氣反抗,可是仍抱定拒不合作的態度死死的閉緊了雙

六子見郝雯雯不肯就範,心中更是氣憤,放下攝像機一手揪起女孩子的頭髮一手「啪」一個耳光打過去,嘴裏罵道:「你媽,都這時候還他媽不聽話,你給老子張嘴!」緊跟着「啪」又一記耳光打到。他連續扇了郝雯雯七八個嘴巴,只將女孩子的俏臉打的通紅,嘴角也滲出一絲鮮血,這才得她乖乖張開嘴巴。

可憐的少女被迫像狗一樣撅着股爬在地上,後面一個男人雙手掐着她的纖用力的查她的小,每一次入都用部撞擊美少女的「砰砰」有聲,隨着他的幹,女孩子的不停地起一道道波瀾,兩隻美也隨着晃動。

而前面的男人則按着她的腦袋,着她吐着自己的,每次按下女孩子的嘴巴就被按進男人的兩腿之間,那長的莖則直直入了她的喉管,而每次抬起女孩子剛想有息之機,男人又狠狠的了下去。

「哦,不行了,真他媽舒服,不行了,哎哎哎……哎呀,了!」小齊頹然的出正在慢慢變軟的老二坐到了地上。

「總算該我了!」

六子將攝像機放在一邊,着早已被郝雯雯的小嘴得硬邦邦的具轉到她的身後,用腳輕輕踢了小齊一下道:「起開起開,你丫真沒用,就這麼幾分鐘就代了,看我的!」雙手隆起地上美女的部,將她整個下身抬得站了起來。

郝雯雯早已是個半死之人,渾身無力之下必須由六子攬着才能站住,可上半身卻軟塌塌的垂了下來。但就是因為這樣,少女的股卻高高的撅了起來,正好方便六子入。

這小子也顧不得女孩子輪番被同伴蹂躪之後下體的污穢,將早已蓄勢待發的惡狠狠的捅進了少女外翻的之中,上來便是一陣狂杵猛幹。須臾間他抓起了少女的兩隻手攏在她的身後用一隻手牢牢抓住,而另一隻手則必須環着女孩子的,否則她便會軟倒下去。

小齊見同伴乾的興起,他的又開始硬了起來,學着剛才六子的創意,他也轉到了郝雯雯的前面,用手強行叩開女孩的嘴巴,二話不説將是污垢的莖捅進了郝雯雯的嘴裏。

兩個男人沒多久便達成了默契,他們一來一回在少女的部和小嘴之間有節奏的動着。郝雯雯道之內是眾人的,這樣被六子繼續,這些污慢慢被磨成了粘稠的白漿,隨着莖的入拔出被擠出了口,淋淋瀝瀝的順着大腿滴落下來。

前面小齊用她的嘴強迫口則和剛才六子的略有不同,因為他是水平方向用力,女孩子並非上下吐,故此隨着有不少口涎從郝雯雯的嘴角溢了出來,拉着粘濁的絲線飄飄到地上和小齊是黑的腿上,正和六子乾的户中出的粘相映成輝。

,這倆還他媽會玩!」譚勇着煙笑嘻嘻的和大炮聊到。

「還真的,他們還真有玩女人的天分!」

大炮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對譚勇道:「怎麼樣,勇哥,我收的這倆小弟不錯吧?」

譚勇站起來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扔給大炮,自己也拿了一罐打開喝着道:「嗯,有點那個意思,只得培養!」

這邊兩個惡首對自己馬仔的傑出表現品頭論足,而六子卻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他呼哧呼哧着問道:「小齊,你怎麼樣,還差多久?」

「我……我……馬上……馬上就快了!」小齊也正強自忍耐,此時也是強弩之末。

「好……我們再來幾下……一起啊!」六子亢奮已極大聲叫着:「跟着我的點兒走,數到一百……不行,數到五十我們一起。1、2、3……」兩個男人越是快要到達頂點,越是加快了的速度和力道。

可是六子才數到三十七便到再也無法堅持,當下只聽他一陣哼哼,小腹頻頻動已經預先將了出來。之後的六子渾身舒,雙手一鬆,美女的下身跟着堆到了地上。

原本小齊兩隻手抱着郝雯雯的腦袋,可是因為女孩子的身體失去支撐倒了下去,她的臉孔也跟着上揚,不由得從她嘴裏滑了出來。他一聲:「我!」也跟着出,卻是全都在了郝雯雯的俏臉上。

「唔……咳咳……」少女撲通一聲整個人側着身子摔在地上,只是咳嗽了兩聲便再也沒有了動靜,而那副原本聖潔無暇此時卻已是污垢的玲瓏嬌軀還在是不是痙攣顫抖。

「你他媽會不會啊,又給我來個措手不及,老子本來想嘴裏的,這下倒好全給你糟蹋了!」小齊的謀沒有得逞,氣的不停地抱怨。

「行啦行啦!」六子見地上的郝雯雯毫無生氣的樣子用腳踢了她一下,看她稍稍有躲避的下意識動作知道她還有口氣,這才抬起頭對小齊説道:「哥們這次是有點禿嚕了,這麼着我説個謎語給你猜作為補償吧!」

「啥謎語?」小齊一邊拿起自己的衣服穿着一邊問道。

六子不着急,用腳趾在郝雯雯側躺着出的是白上不停地扣挖,直至大拇指進了女孩子的户內這才順着她的來回滑蹭着説道:「宋美齡側卧……打三國兩個人名。」

「宋美齡側卧?」小齊穿好內走到郝雯雯身邊繞着她轉了一圈,知道六子是看到時下這女孩的現狀有而發,他仔細想了想答道:「宋美齡是蔣介石的女人……蔣幹!蔣幹對吧?」

「沒錯!」

六子將腳趾順着郝雯雯的户向上劃去,一邊捅她的門一邊道:「這個猜對了,還有一個呢?」

「還一個?還一個……」小齊想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

這時一旁的譚勇大聲答道:「另一個是龐統啦,你看現在這娘們的姿勢,你想她不得從旁邊捅進去嘛!」

説罷不理小齊的恍然大悟和六子的得意大笑,命令道:「你們倆也玩得差不多了,趕緊把她關到籠子裏拴好,留着以後慢慢玩!」

「哥,這妞可能快死了吧,用得着關起來還拴上嗎?」小齊覺得郝雯雯出氣多進氣少,不以為然的説。

光頭大炮走過去給了他一個瓢罵道:「傻吊你懂什麼,女人挨是很平常的事,你以為能給她死啊,快快快,老大怎麼説你們怎麼做!」説着率先拎起了郝雯雯的一隻腳。六子和小齊見狀忙搶着過來幫忙。

(四)暴雨滂沱

不知過了多久,郝雯雯悠悠的從昏中甦醒過來。耳朵裏是暴雨落在屋頂的巨響,身上又酸又疼,沒有一處不傳來苦痛。她想睜開眼睛,可是不知道被什麼黏着的東西將眼眸沾了起來,她想張開嘴巴呼喊,但不知為何嘴裏好像了什麼東西一般無法出聲。

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懸浮在半空,她似乎度過了一個漫長而漆黑的夜晚一樣,渾渾噩噩的不知身在何處。年輕的女警多麼希望那些噁心、悲苦的記憶真的是一個噩夢,可是下體傳來的火辣辣的撕裂劇痛卻讓她清楚的認識到,那都是再難抹殺的殘酷現實。

四個惡男正在打牌,聽到遠處籠子裏面有動靜,大炮扔掉了手裏的牌朝郝雯雯走了過來:「喲,行啦,你這她媽還真能睡啊,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啊,害我們哥幾個少了多少樂趣!」大炮見籠子裏的美女對他的説話毫不理會,順手抄起地上的高開動向郝雯雯身上去,嘴裏罵道:「小婊子,別他媽和我裝糊塗,老子給你醒醒盹!」

「唔……唔……」女孩子想要躲閃來的,可是除了頭部其他地方卻絲毫不能動彈,不由得發出痛苦的悲鳴。可是就因為這樣,大炮才有待的快,更是一個勁的將水柱向郝雯雯的臉上、口和下

雖然的水令郝雯雯難受異常,可是也正因為如此,她臉上粘附的污物被沖刷乾淨,她可以睜開眼睛了。此時她才發現她的口中了自己的白線襪子,而她居然是赤身體的被吊在籠子裏,胳膊上、身上、腿上到處都着黑漆漆的鐵鏈。

她的身體被懸掛在半空,兩條腿因為繩索的拉扯大大的向兩側劈開,把整個下體全部暴出來,使得每個站在她面前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户和門。

雖然經過了一輪慘烈的,可是女孩子畢竟是純潔的淑女,此時眼見自己正以如此齷齪的姿勢面對着屋裏的男人們,她不由得羞憤難當。當下不停扭動着嬌軀,想要改變這難言的現狀,嘴裏更是「嗚嗚」連聲,可怎奈鎖鏈的堅韌不是人力所能撼動,而嘴裏堵了東西更讓她有苦難言。

了好久,大炮終於放下水走回眾人身旁,裝腔作勢的立正説道:「報告勇哥,貨郝雯雯已經醒了,她現在飢渴難耐,急需男人的幹,請勇哥身先士卒帶領大家繼續這個小!」

譚勇笑着起身在大炮股上一拍,一邊向前走一邊寬衣解,説道:「全體都有,現在檢查支彈藥,準備戰鬥!」

「是!」六子騰的站起身高亢的答道。

小齊也跟着站起,笑着説道:「老大放心吧,鋼已擦亮子彈已上膛,雖是準備『』敵,嘿嘿!」説着就解帶。

大炮突然用手背在小齊襠部做了一個突襲的姿勢,見他捷的躲開,這才調笑道:「你小子小心擦走火傷了自己人!」四個惡男有説有笑的向籠子裏的美女警花郝雯雯走去,直嚇得女孩子想躲躲不了想喊喊不出聲,不由得渾身慄抖小腦袋頻頻搖動發出嗚嗚的聲音。

六子掏出鑰匙打開籠門四人走了進去,分別站到了郝雯雯的四周。

大炮身高過人,兩腿一分騎在了女孩子的臉上,一隻手死死卡住她的下巴一隻手從她嘴裏將堵物取出,順勢將自己尚未完全起的進了郝雯雯的嘴裏。

譚勇自然是扮演主角,他兩隻手分別抓住郝雯雯的兩瓣股用力將它們分開使得女孩子的瞬時完全分開,出裏面一個攢聚的口,然後將自己那特號的男頂在女孩子的壺口上。

郝雯雯前後兩塊寶地全被佔光,六子和小齊只好一左一右站到女孩子的兩側持住少女的柔荑放到自己燒紅了上,用自己的手包裹着女孩的手打飛機,而他們剩下一隻手則老實不客氣的襲向郝雯雯的峯。

幾個男人沒打招呼各自開動起來,郝雯雯被掛在半空奄然成了男人們的用具,其中的痛苦和悲哀怕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幾十分鐘後,譚勇和大炮先後代,換來的是六子和小齊一前一後的。此時的郝雯雯已經變得麻木,雙手軟塌塌的垂下,二目失神的埋在男人的下。

譚勇之後去衝了一個澡,走出來的時候小齊和六子也分別完事了。六子啐道:「媽的,不如昨天好玩,這跟個死人似的動也不動,一點反應也沒有!老子把進她嘴巴里就好像進橡膠自器裏似的,沒意思!」

「那好辦啊,既然這樣咱就玩點有意思的?」譚勇笑着説道。

六子一聽就來了勁頭,他知道譚勇在道上折磨人特別是待女人是出了名的花招多,忙湊過來興致的問道:「老大,怎麼玩我聽你的!」

譚勇命令他把郝雯雯從鎖鏈上接下來,將她的雙手用繩子捆在背後,再用膠帶把女孩子的大腿和小腿在膝蓋處起來,令她不能站立只能蹲,這才向眾人問道:「你們想要的有意思,是指神上的還是體上的?」

「哥,當然是體都要了!」大炮嘿嘿獰笑着望着蹲坐在地的郝雯雯説道。

「好啊,把她的書包拿來!」譚勇一邊指揮一邊將郝雯雯抱起來放在一張藤椅上,把她的兩條被迫彎曲的大腿向兩邊一分,動半硬不軟的老二入了女孩子的道中。

郝雯雯早已萬念俱灰,現在身體上的折磨對她來説已經麻木,這具軀殼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樣,將一切都拋到了腦後。但此時的她也不知道這個惡男譚勇要用何花招,故此微微睜開了雙眸,觀察着面前將要發生什麼事。

這時小齊把郝雯雯的書包拿了過來,譚勇在裏面翻出了郝雯雯的手機。這個行動電話在她被帶上車時,就被小齊關掉了,而此時譚勇卻將它打開了。

「老大,你小心被條子追蹤到信號!」大炮在一旁提醒道。

「放心吧,只要通話時間不足兩分鐘,他們是檢測不到的!」譚勇説着翻動通訊錄找到了郝雯雯家裏的電話,同時打開了揚聲器。

「喂,雯雯,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了,你不用上班嗎?」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譚勇一邊動着一邊對着電話説道:「伯母您好啊,請問您是郝雯雯的媽媽嗎?」

「媽!媽!」原本已經忘記一切痛楚的女孩聽到電話裏面的聲音渾身一震,瞪大了雙眼叫道:「媽媽,我是雯雯,嗚嗚嗚嗚……」

「雯雯雯雯,你怎麼了?」電話裏傳來母親關切的詢問,緊跟着又對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問道:「你是誰,我女兒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我閨女怎麼了?」

譚勇一把捂住了郝雯雯的嘴,下體仍然保持這的姿勢,嘴裏嘿嘿笑道:「伯母啊,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譚勇是個越獄的通緝犯。你女兒知道我在監獄裏待久了沒有女人玩,主動送上門給我乾的,現在我正扒光了你的好女兒,用大她呢!」

對面的母親此刻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她能從電話裏聽到郝雯雯「唔唔」的呼叫,那明顯是被堵住嘴發出的聲音:「你……你説什麼?你是不是神經病?」

「伯母,我不是神經病,可是你女兒要變成神經病了,她從昨天到現在讓我們四個幹了不知道多少回,可能是灌多了灌進腦子裏了,她現在有點傻了,成了真正的傻!」譚勇肆無忌憚的笑着説道。

「你……你這個畜生,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對面突然出現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想來是郝雯雯的爸爸從老伴手裏搶過了電話。

「哦,是伯父吧,我代表我們這所有的男人向您老人家説一聲岳父好。您女兒長得真漂亮,臉蛋標緻身材也好,子圓股大,上面那張嘴下面那個都是極品啊,女婿們謝謝您的優良品種造就了這麼一個男人的極品玩物!」

譚勇這麼説着自己的就止不住的變變硬,越説越起越説他女孩的動作越猛烈,只把整張椅子帶動的咯吱直響。

「哎呦!」譚勇正乾的舒,不想郝雯雯再也無法忍受,在他捂着自己嘴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緊跟着大聲哭叫道:「爸爸……媽媽,救命啊,女兒要死了……這些傢伙不是人,嗚嗚嗚嗚……」

「救命啊,你們的好女兒郝雯雯的小快被爛了,這巴好大啊,要死我了!」譚勇被咬了一口也不生氣,反而學着女人的腔調對電話這麼説道。

「你……你……快放開我的女兒,否則我……我饒不了你!」老人家大聲吼着,可是他除了吼叫卻束手無策。先前二老在電話裏聽到那些污言穢語,心裏還抱着一絲僥倖的想法,想到這或許只是個玩笑,也許自己的女兒把電話丟了,撿到的人心理變態搞出的惡作劇。可是緊跟着聽到了親生閨女的哭叫,他們再不懷疑,悲痛絕之下莫能助之中,一種搶地呼天的憤衝冠爆發。

譚勇不再錮郝雯雯的嘴,讓她盡情嘶叫,同時將手按在女孩子的部上使勁抓捏那對圓潤的房,擠掐她嬌頭,讓郝雯雯痛苦的慘叫自電話傳給對面她的父母,並享受着因此而來的對面不停地咒罵聲。

對着郝雯雯的頭肆意行良久,更將自己的瘋狂的了無數次,譚勇到這種刺帶來的快前所未有的強烈,當下他就死命捏着女孩子的房,用力猛頂,將頭幾乎完全擠入了少女的子口中,亢奮已極的對着電話叫道:「老丈人丈母孃,你女婿又要了,你們女兒的太他媽了,我……嗯!了,了!」

「天殺的畜生,你不得好死,嗚嗚嗚……」郝雯雯的媽媽剛哭了兩聲,電話裏突然傳來她的驚呼:「老頭子,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

「爸爸!爸爸!」郝雯雯顧不得下體的劇痛和再次失身的悲哀,猛力想要抬起身子,對着手機大呼,可是對面卻只傳來母親的呼叫和啼哭。

「叫我和他們説話!」郝雯雯用她目前最高的聲調怒吼着。

可是譚勇卻站起身來又向她腌臢不堪的户上吐了一口唾沫,「啪啦」將手機蓋合了起來,對旁邊三個男人得意的説道:「怎麼樣,這樣好玩嗎?」

「高,太他媽高了!」

「勇哥你是我的偶像!」等等的讚美之詞不斷。這使譚勇更加忘乎所以,他將手機向後一丟,像拋繡球一樣扔給餘下三人,説道:「你們學着玩去吧,記得別超過兩分鐘!」三個男人你爭我奪的逐次一邊打着郝雯雯家裏的電話一邊她。

到最後女孩子才明白到,不能再讓父母受更多的刺了,於是任由三個男人怎麼折磨怎麼羞辱待,硬是緊咬雙一語不發,可是掩不住的是那撕心裂肺的「嗚嗚」啼哭。

匪徒們又輪辱了郝雯雯一番,見她竟然再也不發出任何哭叫,大炮無計可施之下扭頭問道:「勇哥,這貨學聰明瞭,變啞巴了,怎麼辦!」

,事事都要我來教啊?」

譚勇好像很不耐煩的樣子走了過來,説道:「你們不會跟她狠一點啊,強嘛還憐香惜玉的!」

「老大,我們什麼招數都用了,這娘們鐵了心的不出聲,我們也沒辦法!」小齊指了指緊閉雙眼一言不發的郝雯雯説道。

確實,現在的美少女周身已經是瘡痍,口、脖頸和身上到處是掐的紅一塊紫一塊的,頭也給眾人捏的充血吐出鼓起好高,至於下體更是一片狼藉。

面對這樣的場景稍有寫人的都不忍觀之,可是譚勇卻説道:「這你們就沒轍了,和嘴都幹完了,你們不會眼啊?」

「老大,你小妞的眼緊得很,我剛才摳來着,最多隻能伸進兩手指,怕是沒法吧?」六子把郝雯雯的雙腿向上抬起,出藏於下面的門説道。

「豬啊你,沒過娘們眼啊?」譚勇走過來在郝雯雯的股上重重一拍,説道:「你們把她翻過來!」

三個男人七手八腳的將女孩子臉衝下放到了躺椅上,這樣郝雯雯的股高高撅起,門正好對着外面。

譚勇從冰箱裏拿出一個玻璃酒瓶,用牙將瓶蓋要開,把整瓶啤酒灌進肚裏,然後拎着空瓶子向郝雯雯的部走來。

「你……你要幹什麼?」譚勇奇怪的舉動令郝雯雯一陣彷徨,剛想扭動身軀卻被六子和小齊一邊一個抓了個牢牢。

「幹什麼?你馬上就知道了!」譚勇獰笑着走到郝雯雯身邊,將瓶口對着女孩的門旋轉着用力向裏

「啊不要……疼……好疼啊!」少女渾身打顫的瘋狂晃動着腦袋,可是這並不能阻止譚勇這個變態魔。

此時他已經將四五公分長的瓶口硬頂進了郝雯雯的門裏,他把手一鬆瓶子便斜向上嵌在了女孩子的後庭外面。這沒有人的傢伙倒退兩步,然後飛起一腳正踹在瓶底。「咯吱吱」那把躺椅也被踹的向前滑動了十幾公分。

「啊……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郝雯雯疼的暈了過去。

譚勇不理她的死活,低頭見瓶子的整個前端都已經踹入了女孩的門,他意的一笑説道:「看到了吧,以後就用這個方法!」説着砰的一聲將酒瓶拔出。

少女原本圓潤周正的菊花口此時已經被擠出一個銅錢大小的孔來,看着那無法閉合又在不斷痙攣的,譚勇讚道:「沒想到這妞眼也這麼完美,這兩天沒給她吃東西真是對了,你們瞧多幹淨,正好方便咱們幹!」説着就將自己已經開始發硬的放了上去。

偏在此時,郝雯雯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無法無天的譚勇馬上打開來接聽,對面正是那位無助的母親,她哭泣着説道:「你們這些……這些位大哥,求你們放了我女兒吧,要錢多少都可以,別再折磨她了!」

「哎呀老太太,您的寶貝女兒這麼正點,給多少錢我都不換啊!」

譚勇嘻嘻笑着説道:「實話告訴你,我正打算幹你閨女眼呢,你要不要聽聽她的慘叫啊?」話音剛落,譚勇這一如杯口硬似鋼條的具已經狠狠的頂入了少女那幽熙的花徑。

「呃……」無力的慘叫中郝雯雯從昏當中被這一下門的醒過來,身體慄抖的呻道:「唔……唔……疼……嗚嗚……」

「岳母大人,聽到你女兒的聲音了嗎?」譚勇將電話放到郝雯雯的嘴邊,使她的痛苦呻更清晰的傳到她母親的耳朵裏,可是郝雯雯雖然身體搐,卻硬是咬牙忍住了不發出任何聲音。

「小婊子,還真他媽能撐!」惡人計未成,冷哼了一聲罵道:「老子看你能到什麼時候,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巴硬!」説完再不遲疑,一把拉住綁在女孩子手腕上的繩索將她的上身拽了起來,對着她的門便是一頓兇狠的衝刺。

無助的少女在男人莖的之下,再也忍受不住疼痛,哭喊着來回甩動是汗水和陋漬子臉蛋,大聲嘶叫道:「啊……啊……太疼了,不要啊……嗚嗚嗚……你們殺了我吧,讓我死了吧……嗚嗚嗚……」

「孩子,孩子,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老母親心似火燒,可充耳盡是女兒的慘叫和好幾個男人的笑喧譁,她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對着電話大聲罵道:「狗畜生,你們這羣王八蛋,別欺負我閨女,放了她放了她,你們不得好死啊!嗚嗚……」少女的哭叫、老人家的嘶喊和眾匪徒的笑聲充斥着整個房間,甚至蓋過了滂沱的大雨聲。

不久譚勇就到了的衝動,他把手機關掉,一手拉着在郝雯雯雙手上的繩索,一手從後面伸到女孩的前上死命掐捏那對早已不堪蹂躪的房,低聲吼叫着:「吼……好眼,真他媽緊,老子要來了……來了……唔……哦……」終於將灌進了郝雯雯那幽秘的花徑之中。

女孩子早已癱軟在椅子上,剩下的只有細若遊絲的輕啼和身體不停地痙攣。

她斜眼看到譚勇正將自己的手機像接力一樣給了旁邊的大炮,忙哭着哀求道:「不……嗚嗚……不要再打給我爸媽了,他……他們……嗚嗚有冠心病和哮,求你們了,你們怎麼樣我都可以,別再折磨我的父母了,嗚嗚……求你們了!」

大炮嘿嘿一聲笑説道:「好啊,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建議,那我們就改變一下游戲規則好了!」説着一把揪起郝雯雯的頭髮,貼着她的面頰説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要是你敢説個不字,我們立刻打電話向你家人求助,怎麼樣?」

郝雯雯此時但求自己的父母不要再被牽扯進去,哪怕她就這樣受欺凌之後悄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當下閉上雙眸將所有心酸的眼淚一股腦嚥到肚子裏面,顫抖着聲音答道:「好……好,你們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啪啪」大炮輕輕在郝雯雯是淚水的臉蛋上摑了兩下,意的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繼續娛樂吧!」説着他命令小齊和六子將郝雯雯從椅子上搭了起來令她蹲在地上,自己則高高撅起股坐到了那把躺椅上:「過來,給老子把下面,要從頭直接眼,知道嗎?」

郝雯雯雙腿不能直起,兩隻手又被綁在了身後,只有蹲着一點一點的蹭到大炮跨前,她為了父母的安危放下了所有女孩子的自尊和廉,甚至摒棄了作為人的基本尊嚴,閉上眼睛真個伸出香舌去男人那最骯髒的部。

大炮索將兩條腿放到了郝雯雯的肩膀上,用手胡嚕着少女的頭,笑:「嗯乖,真乖,繼續繼續,的老子有點覺了!郝警官我問你,老子的巴和眼香嗎?」

女孩子一遲疑,「啪啦」大炮便打開了手機翻蓋,郝雯雯立刻噎的答道:「香……香……嗚嗚……很香!」

「哎,這就對了!」

大炮雖然嘴上説着,可是手裏並沒有停止對手機的動作。

郝雯雯看到立刻驚懼的問道:「你……你説我只要聽話就不打電話的!」

「傻,老子玩玩遊戲不行嗎?」大炮看也不看自己下的女孩,一邊繼續按動着一邊催促道:「你快她媽,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你得把老子這管給我出來,否則嘿嘿……」

説着他揚起手裏的電話將郝雯雯家的號碼顯示給她看説道:「否則我立刻撥通這個電話,或者她打來我也馬上接聽!」郝雯雯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可是現在的她再沒有任何辦法,只得按照大炮的意思用盡她一切辦法儘可能的讓這個男人舒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儘管女孩子的舌頭不斷在男人莖和門之間辛勤的耕耘,可是大炮卻沒有達到他所要的高

「臭,真他媽笨!」大炮惡狠狠的一腳把郝雯雯蹬倒在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即躺在了地上,衝郝雯雯一招手道:「過來,坐老子身上!」

郝雯雯不明白大炮的意思剛一打遲,旁邊忍耐已久的小齊一把揪住了她的頭向前使勁拉扯:「我炮哥叫你過去呢,沒聽見怎麼的?」

「啊,不要揪,疼!」為了減輕痛苦郝雯雯不知道自己怎麼用力,真個蹲了起來,還順着小齊的力氣盡力向前挪着身子。

貨,快點!」在六子對着她股兜了一腳之後,女孩子終於爬也似的來到了大炮身邊。

大炮用手拉住女孩的一直足踝,將她雙腿非開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郝雯雯一下子失去平衡仰面摔在大炮前。

「去你媽的!」魯的男人一把將郝雯雯的玉背向前推去,同時向上一蹭,把自己的正好對準了女孩子的門,然後命令道:「快坐進去,讓老子也享受一下你的眼,快!」

郝雯雯無法,雙腿大戰的緩緩坐下,可是那碩大的頭剛一進入她的體內,少女便忍不住抬起了豐:「疼……太疼了!啊!」

「疼你媽啊,又不是沒給過!」大炮不等她蹲穩竟是從下面部用力向上一定,正將整入了女孩子的後庭。

「啊……唔……唔……」少女痛苦的呻中身子失去了平衡,又坐倒在男人身上。可是大炮卻不給她絲毫息的機會,竟是一個勁的聳動着股,將這如花般的小女孩直的死去活來。

乾的正興起,六子走了過來説道:「哥,我也來湊湊熱鬧吧!」説罷不等大炮同意跪在他們二人下面,將郝雯雯推的後背倒在大炮身上。緊跟着將自己的具捅進了女孩子的道內。

二人一上一下一前一後同時着郝雯雯的道和門,而無數的語也跟着冒了出來。

大炮問道:「小眼挨嗎?」見郝雯雯不回答一面猛揪她的頭髮一面揚起手機施為。

郝雯雯此時本沒有資格在享受廉這種奢華的東西,只得繼續順着匪人的意思説道:「……眼挨!」

「嗨貨,在你小裏的這巴呢,夠不夠勁?」六子扥着少女的頭一面動一面褻的問道。

「夠……夠勁,在我的……裏的巴真夠勁!」女孩子閉上雙眼抱定有問必答千依百順的態度逢着。

「是你眼裏的的你,還是你裏的這乾的你舒服?你到底喜被人怎麼幹?」六子挑起女孩無力的下巴繼續追問。

這一問題似乎不好回答,郝雯雯憋了幾秒才説道:「都,都喜!」

貨,欠貨!」大炮一把扼住了女孩子的脖頸,六子跟手在她臉上一頓耳光,直打的少女臉上通紅嘴角血。

「哎呀,像你們這麼問話有什麼意思,白白費了這麼好一張嘴,還是留給我好了!」小齊按耐不住也走了過來,掐起郝雯雯的小巴將自己的戳了進去。

少女早已成了一個具,任由男人肆意行,直到他們把灌入自己身體裏方能得到片刻安寧。

接下來的兩天裏,郝雯雯被四個男人輪,也不知道、門和嘴裏被入了多少,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她一次次昏厥一次次被醒,而男人的好像沒有盡頭一樣一直在她身上發着。每次她昏死過去,都是那麼的希望再也不要醒過來,可是每次都是下體突然的疼痛將她拉回了現實。

屋外的暴雨下個不停,男人的笑聲更灌了她的耳朵。她想過死,可是這對於她幾乎是一個渴望不可及的美好幻想。偶爾幾次她自然的甦醒,看到四個男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説有笑,再看看自己只能被鎖鏈鎖在籠子裏,從大廳到籠子之間短短十米的距離,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不知道過了幾天,郝雯雯開始發燒了,她每裏被這羣男人蹂躪,每次被折磨的幾度昏厥他們才肯罷手。她每天都嘔吐,將那些被入她嘴裏的伴着胃酸一起嘔出來,可是這麼久她卻從來沒喝過水吃過東西,早已虛的成了一份廢人。

女孩子徹底崩潰了,她知道自己唯一的結果就是被這些人折磨死。果不出她的預料,不知道是第四天還是第五天,外面的雨好像漸漸開始變小了,在四個男人又一次輪過她之後,譚勇蹲到死人一般一動不動的郝雯雯身邊,揪着她的頭髮惡狠狠的説道:「婊子,你的臭我們玩夠了,該送你上路了!」

郝雯雯曾經不止一次想過死亡,還曾認為那是一種渴望不可及的解方式,可是現在這個「好消息」真的傳到她耳朵裏的時候,女孩子卻異常的驚恐的尖叫着:「你……別殺我,求求你……我所有的一切都能給你,求求你不要殺我!」説吧想要撐起身子,可還是無力的又一次軟倒在地上,緊跟着便嚇得昏了過去。

看到郝雯雯語無倫次的神情,譚勇知道懼怕已經深入她的骨髓,那獰笑着一腳兜在女孩子的小腹上。

「哇!」郝雯雯慘叫一聲,睜開了一雙美目,她還反抗一拳打在男子的口上,卻是軟軟的毫無力氣。

貨……」男子冷冷的説道:「我得在你清醒的時候讓你斷氣,這才能使你充份覺被我殺死的痛苦。」一面説着一面已輕輕用左手撫摸着郝雯雯白的粉頸。

女孩子驚恐的睜大了一雙美目,她知道男子要掐斷自己的喉管,令自己慢慢窒息而死,身為警察耳聞目睹了多少慘案,她當然知道這樣死去會有多痛苦,而且死前大小便都會出,郝雯雯是一個極其好潔淨的少女,想到自己即將赤身體,糞的慘死在這裏,不大喊:「不要……不……求你……」

「嗯!差不多了!」譚勇左手抓住女孩的頭髮用力向後扯,她的頸部自然的向上仰起,她渾身的肌不由自主地收縮起來,小小的腳丫繃得像香蕉一樣,還沒等男子過來,就已經作了一團,男子一不做二不休,手已靜靜握緊了這個美眉的脖頸。

郝雯雯驚恐的望着他,又轉頭向圍過來的另外三個男人投以求助的眼神,卻見他們正自抱着肩膀欣賞着老大殺的過程,她不心中一涼渾身慄抖的哀求:「不要……不要殺我……」

「我不會讓你到太痛的!」譚勇眼裏閃過一道殺意,右手猛的卡住了這個俏美眉細的脖子。

郝雯雯的呼被阻止了,才喊出半句,喉嚨已被男子掐緊,再發不出聲來。女孩子面對死亡自然是竭力反抗,但由於幾天水米未進又受折磨,活動能力大部已經喪失,她的反抗更是螳臂當車。

男子用右手在郝雯雯秀美的户上用力的動,女孩子的私處被摸,本能的要大口氣,而男子同時也慢慢捏緊了她的粉頸,讓她無法呼。只見少女一張粉白的俏臉憋成了淡青,雙手抓住掐着自己咽喉的大手,白勻稱的一雙小腿在地上蹬,已是痛苦之極。

她沒能發出一點聲音,便開始了死亡之舞,只見她全身劇烈搐着,纖細的脖子被勒得老長臉發紫,舌頭恐怖地吐出在嘴外,一雙赤的大腿一蹬一蹬的就象已經放幹血的一樣。

這種場面是多麼的可怕,可是大炮等人卻饒有興致的不錯眼珠的看着,似乎如此殺一個被他們百般蹂躪過的女孩,對於他們來説是一件是很過癮的事情。

郝雯雯全身劇烈地痙攣起來,兩臂不停的搐,雙腿拼命地蹬踢,同時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咳咳」聲。她到兩眼金星直冒,腦袋「嗡嗡」直響,得鼓鼓的,頭也硬硬地起。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逝,這時郝雯雯的呼已經被完全阻斷,但她還活着,而且意識還很清楚。她拼命地掙扎,雙腿不停地踢,只蹬得幾下,全身一緊,腳尖繃緊,夾緊了雙腿,喉頭髮出了「咕、啊」的聲音。

美麗的女警拼命地掙扎,想要呼,可是罪惡的大手扼着她的喉嚨,她既不能擺,又不能進一絲空氣。

男人的握力逐漸加強,郝雯雯幾乎聽得見她的喉嚨骨被捏得嘎叭叭地響。

她只覺腦袋中一聲巨響,隨即兩眼發黑,部如遭重錘,她張大了嘴,拼命呼,可是肺就像折迭起來的塑料袋,一點空氣都不進去。郝雯雯的意識漸漸模糊了,兩眼不由自主的向上翻去,一縷鮮血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

譚勇一記重拳狠擊在女孩子的小腹上,「嗤」的一聲,郝雯雯的水和從她的户裏而出。

看着身下的女警瘋狂而又無助的掙扎,嘴裏不斷的呻,譚勇沒有絲毫憐憫的舉動,反而更起了殺她的慾望。

郝雯雯臉上表情已經放鬆些了,已經沒有扭歪得那麼厲害,只是嘴角還是歪在一旁。而且出哀怨的表情,看來少女也許已經知道了她將要接的是死亡了。少女眼睛還是瞪着天花板,忽然潤了,跟着一滴眼淚從眼角溢出,劃過臉龐。

女孩子雙眼大大的睜着呼急促,秀麗的臉蛋由於窒息而憋得通紅,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呻,這個更加刺了譚勇的男荷爾蒙,使他突然亢奮起來。

少女蹬腿的動作越來越慢,幾乎是看不見她在蹬腿了。

她將兩隻腳平行伸直,腳尖繃直,似乎想盡力碰到什麼東西。她自覺地意識到將遭到此人殺害。只見嘴裏含糊不清的「嗷嗷」慘叫着,全身劇烈扭動,眼睛瞪得大大的,舌頭也被絞得吐了出來,長長的秀髮披下來遮住了半個臉。

她掙扎的力氣漸漸喪失了,望着殺她的男人,帶着怨恨和痛苦的目光,搖扭着漂亮多情的身體,一隻手做着掙扎動作在空中滑過柳條般的弧線,如同芭蕾舞天鵝之死般輕柔綿軟地倒在地上。

幾秒鐘後,郝雯雯僵直的身體開始無意識的顫抖起來,雙腿筆直的夾緊在一起,部和緊夾的大腿形成一個三角形的窪地,微微泛白的水猛地充斥其間。

郝雯雯白皙的身體保持着這個姿勢,顫抖開始加劇,轉變為強烈的搐和痙攣,部上面大量的暗泉般的噗噗直冒,漫過兩腿之間到大腿的外側。

了!了!我説給掐死時會吧,你還不信!」六子叫着説道,言罷向小齊攤出右手。

小齊則狠狠的啐了一口,從懷裏取出幾張百元鈔票遞了過去,然後走到郝雯雯跟前在她鼓鼓的小腹上狠狠踹了幾腳,罵道:「,臨死還害老子輸了五百,我你媽!」誰知道他踹的狠了,正將女孩子囤積在體內的男和污物擠了出來,而出了小齊一子,惹得眾人一陣鬨笑。

譚勇一邊用扼頸之力令郝雯雯喪失所有的放抗,一邊再一次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因為而早已起的入了女孩子的門中不停地動起來。

郝雯雯早已沒有能力顧及這些,她面孔扭曲舌頭外吐,房隨着掙扎在搖擺着,雙腿自然張開,絨絨的户,粉紅的大上不停的滴着由出來的

她忽然「喔」的一聲短促的慘哼,這也是她發出的最後的聲音。她最後的掙扎耗盡了僅存的一點體力,隨着她心臟的衰竭,女孩子的瞳孔開始放大,一滴淚珠從她的眼眶出,掛在泛紅的臉頰上,這個美少女眼前一黑,嬌軀一顫,姑娘赤的身體彷彿高來臨般一下得僵直,維持了幾秒中便全身軟攤下來。

望着郝雯雯人的表情,譚勇望在自己的體內越來越快地膨着,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的節奏。用另一隻手暴的蹂躪着女孩依舊高聳的房,不停地褻玩着。

郝雯雯現在那兩顆粉紅頭上已微微泛起了紅韻,下身還掛着絲絲的,大腿內側黃緩緩的出,最後的一次劇烈的痙攣擦過了她的全身。

「啊……唔……」譚勇無的叫嚷着抒發自己殺和的快,而郝雯雯此時也終於香魂飄渺,永遠停止了呼,她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掙扎停止了,大腿最後痙攣的踢動三五下後,便像稀泥一樣軟軟的攤在地上。

郝雯雯躺在地上的柔弱無力的赤美體再也不動了,只有小腹下面鼓鼓的部和門還在淌着,她斷氣了。這個面容俏麗身材傲人的少女,受欺凌的女警察,終於被譚勇活生生地勒死了!

直到魂歸西天那一刻,初出茅廬的美麗小女警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裙子明明一直都在這個房間,但為什麼那上面的信號發器不能引領自己同事撿來救援,更不明白自己的配中為什麼沒有子彈。

男人的莖卻依然不肯鬆懈地直在已經死去的郝雯雯的門中,受着姑娘的身體深處在她的香魂升上天國的時候宛若高的痛苦搐。香消玉殞的郝雯雯的體已經軟得像蠟油,但門卻緊緊住了譚勇的器,彷彿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好緊呀!真!死的時候幹一炮往往是最的!」譚勇終於了,他拔出站起身,看着從郝雯雯門中出來的伴着排物和的黃湯,以及女孩道中還在不斷溢出的血水慢慢形成了一個血泊,在少女的堅固鼓鼓的部下面鋪了一灘。

「我,這娘們活着的時候長得那麼漂亮,怎麼死了變得這麼噁心!」尚不善此道的六子捂着鼻子,對那具幾分鐘以前還跳的美少女的屍身覺極其厭惡。

小齊用肩膀拱了一下,裝出一副老前輩的樣子教育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裝扮起來漂漂亮亮的是一種美,又拉又像條狗時是另一種美,把一個漂漂亮亮的美女變成一條又拉又的母狗,然後死她,這就是最原始的美!」説着搬起郝雯雯的雙腿跪倒了那塊腌臢不堪的地上。

「你……你幹嗎,你不嫌髒啊?」六子嗤之以鼻的驚呼道。

「髒你個,這時候女人下面兩個才是最緊的,起來更過癮!」小齊混不把六子的説話當一回事,竟是捧着一具死屍開始了

譚勇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陣,回來命令道:「大炮,雨越來越小了,你去外面小屋把電鋸拿來,給這堆臭切了,等會雨停了分別裝成幾個袋子裏,放上石頭沉到河裏去!」

「好嘞!」大炮説話就往外走。

譚勇還不放心,囑咐道:「你記得告訴他倆,扔的時候憤慨扔,別他媽都扔一個地兒!」

「知道了勇哥,我又不是第一次跟你幹這活!」大炮丟下這句便出屋了。

「老大,等會再切行嗎,我……嗯……」小齊又是一下狠狠的入在郝雯雯的門裏,同時用拇指拼命扣挖着女屍那早已變形的説道:「我還想多玩一會呢,這麼快就廢了她有點可惜!」

譚勇看看自己的小弟正在盡興,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於是説道:「行吧,這雨還有會才停,這段時間你隨便好了!」説着從地上的子兜裏取出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刀片向他走了過去。

小齊見老大拿着把刀子蹲在郝雯雯的屍體旁邊,不知就理問道:「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你玩你的,我要在這死身上取點東西,好作為禮物送給一個老朋友!」譚勇看也不看對着已經死去的女孩下體胡的小弟,手上的刀鋒直取那死去不久的郝雯雯的口……

sanjiwansui 2024-08-18 05:41:39

(五)瀟瀟雨歇

夜半,蘭寧市近郊的一所依山傍水的小別墅內,黑漆漆的屋子裏一張大上傳來了一男一女盡情好的叫。

「哦……親的……用力……用力我……嗯……舒服……來……來吧……幹我吧……」一個長髮少女正趴在男人身上,一邊舐男人的頭,一邊發出的呻

男人在下面用雙手分別抱着女人的兩瓣股,用力向外扒着的同時使勁動着軀,將一莖從下方快速的着少女的,一邊媾嘴裏更是一邊叫罵:「貨,水真多,幹起來好,我幹……乾死你!」

女孩子十分的知情達趣,立刻跟着叫道:「嗯……幹我……幹我……人家是貨……被幹出了好多水,……來……來……乾死我吧,大巴……快用你的大巴乾死我吧!」

女人放的叫發了男子的,他更加猛烈的起來,兩隻手更死死抓住女孩的豐,拼命向她那幽溪中的菊花蕾扒去。

不多時男人已經到達了極限,他亢奮的吼叫着:「貨,我要了……要了,!」

女孩子更是興奮已極的叫道:「來…………給我,大進來……我要……要!」

「啊……哦……」在少女頻頻收縮道的刺下,男人再也撐不住了,他又用力向上頂了幾下,終於緊繃的下體一軟,將進了女子的道內。

情之後,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男人毫不客氣的將剛剛給予他不少身體上的愉悦的女孩子推到了一邊,獨自「呼哧呼哧」氣。

良久,女孩子將男人搭在她脯上的手輕輕拿開,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男人見狀問道:「寶貝,幹嘛去?剛才乾的興起説話很魯,你不高興了?」

「沒有啊,人家喜的就是這種平時温柔,上時魯的男人嘛……」少女甜膩膩的媚道:「人家要去洗個澡,剛才下面來覺了了好多水,現在覺得好粘哦!」説着就打開了頭的枱燈。

一縷燈光驟然間亮了起來,女子剛想轉頭去尋找地上的鞋子,一瞥眼見突然「啊!」的一聲大叫,整個人竄上了,一面尋找東西遮擋身體一面用驚懼的眼神看着一個方向。

男人見狀順着女孩子的視線望去,見卧室遠端那扇寬大的推拉門旁邊的藤椅上,居然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個男人。

這人好生高大的身材,雖然是坐着,可是那高度怕趕得上稍微嬌小的女生站着的身高了。藉着昏暗的燈光只見此人非只是高大而且十分魁梧,壯的身體斗大的腦袋,一副高平頭下面的臉上掛着幾條慎人的刀疤,更增添了他的可怖。説起恐怖之處,最厲害的要數他那雙光四的眼睛了。人們都説狼的眼睛晚上會放綠光,而此人就給人一種雙眼放寒光的覺。

女孩子此時也看清了此人的長相,還見到他手裏居然還拎着一把手,更是心生懼怕,一個勁的往上的男人身後躲藏,嘴裏顫抖着問道:「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你要幹嗎?」

如此午夜時分一個手持兇器面目猙獰的高大男子,出現在這家的卧室之內,一聲不響的靜觀二位主人合,若説恐怖森莫過於斯。可是上的男人看清他的面貌之後不但沒有像女孩子那樣害怕,反而坐起身子輕輕一笑説道:「哎呀,我當是誰,原來是勇子,除了你也沒人能找到我這個地方來!」

「哼哼!」那男子皮笑不笑的哼了一聲説道:「老丁,你好雅興啊,躲到這裏享福來了,害得我找了一個晚上!」這個深夜造訪的不速之客便是越獄在逃又犯下血案的通緝犯譚勇,出人意料的是,上的男子竟然是蘭寧市刑警大隊的局長丁守

「哪裏,這不還是給你找到了?」丁守像見到老朋友一般語氣十分親熱,他拍了拍旁邊女孩子的臉蛋以作安,小聲對她説:「寶貝,去給我們倒兩杯茶來!」女孩子知道男人是有事情要談,藉着倒茶的名義支開自己,當下一面遮掩着赤的身體一面找來浴巾圍着,走出了卧房。

丁守打發少女出去之後,穿起白的寬大睡袍,走到譚勇面前,坐到了他側邊的椅子上,問道:「勇子,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都搞定了!」譚勇得意的笑着答道。

「好!」丁守意的點了點頭,旋即追問:「屍體呢?」

「我肢解了,讓人丟到浦光河裏去了!」

譚勇説着見對方一皺眉垂下了眼睛,用翹起的二郎腿碰了丁守一下問道:「怎麼了,辦了你的女下屬,心疼了?」

「那倒沒有,只不過……」丁守輕輕一嘆道:「只不過有點可惜,這女孩又純真又漂亮,才二十三,要是……」

譚勇撲哧一笑接道:「要是她不捲進這個事裏,你可能還會在她身上下點功夫,説不定能把她收到你上,是吧?」説到這裏這惡人突然把臉一板冷聲道:「丁守,你他媽心裏那點小心思老子清楚得很,別跟我這裝正經。咱倆是一丘之貉,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蹦不走我!」

丁守顯然不願意聽到這些,撇了譚勇一眼轉過頭不看他。但譚勇卻給丁守的假慈悲勾起了瘡疤,突然之間火氣上來大聲説道:「當年何志光那王八蛋害死了我的親弟弟,你還騙老子白白蹲了四年大獄,到頭來你在外面局長當着小妞幹着,我他媽在裏面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

陳年舊賬一揭開,丁局長也是氣憤難當,接着話茬也説道:「行了吧勇子,當年老何、你和我三個人一起做下的那一票,要不是你收了錢還撕票,至於把事情搞那麼大嗎?老何畢竟是局長撐不住了,要拿你開刀我有什麼辦法?再説要不是我幫忙你可能就被我那幾個手下打死了!到現在你來怪我?沒有我你早死在監獄裏了!」

,是你和老何想要卸磨殺驢殺人滅口才是真的吧?你話説反了,要不是你的手下正好趕來,我可能就死在你的口下了。話又説回來了,要是我口風不緊在號裏死扛着沒把你供出來,你能有現在的風光子嗎?」譚勇暴脾氣上來拍着桌子大叫道。

「行了行了,你怕別人聽不見啊?」丁守自知理虧,忙勸解道:「勇子,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老何也不在了,你弟弟也該瞑目了。再説到了你我這個境況下,什麼私人恩怨啊,重要嗎?權利和金錢才是第一位的!」

譚勇鋭利的目光看着面前這個曾經信誓旦旦要和他生死與共,可是到臨頭卻踩着他爬到局長地位上的男人,良久才平復了動的心情,冷笑一聲道:「對,你説得對,錢是最主要的!」説着昂起頭瞪着對面的男人冷冷的問道:「錢呢,我的錢呢?那兩千萬贖款你答應等我出來給我的,現在你代我做的事情我也辦完了,錢該給我了吧?」

丁守見終於消除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兇人的怨氣,慢從衣櫃裏取出一把帶着塑料號牌的鑰匙遞了過去:「不遠的名人俱樂部272號私人儲物箱,那裏二十四小時營業,你現在就可以去拿錢!」

譚勇接過在手看了看號牌上印着「名人俱樂部272」的字樣,嘴角終於出一絲微笑,然後一把攢緊鑰匙説道:「謝啦,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等等!」丁守叫住他説道:「勇子,有個事我得跟你説一下,這些錢裏面有陳啓發一半。」

「什麼,那個監獄長?」譚勇聽到他居然把他的錢許給了別人,氣的眉倒豎。

「你先別急別急,聽我跟你説!」

丁守又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説道:「雖然説陳啓發的女兒過失殺人的案子落在我手裏,我掌握着他的把柄,可是他冒着被撤職查辦的風險放了你也不容易。再説了我要不把他安頓好了,如果他哪天把我和你的關係抖出來,我們都沒有好子過!」

他一邊説一邊看着譚勇,見他雖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可是還有點憋氣,又解釋道:「當初這兩千萬是你、老何和我三個人從錢萬里那掙來的,現在老何死了,説起來你我都有一千萬的所有權,我只是把自己那份分給了陳啓發,對你來説也算得上公平,我用自己的錢保我們兩個平安,你不應該有意見啊!」

譚勇知道論到口舌之爭他拍馬也趕不上這個思慮周詳險多端的男人,當下説道:「老頂你的話都説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説什麼了,就照你的意思辦!」説完就要站起離開。可是他心裏卻想的另外一個打算,他想到:「倘若我不把錢分給陳啓發,直接卷着兩千萬逃到國外,找個和中國邦不太好的國家一躲,管他媽陳啓發告不告密,你丁守死不死,誰能奈何得了我?」

丁守巨猾,他見譚勇答應的這麼痛快立刻知道了他的想法,坐在椅子上笑的説道:「勇子,你可別自作聰明啊,那儲物箱除了鑰匙還需要密碼才能打開,我把鑰匙給了你陳啓發不可能搶到,可我把密碼告訴了他你也別想甩了他!」

「我!」譚勇一下子站住了身子,回過頭惡狠狠的盯了丁守一眼,他思慮良久卻找不到任何辦法,只好咬着後槽牙切齒的道:「姓丁的算你狠!」説完不理對方有恃無恐的閒散樣子,大踏步走出卧室。

出得門來,他見到剛才那個和丁守鬼混的女孩正躲在門外,斜眼看了看她雪白的脯,一陣笑。

女孩子端着兩個茶杯,見這惡男面走來忙閃到一邊,又看他盯着自己的口,雖然她早已裹上了浴巾,但面對那雙褻的眼睛,她還是下意識的用雙手做了一個遮擋的動作。

「哦,是你啊,你是何娜?」譚勇認了出來,這個女孩就是那天和郝雯雯一起坐上他開的三輪車的那個女孩。

可是對方卻閃爍着應道:「我……我不是何娜!」

「不是何娜?」

譚勇一愣,隨即瞅了瞅屋裏的丁守,會心一笑道:「算了,我管你是誰,充其量是老丁一個姘罷了!」他説話間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女孩子白口,此時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道:「哦對了,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丁守,你幫我給他吧。」説完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禮盒放到了女孩子端着的托盤裏。

譚勇順手想在少女的臉蛋上摸一把,可是女孩面對他時有種下意識的戒備,竟是給躲過了。男人也不生氣,收回吃豆腐的手,笑的説道:「放心,我對你沒興趣,吃了魚翅的人誰會再去吃粉絲啊!」説完再不停留,步出客廳開門走了。

女孩子走進來,將茶盤放在一邊,拿起那個小禮盒走到丁守身邊遞過去説道:「丁叔叔,那人説這個是給你的禮物。」

「哦,知道了!」丁守其實聽到了剛才譚勇在門口的話,但他對這個東西並不興趣,所以並沒伸手去接。

小女孩將它拿在手裏來回擺着看,見這是一個貌似首飾盒大小的禮盒,大紅的絨飾面粉紅的綢子,倒也真的很好看。她端詳了一陣突然想起一事,神凝重的問道:「這……這裏不會有什麼危險地東西吧,難道……難道?」

「難道什麼,難道里面有炸彈,一打開就把你我全炸上天?」丁守站起身摟着女孩子的纖,笑呵呵的道:「傻寶貝,他想從我這得到的東西還沒到手,他是不會要我命的。再説我要是死了,消息直接到省廳,他會被全國通緝的更跑不掉了!」這麼一説女孩子終於放心了,擔心一去好奇頓起,她忍不住想試着打開來看看裏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啪啦」翻蓋打開,女孩子藉着昏暗的燈光看到了裏面的東西,突然之間她呼一陣急促,猛地將盒子到丁守手裏,緊跟着快步跑進了衞生間,不久便傳來一陣「哇……惡……嘔……」的嘔吐聲。

丁守見狀,也對盒子裏的東西產生了興趣,低頭定睛一看,只見裏面有兩個黃豆粒大小的小球,粉紅的圓珠上細細的紋理中還掛着零零星星的血絲,正是兩顆女人的頭。男人一皺眉,肚腹之內翻腸滾滾,也是一陣噁心,連忙將禮盒蓋上丟到一邊。

良久女孩子才從衞生間走出,但她驚悚的心情尚未平復,坐到氣問道:「這……這是誰的?」

「還能有誰,郝雯雯的唄!」丁守心知肚明,郝雯雯一定被譚勇這個傢伙折磨的很慘,而且切割頭當做禮物送人這種變態的事情也只有譚勇這個毫無人的傢伙做得出來。

女孩心裏生出一陣異樣的覺,想起剛才譚勇所説的「吃夠了魚翅,看不上她這粉絲」那句話,突然顫聲道:「郝雯雯她……她是不是給他……」説到這裏女孩子再也説不下去了。

「是啊,郝雯雯肯定被譚勇殺死了,而且死的很慘!」丁守也不嘆了一口氣,説道:「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必須想方設法除去郝雯雯,我沒有選擇!」

他像在説服自己一樣説出這句話之後心情稍緩,然後籠着女孩子的秀髮道:「這裏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呢,要不是你趁夜偷換了她的信號發器還在她的配上做了手腳,恐怕譚勇他們也沒那麼順利。」

想起自己假扮何娜和郝雯雯共處了兩天,並偷偷在她的裝備上做了小動作,女孩子心裏一陣內疚,像是在為自己開般急道:「這可都是你讓我做的,我是被迫的!」

「是啊,是我教你做的怎麼了?」丁守聽出了女孩話裏的味道,大為不的説道:「誰讓你學不好好上書不好好讀,跟着一羣小氓到舞廳去鬼混,吃多了搖頭丸失手打死了人呢?要不是我你早給判進去了,就不會在這和我逍遙了,還害的你老爸給你背黑鍋!」女孩子心裏一陣懊悔,傷心地垂下了頭。

丁守見少女默不作聲,忙又緊的解勸:「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剛才你在外面應該都聽到了,我給你們父女留了大大一筆錢,夠你們出國享樂一輩子的了。以前的事,就讓我們把它忘掉吧!」

想到自己做了面前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的幫兇,害了一個妙齡女孩,少女心中實在懊惱。可是木已成舟,也只好將錯就錯,當下她緩緩倒入男人懷裏,柔聲問道:「丁叔叔,你真的會給我爸那一千萬嗎?」

丁守心中暗恨,可惡的譚勇説話這麼大聲,果然被這小妮子聽到了。嘴上卻安撫道:「當然了,你老爸陳大監獄長也不容易,聽説我把他女兒藥物之後失手殺人的案子瞞過去了,二話沒説便答應我協助譚勇越獄,這份情我不能不報答啊。再説你們父女倆一走,我也就去了和譚勇的干係,這對我也是有好處的,對吧蓉蓉?」

單純的少女仔細想想覺得他的説話很有道理,微微點了點頭,旋即想起一事突然問道:「你讓我假扮何娜引郝雯雯給譚勇抓到,那真的何娜在哪?」

男人做了個無奈的姿勢,端起頭的茶水喝了一口才慢的道:「原本我想借這個機會連何娜一起除掉,可是她偏巧這段時間去外地旅遊了,所以我只好請你這個冒牌貨來接替嘍。不過陳蓉你放心,除了你爸、我和你自己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這個事裏這麼多人,你是最安全的。」

陳蓉聽到丁守居然連無辜的何娜也像牽連進來,心中打了一個寒戰,好在自己昧着良心做了這件事之後,殺人的案子肯定了結了,而父親也將拿到一筆鉅額的錢財,兩人可以遠走高飛。到時候只需要忘記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就能順利的開始新的生活。

想到這裏陳蓉鬆了一口氣,望向門外期盼着天快點亮,她好徹底擺面前這個老,離開這鬼地方和父親會和。正自暢想即將開始的新生活,女孩子覺得男人按在自己肩頭的大手突然加力,使她不自的倒在了丁守的大腿上。

丁守嘻嘻一陣笑,説道:「寶貝,你就要走了,是不是臨走之前我們再來一次作為告別啊?」説着解開了睡袍的帶,出那老而彌堅的

「你……你不是剛做過一次嗎?」女孩子仰着臉問道。

陳蓉和丁守待在這個地方已經好幾天了,名義上是説她有人命在身怕事主追究,實則卻是為了要挾陳啓發,令他對丁守惟命是從。

幾天下來,這男人和她單獨相處,自然免不了對她體的侵犯。

開始時陳蓉還稍稍有些反抗,可是頭兩次被強之後,她也就認命了,到最後反而學會了曲意逢。反正自己本就不是貞潔烈女,此時又有把柄落在對方手裏。和一個老男人做雖然有點委屈,可是丁守能力卻很一般,陳蓉雖算不得上功夫一,可每每也能稍稍賣一下風便令他繳械。故此,一來二去陳蓉變成了丁守有期限的小奴隸,任他奢的玩

「怎麼了,你都要走了,我總得給你留點紀念吧?」丁守稍稍有限不,用自己硬在女孩子漂亮的小臉蛋上輕輕撥打着説道。

「壞死了!」少女知道自己躲不過面前這最後一關,只好改變態度。她拋出一個媚眼,然後老老實實張嘴含住了男人那東西,開始上下套

丁守依着梆俯視着正給自己口的妙齡少女,一下子將她身上的浴巾拽掉,伸手握住了少女拔豐房一個勁的,猥褻道:「我的好蓉蓉,若説別的你可能比不上郝雯雯,單這一對子確實比她豐,摸起來手真好!」説着他伸出另一隻手朝少女的下體開去。

男人享受着女孩子口之間的覺她正用舌尖撥打自己的頭,挑逗那的馬眼,心中舒之餘又將手指入了女孩子的道中。

陳蓉習慣了丁守的猥褻,不但沒有抗拒,反而將雙腿儘量開闔,令男人的手指能盡情的在自己扣挖,同時嘴上的動作不停,喉嚨中還不斷髮出的呻:「嗯……唔……嗯……」擺,使男人清楚的受到玩女孩子下給她帶來的刺和快

不久,陳蓉的道內分泌出一些水,女孩也開始加緊了雙腿把男人褻的手指卡在其中來回摩挲。更有甚者,陳蓉深知這個男人的點。她一隻小手從男子叉開的雙腿伸了進去,在他的門和丸之間來回拂動。另一隻微微上揚,不住在男子的暈上打轉,挑逗着他的火。

不多時,丁守的呼變得沉重起來,抓捏女孩子部和扣挖她小的力氣越來越大。陳蓉知道,丁守的前戲已經做足了,她故意吐出了嘴裏的,抬起頭聲媚態的嗲道:「老公,人家……人家下面被你死了,求求你了,快來幹人家吧,好嗎?」

一箇中年男人怎得起像陳蓉這樣豆蔻年華的妙齡少女如此挑逗,當下他一把將陳蓉按在上,膝蓋向上一頂把女孩子的雙腿大大的劈開,抱着她的纖用自己紅的發亮的頭頂在少女的户上,笑着問道:「小貨,了想挨了?」

「嗯,人家的裏好空虛好寂寞,親親好老公,快用你那巴把它吧,好不好嗎!」陳蓉本不用男人強行分開她的大腿,她自己早已將一雙修長的玉腿叉開住了男人的軀,伸手摟着丁守的脖子聲説道。

男人伸出右手「啪嗒」把枱燈關掉,然後伴着少女道中分泌的水一下子將了進去:「嗯……真是好多水啊,小氾濫了!」丁守用力幹着陳蓉的,突然問道:「寶貝,你知道為什麼我每次幹你都要關燈嗎?」

這一點陳蓉確實很納悶,每次和丁守媾,如果是晚上他就熄了燈,如果是白天他乾脆閉上雙眼。女孩子想不明白,乾脆獻媚討好的説道:「人家知道,你是為了不讓人家難為情嘛,關了燈人家高起來也不用顧及那麼多,想叫就叫嘍!」

「哼哼,傻,我其實很喜看女人給我乾的發樣子,就好像你現在這樣!」丁守一手抓住陳蓉的一隻豐,另一手在她蒂上一陣摩挲,續道:「可是,我一直都把你想象成另外一個人,只有這樣我才更有興趣!」

「你壞死了,討厭!」着一個女孩,還把她幻想成另一個人,這對陳蓉來説不能不算侮辱,她不在想這個出現在丁守腦海裏的女人究竟是誰,突然之間她恍然大悟:「哦,你説的是郝雯雯吧?」

自從郝雯雯來到警局,第一眼看到她丁守這老狼便忍不住起了歹心,可是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注意到郝雯雯這個姑娘既不是那種放的女孩也沒有任何把柄能落在他手裏。

故此,丁守對於郝雯雯的野心只能埋藏在心底,有時他也在想,能不能借助「外面的勢力」強行對郝雯雯下手,可是他卻發現這少女每天除了上班幾乎都待在宿舍,出行很少而且都有人陪同,令他無計可施。

當然,這也是丁守之後為了除去郝雯雯而大費周章的原因之一。

此時夢中的少女已經不在人世了,而且是被最兇殘的歹徒以最殘忍的手段殺死的,而這一切又是這老狐狸一手策劃。故此,在他心目中對於這終究沒有吃到嘴的葡萄便更加奢望,甚至她的名字從陳蓉嘴裏説出來,都令丁守為之一硬。

「對,你説對了,老子想郝雯雯很久了,就是沒有機會,可惜她便宜了譚勇,真是一朵鮮花在了牛糞上!」

丁守説着,襠部的便兇狠的起來。

陳蓉心裏一陣鄙夷,沒想到男人的居然如此變態又如此膨,原來身上的男人每每辱自己都把她幻想成郝雯雯。

不得不説郝雯雯確實比自己優秀,個温和態度和藹,人長得更是沒話説。陳蓉對她的嫉妒甚至是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的,可是後來自己昧着良心做了將她推入虎口的幫兇,自那一刻起陳蓉對郝雯雯便從嫉妒變成了同情。

今天,她終於從兩個男人的對話中得悉,那個美麗的不可方物的女孩子已經在經歷了無數次的污之後慘淡的離開了人世,當她見到那對粉紅掛着血絲的頭時,陳蓉提她悲苦之餘,不生出一種憐,甚至是仰慕。

男人現在正侮辱一個稱為自己仰慕對象的女孩,陳蓉心裏產生了一絲憤怒,可是現實是殘酷的,而偶像這東西卻是虛幻。

想到這裏陳蓉強行住了怒火,把良心這種不值錢的玩意從身體裏拋棄,她決定就用這個來足身上這男人的望,好使他儘快瞭解對自己這最後一次的

「其實……人家雯雯一直都很想和局長您……您上呢!」陳蓉將良心伴着眼淚一起咽回肚中,拿腔作態的嗲道。

丁守不想陳蓉如此知情達趣,下身登的一緊,一面俯下身子吻女孩子的香肩一面捕捉着虛幻的夢境問道:「真的嗎,雯雯你喜和我上,喜和我做?」

「對呀,人家每次看到局長時下面都好呢,等沒人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要手!」

陳蓉一邊摟着男人的脖頸在他臉上親吻一邊輕輕抬起小腦袋在丁守耳旁媚的呻道:「好……好局長,人家郝雯雯的……小得不行了,哦……有出來了,快……快……快來人家,人家吧!在您的辦公室裏,在您的大辦公桌上,人家郝雯雯已經……已經光了,你……你看人家的小……嗒嗒的,好想……好想您的大進去……她!」

男人聽到這些,變態的情馬上膨起來,一邊更加兇猛的幹着身下的女孩,一邊十分投入的跟着説道:「來……來讓我幹你,讓我丁守好好幹一干你這小貨小娃,郝雯雯你的真緊啊,起來好帶勁!」

「大巴局長……用力……用力啊,人家郝雯雯的死了,使勁人家,使勁嘛!」

嫵媚的聲音加上穢不堪的話語從這個年僅十九歲的女孩子的嘴裏不停地發出,刺着身上那醜陋的中年男人渾身上下沒一個細胞,她放下了同情放下了尊嚴放下了人,也放下了所有身為女的廉,大聲的叫起來:「郝雯雯是小貨,局長你的小貨,人家的好空虛,求求你了……用力啊,它……人家郝雯雯的吧,頂死我……頂死我吧,把我頂到天上去!」

「來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幹死你,乾死你這個欠!」

丁守整個人趴在了陳蓉的身上,幻想着自己是在辦公室裏,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上,抱着那個美如天仙的女孩子郝雯雯瘋狂的媾。兩個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的叫着,把個屍骨未寒的冤死少女侮辱了個一塌糊塗。

便在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巨響,直震得整扇玻璃推拉門不停地轟鳴起來。二人被這聲巨大的異響所驚動,紛紛抬起頭望向聲音來處,只見離此幾公里的地方不知什麼東西燃燒起來,映紅了一小片暗夜的天際。

「這是什麼啊?」陳蓉驚奇的問道。

「沒什麼,我們還是繼續吧!」男人不理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又一次到女孩子身上,一手抓着她的波形秀髮一手死死扣住她一隻豐圓潤的玉,死命的起來。

「局長,人家……人家郝雯雯的小快被你爛了,到底了,好啊……乾的人家好……郝雯雯要被局長你乾的高了,人家小裏面好多水!」為了讓男人儘快,陳蓉拉下臉來,繼續扮演着本已死去的女孩,代替她接受丁守

男人愈發的加快了送的幅度和頻率,同時在少女的粉頸上、耳垂上一陣親吻撕咬,口中低吼着:「來吧寶貝,讓我看看你高時是個什麼樣子,有多有多!」

「哦……壞……壞局長,你……你的巴好大啊,的人家郝雯雯的小都腫了,好疼啊,可是……可是好舒服……第一次這麼舒服……我郝雯雯喜被局長你幹……繼續……繼續幹人家!」陳蓉的聲音越來越大,兩條腿夾着男人的部,隨着他的幹整個下身上下襬動着。

「不行了……要……要不行了,我要了!」丁守這些年縱過度,身體早已趕不上年輕時的狀態,即便是在幻想中增加了很多亢奮,可是畢竟是外強中乾,經過了長達十幾分鐘的合已經瀕臨極限。

陳蓉知道此時男人最需要在乾柴烈火上撒一把油,忙不迭的叫:「啊,死人家……死人家郝雯雯吧,到人家裏……灌……灌人家郝雯雯的小,來給我,求你了局長……郝雯雯渴望局長你的很久了,快嘛!」

強弩之末的男人實在不起這虛幻的惑,他撐起上身,使足平生的力氣將莖狠狠的頂入女子的户之內,高叫着:「……出來了,給你……給你個小貨,郝雯雯你個小貨……老子死你!」喊叫中終於將他殘存在體內為數不多的男了出來。

繳械後的男人無力的趴在了女孩子的身上,口中還在低聲囈語:「臭婊子,瞧你平時裝的跟個淑女似的,原來……原來這麼……這麼欠,這……這回一次把你……把你幹個夠!」

女孩子不敢驚動丁守,生怕自己這幾天賣力討好所經營的局面在最後被破壞,只得任由男人在身上歇息,任由他一邊在自己耳邊胡説八道一邊胡舐着自己的脖子和耳垂,任由男人的莖在自己壺中慢慢軟縮。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陳蓉都懷疑男人是否就這樣睡着了的時候,突然丁守在她耳邊説道:「小寶貝,你還真是知情達趣,這一炮可把我了,我都有點不捨得你走了!」

他這麼一説可把陳蓉嚇得夠嗆,女孩子如此委曲求全就是為了讓他順利放自己離開,可是現在居然有適得其反的苗頭,當下忍不住半撒嬌半哀求的嬌聲道:「人家也捨不得離開丁叔叔嘛,可是我要不走你怎麼和死者家屬代啊,這不是給您惹麻煩嗎?」

説到這裏,連忙又把話頭拉回來續道:「放心啦丁叔叔,你對人家這麼好人家會記得的,等到了國外我就給你打電話,如果你有機會出國來看我,人家還會這樣服侍你的!」

「呵呵!」丁守不知是否把她的話聽進耳內,莫測高深的笑了笑,岔開話題問道:「乖寶寶,我們剛才乾的正時那聲爆炸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對於這段小曲,男人要是不提,少女早已忘記了,這時不由得一陣納悶,問道:「怎麼回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這和我們有關係嗎?」

丁守微微欠了欠身子,讓軟噠噠的莖從女孩子中滑出,同時一隻手撫摸着少女餘韻未消高聳充血的頭,另一隻手不知在沿摸索着什麼。

「剛才的爆炸發生在離着不遠的山腳下,那有個名人俱樂部,俱樂部裏有一間專門存放私人物品箱子的儲物間,272號箱子裏裝了一枚炸彈,只要打開保險箱炸彈立刻引爆,現在你的父親陳啓發和剛才來找我的譚勇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嘿嘿!」

陳蓉聽了一半就覺得他語氣有些不對,等到知悉她爸爸已經在剛才的爆炸中死去的消息,立刻瞪大了雙眼。要知道,她前些時在門外偷聽了丁守和譚勇的對話,知道如果沒有父親的密碼,這個箱子是打不開的,這麼説自己的爸爸肯定是難逃此劫。

女孩子瞪大了雙眼,驚怒非常的大叫道:「你……你卸磨殺……」可是話還沒説完,男人玩房的大手突然上移,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唔……你……你要幹什麼,呃……」女孩子死命的掙扎,一雙小手不停地怕打着男人的胳膊和身體,雙腿踢想把男人蹬出去。可是喉頸被扼使她瞬時四肢變得痠軟,再加上事起突然更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男人的身體還卡在她大開大合的雙腿之間,使她兩隻腳本使不出力氣。

驚悚之間陳蓉赫然見到丁守另一隻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長約一尺的利刃在黑夜中發出令人骨悚然的寒光。她不迭的大叫道:「不……不不,不要殺我,不……不要!」

男人「嘿嘿」一陣冷笑,尖聲説道:「小婊子,殺死自己玩膩了的女人這種樂趣我是從譚勇那學來的,今天你就做我的第一個作品吧!」説完扼着女子喉嚨的大手突然加力,將陳蓉的腦袋按進了柔軟被褥中。

丁守現在的臉孔都已經扭曲了,眼神中充褻和殺意,他把匕首高高舉起,嘴裏卻傳出了令人寒噤的笑聲:「哼哼哼哼,再見了我的小玩具,為了謝你這幾天對我的心服侍,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的父親!」説完毫不留情的狠狠將利刃戳入了女子赤膛。

「你……咯咯……你,啊……」一聲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慘叫,女孩子撲騰的雙手慢慢軟了下來,兩條玉腿也無力的舒展開來,她頭一歪告別了這個紛的世界。

女孩子死去之後良久,丁守才呼哧呼哧的氣,鬆開了他卡在陳蓉鼻子上的大手,同時防了刀柄。他站到地上,看着的鮮血,看着女子仍舊無法閉合的中還在淌自己出的,心裏説不出的刺和亢奮。

丁守雖然很久以前就和譚勇廝混在一起,但那只是秘密勾連,並沒有和他一同去做那些先後殺的變態事情。但耳聞目染之下,他覺得這種玩法既新奇又刺,早就想一試了。今天見到郝雯雯的頭,他噁心之餘,內心深處卻澎湃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

他能想象得到郝雯雯這些天是如何被譚勇這幫人侮辱蹂躪的,能想象到像她這麼一個美動人的警花在歹徒手裏被盡情糟蹋之後殘忍殺害的情景。

那一刻丁守真的很嫉妒譚勇,嫉妒他能將自己想幹而不敢幹的人生至樂完成的那麼淋漓盡致。他不暗下決心,也要享受一下之後殘殺女子的樂趣。

陳蓉為了發丁守的情,自作聰明的扮演起郝雯雯的角,令男人之餘殺心頓起。反正陳蓉這個知情人是絕不能留在世上的,故此丁守下定決心,最後一次玩她之後,便結果她的小命。

男人站在前對着陳蓉的死屍欣賞良久,這才走去衞生間,將自己身上、手上的血跡清洗乾淨。他擦拭着身體,披着寬大的睡袍走到玻璃推拉門旁邊的藤椅上坐下,從頭櫃的最底層屜裏拿出一本書,自書的封皮夾頁中取出一張百元鈔票。

這便是他從郝雯雯手裏截獲的重要物證,那上面沾着他丁守自己的指紋,這也是他設計這出騙局,唆使譚勇殺害郝雯雯的本目的。現在所有知情人都被他消滅了,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毀掉這張鈔票了。

男人用打火機點燃了這張百元大鈔,又用它點起一香煙,一邊着煙一邊看着它慢慢燃盡,最後變成一堆黑灰散落在煙灰缸內。他仰天吐着煙霧,發自內心的自言自語道:「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看未必吧!」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推拉門外面響起,直嚇得陶醉在解中悠然自得的丁守渾身的汗都炸了起來。

「誰!是誰,誰在那?」

丁守站起身子向四周巡視,宛如一隻受驚的鼴鼠,尋找着不知名的危險。

一隻大手將推拉門打開,一個黑影走進來,站到丁守面前,冷冷的説道:「丁局長,你還記得我嗎?」

「你……你是……」丁守騰騰倒退了兩步,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見到了司的厲鬼,驚奇可怖使他着極不規律的氣。

那男人卻很平靜,撣了撣身上的雨珠,好整以暇的説道:「對,就是我,你手下刑警大隊的隊長何羣!」

「你……你你你你……」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黑影,丁守驚詫萬端,藉着東方那一縷魚肚白的微光,他看到這個男人身着警服面帶微笑,可不正是往裏朝夕相處的手下何羣為誰!

何羣把大蓋帽摘下,拿在手裏拍掉上面點滴的雨水,不慌不忙的説道:「我什麼?我不是已經被鮑達給做了嗎,是吧?」

「是……是啊,怎麼?」丁守被眼前的變故已嚇得手足無措,語氣中早失去了往的沉穩和內斂。

「呵呵呵呵……」一陣測測的笑聲從房間另一端的入口傳來,又一個男人緩步走了過來。此人年約三十五六中等身材,生的膀大臉的橫,最出奇的便是那顆斗大的腦袋上沒有一頭髮,而光頭之上還分佈着幾條深深地刀疤。他冷笑過後,站到丁守的另一側,摸着自己的光頭答道:「怎麼他還活着呢。自然是因為我了!」

「鮑達,你……你你,這是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長居高位的中年男人又一次的驚叫出聲。

「你現在是不是很納悶啊,心裏有不少疑問吧?」

何羣揹着手向前走了兩步,見丁守跟着便向後退了兩步,冷哼一聲説道:「左右沒什麼事,我就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説出來,叫你死個明白好了!」説吧帶着對丁守的不屑,娓娓的講出了整件事的始末。

事情要從四年前説起,當時丁守還只是蘭寧市刑警總局的一個刑偵隊長,隸屬於何羣的父親,當時刑警總局的何局長麾下。丁守是個腳踩黑白兩道的人物,不但在公安部有關係,江湖上也有一定的網絡,而譚勇則是和丁守過從最密的老大之一。

通過丁守的引見,何志光局長、譚勇和丁守很快便成了休慼相關的一個小集體。那段時間譚勇在蘭寧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説他隻手遮天一點也不為過。

但是何志光畢竟身在其位,雖然每個月都有大把大把的分紅匯入他的國外賬户,可久而久之他越來越忌憚譚勇這個做事不計後果每每都將動靜鬧得很大的人了。他曾經私底下和丁守商量,是否該適當的打擊一下譚勇的囂張氣焰。

丁守的想法和何志光截然不同,他不用考慮社會影響,即便是輿論力襲來,他也可以躲到何志光身後。故此他雖然表面上舉起雙手贊成對譚勇打,可暗地裏卻將這一消息秘密傳遞給了譚勇。

偏巧此時香港富商錢萬里來到蘭寧度假,譚勇不顧丁守的勸告和何志光的顧慮,頂着風頭坐下了這樁買賣,事後還約何志光和丁守出來分贓。名義上他是主動給二位警官送錢,實則他是想利用這次影響面極廣的案子,將丁何二人拖下水,使他們斷了對自己的歪腦筋。

何志光對於譚勇的做法忍無可忍,當時便拔出手要殺人滅口,可惜譚勇的弟弟譚志身而出替他死在了何局長的口下。何志光久居高位此時身處險境,更加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當下竟然想將丁守和譚勇一起幹掉。而另一方面丁守早已窺測局長之位久已,面對他的口更是為了保命痛下殺手,竟一結果了何志光的命。

此時,何丁二人的手下趕到,丁守無計可施只好謊稱譚志搶了自己的殺死了何志光,而他則拿起何局長的手擊斃了「匪首」譚志。並私下許諾譚勇幾年之內將他撈出監獄,譚勇這才在萬不得已之下被抓。

譚勇進去之後,丁守上下疏通坐上了局長的位置,並夥同譚勇原來的左右手鮑達繼續幹着見不得光的買賣。

此時何羣剛好復員回來,聽到父親的死訊,據他的遺物發現了很多蛛絲馬跡,他裝作全不知情用盡辦法也來到蘭寧做起了丁守的下屬。這四年裏何羣無時無刻不惦記着查出元兇,給父親報仇,但苦於丁守對他的百般防範一直找不到端倪。

如願以償的丁局長得知何羣是何志光之子,便注意上了他,總想找個機會除之而後快。他曾經不止一次唆使江湖上的朋友對何羣暗下毒手,可是每次都給他巧妙逃了。便是因此,何羣更成了此人的眼中釘中刺。

另一方面,丁守小人得志,奄然成了蘭寧這塊地方黑白兩道的首領,對於鮑達的剝削趨加重。四年裏他的分紅從三成竟慢慢漲到了七成。

鮑達一直對這個掌握着他命脈的男人十分忌憚,不敢公然反抗。但私底下卻也揹着他做起了自己的生意,那便是印製偽鈔。這一消息很快被耳目靈通的丁守獲悉了,為了不讓這傢伙做大跳出自己的掌控,他暗命何羣去查以鮑達為首的犯罪團伙,卻只告訴何羣他們涉及的只是一樁假髮票案。

在丁守的計劃裏,何羣和鮑達誰把誰搞定對他都是件好事。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何羣的調查很快便給鮑達偵知了,還被他抓了個正着。

何羣深陷匪徒手中,卻無巧不巧的暴了自己是何志光兒子的信息。鮑達曾受過何局長的恩惠,一聽之下便打算對故人之子網開一面。兩人一次秘密的談話中,何羣才知道自己父親被殺的真正原因,於是便想唆使鮑達和他聯手除去丁守,為父親報仇。

本來鮑達不敢揪丁守的虎鬚,可一方面這隻血鬼害得他實在捉襟見肘。另一方面譚勇曾託人叫鮑達給丁守帶話,叫丁必須信守承諾還他自由,否則就會來個魚死網破。

鮑達知道憑丁守現在的權勢和處境犯不着惹譚勇這窮兇極惡的傢伙,必會設法救他出來,那樣自己又將被迫退居二線。做慣了團伙的頭把椅,現在要讓出來,那滋味確實不好受。故此思前想後,在利益的驅使之下他決定和何羣達成攻守同盟。

不久一個瞞天過海的計劃在何羣這蓄勢待發多年的腦袋裏誕生了。他先讓鮑達給丁守捎信,主動承認拓展了業務領域,再將偽鈔樣品給丁守過目,騙他説求他幫忙尋找出貨渠道。丁不疑有他,對鮑達的「坦白」讚賞不已,答應了他的請求。

此事不久,鮑達便報告丁守,説抓到了一個暗中調查他的叫何羣的警察,問丁怎麼處置。丁守暗示鮑達除去何羣,可是他不知道鮑達拿着丁對他的信任早已和何羣勾連起來了。

為了讓丁守行動起來好抓住他犯罪的證據將他置於死地,何羣將偽鈔寄給了郝雯雯。他知道不韻世事的女孩子不可能把這件事瞞過丁守,而丁守知道後必會找機會除掉郝雯雯。因為在他看來何羣已死,郝雯雯只是唯一的知情人,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消失便尤其重要。

丁守果然中計,可是郝雯雯這個姑娘的生活過於簡單,令他沒有下手的機會,這一點卻令丁焦慮萬分。另一方面,譚勇在監獄裏失去了耐,酒後將他和丁何二人的私密關係以及四年前的重案內幕,暴給了獄友,這個人為了減刑邀功又將此事密報給了監獄長陳啓發。

為了鉗制陳啓發,丁守找來一羣氓,用搖頭丸失了陳啓發的女兒陳蓉之後,佈下一個失手傷人的冤假錯案,並以此控制了陳蓉,使得陳啓發投鼠忌器。

丁守用一千萬的酬勞和兩本南太平洋島國的護照引陳啓發,令他為己所用暗自協助譚勇越獄。又命他給譚勇帶話,讓譚除掉郝雯雯,同時哄騙陳蓉假扮何娜協助騙郝雯雯上鈎。

原本譚勇不想再給丁守使,可是當他看到郝雯雯的照片時,這個久居牢獄的變態魔一下子改變了主意。接下來才有了何郝二女遇襲,郝雯雯慘遭四名歹徒輪幾晝夜之後被殘忍殺害的血案。

譚勇收穫了郝雯雯這年輕漂亮的小警花的體和生命這份大禮之後,星夜趕來和丁守見面。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那從錢萬里手中勒索來的兩千萬贖金,卻不想一顆炸彈把他送上了黃泉。

本來一切都在掌握中,可是讓丁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所做的這些自認為是天衣無的勾當,其實全是何羣和鮑達利用他的貪念和格一手策劃的,甚至他利用郝雯雯的同情心讓她保護「烈士遺孤」何娜的計謀也早在合羣的意料之內。所以丁守才找不到真正的何娜,因為她早就被親生哥哥何羣轉移到了秘密的安全所在。

現在真想擺在面前,這老狐狸不面如死灰,咬牙切齒的道:「好……好你個何羣,你夠狠!」

「比不上局長大人您啊!」何羣貌似拿着帽子審看,實則餘光一直注視着丁守的一舉一動,他悠閒自得的説道:「丁局長您算無遺策,這些年的順風順水也該告一段落了!」

「哼哼哼……」丁守一陣冷笑,老巨猾的眼珠一個勁的轉,測測的説道:「何羣,你想扳倒我恐怕還沒那麼容易……」他一邊説話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向頭挪動,嘴裏續道:「沒錯,你説的沒錯,譚勇是我要挾陳啓發放的,和譚勇勾結害死郝雯雯是我做的,假幣案我也有份,打死你老爸那一也是我放的,可是你能把我怎麼着,你説了那麼多你有證據嗎?你能奈我何?」

他故意提到何志光的死是為了怒何羣,可是何羣卻並不為其所動,仍是一副散漫的態度,不慌不忙的説道:「老東西,你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裏呢!你以為你剛才燒的是沾有你指紋的偽鈔樣品嗎?」

「什麼,那個不是?」丁守一驚,轉頭去看煙灰缸裏那堆黑灰。

外號光頭大炮的鮑達這時候走到茶几跟前,把煙缸裏的黑灰一口氣吹得飄飄散散,然後呵呵笑道:「丁老大,自從我來到這你就應該想到,那張假幣本就是我們給你做的餌……」

「不錯……」何羣接口道:「假幣是香餌,郝雯雯就是金鈎,這金鈎香餌是專門為了讓你行動起來的引線罷了。真的證據在這……」

説着何羣從身上取出一個塑料的證物袋,裏面赫然放着另一張百元鈔票,他把袋子拿在手裏晃了晃説道:「這才是有你指紋的那張假鈔,而且這上面還有譚勇的指紋,雖然這是大炮巧妙捏造的,可是你和譚勇之間的關係卻是真的!」

「你……你們……」丁守一陣氣火,可是他畢竟是久經陣仗的老手,當下強心中怒火用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平靜:「哼,何羣,你在警隊混了這麼久還是個大隊長,應該知道『獨物不成證』的道理吧,單單這一張偽鈔就想定我得罪,恐怕沒那麼容易!」

「是啊,要是那樣這東西不過是廢紙一張……」何羣貌似無奈的嘖了嘖舌,看着計得售的丁守得意的笑容,突然道:「可是……可是我要有人證又怎麼説呢?」

「人證?不可能,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我……」丁守覺得何羣實在詐他,他絕不相信知道內情的人裏面會有活着有肯出來作證的人。

可是他的話還沒説完,就被何羣自信的微笑打斷了:「都被你幹掉了,是不是?你太自作聰明瞭……」

何羣説着向剛才發生爆炸的方向指了指續道:「你以為你安放的炸彈真的把譚勇和陳啓發都炸死了嗎?我告訴你,死的只有譚勇!你太低估譚勇了,你以為他沒有密碼就會乖乖和陳啓發一起去拿錢分錢嗎?陳啓發早就被他打的半死,被迫説出密碼了!不過這也好,陳大監獄長因此保住了他的小命!」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丁守自覺他的計劃天衣無,現在突然出現這無法彌補的失誤,令他頹然的坐到了上。

何羣卻好似一個知心的老朋友一樣,不厭其煩的解説道:「局長大人您也不想想,要是陳啓發死了,你跟他的事又有誰知道呢,我們怎麼會這麼清楚?」

「這……這……」丁守坐在上沉默不語,一雙眼珠滴溜溜轉,突然猛的拉開頭櫃的屜,從裏面抓出一把手指向何羣,大喝道:「別動,你們都別動!姓何的,姓鮑的,你們知道的太多了,你們不能再活着了!」

「別開!」鮑達率先向後退去,矬下身子想要找個隱蔽物,嘴裏道:「丁老大你放過我們吧,我大炮也是一時糊塗!」

何羣也跟着向後退去,嘴裏更不迭的勸道:「局長局長,您這是何苦,我們不過是和您鬧着玩呢。如果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們,以後我還是您的跟班,大炮也還會死心塌地給您賺錢!」

丁守原本一直藉機向頭挪動就是為了必要時取出這把最後的武器,常年刀頭血的生涯練就了他事事留有後手的老練格,這把手更是二十四小時沒有離過身,即便是在他和女人風快活的時候也不例外。

這時他一在手,形勢已經逆轉,不由得冷笑道:「哼哼!二位剛才説的都對,可是你們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現在我就幹掉你們,然後找出陳啓發滅口,到時候我還是這個城市的刑警局局長,而你們二位只好到閻王爺那去告我了!」

「別!」

「啊!」伴隨着兩聲驚叫,丁守已經毫不留情的向何羣的膛開了,可是「嘎巴嘎巴」的金屬撞擊聲卻代替了子彈出膛的巨響,令他一陣錯愕。

「哼哼,哈哈哈哈哈!」何羣和鮑達的笑聲同時響起。

丁守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時,鮑達一把奪過他的手給了何羣,將這中年男子推倒在上,冷笑着説道:「我的大局長,可能您還不知道吧,剛才是我和譚勇一起來的,只不過我沒進去而已。其實我們早就來了,一直在外面監視着你和那小妞的動靜,當時你們倆抱着親嘴,後來你去了趟衞生間。你可知道那時候……」

説着,指了指死在上的陳蓉續道:「這小妮子都幹了什麼嗎?她打開了那個屜,把你這把裏的子彈都取了出來藏到了底下,又把放回了!」

丁守心中懊悔不迭,當時他為了這個晚上能玩的盡興,怕自己年紀老邁不中用,藉着上廁所偷偷吃了兩顆偉哥,沒想到陳蓉居然早就發現自己的放在頭櫃裏,還趁機卸掉了子彈。更令他到造物人的是,為了除掉郝雯雯,是他親手教會陳蓉這小丫頭拆卸子彈的方法的,結果居然因此害了自己,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

「丁局長……」何羣拎着空走到他面前,一隻腳踩在邊俯下身子,一邊從被褥底下摸出幾顆子彈往膛中安裝,一邊面對面跟丁守説道:「你老人家別想那些沒用的事了,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是不會叫你看見出的!」

「不……不不不……」丁守見自己的配已經子彈上膛,面對死亡他表現的卻比誰都惶恐,不迭的哀聲求道:「你……你不能殺我,我……我給你錢,我把我存在瑞士銀行裏的錢全給你,求求你……求你饒了我吧!」

何羣原本一直都笑嘻嘻的,此時卻一臉的嚴肅,他將栓拉好,用口遙遙指着丁守口剛想開,大炮卻問道:「何兄弟,你怎麼不把直接頂在他腦袋上,或者乾脆進他嘴裏,那一開出去腦袋開花多過癮?」

何羣頭也不回,冷冷的道:「豬啊你,那樣他腦袋上會有燒傷的,到時候能不引起追查嗎?」

「哦,對對,還是何兄弟你想得周到!」大炮到何羣此時已不像以前對他那樣客氣了。

何羣沒理他,兀自用含仇恨的眼神盯着丁守,突然間他的嘴角出一絲令人難以琢磨的笑容,伴着這一笑只聽「砰」的一,打在了丁守的心窩上。

「不……不要,啊……」這老巨猾的幕後黑手慘叫一聲軟倒在上,結束了他風光、炫麗的人生。

何羣盯着他的屍體,心中沒有仇恨也沒有殺父大仇得報的暢快,似乎這個人的死對他來説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鮑達在一旁冷眼旁觀,對於這年僅二十幾歲的男人居然下手如此狠辣,殺完人又如此平靜,心裏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難言滋味。良久他説道:「何……何隊長,我們還是快點把這兩具屍體處理掉吧,聲一響警察可能馬上就要來了!」

「怕什麼,我就是警察!」

何羣這時才站起身子,仍不回頭冷冷的説道:「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先走吧,餘下的我來處理!」

「哦……哦!」大炮還想説些什麼,可是面對此時的何羣,他突然生出一絲戒懼,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覺,就好像以前和丁守在一起一樣。他的口動了幾動,終於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甩下一聲:「我先撤了,回頭聯繫你!」見對方本沒做任何反應,他也只好蔫溜溜的走了。

大炮走後何羣掏出一塊手帕將身的指紋擦乾淨,然後提起丁守的手讓他握着,對準自己的肩頭口微微上移,咬緊牙關「砰」的開了一

「唔……哦……」

他忍着自己製造的傷,將手又從丁守的屍體上拿回。然後捂着傷口忍着劇痛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喂,市局刑警大隊嗎,我是何羣,現在在北郊小汶河旁邊的別墅裏……我剛擊……擊斃了丁守,你們……你們快來!」

掛掉電話之後,他將自己的傷口簡單包紮,然後開始仔細的處理現場,包括大炮的腳印在內的所有不該出現的痕跡都被他抹殺了。然後他掉鞋子,在整棟別墅的每一個房間仔細搜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對他不利的證據留下之後,才又重新回到了這間卧室。

「撲通……叱……嘎嘎……」一個奇怪的聲音從榻那邊響起,何羣拎着全神戒備的走去查看。他看到,原來發出聲響的竟然是陳蓉,這女孩腹上了一柄匕首,居然奇蹟般的沒有死,這時正依靠着頑強的生命力向何羣動。

「救……救我,呼……呃呃……救我……」陳蓉仰面摔到地上,用四肢胡的扒着,一面向何羣蹭動一面斜向上側仰着腦袋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女孩子赤的身體雙和脖頸上鮮紅一片,左下方着那柄匕首還有十餘公分的刃鋒在外面,兩條腿扭曲的彎着,靠蹬扯的摩擦力向何羣蹭來,道內粘濁的白體在地板上拉起一道絲線。

何羣沒有説話,他慢慢走過去,用腳踩住了那把匕首的柄端,突然用力向下蹬去,將整個刀刃全部踏入了女孩子的身體裏,一道血劍斜刺裏出,正好在少女是絕望表情的臉上。

「呃……呃呃……」陳蓉再也沒有力氣慘叫,瞪大了雙眼,頭一歪徹底的斷氣了。

何羣搖搖頭,檢查一下發現自己的腳底沒有沾上血跡,這才低聲道:「別怪我,讓你活下來麻煩可就大了!」説完頭也不回的扭過身去。

他環顧四周,最後審視着和現實截然不同的命案現場,突然在腳發現了一個紅的禮盒,他好奇的撿了起來,藉着旭初升的曙光打開來審看,卻見是兩個粉紅的豆子般大小的小珠,赫然是女人的一對頭。

何羣用深呼穩住了翻騰的五臟六腑,回過頭見已死的陳蓉口一對房完好。思慮片刻他明白了,這一定是譚勇帶來的,這對頭的主人是郝雯雯!對,這是郝雯雯的頭,是被譚勇生生切下來的!

男人冷若冰霜的臉孔上終於泛起一絲難言的傷,郝雯雯雖然是丁守和譚勇害死的,可是這場騙局的導演卻是他何羣。為了報殺父之仇,為了奪得丁守局長的位置,他無情的犧牲了郝雯雯這個無辜的純潔少女。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被他牽扯進來的這個懵懂女孩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慘不忍睹。

何羣在心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説:「無毒不丈夫,為了大事犧牲一個郝雯雯是多麼值得,現在他已經達到了目的,郝雯雯也算死得其所吧!」正當他着自己硬起心腸的時候,忽然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合羣趕忙將禮盒蓋上揣進了自己的衣兜,然後裝作受傷很重的樣子跌坐在門口。

「小何!小何!」率先衝進來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他來到門口一把將何羣攙扶起來,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小何,傷的重不重?」

何羣認識這人就是蘭寧市公安廳的副廳長,馬上佯裝強忍痛楚的樣子,勉強説道:「沒……沒事顧廳長,皮外傷!」

「陳啓發都代了,老丁果然是……哎!」顧廳長長嘆一聲,突然見屋裏狼籍一片到處是血跡,還有兩具死屍,不想上前看個仔細。

他剛想邁步上前,何羣一把攔住了他勸道:「顧廳長,別破壞了現場,還是等鑑識科的人來了先取證吧!」

「哦對對,你看我這老頭子還不如你個年輕人呢!」顧廳長赫然止步,用眼角餘光向後一瞥見一大幫警察風風火火的衝進來,但離他們還有十幾米距離,於是小聲問道:「怎麼説,都解決了嗎?」

「嗯!」

何羣輕聲答道,順勢向上丁守的屍體使了一個眼,説道:「放心吧,他已經是過去了!」

顧廳長微微點點頭,會心的説道:「他是過去,你就是將來!」説着輕輕拍了拍何羣的肩膀以示鼓勵。

這時候大隊人馬已經趕到,顧廳長連忙令人將何羣攙扶下去,然後指揮若定的開始主持大局。

此時下了長達五天的暴雨已經逐漸停止了,院子裏一片欣欣向榮。花紅柳綠的美麗風景之中,一個雜務科的小女警將何羣扶出院子,在一輛警車前為他從新包紮傷口,等收拾停當那女警不問道:「何隊長,丁局長他真是內鬼?」

「是啊!」何羣嘆了口氣,用沉重的語氣説道:「我也沒想到會是他,可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指向了他。而且剛才我在拘捕他的時候他還拒捕,這一就是他打的,我沒法只好搶過他的將他擊斃了!」

「何隊長,你真神勇!」小女孩投來一個崇敬的目光。

何羣低頭仔細打量這個小警花,見她眉清目秀生的十分的俊俏,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秋波轉倒和郝雯雯有幾分相似,不觸良多。

他輕輕撫摸着女孩子的秀髮,見她並沒有避讓的意思,這才柔聲問道:「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子臉上一羞,微微垂下頭,怯聲道:「我是昨天剛到的,何隊長你當然不認識了,我……我叫……」

她話還沒説完,一個男警察從一輛剛剛飛馳來的警車上跳下來,跑到何羣面前説道:「何隊長,郝雯雯的小姨帶着她媽媽現在在警局大吵大鬧的,説要見不到郝雯雯她們就不走了!」

「怎麼回事?」

何羣見來了旁人,忙將撫女警秀髮的手移開,站起來問道。

「她……她們説郝雯雯可能被一個叫做譚勇的歹徒綁架了,還説什麼這個譚勇三天前曾經打電話到郝雯雯的家裏,可能是恐嚇吧……哎呀我也説不清楚,因為現在郝雯雯的爸爸心臟病死了,她媽媽神經病了,嘴裏總是胡喊着『畜生,不得好死』什麼的!」

男警察似乎覺得這事很難一句半句説清楚,催促道:「哎呀,何隊長你快去看看吧,現在丁局長出事了,警局羣龍無首成了一鍋粥,快去主持一下吧!」

何羣並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因為他怕萬一這裏出現異常情況他不知道,會應對不及,於是皺眉道:「你回去和郝雯雯那個什麼小姨説,她們家郝雯雯和丁守是一夥的,在協助譚勇逃離本市時二人發生糾鬥,郝雯雯被譚勇殺死了。叫她們消停消停,別自取其辱了!」

「啊,不會吧?」男警察和郝雯雯雖然不,可是平時的些許接觸也看得出這女孩的淳樸,不太相信她竟然也是警局的敗類,不由得追問道:「何隊長,這會不會是有人栽贓陷害?」

其實栽贓陷害郝雯雯的人就在此間,可是何羣卻言之鑿鑿的説道:「怎麼不會,是剛才丁守親口供述的,再説我原本讓她幫我查內鬼,她卻夥同丁守出賣我,害我差點死了,這能有錯嗎?更何況在丁守住所裏搜到的偽鈔上發現了郝雯雯和譚勇兩個人的指紋。而且她的配也在譚勇被炸死的案發現場找到,這還不能説明一切?」

其實把那張假幣印上譚勇和郝雯雯的指紋是他指使大炮乾的,為的就是給郝雯雯的死做出一個可以對上峯代的藉口。

因為警局內部出現蛀蟲,而且是局長本人,這對社會輿論的影響實在太壞,一般出現這樣的事情,警視廳公安部都會秘密調查,然後草草遮掩了事,對外則宣稱是因公殉職。這樣把郝雯雯牽扯進來,就可以免除對她的死的徹底追查,也是保護大炮等人的一個手段。

那個男警聽何隊長這麼説還是有點半信半疑,遲疑着不肯離去,嘟囔説道:「這……這是真的?太難以置信了!」

「什麼真的假的?」何羣突然氣往上湧,高聲喝道:「種種鐵證擺在面前,你還替她説話,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那男警嚇了一跳,往裏温順和善待人可親的隊長今天到底怎麼了?或許是他也在替郝雯雯惋惜?又或者查出的真相太過殘酷,令他心情變得很差?哎,算了,丁局長不在了,這人又勇立大功,下一任局長的人選非他莫屬,我還是少惹他為妙。

想到這裏,男警忙賠笑臉:「何隊長您別發火,我失言了我失言了,我這就回去説去,我走了!」見何羣還是怒目盯着他,更不敢遲疑,規規矩矩的豎立行禮然後小跑着回去了。

等他走後,女警察見何羣仍舊一臉怒氣,不由得勸説道:「何隊長,你別生氣了,小心傷口!」説着就來檢查他臂膀上的繃帶。

何羣任由女孩子在胳膊上檢查,偷眼看着這新近來到蘭寧的小警花,心中不盤算,若是過兩天我當上局長,該如何把她到手好好享受享受呢?

此時天已大亮,持續了幾天的大雨終於停歇了,初升的太透過山野中孕育的無數水珠發出璀璨的光輝。但是,遠處一朵更大的烏雲正在向天空聚集。也許馬上又會有一場更猛烈的暴風雨吧!

何羣支開女警獨自在山腳的小河邊徘徊了一陣。這些天他勞命傷神,終於現在大功告成,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個巧笑嫣然婀娜委婉的女孩子郝雯雯被自己無情的葬送了。不過沒關係,以後自己大權在手財源滾滾,什麼樣的女孩子不到手呢?

還是讓郝雯雯成為一段歷史吧,人們很快就會忘記她的!想着,何羣一揚手將那個裝着世界上最無辜的女孩子的一雙頭的禮盒扔進了渾濁的河水中。

【第一部完】

***********************************筆者案:

玉》寫了半年有餘,發現反響不是很強烈,少得可憐的支持度,和為數不多熱心讀者懇切的鼓勵與期待,形成了一對讓我無法取捨的矛盾。思前想後我決定先鬆弛一下神經,變換角度和風格再創新一條道路。當然《玉》並不會因此而被我放棄,只不過我想囤積一下靈

《天》是一部中短篇小説集,這樣我比較自由,也許寫五段也許七段,什麼時候結束都可以。

《天雨》是我原創的一個故事,在這裏的結語上我很想寫上「本故事純是虛構,如有雷同天理不容」這句話,可是我知道世事黑暗如斯甚至有過之者比比皆是,荒野遺骨或有着千古奇冤。

我不想為此做過多評述,也並不想借此抨擊什麼,我只想説……請大家珍惜光明,珍惜我們身邊的美好的一切!***********************************

lzddzqp 2024-08-18 05:41:39

第二部天殤

序言

本故事發生在清末光緒三十年,即公元1901年。因為是那個朝代發生的事情,故此作者決定採用古白話的表現形式來敍述。其間有什麼讀不懂的可以聯繫本人求證,也希望有識之士給以斧正。

下面本人開始改弦更張了,嗯……哼哼……

定場詩:筆落舞風,文起歌九州。

有心書炎涼,無意續秋。

話説大清王朝治下山東省以東一小縣,名曰澄水,此間南鄰沂河北距煒林東傍南海西接幽城。雖是小縣,然風景之秀美僻悠卻也屬上佳,每每多有文人雅士達官巨賈蒞臨審賞野遊。若不是近些年外患頻仍時局動,怕是也要有一番繁榮景緻。

得如此佳境除天時之外,尚賴澄水三寶,那便是駱青天、孟善人和沂櫻林。

駱文斌,澄水一方父母,為人清正勤勞公事,到任以來興水務善農桑使百姓豐足,破冤獄斷奇難令民事不舉,實為難得一見的好官。

孟善人,聖人後裔祖籍京城,後因政局紛朝野不寧避禍於此。其本大户家資豐盈,且為人樂善好施,到來後開學堂辦粥場佈施鄉里,做了甚多功德,澄水本地未受過其恩惠的為數不多。

至於那沂櫻林則是本處唯一的特產,借沂水之功育成了方圓百里的櫻桃林,成為遠近聞名銷路甚廣的暑中佳品。

憑藉着澄水三寶,此間百姓尚也能過着衣食無缺的偏安生活,這怕算得上是世之桃源了。

然古有云——修橋鋪路雙瞎眼,殺人放火子孫全。天不佑好人,孟老爺子於年前因病辭世,遺下孀及兩個弱冠的兒子。長子守義自幼體弱累疾,次子守禮則是個子弟,因其兄胎疾身,父母自幼對次子寵過甚,時一久反成了吃喝嫖賭無所正務的紈絝。

為了沖喜,老夫人花重金託人為長子説了一門親事。彼家乃城郊的方家莊人士,名曰方媛,自幼生的眉清目秀齒白紅,且通詩書,雖是小家碧玉,卻頗有大家閨秀的儀容。儘管其女嚴守姑娘家道德,端的是大門未出二門未邁,然及笄之年已是鶯命遠播不脛而走了。

芳齡二八好年華,新人紅轎浣溪紗,怎奈世事多乖,方媛過門第二夫君孟守義竟不幸夭亡。婆母傷心絕之際遷怒方媛,以剋夫為由將其軟於家中,終側目相向冷語相加,孟方氏無何只得嚥着苦水暗暗忍受。

禍不單行,初孟老夫人長途跋涉趕往族祠祭祖,回來後卻一病不起,剩下個好事的孟守禮無人管束更是每裏花天酒地揮霍家財,把個若大的家資幾散盡。

不想,禍事並非及此而止,事隔數月昨夜裏一場大火竟將偌大的孟家老宅燒了個片瓦未存,更殃及周圍十幾户人家,牽連出幾十條人命來。

這把大火便是諸事的引線,將一些常裏難得見光的事物盡皆暴無遺,這才引出了下面的故事。

第一回天災人禍

午時剛過,澄水縣衙中門大開,門前簇擁着數十鄉民。諸人紛紛墊腳伸頸向堂上張望,彼此之間更議論洶洶。

其中一人站在外側,怕是剛剛趕來,尚不知就裏,不出言問道:「駱青天要審案了,這不知又出了什麼事?」

他身前一人扭頭言道:「怎的老兄不知,昨夜城南都燒紅了天,孟善人的府邸着了大火,牽連着四周十幾户人家都燒着了,死了不少人。這把火燒了一個晚上,今早方熄呢!」

「竟有此事!」聞聽此言這人不由得一驚,忙續問道:「那……那,孟老夫人和孟守禮如何了?」

又一人搭道:「難説的緊,好像活下來的沒幾個,總之是一句話,凶多吉少啊!」

「哎,孟守禮那小子也就罷了,老夫人可是和大善人一樣,都是我們鄉親們的恩公啊,這可真是老天不長眼啊!」有人嘆道。

一人也搖頭道:「誰説不是,就是不知這無名大火是天災還是人禍,倘是天災自不必説,若是人禍那……那真是天理不容!」

「放心好了……」頭前一老者抹回頭道:「今駱青天開堂,管它是天災抑或人禍,必能斷個水落石出!」

眾人正自紛紜,突見得院中兩側湧出了十數名衙役,匯於堂上分三班列立兩廂,水火無情側杵於地,端的是整齊嚴肅。與此同時,堂內側門簾隴一挑,自其間步出二人。

頭前一人年約四旬身穿榆蘭圓領長袍手拿白紙扇,便是本縣師爺孔方舟。

其後走出一人,紅緯正中嵌着素金頂珠的黑官帽下紫巍巍的臉龐寬寬的額角,一雙虎目好不威嚴,海下一縷鋼髯威風凜凜,闊步生風之際帽後藍翎撲簌簌顫,染藍的長身官服上掐金邊走金線繡的是鸂鶒遨遊海水江崖。不用問,此人正是澄水婦孺皆知的青天大老爺,駱文斌。

駱知縣深坐堂上,眼觀下面眾差官及堂外一眾百姓,朗聲言道:「本縣秉承聖意,代天子司牧一方,雖無尺寸之功,但望百姓安居萬民樂業,也可上報天恩下安黎庶。然則多事之秋難獲片刻寧定,昨夜孟府起火波及鄉里,造成數十人喪命,使得生靈塗炭,本官身為一方父母自不能坐視。故今特大開中門來審理此案,眾百姓可從旁聽審,唯本官憑公而斷!」

言罷自龍書案上拿起驚堂木,「啪!」用力拍在桌上,自有下列大班頭緊隨唱到:「升堂!」

「威——武!」眾衙役手舞刑發出震人心脾之聲的同時,跟着齊聲唱和。

聲音已畢,孔師爺走上前幾步立於知縣右側,手拿着一卷宗,讀到:「昨四更,城南孟府大火,至牟時方熄,造成了四十一人死命,二十六人灼傷,孟老太、孟守禮及孟府上下二十一口全部亡故,倖存僅四人。今早縣內對案發初情進行勘驗,屍體已妥善處置,等待進一步驗查。另,未發現人為縱火之痕跡!」讀吧撤於一旁。

「太慘了,就活了四人!」階下觀者有人嘆道。

另一人道:「哎,老夫人真的亡故了,可嘆啊!」

還有人道:「未發現人為縱火跡象?難道真是天災?」

「啪!」驚堂木一響,知縣大聲道:「眾位鄉親休得喧譁!」眼見恢復了安靜,才道:「是否人為,需得審過之後才能知曉……」轉頭對衙差吩咐:「馬班頭,將孟府一眾人等帶上堂來,本官要逐一問話!」

「是!」那班頭領命步下堂去,不多時領着四人回來。

來人三女一男,男的三旬有餘,中等身材形貌消瘦,三女則行各異。頭前一女豆蔻年紀丫頭打扮,生的頗有幾分姿,中間那人已近四旬,看穿着應是府中的老嫗。

若説驚鴻一瞥,要數最後上來的這個女子,端的是削肩細長挑身材,鵝蛋臉面俊眼修眉,文采華見之忘憂。輕撫曼莎裙襬,慢羅素衣衫,走在堂下卻似飄渺於雲霧之中。若不是她臉孔上罩着一層揮之不去的哀愁,眉宇間孕着一抹難言的悲苦,真不讓月裏嫦娥天上嬋娟。

雖少有人見過此女廬山真面,但任誰一看便知,這定是孟家新過門即守寡閨名方媛的大少,何況她愁生兩靨青絲螺髻玉簪別頂,身上尚披着一縷白綢,那自是為亡夫守孝的證明。

不乏事之徒輕聲言道:「乖乖,莫不是仙女下凡如何,世間竟有如此的美人,看來我這輩子是白活了!」

有人隨聲附和:「別想了,人家已名花有主,雖是孟大少爺已死,但她此生便既是孟家的人了!」

「誰説的!」一人冷聲哼道:「我聽説這女人可並非三貞九烈,據傳她和小叔子就有一腿呢。現在孟守禮也歸天了,倘她耐不住寂寞,嘿嘿……」言罷一雙眼珠不住在方氏身上打轉,似用目光將其羅衫盡去一親美肌般。

「你省省吧!」又一人譏笑道:「此女生就剋夫,剛過門丈夫就死了,現在又引來一場大火將整個孟家移位了平地……」一頓沉道:「説不定她真和孟二有一手也未可知,不然怎令其葬身火海的呢!」

「肅靜肅靜!」驚堂木響過,駱縣令喝止堂外喧譁,這才凝神觀看堂下的四人。此時來人已在班頭吩咐下依次序跪倒,個個頹然狼狽不作一聲。

知縣審看多時,揚聲問道:「下跪何人,自己報上名來!」

多時,那男子這才低聲應道:「小人孟府管家孟安!」

那老嫗跟着言道:「老奴孟府下傭常婆!」

「奴婢……」那丫頭説話間抬起臉來偷眼向上觀瞧,卻和知縣凜凜目光對個正着,不一顫忙低下頭去續道:「奴婢丫鬟小菊!」

只有那美少婦沉寂好半晌才小聲應道:「未亡人孟方氏……」然其嬌鶯初囀之聲卻似清泉般沁人心脾,將話語送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不住回

駱知縣也不心急,好整以暇的等眾人言罷,這才問道:「你等可知昨夜府上大火之緣由,有知悉者務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倘本縣查出爾等知情不舉必不輕饒!」

孟安沉片刻首先答道:「大老爺,昨夜小人陪二公子赴宴,幾近三更才得返回,此後公子不願有人跟隨,小的便自行回房睡了。時四更,小人尚未睡時,突聽後院有人高呼『着火了』方才醒轉,然火勢太大已非人力所及,這才倉惶逃離保得苟活。至於小人為何逃,怕是因為小人所居之處離起火源頭尚遠之故吧!」

駱知縣並未應聲,片刻那常婆才應道:「老奴也是……」緊跟着丫鬟小菊立刻跟着答道:「奴婢也是奴婢也是!」至於那方氏卻始終未發一言。

半晌,駱知縣輕輕冷笑一聲,言道:「昨夜火勢如此之大,你府只你四人生還,然爾等竟完好無損,可否知會本官,這避火之訣竅呼,倘後下官遇此情景也好全身而退!」

眼望堂下之人正偷眼互望,突地大聲喝道:「爾身為奴僕,事到危難卻只顧一己安,置主人生死於不顧,似你這等奴才要來何用?倘再狡言欺詐,看本官如何懲處!」

「大老爺息怒大老爺息怒,小人有下情回稟!」經知縣恫嚇,孟安顫抖道:「昨晚我家公子帶着小人赴您的約請,前往南海之濱賞月品嚐海味,公子他……他吃了不少酒,回到家中已頗有熏熏之意。他……他這個人酒後脾氣一向是很大的,他不叫我跟從自行進了內堂,小的確實不敢再跟隨啊!」

當孟安提及昨夜知縣和孟二少爺匯宴之事時,駱老爺微收怒容,須臾間才和聲道:「是啊,孟公子一家對本縣一方安寧頗做了不少功德,本縣其造福鄉里之情特設家宴款待,不成想這一聚竟成永訣,哎!」言罷重重的嘆了口氣,良久才續道:「既是如此孟安你且退在一旁。」説着揮手,自有差役使孟安退後跪到堂角。

此後堂上再無人言語了,但駱知縣一對如炬目光卻不停的在三個女子身上掃過,似在審驗其心底之隱衷一般。

突然地,大老爺朗聲問道:「孟方氏,自你上得堂來未發一言,今番本官問你,昨裏府上可曾有絲毫不尋常之事,爾須實言以對!」

眾人不想大老爺沉寂多時,此間一開口便將矛頭對上了這俏寡婦,不由得紛紛將目光投了過去,一時之間堂上堂下幾十雙眼睛盡皆匯於一處。

方氏一直緘口不語,雖無片言但踟躕之情溢於言表,善查顏如駱文斌者不難看出其必有骨鯁在喉,卻是苦衷自知難以傾吐,故這才有此一喝。

洪鐘般的喝問將方氏振的一凜,竟是將皓首垂的更低,喃喃似自言自語般輕道:「昨……昨妾早早睡了,待……待得火起方醒轉來……來……」

言語未畢駱老爺突然冷冷道:「不盡然吧?」驚得方氏當即住口,單聽知縣冷冷道:「而今已查驗清楚,你家二公子孟守禮被焚之地正是你的卧房,這你作何解釋?」

此言一出堂下眾人無不譁然,有人道:「這是何故?小叔子怎的死在了嫂子房裏,蹊蹺的緊!」

更有人輕笑:「這女子果然不守婦道,定是二人暗地私通,不巧遭遇大火,這可真是天理昭彰了!」

自也少不得一些登徒子啐道:「瞧不出啊,這小寡婦表面上端莊文雅,骨子裏竟是如此,自己丈夫死了就去勾引二叔,我看她那癆病鬼的男人怕也是被她累死的也未可知!」

本就惹人矚目,此時更是眾人議論焦點,耳聞如此不堪言語方氏忍不住想側頭相往,卻不料縣令突地一聲呵斥:「孟方氏,你還不如實招來更待何時?」

「老爺容稟……」方氏語帶嗚咽,顫顫的應道:「昨夜二叔跌跌撞撞闖到我房中,想是酒醉之後認錯了房間,進來後倒在上便睡,妾本將他喚醒,但見他一身酒氣神智不清,只得退了出來。後來奴家找到丫鬟小菊,本一同前往正房尋找婆母敍説,怎奈此時突起大火,不得已間只得逃命出來。這……這事小菊可以為證!」説話間扭回頭望向身後那丫鬟。

「是是……」小菊見方氏望來忙應道:「奴婢是被大少喚起的,也正因此躲過一劫!」

誰知駱老爺並未被其所動,反而叱道:「休要嘴,本縣尚未問你,你不得多言!」待小菊低下頭不敢續説,他這才轉回臉來直面方氏,良久對堂下言道:「仵作何在,上堂來!」

片刻,一紫帽差人快步走到廳堂,拱手施禮:「小的澄水仵作這旁聽後老爺差遣。」

「孟守禮之屍身可曾驗明?」知縣問道。

「稟大人已經嚴明!」仵作取出一卷宗高聲讀到:「死者男,年齡二十許,身長六尺又七寸,左手系六手指,右腹部有銅錢大小棕紅胎記,經查證確認此人系孟家次子孟守禮。屍身驗查結果顯現,其人並非死於火焚,乃起火之前已經死亡……」

剛説到這裏便引起圍觀眾百姓一陣紛,更令在場四人無不心驚,紛紛仰頭望向仵作。

駱知縣揚手打斷,對方氏道:「如何,時值此刻汝當知本縣為何責問與你了吧?其時火起孟守禮便已經死了,對於此汝作何解釋?」

方氏妙目轉杏眼琉璃,支支吾吾道:「這……這妾實在不知啊,會……會不會是這位差官大哥搞錯了,偌大火勢活人也給燒成焦炭了,怎就能知道……知道……」

「知道是死後焚屍是不是?本縣便於你解釋清楚!」駱文斌不急不緩接道:「凡活人遇火,必掙扎求生,其死狀可怖之極。而已死之人自然不懂得避火,其身體雖經燻燒卻不扭曲。這便是勘驗之下尚能辨清腹部胎痕的緣故了,想是他死之時趴伏於地,致其背部燒焦而身前完好。」

「難不成是二叔酒醉,趴倒在地上……」方氏踟躕道。

「無此可能!爾等怕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本縣便與之續説分詳。」駱知縣輕笑言道:「火災死去之人其實太半並非火焚斃命,乃煙燻窒息者多矣,故此屍身咽喉處必被黑灰填。而焚屍則不同,因其人已死未有呼,故此煙灰只到口鼻,喉嚨卻是乾淨的!」

「大人所料不差,那屍身正如大人所料,口鼻之處黑灰布,咽喉卻與常人無異!」那仵作抱拳施禮出言印證道。

此一言語又惹來觀看眾人一頓議論,均讚歎大老爺嚴明英達見聞廣博。

方氏知道無可辯駁,沉片刻哀聲道:「大老爺英明,即便是如此,可我區區一小女子手無縛之力怎殺得了壯之年的男人,此事確與妾無干啊!」

聞聽此言知縣卻不做聲,點手令仵作繼續續説,單聽他講到:「經小人解屍勘驗,發現孟守禮腹內肝肺呈深紫,骨骼深灰,確信是中毒而亡,應是砒霜之類的劇毒!」

「中毒!中毒!孟老二是被人毒死的!」此言一出階下立時有人驚呼。

一人跟着喧道:「小叔子給人用砒霜毒死在嫂嫂的房裏,這可真是奇聞一件啊!」

自免不了舌長之人聒噪:「對了對了,定是這婦和其通,怕私情暴毒殺滅口。古人云最毒婦人心,便是這個道理。這樣的女人應該扒個光騎上木驢遊街示眾才是!」只待門口差役刑一揮高喊:「肅靜!」這些人方閉上嘴。

「孟方氏,事到如今還不肯吐實情,果真不知道國法森嚴麼,難道真要本官對你用刑不成?」駱知縣冷冷言道。

這毒殺的判定已是板上釘釘,方氏雖然吃驚非小,卻找不到爭辯的言辭,泣着説道:「大人,昨晚之事實屬家門之醜,妾本不願將這些言語講出來,沒的壞了已死之人的名聲,可是……可是……嗚嗚嗚嗚!」嗚咽聲中徐徐訴説了前情。

前夜子時剛過,孟守禮便醉醺醺的闖入了方氏的寢房。

「咣噹!」一聲,他推開房門,蹣跚向屋中走去,口中夾雜不輕的道:「嫂嫂,嫂嫂在哪裏,守禮來給你請安了,嫂嫂!」

方氏夫君新喪,守孝不足一年,正是愁雲心頭的難熬子,夜已深沉卻難以入睡,正邊秉燭刺繡邊神傷着心事。突聞有人闖入,心頭便是一慌,差一點將如葱玉指刺破。慌張張放下手裏活計,站起整肅衣衫。

豈料孟老二雖腳步散行進卻快,此時已經穿過屏風來至寢塌,竟是一下子向方氏撲將過來,嘴裏更是沒來由的道:「嫂嫂果然還沒睡下,想煞守禮了!」

方氏見他無狀立刻閃到一旁,害的孟守禮一下撲空倒在了繡之上,手中一些物事啪啦啦散的上到處都是。

「嫂嫂莫慌,守禮不小心跌了一跤!」或是孟二公子也覺得自己過於輕佻無禮,一邊出言掩飾一邊捧起散在上的物事道:「瞧,我給嫂嫂帶來了什麼,新打下來的櫻子!」

方氏驚魂初定撤到一旁,舉目望來見他手中捏着幾枚櫻桃,但聞得這身的酒氣也不一皺眉,愠道:「叔叔這麼晚來此間頗為不妥,煩請叔叔先退出去,我們到庭中敍話如何?」

然孟守禮對她言語卻好似充耳不聞,竟説道:「嫂嫂你看,這可是正宗的沂櫻子啊,你瞧它鮮紅清亮晶瑩剔透,正如嫂嫂的香肌膚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説着手扶杆站起竟又要向她來。

「叔叔你……你喝太多酒了!」方氏向外急退,身子撞到了屏風,嘴裏大聲呼哧:「叔叔你要做什麼,深更半夜你我叔嫂不能如此!」

「沒關係的,左右無人,我與嫂嫂説説知心話!」孟守禮藉着三分酒意輕浮道。

方氏還未來得及斥責,屋外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少女聲音響起:「大少,奴婢小菊給您送來一碗酸梅湯,這暑夏之夜喝上一些消暑敗火呢!」

突起變故,二人都是一驚,均未敢做聲了,片刻後,方氏才強自鎮定應道:「哦,放那吧,不早了,你去睡吧!」

「是。」小菊應聲出去。

「我知道……知道嫂嫂也不願有人打擾!」孟守禮見方氏並未將他在屋的事情向丫鬟點破,心中有了想法以為郎情妾意暗自倖幸。

方氏自非對他有意,只是不想醜事為人知悉,聞言羞道:「叔叔莫要胡言,還是快快走吧,妾身不説出去便是了!」説着退到了廳中紫檀木圓桌之旁。

「不説出去,嫂嫂想説什麼,我是給嫂嫂送櫻子的,有何不可説啊?」孟守禮見方氏退卻,竟耍起無賴追了過去,隔着圓桌轉在她身上不住審看。

新寡少婦被這無理的眼睛盯的好生不自在,而今正是仲夏天氣炎熱,又值將寢之時,方氏本就衣衫單薄,青紗織短褂裏大紅的肚兜清晰可見,當下她不將衣衫拉起遮住了那一抹酥粉頸。

「叔叔別再鬧了,沒的讓下人聽到惹出閒話便大為不妥了,如若傳到婆母耳中那更不得了!」方氏一邊借桌子和孟守禮保持距離一邊幾近央求的説道。

然男子並不為其所動,追逐嬉戲般想要繞過圓桌,口中調笑道:「下人們的話語怕他何來,至於孃親那裏更不用擔心,她時下卧病在,早就管不得這許多閒事了!」説着話突地探手抓住了婦人羅衫,一把將其攬入懷中,在她頸項上嗅去,讚歎道:「好香啊,嫂嫂這脂粉是施給誰的?」

方氏羞極伸手打卻礙於他摟的甚緊無從施力,急切間叫道:「你放手你放手,如此無禮奴家要叫了!」

「叫吧,現在母親卧,閤府上下我一個人説了算,看看那些下人哪個敢來多事!」孟守禮有恃無恐,説着話便要來香她的臉孔。

方氏大急,叫道:「你……你不怕我告訴婆母嗎?」

孟守禮聞言一頓,旋即笑道:「不妨事,你儘可以去説,一面是剛進門便剋死她寶貝兒子的掃把星,一面是她親生之子,看看母親大人是信你還是信我。」

婦人一想無錯,自己雖名義上是這家的大少,可是常言説得好,以夫為貴,現如今自己的丈夫已經西去,婆母自不會為她做主責罰自己的兒子。

正自躊躇,孟守禮突然在她耳邊道:「噓,收聲,有人來了!」

果然,門外又響起了一腳步聲,緊跟着有人在門口道:「少,常婆給您送蓮子羹了,老奴能進去嗎?」

未等孟守禮説甚,方氏即道:「不……不用進來,我在更衣彆着了風寒,你放在門口好了!」

「那……少還有何需老奴伺候的嗎?」常婆立於門外問道。

方氏甚急,道:「不必了,你自去好了!」

「哦……哦,是!」常婆支吾一聲,頓了頓轉身走了。

她走之後孟守禮大樂,温聲道:「嫂嫂果然知情達意,守禮這廂謝過了!」言罷竟突然在方氏臉上香了一口。

雖只這一口,方氏卻似受了奇大辱一般,陡然間掙了他的懷抱,惶恐且羞,連道:「你……你……你不該,哎……這……這可怎生使得!」

見她離掌控,孟守禮也不着急,慢悠悠轉到方氏身前,一面走向門口一面道:「有何使不得的,難道嫂嫂深閨獨守就不寂寞嗎?」

方氏氣極,喝道:「你……你快給我出去,否則……否則……」

此時孟守禮已走到門前,接道:「否則怎樣?否則你便大叫高呼不成?」説着伸手將門推開扭回身輕笑道:「叫吧,我把門給你敞開,你儘管叫好了!」

奈何自己的處境,方氏踟躕良久端的是未敢做聲。

眼見美少婦無可奈何之狀,酥起伏俏臉暈紅,紅燭之下生輝,孟守禮知道她必不敢聲張,這便有恃無恐的取了地上的托盤,反手關起門來,邁着四方步走回桌旁,放下東西后坐下,好整以暇的道:「嫂夫人,你看今天晚上真是良辰美景,有着許多好吃的……」説着打開蓮子羹的蓋子整罐倒入口中,卻不知為何一皺眉又放了下來,緊跟着拿起酸梅湯嗅了嗅便即喝下。

方氏身處窘境不願相對,竟是身子轉過去,抱攏雙肩唏噓道:「叔叔,你現在走了,我只當你今夜酒後無狀,一切於此而止,可好?」

「不好不好,當然不好!」話音未落孟守禮竟竄了過來將方氏抱了起來,邁步向屏風後便走。

「放開,你恁的放肆,住手!」方氏用力掙扎,然畢竟無法掙,竟是被他抱着置於上。

孟守禮合身上,按住方氏嬌軀在她臉上頸上不住親吻,口中褻:「好嫂嫂,小叔我傾慕你非止一,今便成全了我吧!」説話間一隻手掌已按在她裹之上。

方氏奮力扭動,哭叫道:「你怎敢……不可,你如此這般怎對的起你死去不久的哥哥,他……他現在屍骨未寒……」

「兄長他久病難醫,正是有心無力,娶了嫂嫂這樣的好媳婦卻無福消受,守禮不才願替他盡一盡人倫之道,也好為九泉之下的兄長圓了這一樁心願!」孟守禮酒氣上湧,心中燥灼難耐,嘴裏胡言語,手上更是無法無天。

「休得無禮,且住!」方氏自是拼命掙扎,怎奈男子藉着酒勁來勢甚猛,她一個弱柳扶風的嬌人怎生抵得過,輾轉間手上不知斂起了什麼,也顧不得細看端詳,便合着個的向男人臉面上丟去。

「唔……」孟守禮面上被一些物事丟到卻不甚疼,細打量卻原來是自己撒了一的櫻桃珠。不無賴般笑道:「嫂嫂説哪裏話來,守禮自然守禮,怎的會無禮呢?我是送櫻子的,這便餵了嫂嫂品嚐!」説話間俯身用嘴含起榻上一枚櫻桃,用齒夾着向方氏上送來。

方氏自不肯從,然手足難動,嬌軀更抵不過他的身量。倘若此時再張口呼叫必被其得逞,只得緊閉牙關唔唔連聲。

孟守禮一下子未能得逞,害的自己下了那櫻桃,轉頭再銜起一顆送來,仍無功而返。幾次三番下來,有的被他自己了,有的則掉落一旁,身旁俯拾可得的櫻珠已所剩無幾,只得探身去取遠處的。

身上重量一輕,方氏認準這時機翻身坐起,待要逃卻見孟守禮已然撐起身子攔在面前。無奈之下她回身自女紅笸籮中抄起了一把剪刀,一面雙手持着刃尖指着孟守禮,一面挪騰着身子竄到角。卻不敢或動,只是全神戒備下顫抖着言道:「別……別過來,你再敢放肆小心……小心……」

「小心什麼?」男子並未進,卻只是盯着少婦目不轉睛的看着,雙目放光狀若痴,卻説不出的穢。

方氏見孟守禮的目光並未投向自己的臉上,亦未落在她手裏的剪刀上,循着這眼神這才發現,可能是剛才扭扯之故,自己的羅衫早已敞開,而可恨的是肚兜的肩帶居然也鬆掉了,裹的一角垂了下來,本就青山遮不住的妙居然有一隻跳出了包裹出在外。

「呀!」美少婦當下裏羞赧萬狀急不自勝,慌忙用玉臂遮住,可孟守禮顯然未肯放過這一機會,當即便要撲上。

此時以二人的距離,方氏再無法用剪刀威脅。可行之計唯有兩條路,一者狠心一下刺去,自免不了傷及叔叔命,二者便是扔掉手裏利器,放棄抵抗任由男子輕薄。

此二者皆不是方氏所願,其一,雖孟守禮無狀多乖行跡可惡,然畢竟是酒後昏,真個傷他卻又不忍,況方氏未有此等經歷心中實屬不敢,常裏殺尚且不能,何況是人。其二,方氏自幼嚴守道德,對於貞潔自是看的極重,雖丈夫與之一夜成便魂歸西天,她獨守空房偶爾也不免寂寥難耐,但那背德忘之事卻是想也未曾想的,更何況是叔嫂之間,這是她無論如何不能苟從的。

雖如此,然眼前局面卻是兩難,眼見孟守禮撲到,方氏無可奈何心中一橫,竟是掉轉刀尖橫在了自己頸上,眼中簇淚盈盈,朱急顫,語帶哽咽卻甚堅定的道:「且住,倘你再敢上前一步,我這便不活了,下到曹地府與你那哥哥細説分詳,看你死後如何有面目去見他!」言罷黛眉頻顫,兩行清淚自秀眸中滑落。

孟守禮早覬覦這小嫂嫂久已,今憑藉酒勁趁夜靜更深之際行好事,本就是個急求成之勢。待窺到方氏半嬌軀,那豐盈美般惹人饞涎,更兼硃紅一點恰似手中櫻子晶瑩無暇盈盈生輝,久耐的火早已中燒,雖有利刃相向卻難喝退他心中魔障。故此起初竟不顧一切向她撲去。

然此時眼見方氏刎頸相挾,再觀其形貌頗為決絕不似做作,卻也不敢過分進。略一思量心中已有了計較,假意巧言安撫道:「嫂嫂,莫要如此,我不你便是。只不過今多吃了幾杯酒行事魯莽,還望嫂嫂擔待……」説到這裏突然側頭望向窗外,呼道:「誰?」

方氏看出今孟守禮雖有幾分醉意,可其勢卻似出於本意,萬般無奈之下為求保住清白名節只得以死相要。見他果然不敢繼續緊,剛剛放下一點心來。忽聞呵斥,不由得也向窗外望去,一看之下卻未見有何異狀。正自納悶,突自己足踝被人抓住,這才知道上當。然此時身子已失去平衡,被拉的倒於上,剪刀也撒了手。

「美人兒,你好不知趣,叔叔我體諒你深閨寂寞特來撫,你卻不領情。你已是我孟家的人,又何必如此不知趣。今夜便教你嚐嚐做孟家媳婦的好處!」孟守禮笑一聲在方氏身上,伸手便來褪她的下衣。

方氏大驚,想要哭叫卻被男子捂住了嘴,此時剪刀已旁落他處,只得用一雙素手奮力拍打。但這雙柔夷常裏拿的是針線紙筆,的是花草胭脂,怎生奈何得了身上壯男。

須臾間孟守禮已將方氏裹扯破,埋首於少婦兩腿之間又吻又,唯因她掙扎烈,兩腿不住扭動,一時之間尚不能直搗中,想見得那也只是時間問題。

方氏到男子的臉孔貼在自己小腹之上,鼻尖在她幽林深處來回摩挲,每每碰觸那聖潔玉珠之側。這令她羞不自勝辱謾異常,想到九泉之下的夫君,想到女兒家應守的節,真是無地自容。若對男子之舉就此放任,待後果釀成,失了清白,那可真是於偷生了。念及於此,她陡的奮起全力死命抵抗。

天可憐見,孟守禮搗黃龍,弓起身子正打算用手分開方氏玉腿。不料想婦人藉此揚起膝肘,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小腹。

「唔!」一聲痛叫,孟守禮陡然間彈起,後腦便撞到了梁,隨即就翻倒在地,一手抱頭一手捂着間疼不生。

方氏哪還有心思管他死活,驚弓之鳥般跪爬下,一面整理衣衫裙,一面跌跌撞撞衝向房門。

待闖出屋去,耳邊響起孟守禮的言語:「好人,疼煞了老子,待……待我一會要你好瞧!」

婦人知道他不久便要來尋自己,無奈之下念起丫鬟小菊,想的是既有旁人在場,孟守禮便不敢如剛才般放肆。解了這燃眉之急,立刻去找婆母敍説分詳,料她老人家雖然看自己不上,卻也不至老邁昏庸到不辨是非。

然方氏卻沒有料到,四進院中丫鬟小菊卻不在自己房中,而其他侍女她又不。正自躊躇小菊突然從角門走入,原來是起夜回來。

方氏正想説明原委,突然聞到一股異味,尋覓開去,卻原來是自己住的三進院中起了大火。

火勢蔓延奇快,二人未及細想便匆匆跑了出來,要尋覓旁人一同救火,可為時已晚,最後落得個家園被毀無所依靠的地步。次,由衙門差役索引,這才來到大堂之上。

方氏跪在公堂,一邊輕啼一邊斷斷續續訴説前情,言罷鶯啼嬌囀間道:「大人,現在那孟守禮已經亡故,妾雖受了些羞辱,然畢竟抱住了自身名節,對得起我那死去的相公。故此本不願數説死人的不是,更不忍壞了孟府的大好名聲,怎奈……怎奈……嗚嗚……怎奈事實有此,至於他是如何中毒,妾實在不知,倘有虛言願受刑罰!」

這一番言語聽的在場之人無不唏噓,當下便有圍觀一人言道:「好個逆倫常喪天良的惡徒,真個死有餘辜。可憐方氏貞節烈……」剛説到這裏突覺自己股之間有異,扭身對後面一人怒道:「喂,你莫不是野貓發啊,作甚頂我?」

那人面有慚,尷尬笑道:「對不住,時才這美嬌娘所言雖人至深,然箇中情節實在令人難忍,這不……這不……呵呵!」

駱知縣靜靜聽完,也徐徐嘆了一口氣,温聲道:「孟方氏,如你所言屬實,自可去幹系,本縣更要為你擬表上報朝廷,立起那貞節牌坊歌汝德行,且供人瞻仰效法……」

不料想大老爺話音未落,突有一人大聲叫道:「好你個婢,竟敢惡語中傷我家公子!爾,所做的污穢之事以為當真沒人知道嗎?我今便要當着駱青天和眾鄉里的面將你傷風敗俗的行公諸於世,也好為我孟府討還清白!」

預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二回疑雲叢生

上回説到方氏訴出當夜情由,謂孟守禮行非禮,危難之際方氏以死相要保的清白。當是時,堂上一人大喝,言方氏顛倒黑白無中生有,另指其自身行為不撿,品行低下。

此人一番言語出口,惹得眾人尋聲矚目觀瞧,眼見説話之人竟是跪於堂角的孟府管家孟安。此時孟安面怒容神情憤,往裏的謙和神情一掃而光,換來一副義憤填膺臉面,正自用一雙眼睛狠狠盯在方氏身上。

方氏本心委屈哭訴衷腸,突聞有人昂言,指的居然是她有不德行徑且言語鑿鑿,不免一臉悽苦,哀聲道:「安叔你有何話講,難道昨夜之事你曾看見且與妾身所言不符嗎?莫不要信口胡説壞我名聲,妾身此時除了一副名聲再無其他,你怎忍心!」

有此一節駱知縣也頗意外,然見孟安行似並非空來風,忙道:「孟安你有何話不妨講於當面,倘若所言是實本縣定為你家主人正名,且絕不放過妖言惑眾之小人!」

「是!」孟安頓首為禮,跪行幾步來至方氏身側,對其瞪視良久這才扭回頭恭敬言道:「大老爺容稟,此女剛才所言小人雖未曾親見,然這所謂的大少之言行,小人卻不敢苟同!」

「你且説來!」駱文斌朗聲言道。

聞聽此言,孟安徐徐講述了一段發生在孟府的秘事。

孟善人名喚承恩乃孟子嫡系子孫,故此每逢四月初二亞聖誕辰,彼家宗族之人便須不遠千里趕到山東沂水縣族祠祭拜。去年此時孟善人自京城前去,回來後便舉家遷往這澄水縣居住,結果未及年關便撒手人寰,今年則由孟老夫人親往。

原本老夫人應攜孟氏子嗣同往,然長子守義已亡,而次子守禮又是個不收斂之人,況且偌大家院也不能無人照料,故此只得由僕役和總管陪同隻身前去。

這一路勞頓自不必説,老夫人自沂水縣趕回家中已是五月初了。然平心而論孟老太對於次子守禮並不放心,因此到了家中,她顧不上舟車勞頓進的院中直取二進,便去尋那不肖的兒子。

「守禮,我兒!」老夫人來至孟守禮門前呼喚道。

然屋中並無人應聲,卻好似聽到些許異樣怪響。孟老太見大門虛掩,便輕輕推開步入屋內。孟安這一路一直陪在她身邊鞍前馬後的侍奉,此時也未多想便隨後進屋。

「嗯……給我……快些給我……難熬的緊……」隔着一扇屏風,那怪聲更加清晰可聞,居然是一女子嬌怯怯的呻,聽入耳中説不出的穢。

難不成守禮趁為娘不在,於家中做起了風勾當?老夫人心中想着快步向內堂步去,豈料轉過屏風,待兒子榻出現在她面前之時,眼前情形卻將這久歷滄桑的花甲老嫗驚得呆立當場。

但見得一妙齡女子正卧於兒子榻上,上身衣衫盡去,一對豐曼妙的酥來回漾,下身僅存一條裹,修長美腿盡皆暴在外。這女子周身幾近赤,尚且不知羞的擺,在榻上扭動蜷曲,宛如一條勾人魂魄的蛇蠍。

孟老夫人吃驚非小,然定睛觀瞧待認出此人形貌之後,卻是怒不可遏。原來此女並非旁人,竟是自己剛剛過門不足一季的大兒媳婦孟方氏為誰!

方氏此時兩靨暈紅雙眼離,吃力的扭回頭,明明已看到婆母和管家站在前,卻未有任何驚恐,甚至連最基本的遮掩也似懶得去做,竟是仍旁若無人般嬌囈語:「守禮,好叔叔……你在哪?奴家……奴家……不堪忍受了,快來……快來……給了奴家吧!」

「這……這這……」孟安也似呆若木般怔在那裏,身為下人,面對如此情景,叫他怎好多言。

孟老夫人畢竟年長經過風雨,雖驚怒已極卻未失了分寸。四下尋找,見這屋內方寸之地未見自己兒子身影,扭頭對孟安言道:「你去尋二少爺回來,快!」

孟安知道以他身份實不該在此多作逗留,聞言應了一聲立刻快步去了。出得門來未行幾步卻見孟守禮閒庭信步般自院口行來,手中拖着個半掌寬的小木匣。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施禮道:「二少爺……」

孟守禮見他到來一怔,忙問道:「怎的你回來了,母親大人可安好,現在何處?」

孟安言道:「現在少爺房中……」

「哦。」孟守禮支應一聲這就前去。

「二少爺……」孟安一把拉住他的袍袖,續道:「二少爺自去便了,然……然……」

孟守禮見他神情閃爍似言又止,頗為納悶,問道:「安叔你這是怎麼了,何故如此吐吐?」

其實孟安見了屋中方氏,本疑二公子與其有不可告人之事,此時見他神泰然也有些拿捏不準了,只得言道:「少爺您可知大少在您房中?現下里……現下里……哎,我等不便多言,您自去便知!」

「怎的嫂嫂會在我房裏?」孟守禮稍一遲疑,見孟安神,知他只得言盡於此,也不追問,將手中匣子揣入懷中快步去了。

邁步進屋轉過屏風,孟守禮先看到自己母親豎立在邊,緊跟着便見嫂嫂居然赤身體伏於自己榻上,登時一驚,立刻斜身側頭避過了這難堪景象,這才喚道:「母親大人……」

「禮兒,這是何故?」孟老太冷聲問道。

孟守禮見母親面罩寒霜身子顫動,往裏慈祥温和之然無存,知道她眼見此景,定疑心到自己身上,忙道:「孩兒不知!孩兒剛從外面回來,還尚未更衣……」

「你當真不知?」孟老夫人冷峻異常,怒喝問道。

便在此時方氏似聽到孟守禮的聲音,突地一改方才骨酥軟的模樣,竟是自踏上騰身跳下,直奔他撲來,口中的嬌喚:「守禮,是你來了啦,我的好叔叔……你終於來了,想煞奴家了,今見不到你奴家怎生活得!」

孟守禮為了避嫌本是側身相對,對方氏之動向不甚了了,這便給她撲了個正着,竟是被其合身抱住。連忙一邊拉扯掙一邊急道:「嫂嫂,嫂嫂不可,你這是做什麼,怎的如此……」

「你怎的如此下!」他未盡之言恰被老夫人續上。眼見兒媳這般目無倫常不知廉,孟老太再無法忍受,一面喝罵一面伸手過來拉扯方氏胳膊。

豈料方氏似障,宛如發情雌虎,見有人阻止她尋好,竟是看也不看,奮力甩了老夫人的臂膀。

「啊!」孟老太年邁,經長途勞頓本就體弱,加之急火攻心更是氣虛,這一個沒站穩便一跤跌了出去摔在地上。

「母親!」眼見老母跌倒,孟守禮大驚,再顧不得分寸,狠狠一把揪住方氏赤的手臂,用力將之甩到一邊,奔來查看孟老夫人境況。只見老人家委頓於地口眼歪斜手足抖動,顯見跌的甚重。

「母親母親!」孟守禮忙行捶打舒絡,好半天才使之舒緩了這口氣來。

「呃——咳咳……」老太太氣的身子慄抖,顫巍巍言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出此逆事招來這個傷風敗俗的女人壞我家門,叫我怎麼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親啊!守禮啊,你定要潔身自好,決不可揹着為娘幹出倫常的事情啊!」

孟守禮雙眼含着淚,急即應道:「請母親放心,孩兒清白之身絕不能與之苟合……」

剛説到這,方氏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又從地上爬起,卻是對被自己重傷的婆母視無睹,反而自後面合身抱住了二叔,痴的嬌聲道:「好叔叔,莫要如此對我,你要奴家怎的,都依你,這便給了奴家吧,如何?」

孟守禮對母親正值關切,更不願再聽取這些下言語,當下把心一橫,突地扭回身一個耳光重重擊在方氏那粉嘟嘟的面頰上,罵道:「嫂嫂你清醒了吧,莫不是發了花痴不成!」

眼見女子被他一記打翻跌入榻,立刻捲起被子將她赤嬌軀裹上,對外面喊道:「安叔,你快些來!」

孟安本在門外候着,聽到召喚立刻進內,不敢去瞧少的羞人樣子,立於屏風前應道:「二少爺有什麼吩咐?」

「大少失心瘋了,今之事乃是她發病所致,你快快進來,我有事要你去做!」孟守禮言罷,待他入內使其喚來丫鬟小菊,將用被裹着的方氏送回其寢房,命人將之看管起來,並嚴令今之事絕不可外傳,自己則急切切背了母親去她房中,找郎中診治。卻不料老夫人這一病,體弱內虛加之氣急攻心,竟是不起了,終於在昨未能逃過滅頂災禍。

孟安在堂上慷慨言辭憤不已,説到這裏更怒不可遏,大聲喝道:「當小人在房外心中焦急,曾暗地裏捅破窗欞紙向內中張望,此間情景實不足與外人道也。説什麼我家二少爺趁夜去的你房裏行非禮,簡直一派胡言。若不是公子他守正無,怕是早在數月之前便給你這婦惑的失了節。你如此貪,怎需我家公子勾引?」

這一番言語和方才方氏之詞大相徑庭,立刻得四下裏議論紛紛,有的説:「怪了,一個説小叔子不成,一個説嫂子存心勾搭,這到底是何道理?」

還有的道:「倘真真如他所説,這方氏可真是恬不知到了極點,『人盡可夫』四字拿來形容她怕是再貼切不過了!」

更有人搖頭嘆道:「這可真叫人嘴兩張皮做事兩不知,任他去説都不知道該信誰了!」

最是難以按耐的要數堂上方氏,孟安言語之時她便多次想要説話,怎奈未有機會,此時再也忍耐不得,哭着訴道:「安叔,孟安!往裏妾身也不曾虧待了你,今何以如此對我?這嘴的信口雌黃是何人傳授,莫不是你於那死去的孟守禮沆瀣一氣,來與我為難?」

言罷扭回頭俯身以頭搶地,對着堂上駱文斌急道:「大老爺英明,此人所説絕非實情,想我一婦人雖不曾讀詩書通曉大義,然何謂三從四德何謂婦道規矩尚且是懂的,怎會主動與叔叔私通。退的一萬步,便是妾心存不苟念,然如他之説這般下且毫無忌憚,到似是個痴顛之人,怎會是事實?」

「哼,你也知此等行跡下麼,知道便不要做就是了!」孟安冷眼反道,用手點指方氏對知縣言道:「大人,我家老安人皆是被其所害,以致卧不起命喪昨夜。小人所説句句屬實,倘有半字虛偽,願被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駱知縣聽的這番言語也頗為躊躇,眼見孟安慷慨義憤方氏委屈萬狀,且個人所説均有些道理,真也不知孰是孰非,眼見非只眾百姓議論聲洶湧,便是堂上兩側之差役也自開始頭接耳,偌大公堂雜異常,不由得拿起驚堂木重重拍下,朗聲道:「堂上堂下務須安靜,有再喧譁者以囂鬧公堂論處,杖責伺候!」

方氏本再進言,聞聽到此只得偃聲息語,垂下頭暗暗哭泣。

眼見堂上恢復整肅,知縣這才説道:「孟安,時方才你所説之事,其間諸人現今已不在人世,本官無從考證,唯丫鬟小菊尚在……」言及於此扭頭對一旁跪着的侍女問道:「小菊,孟管家所言是否屬實,那你與之一同將赤之孟方氏自孟守禮屋中抬回,果有此事呼?」

一言出口,方氏及孟安均將目光投向一側的女婢。

小菊側頭望望方氏又望望管家,狀若為難,須臾才道:「奴……奴婢不知,昨夜大火死了恁多人,奴婢嚇壞了,往昔之事一時……一時想不起來!」

本待此女一旁佐證便可辨清孰真孰偽,不料想她卻借昨晚之事推諉想要置身事外,這可難壞了堂上老爺和在場諸人。

此時那孔師爺湊到知縣身側,指着堂下三人道:「大人,似此等刁民口若懸河,沒的擾了公堂,我看不如動刑吧,二十大板下來不怕他們不如實招認!」

「呵呵……」駱知縣輕笑一聲抬眼向他觀去,捻髯問道:「你要打誰?」

孔方舟登時語,不錯,堂下三人各執一詞且相互矛盾,做判之人卻無從偏薄,又哪裏動得了刑,倘若打了該打之人也就罷了,若是錯罰了好人,豈不令造謠之人暗自偷笑,更會擾視聽將事情攪渾。且今升堂本是公開,外面百姓俱在,倘鬧出冤屈傳將出去對知縣聲名更是有損。輾轉半晌無計可施,孔師爺只得悻悻歸座。

值此時刻堂下卻發生了些許變故,方氏恐是心中委屈,眼見孟安強言不敢與之爭辯,轉頭對丫鬟問道:「小菊啊小菊,你我往裏形同姐妹。你摸着良心想想妾身對你如何?你往昔均跟隨在我身邊,似這等事你怎會想不起的?還望你平心而論為我正名啊!」

小菊自知剛才的理由過於牽強,本就不願別人再提及此事,盼着止此矇混過關,怎奈方氏言語來,令她好生為難,啞口無言之下不免惱羞成怒,也顧不得主僕尊卑,竟是直言道:「想不起就是想不起了,平裏你我也不是十二個時辰都未分開,你暗地裏做過什麼只有你最清楚,旁人為何偏要給你證實啊!」

「你……你你……」這番話更氣的方氏顫抖,顯見得小菊本置身事外,此時卻要倒向孟安,暗示在場諸人她方氏確有暗相授受的秘密。當下不羞急,怒氣上湧恨道:「小菊,休説他人的不是,你自己暗地裏的所作所為也非無人知曉吧!」

「你……你敢説!」小菊突地語

形局變化盡在知縣眼中,聞聽這小菊也有隱秘,立刻揮手打斷了她的爭辯,對方氏言道:「孟方氏,堂上説話須來不得半點虛妄,小菊有何事為你知悉,不得隱瞞!」

「大老爺,妾所言絕非虛妄,今有一言稟告,還望老爺明察!」方氏見小菊怒目以對方顯踟躕,然知縣有問自不能規避,且俯身一禮正言啓奏。

駱文斌本待方氏開口,聞言命道:「講來,本官為你做主!」

「是!」方氏得知縣壯其行,這才姍姍説出一段話來。

四月之初,正是暖花開的大好季節,往年中時逢此季方小姐便可得半清閒,與村中姐妹一起踏青野遊,好不快樂。然今年卻有所不同,不但舊時姑娘已成了孟家媳婦,且自過門之便即守寡。婆母不賞顏,就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值下里孟家上下更似把她做了煞星瘟神繞道而行,落得一個説話之人也沒有的地步,故雖有那園大好景緻卻無心賞看。

這一方氏困坐家中聊賴非常,想起婆母出門應有兩個月才能回來,此間且過了不足一月,真想借此機會找人言語一番傾訴心中苦悶,然家中能與自己説話之人恐唯丫鬟小菊而已,這便出門行去。

行至四進院中,找到角落裏小菊的居所剛要叩門,無意間方氏卻聽到屋內似有人説話,不由得好奇頓起側耳傾聽。

單聽一人道:「好可人兒,你這細皮生的真美,叫人怎也親不夠!為何這腿內側還有一朵梅花呢,是紋繡麼,怎的紋在了這裏?」這説話之人竟是個男子,且年及弱冠。

「那……那是胎記!少爺你壞死了,居然要看人家那裏,使不得……」此人聲音方氏倒是悉,正是朝夕與共的丫鬟小菊。

聽到這裏方氏一驚,莫不是小菊和二叔在房裏?雖她入門不久,和孟守禮又僅只幾面,話也沒説的三兩句,然院之內能被稱作少爺的除此一人焉有其他?

「有何使不得的?你既是我的人,當須叫本少爺查驗清楚,否則待後做了孟家的二少再發現身有瑕疵,豈不為時已晚!」男子笑的道,語氣中非常。

「哎呀,休要如此,這青天白公子也不怕給人看到!」小菊大窘,然聽到『二少』幾字又似乎暗自竊喜,聲音羞澀中帶着悦:「好少爺,人家便是你的人了,後如何對待人家只看少爺有沒有良心了!」

「看到便若何?母親已不在家中,誰人管我!」男子笑道:「良心麼,本少爺這便證明給你看!」

果是叔叔,方氏聽到這裏便知了一二,定是二叔與自己的婢女小菊私會於房中,此時如膠似漆間情話綿綿。心想婆母在時二叔言行甚為規矩,未料想婆母一走他即來找下人廝混,可見知人知面卻難知心,此人品行欠佳今後還是離遠一點為好。

剛要離開,卻聽屋中傳來了一陣呻:「嗯……壞……公子住手,哦……不不……是住口,那裏……那裏……使不得……」方氏孀居數月嚐盡寂寞,聞聽此等聲音當猜得到屋內二人又行齷齪,雖心存鄙視可也不由得生起雜念,一時之間竟未便走。

小菊叫半晌,且聽孟守禮言道:「好個嬌俏美人,你那裏香甜的緊甘美無倫,少爺我當得是不夠它呢!」

丫鬟呻稍止嬌卻盈,呼哧哧的嗔道:「少爺真是壞蛋,好生不知乾淨,那裏何等污穢豈是口鼻所能觸碰的,偏偏你還用舌頭……」

豈知男子甚為不以為意,言道:「不然不然,之所謂『秀可餐』,女子身體乃是男人美味,盡皆應用口舌品嚐。我的可人兒,你這私處汁水甚豐,實乃各種極品,少不得今後本少爺要多多光臨呢!」

此番言語實在膩,雖方氏之純潔不下處子,卻也能明晰箇中真諦,當下裏只聽得她心如鹿撞兩靨生輝,臉上猶若火燒,雙眼金星頓起,忙手扶廊杆這才站得穩妥。

「不來……少爺若是如此下作,盡去找別人好了,奴家與你這般已是輕,怎可腌臢到此地步!」屋內輕響,似小菊將男子推在了一邊。

「旁的人怎有福分做少?只我的小菊有此輕的機會!」男子似執意要做那不堪入目的勾當,言語間均在惑。

門外方氏想起那晚房,夫君竟也是用舌尖點開自己玉門關的,當時那番情景實難與外人道,憶起箇中滋味登時令她嬌軀為之一顫,密處頗不自在。

「嗯……這……少爺你的舌頭好厲害,似有靈一般……往……往人家裏面鑽啊!」小菊的言語愈發放,顯已許可了男子的行,料想是『少』三字作用匪淺吧。

方氏再聽不下去,忍着難以言喻的滋味,併攏腿小步向外就走,不料想轉角處正遇上一人,卻是常婆。

小菊所住正是這排寢房的把角一間,轉角側是房間的後窗。此時常婆正矮身撫窗,料想是偷偷刺破了窗欞紙在向內窺看。聞得腳步聲她猛一側臉,正和不遠處的方氏來了個面面相覷。

二人面上均有驚詫與尷尬,對視片刻竟是誰也沒有説話,不約而同的轉身去了。

「胡説,哪有此事!」方氏的言語堪堪講完,小菊已經叫了出來。

「是否胡説不是你一人説了便算!」駱知縣冷冷接道,旋即轉頭向一旁跪着的常婆問道:「常婆,方才孟方氏所言你應已聽到,對此你有何話講?」

這個老嫗甚為怪癖,方氏、孟安以及小菊三人你言我語幾近兩個時辰,只有她一旁跪着無隻言片語,似此間之事與她毫不相干一般。只有方氏説起聽到孟守禮與小菊苟合的起始,才有次抬頭望向小菊,進而又望向孟安,緊跟着又垂下了頭。駱老爺高坐堂上察言觀早看在眼裏,此時更需向她求證,這才有此一問。

常婆良久才抬起頭來,又過半晌這才説話:「老奴……老奴當時恰巧路過,未……未曾聽到大少所講之事!」

這一説話,方氏當即急道:「常嬤嬤,你怎可説不知啊,當時你明明……」

「沒來由的編造,誰人能知啊,哼!」本來知縣問及常婆,小菊神為之一緊,側目向常婆偷瞧,待其不置可否後,立時來了勁頭,不等方氏説完,搶道。

堂上你一言我一語這番爭辯,鬧的門外觀審的百姓一陣動,一人道:「嘖嘖,往裏孟府恩澤我們鄉親,咱都當他是窮人們的菩薩,未料到這偌大府中竟有如此多的是非,看來世事紛爭無一時一地清淨啊,哎!」

有人接道:「休要胡説,我看是那婦人信口胡謅的可能大些,若她所説都是虛妄,則孟家母慈子孝仍是我輩效法的楷模呢!」

另一人續道:「怕是如此,這方氏雖面上好似中規中矩,然常言道——無風不起。傳言説她不守婦道,怕也並非是空來風。為此作下偽證,保全自身名節甚至去罪責,這也是可能的!」

這時一人呼道:「噓,噤聲!瞧,師爺在和大老爺説話!」

百姓議論之時,孔師爺湊到駱文斌身畔,進言道:「大人,今我等須將那孟府起火一案審結清楚,這……這些男女瑣事,待後再審不遲吧?」

駱知縣微微地搖頭,不以為然道:「昨夜之火起原因定與其府上這些分仍有關,倘若了了清楚,孟守禮死因乃及火因自明……」説到這裏,輕嘆一聲續道:「然時值此刻,這四人各執一詞,無從印證,其內裏必有不可告人之關聯,卻也是理不出個頭緒……」

師爺思索道:「大人,現如今此路暫時不通,不若我等改從下毒這一途入手如何?具方氏言講,當晚孟守禮曾食酸梅湯、蓮子羹及櫻子,而常婆和小菊未曾辯駁,了來此言當真。小的以為前兩者最為嫌疑,而櫻子恐難下毒,不若……」説到這裏輕嘆一聲道:「哎,只是那可恨的大火已將諸物焚盡,無從着手啊!」

知縣大老爺果非凡人,值此一籌莫展之際,略一思量心中又有了計較,伸手招師爺言道:「近前來,本縣這裏有一計,你且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孔方舟聞聽暗豎大指,微笑點頭,領命去了。

大老爺沉寂半晌,待四周議論又起聲音漸囂,這才用驚堂木止住,朗聲道:「孟方氏言孟守禮蓄意輕薄,孟安言孟方氏有意勾引,均無佐證,而方氏所講小菊與孟守禮之故事更乏依據。然汝等四人均有毒殺孟守禮之可能。小菊、常婆你二人更可在食物中下毒,謀害命!至於孟方氏……」

言及於此知縣略頓,見方氏微抬螓首秋水望來無甚異狀,這才續道:「……雖原因未明,然汝和孟守禮獨處一室時刻最長,最是有時機投毒加害!」

「大人,小的冤枉啊!」孟安聞聽此言立刻道。

「大老爺!」丫鬟小菊急道:「奴婢昨夜確曾送去酸梅湯,這是大少之喜好,奴婢我每天都送的,絕不曾下毒啊!」

常婆也道:「是啊大人,老奴十七歲便進得孟府,可算看着兩位少爺長大。不敢高攀,也算得上視同己出,怎會起了加害之心啊?倘老奴真要害人又為何要等到今方才動手?」

只有那方氏嗚咽聲中訴道:「天啊,煩請你開口説句公道話吧,何以如此折磨妾身啊!」

「慢來慢來,本縣審案自會秉公重證據實……」駱文斌眼見諸人情形,温言道:「實則天理自然昭彰,昨夜大火併非將一切盡數化為烏有……」説到這裏點指堂下領頭衙役:「馬班頭,速去後堂將證物取來!」

馬班頭深悉此案案情,被知縣説的一愣,心道:「何來甚麼證物?」正自踟躕,突見駱老爺眼一斜,立時會意,應道:「是!」快步奔後堂去了。

當駱知縣説起尚存一件證物,下跪四人均覺意外,紛紛出錯愕神情。

更有下列百姓道:「有證物啊,原來還有證物,為何大老爺不早些拿將出來呢?」

又有人道:「駱青天終是駱青天,一片廢墟之下竟能覓得物證,這也算是天可憐見了!」

知縣徐徐長直身子靠回椅背,俯視堂下,鄭重道:「爾等如有何未盡之言,此時尚且説的。現下不招,待片刻之後證物到堂案情大白之時,休怪本官判罰無情!」

怎奈世人多有僥倖心理,雖是有人心中惴惴,卻無隻言片語。

方才堂上堂下一片紛,值此卻盡皆安靜下來,無人再發一語,均猜度那耐人尋味的證物到底是何物事。就連方氏這委屈苦楚柔弱婉轉女子也停止了哭泣,靜靜等待即將到來之變故。眾人似有預,彷彿馬上此間便會有一場暴風驟雨來臨,至於誰將受滅頂之災,誰又是將被殃及的池魚,只有各懷心事暗自揣度了。

半晌,馬班頭果然捧着一隻杯盞回來,眾人見他小心翼翼之狀,似生怕杯中物事遺落出來,都不知就里納悶不已。

「將證物放於四人面前!」駱老爺吩咐道。

馬班頭依言照做後迴歸本列。

知縣凝視堂下四人,微笑言道:「昨夜孟府之大火雖猛,然天公作美,本縣自孟方氏房間位置之廢墟中覓得一斷裂的琉璃大盤,內有少許酸梅湯殘餘,想是塌落房梁將其掩蓋支撐,才未被毀去。故此特將之置於杯盞之中,作為呈堂證供助本縣找出元兇。」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事有湊巧,那盤酸梅湯居然尚存,真可謂天意難測。其間最為吃驚的要數丫鬟小菊,倘不是她用手捂住了嘴,恐是要驚呼出聲了。

大老爺給在場諸人留下心底思量之空餘,頓了片刻,才指着丫鬟問道:「小菊,汝聲稱未曾下毒於這酸梅湯中,現在仍如此説否?」

「是……是……是未曾下毒,我下毒做什麼?不曾下毒!」丫鬟惶恐之態顯見,卻一口咬定與本案無涉。

知縣朗聲接道:「好,汝既如此説,現如今可當着本官面前將之喝下,汝之言語真偽立辨!」

實則此番説話之前,包括小菊在內在場諸人太半已猜出知縣意圖,然即便如此小菊仍不心驚膽裂般叫道:「不……不不,我不喝我不喝,不……」

這丫鬟眼神遊離,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身子抖似篩糠,恰如風寒之人立於雪中,一抬眼間卻見知縣正用凜凜目光凝望自己。她知今時今之境地恐難自圓其説,正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進退維谷。

突地,小丫鬟急中生智,仰頭叫道:「大老爺,這酸梅湯是常嬤嬤所作,奴婢只不過是給少送去,至於其間是否含毒,奴婢難説的緊,自不敢輕試!」説話間巧手斜指,正是旁邊那老嫗所在。

駱知縣尚未有任何動作,卻聽得常婆言道:「是的,此物確係老奴所做,該有老奴試喝!」言罷不容分説站起身來,搶上一步端起杯盞,扔掉蓋子便倒入口中。

「不可啊!」孟安見她説出此話,知道要出事情,立時想要過來阻止,怎奈其間隔着方氏和小菊,待他趕到常婆已將杯中汁水盡數灌入肚內。

「啪!」常婆雙手垂下,杯盞跟着掉落地上摔個粉碎,然而她卻似失魂魄一般,直愣愣立於當地,雙眼茫無神,空似一盲人相仿。

「啊!」小菊見她居然搶來去喝也是吃驚非小,待其真個一滴不剩的納入口中嚥下去,更是掩口大呼。

而孟安救之不及更是:「嗨!」的一聲長嘆,頓足切齒,卻又無計可施。

只有方氏錯愕的望着常婆,又回望其餘二人,不明箇中緣故。

知縣靜觀堂下變故,緩緩問道:「哼哼,看來這酸梅湯中果真有毒!常婆,事到如今汝應否將此事前因後果講述明白,也免得這許多秘密帶入黃泉,豈不可惜?」

「呵呵……呵呵呵呵……」老嫗慘笑連連,良久才應道:「不錯,投毒之人正是老身!」

「是她,居然是她!」

「這老婆子怎的做出如此事情,令人揣度不透啊?」

「怎會是如此啊,常嬤嬤的為人咱可是知道的,她應不會做出此事才是!」

堂下鄉親眾説紛紜,驚疑參半。

「啪!」驚堂木一響,駱老爺大聲道:「犯婦常婆,我來問你,為何要殺害孟守禮其人,汝與他有何冤仇細説分詳!」

「冤仇?呵呵,冤仇!我和孟家的冤仇豈知一……」常婆自知將死形同朽木,默默述説了往昔之事。

話説二十年前,京城有兩家藥店最為著名,其一是常家的廣昌堂,其二則是孟家的濟世堂,而當時的常婆名喚常玉芝,正是廣昌堂東家之獨生女兒。

本來兩家買賣都是救人命的功德營生,相安無事已非只一輩,可偏偏這一年不知怎的,廣昌堂售出之藥屢屢出事致人死命,常當家雖知其間定有內部人作怪,然尚未及細查,這偌大的買賣已支持不住。相反,濟世堂生意卻漸興隆,儼然成了京城裏獨一份的金字招牌。

世事多變每每滄海桑田只一瞬之間,昔裏聲名赫赫的廣昌堂如今鬧的個傾家產賠付死者平息人命官司的地步,常老爺一氣之下魂歸那世。大樹既倒猢猻且散,不消幾廣昌堂便成昨黃花,隕歿無蹤,至於常玉芝則因自家欠下的鉅債被充作丫頭賣入孟府為婢。

其時玉芝正當妙齡,生的甚是好看,在眾丫鬟中可謂佼佼,惹來無數家丁乃至當時孟老爺即現在善人孟承恩的矚目,不久便被安排有了自己的單獨寢房。

某夜月黑風高,玉芝將睡未睡之際,突聞屋中似有異響,起來觀看見一黑影一閃即逝。剛待要追,後脖頸不知被誰重重一擊昏厥過去,待她再次醒來,自己已非昨處子,竟是給人污了。

此事做的甚為隱蔽,玉芝未見任何端倪,更無從查找那為惡之人,本待隱忍不發默默尋覓那惡首,因此對誰都不曾言講,然時不久她卻發現自己居然因成孕。

旁人只當她與某人做下私情致使珠胎暗結,因此對之頗為鄙夷,往裏些許名譽地位毀於一旦。冷眼側目之下,玉芝含辛暗暗忍受,數月之後一朝分娩誕下一女嬰。

然府上規矩甚嚴,當時老夫人不允此事,竟是將懷抱的嬰兒硬生生奪了去,值此母女生離天各一方音信嫋嫋。

説到這裏,常婆恨恨的道:「誰人可將婢女恣意安置,誰人可對孟府上下如此瞭如指掌,又有誰人敢在偌大府中做這種腌臢卑鄙之事?老奴思前想後終於瞭然,定是孟府忌憚我常家家業勢力,買通某人做下手腳害我家破人亡,且定是那孟承恩窺測老奴當時容貌姿,使了手段預謀做成此事。可恨老奴我未出月之嬰孩被他們強行擄去,至今下落不明,怎不讓人憤恨!」

堂下聽審之人紛紛議論,有人言:「絕無可能,孟善人與我等恩同再造,旁的且不論,我便不信他會做出此等事來!」

另一人附和道:「莫聽她胡説,孟老爺何等樣人鄉親們心知肚明,斷不會如她所言般下作!」

倒也有人思量慎重,言道:「恐非如此簡單,此婦人抵死控訴怕也有一些油頭,我等切勿多言,暫聽知縣大人評斷是非!」

駱知縣聽罷,沉寂半晌問道:「時方才汝所言之事已在十數年前,且皆是猜度,可有真憑實據?」

常婆蔑笑道:「大老爺也知是十數年前之事,怕是有甚證據此間也不復存在了,只是……只是……」説話間用目光將在場孟安、小菊連同方氏意味深長的各自一掃。

「只是什麼?」知縣追問道。

「只是天道昭然,老奴在有生之年親歷孟府有此慘淡結局便已心意足!」常婆説話間哈哈大笑起來。

知縣神思片刻道:「犯婦常婆我來問你,為何你將仇恨着落在孟守禮身上,為何不去尋那孟老爺夫婦?卻又為何事隔近二十年這才發難?這作何解釋!」

那老嫗緩緩止住笑聲,調息良久才道:「老奴和他孟府仇深似海,怎奈人微勢孤,並未尋得機會。且我親生女兒尚在人世,是否安好亦未可知,實有這許多放不下的心事!」

「這便奇了……」知縣微一皺眉,續問道:「誠如你所説,汝又為何昨夜投毒害死孟守禮,這豈非前後矛盾?」

常婆此時已非方才般呆滯,雙目有些彩,眸子微轉,撇了一眼身旁跪的三人,這才言道:「那孟守禮那廝雖身為二公子,然行事作風與其父如出一轍。在人前嘴仁義仿若正人君子,然背地裏卻是男盜女娼無所不為。」

「近老身查明一事,更是對他恨之入骨。孟家本有藥鋪生意,老奴更通岐黃,早自家中倉房取了砒霜備着。昨夜裏偶見他進了大少房間,到此乃天賜時機,斷不能再放他留在世上害人,這才將毒藥投在湯中使人送去!」

知縣知此間定有隱情,追問道:「汝查明瞭何事,倘果真如是孟守禮有甚不軌行徑,本官也自不能坐視!」

常婆頓了頓,似在思量某事,這才言道:「老奴毒沁心脾自知將死,本無甚不能講之言語,怎奈此事關係着一無辜之人清白,説出來恐惹天下人的非議,故此……故此……」言及於此回身望向門外一眾百姓。

駱文斌知曉其所言之事定關係重大,且其抱定必死所言應當無虛,正是審理此案至關重要之依據,當下揮手道:「取紙筆來!」師爺孔方舟此時早已自內堂迴歸本座,聞言呈上文房四寶於龍書案上。

知縣手指桌案道:「犯婦常婆,現有一副紙筆,你可當堂寫下,本縣保證汝之所寫僅限涉案眾人知悉,如有外傳本官當嚴懲不貸!」

常婆聞聽此言上前幾步,拿起筆來龍飛鳳舞,片刻之功刷刷點點好長一段過往盡書紙上。

大老爺轉過紙張低頭默讀,讀罷不由得倒一口涼氣:「嘶——呀!此事原來如此!」言罷使人將此證詞予方氏。

方氏接過在手不看便罷,一看之下只覺天崩地裂頭暈目眩,撲簌簌淚水止不住湧出。「啊!」一聲慘叫騰起奔去,合身向一邊堂柱便撞。

知後事且待下回!

***********************************筆者案:近城多事,為助其早恢復元氣,本人作品頻發,因此也許箇中有些邏輯上的污點或者瑕疵。因為我寫的東西大多邏輯強,本來需要反覆推敲。故此,如果有這些問題,請讀者熱心提出,我將在合本時更正,謝謝!***********************************

lzddzqp 2024-08-18 05:41:39

第三回房驚變

上回講到,常婆搶了酸梅湯喝下,且自認是投毒之人,並控出十餘年前和孟府之間的恩怨。然知縣問之,何以恁許多年前之事,引來今仇殺,且為何被殺之人非孟善人抑或老夫人,偏偏是二少爺孟守禮。常婆言道,其事另有緣由,然卻不足與外人道,這才寫下一紙證言呈於堂上。未料想,方氏看罷慘叫出聲,合身向堂柱撞去。

當是時,一聲大叫驚得堂上諸人盡皆向她望去,便是由此一旁差人方才得以將之攔下。

方氏尋死未果,哭倒於地宛若失去骨架般委頓,口中慘道:「天殺的賊子,竟是……竟是這般欺我,嗚嗚……叫我有何面目苟活世上……」言盡於此,突地又要站起,搶呼道:「放開,爾等放開了我,便讓我下那森羅寶殿與你孟家老小算個清楚……放開!」

眾衙役自不能坐視,有三人牢牢將其按住,卻未用上真力,免得傷及此苦命人兒。

外面百姓甚為不解,頭接耳議論道:「怎的突然便尋死覓活的,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啊?」

另一人也奇道:「這老虔婆自認殺人,怎的寫下一紙文字,竟令那婦人這般傷心痛楚,她到底寫了些甚麼?」

一老者言道:「定是一些難以公諸於世的隱秘,大老爺不允我等知悉問也白搭,不過看這情形,怕是那方氏應是受害之人!」

放下眾人議論,且説駱知縣見方氏此般,卻未覺意外,招來師爺令其下堂勸一番。

孔師爺領命走來,斂起地上那一紙證詞審看,心道:「難怪,原是有這許多事故,看來方氏也是苦命之人!」

原來,常婆之供述講的是方媛出閣之事,此一段尚要從本年正月説起。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本是個大好開端,然孟府卻未見些許繁榮景緻。原因有三,其一孟承恩新亡家中舉喪,其二孟守義病重漸衰萎,其三老安人情緒低靡荏苒沉痾。原本偌大家業數十口的莊園,卻似罩着一層霾揮之不去。

思量再三,老夫人決定舉一門喜事,衝散這魔障晦氣,便出下重金聘得方媛給大兒為媳。

方老漢有此女本不願過早許配人家,尚要待價而沽,怎奈去年天公降怒水患大作,地裏顆粒無收,轉過年來這子便有些難以支撐。又遇孟家大户家資殷實聘金實在為數可觀,應了這門親事不但自家子有了着落,料想閨女過門之後也是錦衣玉食,不必再受家貧之苦。於是思慮再三還是耐不住媒人巧舌,應允了下來。

其實方媛並無甚想法,本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公地道,更兼婆家是遠近聞名的善門名聲在外,得此歸宿求得個温心安已是足夠。至於有人傳言那孟守義是個病夫終,她一個小姑娘未經世事,倒也並未過甚在意。故此,那裏坐上花轎便一路向孟府行去。

然則,方媛未料到的是,便在她向喜堂而去的同時,孟府卻是另一番景象。

孟守義自幼體弱,靠家中儲備的滋補藥品維持,本就是個經不起談的人,新婚前夜破例由丫鬟下人攙扶沐浴整肅,鬧到三更方才就寢,已是不堪疲累虛弱不已了。

喜禮當天正午,老安人命孟安持前堂諸事,自己帶了丫鬟小菊和常婆來看身為新郎的大兒。不料想在屋外喚了半晌也未見有人應聲,這才推門細瞧端倪。不看便罷,這一看之下,竟發現自己兒子雙眼緊閉手腳癱軟身子冰涼,經已死去多時。

老年喪子本是人生大悲,老夫人雖強自忍耐,仍不免到一陣目眩,忙扶住杆這才站穩,老淚縱橫之下唏噓起來。

常婆也是萬分驚詫,這孟守義雖身子累疾,然平裏為人謙和有理,對下人也甚為關照,故此見他夭亡,雖恁多年本有心理準備,也不免傷心,哀聲説道:「大少爺,你怎麼就去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好子,這……嗚嗚……」

小菊本被安排做這對新人之後的婢女,見孟守義值此亡故,不免問道:「老夫人,大少爺走了,今天這喜事還……還……」

「莫要再提了,先安頓了少爺遺體吧!」常婆似覺小菊此時談及此事頗為不妥,怕老安人傷痛加重,忙出言打斷。

豈料孟老夫人竟是鎮定過來,狠狠在杆上一拍,強忍淚水斬斬言道:「不可!喜帖已經發出,賓客業已聚齊,此時告知我兒亡故豈不令人敗興,我孟府顏面何存,今後還如何在這澄水立足?況且我府噩耗頻傳,正是那妖祟作怪,失了這場喜禮如何驅散魔障,還我孟家大好前景?」

常婆低頭不語,須臾才道:「如此,那新官人豈不是……豈不是……」

「便是要讓她過門……」孟老夫人聽常婆談及未進門的兒媳,將老臉一揚,雙眸冷峻寒光閃過,言道:「老身為作成這門親事捨去恁多,今番我兒亡故婚事如此作罷,豈不是血本無歸?但叫她先過得門來,成為我孟家媳婦,明之後孀居府上,好賴落得個大少的名分,今後使喚起來也無不可。即便是她不聽約束,我便將她作價賣了,也好過白白賠上恁多聘金!」

這番言語實非常婆良心忍得,躊躇半晌難道:「老夫人,如此恐怕不妥,現今少爺不在沒了新郎怎的拜堂?」

孟老太雙眸微閉,猛一口寒氣説道:「不妨事,我可將守禮喚來且充作一時,他與守義頗有幾分相像,守義又深居簡出少見他人,加之行禮之時頭戴峨冠身着喜服,不會有人發覺。」

「那……那新人總要入房,到時怎能遮掩的住?」常婆追問道。

丫鬟小菊言道:「不若便也由二少爺當得如何?便將新郎乾脆公告為二少爺,反正是少,兩個少爺她都沒見過,嫁誰不是嫁?」

「住口!這也是能隨意更換的?豈不聞三媒六證已有定數……」老夫人怒喝一聲,嚇得小菊當即緘口。才又指着上孟守義的屍身續道:「這便是她孟方氏的夫君,活的是,便是死了也萬難更改!」

其實孟老太也知常婆所言不無道理,故此言罷思量片刻,這才冷笑道:「常嬤嬤,待她禮成,你且領她去沐浴梳洗,藉此機會囑她自房之起要嚴守我孟家規矩,不得絲毫觸犯,否則便將她休回孃家。」

「這第一條便是,新婚之夜不得摘去那紅蓋頭,且整夜不得有隻言片語。料那未經事的小丫頭不懂這男女之事,我兒未有動作,她且不會擅動。等這一夜過去,便説我兒方死,叫她於我家中守節便是!」

孟老太這一席話便即斷送了一妙齡女子大好前程,而方媛是時尚全然不知。

澄水本不甚大,花轎便是繞北城走東街兜了兩圈,未及午時業已到了孟府。自有那鞭炮齊鳴鼓樂震天,出轎小娘挑轎簾三請之下出新官人,由喜娘領着邁馬鞍步紅氈來至中堂。

方氏自然遵命守禮,徐徐按章規矩,站在喜堂右側卻許久未見自己未來夫君人影。心中不免納悶,便即用手輕蓋頭一角向外窺看,但見四周圍高朋座,親友中各穿着一應俱全,顯見孟家結之廣泛。紅綢子罩着的喜桌竟已擺到堂外院中,上面陳着餞子、栗子、櫻子等,謂之五子登科。

「新官人不可如此,且寧耐一時,我家公子即刻便到!」眼見方媛審看,一旁常婆言道。

新娘聞言慌張張立將蓋頭放下,中規中矩立於原位。

便在此時,堂上有人吆喝:「看,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

方媛本觀瞧,念及方才一節只得微微側頭,隔着紅綢蓋頭偷眼望去,見得一弱冠青年在丫鬟陪伴下自側門步出,徐徐來至自己左側站定。

未及細細端詳,且有贊禮之人已高聲唱到:「行廟見禮——奏樂!」,便在喜娘示意之下屈身跪倒。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已畢,贊禮復唱:「禮成,退班,送入房!」

方氏心中唐突,未及多想便糊里糊塗完了這人生大禮,然其並非愚鈍之人,內裏尚有計較,暗想到:「怎偌大孟府這般喜事竟如此簡單,莫不是準備欠妥?似也不像,且瞧它排場甚大,不應如此倉促才是!」

然轉念又想:「人言孟家大少身子虛弱,今番瞧來卻未見一般,雖見不得容貌,然明明好端端一個青年,既不躬身亦非駝背,行路之時也似頗有姿態,只是偶爾咳嗽兩聲,量也無大礙,料是傳言有誤!」

一面想一面依着下人們前行來至後堂,眼見屋內大紅漆的木桶中熱氣騰騰,水面浮着甚多花瓣,更有四、五名丫鬟列立兩側,手執淨面、香巾等物,卻原來是要她沐浴。

方氏温雅,出嫁之前父母又曾代,謂孟府乃大户,規矩自然甚多,嫁入之後定當恪守,值此便未及細想,在一眾丫鬟照料下去周身衣物沁入木桶之中。

「新官人好白的膚,好俊的俏面,當真一副驚世駭俗的如玉身子啊!」一丫鬟一面為其梳洗一面讚道。

另一婢女正自解開方媛髮髻,見這一頭美妙青絲,亦讚道:「是啊,瞧這曼曼烏髮,好似那瀑布一般!」

只有一人站在遠處,聽的如此讚美方媛,不由得小聲嘟囔:「切,有甚大驚小怪,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耳朵,未見得便異於常人!」

方媛自幼生於貧之家,未曾受過如此禮遇,當真是受寵若驚,加之聽得這許多讚美言語,倘在平時也不乏有人説起,然此時卻是赤身相向,雖同為女子,卻也甚為羞澀,當下裏兩靨暈紅,細聲言道:「眾位姐姐莫要取笑,哪有如此誇張……還……還是讓我自己來吧!」説着便來拿一人手中的香巾。

這丫鬟忙收手躲開,恭敬道:「新官人不必如此,往後您就是咱的大少了,這些事情是做奴婢的分內,少不可了章法!」

「確是如此,少身嬌貴,此等笨活計當得由我等去做!」另一人附和道。

「喲——這便巴結上了?你等也真會惺惺作態,尚不知……」方才閃在一旁那婢女聽得眾人恭維,出言冷嘲。

梳頭那丫鬟心中不快,側臉瞥她一眼,旋即問道:「小菊,尚不知什麼啊,你怎麼不説了?」

這人正是小菊,她見一眾丫鬟對方媛如此,心存不悦,差一點便將孟守義已死之事説出,忙緘口搪:「沒什麼沒什麼,你們自忙便是!」説完閃身躲得更遠。

此時方媛突地輕叫一聲:「不可,那裏……那裏還是我自己來好了!」原來一婢女正自手拿綢巾向她兩腿之間伸去。

那丫鬟聞言立時收手,將香巾予方氏,言道:「新官人今夜便要來我家公子疼,此間正是關節所在,這個……這個……」未盡之言自然是説:「這個地方甚為關鍵,需當整潔清肅才是。」

方媛大窘,接過在手,徐徐伸玉臂到那桃源,口中支應道:「曉得……曉得了……」

想到自己為之苦守十八年的處子聖潔旦夕之間便要託付他人,也不免有些神傷,然合手微觸碰到要命所在,又不輕聲噓:「唔……呼呼……」

「新官人怎麼了?」旁邊一婢女見她兩腮生輝鳳目微閉嬌盈盈,心中納悶出言問道。

方氏尚未言語,一旁小菊道:「怎麼了?等你有了男人自知!」

「好你小菊,沒的調笑!」那丫鬟被一語點破,羞怯間隆起一捧水向小菊潑去,小菊自不省事更跟她嬉鬧開來,剩下方媛一陣羞臊,忙斂住心神低頭不語。

「作甚這般吵鬧,好沒規矩!」便在此時一人推門進屋,見婢女嬉戲出言喝斥,卻是常婆。

眾女自不敢如方才般恣意,各個規矩起來,然屋中卻就此少了許多生氣。

梳洗已畢,待一眾丫鬟為方媛穿回嫁衣,常婆屏退眾人,這才説道:「新官人,至此禮成您已是我孟家的人,老奴這裏有些言語望官人牢記!」言罷也不等方媛應聲便續道:「我孟家是亞聖嫡系,原乃京城大户,祖上留下許多規矩,我等都需恪守,今起您自然也包括在內。旁的暫且不提,這新婚伊始便有兩項官人需得謹記!」

方媛初入豪門,自是戰戰兢兢,當下裏忙應道:「老嫲嫲有話請講,我……妾身自當嚴守!」

常婆微微點頭,續道:「今晚官人切不可摘掉這頭上紅蓋,更不能有任何只言片語,此乃我府上至關重要的新人禮節,萬不可有絲毫差池!」

「這……」方媛心中躊躇,不問道:「莫不是這一整夜我二人均不見彼此容貌,且連聲音也……」

「便是如此,之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雙方均不可執拗,故此我府祖上定下規矩,新婚之人需得此般完那夫大禮,第二才得相向,到時候木已成舟,便是有甚不甘也為時晚矣!」常婆受孟老夫人之命,只得違心編造了許多謊言。

然方媛卻未過甚疑慮,嫁入此間本是不錯歸宿,方才拜堂時又見未來夫君體貌拔無甚病態,至於面容雖未得見,然即便醜陋卻也不妨事,當下未敢再言自然點頭應了。

便在此時,常婆突然高叫一聲:「誰?」跟着快步出門。

方媛自跟隨出來,然空的走廊裏卻未見一人,忙問:「嫲嫲,有何不妥嗎?」

「請官人放下蓋頭,須當明早才得由大公子摘掉!」常婆見方媛蓋查看忙道,待她依言,才道:「方才似有一人影立於窗外,想是老奴眼花了!」

二人言盡於此,常婆便帶新人步入房。

方媛跟從來至三進,走入這人生殿堂,卻倍失望,未料想偌大孟家行事雖然氣派,然這房卻異常簡陋且甚為冷清。無那高大紅燭映映生輝,無那七彩錦緞繞映霞,無那大紅燈籠照耀暖,更無一人喜鬧新房。只有兩盞紅燭立於寢兩側,紅木的高架安後面牆上一個簡簡單單的紅喜字充作便了,便是上雖有錦緞綢被,然卻也無栗子、花生、棗子等物。

倘無人鬧房方媛尚且可當做是此家尊榮喜好,不須這些世俗壞了儒風,然這般簡陋卻是她實難理解,且此間不單如是尚且有些許冷,頗和自己心中所想相去甚遠。

常婆似看出方媛心事,言道:「聖人門風要求我等恪守儉樸,着落在新人初夜之時形成此等風俗。新官人不必擔心,過了今晚後自非如此,當有豐足寢食呀!」

方媛雖心中略為釋懷,然畢竟尚有些許惆悵,謂之自身新婚之夜竟是此般,實在美中不足。

這時,屋外響起了腳步聲,一男言道:「我……我還能再飲,爾等莫再來勸我……勸我,今本公子得配佳偶,高興……高興……」

方媛聞聽知道自己夫君回來,正要走出接,常婆伸手攔住道:「新官人需坐在上等待!」言罷搶着走了出去。

片刻,丫鬟小菊與常婆攙一男子入內,方媛見他身着峨冠博帶,正是新郎打扮,料定是方才與自己禮拜之人。

説也奇怪,片刻之前未進屋門他還呼嚕嚕的言語,然進得屋來卻是已醉倒,竟由兩個女僕抬着入內。

二人將大少爺側身向內放在裏側,常婆對小菊言道:「你先下去,我與新官人有話要説!」

小菊領命走後,常婆注視着孟守義呆立半晌,這才道:「新官人夜間多多留意,我家公子睡覺甚輕,今又飲了許多酒,莫要驚擾,否則最傷身體。切莫忘記老奴方才的囑告,否則惹怒了老夫人可是不得了的!」

方媛隔着紅蓋依稀見丈夫靜卧,聽聞常婆言語,念及今後的婆母心中一突,忙唯唯稱是。忽自懷中掏出一方白手帕平鋪在上,抬頭問道:「孃親吩咐,這落紅帕子自孃家帶來,須得明早於婆母驗看,卻不知箇中是何緣故?」

常婆默默觀之,心中蔚然長嘆一聲,不忍再騙這苦命人兒,轉身走了。

方氏見她不答,料來怕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恐不會如此胡和主人搭訕,只得和衣躺在孟守義身畔,真個不敢或動。

屋內紅燭似並不甚長,沒多久便自行熄滅,諾大房間本有些冷,新娘又心中惴惴,眼見四下裏漆黑一團,夫君則自始至終面朝牆裏不發一言。

房花燭不是該當燃足一整晚的麼,怎的此時便熄了?」方媛想着,更念及這新婚之夜竟要如此度過,也不免有些悽楚自憐,然婆家訓教自不敢有絲毫違拗,當真是隻有默默挨着的份,時刻一久也自緩緩閉上雙眸。

懵懂間不知過了多久,新娘突覺似有人斂住了自己一隻玉手,緊跟着熱自指尖傳來,更似有一隻手掌輕輕按在自己前之上。長年矜持所致,女子乍的醒來,剛要起身問詢,心想:「此時此地哪來的旁人,定是夫君大人酒醒來尋我。那嫲嫲曾囑我不得言語,莫不要一時衝動犯了家規戒律!」

念及於此,方媛隨醒卻不敢或動,靜靜受這男子施為。

那人似非懵懂小子,頗有幾分輕佻手段,一面她的玉指一面緩緩解去她上衣盤扣。須臾間一方紅肚兜呈現出來,男子更不釋手的隔着肚兜在少女身上輕輕摩挲。

方媛之聖潔尤勝處子,雖明知是夫大禮,然當男子手掌觸及她峯之時,仍不自心中巨顫牙關一咬,兩個櫻桃亦自傲然立,更增了男子把玩之興趣。

那人玩良久,環手至方媛背後似去解那肚兜帶子,卻因女子靜卧無法得逞,剛要出言又似想起甚麼,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言語咽回去。

朦朧間方媛尚有一絲意識,知道丈夫要除去她的肚兜,這便微一側身給出機會。

男子心中暗叫妙哉,趁機扯去新娘裹衣,立時之間一副絕美妙呈現出來,驚得他暗暗咋舌不已,更是迫不及待俯身用口含住了一枚櫻桃,細細品嚐。

「呃!」少女如遭雷噬嬌軀巨顫,一聲鶯啼訴出萬千難言滋味。

而男子則一面唒唒有聲的潤,一面探手向她中伸去。然卻覺帶系的甚緊,想要伸入竟不可得,細一端詳這才發現,原來方媛正用手緊緊攥住間,似她身臨其境有力無處使之故。

那人挽過方媛手腕,示意其放柔夷,這才輕舒手臂緩緩伸向女子中,隔着纖薄裹按在那片芳草萋萋之上,中指指尖更似無意般那顆神聖貝珠。

「唔……」情竇未開如方媛般女子怎得起如此撥,當下再難忍受,一聲輕鳴叫出聲,端的是銷魂蝕骨沁人骨髓。

男子到她嬌軀巨顫,渾身驟的一緊,知道處子曼妙便在於此。且不急躁,乃用舌尖在她前櫻桃四周緩緩遊走,時而時而,更用牙齒輕輕咀

初時少女如臨大敵,身子緊繃手腳皆無處使力卻又未得一刻放鬆。然那人締經驗甚豐,也不急躁,循序漸進般施為,片刻之功女子已身子發燙嬌盈盈,一雙柔夷輕輕抱住了男人頭面,腳尖也漸舒,雙腿輕輕蜷曲互錯,口鼻間不住發出:「嗯……呼呼……呼……嗯……」的呻

男子知此一關算是過得,遂口向下,自方媛吹彈可破的皮上緩緩滑過,沒有放過一寸。

少女初時心似鹿撞,懷芳心皆被忐忑之情填,然時刻一久便覺出箇中滋味確也美妙,更兼男子的温情撫,使她俞加放鬆。那輕盈小舌自她腋下滑過,更差點沒笑出聲來,忙強自忍耐這才不致違了老僕方才的告誡。

須臾間,男子與之合手相握,口舌已到處子際,竟是舍雙手不用,反以齒銜住了方媛的帶輕輕向下拉扯。

少女自知夫君打算,然處子芳心難捨矜持,先前的一絲鬆弛已不復存在,嬌軀覆呈緊縮之態。更在男子將其裹落下,似有意無意間用鼻尖輕觸她幽林深處之時,發出一聲:「嗯……」的嬌

隨時因緊張無意間為那人寬衣造了不少麻煩,然男子仍不乏耐心一步步將美人兒下身衣衫盡去。一副鬼斧神工般的曼妙身子赫然顯現,温香軟玉恰如白璧無瑕,在這漆漆黑夜更顯璀璨,也映的前那兩顆鮮紅櫻珠咄咄耀眼,兩腿間一方稀疏幽林穎穎生輝。

此般絕妙無論之體怎不叫人瞠目結舌呢,男子登時呆立其間,圓睜二目難緘其口,楞柯柯如木雕泥塑相仿,只有那異乎尋常的重呼哧之聲,尚能清晰可聞。

倘無那自始未摘的紅蓋頭遮擋,方媛見其此時此刻之神情,怕不要有一番驚恐。即便如此,她懵懂間仍能領會此時夫君之態,羞怯間不由得用手遮住了那羞人私處。

便是這一嬌怯女兒神態,更如火上澆油般使得男子心中火熊燃,當下裏三五下便車去自己衣衫,陡的跳上來,探雙手自女子膝彎內側切入,奮力將之雙腿捧開,更將口鼻埋於其下腹之下,便是一個勁的嗅着。

「唔……別……夫君不可!」方媛幾曾將自身私處如此暴,更不要説被男子將臉面貼上,急切間叫了出來。

男子早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憾,半晌才回不過神來,淡黑柔卷的纖纖之下微凸隆起的阜,其下雪白晶瑩的滑骨間一條柔柔緊閉的嫣紅玉溝。那澤紅無比,兩旁寸草不生,更襯出人玉溪嬌滑稚

正在審看天下絕美聖物,女子嬌喚這才驚醒了他,心中一凜想到:「不可與之談,此事至關重要!」須臾間思量到一條計策,忙拉過方媛玉臂,在其手掌上書道:「莫要説話,如被他人聽去會有甚大麻煩!」

方媛本心猿意馬之中,待他書了一半這才明白箇中意思,斂起心神分辨,在男子手上應道:「曉得了,只此一次!夫君此般叫奴家羞死,不可!」

男子早看得口乾舌燥,不耐的在少女柔夷上書道:「不妨是,為夫尚要細細品嚐!」寫罷不理女子反對,已是小心地用手指輕輕撥開那含羞緊閉玉潤嫣紅的嬌

夜中雖看得不甚清楚,然入目的那一抹鮮紅滑是何等嬌滴,上端那嬌軟萬分的稚包皮,但見一粒光四玲瓏嫵媚的稚花蒂含羞嬌,更令人銷魂蝕骨。他再難抑,一低頭就含住稚動起來。

方媛懇求未果,突的到身子至關重要之處傳來異樣,當下只得不住扭動嬌軀,被迫分開的一雙修長玉腿也不由自主地將他的頭緊緊地夾在間。強猛至極的酥麻快令她不自覺地纖柔舉雪輕抬。

方媛此番做法反令男人更加興奮,當下變本加厲的用舌尖在蒂上輕着,每次稍微無不換來她纖難耐的動。須臾間男子又用手指輕輕撥開那光潔玉潤的中部,一個堪比針孔的嫣紅小孔含羞袒他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極輕極柔地入方媛神秘聖潔的桃源花徑,甫一入,那無比嫣紅玉潤的小孔邊沿柔薄得近乎透明的滑媚就將舌尖緊緊含住。

女子原本貞潔私處那從不見天的粘膜本能地將侵入的異物緊緊繞,舌尖傳來令人心神漾的嬌無比的觸

男子用舌尖輕輕觸摸那嬌鮮滑粘膜膣,忽然覺到面前嬌軟蒂不知何時經硬起來,原本清純含羞的鮮珠已開始去聖潔光輝充血起,在一片嫣紅玉的媚間羞赧嬌光四,而那探入花徑的舌頭更傳來一陣陣温潤火熱的意。當下裏不心裏暗暗自得。

全身地帶無處不至的刺令女子那本已脆弱萬分的芳心終至失守。

「這是夫君要求,出嫁從夫本是天經地義!」深蒂固的羞本能終尋到接口放下,此時也只是僅能在她凝脂白雪般美玉無瑕體上染起一片片羞赧不堪的嬌暈紅。

更令她芳心嬌羞怯怯的是自己股間不知為何會有一陣陣莫名的意,而且那來自身體深處的火熱還不受控制的愈演愈烈。那原本冰清玉潔的芳草花園已是珠輕吐亮晶晶滑一片,也分不清是處子珍貴還是夫君口涎。

男子見此時她已是思情動,知道時機已經成。起身將一巨物向方媛聖潔花叢頂去。

新娘雖知人生的大事無從可避,然驀地到下身潤地帶有火熱硬異物侵入,即將失去處女貞節的失落亦令在本能中飄零沉倫的玉女芳心稍稍回覆了一絲理智,瞬的猛夾雙腿,兩手更牢牢攢住男人臂膀。

男子並未立時直搗黃龍,而是用前端頂在少女含羞嬌的神聖蒂上一陣難言的動。同時騰出右手在她小腹上寫道:「輕些無妨的,相信為夫!」

不可言狀的銷魂快加之男子柔和安很快將方媛的踟躕擊碎,桃腮暈紅秀眉緊蹙間一絲不掛的嬌軟玉體一陣陣輕顫僵直,芳心嬌羞萬分地覺到下身秘處更加了。

男子不再猶豫,將物舉起順着此時已膩滑濡的嫣紅玉溝向下滑去。轉瞬間,男前端緊緊頂在嬌無倫的細細小孔外。因有唾沫和處子情動時的潤滑,稍稍頭便擠迫開女子蓬門初開的花徑口外兩片亮晶晶滑玉潤的嫣紅向內刺入。

瞬間將侵入的大異物死死箍住,層層疊疊的驟地將頭緊緊繞裹夾。女子身遭鉅變嬌軀急顫,朱翻卷銀牙猛咬,然温順格使然,竟是忍着未出一聲,只在男子手臂上不住寫着:「疼!」卻是無法真個寫的連貫分明。

雖説早已看出此女不只有天香國,尚且身具媚骨,但血脈賁張的甫一入,男子還是被其上傳來的緊迫得頗有點吃不消。頭頂在方媛道口處那纖薄嬌的處女膜上稍稍停滯一下,雙臂緊緊扶住那嬌柔無骨纖滑細,在她羞怯輕顫中,向花徑深處輕輕一頂。

「哦!」白皙修長的纖纖十指猛的深深抓進男子臂上裏,雖説檀口香已被婆家律堵住,但這一聲悽婉嫵媚的嬌哼透鼻而出,卻是怎也無法擋住。刺痛傳自貞潔聖地,少女秀眉緊蹙鳳眸離,一行晶瑩清淚沿着已變得蒼白的秀滑桃腮淌落。曾幻想過新婚初夜的情形非只一次,然真個事到臨頭這開苞之痛卻是怎生當得?

男子強忍花徑內異樣緊迫擠,讓刺破少女聖地的具暫緩深入,以減輕下美人兒的破瓜之痛。

絲絲縷縷鮮紅殷殷的處子落紅滲出緊緊箍住入巨的嬌,溢粉紅白的兩片向下去,淌在身下那方手帕之上。方媛心中羞赧,自知道以前那豆蔻妙人的她已經不存在了,此時已變成一成人了,心中憂喜參半。喜的是終嫁得稱意夫君,成就連理,憂的卻是人竟不憐惜她嬌弱身子,未聽勸阻執意採擷,憐香惜玉四字怕是與自己無緣。

男子徐徐進發,良久才下少女赤體漸漸自破瓜刺痛中鬆軟下來,再忍不住傳來那一陣陣繞緊夾的銷魂覺抬碩滾燙的擠迫開層層疊疊的膣壁向幽遽的道深處緩緩滑去。

梆硬如鐵異物向自己體內深處侵略,漸漸將一種酸酥難言覺傳入方媛的芳心深處。那令人渾身骨軟筋酥的酥麻酸,隨着越來越充實緊的莫名滋味更加強烈。伴隨着新奇銷魂快,蓬門初開的她發覺體內深處漫湧着陣陣暖,浸了那深入幽境的巨物。羞人本能反應令她本來蒼白的美麗桃腮瞬又暈紅一片。

在一路深入中鑽探出股股滑的仙汁玉下天生媚骨的少女秘徑內火熱膩滑無與倫比的繞擠緊夾含,男子暗暗下長的具終於盡而沒直花心。

充實的異樣快一路深入,直到花心深處,女子嬌軀輕顫芳心醉,那火熱鮮明的新奇刺不知何時沖淡了破瓜疼痛,似乎還稍稍減輕渾身酸酥麻的難捺覺。但的玉體象還不足,若不是嬌傲芳心的羞赧不堪,怕已經合巨物的深入好徹底解除令人骨軟筋酥的痠麻。

然男子卻不敢太過猛烈,天生細狹緊窄的嬌小徑怎經得起過度摧殘,一上來就狂風暴雨難免會令其到不適。只得耐心地等候,輕極在貞潔道內動,好讓其適應男人的送。

令人魂銷的快延綿不斷,越來越烈,使得方媛本在男子臂上書寫些甚麼也未可得。時方才因破瓜之痛稍止而鬆動的纖纖十指再次抓緊。本能驅使女子以追逐享受,然羞心卻使其只得羞赧萬分的默默承受。

深入體內幽境之物再次動,起陣陣蔓遍方媛體,也擠磨出股股瓊漿。濡令其花徑不再生澀,也使男子具更加得其所哉。

身處仙境的女子渾然忘機,漾芳心使得瑤鼻呼更加侷促,陣陣筋酥骨軟源源不絕,湧至芳心腦海。雖口不能言然則卻怎也把持不住輕哼出聲:「嗯……哼哼……嗯……」

男子似生恐她有任何聲響,竟自俯身隔着蓋頭吻在方媛檀口之上。然往裏輕佻女子慣用口舌,此間一時忘記尚有綢布阻隔,竟是伸出舌頭向其口中頂去,直到無從進入方才作罷。卻不料剛收回,竟有女子香舌上,端是妙趣橫生。

此間情由哪個男兒尚能剋制?當下裏自是狠咬自己下一口,強自忍住,再次向滑不堪的花徑壁狠命

郎……再……」幽暗深遽之處核花被有力撞擊,方媛首次嚐到身為女子的快,芳心狂,幾頓止,一雙修長雪白的美麗玉腿攸地輕抬,將男人赤部緊夾在兩腿間竟也不自知,就連纖纖如織般細扭動,彷彿接那物入,以便其更重的撞在她花之上。

火紅緞子鋪就的安之上,一對赤男女瘋狂媾,美貌新娘正被身上男子蹂躪的死,嬌羞無限嬌啼婉轉間已不知身在何處。具在膩的秘徑內瘋狂動,淡淡血絲點滴濺落。

婉轉承月無光之際,男子再一次狠命將物直入狹窄幽溪深處,前端撐開嬌滑軟的壺口,將濃濁元入方媛深遽妙體之內。

「啊!」早已沉入海深淵的女子經此一,立時嬌啼出聲,一絲不掛的玉體痙攣繃緊,一雙美麗修長的雪白玉腿緊夾在間,花徑中滾滾湧而出了,雙目金星齊冒,身子飄搖,騰雲駕霧般離了塵世。

良久男子篤定方媛已經昏厥,這才緩緩起身拿過新婚被褥遮蓋了女子體,小心將周身衣物穿戴妥善。躡足潛蹤來至下,竟是自其間搬出另一人來,萬分小心的輕輕置於方媛身畔。那人與此男子年紀相若,身材亦一般無二,只是身着喜服,到似個新郎。

辦妥此事,男子收拾停當轉身要走,卻又連忘返,掀開被子窺了一眼美人。但見她體依舊潔白無瑕,雙峯更加拔,平添一抹人神采,而兩腿之間更是淋淋漓漓,好不惹人想入非非。

「乖乖,如此貨只玩一次實在可惜,若是能做得長久那才快!」男子説着罷不能般,竟是伸出舌頭在方媛剛經採擷的羞處一陣舐。

「嗯……郎……」方媛私處非常,經此竟是一聲嬌翻了個身,嚇得那男子立時停了褻。方要離去,卻見她下那方染上落紅的白帕,心念一動順手斂了這才潛出。

此人自以為如此越俎代庖的行徑無人知曉,然其卻未曾料到,孟老夫人唯恐方媛察覺夫君已死,雖是設下口不能言目不見物的規矩,又將紅燭換了,卻仍不放心,派了常婆整夜守在窗外。他和方媛此番顛鳳倒鸞,正被常婆窺個正着。

常婆起初時只是用聽,察覺屋內有了動靜心中一驚,忙沾了口涎點破窗紙窺看,這一看之下不免大驚。起初竟以為孟守義未及便死又活轉過來,當下大駭。後來又想是否大公子魂未散,前來和娘子續此前緣,更是驚怖。直到那男子將此事做成搬出孟守義屍身,這才瞭然,然惡果已成無可追悔。

此事事關重大,常婆生怕老夫人責難,因此一直緘口不言。以至於方氏翌醒轉,尚沉浸在一夜温存之時,陡然發現夫君衣着整肅,竟是已死,還以為其謝世未久。

而孟老夫人自不知兒媳已為他人趁虛而入,她機關算盡卻作繭自縛,還裝出一副悲痛憎惡臉面責難兒媳,致使這可憐人揹着罪孽忍氣聲被擱置在府上。

常婆心中此事如骨鯁在喉,終不得安寢。數月後,偶經孟守禮房間,意外窺得其手執那方落紅帕與某人炫耀,這才驚悉當晚那人竟是自家二公子。

她在證詞中寫道:「老奴深愧此事,加之自身冤仇,決議要替大少懲治這喪天良滅人的孽障,早備下毒藥伺機而動。昨夜見其又來攪擾大少,恨惡之極,這才投下砒霜害其命。」

孔師爺細細看了暗自咋舌,如此滅頂般噩耗難怪方氏得悉之後了無生趣,這便教他如何勸解。當下長嘆一聲温言道:「孟方氏,汝……汝蒙此不白冤屈確是為難,然此間那惡人已不再人世,汝守正無也算不得失貞……」

方氏怎聽進去,哭倒於地,慘道:「何謂貞潔,何為守,妾身尚且知道,今番我這骯髒身子又有何資格談及?且讓妾一死已謝便了!」

常婆見方氏痛心絕,愧的無地自容,行來跪於其面前,苦苦求道:「老奴罪該萬死,是時未及阻止,終釀此慘禍,老奴對不起大少爺,更對不起少。如今老奴便即要死了,不敢奢望少原諒,且求一己心安,更盼少忘記前塵,安心主持家中事物!」

「少?哈哈……我算的甚麼少?」方氏往裏朝霞初升的兩靨,此時已是死灰了,萎頓於地愣愣出神再不言語。差官自不敢離她左右,恐其再尋死路。

聽得堂上話語,階下百姓自是一頭霧水,一人奇道:「怎的這小娘子自承身子已經髒了,難不成她真如傳言,有背德之舉?」

另一人接道:「怕並非如此簡單,如她真個背德不守婦道,師爺與知縣老爺又為何要來勸解?」

四下裏七嘴八舌,眾人真個不明所以。

此時,孔師爺手執那紙證詞款步走回刑案,對駱知縣躬身一禮,言道:「大人,此事水落石出,犯婦既已招認了,可令其當堂畫押,也算對昨之事有個了結!」

知縣大人捻髯沉聲笑道:「何謂了結?何謂水落石出?此常婆所寫或可是事實,然昨夜之事尚大有文章。難道爾未曾看出?」

「這……」孔方舟沉未決緘口不語,似在思量箇中情由。

駱文斌朗目向一側瞟去,細聲與師爺言道:「箇中癥結便在此人身上,你且退在一旁,看本官審個清楚!」

師爺順着大老爺眼向堂下觀瞧,這才明白知縣的意指,微笑間會心輕道:「不錯,正是如此,大人英明!」

知後事尚待下回!

第四回凱風寒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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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説到常婆一紙證詞供出方媛新婚當晚,孟守禮假冒其兄與之成其好事。常婆得悉後深惡之,這才動了殺害孟二少爺的念頭。師爺聽聞本主知縣就此結案,然駱文斌卻道此案尚有諸多疑點,不能草率了了,更示意其中關節便在堂下一人身上。當是時孔師爺順着知縣眼觀去,見其所指之人乃是孟府管家,思量片刻會心明瞭。

駱文斌突地抄起驚堂木在案上陡然一拍,朗聲喝斥道:「孟安何在,你可知罪?」

堂下方氏與常婆一個了無生趣一個心如死灰,其間氣氛正萬分哀沉,突聞大老爺喝問,且所問居然是一旁閒跪之人孟安,不由得都是一陣納悶,轉頭注目觀瞧。

孟安聞聲也是一驚,忙正身不再看那老少二女,肅然應道:「大老爺,孟安在此,卻不知所犯何罪,請大老爺明示!」

知縣手捻鬍鬚微合着雙目,沉聲問道:「爾時方才曾出言阻常婆喝下那湯水,顯見知悉箇中情由,然常婆供述卻未提及爾隻言片語,這點爾作何解釋?」

孟安不想堂官有此一問心下立踟躕,雙目不定眼光遊走,須臾間瞥到知縣正用凜凜目光注視着自己,登的心中一顫,不敢怠慢立時奏道:「小的……小的方才見……見常婆情形不對,也自説不出箇中關鍵,然只覺……只覺她似乎……似乎將有事發生……」

「真的如此嗎?」駱文斌面如寒霜瞪視問道。

孟安戰戰應道:「確是如此,小人未敢有半句……」

誰知剛説到這裏,駱知縣突地一聲斷喝:「大膽孟安舌尖嘴利,在這公堂之上,竟敢大言炎炎信口雌黃,當本官可欺不成?」言罷對兩旁差役吩咐道:「左右,將此人於我拖到堂外重責二十!」

「喳!是!」自有兩名衙役行將過來一邊一個拽了孟安雙臂向外就拖。

「大人,冤枉啊!大人……」孟安甚為惶恐,他一個孟府總管往裏是幾人之下眾人之上,雖説不上養尊處優,卻也未曾受過如此責難,當下裏驚恐不跌一個勁的呼喊。

門外百姓見狀不明所以,一人悄聲言道:「這是怎的,為何要責打孟管家,殺人犯不是那個常婆嗎?」

另一人跟着道:「是啊,何以放着元兇不抓,反而遷怒旁人呢,駱老爺今天是怎麼了?」

尚也有人較為清醒,慎重言道:「莫要胡言,駱青天幾時斷案不明過?他這麼做必有道理,我等不要妄加揣測!」

一旁常婆眼見,忙轉身面朝公堂之上,跪拜成禮問道:「大老爺,昨夜之事系犯婦一人所為,何以遷怒他人?」

駱知縣輕笑一聲言道:「常婆,汝所言不盡不實,當本官真個聽不出來麼?汝……」

話未説完,常婆搶道:「犯婦所言句句屬實,昨夜便是犯婦投砒霜殺死二少爺,此千真萬確,何以大人不信?」

駱文斌知她自以為將死,世事再無所顧忌,這才敢出言頂撞,也不生氣,和顏問道:「既然汝言之鑿鑿,那本官這裏有幾宗疑問,可否請汝解釋一二?」

此時孟安已被拖到階下,兩個差人手執刑立於兩側,專待大老爺的一聲令下,便將要把受刑之人打個股開花。

常婆見駱知縣未及下令,轉頭問道:「大老爺有甚不解之處,盡請問來,犯婦知無不言!」

「好!」駱文斌捻髯沉笑:「汝聲言投毒於酸梅湯中,使小菊送去,治孟守禮死命,此間本官便有三個疑問。其一,據小菊代,每晚飲用酸梅湯後入睡乃孟方氏之一貫,料來汝這做湯之人也是知道,既然如此,為何汝不怕誤傷孟方氏命呢?」

常婆似早想到此節,話音剛落便即答道:「其實大少這兩身子不適,已少飲此湯了,而那孟守禮酒醉歸來正是燥渴之時,當會飲之!」

「哦,是這樣!」知縣輕應一聲,續問道:「其二,汝自稱殺人之舉乃為孟方氏報受辱之仇,以解自身愧疚,然在孟方氏房間殺害孟守禮,難道不怕牽連無辜,使方氏遭嫌背上毒殺小叔的罪名嗎?」

「這……」常婆一時為之語,須臾才支應道:「這一節犯婦到未曾想到,當時一念只想治孟守禮於死地,這……」

「算汝思慮不周好了……」駱文斌一抖袍袖言道:「然令本縣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第三條,汝既令丫鬟將有毒湯水送入,為何又自己端了蓮子羹前去呢?汝曾言自身略通醫理,當知砒霜雖為劇毒,卻需一半時辰方才起效,而是時汝未過片刻便及趕到屋外,要説為了查看情形,怕是説不通吧?」

「這……」此間常婆更是啞口無言。

駱知縣接着手指堂外待受責的孟安道:「此人方才説阻止汝喝下湯水乃是一時心有靈動所致,並不明其中就理。然本縣審汝之時,門外一種鄉親,加上方氏與小菊皆定睛觀瞧面帶疑惑,而此人卻低頭不語神頹然,顯見他早已知悉箇中情由,怎説與本案無關?」

言罷揮手對堂外揚聲道:「爾等還不用刑,尚待何時?」有堂官吩咐,那二位差人自舉起刑

水火無情端的是無情狠辣,倘被其打上定便要皮開綻,孟安當下裏急聲叫道:「大老爺且慢動手,小的有下情回稟,還望聽我一言再打不遲!」

「拖了回來!」駱知縣令下,自有那二人將孟安拖回擲於原處,知縣觀其神知道受驚非小,冷言問道:「孟安,爾有何話講務須詳實,否則皮之苦旦夕便至!」

「是!」孟安抹了一把額角冷汗,斜眼偷瞥,卻未立即説話。

「不可!此事萬不可説!」一旁常婆跪爬數步驚悸道。

孟安苦着臉望向她,言道:「常嫲嫲,此時此地我再難隱瞞,且嫲嫲時無多,説句不中聽的,也是該當她認祖歸宗之時了,否則你百年之後,怕是……怕是連個上香之人也……」

「此事老奴不在意,安叔你聽我一言,便讓我將此秘事帶入棺材如何?倘依得老奴,我便死也瞑目了!」常婆跪在孟安身側苦苦求道。

知縣不想其阻了孟安供詞,使人將常婆拉到一邊,這才言道:「孟安,汝知情不報已是大罪,現今還不一五一十更待若何?」

常婆與孟安均知此事已無可挽回,盡皆雙眼望向一旁呆立的丫鬟小菊。

小菊初時見常婆身自呈罪責,心中不免倖幸,此間見二人竟然齊齊看向自己更覺蹊蹺。孟安也還算了,常婆那雙眼中竟似有種説不出的憐惜與傷,更令她大惑不解,不納悶道:「你……你們看我做什麼?此事與我何干?」

孟安聞聽此言,似做了個決定般轉頭面朝堂上,陳言道:「大人,我府丫鬟小菊實為常嫲嫲之親生女兒!」

「甚麼?」小菊此一驚非同小可,杏眼圓睜瞪着孟安,見他言之鑿鑿毫不遲疑,又扭頭望向常婆,卻見這老婦人以手掩口泣不已,箇中辛酸溢於言表。

「不可能,你們騙我!」此情此景,小菊驚詫過後竟是奇怒,陡然間站起身來,喝道:「我是京城趙員外庶出之女,因家事敗落這才淪為孟府婢女。我……我我係出名門本是鳳鸞,不過是一時落魄,怎會是這老乞婆的女兒,你們……你們休得造謠污衊!」

孟安搖頭嘆道:「小菊你莫要不信,當時你被孟老夫人抱走,後來常嫲嫲託我已打探清楚,便是給了趙員外做女兒。那趙員外與老安人孃家修好,為求一女貼身曾與老安人言及此事,是時常嫲嫲誕下一女,此事便着落在她身上!」

「胡説,純屬胡説,你們……你們存心毀我!」小菊怎肯接受,大喝不止。

「此間孟府已然無存,甚麼出身名份有何重要,我作甚要毀你?」孟安搖頭苦笑續道:「你左腿部內側有一梅花形胎記,因你屬兔,頸上掛着半塊玉兔佩子,可有此事?」

小菊登時語,急道:「這……這你是怎知?」

「此乃常婆述與我知,她委我找尋親生女兒,自然要將關節托出,只是恁多年過去,體貌特徵已不足依取,只是那胎記卻是抹殺不掉。且那另外半塊玉佩尚在我這裏!」説着孟安自懷中取出一塊紅繩繫着的佩子。

小菊劈手搶過,慌張張自頸上貼身之處解下另一塊玉佩,兩項對在一起竟是嚴絲合。當下她大驚失,扭頭望望一旁無一言半語之常婆,又轉面看看下跪之孟安,雙眼遊離不定,口中夾雜不清,喃喃道:「這不是真的,騙我……你們騙我,不……不可能,我怎麼會是這老乞婆的女兒,笑話!」

事實俱在,見她尤不自省,尚且出言不遜,孟安也頗為義憤,怒道:「小菊不可如此説話,她是你親生母親,還不過去見禮!」

「胡説!這老乞婆……誰來信你!」小菊雖知無可辯駁,卻依舊執拗不改。

「沒想到公堂之上居然審出一對母女啊,這倒是奇聞!」堂下一觀審之人説道。

另一人憤憤道:「可惜這女娃好生不知禮數,親母在此竟是不拜,且一口一個『老乞婆』,真不成話!」

又有人嘆道:「時下里世風下,倘若這親生母親是達官顯貴,身價豐厚,料來她必會搶着個相認,而此時這位婆婆身犯死罪,她怕受牽連,自然不肯承認了!」

不乏聰靈之人,思慮沉道:「看這情形,那常婆像是早知她是自己女兒,那麼……那麼方才搶着喝那殘剩的毒湯……」

他旁邊一人似也聽出關節之所在,追問道:「你説什麼?難不成這老婆婆是替……」

「噓……」一年長老者言道:「莫要妄下結論,免得大老爺治你等妖言惑眾擾公堂的罪名!」

「呵呵……」聽到孟安和小菊之間對話,駱文斌捻髯笑道:「看來小菊身上果有那胎記無錯了,如此説剛才方氏所言汝與孟守禮之私情確屬事實嘍?」

人身此處生有胎記,豈是他人所能知悉,既然方氏方才言及此事,現如今得到驗證,便無異於她之供詞被其證實。

小菊倒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聞言俏臉一揚秀眉高挑,冷聲應道:「是又如何,守禮於我兩情契合,早有了海誓山盟,若不是他身遭不測,現如今我怕已是孟府二少了也未可知!」

「你……」此時一直呆坐一旁的方氏突然喝道:「你……原來是你,是你和那廝狼狽為害我。自我入了孟府以來,可曾有半點虧待於你,為何……為何要這般害我!」

小菊聞言一驚,面現怒道:「甚麼害不害的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一旁常婆老淚縱橫,哭叫道:「我的……小菊,你切不可和孟守禮如此這般,他……他……嗚嗚嗚……」言至此處再也説不下去已是痛哭不已。

「啪!」眼見堂下一陣紛,大老爺拍響驚堂木,止住眾人。

堂下四人舉目向駱知縣望去,見他正自捻髯微笑,似成竹在。眾人各懷鬼胎紛紛緘口,待大老爺示下,心中更暗自揣度,思量接下來如何應對。

駱文斌輕笑良久,朗聲言道:「原來如此,現如今本縣已大抵知悉此事箇中情由,爾等不妨聽一聽本官之推斷,倘有不實之處,還望指出!」言罷,侃侃而談,講的是昨晚兇案始末!

在駱老爺心中,昨夜之事乃是如此!

小菊與孟守禮素有私情,二人苟合久,彼此各取所需。孟守禮本是好之徒,小菊姿雖不及方氏,然也屬上乘,加之乖巧任憑擺佈,乃是其得意寵兒。而小菊則自覺出身大户身份高過眾丫鬟甚多,然此時淪落自心有不甘,於是接近孟守禮,妄圖藉此榮登主人地位,成就二少尊崇。故此二人立身不正,一拍即合。

然孟守禮自那夜偷得方媛貞潔,便對其念念不忘,痴心妄想能長久有此佳人陪伴。小菊得知此事心生妒忌,早把方氏看做大敵,暗中多次阻撓,卻因二少爺居心深遠不得改變。因嫉生恨,此女生出歹毒念頭,動了殺害方氏之心。

昨夜,並非常婆,而是小菊將砒霜摻在酸梅湯之中,知方氏素有睡前飲湯習慣,妄圖藉此謀害其命。然小菊不知,此時孟守禮已在方氏房中。更不知自身行徑已被另一人窺見,此人便是她的親生之母,常婆。

常婆曾眼見小菊和孟守禮苟且,並因此得悉其身上標記,確認了此女便是自己失散十數年的親生女兒。然孟府勢大,老安人當時又掌管門楣,若是相認,唯恐孟老太不容,將二人逐出府去,失了安身立命的所在。況且小菊情張揚,心高比天,未見得便願和生母離去。故此常婆一直暗中關切,未敢直言認女。

是夜,常婆將酸梅湯予小菊,便察覺了她有甚不對,於是並未即走暗中跟隨,果見其將一包粉末撒於湯中。

不忍其女成了殺人兇犯,卻又不敢直言告知方氏湯內有毒,常婆只得胡端了一碗蓮子羹,想借進屋之際佯作打翻那酸梅湯,壞了小菊計量。不成想當是時孟守禮在屋中相挾,方氏未曾允其入內,只好惴惴而返。

常婆情軟弱,致使方氏受辱,本心存愧疚,然為人之母者心下兩難,故未曾便及離去,只在遠處注視,恐屋內有甚動靜。

小菊投了毒藥心中倉皇而又有些躍躍,不消片刻又自返回,也打算窺測,不想卻發現常婆正在左近。她不明就裏並未驚動,只得做了第二雙眼睛。

方氏受辱出走,小菊就在不遠正自看到,見其奔向四進,料定她來尋自己,立刻繞路自角門返回,謊稱起夜。

此母女二人便是因此躲過大火保全命,然堂上追究起孟守禮中毒一事,一碗帶毒湯水擺在面前,小菊知飲之必亡自不敢輕試,卻只得推作此湯非其所作。

常婆得悉孟守禮死於毒殺,料定乃其女投毒害方氏所致,見所有癥結指向小菊,想到親生女兒將成殺人重犯,故此未作辯駁奮不顧身搶來喝下,又抬出自身隱事與方氏私密作為藉口,謊稱兇手為她,其目的自是捨身救女。

孟安早知小菊與常婆關係,當時見小菊踟躕,猜到湯中必有鬼,又見常婆搶喝,便知其意圖,這才有起身加攔阻之舉。

説到這裏,駱文斌上身向後一依,成竹在般問道:「如何,本官所料可是事實,如有偏頗可以指出!」

「大老爺所料確是如此,小人方才便是這般想法,盡皆被大老爺言中了!」孟安心悦誠服跪拜於地。

小菊聽得駱知縣言講,似親眼所見一般,心驚膽裂間周身汗豎起,忙不迭矢口道:「大老爺,奴婢冤枉,我……我並未下毒加害少,此等玩笑不可開啊!」言罷扭回頭乞憐般望向常婆。

為人父母怎受得子女此般眼神,當下裏,常婆搶上幾步用身軀將小菊掩在後面,撲通一聲搶跪於地,大聲道:「知縣大老爺,昨夜毒殺孟守禮一事確係犯婦所為,此千真萬確。還望大人不必再審,止此結案便了!」

駱文斌尚未説話,突地一旁方氏疾步行來,一把抓過小菊衣衫,恨道:「好你小菊,妾身自認無甚對不住你的地方,為何要對我下此毒手?」言罷在她肩頭用力一推。

小菊自知理虧,尚未言語之時已被推倒於地,卻不甚疼,側頭望去,卻原來常婆將自身擋在其身下,雙手抱着自己。

常婆身灰塵,尚且不忘苦苦哀告:「少莫要動怒,那些只是大老爺揣測之言,未盡是實啊!」

其實在場諸位,甚或堂外百姓,即便是無知村夫,此時也盡皆知悉駱文斌所言必是實情。

方氏冰雪聰明更是一點就通,加之堂上這一來二去,知悉原來自己竟受了恁多委屈,正是有冤無處訴之時,哪肯放過加害自己的惡人,當下裏一改往敦和規矩,竟揮動粉拳向小菊招呼開來,口中更憤憤然道:「我把你個不知廉婢,為了虛慕榮華,竟對我生出這般歹毒念頭,妾身今不活了,便和你同歸於盡了吧!」

一夫捨命萬夫莫當,這捨命之婦也不妨多讓,不料想方氏這般竟鬧得往裏吃不得半點虧的刁鑽丫頭一時之間也無還手之力。

常婆見女兒被這般責打,苦於方氏乃受害之人,更不敢稍加責難,只得合身趴在小菊身上,替她將之盡數受了,口中不住哀求:「少息怒少息怒,此事系老奴所為與旁人無干,少心存氣悶便在老奴身上使將出來便了,饒過小菊吧!」

「住手!公堂之上廝打鬨鬧成何體統?左右,把這三人給本縣分開!」駱知縣一聲喝斥,自有兩邊差役上前,將三人分置一旁。

小菊見值此常婆尚且一口咬定兇手為她,登時膽氣便壯了起來,又見她捨身迴護自己,面塵灰渾身污濁,更吃了方氏不少粉拳,不免也投來一個慚愧神

然當其復見方氏怒不可遏之神情,心下里又自咬牙切齒憤憤不平,當下對方氏怒目而視,旋即又轉為不屑,恨恨然冷哼道:「甚麼少,她算的甚麼少,她不過是個殘花敗柳的破爛貨!」

「你!」方氏聞聽此言氣得嬌軀慄抖。

常婆也頗為不,苦口勸道:「小菊,不可如此無禮,大少為人謙和正直,未有甚過錯,不允你此般説她!」

「説她了便如何?」小菊這張利口自不饒人,眼見方氏面鐵青,似要存心相欺,冷眼瞧着得意非常般言道:「我的少,你身為孟家媳婦卻和兩個少爺不清不楚,最後都未給孟家留下只男半女,真是好不稱職啊。」

説到這裏執手輕撫自己小腹,揚言道:「奴家不妨告訴你,我這肚子裏已有了守禮骨,數月之後誕下嬰孩,你説這『孟府少』幾字該由誰人當得?」

「你……你怎可和孟守禮……」未想到方氏尚未有甚動作言語,常婆已驚怒加,一改方才捨身迴護之態,竟是突地揚起手掌,重重給了小菊一記耳光。

啪一聲脆響,小菊猝不及防被她打個正着,當下裏扭頭大叫出聲:「啊!你作甚打我?」

此時一旁孟安伏地大呼:「冤孽啊,這可真是報應不啊!」

堂上紛惹來階下議論洶洶,有人道:「這都什麼七八糟的,那美婦人是否貞烈尚未可知,又出了個未婚有孕的小丫頭,還在那理直氣壯,真是好生不知廉!」

另一人道:「大老爺英明,剛才的推斷入情入理絕對是實,只是那老太婆執意要認下這樁死罪,卻也是無法啊!」

還有人道:「這老婆婆好生可憐,捨命替女兒擔了殺人罪責,卻換不來半個好臉,哎!」

更有人奇道:「為何常婆要打自己閨女呢,有人説『之深恨之切』,恐是這裏面尚有許多事情呢!」

小菊耳聞眾鄉親對她的這般言語,頓心中擁,這才知甚麼叫民心所向,想到自己丑事被大白於天下,即便是逃過了殺人重罪,怕是也難在此立足了。當下裏惶恐不迭卻又不知所措,口中不支吾道:「你……你們……這……」

「孟安你説此乃報應,所指為何,速速講來!」駱文斌用手點指堂下問道。

孟安經方才責打之虞,此間更不敢執拗堂上大老爺,剛想言語卻見常婆正自悽苦萬狀的望向他,心中踟躕半晌,還是抬頭稟告道:「這……這小菊是孟老爺之……」

便在此時,常婆突然站起身來,鼓足平生氣力大喝道:「莫要再審了!昨之事乃犯婦所為,便是到了曹地府,老奴也是這般説法,請大人趁犯婦尚在人世之際速速決了此案,老奴只求速死!」

這一聲喝叫語驚四座,登時將孟安言語止住,且四下裏議論聲也為之一歇。

「呵呵……哈哈哈哈!」須臾間,駱老爺竟大笑開來,笑罷言道:「犯婦常婆,汝方才喝下之酸梅湯不過是本縣使人自內堂取來的一杯普通湯水,其間並不曾有毒。汝也自稱通醫理,應知若是真個砒霜入口當在一半時辰之內腹痛如絞四肢搐渾身麻痹,此等症狀汝此時可曾有的?是故,我等有的是時間聽汝細細分説呢!」

「啊!」常婆大驚失,凝神細查,方才到周身並無任何不妥之處,這才念及方才那證物的出處。料來昨夜大火,怕是真金也給煉化,何來甚麼殘存的證據,自己真是糊塗透頂!

此時駱知縣更侃侃言道:「常婆、小菊,汝二人哪個是殺人真兇哪個恣意袒護,本縣定要審驗清楚,方對得起昨大火之中葬身的一眾百姓!」

「啊!」一聲驚叫系出自小菊口中。

方才那杯毒水送至面前,這丫頭便似在劫難逃一般,惶惶間彷彿看到斷頭台上劊子手的鬼頭鋼刀。不想危難之時常婆捨身相救,免了她滅頂之災。

死中得活的她一直倖幸然暗中偷笑,甚麼生身母親,甚麼名譽節,甚麼榮辱前程,與生死之事比起來都似微不足道。故此甚至有些得意忘形,竟將自身未婚成孕珠胎暗結之事拿出來與方氏數説,更對一旁一而再再而三迴護自己的親母置若罔聞。

心底裏不自想着,自身犯下的殺人罪責由旁人頂了,時下里她身中劇毒時刻無多,待片刻之後常婆身死,更是死無對證,自身便可逃過這滔天罪責。任旁人數説,料來再無證人證言,哪個能耐她何?

然此間世事多乖,竟是急轉直下,那湯水之中竟未有毒藥,而常婆保全了命,時刻一久或受刑不過,難保不將實情吐出來,到時候自己便要身臨地獄,受那萬劫不復之苦。

想到此小菊不免大叫出聲,面乞憐悲苦望向常婆,那眼神似在言道:「孃親救我!」

「不必多費舌,老奴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便是諸般酷刑皆用在身上,老奴也萬難改口,殺人之事便是我一人所為,大人你省去了吧!」常婆高揚着臉面,顫聲喝道。

駱知縣冷冷觀之,突地驚堂木響聲一作,吩咐道:「左右,將這刁婦與我拿下!本官好言於汝,你卻不招,恣意迴護有罪之人,真是不知國法森嚴我堂上刑罰不利!」

説話間兩名差役冷着臉便要過來挾持,要將這老婦人架上行刑。

常婆面慘然,側臉觀向地上小菊,雙眸中淚花隱隱,目光裏充憐,藹聲和道:「小菊我兒……孃親帶你來此人世,無力養你教你,為娘罪莫大焉,只得以此一命償還撫育之責,此後你當好自為之,為娘去了!」言罷見差人即道,突地拔足奔去,用盡平生僅存全部氣力,合身探頭撞在了龍書案案角之上,登時間頭骨震裂,紅白盡出,軟倒小菊眼前。

眾人不想此老婦人情竟如此剛烈,為袒護女兒先是搶來飲毒,後得悉自身無虞,唯恐受刑不過招供出來,竟是自尋了短見。

要知草木獸禽皆是生靈,無不貪生,人尤為甚。一時意氣用事尋死覓活者有之,為大義捨生取義者有之,然但叫其僥倖未死,無不生命之可貴,絕難再有取死之人。然此老婦雖知腹內無毒,卻無絲毫偷生之念,竟是旦夕間另尋死路。

當是時堂上堂下齊聲驚呼,便是那心死神滅般的方氏也不自叫出聲來,門外一眾鄉親更是鬨然喧囂。那兩名來緝拿常婆的差役,更楞柯柯呆立當場,不知該何去何從,齊齊仰頭望向堂上知縣。

駱文斌經此一事也深意外,更生憐憫,頗悔不該如此急於求成,害了這一可憐人命不説,更使得此案陷入僵局。

「你……你這大逆不道的畜生!」孟安怒喝一聲,跌跌撞撞跪爬來到常婆身前,見這老婦面鮮血,染得斑白髮髻片片殷虹,雙目緊閉氣若游絲,顯見已是不久於人世。

「啪!」一記耳光重重擊在小菊面上,孟安怒不可遏而又追悔不迭,叫道:「畜……畜生,她是汝親生母親,是為你而死,難道你就無半點惻隱嗎,真個是禽獸不如!」

非只是他,便是門外旁觀之人對小菊這般做法亦自不免大為不,一人憤憤道:「此女枉為人女,親孃死在眼前竟無半點反應,確個禽獸都不如!」

另一人切齒道:「確是如此,倘我有此逆女,必早於我打死了,哪容她活在世上!」

更有人大叫出聲:「駱青天,判了這人死罪如何,我鄉親自為你作證!公道自在人心,此人絕對罪有應得!」

其實小菊並非無動於衷,只不過事起突然,常婆這一撞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受家境背景左右,常年來養成了自私貪之習,內心深處本不信世上尚有肯為其他人捨死忘生的蠢貨,故此全未曾想過常婆這生身母親竟肯為自己捨命,一時之間尚在五里霧中渾然不知為何會如此這般。

「啊!」孟安一記耳光打得她身子一栽撲倒於地,纖手撫着俏臉驚叫一聲。剛剛撐起上身,卻聽得如此多怒罵言語,正是眾口一詞,對自己鄙夷到了極點,這才想起那常嫲嫲此時尚且躺在冰冷地上。

小菊倉倉跪爬幾步,來至常婆面前,眼見此一慈和老嫗,現如今已是奄奄一息,那臉的血污,那不住動的嘴角,那無力抬起卻又不住抖動的糙手掌,那布血漬鮮明非常的額角皺紋,無不在用力捶打着她的心房。

便是鐵石之人亦會為其所動,當下小菊俯身捧起常婆身軀,雙眼淚光盈盈,朱顫動,唏噓喚道:「常嫲嫲……不……不不,孃親……孃親!」

常婆已是彌留生氣無多,聽得呼喚微微張開雙眼,尚且想要抬起手臂卻不可得,只待小菊斂住她的手放在其臉龐,這才萬分憐的輕撫着,蒼白麪上泛起一絲勉強的和藹慈笑。

良久,她奮力側頭面朝孟安,言道:「安……安叔,莫……莫要責難她了,此事與小菊……與小菊無……無干,後……後還請看在老……老奴面上,請你……請你多加照……照料。我兒年幼,有甚行為不妥……不妥之處,你便是她的長輩,打……打也打得罵也罵得!」

孟安近前兩步,悲從中來,哀聲應道:「我盡力而為便了,然……嘿!」説話間斜眼向堂上撇去,那自然是説:「然此間命案尚未了結,駱老爺未申便可輕易放過小菊!」可面對將死之人,叫他這些言語怎生出口?

不知是小菊的淚水滴在臉上,抑或人之將死迴光返照所致,常婆突地睜開雙眼,竟是抬起了另一隻手按在小菊肩頭,顫抖着大聲急道:「兒啊,聽為娘一句話,算是好叫我死之後得以瞑目。你速速將腹中胎兒打掉,孟守禮,他……他是你……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

此言一出小菊登時瞪大了雙眼,雙亦自張開,似有甚麼將要問出,然口中話語卻無法出於齒,緩緩轉頭望向一邊的孟安。

孟安此時亦悲不自勝,泣泣哽咽道:「是……當年老爺便是偷香竊玉之人,此後老夫人知悉此事,這才要將當時還是嬰孩的你急急送走。後來老爺思念你這親身骨,曾多次遣我暗中打探,我這才知箇中情由!」

小菊突聞噩耗心如麻,尚未來得及細細思量,突聽得懷中母親言道:「我兒,千般不是,都是……都是為孃的錯,今後你……你當好好生活,聽取安叔教誨,再不可如往昔般任……」

「是……是……是!娘……娘你不要死,娘!」小菊見常婆雙目合,急急喚道。

此時小菊已泣不成聲,常婆輕撫其面頰,柔聲道:「兒啊,今後為娘便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你自己當實心用事,不可再去想那些投機取巧的事情,孃親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啊,萬萬記得要腳踏實地作……作人!」言罷雙目閉合兩手軟落,已身歸那世。

「常嫲嫲!常嫲嫲!」孟安急聲呼喚,然已死之人怎的應聲?

「哎,這老婆婆就這麼死了!」門外一旁觀之人嘆道。

另一人也不唏噓:「是啊,好一個慷慨悲壯的老嫗,為了袒護不孝女兒竟然兩度尋死,真不知此等做法到底值不值得!」

旁邊一人搖頭道:「有甚值不值得,自古無不是的兒女,便叫她大逆不道抑或人神共憤,其父母又怎能看着她受苦?」

突地,堂上一人大聲慘嚎:「啊——娘——啊——哇——啊啊!」卻非小菊為誰。

此一慘呼驚得四下裏陡然間鴉雀無聲,偌大公堂,上下百十號人盡皆默然,唯小菊一人聲嘶力竭般叫喊。

許久,小菊聲音間歇,清脆嗓音逐漸沙啞。

駱文斌身為知縣,自不可坐視,和聲吩咐道:「左右,將常婆屍身抬下,好生處置!」

「是!」言罷自有兩名差役走上前去,俯身要來斂取常婆遺骸。

誰知小菊似瘋了般重重將一人推倒,張口又來咬另一人手臂,那人見狀忙閃去一旁。

「誰人敢動我娘身子,我今便和他以死相抵!」小菊撕心裂肺般狂叫。

一直以來,此女皆活在爭名逐利的是非之地。幼時雖不知自己並非趙員外親生,然庶出之名自小便似烏雲般籠罩,讓她抑難當。故此在現實中領悟到,人若想生存必須不擇手段的道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信條充斥着小菊幼小心房,令她很快便學會甚多猥瑣計量,本想借此在趙府揚眉吐氣直作人,然未等她盡數施展趙員外便已落魄,自己也被納入孟府為婢。

曾好賴是個小姐的她如何與一眾丫鬟為伍,心有不甘之下不惜犧牲相攀附孟守禮,藉此成就少地位尊崇。然世事多乖,一念之差竟使她錯手殺害了自己的男人,毀掉了登天之梯。此女更是恨天地不公造化人,仿若全天下的人都是她的敵對一般。

公堂之上幾經周折步步驚心,幾次三番面臨國法制裁,突地冒出個常嫲嫲捨身迴護,小菊初時只覺倖幸,並未存了多少。只因其不信世上會有人甘冒奇險救助他人,在她眼中常婆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所致,世上哪來真情?

只當常婆那捨命一撞,小菊整個人便似給這斑駁老嫗掏空了一般,自心底冒出個強烈疑問:「怎的你這般傻,我便是你女兒也不需如此啊!」

待到得悉孟守禮竟是自己同父異母兄長之時,小菊更是慘然。未料想自己終勾心鬥角爭名逐利,為一己私榮甚至不惜清白身軀大好年華屈身貼靠,到頭來換得了甚麼?換得的是悖倫忘祖,換得的是世人唾罵,換得的是老母慘死,更換得良心無盡的譴責。

常嫲嫲臨終之時尚念念不忘予她苦口相勸依依難捨,這是什麼,難道這就是人間的無疆大嗎,這就是為人母的節嗎?相去之下,一己禍福榮辱算得了甚麼,榮華富貴名譽地位算得了甚麼,生死存亡又算得了甚麼?

紅塵看破,世事便了無牽掛,只有面前這具慈和老嫗的屍身才是自己至關重要的所在。

眾人見小菊如此這般都覺悲憫,兩名差人手足無措更舉頭望向駱知縣,等他示下。

駱文斌也自搖頭嘆息,許久才問道:「小菊,汝親母已亡,本縣其迴護生女之情,待好生安葬,且叫她入土為安如何?」

小菊慘笑一聲應道:「大老爺莫要巧言引……」

此語一出駱文斌倒也為之氣結。現如今常婆已死,毒殺孟守禮一案就此死無對證,明明知道小菊便是兇手卻無任何證人證言,無從判罰,正是案件陷入僵局之時。本待趁小菊傷心絕之際,出言供,盼她神智不明時説漏,出點滴破綻。怎奈此女居然如此聰靈,竟被她看出意圖,還一語道破,不免令知縣好生沒有顏面。

哪知小菊此時目光呆滯神情木然,接着卻續道:「我母為我而死,奴婢深自悔恨。我累了……紛紛爭爭與我已不足道了,如今便將此事緣由説將出來,一則求一己心安,再則可正我母清白名聲。」言罷淡淡訴出一段過往。

知後事,且待下回!

***********************************筆者按:

凱風寒泉這一成語或許有的朋友不甚瞭解,筆者在此稍作註解,這個成語出自詩經。凱風是指一種和煦的暖風,喻指母。寒泉指沙漠裏深藏地下的泉水,喻指母親的憂患勞苦。此一詞語多被子女用來抒發對母親的思念和

本回中常婆身為人母,不惜一死救護生身女兒,正是凱風所在,而小菊本來是個無人呵護之人,人生危難之時第一次受到母的偉大,被這種情徹底征服,摒棄以往頑劣惡習,不惜説出自己謀殺人命的真相為已死的母親證明清白,倒也算得上謝其母的寒泉之情了。

當然,本人才學有限,或許歪解了古人原意,致使文不對題,倘若是這樣,還請高人指點。***********************************

lzddzqp 2024-08-18 05:41:39

第五回紅塵戰場

上回説到常婆為救女兒小菊,捨命撞死在龍書案角。小菊其母真摯,念及自身所作所為追悔不迭。為懺悔前塵,甘願訴出過往,只求一己心安與先妣正身後清白。

公堂之上,仿若只小菊自身一人,她似自顧自回憶般敍説。

一年前小菊進府,眼見一眾婢女鄙不堪甚是厭惡,然落魄之人暫求棲身,更無半點餘地,也只好強忍鄙夷混在其間。然小菊自視甚高,當真與眾人格格不入。

方媛嫁入孟府那晚,小菊早知孟守義已死,對孟老太作法卻無甚意見。一則本對身為民女嫁入豪門的方媛心存嫉妒,遇此事更抱着幸災樂禍之態度。再則在她看來做事須有利可圖,不可作蝕本買賣,乃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然小菊卻很替老夫人擔心,似覺此等做法不被新人知悉實屬難上加難。故此與孟守禮抬了孟守義屍身到屋外由常婆接出送入房後,並未即走,躲在左近窺看動靜。

時值三更,見一男子趁守夜的常婆如廁離去之際潛入房,小菊大惑不解。然並未揭穿,因其存了隔岸觀火坐收漁利之心。

五更時分,那男子偷偷潛出,常婆踟躕間未及追上辨明此人形貌,而小菊則暗暗跟着,來至二進院中。

剛踏入角門卻失了那人蹤影,正自納悶,突有一人自身後輕拍她的肩頭。

「啊!」小菊一聲輕叫,乍的扭回身,卻見一弱冠男子立於身後,正是本府二少爺孟守禮。

「哦,你是那個丫鬟叫小菊的,可是?」孟守禮今方才與小菊幾番接觸,眼見此女跟蹤而至,躲在暗處喝破。

小菊也自嚇了一跳,忙萬福成禮,卑道:「二少爺,正是奴婢……」

「夜已深沉,汝不就寢來此二進院作甚?」孟守禮本是做賊心虛,值此便要來個先發制人,冷冷問道:「莫不是趁夜行偷竊麼?」

倘若換了旁人,此等質問便叫她心生戒懼,不敢再有絲毫言語,然小菊長於大户,見慣了主子喝斥下人的嘴臉,當下裏心中好笑,口中言道:「二少爺此番話語是説奴婢呢,還是説自己呢?」

孟守禮頗意外,從她言語中已察覺或有蹊蹺,眯着眼似笑非笑問道:「此話怎講啊?」

「奴婢起夜,偶見一人自大少爺新房之中出來,形貌猥瑣舉止輕佻,頗不似好人,這才跟着想一看究竟,不想在此偶遇二少爺您!」小菊話語之中故意將偶遇二字説的重了,更兼説話之時,一雙巧目不住在孟守禮臉上打轉。

觀此情形,孟守禮料定方才自己所作所為已被她知悉,一邊沉思對策一邊問道:「那賊人進得我兄長房做甚麼,那裏有甚好偷的?」

小菊自認已掌握此人關節,頗為放肆,揹着手得意非常的繞着孟守禮款步而行,口中巧聲言道:「怕是偷香竊玉,也未可知!」

「嘶……」孟守禮未想到這丫頭如此靈巧,居然一語道破箇中機要,登時為之語,良久才側目問道:「那……那你可看清其形貌,此人你可認得出?」

小菊心中暗笑,嘴上輕巧道:「這個……可認得出,也可……呵呵……也可認不出,這便要看此人是否識趣!」

此言一出孟守禮心下了然,暗自冷笑,口中言道:「非常好……」説着執手撫在小菊俏臉之上,食指作勾輕挑其下顎,細細審看之下發現這女婢姿卻也不俗。

小菊年方豆蔻,未曾有男子這般輕浮於她,面上笑容一斂本待發作,然轉念一想面前這男子乃孟府第二人,倘老安人亡故,此人便是閤府主掌,將來前程無量。念及於此便未曾或動,還現出一絲嬌俏媚笑來。

孟守禮本是貪花之人,見她如此乖巧,心中已有計較,會心一笑説道:「很好,我孟府有汝這般婢女實乃幸事,我看汝自是前程無量啊,還望你今後實心用命,多為本府效勞才是,我孟守禮自不會虧待你!」

此一語雙關,既警醒小菊身份乃一下人,叫她不可言造次,又暗示倘她乖乖聽命,後當有回報。小菊自小便專注在這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中,焉能聽不出箇中關鍵,立刻巧聲應道:「是,奴婢自當恪守本分為孟府和二少爺竭盡全力,還望二少爺後多多提拔多多照料!」説着道了一個萬福,恭恭敬敬矮身下拜。

孟守禮正輕撫其臉面,值此恰自她衣領處窺得一抹,不由得出一絲壞笑。

此笑聲雖不甚大,卻透着輕浮,小菊自聽出其似有所圖,斜目望來,見男子正用一雙眼盯着自己前,當下兩腮一紅就想起身掩住。可轉念之間又未及起身,反而上身微微前探,同時面上更掛着一絲諂媚之

當是時,少女潔白粉頸乃至那鮮紅肚兜一角盡皆映入眼簾。孟守禮是何等樣人,立時心中會意,輕笑道:「很好很好,便該如此!」言罷不捨的雙目又在小菊口打了個轉,這才轉身行去。

「便該如此!」這一句意味深長,小菊知道男子所指非僅叫她緘口保密,更有招來寵幸之意。心中雖有些惴惴,然卻是欣喜居多。

孟守禮做事果是立竿見影,幾後長兄喪禮未過,便將小菊破格安置了一間獨立的居房,更賞下些許錢鉑。眼見這四進中一等下人的待遇,紅木寢之上一錦緞被褥,諸般傢俱均是上乘,小菊心中竊喜。想着值此之後再不用夥着那些鄙丫頭同睡,再不用過那落魄生活,忍不住便要笑出聲來。

誰知,此後不久某晚間,小菊安頓了新寡方氏之後回到自己屋中,方將燭盞放於桌上,燈火卻映出一人身影。此人居然便坐在自己榻之上。小菊定睛觀瞧,立時認出非為旁人,正是二少爺孟守禮。

「呀!少爺何以在奴婢房裏,這深更半夜好不嚇人!」小菊驚叫一聲,語氣中略帶不悦。

孟守禮對小菊言語避而不答,反而執手撫摸着上錦被,問道:「如何,這處居所可住的舒服?」

小菊知道他此番來意定是不善,忙走到邊一禮,言道:「謝二少爺賞賜,奴婢自肝腦塗地也……」

誰知剛説到這裏孟守禮居然一把將其攬在懷中,口中笑道:「本少爺自不需你肝腦塗地,只要你乖乖服侍便可!」説着便來香她臉面。

「少爺少爺!」小菊奮力掙躲在一旁,乃用杆掩住身子。

孟守禮也不追趕,面帶微笑和聲問道:「小菊,汝有今時今可知為何?」

其實小菊自然心知肚明,孟守禮此來定不懷好意,只是未曾想到他會如此突然而又如此單刀直入。當下怯怯言道:「奴婢……奴婢知道這些都是少爺賞賜,奴婢該當聽命二少爺差遣才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孟守禮好整以暇的追問道。

「只是二少爺待招幸奴婢,該當正大光明才是。現如今大少爺新亡屍骨未寒,等七七過後,二少爺知會府上管事將奴婢招去。屆時奴婢定當盡心侍奉,哪怕給上一半妾室名份也是無妨!」小菊戰戰兢兢將話講了,尚且偷眼觀瞧孟守禮此時神

這女子意圖十分明顯,她雖主意委身二公子,然卻打算留待時,使其不能輕易得手,也免得後不珍。且需求個名份,不願就此糊里糊塗與之苟合。

孟守禮面微笑,似早將這妮子內心看透,雙目淡定的望着她,頗有穿心扉之勢。並未言語,輕輕在自己大腿上一拍,示意她過來坐上。

小菊躊躇半晌,知道面前並非是個好搪之人,默默把將心一橫饒過角走將過來,攏裙襬並雙腿側身危坐其上。低垂螓首深藏臉面,細聲言道:「少爺,奴婢這點小小心思自不在您話下,還請斟酌一二,莫要辜負啊!」

孟守禮一手託在她纖之上,另一手環過輕輕將她抱住,款款在其耳邊道:「本公子自不會負了你的,然則今卻要與你下個定才是啊!」説着手已向小菊口開去。

少女知他所説的下定便是此間就要了她的貞之意,心中不免一突了,忙言道:「公子何必急於一時,此名不正言不順,還是等……」

其實小菊並非這般正派,亦非和孟守禮兩情相悦,定下婚期等待媒妁同言之後方才嫁娶。二人均知此事乃是一樁易,只不過誰人可在此佔據主動而已。

孟守禮屈指輕勾女子下顎,使其正面相對,劍眉一揚問道:「若何?難不成是我錯會了意,你並非真心中意於我麼?如此,我便及離去,從此再不踏入此間半步!」説着將小菊輕輕向外一推,作勢便要起身。

小菊本是個頗有野心之人,入府之後見孟家偌大產業,比之養育自己成人的趙府更勝多多,早存了有朝一主掌大權的妄想。然現如今大公子已魂歸西天,老夫人又是個深謀遠慮沉穩練達之人,若想在孟府站穩腳跟抑或青雲直上,舍了面前這人再無他途。

此時見他似面帶怫悦,小菊心下惴惴,朱一咬立時又將孟守禮一把拉住,細聲言道:「二公子一表堂堂,正是女孩子深閨夢裏之人,奴婢更是傾慕許久,能得垂青正是奴婢前世造化,怎會不中意?」

此言一出孟守禮心中得意,當即將虛勢收了復坐榻上,微微點頭道:「如此便好,後本公子定不負你……」言罷探頭向她香吻去。

小菊纖手徐抬,輕輕將他口掩住,神情頗為幽怨的道:「二少爺,你是人上之人,萬不可食言而肥才是!」

孟守禮一笑,自知此女別有所圖,因此斷不會拒自己於千里之外,只是事到臨頭想要討個説法。他是何等樣的人,怎會對一個婢女情有獨鍾,故此依舊搪道:「當得當得,此事便着落在我身上,倘若我口不應心,便叫我……」

乖巧者莫勝小菊,她知面前男子只是貪圖自己美,並未存了多少憐,然其卻有信心可將其牢牢抓住,當下忙復掩其口,擺出一副急切神情,言道:「不可説,奴婢不允你説出……」

二人一個虛情假意一個惺惺作態,竟是深情款款互望起來。

須臾,小菊知道此間火候已拿捏足夠,這才徐徐和上雙眸。孟守禮自知面前女子已趨順從,這才將雙印在她朱之上,同時環抱手微微用力,將小菊輕放榻之上。

男人俯身上,一面緩緩解開女子衣釦一面將舌頭頂入她的檀口之中,撬開貝齒探入追逐她的香舌。

小菊雖抱着曲意逢之心,然對於男女之事卻似一張白紙,男人舌尖侵入與自己軟舌相,登時到一陣酥麻,腦海裏似一陣蜂鳴,尚未即多想,上身衣物已被其除去,鮮紅肚兜就此袒出來。

「公……公子,你的……的奴婢透不過氣了!」少女惶惶側頭躲過男子口相侵呼哧道。其嬌,自非被所致,然呼急促卻是屬實。

孟守禮怎會對這信手拈來的婢女如何疼,當下舍了小菊香向她脖頸上吻去,手更是輕巧解開了女子肚兜帶扣,口中道:「汝言道我乃人上之人,此間便要真個做了這人上人才是!」説着一把將小菊肚兜撤去。

「呀!」少女情懷雖並非盡皆為詩詞,然小菊畢竟未經世事,這般袒身軀在男子面前,怎不令她羞怯,當下一聲鶯啼,雙手急忙掩住自己酥,更是面紅過耳羞赧萬狀的望着身上男子。

孟守禮並未言語,只是方才躍躍的愉神情瞬的一掃而光,換出一副冷肅臉面,一雙眼睛危危盯在小菊面上,宛如居高臨下的主人冷言瞪視自己奴才一般。

小菊初時純潔身子在外,與生俱來的矜持使她想也未曾想便劈手掩住。待看到男人冷峻神情後,知道此舉令他心中不悦,不免出些許乞憐神,悽楚的回望過去。然此等做法並未換來男子憐惜,反而使他微微揚起臉面,雙目中寒光更勝。

「我……我終究是個下人!」小菊心中登時冒出這般想法。然轉瞬間她便想到,若是有朝一,自己能如此對待閤府上下,那今時今之舉便是值得。

須臾間小菊漲紅了臉孔,緩緩撤開雙臂,將一對豐袒現出來。那高高隆起的山丘,那紅的尖,宛如玉峯之上燦出紅芽,好不人。

女子緊閉雙眼,強忍即將到來的洗禮,然良久卻未見任何動靜,不微微睜開雙眸,這才發現,原來孟守禮依舊紋絲未動,只是面上的寒霜捎去,嘴角卻掛着一絲冷笑。

便將這羞人的事情做了去吧,也好早些了卻。小菊想着,探手斂住男人一直手掌,竟是引着悄悄按在了自己一隻酥之上,當下裏羞得側頭閉眼再無言語。

此番做作孟守禮便是要讓小菊徹底屈服於他的威,眼見計得售,他心下竊喜,這才一改先前神,合手把玩起女子美

小菊長於富家衣食無缺,自與方媛有所不同,不但身子稍顯豐,且脯也甚為豐盈,年方十八便有了一對不輸於婦人的美,且尚保持着處子的拔。孟守禮忍不住便用力起來,同時俯身用口含住了另一隻紫巍巍的葡萄珠細細品嚐。

小菊怎受得起了如此褻玩,不多時,兩顆尖便硬起來,口中更是囈語:「喔……少爺,莫……莫要如此,奴……奴婢……受不得了,哦……休食啊,疼……疼……」

孟守禮自不去理她受得與否,自顧自尋取樂,尚且不住道:「嗯,十分美味,未曾想你一個做婢女的居然有如此絕佳的一對妙,當真不輸於我那個嫂嫂!」

此言一出小菊當知方媛那晚果然已被身上這男子所乘,心中一突,更聽聞其竟然在兩相比較,登時生出一荒誕念頭,不出言問道:「少……少爺,你説甚麼?我與大少她……她……此話當真?」

孟守禮心中笑,此女為貪圖榮華竟如此下,這怎生與高潔方氏相比,然口中卻道:「嗯,若論你這上身怕是也不妨多讓,卻不知……」剛説到這裏突然一把扯住小菊帶,竟是猛的將女子羅裙扯去,旋即竄身向下埋首兩腿之間,續道:「……卻不知這下半身又待如何?」

「啊!」小菊尚未適應男子對其雙峯的侵犯,正自緊縮身子強忍,不料想他居然瞬的長驅直入搗黃龍,嚇得一聲輕叫緊夾雙腿,將他頭面卡在其中。

孟守禮將她推開,眼見女子蜷縮身子滾在一旁,秀藍緊緊包住那豐峯,瓣之間一條溝壑隱隱可見,這番處子羞怯更起了他的,當下輕輕拉過女子足踝,言道:「可人兒,值此你尚要反悔嗎,倘若如此,我且不來你了!」

其實此間箭在弦上,便是小菊不允,他也要霸王硬上弓了,如是説不過是以退為進之舉。

小菊靈巧的緊,想到事已至此如若臨陣退縮,料來這二公子就此便會對自己冷淡了,莫要説一步登天再不做他想,便是此間豐足寢食或許也難保,説不得被他一氣之下趕出府去,落得個淪落街頭的下場。想起面對自己兒子猝死的孟老夫人,她更憂心,莫不要被這狠心的少爺將自己賣入青樓,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念及於此,小菊悄悄轉會身子,踟躕道:「公子説……説哪裏話,奴婢對你一片痴心無一時半刻更改,只是……只是……」

男子正自火攻心,連忙問道:「只是若何?」

「只是容奴婢將燭盞熄了,這……這明晃晃之下,實在難為情的緊!」小菊怯生生説完微微垂下頭去。

「哈哈,便該如此!」孟守禮但叫能銷魂售,旁的且不在意。當下起身下吹熄了燈火,這才閃身爬了上來。

「如此可好?」孟守禮一面説,一面伸出手上來便摸。

「嗯!」一聲極輕的低語,小菊已復端端正正躺回中。

男子雙手摸來,便是少女光滑玉足,順勢向上,美腿盡在掌握。須臾間到了那令男子銷魂蝕骨的要命所在,卻未見衣衫阻隔,竟然摸到一叢茂密幽林。不道:「好你小菊,竟是這般着急,居然奪了本公子寬衣解的樂趣!」

小菊並非,只是如此拖拉,被男子徐徐進犯實在難以忍受,索狠下心來直入正題,且也是與自己躊躇不決的心思做個了斷。當下卻細聲嬌道:「公子要奴婢,奴婢自然高興,盼着公子快些疼,解了……解了奴婢相思之苦吧!」

想孟守禮雖是花叢老手,然處子嬌卻也所受不多,當下頭腦一陣充血,再未有何言語,俯身在少女小腹上舐開來,且一路向下直向那幽溪開去。

小菊只覺男子的口逐漸下移,不由全身扭動加劇,儘管內心到羞辱,但此等道路系自己所選也無話可説,只得默默忍受。

此時孟守禮舌尖已移到少女聖地,一觸之下,小菊頓時如遭電殛,全身一陣烈抖顫,中清泉亦自點滴出,口中不由自主傳出嬌聲。羞既去緊張猶在,然男子技藝純,也得她一股趐趐麻麻覺,真個死並不難受,不半真半假緩緩搖動柳合。

孟守禮雖知身下女子有刻意之嫌,然亦得意,舌不緊不慢的撫着眼前體,聽聞她在自己逗之下,口中嬌吁吁,泛紅肌膚布了細細汗珠,更顯得晶瑩如玉,纖細柳如蛇般款款擺動,仿若合自己的撫,渾圓筆直的美腿,一張一合緩緩夾,似乎難耐的煎熬,心中快非常,下之物更是豎然立。

一張口,對着小菊私處一陣狂吻猛,舌尖頂開她口向內裏伸去,手上更抓住玉峯加重力道,在女子那高聳趐上狠狠

桃源口一條靈蛇探頭縮腦,一股趐麻的充實,登時填補了小菊的心扉。原來男如此奇妙,有了如此想法,原先牴觸便然無存,更兼有利可圖,故此當下所有道德與理智即順理成章的悄然逝去。忍不住由鼻中傳出一聲嬌柔甜美輕哼,似乎訴説着無盡的足。

男子邊狂吻少女桃源邊那堅實柔的玉,舌尖更被秘內層層温緊湊的緊緊繞,説不出舒令他倍加興奮,深埋在秘內的舌頭開始緩緩伸縮蜷曲摳挖,更時而對着粉紅蓓蕾快速舐,時而用牙齒輕咬着那小小豆蔻,手上更不停的在右邊蓓蕾上輕輕捏。

「嗯……喔……」私處傳來的趐麻,更令初嘗人事的女子忍不住呻出聲,更兼扭,卻不知是在躲避抑或合。

雖説暗下早已打定主意委身侍奉以博得主人青睞,然小菊畢竟是處子之身,如今被孟守禮如此施為,隱密之處盡遭褻瀆,還是令她羞得臉通紅,急切輕叫道:「啊……不可……莫要再……求求你……」

話音未落男子又將口鼻蓋在她的桃源口,就是一陣啾啾得她如遭雷擊,仿若五臟六腑全給了出來一般。內心一慌,一道洪而出,居然了孟守禮個臉,平素自視甚高的小菊,何曾遭遇過此等事,如今不但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他人面前,還在個陌生男人眼前小解,登時羞得她臉如蔻丹,雙目緊閉。

隨即她想起如此恐是得罪了少主,個不好先前努力盡喪,實在不值,當下又怯生生言道:「少……少爺,奴婢不是有意的,這……」

誰知孟守禮非但不以為忤,居然伸出舌頭道:「處女甘霖最是養人,此間妙處當細細品味才是!」言罷,便低下頭來,朝着淋淋的秘口及股溝處不停的舐。

一股羞赧中帶着趐覺,有如一把巨錘般,把小菊的整個理智徹底給摧毀吊,扭動着雪白的玉,嬌怯道:「莫要……要……嗯……少爺,使不得……啊……」

孟守禮怎肯就此作罷,兩手緊抓住小菊,不讓她移動分毫,一條靈活的舌頭不停的在秘口及股溝間遊走,時而含住那粉紅豆蔻猛,或用舌頭輕輕舐,甚至將舌尖伸入秘內不停攪動,時而移到那淡紅的菊花蕾處緩緩地吻,一股淡淡腥臊夾雜着處女體香,真可説是五味雜陳,更刺得他幾癲狂,口中的動作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

羞澀與舒紛至踏來,小菊也不知是否最真心抑或假意,粉頸漫舒螓首高揚着,悠長息連綿不絕,嬌軀亦自開始不住顫動起來,密道之中更湧出絲絲清泉

孟守禮褻良久,自身已亢奮到了極點,再難忍耐,當下剝去衣衫合身在了雙腿開闔的少女身上,四將口中污穢盡皆渡到女子檀口之內。

正沉醉在高餘韻中的小菊哪裏管得了齒中這些齷齪汁系出自其自身下體,此時全身肌膚異常,在孟守禮挑逗之下,再度浮起一股趐麻快,不由張開櫻口,和其入侵的舌頭緊緊糾起來,兩手更是抱在男子的背上不停輕撫。

孟守禮雖善男女之道本該將火候做足,然內心對身下這標自售的卑丫頭卻無甚耐心。故此再不忍耐,用手的扶着,頂在了小菊早已的秘口處緩緩動,偶爾將前端探入秘之內。

「少爺,這便要來了嗎?奴婢……奴婢……」知道大事臨頭,小菊先前一絲體愉悦突地不復存在,腦中登時變得一片空白,未有僅存的點滴理智,令她囈語出聲。

孟守禮眼見身下婢女似驚恐踟躕,周身美陡然一緊,忙出言安道:「可人兒,莫要躊躇不決,此本你我兩情相悦,自當無所顧忌才是。且男此乃人間至樂,便叫本少爺帶你到此仙境吧!」説話間一,緩緩的將送將進去。

此番言語自是暗示小菊不可半途而廢,女子想到但叫此事成就,自己便獲少主婦人之實,心中不由為之一寬,惴然之心突地有些躍躍。尚未即言語,那事物已直入其內,登時到一陣緊。不由得輕嘆了一聲,似乎是嘆自己貞將失,又好似期待己久的願望終獲足。

男子只覺秘內甚為緊窄,雖説有潤滑仍不易入,尤其是密道內層層疊疊的膜,緊緊繞在頂端,更平添進入的困難度,但也因此倍。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入一半,前端卻遇到了阻礙。

孟守禮雖然貪花,卻實非惜花之人,更兼明知身下乃是一婢女,身子雖然純潔其居心卻並非磊落,故此哪有半點憐惜。當下便將微往後一退,然後一聲悶哼,下之物猛然一頂,狠狠將女子謹守十餘年的貞潔旦夕奪去。

小菊尚且未有充足準備,忽然從下身傳來一陣撕裂般劇痛,神智猛然一清,下秘似被一火辣辣的物事貫穿,撕裂般痛令她慘叫出聲:「痛……痛……少爺……使不得……快放開我!」説話間急扭嬌軀,似要推開男子。

孟守禮當真未存半點憐香惜玉之心,聞言非但未有絲毫放鬆,反而急忙兩手抓住女子雙腿架在自己肩上,隨即往前一,讓小菊下體整個上抬,然後緊緊扣住其側,頓時令之下身再難動彈,更切中要害緩緩下沉。

前所未有的痛楚之下,小菊真個極力掙扎反抗起來,雙手在男子身上頻頻拍打,股更來回扭動,出於本能抗爭着身為女子珍貴節的喪失,到叫個花叢老手一時竟也無方。

急切間,孟守禮呼道:「娘子忍一忍,但叫過了這一關,不消一時片刻便不甚疼了!」

但只這一聲娘子便令小菊為之一呆,念及自己便及成為孟守禮的娘子了,這少的身份名譽轉瞬及至,心中登時一喜。轉念想到此時此刻自己已被男人猥褻殆盡,只剩這最後一道關卡,倘若此時罷手先前諸般努力不免付之東。更何況時下里孟守禮勢成騎虎,怎可至於此處,若是他強自施為,自己也是無法,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全了這樁事情。

念及於此,小菊忍住私處劇痛,雙手牢牢抓住男子臂膀,顫聲道:「曉……曉得,還請夫君大人可憐妾,輕些才好!」言罷緊咬下閉上雙眸側頭埋於枕邊。

「叫我夫君?也罷,且做一時愉,後與你尋之時是你夫君,旁的時候再做他論!」孟守禮心中打定此不堪主意,低頭在小菊額頭温柔一吻,物卻毫不停頓的對她秘內進犯。

隨着不住前進,小菊秘內薄膜逐漸延伸,雖它頑強守衞着女子聖潔領地,然終已是強弩之末,眼看再也撐不了多久了。此刻小菊正自強忍痛楚,卻仍不自泣出聲,整個人無力的癱在上,任憑男子肆意凌

冥冥中仿若聽到一陣撕裂聲,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有如錐心刺骨般襲來,小菊秘之內的防衞終告棄守,伴隨她一悶聲慘呼,孟守禮的猛然一沉到底,只覺一層層温暖的緊緊包圍住自己物,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舒適暢快。

孟守禮更不停留,雙手抓緊女子蠻間拼命聳動,將碩大物一次次搗入小菊稚花心,哪裏還顧及得到身下嬌人死活。不知過去多久,男子終耐不住這股難言的奇妙覺,將深埋在小菊秘之內,大股元盡皆瀉出。

志得意的孟守禮並未急於將功德圓脛拔出,且將它放在小菊體內,靜靜體會那股緊湊的快,這時他才下的少女聲息全無,低頭一看,小菊此時渾身冷汗臉慘白,一雙晶瑩的美目緊緊閉着,面痛苦難耐表情,分明是受不住那股破瓜劇痛,整個人昏將過去。

此後小菊與孟守禮自然常趁夜深人靜之際於房中幽會,二人各取所需心照不宣,小菊本是靈巧之人,很快便學會了諸般楴上討好賣乖的計量,然其待登上主人地位的請求卻始終被孟守禮藉故拖延。

月餘後孟老夫人遠行出門,二人更是肆無忌憚,幾乎每晚都享盡魚水之

夜晚二人又是好一番顛鳳倒鸞,風停雨收之後孟守禮起身穿戴衣物。

小菊見了立時起身,扯着男子衣袖嬌嗔道:「哎呀少爺!為何每次你與奴家温存過後便及要走啊?往里老夫人在府上,你我務須收斂,這道理奴家自是知道。可此時她已遠在數百里之外,怎知你我之事?再説我倆郎情妾意,便是被人知道也是無妨。少爺,你就陪我就寢如何,也好解了奴家終的相思之苦嘛!」

這番言語嬌柔做作倒也頗有幾分人心魄的功效,怎奈孟守禮只是貪戀她的美,並未存了多少情意,當下側身探手在女子紅潤面頰上輕輕拍着言道:「美人兒休要如此啊,本公子素來擇席,換在此處怕是無法入睡呢!」

小菊自是不允,撅起小嘴嗔道:「哼,奴家知道我不過是個婢女,自是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然此間和府上下皆為少爺一人馬首是瞻,為何不可令奴家到你房中呢,這樣我二人便可做一整夜長久夫,豈不是好?」

孟守禮心知她並非貪戀温存,只想將自己牢牢抓住,以免美夢成空。當下在她俏臉上一香,柔聲道:「乖,要做長久夫又有何難,待孃親返回,我自與她去説項,將你這貼心美人娶過來,若何?」

這一句話便是小菊思夜想的期盼,當下再不執拗,主動斂起男子衣衫遞於他,嬌笑道:「如此甚好,奴家對少名份孰不看重,但叫能朝夕伴在少爺左右,便心意足了!」二人均是言不由衷且彼此心知肚明。

孟守禮穿戴整齊,突從懷中摸出數方紙包,言道:「瞧我這記,只顧得和你好,卻忘了這件事情……」説着遞將過去,續道:「嫂嫂方氏近來思念我已故的兄長,終愁眉不展茶飯懶下,身子漸消弱。我這個做小叔的見了實在不忍,請高人指點配得一味安神藥物。據説她有每晚睡前飲用酸梅湯的習慣,明晚起你將此物放於湯內每一包,且先不用告知於她。」

他説得輕巧,然小菊卻知其中必有古怪。這兩每每與他相聚,孟守禮必假作閒聊婉轉打探方氏境況,那睡前飲用酸梅湯之事便是自小菊口中得知。此時這些物事送來,其中當不會是安神良藥,莫不是甚麼毒物?

小菊想到此處躊躇未覺,孟守禮當窺得其心中念頭,輕笑一聲言道:「可人兒,你當這是毒藥麼,我沒來由的下此毒手作甚?莫要多想,此物確係養氣安神的良方,即便不能藥到功成,卻絕不會對身體有甚傷害的!」

「這……這……」小菊微微伸手卻仍不敢將之接過,踟躕間言又止。

孟守禮拉過小菊手臂,將那些藥包按在其手心之上,言道:「乖乖聽話,自有你的好處,不然本公子可是不喜!」

軟硬兼施之下,小菊只得將之接過,納入懷中。

晚間,小菊輾轉良久,終是依着孟守禮吩咐做了,將摻藥的酸梅湯送入了方氏房中。然其心中自是存了甚多疑問,故此並未即走,偷偷躲在不遠處查看端倪。

她並非愚鈍之人,自猜出這藥中定有甚古怪。孟家本是京城最大的藥莊,便是遷到澄水仍將往昔庫存一倉房,其間各藥物一應俱全。孟守禮定然從中取了甚,使自己來害方氏。此藥當非毒藥,料來應是之類,想是孟守禮覬覦方氏美,才出此下策。

小菊守在左近,待孟守禮來到抓個正着,屆時便可以此要挾。一來能坐上二少寶座,二來更使往昔對自己使喚差遣的主子顏面掃地,再不用對她低眉順眼。

然其守候良久卻未見任何動靜,不要説孟守禮未至,便是屋內也悄無聲息。四周黑一片,料想除自己之外,旁人早已進入夢鄉。小菊抱攏雙肩寒噤着侯到四更,見一切如常,只得悻悻而返。

如此數之後,小菊失了耐,便不再理會,然孟守禮卻值此再未踏入小菊屋中半步。

説話間到了每年一度的饋節,按當地習俗,未及辰時小菊便捧了三新——櫻桃、青梅和麥子趕往方氏寢房,此乃大户人家一貫風俗,取得是恭賀三新立夏立新之意。

未料想,剛剛推開方氏房門,卻見一男子自其內走出。

此人面帶愉悦,大有志得意之神,且邊走邊整肅衣衫,上衣尚且未穿戴整齊。見到大門被人自外面推開,一婢女站在門口,先是一愣,待看清來人乃是小菊,這才收起緊張神情,換出一副得意笑容,言道:「可人兒,今怎生起的如此之早啊,莫不是少了本公子疼,夜晚難眠不成?」

小菊自認得此人,那便是她委身侍奉奪了自己處子貞潔的孟家二公子。不想他卻自方氏屋中步出,料來二人定未作什麼好事。先是一呆,旋即心中氣苦,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和她……」

「莫要少見多怪,有甚大不了的……」孟守禮似不在意,在小菊臉面上捏了一把,昂然自屋門走出,行到屋外頭也不回道:「休得驚擾了我的好嫂嫂,此時她夢未醒疲累非常,且有的睡呢!」

小菊呆立良久,這才走入屋中,轉過屏風來看方氏。卻見素羅帳下潔白錦緞被子之中裹着一個嬌甜美人,正是那寡居家中的方氏。

此時方氏兩靨緋紅雙眸閉合朱微翹鼻息深沉,面痴,透着香甜足,正是女子嘗甘沉醉其間悠悠入夢的神情。往下看去,見她那完美豐竟是在被子外面,側卧之下雙腿併攏,股深處那人溝壑盡皆顯無餘,兩瓣之上尚且緩緩溢出點滴白汁

觀此情形不問可知,定是孟守禮昨夜晚間與她幾度風,乃至今早方息。

想到自己男人與她人苟合,巫山雲雨之下兩相盡,小菊説不出的嫉妒。再看上美婦人,那純白粉的肌膚幾滴出水來,更兼滋潤,透出了一抹丹紅,正是我見猶憐,小菊更是自慚形穢,轉而便生出一股莫名的憤恨。

當是時偌大屋中兩個女子重呼清晰可聞,然一個是疲累暢快的幽,一個卻是心有不甘怒不可遏的憤懣。

自此之後孟府便有一言傳播開來,謂之大少不守婦道,私下與小叔苟合。直傳的沸沸揚揚,甚至到府外,這自然是出自小菊之口。小菊對方氏妒極且恨,卻拿孟守禮無法,只得造此言,一來借眾人之口約束孟守禮不可一意造次,二來更對方氏宣私憤。

此一計量似果真奏效,數之後孟守禮便舍了方氏復來尋小菊,二人小別新婚更是如膠似漆。失而復得之下,小菊更為順從,對孟守禮言聽計從,妄圖藉此留住男人,待後榮登孟府夫人之位。孟守禮見她乖巧若此,乃召至自己房中每每二人同睡。

時值五月初,某小菊正與孟守禮屋中苟且,二人均是赤條條一絲不掛。

小菊赤着身子倒卧於孟守禮身上,手執男子物含在口中,一面用一面用纖手套,口中更夾雜着。這是她兩月有餘在孟守禮調教之下練就的榻功夫,更是她為了取悦此男子而勉力學會的下行徑。

眼見香的美送到面前,孟守禮這徒當不客氣,雙手奮力分開小菊瓣,抬頭之際已伸出舌頭,在女子股之間來回遊走,舐桃源乃至菊花之間每一寸肌膚。

「娘子好美的私處,似這等美味,守禮怎生也品嚐不夠呢!」孟守禮一邊褻玩一邊語道。

此時小菊已非兩月前不韻世事的懵懂少女了,自拿出一副嬌媚腔調,呻説道:「喔……郎君……好人,妾……妾下面好,似有蟲蟻在爬,求……求你給妾……止……止一止吧,實在難受的緊啊!」

「啪!」孟守禮在小菊上一拍,起層層波,更濺得含在壺口的些許點滴飛出,淌在他臉面之上,言道:「好個小菊,果真是妾,的實在了得。快快將為夫那東西硬,好叫我喂你這娃!」

「是,妾遵命!」小菊早已學會拿腔作態,更懂得如何討這男子心,當下一面膩嬌哼一面大力吐開來。

一時之間諾大房中,男子舐之聲,女子之聲,響成一片,料來便是夜半之時青樓之上,也未申便有如此穢場面。

「咣噹!」突地一聲響,屋外房門被大力推開,一人疾步行至,站在二人身前。

這一對男女正自苟合,瞬的屋中出現一人,均是大驚失。孟守禮還好,那小菊則嚇得立時竄起躲進角,慌張張拉過被子掩住赤身子,這才矚目觀瞧。

一看之下,卻見來人非為旁人,竟是大少方氏,不由得更是心驚,無所適從之下,戰戰兢兢言道:「少……少……」

此時,方氏卻似未見到小菊一般,竟是一雙美目直勾勾盯着一絲不掛的孟守禮,口中呼呼氣,顫抖着雙道:「守禮,我的好叔叔,奴家支持不住了,快些給我快些給我!」説着上來便拉住男子臂膀。

孟守禮初時聽聞有人闖入,復見一身着裹素之人立於眼前,也是一驚,待看清來人他反而淡定開來,此時聽得方氏言語,心中更是瞭然,當下仰起頭,任由對方拉扯並未言語。

方氏似甚為急切,眼見孟守禮閉口不言,突地撲通一聲合身跪在地上,雙手捂住孟守禮一隻手掌,將自己額頭貼於其上,似頂禮膜拜一般求道:「好叔叔,求你!求你莫再折磨奴家了,但叫你肯恩賜,奴家無不聽命啊!」

孟守禮反手挑起方氏面頰,戲謔般不住審看,見其雙眼中充渴望,鼻息深沉兩頰通紅,傲視良久才面帶壞笑道:「無不聽命麼?好啊,既然如此先於本少爺將此物納入口中!」説話間手指自己下那漲起的

方氏聽得此言二話未説,宛如乞討之人搶食一般跪爬上,抓了孟守禮物便入口中,緊跟着無須男子多言,便狠命起來,那姿勢實在不堪入目。

小菊初時見自己丑事為方氏撞破,本以為她便是來此緝拿與她,此時正是捉的當口,想到國法家規,不由得惶恐到極點。未料想方氏竟視她如無物,更難以琢磨的是,她居然如此卑的向孟守禮乞憐,甚至不惜當在自己面前為其品簫,真不知是否被下了甚麼魔咒。

孟守禮那物之上漉漉好不污濁,其間含有他本人的水,更伴着小菊口涎,換做旁人怕是看了都要為之作惡。不成想方氏卻似渾不在意,且值個的猛

旁人品簫,即便是卑的青樓女子,其多是淺嘗輒止,混着手上動作便可敷衍了事。而小菊所學系孟守禮親傳,也不過是九淺一深循序漸進。然方氏此時做法卻大不相同,竟是大開檀口將整物盡皆入口中,以此觀之,怕是要頂到喉頭深處也未可知。

眼見平素循規蹈矩不苟言笑的少婦此時這般做法,小菊整個人宛如木雕泥塑般怔在當場。

「小菊,你且出去,將門關好!」孟守禮頭也未回直勾勾盯着狀似瘋癲的方氏言道,許久卻未聞動靜,轉頭看來,卻見小菊傻在那裏,不由得意笑道:「有甚大驚小怪,本公子乃天之驕子,可為我品簫乃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言至此處,執手輕拍方氏面頰問道:「可是如此啊,嫂嫂?」

「嗯嗯……」不知方氏可曾聽清,抑或只顧着埋首男子間勞作,一聲嬌哼了事。

孟守禮見小菊依舊危坐裏,面上現出一絲不悦,揾聲道:「你且先走吧,莫要再停留!」

「哦……哦!」小菊懵懂間恍若身在五里霧中,不知如何穿起的衣物下走出。

出得門來緩緩向外行去,良久她才轉醒。心中奇道:「怎的少對守禮如此貼服戀,往裏並未看出啊?莫不是她寂寞難捱空虛所致?也不盡然!想守禮雖有些御女計量,然未見得便能將如此一個遵道守節的寡婦得神魂顛倒!」念及於此她又及轉身,潛在窗沿之下向內中窺看。

此時屋中方氏仍孜孜不倦樂在其中,反是孟守禮皺起了眉頭,揾道:「喂人,輕些!疼本公子了!」説話間竟是一把將方氏推倒在一旁。

眼見方氏悽楚萬狀無所適從的跌在上,雙眸中委屈無倫的望來,孟守禮收起怒,輕笑道:「若何,本公子這件物事是否可口?」

方氏起身跪在他面前,口中依舊嬌盈盈,聞聽此言忙不迭答道:「可口,可口的緊,求叔叔快些給了奴家吧!」説話間纖手抓在男子赤雙腿之上不住搖晃。

「甚麼叔叔?」孟守禮劈手將方氏推開,望着她那難耐神情笑道:「此時此刻你尚且當自己是本公子嫂嫂不成?也不來瞧瞧你那下模樣,宛如一隻母狗相仿!記得了,本公子是你主人,你不過是我馴養的一隻狗兒!」

此等下侮辱便是小菊也無法忍得,倘若孟守禮如此對她,料來也當發作,拼了孟府夫人不做也要維護這點滴尊嚴。豈料方氏竟不以為意,更合身叩頭,連聲應道:「是是是,奴家便是母狗一隻,還望主人乞憐恩賜吧,還望主人乞憐恩賜!」

「呵呵……哈哈哈……」孟守禮一陣狂笑,抓過方氏衣衫,將她拉入懷中,手按其頭向下去,言道:「今,你這狗兒如若可用你那嘴為本公子,我便隨了你的心願,如若不然,哼哼,不用我説後果你自當知曉!」

言及於此再無二話,方氏立時俯身復又含住男子物,不住起來。

孟守禮享受着美婦人盡心服侍,雙手卻未閒着,緩緩解去方媛上身衣物,使那對拔妙出來。當下不由讚道:「好一對豐子,似這等貨真是百玩不厭啊!」説着用力起來。

須臾間孟守禮又撤去了方氏素裙,將另一隻手自下探入她裹之中一陣褻玩,料來方氏那美妙桃源乃至菊花一點自免不了又遭了這惡人毒手。

「嗯,汝這對子好生拔,只是稍比小菊那對小了些,也未及她的柔軟,不過彈十足,抓起來倒也暢快!」孟守義一邊猥褻口中更是語不斷。

突地他將另一隻手猛一用力,撐得方氏裹襠部為之一鼓,復言道:「好緊澀的啊,此間便較小菊勝過許多,來方長待你家主人好好開採,管教你嚐盡人間致樂,哈哈!」

小菊守在窗外,眼見孟守禮如此不堪,耳聽其言語這般下,一面猥褻方氏一面卻與自己比較,心中羞憤已極。

然方氏卻似充耳不聞,甚至身子各處所在盡皆被男子如此褻玩,她居然宛如此身體並非她有一般,只是一個勁拼命男人物。

其實方氏此等品簫孰無技巧可言,然眼前嬌軀盡在掌握之下,孟守禮仍不非常,眼見得呼越是急促,手上力道更隨之加重。抓的方氏前紅彤彤幾個掌印清晰可見,料來其下體之慘況也是不言而喻。

半晌,孟守禮似已到了強弩之末,突地合手按在方氏頭頂,猛的抬,主動向女子口中,口中息着言道:「好……好一張巧嘴,舒……甚是舒,你家主人要來了……來了,喔!」一聲低竟是將元在了方氏口中。

「哦……咳咳……咳咳……」男子大勢已去放手掌,美婦人這才抬起頭,但見她口中是污,淋淋瀝瀝自嘴角淌出來。

「不可吐出,將之嚥下去!」孟守禮獰笑着命令道。

方氏雙眼離,竟真個依言合上雙,咕嚕一聲將男子入其口中的盡數到了肚中。

「哈哈,果然識趣的緊,你家主人看在你這狗兒如此乖巧的份上,便隨了你的心願好了!」言罷起身找尋被散落各處的衣衫。

看到此處,小菊再也無法忍耐。未料想自己自甘下作合孟守禮,本來其事眼見便成,斜刺裏竟然殺出一個方氏。她是少,地位在自己之上,且姿更是勝自己非只一籌。

原本小菊以為,如方媛這等女子,自是將貞潔名聲看的重過命,斷不會與旁人苟合。然自立夏那次撞見孟守禮自她房中出來,小菊便生出戒懼,這才四處散播謠言,詆譭方氏清名,妄圖藉此隔絕方氏與孟守禮之間接觸,也好獨佔此好男子。

眼見計得售,正暗自竊喜之際,未曾想這少居然如此毫無顧忌的直接殺入,更低到這般田地。料來自己資質、地位皆不如她,唯獨膽大心絕肯於出賣,而此時這唯一優勢也被她盡佔,怎不令小菊氣惱。

這人心不足的丫頭氣憤憤行出二進,面卻見孟老夫人與孟安進入府中,當下慌忙閃在一旁,萬福到地,口中卑道:「老夫人,您……您回來了,遠路而返辛苦了!」

「嗯!」孟老夫人並未用正眼瞧她,徑直向前走去。

小菊見她走過身畔,突地心生一計,道:「老夫人留步,奴婢有事稟告!」

「嗯?有何事?」孟老太聞言駐足向她望去。

一瞥眼間,小菊見總管孟安站在左近,當下上前疾走兩步,探身在孟老太耳邊言道:「老夫人,您不在家中之時,少她……她總是向奴婢打聽二少爺情況,這……這……」

此言一出孟老夫人登時一愣,對於名門大户,致緊要的便是家風,當下冷言側頭追問道:「果有此事?」

小菊每每見此老嫗便心生戒懼,此時被她一問頓一陣惶恐,然為了心中計較,仍強忍怯懦微微點頭,續道:「方才少囑奴婢不得跟從,自己去了二少爺房中,奴婢恐有事發生,便及悄悄跟隨,系親眼所見!」

「當真?」孟老夫人橫眉問道,見小菊緩緩點頭,心裏然大怒,口中重重一哼,邁步向二進行去。

這才有了老安人眼見方氏赤蜷縮於孟守禮榻上,一氣之下責打方氏,卻被其推倒以致急火攻心卧不起一節。

堪堪言及此處,門外一眾百姓已是頭接耳之聲不斷,此起彼伏仿若滾沸的開水一般。

一人言道:「這丫頭好生不知廉,為了自身榮華富貴,竟然賣身投靠,似此等做法與娼何異?」

另一人道:「我等早聞孟老二為人輕浮,乃是個酒之徒,未曾想在自己府上竟是如此不堪!」

還有人道:「我就説那美婦定不乾淨果然言中,方才聽聞那丫頭已是甚為無,不料這少婦居然更加下。嘖嘖,當真小覷了她!」

更有人心存妒忌,憤然道:「好個孟老二,居然享盡這等齊人之福,此堂上這兩個女子,便是予我一人,也是心意足了,他……他他他竟然一起收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耳聽此等鬨堂調笑鄙夷的言語,方氏哪裏還能坐視,當下切齒反道:「你這婢休要造謠誣陷,我乃潔身自好一規矩婦人,行正立端,且不似汝這般卑下作!」

未料想小菊這往裏口舌常勝之人,此時卻未即惡語相加,靜靜聽她講完,朝方氏不屑一笑,緩緩言道:「所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少承認與否與奴婢無干,只是昨夜是汝着奴婢相約孟守禮晚間來與私會,莫要相忘!」

詞語一出方氏登時語,尚未想出爭辯之詞,駱知縣立時追問道:「若何?昨夜竟是孟方氏約請孟守禮前去相會不成?」

「然!」小菊脆聲應道:「昨夜晚飯之前少叫我知會孟二少爺,與其相見。少爺着我告知,言其當晚需赴一宴請,回來後自去與少相會!」

言及此處,小菊似悲從中來,扼腕嘆息道:「奴婢使計壞了少與二少爺的好事,本來心中暗自慶幸,誰知昨夜竟有此一事,這才生了毒害少之心,投下砒霜害其死命!哪成想……哪成想竟因此牽連老母慘死,真是罪無可恕,嗚嗚……」言罷泣不已。

「好你個人,惡語中傷妾身是汝,投毒害我命是汝,現在大堂之上巧舌如簧陷妾身與背德忘倫之地還是汝,你這等人所言之事有誰人信得?」方氏破口大罵氣憤難當。

相較之下,小菊卻是神情木然,面掛淚珠慘笑一聲道:「不錯,我做下逆事致使親母慘死視為不孝,與兄長苟合懷有孽種視為不悌,身為孟府之人四處傳播言詆譭府上名節視為不忠,為一己私出賣自身視為不。似我這般不孝不忠無悌忘之人的言語,爾等大可不信,我也未申便要誰人去信,只不過憋在心中實在氣悶,講將出來求一己心安罷了!」

言罷俯身叩頭請上:「大老爺,昨夜之事民女罪責難逃,請大人依法論處,小女子再無二話。只是老母系女心切,做了偽證,還請大人網開一面,還她清白!」

孔師爺此時走上前來,俯身對知縣言道:「大人,時方才孟安便言及方氏有不德行徑,此時得到小菊證實,恐怕確有此事,當治她不潔之罪。這丫頭小菊已招供殺人,其言語料來可信,當可令其畫供,押入監牢,並報請州府核准再做定奪!」

駱知縣耳聽堂下這番言語,又聞師爺進言,當下深了一口氣,長嘆一聲説道:「哎,一個孟府,其中居然有這般多明爭暗鬥,為了名聲地位而終勾心鬥角,甚至不惜命相搏,真是紅塵之中處處戰場啊,到頭來都爭得了甚麼?」

此刻酉時已過,夕西下便要來暮,那師爺見時候不早,而大老爺尚在慨萬千,不由得又道:「大人,此事已然明瞭,何不讓人犯當堂畫押,一眾百姓也可散去?」

「嗯?不然!」駱知縣聞言輕笑搖頭,言道:「即便那小菊便是殺害孟守禮之元兇,然昨夜火起卻是為何?其投毒殺人便了,為何要縱火焚去整個孟府,這豈非作繭自縛毀了她大好前程麼?」

言罷對堂下朗聲言道:「你等三人聽真,昨夜之事尚有何未盡之言,此時一併講出,如若不然本縣只得將你三人一併押入大牢。且過了今時今,本縣當不會如此客氣!」

此言一出,方氏、孟安各自低頭沉,只有小菊目光呆滯,直勾勾端詳懷中已死的慈祥老母,似未聽見般置若罔聞。

突地,孟安似想起一事,叩頭啓道:「大老爺,昨夜火起之時,小的自少寢房方向看到……」

此語似提醒了一旁小菊,她扭頭截道:「對了,奴婢也曾看到……」

話音未落突地堂外一陣紛喧囂,某人:「哎呀!」一聲大叫喊出。

與此同時,堂上方氏更是:「啊!」的驚呼出口,雙眸大睜望向堂口,臉驚詫。

知後事且待下回!

***********************************筆者按:

本回回目紅塵戰場意指小菊為博得孟守禮寵幸,用盡渾身解數。待得知孟守禮與方氏有染之後,更挖空心思設計拆散,甚至不惜投毒加害情敵命。紅塵之中明爭暗鬥實與戰場之上血相搏無異。

其實嚴格的説,本回目並不貼切。所為戰場,自然有兩軍鋒拼鬥個你死我活,可是從本回之中只寫到小菊如何進擊,卻未見方媛反抗。

説到底小菊只是將方媛看作了假想敵,她未曾看清,如孟守禮這種朝秦暮楚兩面三刀的人,絕不會為了她一個婢女痴心一片的。故此戰場之上,最後的贏家永遠是隔岸觀火坐收漁利的第三者。***********************************

第六回旁觀者清

上回説到小菊道出原委自呈殺人始末,孔師爺見天已晚,然駱知縣卻念及昨夜起火原因再次對堂審之人發問。管家孟安及丫鬟小菊均驚醒一事,待要説出堂外階口卻一陣。眾人扭回頭矚目觀瞧之時,孟方氏一聲驚呼面帶驚詫。

駱知縣循聲望去,見門外眾百姓之中有一人不知何故跌於地上,尚且跌跌撞撞似離開。

小菊也見到此人,手指言道:「對,便是他,昨夜府上火起之時,此人自少屋中出來逃去!」

「無錯,小的認得此人,他名叫董四,乃一遊手好閒之人,昨夜大火之時,此人自府中闖出,與小的擦肩而過!」孟安也即言道。

聽聞二人言語,駱知縣當即喝道:「速速於本官將之擒來!」

那人似本在堂外聽審,當小菊與孟安言及起火當時境況,他便要轉身離去。未料想此間簇擁百姓甚多,他未及闖出便一失足跌於地上。四周眾鄉里聽聞堂上對話,更是將焦點集中在此人身上,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密不透風。乃至門口兩位差役分開眾人,毫不費力便將此人拘押,帶至大堂之上。

二差人將之置於堂心,眾人伸頸矚目觀瞧,但見此人年約三十,頭戴寶藍花頂文生公子巾,身穿青無帶無扣直領對襟連袖裹身長袍。雖一副書生打扮,然敝帽舊服卻甚為落魄。抬望眼間,見他生的圓背厚面闊耳方直鼻闊腮,頗有幾分英俊神采。若不是此人眉宇之間略帶猥瑣,雙目遊離稍顯彷徨慼慼,倒也不失男兒大丈夫形貌。

這人伏於地上,顫顫巍巍偷眼向堂上望來,正與駱文斌颯然目光相接,立時低下頭去。

「下跪何人,報上名來?」知縣朗聲問道。

此人聞聲不敢抬頭,畏畏縮縮應道:「小……小生本縣董家莊人士,姓董名正字正心,別號公……」

便説到這裏,門外一眾百姓鬨堂大笑,齊聲言道:「這廝名叫董四,此方圓百里誰不認得,莫要這般囉嗦,污了駱青天聰耳,哈哈!」

那人回頭向眾人望去,自知沒趣,只得緘口不言。

孔師爺湊到近前,對知縣言道:「大人,此人確係董四。他幼年也讀過幾本詩書,曾一度考取功名,然屢試不第,後來落魄在縣上游手好閒。其手上有一本領,善開各種鎖匙,更兼身子輕巧攀巖有術,因此忘卻了聖人教誨竟做起偷摸拐騙的勾當,您的前任還曾判罰過他!出獄後在縣中游,高不成低不就,乃是一閒懶之人。」

駱老爺聞聽微微點頭,續問道:「董四,我來問你,時方才孟管家與丫鬟小菊言講之事可是屬實?」

那董四望望孟安又望望小菊,轉頭偷眼向方氏瞧去,卻見她自鼻問口口問心垂目不語,躊躇半晌這才戰戰言道:「是……是,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小生不敢欺瞞,昨夜……昨夜小生確曾去過孟府!」

「哦!」駱知縣點頭應承,旋即追問:「想當時夜靜更深,爾不在家中安眠跑去孟府作甚?」

「這……這……」董四眼光一陣遊走,口中支吾不言。

「膽大刁民!」此時駱知縣一聲喝斥驚得他身子一顫:「好你董四,到得本縣堂上居然如此刁鑽,難道是嫌本官刑罰不利麼?」

董四萎縮於地,抖着言道:「不不不……小生不敢小生不敢,昨夜……昨夜小生是……是……是去孟府行偷竊……」

駱文斌見他目光渙散,此刻更吐吐,竟是自呈入室行竊,料來其內裏定有更為難言之實情,故此並未採信。「啪!」陡然將驚堂木一摔,喝道:「似此等頑劣,且於本官拿下拖到堂外重重責打!」

「是!」馬班頭領命之下,當即有兩差役上前拖拉。

「大老爺……大老爺饒命啊,小生確是去行偷竊之事,確是如此……」董四被人拖着向外,口中值個慘呼。

這時堂上下跪一人轉頭言道:「董四哥,時值此刻,你便講將出來吧,形勢所迫我等也是沒有辦法的呀!」卻正是方氏含淚言語。

駱文斌一直注悉着堂下諸人一舉一動,早看出此董四與方氏似有勾連。當小菊與孟安言及此人之時,方氏眼見他就在門外便一聲驚呼出口。待董四被鎖拿堂上,更曾偷眼向方氏瞧去。此時董四於差役羈押之下行責打,這一路向堂外拖拽之時,他更多次向方氏投去眼,顯見二人似有不尋常關係。

果然,此言一次董四登時心下了然,看來自己若是不説,這婦人也會講出,倒不如搶在此前,多少算是對堂上大老爺示之以誠,念及於此突然喊道:「大老爺且慢動手,小生願招小生願招!」

「爾願招供,本官尚且不願聽!左右,先於本官打上二十大板再説!」駱知縣早看出此人枉讀詩書,實乃一猾之人,恐他再行狡詐,故此需當堂立威。

果然,董四聞聽驚出一身冷汗,哀聲祈道:「大老爺,小生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請大老爺網開一面省去了這責打吧。倘小生所言不實,屆時大老爺便將我打死在這公堂之上也無怨言啊!」

眼見火候做足,駱文斌也不願平生事端,這才使人將之拉了回來。

董四剛要奏言,駱知縣卻轉臉問道:「孟方氏,方才你所説『情勢所迫沒有辦法』,所指何事?」

方氏未料想知縣不去審董四,反而有此一問,躊躇道:「這……」説着轉頭更向董四望去,見他早已抖似篩糠,不由得長嘆一聲,續道:「大老爺,此事須自昨午後説起……」言罷徐徐講出一段話語。

申時,方氏一人困坐屋中甚為惆悵,念及自身遭遇真是堪比黃花瘦。悶入愁腸之下決定再不去受那些沒來由的苦楚,當下喚來小菊言道:「妾身招二叔前來有事相商,你便去相請!」

小菊得孟守禮獨寵,自認礙於方氏無法如願,早對其懷恨在心。然苦於身份,雖是心中憤懣仍不得已前去。

不多時便及迴轉,來至方氏房中冷聲回道:「少,二少爺説他少時有一宴請需赴,待晚些時候自會來找尋少……」言及此處,瑤鼻悶哼了一聲,續道:「他説屆時當好好與少分説,絕不辜負!」言罷,她頭也不迴轉身便即離去。

方氏聞聽心中一突。這些時,此孟二公子對她時常耍些輕薄無賴,惹起了甚多言。方氏曾為此找尋過婆母説項,然孟老太卻言之鑿鑿,堅信其子品行端正,斷不會做此逆倫之事,更對方氏冷語相加,叫她好生於家中恪守婦道,不可在自己面前挑唆。

眼見婆母主見堅深,方氏無法只得暗氣暗憋。然老安人身子漸衰弱,而孟守禮亦愈發放肆,她實在無可奈何,這才做了破釜沉舟之打算,與孟守禮在光天化之下當面説講清楚。未曾想,不知是小菊會錯了意還是孟守禮有意藉機親近,竟是成了夜晚私會的局面。

方氏走出屋去閒庭信步,腦中越思量此事越是不妥,從小菊回稟言語料來這孟守禮夜晚來此怕是要有一番不堪言語,甚或動起手來對她不利,這如何是好,想起自嫁入孟府後諸般際遇更是慘然。

突地,方氏心中一亮,與其如此困於孟府受盡折磨且無人能説句公道言語,不若……不若就此離去了吧。

其實方氏並非此時此刻方生出此等心念,只是孟府耳目眾多,她身為主子又是身邊總也不得清淨,更兼孟守禮從旁覬覦,故此一直未有機會。

不同,婆母病重卧不起,孟守禮晚間又不在家中,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逃出府去。

只是説來慚愧,自己雖身為主人,然偌大孟府豪門深廣,這道路她去不甚悉,且府上一到晚間便及鎖去各個門户,若無鑰匙想要出府怕是勢比登天。

正自思量,方氏來至前院,突聞院落中有人對話,一人言道:「小生這可是正宗的沂櫻子,是剛從櫻林採摘下來,這水尚未乾透的啊,大管家你只給四貫怕是少了些!」

另一人輕笑道:「世人無不稱自己所售之物乃天下獨一份的好,只是這諸般貨物總有公道價錢。此時正是當令,城中販售櫻桃之人沒有一百怕也有八十,均是此等價錢,為何你便不賣,難不成你的較他人的有所不同嗎?」

先前説話那人立時鼓動巧舌,辯道:「這櫻子呢,均是一般,子曰:君子財取之以道。我一屆文弱自是與你童叟無欺,只是……」剛説到這裏,突見方氏自迴廊之上行來,他一雙眼珠立時為之怔住,口中話語也自説不下去。

另一人正與他討價還價,見他言語戛然而止目光望向別處,不免轉身尋來,一看之下立時躬身一揖:「大少……」

方氏眼見二人立於院心,一旁放着一輛獨輪木車,車上陳着一筐紅的櫻桃,那躬身為禮之人正是府上總管孟安,當下心中瞭然。

此時節正是櫻子成的時令,府上上至婆母下至家傭,對此當地特產無不喜,此間以二公子孟守禮尤甚。想來定是這販廝推了來賣,孟安與之商談。卻不知為何這販夫竟然自稱小生,口子曰詩云,且一身讀書人打扮。

方氏對來人形貌稍興趣,不由得定睛觀瞧,這一看之下居然認得,此人竟是與自己孃家一水之隔董家莊的董四。

這董四也算左近小有名氣的人物,少女之時方媛曾多次聽人説起,為之留下最深印象的便是此人自覺讀過幾天詩書,每每以文士自居,且頗無自知之明常自命不凡卻又百無一用。若説其人有甚特長,那便是看過幾本雜學古書,對溜門撬鎖倒也在行,且翻牆躍脊甚為靈活,因此在發揮一技之長時,還曾被鎖拿到案落了污跡。

認出此人之後,方氏心中一動,頭腦之中冒出一個大膽念頭,略一思量款步上前,對孟安言道:「大管家,人家不遠十數里將這新鮮櫻桃運至我府,這價錢自不可與市面同等計較,況府上眾人盡皆喜,且與他多些料也無妨,可好?」

方氏畢竟是家中主人,有她説話孟安自不敢執拗,況且些許錢鉑諾大孟府且不放在心上,故此孟總管含笑點頭,遂轉身對董四言道:「便按你所説,予你五貫好了,你且在此等候,我去賬房支了給你!」説完對方氏一揖轉身去了。

諾大院中落下方氏與董四二人相對無語。

這董老四自見到方氏伊始便為其美,後聽孟管家喚其少,這才想到此美若天仙般的少婦竟是鄰村嫁到此間的方媛,當下雙眼兀自直勾勾盯在方氏身上,口中如夢般烏語道:「初時還自以為是仙女下凡,沒想到竟然是方家妹子啊!」

往昔如此等樣人這般行為言語,方氏自是要退避三舍,然如今心中抱着個念頭,當虛以委蛇,故此方氏輕輕萬福,柔道:「正是奴家……哦,此時該當稱為妾身了……」言語間雙眸似水望將過去。

董四自命讀書才郎風倜儻,一直覺得應甚得女子傾慕,此時見方氏秋水如波,心中陡然一顫,輕聲問道:「自年前邂逅,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方家妹妹你在此間過的可好?」

方氏且想不出去年何時曾見過他,料來恐是此人於自己野遊之時擦肩而過,其自認為是天命賜緣而已。眼見此時院中再無他人,當下面帶焦容,愁苦言道:「難得公子未忘卻我這苦命之人,妾身在此孰不快活,夫君亡故且不説,婆母又百般刁難,更有那好事的小叔做事荒唐,實在……實在……」説話間似有萬千委屈湧上心頭,便即要哭將出來一般。

這董四頗不知天高地厚,聞聽此言氣往上衝,登時便道:「豈有此理,妹子乃是天下間最好的女子,下嫁那半死不活的孟守義本就是天大的委屈,他孟府上下自該待如上賓才是,怎的如此怠慢!好妹子你且放寬心,吾高攀一步説也算你個孃家哥哥,如今雖是一介文儒,卻也要憑這三寸不爛之舌為你討還一個公道説法!」言罷竟氣沖沖向內便行。

方氏哪肯,自是一把拉住,急道:「不可啊,哥哥若去,他閤府上下定要數説妾身在此搬是非,到時候更是有理説不清,豈不巧反拙?」

這董四不過一時衝動,倘叫他真個去説項,未過片刻自己先怯陣下來。經方氏一説,他便即站定,口中卻兀自憤憤不平,氣道:「妹子言之有理,然此地深宅大院妹子孤零零一個人,我這做哥哥的着實放心不下!」

此一語切中方氏要害,當下她更是悽楚,愁眉不展道:「説的便是……」言罷沉半晌,見董四一雙眼睛關切萬分盯在自己面上,這才躊躇不決言道:「妾身本想説於婆母,準我返回孃家小住,未料想婆母……婆母她居然一口回絕。可是這府裏妾身住的實在氣悶,真……真想回去看看孃親!」説着乃用素羅衣袖沾了沾雙眸,似悲從中來清淚滴。

「想要出府那有何難?」董四如一隻潑猴,豎着竹竿便往上爬,應道:「莫瞧他孟府宅院深廣,對於你四哥來説卻是如履平地。今夜晚間我便來此,接了妹子回去孃家,若何?」

方氏便是等他如此言語,當下破涕為笑,顫聲言道:「好四哥,倘若真能如此,你便是奴家大恩人,讓奴家如何報答啊?」説着一雙柔夷輕輕握住了董四手掌。

董老四實乃斯文之中的敗類,早覬覦方氏美久矣,故此一時膽包天變應承了下來。剛剛心中有些追悔,手掌卻被美人合握,頓其上傳來陣陣柔美,整個人連骨頭都要酥軟了,當下反手將方氏纖手抓住,先頭那點悔意早被散盡,痴痴的道:「無需報答無需報答,小生自是心甘情願……心甘情願!」

男子口中如此説話,然雙手卻牢牢抓着女子柔夷不放,面上更是一副急醜態。且不説這些,便是他兩腿之間那物事也陡然間橫了起來。

方氏此時已非數月之前的少女,觀此情形當知男子心思,更見他間鼓起,心中好生厭惡。然為了早去牢籠復見青天,説不得要做些犧牲。當下一臉嬌媚嫣然一笑,輕道:「哥哥但叫能帶着奴家,開啓孟府諸層門户,使奴家生離此地,便是讓我如何,奴家無不從命!」説話間掙董四手掌,素手落下之時似有意又或無心,輕輕在他小腹之上一掠而過。

便只這一下,董四整個人竟好似直飄到雲端,頭腦之中嗡嗡作響雙眼金星冒,丹田一股熱驟然間湧,物突地一抖差點沒就此失了關。當下心猛的膨,竟是湊上前去抱着方氏即行親吻,口中呼呼直,促道:「好妹子,你一片心思哥哥知道,哥哥定不辱命!」

方氏連忙將他推開,急道:「莫在此間如此,這裏耳目眾多!」

董四這才醒悟,此時光天化,若是讓人看到他在孟府如此明目張膽調戲少,怕不要給扭送官府下了大牢,當下立時閃退一旁,心中卻只得強自忍耐。

方氏知他心思,忙好言寬:「四哥不必急,待夜晚你我二人離開這鬼地方,奴家自當相報!」

董四當然不迭的口應承,二人約定亥時在方氏所住三進院屋中相會,方氏便即轉身離開,臨行前還不忘回眸對他嫣然一笑。

「妾身萬般無奈出此下策,實為了逃離牢籠躲得片刻安寧……」方氏朱啓動講述到此,委屈萬狀對堂上知縣言道:「大老爺,妾身知此等做法甚為不妥,然當時小菊回奏,妾身便知悉那孟守禮對我圖謀不軌,如此做實也無法啊!」

董四跪在堂下,聽聞到此也跟着辯駁:「大老爺,小可方才並非有意隱瞞,實因與人通乃是大罪,怕大老爺不問個中隱情,便將小可按律懲處啊!」

此時已近戌時,自有雜役長起燈火,然諾大公堂幾盞燭火卻也不甚明亮,更苦了門外百姓,拼着晚飯未進忍着蚊蟲叮咬長身觀看。

有人輕嘆一聲言道:「哎,方氏有此想法實屬情理之中,只是所託非人,遇到董四這等成事不足之人!」

另一人卻不敢苟同,辯道:「休要胡説,身為孟家媳婦升起這般念頭,無論如何也是不賢之事!」

更有人啐道:「我呸,這董四真個膽包天,竟然敢做下這等事,看來昨晚二人定不乾淨,這不是偷人養漢又是甚麼!」

此時孔師爺俯身在知縣耳邊言道:「本朝刑律,偷竊杖二十,而通衣杖九十,倘訴主問究更可處以刑,這董四略知律法,方才乃避重就輕之舉!」

駱文斌微微點頭,緩緩言道:「孟方氏,此間已經證實孟守禮確對汝心存非份,有此一節雖不明智,卻也有情可原!」言罷沉思問道:「嘶……即是如此,那昨夜為何未見你等二人離去,而火起之時董四又何以在汝房中闖出,這作何解釋?」

此一語問來,方氏俏面暈紅含羞不語,似其中有甚難言之隱。

「董四,你來作答!」駱文斌轉頭問道。

「是……」董四方才搶話,時下允他奏答卻又吐吐,支吾言道:「昨晚是小可未能按時將方氏接出,這個……這個……有事耽誤了!」

「何事?」駱老爺見他神情閃爍,喝道:「爾如此不盡不實,本官到也非定要聽你言講,莫忘了方才責打之虞!」

「是是是!」董四其人受不得他人強項,值此便不敢遲疑,忙應道:「昨晚未及二更,小可偷偷潛入孟府,依方妹……哦,不不不,依方氏所指來至三進院中,找到其房間外面……」便在知縣咄咄問之下,董四講出了當夜情由。

昨夜晚間亥時未到,董四便依着方氏告知,自後身小門偷偷潛入。剛來到方氏居所屋外,卻見三四個女婢手拎水桶自房內走出,董四見狀忙閃身躲在暗處。

此一節倒也提醒了他,董四唯恐屋內尚有旁人,再不敢冒進,乃矮身伏於窗台之下,用手指沾着口涎輕輕點破窗欞紙向內中偷看,不料想這一看之下登時令他氣為之截。

原來此間屋中屏風之後正放着一隻圓大木桶,其間霧氣昭昭似有甚多熱水。木桶之畔立着一妙齡女子,頭戴白紗身着素服,且正自寬衣解帶,乃是方媛。

羅衫漸去,美妙肌膚登時映入董四眼簾,那羊脂白玉般的頸項,那裹在肚兜之中巍峨高蹺的雙峯,那修長粉白的玉腿,還有那對盈盈一握的三寸金蓮,無不似勾魂索魄一般着董四心房,登時令他二目圓睜雙開闔,呼也跟着急促起來,兩手把着窗沿似木雕泥塑般呆立當地。

方氏雙手挽到身後,將肚兜帶扣解開,一時之間,那對絕妙玉跳入董四視線。高混元的峯上,那兩顆櫻桃峭立非常,隨着女子轉動上下輕顫。

素手輕撫似風拂楊柳,那條單薄裹就此落,好一副絕妙身姿,便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董四眼前。

男子狠狠咽一口,心道:「子曰:非禮勿視,小生今怕是無法再遵聖人教誨了……」尚未即懺悔,一個景象登時更令董四目瞪口呆。

只見妙人高揚一條玉腿,輕輕邁入了那木桶之中。便只這一剎那,董四乍見方氏兩腿部一條粉突地呈現,當下裏三魂七魄瞬時間飛到了九霄雲外,饞涎乃差點滴在窗台之上。

突地,董四下身一痛,這才自痴中醒轉,卻原來是自己那物事早已漲大突起,竟是頂在了牆上。

「善哉善哉,無量天尊,阿彌陀佛……」董四心底烏七八雜早已沒了分寸,當下便想闖入屋內。

不料此時屋中方氏卻即開口,言道:「小菊,將香巾遞於我。」

董四原本要拔足,聽此一言語,當即止住,卻原來屋中除了方氏還有個名喚小菊的丫鬟,當真好險。耐着子,他悄悄守在窗外,再未敢造次。

美人沐浴真慢條斯理,方氏這一坐入桶中直洗了半個時辰。好在秀可餐,董四倒也不限時長。直到方氏浴罷更衣,那丫鬟使人抬出桶去,自己也便離開,他這才躡足潛蹤來至門外。

「噹噹噹!」董四輕叩房門。

「何人?」方氏在屋中應道。

董四低嗓音輕道:「方妹,是我啊,你家四哥!」

言罷屋中傳來一輕慢腳步,跟着屋門被輕輕推開,出來的正是方氏俏麗姿容,她臉帶喜悦,一面招手示意董四進來,一面小聲道:「四哥果然信人,奴家還怕哥哥知難而退了呢!」

董四忙閃身進屋,遂將房門掩上,言道:「怎會,子曰:見義不為非勇也,小生自是言必信行必果。莫瞧我一介文儒,這一諾千金之理尚且守得。況且妹妹有難,我這做哥哥的當赴湯蹈火才是。」説話間雙眼自未離開方氏周身半刻。

此時方氏雖已穿着停當,然方才景仍歷歷在目,且仲夏之夜衣衫甚薄,正是遮遮掩掩更勝於無。

方氏拉着董四的衣袖,將之引入內室,指着秀言道:「四哥且在此稍坐片刻,待奴家收拾停當,這便與哥哥離去!」言罷便及轉身。

「不妨事,少些時候院中諸人安睡之時你我再行離開,更為安妥!」董四卻不願就此離去,更不捨此與美人獨處良機。

怎奈方氏卻言道:「不可,那可恨小叔此間並不在府上,你我這才可潛出,也不知他何時回來,故此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走為好!」

「孟守禮?即便他回府,你又怎知他即來尋你呢?」董四不明就裏,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尚且妄言自大誇誇道:「無妨,但叫你哥哥在此,且放一百二十個寬心便了!」

方氏不便與他細説,一面收拾細軟衣物,一面應道:「四哥在,奴家自然心安,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非之地不久留終究不宜久留!」美少婦説着俯身自下托出一隻包裹,打開扣結細細查點。

董四此來本就其意不純,方才目睹浴美人心中火早已熊起。剛剛坐於榻上,卻見一條潔白帶陳於上,斂起在手放置鼻間,一股幽蘭清香登時侵入心脾,好不醉人。抬望眼但見此時方氏正俯下身去,曼妙玉股高高蹺起,那雪白纖乃至依稀可見的深邃溝盡皆映入眼簾。此番情景,試問怎叫此宵小忍耐?

當下董四突然站起,自身後一把將方氏抱住,口中呼呼,促道:「好妹妹,時候尚早,詩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如便在此間你我成其好事,但叫妹子允了,我董四便是為你粉身碎骨也毫無怨言!」言罷一雙手便開始漫無目的的胡

方氏不想此人竟如此急,突如其來之下給得手足無措,一面奮力掙一面急聲勸道:「四哥不可,四哥……此間孰不合時宜,四哥,你……你放開!」

那董四常裏未曾這般大膽,對於強項欺凌一個弱女子孰伐經驗,幾番往復便給方氏掙,剛要向前復行非禮,突覺面上一疼,竟是給她閃了記耳光。

「你……」董四吃此一記,手捂面頰登時一呆。在他以為,方氏對他如此坦誠,定是心意所屬,況且此間有求於他自不敢執拗,故此才撐起膽妄為。誰知對方竟然動手便打,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所謂掌嘴其實並不是何等殘酷刑罰,然其對受刑之人尊嚴臉面卻是極大羞辱。董四自認讀書識理,乃將這臉面看的甚重,傾訴慕遭拒已是大大有損顏面,此刻又有此一遭,當下面上一時鐵青一時通紅,更不知該如何應對。

方氏其實也是一時心急,此刻便心生悔意,唯恐此人羞憤而走,就此斷了自己去路,更怕他一時惱羞成怒將事情做絕,到時候惹來府上眾人,卻於她一個婦道有百害無一利。

眼見其羞怒面,登時心軟,柔聲道:「四哥對不住,是……是奴家一時失手!」

董四正自躊躇,想到自己過於心急惹來二人隔閡實在不值,更恐方氏就此不再對他倚重,失去一親芳澤良機。突聽方氏這番言語,心中登時一美暗道:「哈哈,原來汝對本公子如此看重,深恐我就此不伸援手。如此看來,到不能輕易放過此一時機,倘若將她帶出失了獲利,其心生反覆再不理我,便該如何?還是現世現報時債時還更為切實!」

想到此節,董四並未收起面上怒容,悶哼一聲道:「哼,小生不辭艱辛,冒着何等危險來此救汝,然汝卻對我這般冷淡。也罷,就當小生未曾來過便了!」言罷拂袖轉身作勢走。

見此情形方氏更急,忙一把拉住董四衣袖,苦道:「四哥莫去,哥哥對我一片痴情奴家自知,然而此間確非久留之地。但叫……但叫出此牢籠,奴家自有後報!」説着一雙美目不住轉嬌媚難言。

「不可不可!」董四知方氏心思,更得寸進尺,竟是一把將她素手甩,背身昂首道:「本公子今已無心情,若是小娘子不棄,你我改作他再行定奪如何?」

方氏料想他方才受辱心中氣憤,倘若今晚就此作罷,再尋此良機怕是無望,且孟守禮終窺測,難保不遭了他的毒手,更何況今晚他回府之後這一關便難以應付。

「罷了,今無論如何也要令這董四帶我出去,便是犧牲一些也是值得。」想到此處方氏心中一狠,上前一步輕輕將董四抱住,柔聲嬌道:「公子要如何方才消氣呢,如此可好?」説着素手輕撫,在他前緩緩摩挲。

董四心神一,背後一個酥骨玉人貼來,兩隻凸起正正印在背上,更兼那對纖手宛如蘭花拂得他好不醉。陶然良久,他這才轉醒,心道:「定要忍耐定要忍耐,這般好事決不能僅此而已!」想是如此仍不氣息幽沉渾身發緊,忙雙手用力在自身大腿上狠狠一捏,這才過。

他暗自消受,強忍心中衝動,用手作勢將方氏推開,顫顫言道:「休要如此,我董正乃正人君子,不是……」

哪知剛言及此處,方氏已持住他那隻手,合着自己柔夷輕舒慢展向他間開去,隔着衣物按在他那要命地方,口中更嬌媚言道:「四哥若還不消氣,這般總可以了吧!」

「喔——呼呼……」一陣柔美覺瞬的自要害傳來,那本就之物登時便仰頭起,使得董四這道貌岸然之人再也難言半字。

方氏見他身子一顫,知道自己作為已收功效,立時自後面輕扭嬌軀,用那對妙緩緩在董四脊背摩擦,同時素手曼柔似有若無徐徐挑動,朱輕啓嬌聲道:「四哥莫要再行責怪,奴家誠心認錯,自以身體力行表率真心!」

董四哪還忍得,方才隔窗相望已火中燒,此時肌膚相親更是火上澆油,當下突地一轉身,將方氏擁入懷中,合身將她抱起就向內裏走去,口中痴痴言道:「好妹子,你這一把火燒的哥哥幾焚身,快快來為我解一解吧!」説話間已將方氏置於榻上,便及要合身撲到。

方氏本想以美且做權宜,未料到勾起男子,眼見他面難耐樣子猙獰可怖,心裏也是一慌,忙蜷起身子道:「慢來慢來,哥哥莫忘你今因何來此!」

「自然未忘,然妹子實在可人,須得全了哥哥這樁心願,我二人才好離去,否則你哥哥我怕是無心旁騖了呢!」董四高漲,竟然耍起無賴。

方氏見他即要撲來,暗自悔恨不該出此下策,然此時已勢成騎虎,再無回頭餘地,當下心中一橫,急道:「哥哥苦楚奴家自知,然若要奴家為哥哥消解,萬事須聽憑奴家做主,否則我便是不依,大不了你我一拍兩散,奴家拼着惹來旁人也是不允!」

董四急的心中抓耳撓腮,然思前想後,若是硬要搶來,説不得方氏真會大叫出聲,不免被他人驚覺,到時候這小娘子要反口落他個入室採花的罪名。無計可施之下只得應承道:「如此也好,但叫妹子予我寬解,哥哥便任憑擺佈了吧!」

方氏聽聞乃舒眉巧笑,緩緩自上下來,素手搭在男子肩上向前輕輕一推,言道:「哥哥且趴下,莫要妄動!」

「這……這是何故?」董四不是懵懂小子,心道若要任女子施為好,需男子躺身下來,才能以男下女上之體位成事,何以她卻令自己趴伏。然念及方才約定,雖心中疑慮仍未敢執拗,乖乖俯身下來。

方氏並未回答,乃用一雙素手自下而上探入董四袍襟之內,尋到帶輕輕解開,將他下身衣物一體褪了下來。

董四突間一鬆,下身登的,當下似有所悟,更加貼服未敢擅動,心中自是殷殷期盼。

這男子面上生的倒也不甚醜陋,未料想褪去其子之後,卻見到好腌臢一個股,其上生了頗多發,宛如未去皮的椰子一般,兼之微微散發些許異味,更加不堪忍耐。雖是如此,然身家幸福便在此人身上,方氏略一思量仍一把將其衣盡數扯下。

妙手十指慢在董四股上輕彈,更有香間向下輕輕吻去。須臾間方氏一隻柔夷自男子際探入,合手握住了那早已豎起的物。

「喔——好生受用!」温熱纖手握來,董四頓物一抖,什麼子曰詩云立時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方氏強忍心中鄙夷,五指併合慢慢疏攏,口中嫵媚逢道:「哥哥莫急,好戲尚未開始!」言罷輕慢拂為男子套

董四心中大樂,周身百骸無不酥軟,跟隨着方氏節奏不住扭擺,恰似一隻發情瘋癲的牲畜,然這牲畜背後卻有仙子般美顏俏婦,直可謂鳳首牛後不搭對。

男子貪心未至,雖已是身在飄渺,卻仍口不應心言道:「妹子,如此尚顯不足,可有……可有甚旁的伎倆,不妨使將出來!」

方氏心中大恨,然既已篤定,也只得依從與他,盼着憑自己諸般挑逗,使其儘早繳械,也好速速離去。當下媚笑言道:「哥哥放心,管保教你不虛此行,但叫哥哥舒過後莫忘前番約定!」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得聞樂事又至,董四自連聲應允。

少婦使男子雙腿開闔卧跪裏,自己則仰面朝天,俏首自董四下鑽過去,一隻柔夷仍不懈在他物上攢動,另一隻手則輕輕托起男子兩個子孫袋徐徐捏,而那張檀口也自張開,丁香微順着他莖內裏輕輕一滑。

「哦!」便只這一下,董四立丹田生起一團烈火,直燒得他陡然間一顫,竟是跳出了女子手中掌握。

方氏雖心中冷哼,嘴上卻巧笑嫣然,問道:「哥哥,此法可是使得?」

如此做法世間男子哪個能為之無動於衷,更何況董四這般立身不正別有用心之人,當下連珠價喚道:「使得使得,好妹子儘管施展,莫停,莫停啊!」

婦人也知當速戰速決,聞言更不懈怠,一面執手為他攢動撫,一面朱大啓,舌尖不住在他部輕劃慢挑,口中更似有似無發出陣陣嬌哼。董四舒的不住呼哧,更兼搖擺,用追逐女子香舌。

「哦……呼呼……」一陣急促息,男子血灌瞳仁,竟是一手將方氏為其套的柔夷撥開,身子向下一竄拿過自己男,便要往方氏口中去,同時急道:「娘子莫怪,小生實在無法忍受,且將你那美妙櫻口予我受用一番吧!」

眼見一腌臢物事直奔自己臉而來,其間膩令人觀之惡,方氏大急,立時奮力將董四推在一旁,自己也閃身退到裏,臉面上然之立現。

董四翻身倚在杆之上,眼見婦人面現怒容,也是一呆,深怪自己又之過急,壞了當令美事。

哪知方氏面上神一閃即逝,轉怒為嗔,言道:「哥哥好生不守規矩,説好萬事依從奴家卻又來強項。看來説不得,今這事只得就此作罷,是哥哥自召莫來相怪!」言罷就要起身。

男子本以為她就此惱羞成怒,將會憤然離去,未料想雖然面帶不悦,然其言談話語卻未申如此糟糕,當下立時拉住方氏衣角,求道:「妹子莫去,是哥哥一時糊塗,且饒過我這一次,如何?」

眼見方氏轉面不理,然款身坐於榻邊卻未有執拗起身之意,董四又道:「妹子若此時離去,哥哥這情火已燃,卻被止於此處,當如身懸半空上不得下不去,真叫生不如死了呀!」

方氏有所求,自不便就此開罪與他,只是自己大好身軀卻不能就此作,當下轉頭嘟着巧嘴板起臉孔言道:「哥哥若想遂了心願,卻要答應奴家,不可再動奴家一絲一毫,若何?」

這董四並非強橫之人,也甚為潑皮毫無臉面,更知自身處境,此時但叫他能一親面前這美婦人芳澤,便叫他跪地效法犬吠也無不可,口應承道:「當得當得,小生能有幸如此,乃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自此再不敢妄想貪圖,一切任憑妹妹做主便了!」

「此話當真?」方氏似尤不信,叮鑿道。

「當真當真,小生自此再不稍動,且無任何言語,妹子便當我是一件物事便可,如此妹子可放心?」董四言罷,真個乖乖靜卧上,宛如等待陳殮的一具朽屍。

方氏本與之周旋,需用美騙他俯首聽命,然這些許甜頭當予他嚐到,故此見狀立時轉嗔為笑,嫣然道:「如此便好,哥哥且放寬心,奴家這便予你一個代!」

説話間坐回上,上身後仰雙手撐於沿,抬起一雙玉腿,將那對玲瓏嬌小的金蓮緩緩伸向男子間。

董四靜待佳音,耳聽莎莎輕響不免好奇,問道:「妹子意何為?」説着側頭來看,卻見方氏離他甚遠,修長美腿盡皆外,更兼羅裙啓處,兩腿之間出裹一角,好不人,而那雙玉足卻緩緩伸將過來,當下看的痴了。

方氏見他抬頭一雙眼直勾勾盯着自己裙底,登時會意,立將羅裙掩好,俏臉一板,正言道:「哥哥怎的又復多言,難道忘了方才應允奴家的話了?」

男子苦於約定在先,聞言只得慚道:「未曾忘未曾忘,妹子儘管施為,小生不再言語便是!」説完規矩躺平,雙眼閉攏,真個裝起死人來。

婦人輕笑一聲,見他老實下來,這才輕啓金蓮按在男子物上。

方氏玉足説不出的美妙,端的是雕細刻一副玲瓏寶器。她將一隻小腳墊在男子小腹之上,另一隻腳平伸將男在下,用腳心輕輕撮,左右搖擺。

不多時董四便銷魂非常,未曾想女子秀足竟有如此功效,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品嚐,當下隨強自忍耐,仍不輕哼:「嗯……舒……舒,好生受用……」

漸入佳境之下,董四亦開始胡思想起來:「這妙人當真是香絕倫,我與之成其好事她卻不允,此間諸多限制,倘若真個鬧翻,怕吃虧的還是自己。不妨將之攜出帶到無人之處,到時候當由我做主,要她怎樣便能怎樣,再不用聽任她擺佈!」

一想到將美人衣衫盡,伏在她絕妙體上為所為,男子不由得痴痴笑了起來:「呵呵,使得……如此……呵呵,要命的緊……」説話間那猥瑣物也跟着不住顫動,似正在少婦體內肆意行一般。

觀其形貌當知此人心中念頭,方氏不暗自啐了一口,心道:「且予你得意一時,待我出去牢籠,後再作計較!」當下趁勢得便,更加用心為男子足

「喔!不行了,妹子……妹子,哥……哥哥這便去了!」身享福加之頭腦中浮想聯翩,不消片刻董四已堪堪登頂,當下不自撐起上身猛抬物一陣聳動,自頂端出一道水箭。

方氏見其含勢待發,忙騰身閃退一旁,不料想這人竟恁的把持不住,竟是即刻便行身,卻正不偏不倚將這許多污在她開闔裙襬之內,更有些許濺在方氏腿上。

「呀!」美婦人輕叫一聲忙用手掩住,卻已然為時晚矣,那似認得路徑一般鑽進她兩腿之間。

董四暢快淋漓,呼哧哧息着歉然道:「對不住對不住,妹子休怪,哥哥於你擦拭乾淨!」言罷伸手向方氏下體摸來。

婦人登時大急,慌忙閃身躲開,口中搪道:「哥哥莫動,哥哥莫動!」

董四本是存心借題發揮,哪能聽取,立時轉身撲來,口中道:「妹子好生動人,卻不知這裙底風光如何?」説着起方氏裙襬探頭就往裏鑽。

便在此時,突聞一雜腳步聲自屋外響起,方向卻是朝房門開來。方氏立時大驚,合手在董四肩上,言道:「四哥你聽,好似有人要來!」

董四聞聲細細傾聽,果見一沉重腳步到來,登的嚇出一身冷汗,方才輕薄無賴拈花調笑之意瞬時然無存,慌張張抬起身子,急道:「真的如此,若是……若是你我被他人撞見,這……這便如何是好!」

言罷執手抓住方氏玉臂,顫聲道:「妹子……妹子救我啊!」

方氏到不似他般驚慌失措,略一遲疑道:「四哥休急,且躲在下,萬不可出聲!」

男子聞言二話不説,再未曾看方氏一眼,斂起自身衣物翻身滾落,合着個鑽入秀底下……

「便是此時,但聽一聲響動,有人高呼嫂嫂闖了進來,正是孟家二公子!」董四言及此處,周身顫顫巍巍似仍心有餘悸。

聽得此刻,堂下百姓不免議論起來,有人言:「這寡婦好生可憐,為逃出孟府竟這般委曲求全,卻不料此一節正是引狼入室啊!」

另一人道:「好個不知廉的董四,嘴仁義道德,私底下卻做出這般無勾當,欺負一個弱女子算甚麼本事!」

還有人道:「莫要如此説,此一對男女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得旁人呀!」

駱知縣越聽面越冷,沉聲道:「董四,你趁人之危實乃一小人,本官姑且不論你這卑鄙行徑,但叫爾能説出昨孟守禮進入之後諸般實情,本縣尚可考慮於你從輕發落!」

董四也知自身所作所為甚為人不,自慚形穢之下低頭偷瞥一旁方氏,卻見她早已羞慚面低垂螓首。聞聽堂官言語,立時應道:「是是,小可自當如實奏報!」

駱文斌虎目轉動,朗聲問道:「董四我來問你,方才你似一直在外旁觀,當聽取之前方氏供述,如今爾説説看,她所言可是屬實?」

董四又行復瞧方氏,但見她仍自垂首,未對自己假以任何暗示,只得叩首啓道:「這……這,方氏所言均是事實,然卻……然卻……然卻非如此簡單!」

「哦?有何隱情你且當堂講出!」駱知縣觀二人神早知其中另有別情,當下問道。

「是!」董四應承一聲,徐徐講述那夜情由。

當晚孟守禮正如方氏所説趁酒醉對她百般輕慢,其間更有小菊前來滋擾。

董四見二人一追一趕來至屏風之外,乃大着膽子自下鑽出。他此時早忘卻了甚麼兄妹情誼,一心只想離開這是非之地,本待翻窗逃去,又恐再有下人趕來為其察覺。

此時孟守禮正與方氏在桌旁追逐,董四怕二人回至內裏,料想那惡少行齷齪,此事必將圍繞榻進行,復躲下甚為不智,故此大着膽子憑自身所長,攀巖架爬到屋頂橫樑之上躲藏,盼着尋一機會逃身出去。

不多時常婆來到,董四暗自慶幸其有先見之明,待孟守禮端了蓮子羹進屋,董四已做好安身,憑着高處向下觀望,此間過往盡收眼底。方氏所供之前孟方二人一來一往確屬實情,然孟守禮卻不似她描述般,被其以命相挾趁機逃走。

話説方氏受辱無法之下,斂起一旁剪刀橫在自己頸上相持,孟守禮見狀不急反笑:「哈哈,數不見嫂嫂竟變得如此大膽麼?我卻不信你敢就此不顧命。你儘管刺進去好了,到曹地府於我那無用的哥哥去説項,看他如何替你撐!切莫説他已死,便是活着也是個廢物,你還想指望於他麼?」

此一言語登使方氏心中一沉,現下面臨生死,她一弱質女當真難以抉擇,念及那無可依仗的短命丈夫更是悲從中來,不由得心神一差嗚咽起來。

便是趁此機會,孟守禮突然探身劈手將方氏手中剪刀奪過,持在自己手上得意非常,道:「若何,執此一物也想尋死,當真笑話!」

須臾間他見頭放一包裹,不由得打開細細審看,一看之下卻原來是方氏諸般衣物,其質地多為鄙,顯見是自孃家帶來。眼見此物,孟守禮冷哼一聲道:「嫂嫂,觀此情形你似要偷跑回孃家啊,這於我孟府家規可是不允的!」

方氏悲憤非常,冷聲言道:「你孟家閤府上下對妾身這般欺辱,此間還有甚好待?不妨於你明説吧,我便是要回孃家,且自此之後再不踏進你孟府半步,何如?」

「好你個朝三暮四的刁婦,竟生出此等念頭,當真可惡!」孟守禮聞聽怒起心頭,執手斂起包裹內一間長衣,用手中剪刀嗤嗤裁剪開來。

方氏冷眼見他恣意毀壞自己衣物也不去阻攔,蜷縮身子,良久冷言道:「我便是要走,你能奈我何?」顯見去意已決九牛不會。

「好啊,本公子便叫你看看我能否耐何於你!」孟守禮被她話語一,登時恨生膽邊,突地探身抓住了方氏足踝,大力拉扯之下將她拖拽到頭,竟是斂起方才所裁布條將少婦雙手反綁起來。

方氏本一時意氣,見孟守禮動起手來立時心慌,急切叫道:「你要怎的,住手!」眼見其毫不理會,把心一橫拼了撕破面皮,昂首大叫:「救命啊!」

豈料孟守禮似早想到此節,方氏話音方一出口,立時被他捂住了口鼻,緊跟着用布條環在其腦後將婦人櫻口繃裹起來。

眼見方氏受縛,惡人面猙獰,冷笑聲中得意道:「我的好嫂嫂,你倒是叫啊,怎的不叫了,哈哈!」

婦人終究力有不及,竟被他計得逞,待此時再要反抗已是晚矣,面上痛苦萬狀,嬌軀不住扭動,口中卻只得:「唔——唔!」發出陣陣悲鳴。

孟守禮惡行未僅此而已,他見方氏束手面帶悽苦,那美貌容顏更因此平添甚多惑,惹得男子不自要來侵犯。當即擺出一副教訓口吻道:「嫂嫂,你既已成我孟家媳婦,那自是生為孟家人死為孟家鬼,怎可生出私逃之念?」説着嘿嘿一陣笑續道:「今守禮不才,需替我那不成器的兄長好好管教於你!」言罷便復來抓方氏足踝。

少婦怎肯相依,奮起餘力翻身跪起向裏便逃。然其雙手反綁,此等做法乃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更逃不出惡人魔掌。一時間孟守禮已將婦人玉足擒住,竟拉着方氏赤金蓮,一邊一隻將之捆綁在杆之上,使方氏大字型趴伏在上。

方氏心中悲憤,然口不能言呼叫不及,身子遭其綁縛又無從反抗,先前尚可蜷起雙腿稍作抵擋,此時被孟守禮如此大開大闔叉着綁住了兩腳,既不能再有絲毫動彈,更增一股莫名羞辱,當真是哭無淚。只得奮力稍稍昂起上身,扭頭含驚怒的望將過來。

樑上董四將孟守禮此舉看得清楚,知道他此後必將對方氏不利,心中微微一動本待做些甚麼救美人出困,然旋即便想到自身處境,暗歎一聲心道:「妹子莫來怪我,哥哥實乃有心無力。古人云:人不為己天地誅,這惡人甚是張狂,我且鬥他不過啊!」

此時孟守禮眼見方氏雖奮力掙扎卻不能擺半分,宛如一隻待宰羔羊陳於榻上。他心中惡念迅的膨開來,聲笑道:「哈哈嫂嫂,守禮要代兄長執行家法了,你需實心認錯悔改,方不辜負我一片用心!」言罷突地將美婦素裙起,出身着裹的豐

孟守禮本待續將方氏裹退下,然她俯身栽倒上兩腳開闔,那裹本就緊窄,更是無從起。無法之下,惡人揮動手中剪刀,竟是將婦人底裁剪了一個支離破碎。

方氏初見他直奔自己間動手,心中大怖。待得那僅存一條底遮住羞,惡人撕不下,這才稍放寬心。未料想男子竟將之裁剪開來,登時間下身一涼,自身最隱秘之處盡皆暴,婦人心中跟着也是一涼,慘然悲鳴起來。

孟守禮執手撤開碎布,更順勢在方氏美上一陣。那雪白玉股無半點瑕疵,真個觀之銷魂。他本是極盡下之人,當下便不客氣,道:「嫂嫂好美的身子,在此辜負了大好青實在可惜。來來來,便叫守禮嚐個新鮮!」言罷探手攬住美婦,將之美向上一抬,自己竟仰面鑽入其下,對着方氏嬌私處便是一陣親吻。

「唔——唔!」男子口開到,那膩觸宛如雷霆擊的方氏嬌軀巨震,更兼此等下做法,實非尋常女子所能忍受,何況她一個寡居之人,那心中羞辱自是如醍醐灌頂般重重落下。

董四看個眼,但見方氏此時姿勢正與片刻之前自己無異,而孟守禮此舉更與方才方氏頗為相似,然那時自己乃樂在其中,而此刻方氏卻痛苦萬狀。

美婦人翹着玉,其間景盡皆映入眼簾。那淺褐的溝壑,那清晰可見的一點菊門,那微微張開粉非常的密,隨着男子口侵犯一張一弛不住開闔,使得旁觀之人看了更加血脈張。

尤為要命的是孟守禮孜孜不倦的舐,使得方氏之中逐漸潤,居然有些許花自其內緩緩出。看到此處董四不自輕輕翻身,好叫起之物舒緩,免得頂在樑上痛楚難當。

「哈哈,看來嫂嫂也頗受用啊,瞧這不是全都將出來了嗎?」孟守禮一邊方氏下體,不以為諾將那些玉食嚥下,一邊還不忘口出污言,更用手將淌在外的汁沾了塗抹在方氏菊門之上,伴着潤滑伸指向婦人後庭入。

可憐方氏無力迴天羞憤死,頭腦中嗡嗡作響幾昏厥,然四肢受縛口不能言,只得任由徒為惡。

孟守禮行未至如此,不知何時他自上找來方才散落各處的櫻桃珠,竟是使手捏着一顆顆連珠價硬生生入方氏菊蕾中,口中語道:「嫂嫂,這櫻子是守禮特意為你帶來,本想餵你品嚐你卻不領情,時下你上面的嘴拒之千里,這下面的嘴卻似甚為喜呢!怎樣,味道如何?」

本來男子舌在自己私處肆,方氏已是生不如死。那靈活的舌尖不住挑逗自己要命所在,進出玉時而花蒂,羞怯兼且興奮之下,中熱湧動,更令婦人難言。

一陣漲,似有物事侵入自己體內,方氏不免大急更兼怪異,耳聽那惡人言語,這才知道是方才那些櫻子,登時氣得銀牙猛咬,當即便想咒罵,怎奈口中橫着物事,卻發不出聲來。

董四更氣,心道:「那櫻子是我不辭艱辛自遠處運抵你府上販賣的,怎好被你這廝拿來戲我的玉人。這上美婦繫心甘情願於我私奔,那櫻子更是因我而來,真真氣煞我也!」想到此處董四便及要跳下來發難。

不料想那孟守禮褻玩良久,此時已業,陡然間自方氏下鑽了出來立於當地,尚且仰起頭面舌頭在自己上一滑納入口中,深口氣讚道:「嗯——嫂嫂果然是妙人,品之令人醉,此間二叔我尚且齒留餘香呢!」

董四見他鑽出抬頭向上,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先前見賢思齊之嫉憤瞬的消失無蹤,大氣不敢擅出屏息畏縮於原處。

方才男子頭面在自己身下,方氏為了躲避奮力躬身抬,然兩腿拉開角度甚大,如此作法早已力竭,男子方一撤出她便癱軟在

孟守禮走近審看,見美婦私處兀自汁,小一片被褥,兼且嬌軀輕顫之下,一開一合秘時隱時現,當真一番難言景象。看罷多時,孟守禮再難按耐,速速去衣,亮出猙獰具,直向方氏開去。

「喔!」一聲撕心裂肺悲鳴,方氏到私處傳來一陣劇痛,頓知男子對她所作所為,心中悽慘雙目一閉淚花不住冒將出來。

男子雙手合抱方氏纖,將之下身抬起,一條腿跨在上,高抬股,一下子便硬生生將整物直刺入婦人體內,當時一聲叫:「唔——好不暢快,此乃人間至樂,嫂嫂這裏當真緊窄非常,美煞守禮了!」

董四恨不生,先前他便是抱着這個念頭來尋方氏,未料想三兩下被婦人打發了,正尋思如何再行好,將這美女子搞得死。誰知這混賬居然捷足先登,搶了本公子頭籌,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當下又生出與孟守禮拼命念頭。

不曾想,那孟守禮一邊一邊卻言道:「好你人,竟不顧廉偷跑出去,也不知是與哪個野男人私會。與其便宜了外人,不若就此讓自家叔叔享用了吧!」言罷笑一聲竟是一面送一面用力拍打其方氏玉來。

「與何人私會?莫不是在説我?」董四心中一顫,翻身落下之勢就此作罷,暗道:「這孟老二甚為蠻橫,我乃一介文弱,詩書辭賦尚且可與他一較短長,這拳腳相搏乃是下作法,且不與他計較!」如此想着,董四又復掩身藏好,做起縮頭烏來。

孟守禮惡行昭彰,一面着一面責打,把方氏好端端一副雪白峯打得通紅。男子還不罷休,竟然執手緊緊抓住婦人髮髻,使其臉面揚起,對她道:「婢,古人云『下出孝子』,今本少爺便叫你做我奴。好叫你知道,你這身子只准我孟家人使用,且需隨叫隨到!知否,嗯?」

方氏痛不生羞憤死,雙眸怒張對着孟守禮瞪視不已,那往裏秋水一般的雙瞳此時卻似有一團烈火幾將出來。

此後一法甚為霸道,男子之力盡皆匯于丹田,當下裏小腹撞得美嬌娘股啪啪作響,直把方才入方氏後庭那些櫻桃顆顆震出滑落上。

孟守禮見了心中大樂,笑道:「哈哈,如此好戲當是第一次見到,玉蚌吐珠,哈哈妙哉妙哉!」

言罷竟不避污穢,將櫻子拾起放入口中咀嚼,尚且讚道:「好香,嫂嫂孕育出來的物事就是美味!」

突地婦人髮簪掉落,髮髻就此散開來,青絲飄落灑在香汗淋漓玉背之上。男子執手就此滑落,方氏玉體也自復跌在榻之上。

男子還不肯作罷,推搡這婦人肩頭,將她上身扭轉過來,望着那怒不可遏面通紅的一張絕美俏臉,笑聲便無法遏制,而物更是驟然猛增,似穿婦人身體一般狂戳起來。

孟守禮乾的興起,執手抄起邊方台之上的燭盞,舉着向方氏面龐靠近,似看清被他蹂躪的女子此時何等樣容顏一般。

「喔!」方氏突地輕叫一聲。

這婦人慘遭蹂躪,身體乃至心靈備受摧殘,早失了掙扎求生反抗抵禦之心,緊閉雙眼強自忍耐,仿若置自身安榮辱與度外一般。

此等若僵死屍身般的境況令孟守禮明白,方氏已知自身無倫表現的痛苦抑或受用,都會給自己帶來愉悦,故此其抱着漠然處之的狀態,為的便是抗拒自己行。

不料想此時方氏突然驚呼出聲,孟守禮微一詫異旋即明白,原來是燭上熱油滴在了婦人前。當下男子大樂,將燭盞傾斜,立時之間一滴滴蠟油頻頻滴在方氏那對妙之上,燙的美婦人連珠價慘呼,更令男子未曾想的是,每每婦人痛楚呼叫,隨之而來之內便一陣縮緊,帶給他難以言語的暢快。

「哈哈,妙,甚妙!」孟守禮如獲至寶,一面兇猛送一面用燈燭蹂躪,口中更是污言穢語不斷:「好嫂嫂,你這身子這般,端的是妙不可言,需待你家叔叔好生開採,管保教你嚐盡天下至樂!」

此場面膩非常,看的樑上之人亦自難以忍耐,竟是偷偷將下之物釋放出來,對着下面一對媾男女,用手動起來。

孟守禮果非尋常小子,楴功夫非同一般,他如此直做了不下大半個時辰。眼見其呼逐漸沉重,身上衣物業已透,那緊繃的股更是布汗珠。

「呼呼呼呼……呼呼呼……」男子氣息愈發急促,然仍不捨的着,只是身軀慢慢開始顫動,且雙腿亦開始不自痙攣起來。

須臾間孟守禮自知無力,將幾燃盡的燭盞置於欄之上,一手扶住杆,一手在自己上身抓捏,直至卡住自身頸項,而口中息亦愈發猛烈,甚可説是搐,似無倫如何亦無法足自身需求一般,竟是瘋狂氣,發出:「呃咯咯……呃——呼呼呼呼……」之聲。

方氏去他攬住纖的大手,美無力的趴倒頭,男子那物也自從她私處滑出。普一抖動,大量白漿傾而出,紛紛灑在方氏兩片粉瓣之上。

「呃!」便在此時孟守禮突然一聲悶叫,整個人斜刺裏倒在了方氏身上。

方氏見他來,雖已疲於反抗,仍奮起所剩之力緩緩將之聳開,卻未見男子有絲毫動作。

如此沉寂片刻,方氏這才徐徐弓起身子,或是二人扭動烈,她手上綁縛此時已。雙手得以行動,美婦人燃起一絲希望,立時蜷縮嬌軀,費好半天力氣,才將兩腳上的綁繩鬆開,摘掉口中布帶。

清白身子以為其玷污,方氏心宇將滅,含熱淚悲痛絕,抄起一旁剪刀持在手中,刀劍朝下對着孟守禮便來,口中慘道:「賊殺才,妾身與你拼了!」

然即要落下那一刻,卻未見男子有絲毫動靜,方氏心中納悶,用力將孟守禮倒卧身子翻轉過來。男子臉面現出,竟是二目圓睜,雙大開,面驚詫,且自嘴角正有些許血污淌出來。

見此情形,方氏怒臉一驚,難不成這天殺的狗賊方才縱過度就此一命嗚呼了?想到此節,婦人大着膽子探指到他鼻間,這一試之下果然氣息全無。

「啊!」方氏吃驚非小,輕呼一聲呆立當場。

須臾間她定起心神,暗道:「這廝罪有應得,此乃天理報應!」,念及於此方氏速速斂起衣衫向外便奔。

此時,樑上董四也自亢奮莫名,一面用賊眼無絲毫懈怠盯在方氏赤身子之上,一面暗自攢動自己那腌臢之物,眼見即要破關而出,方氏卻在此時消失在他視線之內。

他一面手上孜孜不倦,一面緩緩側身翻轉,費了好大功夫這才轉過身來,卻見方氏正倚在桌旁,身上諸般隱秘部位業已遮蓋停當。

「哎……」董四暗自嘆息,便在意猶未盡之中,淌出來。

他敗興之餘,輕手輕腳收斂下身衣物,穿着停當又過了少許時刻,此時方氏已行去屋外。

董四暗想:「需追得這美人,將之領出孟府,帶到無人之處,我且依樣畫葫蘆,似孟守禮一般嘗一番,到那時……嘿嘿!」

他自打着如意算盤,便要騰身躍下,突想起這屋中尚有一個孟二少爺,忙側頭向榻觀看。誰知這一看之下登時大驚失,卻原來那殘燭竟是翻倒上,引燃了被褥,此時熊熊烈火業已包裹了整個榻。卻不知為何孟守禮居然紋絲不動倒在那裏,任憑火焰燒遍他全身,竟是連些許叫嚷也未曾出口。

此間瓦舍多以木料建成,大火蔓延甚快,不多時便及燒到屋頂。董四哪還遲疑慌忙跳下,他知今此時必會鬧大,未敢再去尋那美少婦,值個如喪家之犬般逃回自己家中。

「小可今早聽聞孟府昨夜大火,直燒了個片瓦未存,惹出恁多人命,心存惶恐,這才趕來堂外聽審,未料想……未料想……」董四於堂上陳述諸般過往,堪堪言及此處更是周身抖作一團。

門外鄉親聽了這番言語一時軒然大波頓起,有人道:「嗚呼,原來這內裏有如此多的隱情,那孟守禮當真禽獸不如,竟對自家嫂嫂做出這等事來!」

還有人道:「該!這是老天有眼,叫這畜生葬身火海,臨死不得全屍!」

更有人對董四心存莫大鄙夷,啐道:「這廝面上看,倒也有些許男子氣概,未料想竟如此窩囊,眼見美人受辱居然無動於衷,枉費這七尺之軀,還有何顏面立於世上!」

駱知縣尚且淡定,沉穩問道:「孟方氏,董四所言可是事實?」

方才董四磕磕絆絆言語之時,方氏一直垂首,此時昨晚諸般醜事已被大白於天下,當下羞急不已,痛哭言道:「大老爺,那孟守禮確係禽獸,他強行對妾身做此畜生不如的勾當,叫我今後如何活在世上,現如今他已身死,然卻叫妾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惶惶間無所適從!大老爺,大老爺在上,請為我做主,妾身實非情願,是那孟守禮強至此啊!」那自是承認了董四供述。

一旁孔師爺聞聽此段過往深有觸,走上前幾步和聲言道:「方氏,你且莫要尋死覓活,此事並非汝之過錯,罪責全在孟守禮一人,我家大人自不會對你責罰,且縣內可為你做主多加撫卹,還望汝念上天好生之德,摒棄過往之不快,好生安頓!」

駱文斌聞言微微側臉向他望去,目光中似有不悦之,仿若責怪他妄言多事一般。

孔方舟並未察覺,乃俯身對知縣言道:「大人,如此看來,昨夜孟守禮做那齷齪勾當之時已然中毒,待到惡行完畢這才發作身死。至於那大火,乃孟守禮擅動燈燭所致,這才叫引火自焚咎由自取啊!」

駱知縣微微點頭,似對師爺看法深表認同。

孔師爺又言道:「大人,此刻已近亥時,且諸事業已明瞭,還望大人早做裁決,散去門外百姓了吧!」

「哦?」駱知縣面深沉,輕聲問道:「依師爺之見此案可就此陳結?」

「啊?」師爺見知縣面帶笑容,兼且雙目放出深邃之光,不免心中納悶。

「呵呵,為官者,當實心用事察納雅言,方不辜負聖上信用隆恩,鄉親擁戴深情。然止此尚顯不足,需沉穩練達遇事多做思量,方能明辨是非去偽存真,使百姓得見青天,不至沉冤難雪!」駱知縣微笑言道。

孔師爺被説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未曾想自己一番言語竟惹來大老爺此等訓教,只得躬身一禮,謙遜道:「大人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駱知縣手捻鬚髯,在他耳邊道:「爾説案情已明,那本官尚有幾樁疑問,可否請你點撥一二?」

此話問來師爺甚為惶恐,立時施禮問道:「大……大人莫要如此,有何……有何疑問還請示下!」

駱文斌淡淡道:「其一,這孟方氏乃與小菊同回屋去,半途因大火止步,小菊曾言親見董四其人自屋中闖出,然方氏為何卻對此事絕口不提呢?」

師爺聞聽,心中一笑,暗怪知縣審視不明,口上卻不敢造次,乃和聲應道:「想是這婦人自知昨夜之事難以啓齒,想瞞哄過去。此乃人之常情,方氏此等做法在小人看來也是無可厚非吧!」

「呵呵,不然!」豈料駱文斌一語反駁道:「若説方氏決口不提此事乃是為了遮羞,那方才她勸解董四招認一節又作何解釋,這豈非前後矛盾?」

「這……」孔師爺登時語

駱知縣複道:「其二,方氏與之約定夜晚便即離去,為何值此時節尚沐浴,且在香湯之中浸泡良久,乃至董四未即進屋?」

「嗯……」師爺此時也自沉起來,良久才道:「莫不是此時入浴乃孟家一貫作息,方氏不得擅改?也不對,若是如此,她可約請董四晚些再來!」

值此駱文斌方始微微點頭,似對這師爺用心思量之態度稍意,須臾又問道:「其三,方氏明知孟守禮晚些時候將至,為何與董四這般糾,且……」説到這裏將臉面向師爺湊得更近,低聲音續道:「……且如董四所説,方氏諸般作法實在稱不上貞節烈,倒與一婦無異。想來即便是夫侶廝守多年,恐也未及吧?」

「嗯……大人言之有理!」孔師爺此時對知縣心思之縝密觀察之入微倒也佩服。

「呵呵……」駱文斌輕輕擺手以示謙遜,復言道:「其四,倘若董四所言屬實,那方氏眼見孟守禮突然死去,對於一個婦人其第一反應當是大叫驚呼。即便當時其身子赤,穿起衣物也當呼叫,不應獨去尋一婢女前來!」

「這個……莫不是因為董四之緣故,怕大呼之下驚來旁人,令其與董四之間秘事昭然……」孔師爺沉思應道。

「似也能説得通暢,然本縣總覺這方氏身上尚有諸多疑點!」駱文斌也自沉半晌,續道:「本縣尚有一樁最大的疑問……」

孔師爺見駱老爺連翻疑點無不指向方氏,思量道:「大人,莫不是這孟方氏行為還有甚古怪?」

「嗯?」駱知縣微微搖頭,言道:「此間卻是一無法求證之事,因其出在孟守禮身上。」

師爺不想知縣有此一説,立時追問:「若何,孟守禮依仗家勢欺凌寡婦倫背德,這裏有甚不明之處麼?」

駱文斌目光微聚,凝思間緩緩言道:「小菊所供應與事實真相相去不遠,既然如此必有孟守禮借酸梅湯坑害孟方氏一節。如此説……如此説孟守禮當對方氏屋內這碗湯水甚為留心介意,怎會去飲?」

「嘶……」此一語中的,登使孔師爺怔在當場,思量來去也無半點頭緒。

此二人對話,原本需避諱旁人,然其愈説聲音愈大,最後這句堂下諸人盡皆聽入耳中。

那小菊也詫異道:「大老爺所言確有之事古怪,按説二少爺既然令我每晚與湯中下藥,怎會明知那酸梅湯是我送入,還多口去喝?」

便在此時跪伏之人董四突然言道:「啓稟大老爺,那孟守禮委實並未喝下那酸梅湯啊!」

知後事且待下回!

***********************************筆者按:

《天殤》一文寫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作者不時在反省,為何這篇文章所獲得反應並不強烈,一回回的發每每都泥牛入海。也許這篇文章文學彩太強,反而不能勾起大家的興趣吧!不過沒關係,塑造人物,構思情節是我的好,無論是《天》還是《玉》都是如此,而且今後本人作品會一如既往的秉承這個風格。***********************************

lzddzqp 2024-08-18 05:41:39

第七回血殘花

上回説到董四講出昨晚孟守禮死前諸般過往,知縣駱文斌對孟守禮飲下酸梅湯致死之事尚心存疑惑,與師爺小聲討究,未料想説話聲音漸大,被堂下之人聽到。董四聞聽説出,孟守禮昨夜並未飲湯。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盡皆譁然,小菊當即大聲問道:「怎的,二少爺並未喝那毒湯麼?」

「是……是啊,我一屆書生,自不能信口胡言!」董四聞聲轉頭答道。

「不可能,怎會如此,我明明……」方氏面驚詫,突地大叫出來,然話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得知此事知縣也是驚疑不已,觀這婦人神情,竟是比投毒之人小菊驚慌之更甚,不由追問道:「孟方氏,你説你明明如何,説將出來!」

「我明明……明明……」方氏一陣支吾,這才續道:「妾身當時明明親眼看他喝下!」

「非也非也!」董四此時言道:「那孟二公子端起湯盤之時,夫人正好轉身扭向別處,並未親見。而小生那時居高臨下看得真切,孟守禮只是作勢,其實並未喝下,口都未沾上半分!」

方氏大驚,轉頭問道:「怎的……怎的那時你在樑上?」

「確實如此,當時小生唯恐下難以隱藏,趁機攀到高處。此事方才小生已當堂招認了呀?」董四自覺將婦人受辱過程一覽無餘卻未施予援手,甚為不仁,言及此處低下頭來。

小菊搶哭於地,抱着其母常婆屍身嚎啕道:「孃親啊,女兒糊塗啊,害你白白枉死,女兒不孝女兒不孝!」

「這……這……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方氏雙眼遊離,似難掩心中彷徨,喃喃説道。

門外一眾百姓此時更是炸開了鍋,一人搖頭怨道:「唉呀呀,在此聽了這般許久,未料想那孟老二居然不是被酸梅湯毒死的,那審半天豈不是白忙一場!」

還有人奇道:「怪哉,倘若孟家少爺並非飲湯致死,那又待若何?難不成除小菊外,兇手另有其人?」

「大人……」此時孔師爺臉頹喪,上前言道:「未想查問幾個時辰竟又回到起點,這案子委實有些辣手,不若暫且退堂,待稍作整理明複審如何?」

「嗯?」駱文斌微微搖頭,言道:「此案疑點重重,正需趁熱打鐵。倘明再審,過了今晚,予真兇一夜時間思慮穩妥,怕是更難斷明!」

孔方舟也知駱老爺言之有理,然本案既無物證,而堂下諸人又是各自單執一詞,如何審辨實在甚難。思量良久毫無對策,只得無奈間輕輕搖頭。

知縣見他一籌莫展,沉思半晌扭頭招師爺近前,附耳細聲言道:「此時已近午夜,正是大好時機,先前本官囑你所備一應物事恰好可派上用場,你且下去準備,須當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孔師爺聞聽面神秘笑容,徐徐點頭,趁諸人糾結與孟守禮致死原因一事的當口,悄然而去。

「孟方氏,我來問你!」駱文斌待師爺走後,這才沉聲問道:「昨晚孟守禮在你房中作惡之前,除了酸梅湯、蓮子羹以及櫻桃之外,是否食過其他物事?」

「沒有沒有,小可雙眼並未離開他半刻,我敢保證孟守禮絕對未曾有他物入口!」董四搶着答道。

知縣面一沉,冷聲言道:「休要多言,本官是在問方氏!」

「這……確是如此!」方氏稍作思量答道,旋即又沉道:「莫不是那蓮子羹……」

話未講完,一旁小菊立目斥道:「休得胡説,我母且不會如此!」説着悲從中來,角輕顫俯身將常婆遺體深深摟入懷中。

「不錯,常婆雖然已死,然其未存害人之心乃是人所共知的,此一節毋庸置疑!」駱知縣點頭道。

小菊聞言含淚微微俯身頓首,乃對堂上之人呈敬謝之意。

方氏聞聽也頷頤應道:「嗯,常嬤嬤確非此等樣人,且她本代領死罪,更無此必要!」旋即緩緩續道:「難不成是那櫻桃?」

董四聽聞當即慌張言道:「不,小可採摘之櫻子絕對乾淨,大老爺明見……明見!」

「四哥莫要疑心,妾身是説那櫻桃進得府中已有半,這期間説不得被人動了手腳也未可知!」方氏跟着道。

「不然……」駱知縣接口道:「櫻桃汁水甚多,且顆粒,若是針刺下毒皮破爛當能分辨。然若在表皮塗抹毒藥,其必定因呈不潔之而被所食之人發現。且那孟守禮也曾強行於你餵食,即便是汝力抗,説不得口也會沾染少許。若是有毒,汝早已腹痛如絞五臟翻騰。孟方氏,汝可有此異狀?」

方氏一面思量一面緩緩搖頭,良久突然雙眸一亮,道:「大老爺所言極是,然妾身心中卻有個計較,大人何以見得孟守禮就是在入我屋中之後中毒的呢?比方説……比方説……」言及此處踟躕起來。

駱知縣似早知其所言何事,微笑言道:「孟方氏,此公堂之上汝自當有話直言,無需這般吐吐!」

「是……」方氏聞聽,支吾應道:「妾身是説,譬如……譬如當晚孟守禮赴大老爺宴請……」

方説到此處,一旁馬班頭突地上前一步,抬臂膀伸出食中二指,點指喝道:「大膽刁婦,竟敢惡語污指我家大人,好大膽子!」

「嗯!」駱知縣聞言,皺眉言道:「馬班頭,方氏所言屬實,你無須如此,且退在一旁!」

經此一役方氏慌忙辯駁:「不不不,妾身並非此意,妾身之意是説,自孟守禮飲宴之後到其踏入我房門之前那段時刻……」

她身旁孟安一直悄聲跪着未發一言,值此聞聽方氏言語所指,立時然,怒道:「婦,你如此説是何意圖?我孟安不才,跟隨孟老爺一家已有二十餘年,不敢説殫竭慮,然尚可問心無愧,為何要毒害少主?且昨夜二公子回府路上並未吃下任何東西,怎會中毒?」

「大管家,現如今那孟守禮已不在世上,你要怎説都無不可!」方氏問聽他口出惡言,也自再不留餘地。

「你……」孟安直氣得身子慄抖,剛要反相譏,卻被知縣揮手打斷。

單聽駱文斌言道:「孟方氏,常言道——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你質疑本官與管家孟安其實並無不可,我等亦確有投毒機會。」言及於此知縣捻髯微笑複道:「然孟守禮中毒卻絕非其進入汝寢房之前發生,你可知其中緣故?」

方氏為其説的一愣,徐徐搖頭投來疑問顏

駱知縣見狀,不厭其煩陳解道:「其實問題之關鍵乃在乎於時間,砒霜雖為劇毒食之必死,然自進入肚中到毒發身死乃需一個時辰左右。且其臨死之前尚對汝百般欺凌,如此劇烈運動當導致氣血運行五臟運轉加速,故此中毒所需時刻只有縮短絕不會增長。」

「據你等供述,孟守禮乃子時闖入汝房中,至丑時方才身死。由此看來,其中毒之事必在汝房中發生。否則倘若入屋之前被人投毒,當等不到此時便已發作了!」

堂上知縣慷慨陳詞入情入理,惹得門外一眾百姓乃至堂前諸人盡皆投來信服神

「這……這……」方氏也知無可辯駁,躊躇良久才道:「妾身確不知孟守禮如何中毒,然妾身未曾下毒乃是千真萬確之事啊!」言罷向董四投去求肯眼神。

駱文斌扭頭問道:「董四,爾置身於樑上,屋中動靜當了然於。我問你,孟方氏所言可是屬實?」

董四見那方氏美目望來楚楚惹憐,再聞知縣詢問,忙叩首啓道:「大老爺英明,小可絕不敢有半點欺瞞,昨夜方氏確實未曾有絲毫反常舉動,小可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倘我所言不盡不實,情願與此案元兇同刑!」

一言既出,堂外鄉親更是議論起來,有人道:「這便奇了,如此説來孟守禮到底是如何吃下砒霜的呢?」

更有人面上一凜,顫顫言道:「那孟老二明明在屋中中毒,卻無半點徵兆。難……難不成是他作惡多端,惹來鬼神作祟麼?」一語出口周圍眾人盡皆駭然。

此刻亥時已過,四下裏黑一片,便是天上明月亦正自被一團烏雲掩蓋,直可算得上是暗無天光。偏偏此時一陣風吹來,惹得眾鄉親不住戰抖,更增幾分肅殺之

「呵呵……哈哈哈哈……」未料想此時堂上知縣居然朗聲大笑起來,其餘眾人不明就裏盡皆向他望去。

駱文斌笑罷多時,朗聲言道:「董四、孟方氏,你二人均乃當事之人,既然爾等皆有此説法,按常理本官當需採信,然……」言及此處,一雙虎目如電般掠過,罩在二人面上。

董四也還罷了,那方氏聽得大老爺前半句之時乃是心平氣和,似等待堂官照此宣判一般。當駱知縣那一「然」字出口,方氏便一皺眉,緊跟着被那雙目寒光一,立時將自己眼神側開不與之相望,不自覺便低下頭去。螓首方一低垂,立時又自揚起,一雙美目強自向堂上之人對視過來。

看此情形,駱知縣這才緩緩續道:「然本官這裏尚有一人證,且其亦是與汝等一般,乃一當事之人……」

「什麼,這怎可能?」方氏驚問道:「當時哪來第四人在場,難不成……」

她話音未落,單聽知縣側頭對一旁高聲吩咐道:「來呀,於我自後堂請了孟二公子出來!」

一言已畢,四下裏驚叫聲不斷。且不論堂外鄉親鼎沸般吵嚷起來,但説堂上諸人便是各個驚詫萬端。

小菊高聲驚呼:「什麼,守禮他……他還活着?」

孟安亦驚喜加,呼道:「二公子……二公子尚在人世麼?」

方氏更驚得呆住,嬌急急,慌張言道:「他……他他竟然沒死麼,會有此事?」言罷雙眸向董四望來。

見她相望,董四二目圓睜,口大開,直價道:「不……不可能,小可明明看到他葬身火海的,且那時他已自不動了……」

「哈哈……」知縣大笑言道:「孟守禮確已身死,然……呵呵……」言及此處,駱文斌捻髯微笑,沉寂半晌道:「然本官曾機緣巧合,與一西洋醫師邂逅,承蒙他厚賜一味靈丹,可令已死之人續一時半刻之壽。」言罷自懷中取出一方匣子,陳於桌上。

眾人均知西洋醫學與我邦傳統中醫區別甚大,雖未有接觸,然耳聞目染對之開膛破肚刀斧相加竟能活人之事緋傳頗多,自不免在常人心中蒙上一層神障,聞聽知縣此言無不動容,堂下四人更是面狐疑驚詫不已。

説話間突見門口百姓竟是不自向兩旁一閃,讓開一條路徑,出兩名差役抬着一副擔架,自外面緩緩走入,擔架之上陳着一人側臉躺着。

但見他身上未着衣物,只有一條底,業已燻黑支離破碎。周身除肚腹之處完好,現出一銅錢大小棕胎記,其餘均是漆黑,且甚多死皮褶皺,乃是燒焦的傷口,傷口之上尚有些許血水不住溢出,左手六手指均如焦炭一般,顯然便是一具焦屍,觀之令人骨悚然。四周百姓無不側目掩鼻,顯見這人不但其形可怖氣味更是難當。

差人走入緩緩將擔架置於堂下四人眼前,董四乃至小菊無不伸頸向他望來,孟安更驚呼上前,只有那方氏驚怖之情溢於言表,一隻手死死捂住口鼻,另一隻撐着地面,竟是向遠處竄去。

眼見三人向死者靠攏,駱知縣立時起身言道:「列位且閃退一旁,待本官施藥!」言罷轉過龍書案來至孟守禮身前。

有此一言,眾人只得強自寧耐,然無數雙眸子自是盡皆望來,唯獨那美婦人側頭掩面,似避之猶恐不及。

便在此眾目睽睽之下,駱文斌起官袍俯下身去,打開藥匣自其內捏出一碧綠藥丸。當下自有一旁仵作即時上前,正過孟守禮頭面使手撬開兩齒,將藥丸送入其口內。

如此一粒奇藥便能使人續命,在場眾人均心存疑慮,紛紛目不轉睛盯在擔架之上,更免不了一陣紛頭接耳起來。

駱知縣眼見藥已入口,起身歸坐,朗聲道:「諸位且稍安勿躁,孟守禮方死後未逾一,正是此藥起效所在,稍後孟二公子當會醒轉,屆時孰是孰非自有曲直!」言罷轉頭對堂下四人沉聲道:「你等有何話講,時下説出本官尚可從寬發落,待一時半刻之後,想説本官且不去聽了!」

下跪諸人各個低垂頭面,卻是未有發一言者,如此沉寂已有半盞茶之功。

良久方氏仰頭望向知縣,又垂首向面前焦屍望去,不敢審看立時將目光轉移開來,一面向後遁去,一面顫聲言道:「不……不不不……這不可能,這……這絕無可能……」

誰知話音未落,擔架之上那人突地一聲慘哼:「嗯……啊……」驚得身前孟安等人大叫向一旁竄躲。

更有人大聲驚呼:「詐屍了!詐屍了!孟老二活過來了!」

眾人矚目向他望來,但見此人竟是緩緩側身抬起頭來,悽燦燦一張黝黑臉面上只有一隻眼珠徐徐睜開,且越睜越大,放出冷森森躲人寒光。

他揚起一隻是瘡痍的左臂,緩緩落下扒着地面翻身趴伏起來,緊跟着似蛇蟲一般,宛如需耗盡全部力氣似的一尺一寸向方氏爬去,口中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嘶叫道:「你……你……你為何要害我,為何……」

方氏見他竟向自己爬來,驚得二目圓睜癱伏於地,渾身慄抖宛如白虎歷節,一面大叫一面向遠處挪去,不料身後便是一堂柱,避無可避之下只得依着柱腳緩緩竄起身子,口中連珠價尖叫:「莫……莫來尋我,是……是你自召,莫來尋我……」

便在此時,那人已爬至方氏面前,執手一把抓住了婦人一隻足踝,手上奮力搖晃口中沙啞嗓音喚道:「你……你説,何以害我至此,倘若不説,我便到曹地府將你告下……告下,使鬼差前來鎖你!」

美婦人原本嬌雙頰此時已經慘白,先前驚怖過甚她業已緊閉雙眸。突聞那仿若來自地獄一般慘烈之聲質問,又覺足上一緊,這才睜開,但見一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之物鉗住自己足碗,其上六指頭好似勾魂利爪,登時心膽俱裂,慘嚎驚叫道:「不——你別來找我,是你我的,你……你休得怪我!」

「嘿嘿嘿嘿,既然如此,你同我往森羅殿去吧!」言罷那人突地撐起上身,那隻眼睛瞪得渾圓放出令人骨悚然的寒光,臉面直方氏便來。

「啊!啊——不……啊!」一聲慘叫,方氏眼見那隻抓住自己足踝的殘手,六指如勾,宛如要將自身三魂七魄鎖去一般,驚得聲嘶力竭般慘嚎:「不……不不,放開我,奴家殺你情非得已,我不殺你怎生活得。再説……再説你不來欺辱奴家身子,便不會中毒,這禍事是你自招,怨不得旁人啊!」

此語一出,堂上堂下登時一片寧靜,先前孟守禮復醒還引起的聒噪瞬時之間止住,所有人均將目光匯聚在方氏面上。

婦人此時方知自身驚悚之下口誤,再行住口為時已晚,不由得環顧左右,眼見眾目睽睽,説出去的話宛如潑出去的水,正是覆水難收。

便在此時,方氏身畔那具半死焦屍突然緩緩站直身子,待他扯下面上紗布抹去黑灰,出本來面目,眾人這才看出,原來這所謂「詐屍還」的孟守禮,居然是師爺孔方舟所扮。

「哈哈哈哈……」駱知縣朗聲大笑,言道:「孟方氏,汝做賊心虛,不敢直面親手殺害之人,且那孟守禮身遭火焚已面目全非,而今又正值夜晚視野不明,本官這一計你且必是躲不過的!」

眾人這才醒悟,原來什麼「起死靈丹」均乃虛妄,實屬知縣老爺所施之障眼法,其目的自是藉助時下環境,利用真兇心中業障,巧布魂引其招供。料來此法必是駱知縣早有安排,存心待夜降臨之後方才施法。且行事之人孔師爺當在其間察言觀,審判堂上之人哪個神最為慌張,便向那人發難。

雖是如此,然此法之所以奏效全賴計算周詳。一則需趁夜,眾人無法辨清孟守禮容貌,否則即便大火焚燒之後,與之絡之人也難瞞哄,此視為天時。再則經公堂之上幾番審問,兇手惴惴之心幾起幾落,後經大老爺一番虛言恫嚇,這才奏效,視為地利。即便如此,倘若並非公開審案,缺了旁觀之人,案犯即便一時錯口應承罪行,旋即也可反口抵賴,這便是人和了。

此時孔師爺已簡單擦拭身上偽裝,接過差役遞來衣物穿着停當,轉身拱手對堂上言道:「大人,案犯孟方氏現已招供,孟守禮系其施毒害死!」

知縣徐徐點頭方要開口,不料一旁下跪之人孟安突地扭身手指方氏大叫道:「你……你你這刁婦,為何要害死我家公子,即便是他有甚虧待於你,怎生為此枉害命,做下此等窮兇極惡之事?」

方氏失口講出自身罪行,為此間每一人聽在耳中,自知再無可辯駁,本是心如死灰雙目呆滯。聞聽孟安怒喝,突地抬頭冷笑道:「説我窮兇極惡……哼哼,那孟守禮畜生不如,對妾身百般欺辱,便不是窮兇極惡了麼?妾身與之有不共月之仇,你死我活之恨,不殺此賊我此生便不做他想!」

駱文斌肅穆冷對,沉聲問道:「孟方氏,汝與死者有何冤仇不妨當堂講來,本官也可酌情!」

「大老爺,妾身殺人不曾後悔,也無需老爺原宥,只是此惡賊罪行累累,隨此時已死,妾身亦要當眾講出,好叫天下人知曉,這諾大孟府表面上善門大開,暗地裏卻是何等藏污納垢的所在!」方氏聞聽知縣言語,正身跪倒一禮,侃侃講出其在孟府所遭所遇……

此事尚要追述到曉時節,方氏新婚第二便喪去夫君,更糟婆婆白眼,只得終困坐家中,卻無以解憂消愁。

倘若仍是處子身子也就罷了,偏偏房之夜蒙郎君恩澤,嚐到身為人之快。此番一經失去,方氏心中便時不時想起那夜情景,每每面如火燒心中鹿撞,身上隱私之處更是蠢動莫名頗為難捱。

過了些子,不知怎的方氏夜間歇息之時常飄搖,似不知身在何處一般,宛如騰雲駕霧。時而若置身蒼茫雲霧繚繞,時而又似凌駕九霄恍惚不定。亦幻亦真之間,倒也有種説不出的舒暢。

這一,方氏又堪堪入夢,朦朧間好似自身處在一片萬花叢中,天上百鳥齊鳴鶯鶯燕燕,地下羣芳鬥絢麗無倫。方氏疑是桃源,俯身躺下仰面望去,見天空中風起雲湧白雲蒼狗變換奇快,閉上雙眼深一口氣,四周沁人心脾的花香立時到來,真是説不出的暢快。

便在此時,方氏突覺一隻手掌撫在自己面頰之上,乃徐徐睜開雙眸,但見一人便在左近,卻無法瞧得清晰,於是問道:「何人?」

那人手上温暖異常,堅實可靠之從未有過般襲上方氏心頭,令她絲毫不以為諾,更未有半分躲閃。

此人俯身下來,憐注視着她,和聲道:「娘子,我是你夫君啊,怎生識不得了?」

方氏聞聽似便即認出,面前這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當下面上驚喜加,喜極泣:「夫君……夫君大人,原來是你!你……你撇下奴家一人去了,害的我孤零零活在世上好生悽苦,夫君……」言罷探雙臂將此人脖頸摟住,探身貼在其身上嗚嗚哭泣起來。

那人一面和手撫摸方氏秀髮,一面柔聲安道:「娘子莫要悲傷,為夫也是身不由己,只不過娘子嬌美,怎叫為夫捨得,這便來與你相會在此間啊!」説着輕輕將方氏嬌軀放平,探身吻在美人櫻口之上。

美婦人乍寒風暖,宛如燥渴之人得遇甘泉,立時檀口啓動將郎舌頭入口中,與之綿起來。

男子鼓動舌,自方氏雙緩緩而下,一面掠過美人粉頸,一面手上動作,順理成章一般,徐徐將方氏周身衣衫除去,一對豐便成了他口中美味。而那兩顆櫻珠更懂嬌娘心思,着郎君舌尖瞬時便立起來。

「嗯……郎不可,此間……此間是何所在,我等不可……不可在此妄為,倘被人看到,甚是……甚是不妥……」方氏心中抑,雖恩澤將至,然嬌羞之中倒也有些踟躕。

男子一面解去婦人帶,將下身衣物緩緩褪至膝彎,一面道:「娘子勿慮,此間乃為夫所設,絕無旁人,你我可盡情愉!」言罷合手斂起美人一隻玉撫起來。

方氏本覺身子飄忽,蒙人柔撫更增三分陶醉,騰雲駕霧一般,説不出的曼妙,聞言便再不理會,雙腿不住來回錯,兩隻柔夷更是不停在男子頭頂摩挲,口中嬌愈發急促。

那人在美婦脯上舐良久,口逐漸下移,劃過那平坦小腹,來至一片灌木叢中。此間真乃名副其實的灌木,且不論方氏柔卷稀疏,便是經過男子方才一陣熱吻舐,此時婦人私處早已有些許汁溢出,點滴似朝初升時叢中花一般,晶瑩剔透間掛在發之上,説不出的美顏人。

男子徐徐將衣物自方氏兩腿褪掉,一面扶着美人雙膝向外輕輕用力,一面柔聲道:「娘子,為夫把你這桃源聖境一觀,且分開雙腿如何?」

方氏大窘,蜷起玉腿,羞怯言道:「夫君,這……這般做法,實在荒,妾身……妾身不敢從命!」

那人也不以為意,合手在美人峯上輕撫,靄聲道:「娘子這又何必,此非大庭廣眾,乃唯我二人天地,便是再大膽些又有何妨?你我乃名正言順、佳偶天成,此夫大禮自當盡,何談荒二字?」

自古道——夫為綱,方氏自不敢執拗,況且此間確無旁人,躊躇良久這才收起力道,任由男子將其雙腿分開,只是俏面早已羞得緋紅,側過臉去用手掩住深深埋起。

美婦人兩腿叉開,一副絕美寶器赫然呈現出來。那兩片不肥不瘦粉嘟嘟嬌難言,更兼微微開闔,使其內曼妙美若隱若現,似人採擷一般。

玲瓏剔透玉門關,在眼前。男子見此銷魂蝕骨之景,立幹舌燥,當下便俯身埋首與方氏私處之上。其雙手捧住美人,兩拇指按在那一對妙之上,輕輕向外一分,其內鮮立現,更兼那僅容一指的神秘口,亦自隨着方氏急促嬌一張一合。

「娘子這裏真是美不勝收啊!」那人愈發喜,突地在方氏私處輕輕度了一口氣。

少婦將自身最隱私之處如此毫無遮掩呈現出來,那份羞怯本就難言,因此帶來一股莫可名狀之快,正自襲上心頭。突覺私處一涼,又聞夫君讚歎,心中更是莫名,不自一股汁便自體內緩緩將出來。

淡淡膩味道直衝男子鼻間,眼見此景他更是愉悦,笑道:「此處乃人間仙境,為夫當為之賦詩一首……」説着正聲和道:「朱門兩扇水潺潺,粉芝福地有天,清風徐來若泉湧,幽香瀰漫無邊!」言罷再也忍耐不住,探出舌尖向方氏玉門開去。

少婦本是羞赧萬狀,自覺如此相向甚為不知廉,豈知夫君居然絕口讚歎,當下嬌羞捎去,突異樣滋味襲來又是快立至,不由得輕扭纖,嬌起來。

男子未曾放過婦人私處乃至菊花間每一寸地方,更騰出一隻手來在那對嬌上又,直把她那久旱之地滋潤到極致,這才罷手。尚且不忘自幽林處徐徐向上吻去,再次嘗那兩顆櫻珠之後,與美人擁吻一處。

方氏身心俱寂,恰逢甘霖酣暢不已,哪管得男子口中污穢系出自自身私密,直把香舌奉上,與之綿繞轉。惶惶間天地仿若為之契合,雖是雙眸已閉,然兀自頭暈目眩,宛如置身瀚海之上抑或九霄之中,又好似月星辰均在眼前轉一般。

「這是仙境麼,奴家……奴家怎的飄起來了?」方氏早已被吻得透不過氣,好容易得須臾之閒,囈語道。

男子一面與美人熱吻,一面將部埋於婦人兩腿間,那長硬之物更頂在了她關鍵所在,隨着身體扭動不住在口研磨輕觸。聞言笑道:「不錯,此處便是人間仙境,你我夫二人可盡享魚水之。娘子這『水』到『渠』成,為夫這條『大魚』便要游進去了!」言罷物一聳,末入了女子體內。

「喔……這……這……哦……」方氏似有甚言語,尚未即出口,男子又是一鼓作氣,男盡數入。一股久別的漲充實之頓時填在婦人心頭,令她再難講將下去。

那人未給方氏絲毫息,俯身用口將她微張檀口堵住,下開始緩緩送起來。一時之間,美婦人「喔……喔……」之聲不絕於耳,偏偏自己香舌又被對方入口中,更是無傾吐之能。

方氏本為新婦,私處尚且極為緊湊,故此初時不免仍存些許疼痛,然一則動輕緩,再則經他口挑逗,那處早已淋的緊,故此不多時便覺下體痛楚逐漸減輕,且深處更有種難言酸酥麻覺不斷湧生。竟開始身不由主地隨着火燙巨物的進出,扭搖擺動着柳,櫻中不時哼出令人銷魂的息呻

耳聞含羞且的呻聲,使得內心的火更熾,男子下體聳動作逐漸加大加快,隨着物在玉門內愈來愈迅,次次皆是剛至玉門口,迅又衝頂入深處。

方氏驟遭郎大肆採擷,在一波緊似一波的進攻中,已然刺得全身驚悸顫抖,在痛中更有美妙滋味逐漸聚增,且前雙峯尖,尚被郎一雙大手抓掐握着,使身軀上也已湧生出令她全身發軟的美妙覺。故此美婦曼妙玲瓏的嬌軀也隨之開始慢慢扭動,恍如大海中起伏的波

下體合處,隨着玉莖迅疾,拍撞聲連連不斷,由玉門內擠溢出白玉,將二人盡皆潤。

突的方氏全身一陣驚悸,雙手雙腿緊緊地夾摟住男子身軀,螓首上仰左右晃,終於在連連顫叫之後,玉驟停輕落,泛紅的肌膚驟然冒出皮。接而全身驚顫發抖,一對朱重重吻在男子臉孔之上,纖劇烈狂扭,玉門內急驟裹收縮,一片涼的元氾濫似地出。

在此一瞬間,方氏已無意識,恍如飄入一片虛無之中,狂扭動嬌軀,淚水更自眼角滑落,朱內發出不知是悲泣抑或叫之聲,嬌哼呻呢喃囈語。

也在此時,男子亦被她狂顛之態,得血脈賁張難以忍受,雙手猛然抱住美人玉,下身也連連聳,一股火燙元由男小孔疾如水龍猛然入婦人體內,似乎要將她穿一般。

方氏玉門深處驟然遭火燙元勁疾衝,霎時得她雙目驚睜貝齒緊咬,全身巨震硬,再度狂扭狂顛,雙手在男子背脊抓,雙腿伸不止,玉門深處再度狂出一股元,神智也已飛往九霄之上了。

兩人同時攀上情之巔,緊摟緊貼緊密無隙間,身軀已同時緩緩倒落,一對赤身軀繞再一起難以分割。

二人此次相會不知幾度風,只叫一個天昏地暗月無光,料想彼此身上均盡皆沾着對方體,且兀自不避其穢相互吻着。直到最後,方氏力竭悠悠昏去這才作罷。

第二清晨,方氏自夢中醒來,頭腦尚自渾噩,卻見邊梳妝枱上放着一個笸籮,其內更有櫻桃、青梅、麥子等物,這才憶起今實是立夏。

被子正要下,突覺自身竟是赤條條未着一物,立時念起昨夜之事,方才頭腦一陣清明,暗想怕是自己思念久,乃至夜晚成夢。然轉念之間卻發覺自己渾身緊繃似有甚多黏着沾附,下身那處更是腌臢一片,便是上錦被也斑斑痕。

方氏大奇,心下忐忑,暗道:「莫不是我夢之中,使手為自身撫,乃至?」旋即又之中甚為墜漲,即便打消此等臆想。輾轉良久,方氏終於確信,此乃天可憐見,着夫君亡靈入夢於我私會,以聯繫我苦守之情寂寞之心。

自此之後,逢三見五孟守義便在晚間於夢中與方氏好,且其對夫之道頗為通,每每極盡楴之能事,害的方氏這不久前尚是大方得體之淑女,此時亦自學會了諸般穢伎倆。

方氏倒也不以為意,本來人鬼殊途此生無緣,得蒙周公作美,賜與郎夢中媾,二人名正言順且無旁人知悉,便無所謂廉羞澀。只是每次合,方氏均似半夢半醒之間,置身飄搖頭暈目眩,甚至夫君容貌也無從端詳清晰,倒也頗令她惆悵。

如此十數,方氏已不再如往昔般困苦,心情逐漸轉佳。梅月之初,某她閒來無事,在院中閒庭信步。此尚且是她頭一遭有這般心情賞園,不漫無目的間來至四進院中。想到自己丫鬟小菊,便尋之同遊,於是趕去小菊房間。

未料想未及推門進屋,便聽得房內孟守禮與小菊私會之事。此段方氏本在公堂稟奏過,然其僅只説出前半段,這後邊尚有許多情由。

當是時方氏聽出房內乃叔叔與小菊二人苟且,便不願做潛偽窺私之人,聽得些許本待離去,哪知二人情挑之時居然説出許多話來……

「嗯……這……少爺你的舌頭好厲害,似有靈一般……往……往人家裏面鑽啊!」小菊道。

「嗯……香甜的緊……可人兒生的好一副寶器……妙哉妙哉!」孟守禮言語沉悶且斷斷續續,顯見此時已埋首少女間。

方氏暗啐一聲,心道:「這叔叔實在過分,竟於下人房中做此等事,且尚在此晴天白之下。想我與夫君……至少我二人是堂堂正正夫之和,且尚在夜半時分!」雖是如此,這嚐到男女之事妙處的婦人亦不免心弛神搖起來,竟是忍不住點破窗紙向內窺看。

不看便罷,這一看之下,方氏立時雙頰緋紅芳心猛顫。卻原來此時小菊居然正身倒在上,雙腿盡力地向兩側分開,將自身私密盡皆暴出來。如此尚不算完,這丫鬟的大膽,居然執手正將自己兩瓣粉向外分開,使之內無餘。而那孟守禮亦正使手攬住女子際,口湊到,在她私處盡情舐着。

那孟守禮一面品嚐一面言道:「小菊你可知曉,女子此處那是百人百樣各有千秋,汝這裏外阜單薄延展,拉出宛如蝴蝶之翼,收起時又小巧玲瓏,遠觀褻玩均是一呢!」

小菊雙頰早已似三月桃花,聞言嬌嗔:「少爺好壞,如此作踐人家尚要品頭論足個不休。奴……奴婢那裏難耐的緊,少爺快來嘛!」

孟二少卻不心急,執手扯開女子兩瓣,乃伸舌頭向內裏去,口中道:「寶器須得細品,汝此間觀之品之均是上乘,然但凡此等女,其內裏卻不甚緊窄,故此並非上極品!」説着舌尖已點破玉門向內中伸去。

「嗯……嗯……好……少爺住口……」小菊出聲,然將孟守禮言語聽入耳中,卻有些不忿,嗔道:「少爺……少爺你説奴婢這裏……這裏不算極品,那……那何等樣的才算?莫不是……莫不是少的比奴婢強麼,她……她的算也不算?」

方氏眼見二人穢至極,比之自身與夫君夜間之舉有過之無不及,面紅耳炙之際不敢再看。本待走,豈料小菊竟在此時提及自己,不免一驚,心道:「好個不知羞的丫頭,若是女子之間私言此等話語尚且另作他論,怎的和我叔叔説起?再説二叔於我雖在一門府上,然彼此少有接觸,比之素不相識也不妨多讓,怎的有此一問?」

哪知那孟守禮卻言道:「我那嫂嫂此間與汝可是大不相同,其乃天下名器,名曰玉蚌。其外肥厚鮮美,澤光鮮嬌稀疏,其內伸縮自如,男子進入宛如被其向裏引一般,玉口自然收縮,銜住男子物,那是鬼斧天成的絕美女啊!」

小菊聞他語氣嚮往非常,心中妒極,氣憤憤道:「哼,少爺好生豈有此理,這可真是吃着碗裏望着盆裏,貪心不足。奴家不與你相戲了,你自去找你的好嫂嫂便了!」言罷向後竄出,合上雙腿躲去一旁。

方氏大驚,怎的二叔有如此不堪入耳之言語,且……且其話語之中宛如……宛如知悉我那裏是何等模樣一般。他……他所説亦確是實情,自身私處正如其所説,肥厚稀疏。怎會……怎會……

她正自心中驚詫七上八下之際,屋內孟守禮言道:「菊妹……菊妹,是本公子失言了……失言了,菊妹當有菊妹的好處,那寡婦怎似汝這般貼心?更不如汝叫起來悦耳動聽嘛!」説着爬到上,伸手要去摟抱。

小菊肩頭一聳,將男子開,兀自氣道:「去,找你的天下名器去!」然當男子雙手再次摟來,她卻未再閃躲,只是嘟囔道:「哼,惱了奴家,自此之後再不於你去送那加料的破湯,看你今後還如何半夜裏跑去偷!」

孟守禮聞言自信的一笑道:「不送便不送,有這一月之功,今後便不予她下藥也是一樣……」

小菊扭回頭詫異道:「若何,你此話怎講?」

此一語問來,孟守禮似自知失言,尷尬一笑,搪道:「哦,呵呵,無甚無甚……我是説那婦人再如何説也不及咱們小菊梯己啊,那隻不過是本公子一時興起隨處拈花偶爾沾沾,我的好菊妹才是能和本公子廝守終生的呀!」

小菊對孟守禮如何侵佔方氏身子之內情並不甚在意,只叫此人應允納自己為室便已足夠,聞言轉怒為喜道:「哼,公子知道便好,人家是大少,便是不能恪守節烈,後改嫁也輪不到公子你的,這鏡中月水中花旦夕擁有一時也就夠了,做不得長久!」

「菊妹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孟守禮表面口應承,更撫女子滑脊背,順着股溝向下摸去。

小菊暗想此人當不會真個把其與少之事做到明處,方氏亦自威脅不到她榮升女主人,故此轉為開懷。刻意討好,將股高蹺,以便男子大快,更俯下身去含住那起來。

門前方氏早已聽得心中炸開了鍋,宛如五雷轟頂一般楞柯柯立於其間,良久才自混沌中醒轉。原來甚麼夫君顯靈人鬼相會,一切均乃虛妄,乃是小菊這婢出賣,孟守禮這惡賊乘虛而入。

「這……這這……這不是真的,怎會如此?」方氏雖心中狂喊,然亦知此噩耗已成定局。

返回頭再想,世間哪來亡魂,怎會有人鬼再續、夫情緣之説!自己恁的糊塗,白白被這惡人欺詐這般許久,不單清白身子大好名節付之東,而且……而且……

一想起這半月有餘,自己同孟守禮上諸般齷齪,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猶似歷歷在目,方氏再也無法忍耐,直想就此衝進屋去,與這對狗男女以死相拼。

「不可,若是如此,此事定鬧的沸沸揚揚,今後我尚有何顏面立於府上,怕是世間也再無容身之地!」方氏思慮良久,那隻叩啓大門的柔夷終究放下來,踟躕間在廊前來回踱步。哪知方走出拐角卻瞥見常婆立於窗前,正自向屋中窺看。

常婆此時亦耳聞輕微腳步聲,轉頭望來,二人相對互視,立時彼此轉身各自去了。

方氏回到自己卧房坐卧不寧,剛依欄坐定,突又站起:「吾需將此事告上公堂,請知縣老爺主持公道!」方氏想着就要出屋,秀足尚未邁出,轉念想到:「不行,所謂捉賊拿贓、捉,如此憑空敍説,孰伐依據。婆母對我始終耿耿,府上其他人亦自不會幫我。倘是就此去説,如那孟守禮和小菊沆瀣一氣死不承認,而旁人又眾口一詞的話,最後反只我一人落得名聲掃地難以容身!」

輾轉間,婦人終於決定,暫不將此事公諸於世,待拿到孟守禮惡行鐵證,再問他這十惡不赦之罪。

此後數晚,方氏再不去飲那酸梅湯,只是將之偷偷倒掉,未曾令小菊察覺,夜間亦不敢睡實,更將一把剪刀深藏枕下,只待惡人潛到,輕則將之拿下,重則與之搏命。

然未料想連續幾晚,孟守禮均未曾出現,料來是小菊那人粘他甚緊,不得餘暇。這也就罷了,更令方氏難解的是,自不飲那酸梅湯之後,每每夜半三更,自己便覺周身不適。雖未入夢,然身子一時寒冷一時炙熱,頭暈目眩呼困難四肢乏力,更有甚者,不知怎的體內似有蟲蟻爬動一般燥難耐。

方氏料想莫不是中了風寒,然孟家本於京城經營藥材,府上自不乏通醫理之人,請其診看卻未見一般。曉是如此,方氏只得暗自忍耐,每夜不敢輕睡。神疲憊加之身體不適,數下來身子亦自愈發虛弱。

這一晚,方氏又面朝裏蜷曲在被中苦挨,時四更,突聽房門「吱扭」一聲輕響。婦人立時周身汗為之一豎,一手偷偷按在枕下剪刀刀柄之上,一手則悄悄取出一面梳妝小鏡借之窺看身後動靜。

不多時,果見一人影鬼祟一般轉過屏風向她踱來,借小鏡之功細觀,正是孟守禮無異。

這廝好生張狂,躍躍來到榻前,一面褪去自身衣物,一面笑着輕道:「娘子,這幾可曾想我,為夫這魂不散,只盼與娘子多片刻好之光……」言罷底尚未除去,已爬到榻上,開被子手就向婦人身上摸來。

方氏哪容他再放肆,瞅準時機突地將被子一掀蓋在孟守禮頭面之上,緊跟着合身上,手中剪刀刃尖向下抵在男子頸項左近,口中切齒恨道:「惡賊,爾詭計已然被我識破,今妾身便於爾做個了斷吧!」言罷手上用力,剪刀毫不留情直戳下去。

「哦……」一聲沉悶慘叫出自被中男子之口,緊跟着孟守禮便一動不動軟倒下來。

方氏蒙羞半月有餘,得此良機不由得將前番委屈盡皆宣在這一戳之下。實則她一弱女子卻非鐵石心腸,倒無非致孟守禮於死地不可之心。

「呀!」眼見其人寧卧不動,婦人當下便是一驚,剪刀手落在上,沉寂片刻便來掀那被子。

豈料便在此時,孟守禮突然一個魚躍,竟是翻身爬起,口中嘿嘿一笑,道:「嫂嫂,數不見真是長進不少啊,竟然反客為主麼?」

「啊!」方氏大驚,觀他此時形貌容光煥發,面上更掛着得意笑容,哪有半分受創之!當下驚叫一聲,向後便退。

婦人本退下去,奪路外逃,同時高聲呼喊,引來府上他人,好叫這惡少罪行大白於世,豈料自己此時那莫可名狀之隱疾又發,方一轉身左腳邁下地來,便覺身子一陣虛,竟無力支撐,一下子撲倒在前地上。

那孟守禮卻不着急,一雙眸子頂在方氏身上,口中問道:「若何?嫂嫂,汝莫不是要逃麼,怎的不即便去呢?難不成舍不下守禮麼,是否這些時守禮侍奉嫂嫂得體,嫂嫂對那銷魂的美妙滋味已沉溺而不能自拔呢?」

方氏撐起身子,怎奈四肢百骸似毫無力氣,幾番試圖均無功而返,不但如此且腹內翻攪幾作嘔,心房悸動奇快口中更氣吁吁起來。聞聽孟守禮言語,心中氣憤,然嬌急促間,只得斷斷續續啐道:「住……住口,畜生……你……你做的好事,妾身……妾身絕不會放過了你……你!」

此時孟守禮才緩緩步下榻,在方氏身側蹲下,含笑端詳面前怒容美人,良久才道:「嫂嫂,為何汝身子慄抖啊,難不成是天寒所致麼?且叫守禮為你取暖吧!」言罷竟張來臂膀將方氏摟在懷裏。

婦人怒叫道:「放開,你……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快……快些放開了我,否則……否則我要叫了……呼呼呼呼……」

孟守禮見方氏面上氣極,然聲嘶力竭之下叫喊聲卻不甚大,早知其中緣故,更是有恃無恐,索一把將其抱起,湊過臉孔得意笑道:「嫂嫂叫吧,且叫我聽一聽這燕語鶯聲,守禮可是數未曾聽到嫂嫂那銷魂的叫聲,實在想念呢!」

方氏自大辱,奮起力氣叫道:「來……來人……呼呼……惡……惡賊行……行兇……呼呼呼……救……救我……」然上氣難接下氣之下,此等叫喊怕是即便門外之人側耳向內傾聽也難辨析。

孟守禮得意注視良久,突地面猙獰,一把將婦人丟在上,哂笑道:「哼哼,叫不出便不要勉強了,還是留些力氣等下與本公子好之時再叫喊吧!」

言罷單腿蹬在沿之上,俯身湊到方氏面前,面道:「嫂嫂,怎的出了這許多汗呢,怕是天氣漸熱吧?待守禮為嫂嫂寬衣如何?」説着手已摸在婦人脯之上。

方氏確已汗浹背,也不知怎的,這些時每晚如此,雖是身子打顫,卻又汗如雨下,更兼渾身乏力。故此眼見惡人手掌按在自己酥上,她本想向後躲閃卻無力為之,而兩隻柔夷待阻止男子張狂惡手,卻只能撫在其手背之上,更使不出半分力氣。只得慘聲叫道:「住手……禽獸……不可……」

此等作法不知情者倒覺婦人多似半推半就,使得男子輕而易舉便除去了她上身衣衫,就連肚兜也旦夕離開婦人身子,使得方氏那對絕妙美立時彈現出來。

孟守禮毫不客氣,惡焰高漲,抓住方氏帶一把扯下,便在女子連聲慘叫之下輕鬆將之剝了一個光。

「啊……呼呼……不……你……滾開……呼呼呼……」方氏驚悚之下再無一物遮體,費了好半天力氣這才翻身跪起,宛如行般向裏爬去。

出乎意料之外,男子並未追擊,反而抱着雙肩在不遠處審看,口中大笑道:「嘿嘿,嫂嫂這副玲瓏妙體,守禮便是怎麼也看不夠。你瞧那股多麼豐潤,那菊花蕾更是周正,還有還有,還有那玉蚌朱還微微張着,真是美煞守禮了,嘖嘖!」

一男子面對自己赤私處發出此等腌臢言語,方氏心中羞憤死,然此時卻再無力氣強加半句。更有甚者,方才身體那股難言不適此刻更甚,竟是周身不自顫抖起來,眼前更是金燈閃,心房狂跳似自口中躍出一般,費盡力氣才勉強擠出幾字:「別……別過來!」然緊跟着便軟倒上噓不已。

孟守禮似並非當即便要撲上,反而站到下,只是對着方氏嬌軀不住端詳,良久才道:「嫂嫂是否難過得緊,是否周身無力,是否氣虛尫羸,是否身亡所寄,是否似百骸之內有萬千蛇鼠螻蟻爬行,是否生不如死?」

方氏心中巨震,驚得回首問道:「你……你怎知?」轉念之間已恍然大悟,定是那湯中有甚古怪,服之便似騰雲駕霧暢快之極,停飲之後卻有如此下場。想到此節婦人心中大恨,然此時此刻自身卻是比死更要難過百倍,既伐力氣責罵此人,更有些不敢造次。

孟守禮含笑不答,突地從地上衣物中翻出一碧綠藥瓶,持在手上言道:「嫂嫂,守禮此間有一物,可解汝痛楚。」言罷輕輕將瓶除去。

男子説話之時方氏便目視於他,待到那瓶一去,一股淡香突自瓶內散出,嗅在鼻中登時令婦人神情一振,身上諸般症狀立減,更生出飄飄仙之,當下不知哪裏來的力氣,顧不得自己周身未着一物,竟是一躍而起便來搶奪,口中急道:「給我!」

哪知孟守禮旋即便將瓶蓋上,反手將之藏於背後,臉輕佻道:「嗯……嫂嫂莫要心急,但叫汝能識趣乖巧,守禮自當將之奉上!」言罷坐於頭,執手在方氏頭頂一陣撫摸,似撫忠犬一般。

先前這幾方氏忍的甚苦,且如此病情更有愈演愈烈之趨勢,雖是如此,婦人憑藉一股執着耐力,竟是強行抑下來苦捱到此時。哪知往那份倔強不屈,竟是在此藥香氣入鼻那一瞬間陡然崩塌。

一時之間似乎往昔症狀,更加強猛般襲上心頭,當下面慘白銀牙戰,悸悸言道:「你……你將……將那物給我,求……求你,快寫給我,不然奴……奴家這便活不成……不成了!」言罷探手向孟守禮背後便摸。

「呵呵,嫂嫂好急,如此説守禮只要將此物予嫂嫂,若此時這般……」孟守禮言及此處,一直手撫在方氏峯之上,五指輕彈向婦人股溝開去,續問道:「嫂嫂應不見怪吧?」

方氏此時如墮魔障,早沒了絲毫抵抗之力,哪管男子對其體作甚,一心只想要得那物,口中悲鳴陣陣悽苦萬狀,卻又細若遊絲,完全不能聽清。

孟守禮一手持着藥瓶高高揚起,使方氏倉皇追逐,一手又將美人按在上,俯下身去便在少婦身上一陣親吻舐,口中道:「嫂嫂當知取之先予之的道理吧,莫怪守禮大膽無狀,我二人思盼之心均是一般,這……嗯……嗯……」言罷已盡請品嚐起方氏私處香津來。

方氏多次鼓足力氣揚手去取那小瓶,怎奈男子死死拉住其,令之無法夠得,急切間似全然無從理會孟守禮對之下體行,竟是哭泣連聲,哀求道:「給我……莫再相戲,奴家再如此下去怕是命不久矣了,快……快些!」

孟守禮貪食良久,突然直起身來,將那藥瓶置於前梳妝枱上。方氏雙眸未有半刻離開男子持瓶之手,當下便要坐起下去尋。豈料孟守禮竟一把攬住婦人蠻,將之抱摟在懷,緊跟着雙膝向外一分,便將方氏兩腿叉開。

男子伸手探到美婦雙腿間,二指挑開那扇朱門在其內一陣輕撫,口中讚道:「嫂嫂此間好生嬌,守禮當是親不夠摸不厭。嫂嫂,我且問你,是否喜守禮如此,可曾受用?」

方氏尋那藥瓶不找,被男子死死抱住,在毫無遮掩之下肆無忌憚玩。然其對周身痛似已無甚知覺,唯有體內鑽心奇抵死難言之痛才徹心扉。當下竟是連口應承:「是是……受用受用,叔叔快些將藥賜來,快……快些……」

孟守禮一手婦人玉,一手褻玩女子下體,突地一將自身底褪到膝彎,指着那高聳筆直的物道:「嫂嫂若是存心得此藥,需將守禮這跟東西納入體內,以示誠心啊!」

下體一物堅硬炙熱,僅存一分羞突地襲上心頭,婦人勉力地搖頭道:「不……不可,你我叔嫂,怎能……」

方氏本趁着孟守禮褪去衣之際,上身前探素手高揚,眼見那藥瓶便唾手可得,豈知惡人聞聽此言,竟是怒道:「好你婢,本公子好言於汝,你卻如此不識抬舉……」言及此處突然伸手將藥瓶取過,扔到裏方氏無法觸碰之地,這才續道:「你且聽真,汝這一身早已盡歸本公子,世間更無此等好事,汝既已甚為本公子之娼,便休想再立什麼貞節牌坊!」

方氏氣哭,用盡力氣翻身跪在上,緩慢動向藥瓶爬去。豈知男子竟一把將之纖摟住,下巨物更不容情,對準婦人私處狠狠刺直入,深深進方氏花徑之中。

裏若是如此暴,如方氏這般新婦早已消受不起,定然悽慘叫來,然此時婦人被藥物所攝,似此身已不屬她有,心中只有一念,便是取藥舒緩心中莫名苦楚,竟無半點抗逆更未發一言。只是牽手高抬,兀自向前爬動。

孟守禮眼見此時方氏,赤嬌軀悸戰,粉背汗水淋漓,甚至口角已有津涎淌出,雖知乃其為自身毒物侵蝕彌深所致,然仍不自心中一陣亢奮,具跟着猛抖,當下更不多言,一面摟住美人柳一面便在她私處開始狂戳猛頂,宣着無邊

方氏揚起手來抓近在咫尺那藥瓶,卻被孟守禮抓住那條粉臂背到身後,二人雖身子不住漾,婦人氣球之聲也隨之斷續:「放放放開開……開我我,給給給我那那那物物事,且且救救此燃燃眉眉……」

如此過得不下一盞茶之功,婦人終於將那藥瓶抓在手裏,慌忙迫不及待打開來,一股異香登時沁入方氏心脾,令之忍不住猛然狂一口氣「嗅……哇……」登時如身墜雲霧好不暢快,立時忍不住將之盡數倒入口中。

「如何,這滋味可是受用,我的好嫂嫂?」孟守禮此時亦汗水大落,然樂在其中之際兀自馳騁於婦人密處不能自拔。

方氏藥物入口,立時失了先前弓背奮力向前之姿,身子緩緩地軟到卧在上,聞言竟是喃喃囈語道:「舒服……此間便是天堂,奴家正自騰雲駕霧,好不……好不暢快,奇美……奇美難言……」

男子到婦人身子每一處所在俱皆放鬆下來,而秘之中亦隨自己開始動,更有大量汁氾濫出來,真是妙不可言,當下上前一步騎在美婦上,猛力聳動。

「喔……哦……」時刻不久,孟守禮耐不住這銷魂滋味,終是將那罪惡源泉瀉出,軟軟倒在上,擁着美人憩息開去。

不知過去多久天光已然大亮,方氏自瑰麗夢幻中醒轉,睜開雙眸卻見孟守禮已然端坐梳妝枱前,正自用一雙貪婪眸子盯在自己身上。婦人立時醒悟,慌忙拉過被褥遮擋赤嬌軀。待羞掩住,旋即便想起此前種種,不由得羞憤死,慘聲哭泣起來。

孟守禮值個好整以暇,危坐椅上不慌不忙,眼見方氏泣,不由説道:「嫂嫂這又何必,此等死滋味當是人間極樂,守禮不才,似這般物事倒也尚有甚多,足夠嫂嫂後消受,嘿嘿!」

此時那病痛已過,方氏宛如常人,念及先前自身諸般下行徑,真是懊悔難當,暗怨自己怎如此把持不住,偏偏就要吃下那藥,現如今怎有顏面活於世上。

念及於此,方氏顧不得有男子在場,草草穿起衣物,突地抄起邊的那把剪刀,竟是刀尖相悖直指自己咽喉,眼中悔恨淚花已盈,順着面頰不住滑落,慘然道:「夫君,為對不住你在天之靈,只得一死以贖……」言罷深一口氣,併攏雙眸,手上便要用勁向梗嗓戳去。

孟守禮似渾不在意,眼見方氏雙眼一閉盈盈淚水奪眶出,毫無憐香之心,竟是漫漫言道:「好了,汝莫要如此了,你那不成器的夫君且消受不起呢!再説我兄與汝本不相識,更無半點夫情分,汝又為何要因他傷及自身?」

此言一出方氏不由一愣,旋即睜眼怒道:「住口,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我與你兄乃三媒六證三拜成禮名正言順的夫,雖只一夜,然卻是百世修來,且與你這惡賊不同!」

「哈哈哈……」聞聽此語孟守禮不由得大笑起來,笑罷多時眼見婦人投來質疑目光,這才侃侃言道:「我的好嫂嫂,莫要如此不曉事了,我兄與汝確有三媒六證這倒不假,只是……只是……」

方氏被他笑的一陣然,然觀此人神態,似話中有話,不問道:「有何可笑之處,又只是甚麼,你且説來?」

孟守禮得意非常,蔑笑聲中道:「只是那三拜成禮乃至一夜夫之説卻不盡然!」

「此話怎講?」方氏驚問道。

男子使手輕拍椅背,緩緩站起身來,續道:「我可憐的嫂嫂尚且不知吧,我那短命的兄長早在與汝成親之前已經身死了,只是孃親為了你入門秘不發喪而已,至於那與汝三拜成禮的不是旁人,正是本公子我呢!」

「甚麼!」方氏聞聽大驚失,然轉念一想,又是一陣冷哼:「哼……不可能,當晚間我夫同塌而眠,而且……而且……」

「而且你二人尚有一番巫山雲雨,是麼?」孟守禮見方氏言及此處,立時接道:「嫂嫂且不知呢,當晚與汝風快活之人也是在下麼?」言罷轉過身去背朝婦人,自身上取出一件物事揚起。

方氏眼見孟守禮手上持着的乃是一方白帕,只是其上有斑斑殷紅,略一思量已知此正是自己房當晚墊於身下那張落紅帕子。當下宛如五雷轟頂一般,身子一陣搖晃,手上剪刀亦自掉落上。

「不可能不可能……這……這不是真的,你……你在哄我!」方氏狀若痴顛,雙眸渙散不住搖頭絮道。

「快醒醒吧嫂嫂……」孟守禮此時已轉回身子面朝方氏,一面將那方落紅帕收起懷中,一面言道:「汝與本公子拜堂,又與本公子房,將貞潔親手付於我,故此本人才是你實至名歸的郎君。汝在府上數月,與本公子楴之,因而你我二人才當得起貨真價實的夫二字啊!」

此等打擊比之昨夜受辱尤甚,婦人一時之間無從思量,只是深獨孤之婦道一念之間佔據,也不過是喃喃囈語道:「不……不是……你不是,你莫要胡説,我……我我不聽你胡説!」言罷扭身似鑽進被中躲藏一般。

孟守禮突地一把將其自背後抱住,口中笑道:「我的美人兒,汝需認清眼前事實,莫不如便就此從了本公子吧,少還是少,且這二少當比那困守府中一個寡婦更有分量呢,若何?」

此語之意甚為明顯,孟守禮目下是府上唯一主事男子,後當會職掌全府上下,故此任誰做了此人室,當可稱得上在孟府説一不二之人,自然比方氏現下身份地位更為優厚。

然方氏卻並非小菊樣人,尚未對權力有甚望,聞言只想到要此生伴隨這等惡人,那真是生不如死,當下不由得奮力掙扎,口中叫道:「放開,畜生,休得碰我!」

「呵呵,碰了便怎樣,汝身上有哪裏是本公子未曾碰過的呢?事已至此,汝不若就將錯就錯了吧!」男子一面言道,一面探手伸進方氏中。

兩腿之間淋淋泥濘一片,好不膩,孟守禮摸到此處,物立時高聳起來,隔着二人衣物頂在婦人處,來回摩挲。

「噹噹噹……」便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叩門之聲,一人輕聲言道:「大少,您可在房中?」言罷未等房內有人應聲,便推門走進,一面行來一面道:「少,老奴常婆,特來問安!」

屋內二人聞聽立時罷手紛紛整理衣冠裝束,孟守禮更慌忙退到遠處,裝出一副淡定神情,只是重呼卻並非旦夕間便能平和。

那人此時已經轉過屏風來至內室,眼見孟守禮立於一側,慌忙矮身萬福,言道:「二少爺好,老奴不知少爺在此,行事莽撞,還望主子莫要見怪!」

方氏與孟守禮此時已然看清,來人正是常婆。

孟少爺聞言忙做輕鬆之狀,應道:「無妨無妨,我……我聽聞近嫂嫂身體欠佳,特來問候……」言及此處使眼偷望上方氏,見她並未有造次之舉,這才續道:「嫂嫂看來到未曾如我想象中那般病體沉重,想來只是偶染小恙,守禮這便放心了!守禮告辭守禮告辭!」言罷拱手為禮向屋外退去。

方氏憤恨之極,然想到面前至多乃一老傭,對自己無甚裨益,只得用一雙眸子死死盯在那惡人背影之上,目送他逍遙逃離。

此後良久,屋內二女均未有甚言語。然方氏終究心中大憤,一股無名湧將上來,半晌後突然瞪住常婆,怒問道:「你來作甚,妾身又未曾召喚?」

常婆也不着急,和氣靄聲應道:「少無恙便好,老奴這就告退!」言罷施禮。

「無恙!當然無恙,妾身怎會有恙,汝這般詢問,是何道理?」方氏餘怒未消,杏眼圓翻喝道:「出去,給我出去!」

常婆並未還口,聞言轉身規矩步出……

「當時妾……民女尚且不知,常嬤嬤乃是在門外看到那賊惡行,這才借問安為名,前來攪擾,實則是救我一時之難!」方氏跪坐公堂,堪堪言及此處,妙目含淚望向一旁常婆屍身。

她改「妾身」喚作「民女」,那是立誓不認這孟家媳婦之意了,眾人心下明白,此女在孟府所遭所遇實乃崎嶇,惋嘆紅顏薄命,又能有甚他想?

孟安聽到此處也自呆了,喃喃道:「怎會……二少爺是我看着長大,雖然有些頑劣,然本並非如此惡毒吧!」

方氏氣苦,切齒言道:「安叔啊安叔,我將殺人之事都承認下來,又有何必要構陷他人,況方才小菊亦曾言道受孟守禮指使,予我下藥一事,若此還不足信麼?」

「這……這……」至此孟安亦無言以對。

「這孟守禮禽獸不如,坑害的民女做人不成做鬼不得,直是生不如死,民女恨不得生食其寢處其皮,與之不共戴天,這才下手毒死了他。」方氏銀牙狠咬憤憤言道,旋即正身面朝堂上道:「大老爺,民女説出此事並非為一己開,唯求眾人知悉那惡賊是何等樣人,但叫他遭世人唾棄,民女便已知足!」

「嗯……孟方氏言之成理!」堂上駱老爺此時徐徐點頭,旋即追問:「孟方氏我來問你,據汝所説孟守禮曾投毒相害,並以之脅迫威。然汝之描述,此毒物甚是厲害,竟能致人喪失理智廉。你可知此為何物?」

方氏聞聽戰戰應道:「是……是鴉片煙!」説話間身子巨顫不止,似仍心存莫大餘悸。

此語一出登時引起一陣軒然大波,門外一人驚道:「大煙!是大煙!孟老二這廝居然用大煙毒害嫂子,真是罪孽!」

另一人奇道:「怎的會是煙土,朝廷不是早就頒發煙令了麼,孟守禮他哪來的煙土?」

旁邊一人聞言啞然失笑:「老兄你莫不是聖賢書讀多了,腦子愚痴了不成,朝廷煙是煙,這芙蓉膏長壽膏又幾時真正消過?」

「啪!」驚堂木作響,駱文斌待堂下安定,這才道:「鴉片乃是劇毒,不知荼害我中華多少百姓,實乃萬惡之首!」言罷轉頭問道:「小菊,方氏所言你可知曉?」

方才這「鴉片煙」三字一出口,小菊端的是大驚失。在她看來助孟守禮欺凌方氏,一方面乃討好未來夫君,另一方面更存了報復憤之意。然其總以為那些藥物至多不過是散之類,功在一時火而已,豈料竟是這般人神共憤之物,不由得面現驚詫。

眼見方氏言及此處目光望來,不敢與之對視,慌忙低下頭去,面羞慚。聞聽知縣訊問,垂目答道:「奴婢不知,那物塊狀黝黑,氣味難聞甚是刺鼻……」

「是了,定是大煙膏無疑!」駱知縣徐徐點頭,旋即皺眉道:「孟方氏,本官此間尚有幾樁疑問,還望你如實解答!」

「大老爺請講!」方氏提及諸般往事恨在心頭,此時對一己是否獲罪已渾不在意。

駱文斌沉思半晌徐徐問道:「據本官所知,那鴉片煙實屬厲害之極,染上此物當真形同廢人,且對之無比依賴、無從擺。由此本官便是不解,汝既遭其荼毒,當對之難以捨棄,怎會狠心殺死孟守禮斷了此物源,這不是自尋死路麼,且汝目下看來似並非煙癮彌深之狀,儼然一副尋常人模樣。」

「另外,汝稱殺害孟守禮乃是用毒,這毒藥從何而來?汝身為孟家少夫人,且不像常婆、小菊這般出入自由無拘無束啊?」

「大人所問這兩件事實是一樁……」方氏聞聽一面言講,一面扭頭望向小菊那邊,續道:「此事尚要究及常嬤嬤……」

「甚麼?此事與我母親何干?你莫不是説砒霜是我娘所贈,她是你殺人幫兇不成?休得胡言語壞我母亡靈清白!」小菊未等婦人講完,當即嬌喝出聲。

雖是她態度蠻橫,方氏卻不動怒,反而慘然一笑搖頭道:「我以之殺害孟守禮的砒霜確是常嬤嬤所贈,然……然嬤嬤她並非助我殺人,她……她實在是民女所見之大好人,嗚嗚……」言及此處竟是失聲哭泣起來。

咽聲中婦人徐徐説出前情……

得知自身遭遇之後,方氏心如死灰,直想就此了斷殘生。然在此之前尋短見尚存死去後尋覓夫君之歸途,而此時得知自身本未有此夫之緣,正是身亡所寄,更不知人間地府該何去何從。

猶疑不決之際過了數,那煙癮又犯,雖強自忍耐,卻再也剋制不住,不得已間趁夜找尋孟守禮討藥,自免不了又被他恣意褻一番。如此一段子下來,方氏終活在渾渾噩噩的混沌中,仿若一具行屍走,失去了靈魂。

婦人也曾幾度想到尋死,然染上毒癮之後,凡人無不意志薄弱,貪戀世間安逸,更圖那沉溺藥物之神仙快,故此方氏死志幾起幾落,終於未能狠得下心。

五月之初某,方氏癮疾又發,魂魄出竅一般晴天白便闖入孟守禮屋中索藥。是時小菊正與他在屋中廝混,方氏對之置若罔聞,一門心思只想孟二少恩賜煙土救急,乃至於捨棄廉尊嚴,甘心充作其宣的奴役。

孟守禮趕走小菊,令方氏為之品簫,乃至將入婦人口中使其下,這才志得意,遂穿起衣衫前去取那煙膏。不料想小菊心存嫉憤,恰逢孟老夫人回府,便將此事告於老安人知悉。

當孟守禮取了煙土返回,得孟安通秉,心叫不好急急趕往自己房中。眼見方氏媚態已被其母撞見,只得將婦人打倒,使人快快送走,免得此事敗

方氏未曾獲得煙膏紓解,其癮疾愈發沉重,其中困苦可想而知,百爪撓心五內俱焚之際昏厥上,眼見便死多活少。

不知過去幾多時辰,婦人突覺自身手臂被人輕輕拉過,那人更執手撫在自己手腕之上。又過片刻,只覺腕上一麻,隨之體內難言憋漲之似有所緩解。

半晌後,方氏緩緩睜開雙眸,依稀見得一老婦人側身坐於榻旁,正是府上傭人常婆,而自身那隻手臂腕處正自緩緩滴出血跡。

常婆見方氏緩醒,觀其形貌憔悴病體膏肓,不由得嘆道:「哎……少這癮疾甚是沉重,老奴為您稍放鮮血,此法只能救得了一時卻無法除……」言罷取過紗布為方氏包裹傷口。

婦人聞言悲痛絕,泣道:「嬤嬤無需包紮,便叫妾身將血幹,就此死去了吧,嗚嗚……」

常婆似深知方氏疾苦,搖頭道:「少莫要如此,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先叫暫緩一時,容後再作他圖,切不可就此斷了生唸啊!」

方氏咽良久,慘道:「事已至此,我早是枯骨一具,哪有生念?與其這般受盡折磨苟活於世,還不如一了百了來得痛快。只恨妾身下不去手,還望嬤嬤成全!」言罷探出另一隻素手便來阻擋。

眼見方氏萬念已灰,常婆突咬下,似做出一甚難決定一般,言道:「少,這煙土之毒確是厲害,然世間卻並非無藥可解,只是……只是……」

婦人本不生,然求死之心乃是迫於無奈,聞聽此毒或有解藥,立時心中大喜,不知從何生出力氣,竟是翻身跪坐上,抓住常婆手掌驚喜道:「嬤嬤,只是甚麼你且説來,倘真能救妾出此苦海,你便是我方媛重生父母再造爹孃!」言罷俯身便叩拜起來。

「少不可……」常婆慌忙閃退一旁,這才伸手攙扶。她自成年便於親女失散,對這「父母爹孃」之語最是動心,當即略一躊躇,言道:「只是此剋制之方乃孟老爺所創,然並未曾用於幾人,尚不知功效如何。而且……而且此方甚為兇險,乃是以毒攻毒之法!」

方氏觀老嫗面凝重,當知所言定然屬實,不心下一陣踟躕。然念及幾次三番為討藥被那孟守禮百般折磨凌辱之過往,念及此黯無天般生存孰無樂趣,突又堅定,沉片刻決決道:「嬤嬤務須顧慮,妾身願意一試,倘命不該絕自當對嬤嬤厚報,若是時運不濟就此死去倒也乾淨,就算到了黃泉路上也不忘嬤嬤大恩!」

話已至此,常婆也只得點頭,緩緩道:「少務須謹記,老奴此方須當以砒霜為引,此物用量務必慎之又慎,倘稍有偏薄便有命之虞!」

方氏聞聽才知這果然是以毒攻毒之法,不由得一驚,旋即這才堅然頷頤。

自此之後,孟老夫人委派孟安着人看管方氏,將其囚於房中,諸般生活瑣事均不得出屋。因方氏惹來老安人矚目,常有人從旁監管,孟守禮只得望而興嘆,卻也一時不得再來攪擾。

然孟安想到,他一男子照料一婦人飲食起居甚為不便,故此孟安煩常婆代為關照。自此常婆便得出機會,與方氏多做接觸。更私下裏自府上倉房之中竊出諸般藥物調配,予方氏按量服用,助方氏戒除毒癮。

初時婦人飲下此等劇毒,竟是僅只肚腹略有不適而已,然此等症狀似對毒癮發作之難堪有所覆蓋,使之稍稍減緩。然服食久,煙癮之狀漸輕,而腹痛卻愈發猛烈。直至兩月之後,婦人再不曾因毒癮到疾苦,而那藥物服下更變得腹痛如絞,方氏知道此以毒攻毒之法已然大功告成。

「民女離苦海全賴常嬤嬤施恩,此恩情天高地厚。然民女辜負了她老人家一片善心,竟用她賜予我的藥物毒殺人命,想來常嬤嬤在天有靈亦要寒心……」方氏言及此處面現慚,緩緩垂下螓首。

知縣聽得也自唏噓不已,長嘆一聲似為常婆良善所,更若憐此仁心老嫗此時竟身死公堂,半晌才問道:「孟方氏,汝既得苦海當上天好生之德,不可妄動殺孽。即便汝懲治惡人,當可訴諸刑律,將之告上公堂,本官自會為你主持這個公道,何以罔顧常婆一片好意,對孟守禮生起殺心?」

「公道?呵呵……」聞聽此言,堂下方氏居然冷聲大笑起來:「哈哈……公道!人言『天公地道』,又道『公道自在人心』然天地間人心裏卻何來的公道?便是有這所謂的公道,我一介草民怎配去講?那孟家母子又怎容我申訴?」

言及此處面憤恨,叩啓堂上言道:「大老爺,孟老太乃至孟守禮均是人面獸心之輩,是這二人害民女成了殺人重犯,是這二人我走此絕路,如今民女若不將她們累累惡行公告天下,便是死了也不瞑目!」

「你且講來!」駱知縣自知其中定有隱情,當即允奏。

方氏提及此事便是咬牙切齒,恨恨間將前情敍述了出來。

知後事且待下回!

第八回即是空

上回説到方氏招供是其殺害孟守禮,並供出所遭孟二少種種欺凌。知縣聞聽訊其何以不訴諸刑律討還公道,方氏乃對天下間公道二字嗤之以鼻,憤憤然續述前情。

話説方氏在常婆暗中幫助之下,乃用兩月時間逐漸戒除大煙毒癮,身子漸恢復。念及過往種種,婦人實難嚥下這中惡氣,更為自身討個説法,於是數之前趁守衞鬆懈,乃來到孟老夫人房中。

孟老太經那次之事,身疲體弱加之氣火攻心,這些時一直靜卧榻上將養,此刻已然稍見好轉,正自憑欄坐在上,由丫鬟侍奉喝着蔘湯。

方氏眼見門户開着,並未報門乃徑直進入,來至老安人身前。

孟老夫人乍見兒媳,面現不悦,冷聲問道:「汝怎會來此,為何報也不報便進來了,好生沒有規矩?」

婦人與婆母私下密告,恐驚動旁人故此本是悄然來此,聞聽安人垂問,忙萬福成禮謙聲道:「婆母在上,媳婦特來給您老人家請安,您這身體可曾將養安好?」

孟老太將蔘湯放於盤上,使眼令左近丫鬟退去,待屋中再無旁人,這才冷笑言道:「哼哼,汝還有臉前來詢問,如非汝這敗倫喪德的婦,老身又何至落得如此?真是家門不幸,怎會招來你這般不知廉的女子為媳!」

「媳婦並非不知廉之人,那之事媳婦尚有下情回稟!」方氏聞聽孟老夫人言語烈,忙低頭應道。

誰知那老安人卻是先入為主已成定論,聞言怒氣上湧,高聲喝道:「去去,老身不願聽你聒噪,且與我在家中老實待著,已是我孟家對你的莫大容忍了!咳咳……咳咳……」

眼見她氣虛咳,婦人立時上前兩步行攙扶,口中道:「婆母息怒,莫要傷了身子!」

豈知孟老夫人竟用力將方氏手臂甩開,乃怒斥道:「老身不用你這般惺惺作態,且一見你便心生不快,汝……汝給我滾了出去,咳咳……」

方氏見她如此態度,心中實在委屈萬狀,「撲通」一聲跪在當地,眼中含淚泣道:「婆母如若趕媳婦走,且需聽我一言,媳婦説完便走,倘婆母聽完仍不肯饒恕,我任憑您老發落也無不可!」言罷不顧孟老夫人是否許可,便在她咳聲與冷哼中徐徐將孟守禮欺辱自己之事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在方氏想來,婆母雖對她抱有成見,乃是因誤打誤撞窺見自己丑態而起,如將此事前因後果稟奏清楚,料來便是再不通情理之人也須斟酌思量,不能再堅一面之詞。

誰知孟老夫人聽完之後,面上怒竟是絲毫未減,冷聲言道:「汝真乃一派胡言,我兒德行老身自知,若説他頑劣任不務正業,那是有的,然如你所説這般大大惡料來他斷不敢為!你欺老身年邁昏庸不成,竟編出如此荒唐藉口,怎能掩蓋汝諸般下行徑?還不與我滾了出去,免得污了老身清耳!」

方氏慌忙辯解:「婆母……婆母,媳婦所言句句屬實啊,倘有半句虛言,情願……」

豈料話未講完,孟老太便重重一聲冷哼:「哼,汝情願如何?休得在此賭咒發誓,此法與老身無用!」

「婆母,媳婦並未虛言,倘您老不信,可招來小菊、常嬤嬤與二叔,媳婦敢與之當面對質如何?」方氏眼見老安人執拗,自也豁出麪皮,只盼博得長輩主持這個公道。

未曾想孟老夫人聞聽大叫道:「胡説,汝還嫌此事鬧的不夠麼,竟要在這些下人面前與我孟府丟人現眼?」

如此苦口婆心,怎奈這老夫人竟是聽不進半句,方氏其時亦自有些惱怒,長出一口氣,默言道:「婆母,媳婦言盡於此,您老不信也是無法……」言及此處心中悲苦,稍作遲頓續道:「既是如此,婆母可一紙休書將媳婦休回孃家。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也少去了您老厭惡,落得個清閒!」

方氏本待就此離去,至少從此不再涉足這是非之地,料想來清者自清,今後尚可安穩度,也好過再彌足此無底漩渦之中。

怎想老夫人聞聽竟是然大怒:「什麼,汝竟離開我孟府,難道汝將我府上這些妄言傳了出去不成?真是痴心妄想了!老身與你明説了吧,莫説我孟家無甚對不住你的地方,便是有,汝也須忍。既嫁到本府便是我孟家的人,生養死葬皆須以孟氏為宗,此一事斷無更改!」

「你……呼呼……」此言語宛如雷霆,將方氏心中一線希望擊的粉碎,登時令她氣為之截。憤憤間婦人突自地上站起,面幾變,終是眸中含淚鼓足勇氣言道:「婆母不問是非就這般處置我,媳婦實難信服。原以為您老能與我主持公道還我清白,未曾想你……你竟如此黑白不分,真真豈有此理!」

方氏本不是大言犯上之人,更懂得尊老敬長之理,怎奈孟老夫人欺人太甚,竟斷了她諸般寄望。一想到此生便要困守孟府這牢籠之中,尚需忍受孟守禮那惡賊欺凌,一股莫名憤懣就此爆發出來。

「哼!」此等言語聽在老安人耳中無異於欺尊滅祖,當下氣的重重在欄上一拍,喝道:「本府是非尚輪不到汝一個外姓品評,在我孟家,老身便是道理,説的對了汝須遵從,説的不對汝亦自不得違拗。汝最好速速歸去閉門思過,倘再有半分怨言,便叫你嚐嚐本府家法,若何?」

婦人聞聽心中大怒,那俏媚酥幾起幾落,真想就此與這昏聵老嫗撕破面皮鬧將下去,然轉念想到如此做法與自己實百害而無一利。輕則須領受家法嚴懲,若是鬧的烈就此將這半身已入土之人氣死,剩下個孟守禮未有約束更會對自己無盡折磨凌辱。

念及此處,方氏強心中怒火,猛一轉身疾步走了。

行出屋外,婦人方轉過迴廊,眼角餘光正自瞥到一人向孟老夫人房門走去,此人竟是孟守禮。

「且聽這對母子説些甚麼!」方氏心中存着計較,閃身來到廊下趴在窗前側耳傾聽,單聽屋中響起對話。

「母親何以面不悦,是否有事發生?」這説話聲宛如魔音,正是惡賊孟守禮之言語。

孟老夫人狠狠出了一口氣,這才道:「我兒勿憂,乃是方才那人前來於為娘説項,現已被我罵將回去了!」

方氏聽到二人言及自身,忙點破窗紙向內窺看,但見那孟守禮正規矩立於前,此時當是做賊心虛,面一變問道:「嫂嫂……嫂嫂都與孃親説了些甚麼,以致您老這般氣憤?」

「噢?她所言何事你會不知?」孟老夫人聽聞兒子巧言探問,揚起面孔望來道。

孟守禮眼見她神情怪異,不免面又變,忙道:「孃親此話……此話怎講,嫂嫂之言孩兒怎會……怎會知道……」然其雙目遊離言語支吾,一望便知乃是言不由衷之狀。

「哼哼!」老安人輕輕一聲冷笑,搖頭道:「我的兒,你自出孃胎以來,何曾離開為娘片刻,做孃親的怎會不知你是何德行……」

「這……」孟守禮不知深淺,未敢輕應。

單聽孟老夫人續道:「兒啊,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事從兩來』,那方氏或可真是生不良,然若沒有你從旁引,或明或暗授意與她,恐這小女子亦自不敢如此大膽妄為吧?」

「娘……」孟守禮驚出一身冷汗,慌忙跪倒。然其猶自慶幸母親對諸般情由並非全然知悉,抑或對方氏言語未曾盡信,值此情形他更不敢妄言半字,恐巧成拙,只得以此謝罪之勢算是默認。

「哎……」老安人長嘆一聲,慨道:「怪只怪我與你父自小將你寵壞,乃至有了今!」

孟守禮忙惺惺作態,苦着臉應道:「孃親,孩兒知錯!」

孟老夫人輕輕柔撫兒子頭頂,續道:「為娘看得出,你二人恐已生米煮,這等醜事斷不可如此下去,否則我孟府顏面何存,既對不起你那死去的父親,更令他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言及此處,老安人探身湊到孟守禮面前,突面一凜斷言道:「兒啊,你速速將此女偷偷押出府去,送到極北苦寒之地賣入館!」

「啊!」方氏聽到此處驚得渾身一顫,險險叫出聲來。

先前偷聽到孟老夫人話語,婦人心道,這婆母似也非不通事理,終是對自己一番言語取信幾分,更抱着幻想,盼老安人責罰兒子,將之嚴懲一番。豈料老安人居然對孟守禮這般寬容,方氏正自憤然,未曾想這狠心的婆婆居然要將自己就此賣入青樓,那可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啊!

孟守禮聞聽也是一驚,踟躕間言道:「孃親……這……這……」

「怎的,你尚捨不得這人麼?」老夫人見兒子躊躇未決,當即不悦道。

「並非如此……」值此孟守禮只得藉故推諉,言道:「孃親,這方氏並非痴傻之人,怎會任人擺佈,就算孩兒用強將之遣到別處,料來她心存不甘,當會想方設法返回,到時她再鼓動舌,這……這……人言可畏啊!」

「人言可畏」四字正是老安人心中癥結所在,聞聽不由一皺眉,略加思量,旋即狠狠道:「無妨,她雖非痴傻,然我等可使之痴傻啊!你且自倉房人心智的藥物予她服下便了,叫她此生便做個痴傻之人又有何難?」

方氏在外聽得五內俱焚,一雙粉拳不自攥緊,手心之中是汗水,心裏更有一個聲音在吶喊:「畜生……你孟家人全是畜生,這般狠毒伎倆也使得出,我方媛到底做錯甚麼,竟至爾等如此加害!」念及此處她便要衝入屋中與之理論,然轉念一想又只得作罷,料來這對母子豈會容自己説話,如此只能使厄運立時降臨而已。

「如此……如此……」孟守禮未有其母這般決然,更貪戀方氏美,一時之間難以定奪。

老夫人似看出兒子心中所想,耳提面命,苦口道:「兒啊,世間女子何其多哉,何必為她這麼個殘花敗柳的下之人念念不忘,豈不聞古有明訓——紅顏禍水!此時正是快刀斬麻之際,斷不可有半點遲疑,否則遺禍無窮啊!」

值此情形,孟守禮萬不敢執拗母意,當下只得面上應允,規矩退了出去。方步出屋外,一轉身便見一女子矮身立於母親卧房窗前,正是方才母子二人談及的方氏。

孟守禮見四下無人,乃輕輕走到方氏身後,合手一把將婦人攔抱住,面頰貼在其耳邊言道:「嫂嫂竟然在此,莫不是我與孃親談話,你全聽在耳中麼?」

「啊!」方氏兀自沉浸在悲憤之中,渾未曾留意孟守禮出屋,更不想其竟會發現自己,當下一聲輕叫便要掙,口中厲聲道:「惡賊你放開,你們母子好狠的心,竟然要如此對我!」

「嫂嫂説哪裏話來,守禮怎會捨得你這如花美顏似玉嬌軀!」孟守禮與其母一番説話,正如同得到母親變相寬容一般,對懷中美人更是肆無忌憚,竟在晴天白大庭廣眾之下摟抱。聞言非但沒有放,反而將一隻手自後伸入方氏衣領之中。

「畜生,你……你再不放手,妾身便要喊叫了!」方氏大急,然掙不開,只得以此相挾。

豈知孟守禮渾不在意,聞言笑道:「嫂嫂這又何必,汝若是驚動了屋中我那孃親,只會惹她老人家不快,到時候與你且沒有半分好處呢!」

此言一出,方氏不由得一呆,楞柯柯言道:「是……是呀,她……她更有理由將我……將我賣掉!」言罷悲從中來便要哭泣,只得強行忍住,不在這惡人面前示弱,然兩行清淚兀自不聽使喚般垂落下來。

觀其形貌,孟守禮已知方氏心思,當下手更加肆無忌憚向深處探去,直伸入婦人肚兜之中斂住了她一隻美細細把玩,口中道:「汝知道便好,現如今嫂嫂這後半生便掌握在守禮手中,榮辱禍福全賴嫂嫂如何對待守禮了!」

方氏想到此言不虛,倘若身後這人真個依照母命將她扭送青樓,賣到荒僻所在,恐自己值此之後再難見天,便要在地獄中度過了。念及此處婦人登時呆立當場,渾忘了惡人魔爪正在褻玩她聖潔峯,更顧不得此時二人是以何等姿勢立於廊上。

孟守禮趁熱打鐵,一面扭轉猥褻着少婦美,一面在她耳邊輕聲言道:「嫂嫂,時值今時今你便不用再做他想了,只有順從守禮才能得安身立命之所在。且我一屆堂堂孟府二少爺,將來自是前途無量,應不會辱沒了你吧?」

方氏心中猶若火焚,孟老夫人方才諸般話語句句回在她耳邊,登時間,這涉世未深的少婦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荒謬的想法,且此想法在仇恨土壤上生發芽,沐浴悲憤之淚的灌溉,正自茁壯成長。

當下婦人輕輕按在孟守禮手之上,緩緩用力推開,卻未作掙扎之狀,只是默默言道:「此事……此事且容奴家稍……稍作思量!」

聞聽此言孟守禮心中暗自得意,料想這婦人走投無路當會委身與他,故此未急一時,便將輕薄惡手移開,更將緊貼在方氏背上的身子向後稍移少許。

眼見惡人暫熄囂焰,方氏舉步向前行去,孟守禮從後叮嚀道:「嫂嫂,我予你三時間考慮,若是三之後汝仍心存僥倖,本公子便依照孃親吩咐,將你潛到漠北送入青樓,到時候汝便要過那千人騎萬人的極樂生活了!」

方氏足下一頓,並未回頭,徑直去了。

回到自己寢房,但見常婆坐於邊,面上焦急之溢於言表。

「哎呀,少,您去何處了,急啥老奴了?」常婆眼見方氏回來,忙自站起,不迭問道。

方氏尚未從方才事中出,聞言隨口應道:「哦,妾身向婆母問安去了。」

誰知常婆聞聽大驚,急道:「甚麼,您莫不是找老安人理論去了麼?哎……萬萬使不得啊!」

婦人見她如此慌張,問道:「怎的常嬤嬤,她是一家之主,妾身腹委屈,自當請她主持,這有何使不得?」

「哎……少你好糊塗啊!」常婆見狀已知方氏定然前去找孟老太説項,且必是碰壁而回,當下道:「老安人乃是一家之主不假,便因如此她最為看重的定是府上名聲。倘若查出她親子欺凌兄長霜,此乃倫大惡,孟府顏面何存?故此,老夫人便是心知事情如你所説一般,亦自會矢口否認,更不面對你嚴加訓斥……」

言及此處眼見方氏似若有所思,常婆更上前兩步續道:「況且少被騙嫁到孟府守寡,乃是她一手安排,如此做法不可謂不卑劣下作。若她得悉你已知此事前因後果,老安人更會對你心存愧疚。今後每每見到少她就會良心不安,因此定然要設計對你加害,好斷了她那心中譴責啊!」

常婆在此等大户所待久,對主人家諸般心思伎倆早已瞭然於心,值此便一語道破孟老夫人企圖,更使方氏如夢中驚醒一般。

當下婦人猛一轉身,緊緊握住常婆手掌,面驚詫惶恐,急道:「常嬤嬤,你……你所言極是啊,婆母便是疾言將妾罵走,後來她又吩咐孟守禮那惡人要將……要將妾偷偷送到遠處賣入青樓,這……嗚嗚嗚嗚……」言罷撲入常婆懷中痛哭失聲。

方氏心中委屈實難與人傾吐,唯有常婆尚算知心,這一哭之下便一發不可收拾,直把這良善老婦哭的心也碎了,不迭的勸解:「少……少莫哭……莫哭……莫要如此……這……哎……」

妾在這府中舉目無親,又有豺狼環司,可恨婆母毫無公道黑白不分,這偌大家院竟無妾立錐之地啊……嗚嗚嗚……」方氏一面疼哭一面傾訴。

「哎……自古名利場是非地,何來黑白可分,只有那些掌控他人榮辱生死之人才配談甚麼公道,我等皆是草芥,與公道二字自是無緣!」常婆念及自身遭遇慨言道,旋即把心一橫續道:「少,為今之計只有速速離開孟府,遠走他鄉暫避一時了。你放心,老奴願助一臂之力!」常婆言及此處低頭審看,卻見方氏此時竟自呆住了,渾未將她説話聽入耳中一般。

她哪裏知道,便是方才自己一番言語,竟使這婦人那原本質樸無之心就此轉變!

方氏先前偷聽孟守禮母子談話,心中便想,這世上怎會有如此黑暗之地,道理説不通是非辨不清,而她這無辜之人便要遭此橫禍,這究竟是為了甚麼?

「在我孟家,老身便是道理!」此語出自孟老夫人口中,更似雷神之錘擊在方氏心房之上。

「憑我在孟府之身份地位,本不配談及道理!」方氏那時生出此等想法。故此當孟守禮猥褻到來,婦人才未有烈反抗,實則那時她心中已然萌生一個古怪念頭——何以我便需忍受這些不白之冤和無盡羞辱,何以我不能似孟老太那般説一不二?

不錯,無有權柄之人只能任人宰割,只當你將實權攬在手中,那時才有資歷去講所謂的道理。到時候或主持公道或踐踏公理,誰人又敢違悖?

常婆一語點醒方氏,使她突地對權力之生出渴望,且瞬間高漲,幾衝破泥丸。那一瞬時,婦人心中莫名冒出一條毒計,那便是害死孟守禮這家中主事男丁,由此更能打擊孟老太,其因喪子之痛就此彌留亦是大為可能。到時候這諾大孟府便要為她大少這唯一主人一言而決了!

「是啊常嬤嬤,妾正有此意……」計定之時,方氏想到面前常婆正是可以善加利用之人,當下佯裝應承道:「這孟府實非留人之地,妾當就此逃離!」

言及此處突面現難,續道:「常嬤嬤,妾這幾又覺身子有些不適,恐那煙毒復萌,還請嬤嬤再賜我一些砒霜,留待後不時之需!」

常婆不疑有他,自然口應承,第二便盜取一包砒霜送來,豈料方氏覓得此物並非為己生乃為制他人之死。

「民女反客為主,當須除去那孟守禮,此人情歹毒,決不可與之苟合,如此做無異於飲鴆止渴與虎謀皮,故此定下毒計殺害那惡人!」方氏於堂上言及此處似兀自心存憤,不迭。

此一語正中一旁小菊要害,她為求地位委身與賊,其實並非不知孟守禮其人品行,只是心存僥倖,更為利衝昏頭腦。正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似方氏這般看得透徹,她這聰靈剔透之人竟是未及。當時不由得低下頭去,暗自悔恨。

駱知縣緩緩頷頤又微微搖頭,似對方氏遭遇甚為憐憫,又如對其一念從惡頗為惋惜,良久才道:「孟方氏,且將昨毒殺孟守禮經過原本道來!」

「是!」方氏本再不隱瞞,就此便徐徐講出此案真相……

午後,正值下人進食之際,門前看守換班,方氏久未出屋,便趁此時機來在院中散步,私底下籌劃如何殺害孟守禮一事,誰知正窺見董四推了一車櫻桃站在前院。

此人品行方氏素知,見他衣冠楚楚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神,婦人心中好笑,未曾驚動便轉身回去。

方來至自己屋中,卻見常婆到來,且神惶惶,不免動問:「常嬤嬤,有何事這般急切?」

常婆雖面現焦急,然卻透着欣喜,聞言笑道:「少,老奴方才經過孟管家門前,見有一小廝來府上呈送拜帖,乃是知縣大人於今晚宴請二公子打發來的!」

「哦,常嬤嬤何意?」方氏暗自計較,面上卻泰然如常問道。

「此乃大好時機啊!」常婆立道:「想來知縣大人有請,二公子自然不敢推諉,今晚定要去赴宴,屆時老奴使法支開門前耳目,少便可就此離開了,如何?」

其實方氏心中卻存了另一番計較,亦自與常婆所想應運而生。那便是趁此時機約請孟守禮前來相會,他定然要午夜才能回來,到時候門前沒了眼線,她便可以就此施為,除去這惡人,一方面一雪先前受辱之,一方面更可就此主掌府上權柄,揚眉吐氣從新做人。

當下婦人不動聲,亦隨着常婆裝出一副欣喜模樣,笑道:「如此甚好,還請嬤嬤鼎力助我啊!」

常婆一心扶弱救孤,力所能及之下自是口應承,欣欣然去了。

待她走後,方氏立刻招來小菊,囑其約請孟守禮來此相會。果不其然,小菊回稟孟二少此時無閒需待夜晚才來,方氏心中竊喜。

小菊憤然離去,婦人正自盤算大事,對其形貌未有察覺。

獨自坐於屋中思量之下,方氏覺如此做法尚有不妥之處,一則今便是孟守禮所限三之約最後一天,亦自是她唯一機會,倘若事敗即便不被賣入青樓,也將再次淪落惡人魔掌。再則心中毒殺之計雖甚巧妙,然此計需在自己屋中動手,倘稍有差池不免落下嫌疑,須當留有後路,以策萬全。

突地,方氏想起方才院中董四,心中一動勾勒出既定謀略。故此,她才來到前院假意與董四攀談,藉機與之示好,其目的便是將此人引來,留下這個旁證。

果然,董四膽大張,當夜便趕來與方氏相會,卻在婦人似有若無挑逗之下滯留甚久,以至於孟守禮到來,他被堵在屋中,其實這一切都是方氏預先設計。

婦人將董四安頓下,這時孟守禮已然闖入。他自持抓住方氏痛角更不客氣步步緊,待小菊送來酸梅湯,二人你追我趕來到外室。

當時孟守禮探手抓住了婦人羅衫,一把將其攬入懷中,在她頸項上嗅去,讚歎道:「好香啊,嫂嫂這脂粉是施給誰的?」

方氏佯裝羞憤伸手作勢打,卻在孟守禮耳邊輕聲道:「公子恁的心急,奴家約請你來此相會,自是已有所屬,你又何必如此急於一時?」

孟守禮心中大樂,嘴上卻學方氏一般,在她耳畔輕道:「嫂嫂乃天仙下凡,守禮片刻也等不得了,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就此成就好了事吧!」言罷一口香在婦人面上。

方氏並未躲閃,任由惡人輕薄,然恐言語為董四聽到,乃輕輕摟住孟二少脖頸,湊得極緊這才道:「承蒙公子眷顧,奴家幸甚,只是往昔公子雖對我有些暴,然奴家對你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卻實在欣賞。今奴家雖已盡屬公子,卻仍想一嘗昔那種快,如何?」

孟守禮心中輕蔑,暗道:「好個婦,原來被我強迫反而受用,真乃天生命!」然口中卻值個應承:「如此也好,但叫娘子愉,守禮無不從命!」得意忘形之際連稱呼也改了。

方氏計謀得售,心中冷哼:「且叫你再囂張一時,旦夕之間便是爾死期!」

念及於此婦人媚笑着在男子臉孔上輕輕一香,旋即突然板起臉來輕聲喝道:「你放手你放手,如此無禮奴家要叫了!」

「哦……娘子竟然喜這個調調,卻也無妨,為夫樂得奉陪!」孟守禮輕聲言道,旋即擺出囂張之大聲道:「叫吧,現在母親卧,閤府上下我一個人説了算,看看那些下人哪個敢來多事!」他自以為方氏這般做作,乃是存心相戲。豈料這做作為真,相戲則假,乃是取他命之詭計尓。

此時董四正自向樑上攀爬,心中惶恐之至,未曾察覺二人異狀,尚以為孟守禮乃是無禮強項,實不知二人其實正在做戲,而方氏所瞞哄的看客正是他董四其人。

常婆早已打發了守衞,在外查看動靜,正自焦慮方氏為何還不出逃,卻見自己女兒小菊偷偷在湯中下藥,更是憂心,這才端了蓮子羹前來探看。常婆本憑藉與方氏之不尋常關係,就此進入屋中勸她速速離開,至不濟也要打翻那酸梅湯解救婦人顧全女兒。豈料正要推門進入,卻察覺小菊就在左近窺看,更聽得屋內有男子動靜,依稀辨得乃是孟守禮,值此她也只得悻悻而返。

方氏本待孟守禮就此落入她預設彀中,未曾想常婆到來,登時驚得她一身冷汗,深恐老嬤嬤就此進入壞了她的籌劃。好在常婆未曾進屋,雖婦人不明其理,卻也暗自慶幸不已。

孟守禮得知方氏已然順從,諸般抗逆均是作偽與之情挑,這才大膽奪下婦人行自刎的剪刀,否則此等惡人雖膽甚大,卻亦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罔顧命。

「事情果如民女預料般發展,孟守禮對我百般侮辱『強行』欺凌,並因此身中劇毒而亡。民女便依照心中籌劃,斂起衣物跑到外室,趁機在酸梅湯中灑下砒霜,用以嫁禍丫鬟小菊,只是未料想董四竟在樑上,好在他當時未曾見到!然民女明明見那盤中湯水只有一半,這才深信孟守禮將之喝下,怎會他居然未喝?」方氏在堂上徐徐説道。

「嫁禍於我,哈哈……奴婢坑害你落入他人掌控身受羞辱,你自是不肯放過我的了!」小菊搖頭苦笑接道,旋即悠悠道:「至於那盤中湯水只有一半,那是因為奴婢存了害人之心,半路將酸梅湯碰撒了……」

言及此處,小菊仰天長嘆一聲續道:「哎……這才叫害人終害己呢!我為殺你投毒加害,卻不曾想就此落下嫌疑,心虛之下被孃親看出,害她丟了命。而你呢,你為了罪引來董四,卻不料正是他洗了奴婢嫌疑,使你落得個盤皆輸!」

方氏也自慘笑:「是啊,我本想栽害於你,未料想你居然亦存了毒害我的念頭。更未曾想突起大火,將有毒的湯水毀去,使得民女無法去嫌疑。好在大人英明,使計詐出你投毒之事,我當時心中竊喜歪打正着你小菊成了殺人兇犯,董四這一步後招便不用使將出來了。不曾想此時他卻誤打誤撞來到大堂。故此我思量再三,只得依先前最壞打算,令董四招出其親見之事!」

此時,孔師爺臉欽佩走到知縣身畔,嘆道:「大人真乃神人,悉其中關鍵。如此一來方才大人圍繞方氏所提出的諸般疑竇均可解釋了。其一,當時小菊已承認誤殺,董四便無出場必要,故此方氏對之絕口不提。然其被鎖拿到堂後,方氏只得勸其招供,以使我等確信其並非兇手……」

眼見駱知縣徐徐點頭,孔師爺續道:「其二,方氏沐浴乃至委身侍奉董四,均是為了拖延時間使其滯留,以證自身清白,故此不惜犧牲相幾到了無之地步。其三,方氏眼見孟守禮猝死未曾驚叫,蓋因其便是真兇,對之身死無甚意外,更須藉此時機投毒嫁禍小菊,而其不大聲呼叫,卻獨尋小菊回到發案初情,乃是怕人多破壞了現場物證!」

駱文斌扭回頭微笑點頭,面上對師爺頗多讚許。

便在此時,那董四突地對方氏高聲叫道:「不可能,此事竟是這般?你……你你你説於小生純是相利,這……這言語雖令人頗難接受,可小生尚可採信。然我一直在你房中,怎未見你下毒,這……這這又作何解釋?」

此語問來勾起在場眾人心事,各人均想:「確實,如董四所言非虛,則方氏怎生下毒的呢?」一時之間上百雙眸子不自齊齊匯聚於美婦人身上。

方氏聞言慘笑一聲,毫不隱晦間指着自己兩腿處,言道:「民女便將毒藥塗於此處,那孟守禮作惡有一陋習,乃喜舐女子身體,愈是腌臢所在其愈不放過,故此民女趁小菊等人將沐浴所用諸般物事搬出之際,塗毒在此,那時四哥恐是怕人發現,躲將起來了吧?」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這一聲「四哥」聽在耳中,董四羞愧難當,再見婦人那冷森森顏面更覺可怖,竟不自向後倒退,脊背撞在堂柱之上,口中喃喃地道:「不會……不會,這等殺人之法,這……這……好生可怕!」

知縣聞聽亦覺匪夷所思,問道:「孟方氏,據本官所知,那砒霜乃是劇毒,塗於身上當被其燒灼,其痛楚難當非常人所能忍耐,難不成你竟是強忍此劇痛至今麼?」

「大老爺有所不知……」方氏接言道:「此藥雖以砒霜為引,其內尚含有十幾味草藥,更將砒霜毒限於胃腸之中,對皮膚無害。先前民女曾無意間灑在手上,當時甚為惶恐,這些便是常嬤嬤寬解民女所告之的,故此民女才敢將之塗抹女之上殺人!」知縣聞聽方才瞭然,緩緩點頭。

先前方氏跪坐堂上,乃用脊背對着門外鄉親,故此觀審之人雖聞其聲卻未見其手指所在,更不知那砒霜是塗在何處。此時方氏一語道破,便惹來眾百姓一片沸騰。

一人言道:「甚麼,她……她她説把毒藥塗在哪?」

另一人應道:「女!你耳背麼,她説的是女!」

「乖乖,這女子怎生如此……如此大膽,那裏也……也拿來殺人,真是……真是蛇蠍美婦啊!」有人詫道。

當下一人接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由是可,最毒婦人心!太公早有明訓,此言不虛啊!」

亦有人搖頭道:「莫要如此説,這婦人此等做法皆是被無奈,倒也甚為可憐!」

聽聞一眾鄉里鼓譟不休,方氏突然大聲嘶叫道:「那孟守禮害我失了清白之身,民女便用這殘花敗柳之軀要他命,好叫他知道,因果循環報應不,哈哈哈哈哈哈哈……」言罷聲嘶力竭般狂笑起來。

時方才周圍議論聲始終不絕於耳,直至方氏言及毒殺之法,更是鼎沸般喧囂起來。時至此刻,四下裏卻盡皆鴉雀無聲,偌大公堂上下百餘人,均為其慘笑聲籠罩,再無一人有隻言片語,仿若世間本不曾有文字話語可以形容時下之事與眾人心境一般。

良久,方氏慢慢力竭,嘶啞着嗓音不知是笑是哭,委頓在地上。

孔師爺此時早已寫好各人供狀,使差人捧了下去,小菊、孟安、董四乃至伏於地上之方氏一一畫押。

「哎!」眼見幾份口供均已具結,駱知縣一聲長嘆打破此時寧靜,單聽他言道:「此案目下已真相大白,本官當依律判決,爾等聽真……」

一語出口堂下眾人盡皆仰望,就連那自知必死的小菊亦自矚目望來,只有方氏似充耳不聞,兀自泣於地。

「董正,爾名為扶危濟困,實則乃趁人之危,行徑極其卑劣,按律當處杖責重刑……」董四聞聽立時面乞憐,方要進言,知縣已然宣道:「然本縣念你誠心悔過,且供詞對本案有諸多裨益,故此從輕發落,乃判處勞役一年,罰銀五十兩,爾可有異議?」

董四忙不迭地叩頭:「並無異議並無異議,謝大老爺開恩謝大老爺開恩!」

知縣轉頭道:「小菊,汝為一己私存心戕害人命,雖此事未成仍屬未遂,按律判處斬監侯,收入大牢,待州府核准之後擇行刑,汝可有異議?」

小菊早知有此一判,然而事到臨頭亦自不免神情呆滯,良久才木訥地應道:「沒……沒有!」

「孟方氏……」知縣喚出口,等待許久方氏才微微揚起面龐,駱老爺輕嘆一聲言道:「孟方氏,汝設計毒殺,乃是元兇,雖其情可憫然國法難容,依律判處汝……判汝斬監侯,先收入衙內大牢。本縣當稟奏知府大人,看可否從中斡旋,酌情從輕發落!」

「無須如此……」豈料美婦人慘然蔑笑,接道:「大老爺盛情,民女涕零,然我自知難逃惡報,現如今民女已是心死之人,人間地獄亦無甚分別!」

駱知縣無法,搖頭不已之下,複道:「常婆,雖在堂上申作偽供擾視聽妨礙辦案,然其乃為救贖其女所致,且此時業已身死,本縣體上天悲憫之德,特此為其正名,常玉芝立身清白,乃無罪之人!」言及此處,駱知縣轉頭對孔師爺言道:「自本縣薪俸之中撥出十兩紋銀,為常婆好生安頓後事!」

「是!」師爺應道。

「謝大老爺!謝大老爺!」小菊哭拜於地大聲言道,早已是涕零,似乎已忘自身不久之後即將身臨刑場受斷頭之苦。

駱知縣緩緩點頭,旋即續道:「孟安,爾身為孟府總管,對府上諸般事物並非全然不知,然卻未曾即時疏導,乃至惡果釀成,實有知情不報之罪。現本縣着你戴罪立功,整頓孟府殘骸,聚斂所剩財物,由衙差監管之下分發受難百姓,善加撫卹!」

孟安自是口應承,不迭稱是。

審結完畢,自有各差役將堂上眾人或押或拖,帶離大堂。

此時已是夜半,眼見此案告破,駱知縣站起身,朗聲對門外一眾百姓言道:「眾鄉親,本官審結此案並無絲毫快,乃因案情牽扯出這許多隱秘之事。丫鬟小菊心存不良覬覦高位,乃至鋌而走險,落得此等下場,實為可悲。孟方氏一念錯走,淪落萬劫不復,更是可嘆。」

「實則上蒼自有公理,乃存乎於心,唯我等善待,方可立身正身,上不負天道,下不負人心。還望列位以此為鑑,今後與人為善,恪守我華夏美德,如此自能天下太平萬民樂業!」言罷深施一禮。

門外百姓早已對這位青天大老爺信服的五體投地,聞言不約而同齊齊跪倒,口誦:「駱青天在上,我等受教,定當謹記於心!」

一時之間,山呼海嘯之聲不斷,早已將馬班頭「退堂!」之語,乃至眾衙役「威……武……」高唱亦被淹沒其中。

駱文斌知縣便在此歌頌聲中,轉身回到內宅。

「當……當……當……當……當……」更夫敲響五銅鑼,口中唱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此時已是五更,街上了無行人一片寂靜,然在知縣府邸內裏一間高舍之內卻兀自亮起燭火。

此間外室中陳着一張圓桌,桌上杯盤碗盞羅列着各美食,席間端坐二人。其一身居側位,乃是個俊眉朗目的男子,年紀在三十開外,一雙虎目一方擴口甚有威嚴。另有一男已近天命之年,居中而坐,生的倒也尋常,只是雙目微合卻隱約放出絲絲寒光。

先前那男子拿過桌上玉甕,使手託底恭敬探身為主位那人面前琉璃杯續酒,旋即才為自己倒,捧起杯子言道:「師尊,今大功告成全賴恩師計劃周詳,正是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來來來,文斌這裏敬您老一杯,先乾為敬!」言罷捧杯在手一飲而盡。

不錯,此子確乃方才堂上凜凜威風一身正氣的知縣是也!此刻他卻是一身便裝,且一改往昔肅穆威嚴,反而擺出一副謙卑之相。

那中年男子欣然領受,然僅只飲了一半便將杯盞放於桌上,淡淡言道:「徒兒,你我乃自家之人無需這般追捧吹噓,但叫……」言及此處自懷中貼身之處取出一本冊子,慎之又慎的平放桌上,續道:「但叫此物到手,今後我二人青雲直上金銀倉,當是指可待之事!」

駱知縣笑言道:「恩師所言極是,然此等大事要辦成,單憑徒兒一人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少了師尊提點,那便遙遙無期了。到時候文斌前程無望尚在其次,若是醇親王怪責下來,怕徒兒這小命也是難保啊。故此文斌這裏對師尊實在是涕零!」言罷又起身為那人酒。

此人聞言也自受用,哈哈笑道:「你我師徒一場,徒兒有難為師自不能袖手旁觀。況且孟府氣數已盡,為師不過順應天時稍作推波而已。只是此事雖勢在必行,然若思慮不周,恐後惹人話柄遺禍無窮倒是真的。現如今一把大火一切皆化為烏有,那殺人重罪自有愚人認領,更無旁人疑心到我等身上,今後正是『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之時,哈哈!」言罷端起杯盞飲下。

駱文斌乃為此人佈菜,續道:「師尊您這『夢魘羅剎』之名,果非得,好一招順水推舟,真是孔明覆生也不過如此啊!」

「哼哼……」那人聽在耳中不冷笑起來,意氣風發道:「為師奉王爺旨意化名孟安潛藏孟府,為的便是恐有今朝之虞,你若不提為師倒真恐忘卻了,當年江湖之上還有我這小有名氣之『夢魘羅剎』其人呢!」

未料想,此被駱知縣敬為尊長,在知縣府邸偌大架子與大老爺師徒相稱的男子,竟然便是方才堂上膽小怯懦畏畏縮縮的孟管家。

知縣謙卑地笑道:「師尊笑裏藏刀殺人於無形,世人只聞其名未識其人,然『夢魘羅剎』鼎鼎大名,卻終是朝野之中江湖之上鼠輩宵小不敢正視啊!」二人笑談起來,推杯換盞聲不斷。

多時,孟安斂過那本冊子遞向駱知縣,言道:「文斌啊,此物便由你保管,當按其上記載速速與買賣各家聯絡妥善,使這門天大生意儘快運營起來,至於醇親王那裏自有為師前去打點斡旋!」

駱文斌雙手捧過,小心翼翼放在面前桌上,這才言道:「恩師放心,徒兒定當竭盡全力,絕不辜負王爺厚望,更不會使您老一片心血東!」

孟安見狀面帶欣,徐徐點頭。

酒過三巡,駱知縣見其師已有熏熏之意,停杯言道:「恩師此番鼎力助我,劣徒無以為報,此間備下一份薄禮還請師尊笑納!」言罷二目向內室帳簾望去。

孟安早見不遠處設有一道幔帳,其間燈火微亮,依稀似有甚物事便在其中,更隱約聽聞些許響動,卻不知何故。雖心中疑竇,卻深沉下來並未動問。此時觀駱文斌面現神秘笑容,心中已有計較,乃道:「哦?是何樣厚禮?」

「師尊請看!」駱知縣言罷站起身來走上前去,一把將幔帳開,出其中匪夷所思之景象。

但見此間橫七豎八拉起十數條繩索,宛如蛛網一般,而其上竟然綁縛着一位女子。此女身子幾近赤,只留一方鮮紅肚兜及粉白裹尚未除去,然手足、纖、脖頸、髮髻乃至周身各處均為繩索牽引,倒似陳於蛛網之上一件獵物,又宛如一傀儡人偶懸於半空。

這女子兩腳微貼地面,雙手被反綁背後高高揚起,牽扯着上身微微前傾,然頸上一項圈吊於屋樑之上,致使她不自腳上奮力下伸,只有足尖撐住地面,才能勉力維持呼順暢,由此更高揚起臉面。

觀此女容貌,乃生的堪比嬋娟,真是粉面桃花,手同柔夷膚若凝脂,領似蝤蠐齒如瓠犀,真是國天香一位美姝名嬡。只不過此時有一繃帶繞過頸後崩在其櫻口之上,貝齒兩側更撐着一方磨具,使得那一張秀,那兩排皓齒必須大大開闔。此一張俏麗無論面龐之上更是驚詫,錯愕非常間望向廳堂之上二人。

此女正乃方才因殺害孟守禮獲罪的孟家大少,方媛便是!

孟安見狀先是一愕,旋即大笑道:「呵呵……我的乖徒兒,真是為師肚中蛔蟲,此禮甚合我心甚合我心,哈哈!」

方氏驚懼不已,自方才為差人帶下堂去,不知為何便被人打暈,等待醒轉過來之時,已然身處此間且周身外衣已被盡除。其本是待罪之人,自知必死之下,雖對此後人生無甚指望,然如此莫名其妙之舉,倒亦自令她心下惶恐。

美少婦乍見二人匯聚於此登時驚呆,雙眸大睜嬌急促,前一對美亦自隨着起伏不定顫顫巍巍,於肚兜中起層層波,看的面前兩個男子好不心

看罷多時,駱知縣才手指方氏言道:「師尊,此物系劣徒着能工巧匠心打造,乃是用牛筋配以消簧所制……」言及此處走到柱腳,手指其上幾古怪扳手繼續道:「扳動此處,可使受縛之人變換諸多樣式,其變化共有八種,故此喚作『八門金鎖』。」

駱文斌言罷使手在其中一扳手之上輕輕一拉,耳中單聽「卡啦……咯吱……咯吱」一陣輕響,那蛛網之中幾繩索伸展,同時另幾收緊,方氏身軀在其牽扯之下,竟然翻轉過去,乃如一犬兒相仿趴伏起來。

知縣復行控,婦人旋即上身緩緩後仰,兩條玉腿逐漸抬起分開,竟是將雙腿之間那若隱若現之私密所在向前呈現出來,宛如納男子媾一般。

孟安審看良久,讚歎道:「徒兒此物做的甚是妙,料來與此之上為你樂之女子恐不在少數吧?」

「呵呵……」駱文斌尷尬一笑,旋即灑然應道:「恩師知我,千里為官只為酒財氣四物,這字頭上一把刀,故此只可褻玩不可彌足爾!」

此一語聽來,孟安徐徐點頭,一面舉步向方氏走來,一面言道:「文斌知此中利害便好,世間女子多如牛,一時享樂料也無妨,然萬不可動情。切不能學那孟守禮,一心貪戀這婦美,終落得慘淡下場,因而……」言及此處突地使手一把將婦人肚兜扯下,望着那對微微顫動的豐續道:「因而,你我二人大快朵頤之後,此女斷不可活!」

方氏驚恐不跌,觀時下情形,這孟安似與知縣關係非常,且其中定有甚多隱秘。聽二人言語,似對自己不利,然目下這般,她又能如之奈何?當下不由得口中「呃……呃……」低鳴,嬌軀一陣顫動,然櫻口勒縛身子捆綁之下,卻與事無甚裨益。

駱文斌見婦人渾身抖作一團,檀口中劇烈嬌,雙目更充恐懼,不停向自身及孟安望來,乃上前幾步抱攏雙肩一陣哂笑,言道:「孟方氏,汝已是將死之人,本縣也不來瞞你,昨夜孟守禮被殺乃至孟府大火一事其實另有隱情,只不過汝做了這替罪羔羊而已,哈哈!」

孟安正自欣賞方氏嬌美身軀,方伸出一隻手來輕柔美婦酥,耳聽駱知縣有此言語,不免轉頭望去,面一沉言道:「文斌,為師是如何訓教於你的,難道忘卻了不成,怎生在此犯這口舌之戒?」

聞聽此言,駱知縣突的收回方才那副乖張神,恭敬肅立低頭道:「是是,師尊教訓的是!徒兒入門之時恩師曾言,我輩行事當恪守諸般信條,這第一樁便是謹言慎行不可妄語造次,文斌一時得意忘形實是不該,請師尊責罰!」

那孟安沉麪皮左顧右盼審視良久,值此方微寬容之意,一灑言道:「罷了,今大局已定,此婦人乃是你我掌上玩物,説於她知,令其黃泉路上不至做個糊塗鬼也無不可,然後文斌你當謹記,便是面對將死之人也不能這般自鳴得意,須知……」

言及此處,那隻猥褻婦人玉之手緩緩上移,掠過方氏面頰伸入其口中,竟是硬生生將女子香舌拉出,續道:「須知此物乃是惹禍苗,多少大事皆壞在其上,萬不可掉以輕心!」

「是,徒兒定當銘記於心!」駱知縣慌忙抱拳為禮,一副虛心受教之狀。

「嗯!」孟安微微點頭,旋即又將注意力放在面前婦人身上,乃放丁香,手徐徐在方氏柔美肌膚上撫摸,緩緩開至婦人兩腿之間,輕輕拉扯那條系在少婦際裹綢帶。

方氏此一貼身小甚為惹眼,乃純白綢布製成,其狀小巧曼妙,襯托出女子完美股曲線,更突顯那銷魂私處神秘嫵媚。孟安拉開那綢帶係扣,此美妙底便隨柔滑肌膚落到婦人一條玉腿膝彎之上。

一副玲瓏寶器赫然呈現出來,更有那菊門一點盡無遺,兩處私密所在尚且隨着婦人急促呼一張一弛煞是好看。

即便兩個男子閲人無數,亦自不免為之一陣氣節。良久孟安方才讚道:「好一具奇美的女體,乃老夫恁多年來所見之最也,難怪那孟守禮對此念念不忘!」

駱知縣亦讚道:「確是如此,這女好似含苞羞蕊,後庭更如待放菊花。想來世間再無男子可為之無動於衷,真可謂人間極品啊!」

兩個男子對自己赤嬌軀羞人密處不住品頭論足,受縛婦人不既羞且懼,雙眼驚疑不定口中支吾連聲。

見此情形,孟安不笑:「少,汝萬沒料到會有此一吧?我孟安不才,早聽二少爺對汝多加讚譽,卻未有機會餐此等秀,今正是月黑風高,少此大好身軀便由小的享用一番如何?」言罷伸手向婦人下摸來。

方氏行掙扎,怎奈身軀無一處可得自由,眼見惡男手伸到,耳中卻聽聞一陣「咯吱……吱」響動,原來是駱文斌扳動機簧,牽扯着牛筋繩索不斷收緊,自身一雙玉腿便跟着向兩側分開。

婦人大開雙腿,幾叉成「一」字,那隱私密門亦就此開闔。孟安見徒兒乖巧,不由得一笑,一面探手按在方氏户之上,一面言道:「少,今番汝已領殺人重罪,不便要授首,留此大好身子亦是無用,且與我等享樂一時如何?作為籌資,小的便將一些前情往事説於你知,望少瞑目,哈哈!」言及此處不得意大笑起來。

惡人一手按在婦人酥之上緩緩,一手探出食中二指入方氏秘之中摳挖着,口中言道:「此事説來話長,索你我有的是時間,便叫小的從頭講起吧……」言罷徐徐講出一段鮮為人知的秘事。

二十五年前同治帝駕崩卒於天花,廟號穆宗,慈禧老佛爺自親族之中選取年僅四歲的載湉繼位,即為時下被囚於瀛台涵元殿之當今聖上,光緒皇帝。

其時李鴻章、左宗棠、曾國藩等朝廷重臣發展洋務,力求借「師夷之長」,然皇朝之中守舊老臣甚多,故此洋務運動開展阻力重重。第二次鴉片戰爭乃至義和拳運動以後,洋務新政更是舉步維艱。

時值此刻,載湉之父奕譞已因子身貴,被封為醇親王世襲罔替,更與李曾二位重臣私下過從。

醇親王自認洋務新政乃是朝廷當務,更希藉此於官場之上立於不敗,成就鐵帽子王之殊榮地位。故此乃向李曾二人提議,借販運鴉片籌措巨資,對洋務變法在經濟上鼎力支撐。此事雖大逆天道有悖朝廷律法,然諸人皆認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之理,乃默然應允。

然朝廷大員一屆親王販私,實有諸多不便,故此醇王爺乃派人暗中授意京城中名望甚重之孟家濟世堂掌櫃孟承恩為之,為避免尾大不掉,更派眼前紅人頭號幕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夢魘羅剎」喬裝僕役,化名孟安潛藏孟府以備不時。

孟承恩在京城立足,不得不仰他人鼻息,何況販運煙土乃一本萬利之事,更有當今聖上之父予其撐,料定必是順風順水無往不利,當欣然領受暗自運營起來。

上有通天庇佑,下有錯綜人脈,不過數年龐大的鴉片集散樞紐便構建而成。一時之間中華之地華夏宇內,各大繁華都城均經此渠道購置傾銷煙土,孟承恩與醇親王更是盆進鬥金。

誰知幾年之後,京城之中與孟家藥店齊名之廣昌堂常掌櫃為救治煙土荼毒之民,乃嘔心研出一藥方,可助人戒除毒癮。此無異於斷了醇王爺財源,故此他暗命手下在常家施展手段,害的常掌櫃一家傾家產家敗人亡,那能剋制毒癮之藥方亦自落入孟承恩手中,其女常玉芝更被賣入孟府為婢。

值此之後,孟家在京城恩威並存,再無人敢與之爭衡,那煙土生意更一做便是幾近二十個年頭。雖是洋務新政慘淡收場,然世人又有幾個能捨棄這斂取民脂民膏的大好途徑?

年前光緒帝被囚,醇王府地位一落千丈。此時光緒生父奕譞已然辭世,醇親王之位由其次子罔替。這年輕王爺為保自身爵祿,更需強大財力支撐,故此這煙土生意不但未有稍緩,反見變本加厲之勢。

話説去年季,孟承恩老爺此時已年近古稀,一趟祭祖之行已畢,身子卻漸衰弱,經名醫診治方知自己竟是染上絕症時已然無多。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心念成灰,一朝間看破諸般過往,才知名譽金錢皆是浮雲,更深悔這些年來助紂為,不知坑害了多少無辜百姓,每每夜半便有無數冤魂全賴索命,實叫這將死之人心中難安。

當下孟老爺決然斷去往昔與醇王爺之,盼從此與之省去瓜葛,這才捨棄京城繁華,遷居澄水實為避禍。更廣施恩德,期盼消弭自身罪孽之萬一。

孟承恩身體漸衰敗,堪堪不久於人世。值此彌留,他並未如常人一般召來子兒女,反是請來常婆料理後事。他將自己十九年前污常婆之事説出,盼其念及自身時無多能予寬宥,更説出小菊便是二人親生女兒之事。

孟老爺追悔不迭之際,將那剋制毒癮之藥方親手奉上予常婆,亦自説出此方實是昔年常老爺研製,請常婆乃為繼承。此物便是老嬤嬤藉以治癒方氏癮疾,那一以毒攻毒之奇方。

是時常婆老淚縱橫,心中憎惡之情雖有,然見上老翁奄奄一息,一顆良善之心登起惻隱,更喜聞親女便在身邊,業已長大成人出落得如花似玉,一悲一喜之下,只得點頭允納了這將死之人的懺悔。

孟承恩心願已了神情一舒,竟是有了力氣坐起身來,自懷中貼身之處取出一本冊子,雙手捧予常婆,言道:「此乃至關重要之物,現我將死,煩請嬤嬤代為焚化,切不可將此物事傳出去,否則天下蒼生更不知有多少要遭塗炭!」

常婆接過在手點頭應允,旋即再看孟老爺竟然已面帶輕鬆微笑與世長辭,這才知方才實乃臨死之人迴光返照之相。

老嫗手捧此書冊戰戰兢兢暗藏起來,等到夜晚之時秉燭觀看。豈料便在此時燭火突然熄滅,緊跟着一股巨力襲來,常婆便及昏厥。等到她轉醒過來,那本書冊已然不翼而飛。殊不知其與孟承恩臨終會面之時,早有孟家二公子守禮在外窺看,當夜他便潛入常婆房間將此冊掠走。

「喏……便是此物!」孟安言及此處,一手尚自在方氏部褻玩,一手已回身在桌上取過方才那本書冊,在婦人面前揚起道:「這便是孟守禮致死的真正原因,更是汝現下在此之故!」

方氏原本強忍男子猥褻,一直緊閉兩眼苦挨。值此方才睜開雙眸,但見一方單薄冊籍便在眼前,其上端端正正書着四個大字——亞聖族譜!

「汝可知此物為何?」此時駱文斌款步上前一面柔撫方氏酥及面頰,一面道:「此乃當年醇親王私下溝通之煙土販運網絡名冊,其內記載着英法得意奧各西洋販售巨頭乃至我中華上邦各大都城營銷煙館之關係網,乃是醇親王授意我等務必尋回之物!」

方氏未料想這其間竟有如此多隱情,尚且牽扯到當今聖上之父,至於用亞聖族譜記錄此等大大惡之事,更是始料未及。尚未來得及在腦中細想,面前惡人又行來。

「然也!」孟安此時已褻玩婦人私處良久,便褪下子,出一碩大物向方氏兩腿間靠來,言道:「那孟承恩自己死去便好,偏偏想將此物一併帶入棺木,醇王爺授意我師徒二人必須將此物尋獲,否則經營恁多年頭的人脈就此喪失豈不可惜?」

方氏乍見孟安那污物登時一驚,此男較孟守禮那物更為駭人,幾碗口細堪堪一尺有餘,更有青筋突起密佈其上,若是被此等物事植入身體,怕是世間女子無人能消受得起。

方自驚恐不迭之際,卻見駱知縣也自褪去衣出其物,亦是一般面目猙獰其形可怖。

「我本孟家族祠一屆看護小童,乃是恩師及醇王爺提拔才有今,王爺為奪回名冊特派我前來充任澄水縣令伺機而動,本官敢不效勞。」駱文斌輕笑言道:「那孟守禮得此至寶,在恩師指引下前來找尋於我,本縣本待扶持,盼由他接任孟承恩昔之位,繼續為醇王爺效勞,借販運鴉片聚斂民財,所謂『父位子替』此乃天經地義!」

孟安一面手持前端在婦人户不住磨蹭撬開兩片抵在那幽溪口,一面接着説道:「是啊,我二人與人為善自是先禮後賓,豈料那孟守禮恁的不識時務,居然坐地起價,枉費我等一片好心!」

「哼哼!」駱文斌一聲蔑笑,將方氏髮髻重重向下一拉,直把婦人臉面拉的向後仰起,被迫大張之檀口亦隨之朝駱文斌平伸來。知縣手扶自己那物,在女子臉面之上一陣拍打,續道:「這世上不吃敬酒之人甚多,然如孟守禮一般不識何為自知之明的愚蠢之輩倒也少見。故此,我才煩請恩師出謀劃策,看如何不動聲間將此子除去,奪得名冊!」

方氏時值此刻方才明白,原來那孟守禮已在此二人掌握,其殺孟二之心尤甚於己,不念及這番言語之含義。然尚未思慮,間私處突地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劇痛,方氏無法仰首觀看,然此等劇痛不問可知,乃是孟安作惡所致。

婦人單聽孟管家言道:「其實奪去名冊殺死孟守禮於我並非難事,然關鍵在於怎生避人耳目。要知道朝局之中身居高位覬覦此滔天巨利之人大有人在,倘若孟守禮被殺名冊消失無蹤,自會有人疑心到我等身上……」

言及此處孟安已將自身物頂入婦人體內,然方氏下體緊窄,男子又何其碩大,故此僅只入一半便難以寸進。

孟管家沉哼一聲復行用力,卻無功而返,不由讚道:「好個絕妙婦人,此間竟是如此狹小,到叫老夫未曾料到,看來那孟守禮雖外表風,這上功夫倒也一般,否則怎將汝這保存這般完好,嘿嘿!」言罷使手用力掰開婦人瓣,出復行入徐徐耕耘起來。

此時駱文斌亦自將送入方氏櫻口,一面將物頂在女子口中香舌之上,受着其間熱滋味,一面續道:「為擾視聽,恩師費了頗多心思……」方言到此,突下一陣異樣。舉目望來這才醒悟,原來方氏心中驚怒悲憤,加之口中物,重呼自鼻間發出,正好在駱文斌股深處。

此意外收穫倒也受用,駱知縣唏噓一聲言道:「喔……好生舒暢,此女天生便是供男子樂的好材料,料來孟守禮便未曾有我這般享用過!」言罷不探手抓住美婦酥大力起來,下更強行送,狠狠向方氏口中猛

二人一前一後,一面着被懸在半空的婦人,一面你言我語間道出此孟守禮被殺,乃至孟府大火之事的真相。

原來孟守禮拿到那煙土販運花名冊之後,一看之下欣喜若狂,更親父舊業。然他深知此渾水甚深,輕易踏入或有淹溺而亡之虞,故此乃召來孟管家請教。

孟承恩死後名冊消失無蹤,孟安多方查找未果,值此方知落入孟守禮手中,乃不動聲指引其前去苟洽知縣駱老爺。

誰知這孟守禮甚為小人得志,竟是持仗名冊在手要挾,坐地起價,更揚言不予答允其無禮要求便尋他人共謀,故此與駱文斌鬧的不而散。值此孟安與知縣無方,開始籌劃殺死孟守禮搶奪名冊之事。

然孟府雖已衰敗,卻虎死威存,並非可恣意造次之地,更有諸方勢力從旁覬覦,故此孟安打定主意挑起孟府事端,趁機殺人越貨,做個人耳目的障眼法。

他先向老安人進言,稱府上近諸多不順,乃是因祟作怪之故,須立一門親事藉此沖喜。更力主聘女,為那形同廢人的大公子孟守義為。然老夫人未料到,孟安方將其言語打動,旋即便將此消息告於了次子孟守禮。孟二少聽聞,心中自不愉,暗疑其母似有意偏薄,更對素有鶯名的未來嫂嫂心存非分。

婚禮前孟安便在孟守義飲食之中暗動手腳,以致其入夜便身死魂滅,只是這人素來垂敗,無人疑心其亡故另有隱情罷了。孟安深悉老夫人心思,知她乍聞長子亡故,定然更加堅信此乃妖為禍之故,為顧全孟府臉面,決計秘不發喪,且會執意娶方媛入門。

此後孟管家便在孟守禮面前煽風點火,暗示那新官人如何美貌俗,更巧言唆使其趁夜潛入房越俎代庖。孟守禮得嘗美人初夜滋味,心中念念不忘,然此事被小菊撞破倒使他有些緊張。

孟安一直從旁窺測,知道丫鬟小菊得悉孟守禮秘事,便向二公子進言,聲稱此婢女有心攀附,乃是個信手拈來的貨。孟守禮被一語點破,這才提拔小菊,並藉此將之收納。

然二公子對自己那俏麗非常之嫂嫂一直朝思暮想,正自思量如何做得長久夫之時,孟安恰逢其會似有若無提及鴉片之功效,更似為孟守禮出謀劃策一般。

孟二少尚以為是自身聰慧過人,且不知他素脾氣秉早被孟安利用。當孟管家陪同老夫人自沂水返回之時,果見方氏狀若瘋癲身出現在孟守禮房中,他心知計謀已成,便將此事密告府上老傭常婆,更借托付看管為名,予常婆和方氏諸多見面機會,實則暗盼二女同仇敵愾合謀毒害孟守禮,他便可從旁漁利。

「豈料那老媽子早將自身受辱之事忘卻,竟是未曾起過半分歹毒念頭……」孟安一面向方氏秘送,一面道:「當時老夫心中亦自佩服,人言『人善被人欺』,其實大善之人無無求,行欺詐實屬不易,反是那些心存不軌之輩,方可善加引!」

「嘿嘿!」駱文斌值此笑道:「若説『人善被人欺』恐未必如此,然『人被人騎』則是至理名言。現如今師尊與我所騎之人,不正是一女子麼?你看她即便口不能言,尚自想要叫出聲呢,這是何等啊,哈哈!」

「確是如此,此女這下體已自頗為滑了,當真非常!」孟安接道,跟着便猛一,竟是將一直留在外面那半物,伴着汁潤滑直直入了女子

「呃……咯咯……」方氏乍聞此事前情,驚得心房顫,直想高喊:「原來爾等才是幕後黑手!」更深悔自身一時生出貪惡之念,招致人利用。怎奈力所不及,義憤填膺之際只得不停慘哼,卻招來兩個惡人一陣調笑,更惹得孟安暴摧殘,當下私處宛如被撕裂一般劇痛,直比初夜破瓜之時更甚。

「妙啊,此女體內深處別有天,渾然似將男子入一般,好生受用啊!」孟管家舒之餘不讚道:「好個天生仙人,真乃男子樂至寶,難怪那孟守禮一心想要與之樂朝夕與共!」

駱文斌接道:「恩師此言不虛,這婦人不但女銷魂,且這喉頭亦是絕佳,隨着徒兒進出不斷動,不亞於下身那呢!」言及此處更是一陣狂猛戳。

「哎……老夫深悔陪同孟老太出行,否則這等銷魂滋味你我二人怕是早兩月便已嚐到了!」孟安攔將婦人抱住,恣意向方氏密深處肆,口中邊言道:「當時老夫暗中觀察,發現常婆不但未曾與汝謀和,反而幫你戒除毒癮,真是吃驚非小。無奈間只得跑去孟老太那老虔婆面前説項,言汝不守婦道暗中與孟守禮私通,壞了門風了倫常。」

「老虔婆真乃可用之人,登時便火冒三丈,着我找尋孟守禮説教。豈料與此同時汝竟然自己尋得上門,這豈不是自投羅網,當免不了為孟老太一頓疾言訓教了!」

「那常婆心地太過良善,實難加以利用,故此師尊只得你鋌而走險。」駱文斌斂住方氏一隻玉用力,更將那粒櫻珠抓捏起來恣意褻玩,同時一記兇狠入,直將頂入婦人喉嚨深處,言道:「可笑你這人兀自不知,乖乖落入師尊彀中!」

種種過往襲上婦人心頭,未料想自己被娶進孟府本就是這滔天謀的一部分,且她在懵然不知之下一直被這惡人利用,可憐自己幾個時辰之前,尚且以為所做之事天知地知,兀自期盼逃過殺人罪責逍遙度呢!

方氏心中怒極,直想將此人物狠狠咬下,怎奈口中着卡模之物,齒間無法併攏,只恨得周身慄抖,眼淚撲簌簌下。

「喲……這便哭將出來了?」駱文斌戲謔一笑,兩腿夾緊方氏頭顱,頂在婦人喉嚨之中一陣研磨,口中蔑道:「汝尚且不知,那董四實為本縣表兄,乃是家師恐汝毒殺之計不成,特地命他前去暗中相助的,哈哈!」

「確是如此!」孟安接道:「其實昨夜那場漫天大火便是此人趁放的,為的是消弭一切證物,也好令他人從此再不知那名冊尚存於世!」言罷環手在美婦峯上重重掐捏開來。

婦人這才醒悟,那董四竟亦是此毒計所涉之人。值此回思,暗歎自己好生糊塗。

她定下毒殺之計,方找尋可利用之人,董四便即出現。她與孟守禮房中苟合,表面上乃是慘遭蹂躪,而那董四卻一直袖手旁觀,無半分動作。自認孟守禮已死,倉惶在酸梅湯中下毒誣害小菊,而董四便在樑上,卻適時未曾瞧見。她穿戴衣物找尋小菊前來認屍,其間未曾耽擱時辰幾多,那燭火便即熊燃,且值此一發不可收拾。

在堂上,自己已然罪,無需借董四洗嫌疑,偏偏在此時那廝撞入公堂。待自己無奈之下按原定計較訴出遭孟守禮迫害一事、期盼藉此博得眾人憐憫時,而這董四卻恰逢當時説出孟守禮未曾飲湯之事,將自己復又置身嫌疑之中。最後落得知縣算計,被詐出口供。

這一樁樁一件件宛如歷歷在目,方氏不深悔自己好生愚魯,世間怎會有如此多的巧合?

此時駱文斌見其師甚喜,當下探身自一旁機括所在取過一個托盤,遞向孟安,言道:「恩師,此間尚有許多事物,可供您老享用以為助興!」

孟管家眼見托盤之上趁着十餘枚銀針、兩帶刺蒺藜,更有一把剪刀幾隻蠟燭,當下已明其意,不笑道:「文斌,你這裏倒是一應俱全,想來爾在此間享樂恐是不少吧?」

駱知縣笑而不答,乃將托盤放於方氏肚腹之上,取過一枚銀針,同時另一隻手抓起婦人一隻玉,將狠狠自指中擠出,突地用銀針貫穿在方氏那顆頭之上。

「呃……」少婦一聲慘叫,膛劇痛鑽心,身子悸顫不已。

「嗯,實在受用!」孟管家亦自輕叫一聲,卻是因方氏疼痛驚悸之下,劇烈收縮,給之帶來快愉所致。

孟安斂起婦人另一隻妙依樣為之,享受之餘言道:「少,你既將死,這身實則無用,便於我盡情享用了吧。作為答謝,老夫且説一個秘密於你知道如何?」言罷竟然停住身下動作,使手斂起方氏密之上那粒蚌珠,用銀針將之刺破貫穿。

少婦哪受得此等酷刑,若説方才被二男前後夾攻恣意乃是地獄,此時周身最為三處為銀針刺穿更是錐心,直是生不如死。劇痛之下身子戰慄不止,面前金星冒,腦中更是一陣陣轟鳴。

點滴血跡自少婦三處隱秘溢出,更增惡人。孟管家手捧美婦人柳一面猛力送一面言道:「其實孟守禮之所以中毒身亡,並非因為舐你此處所致!」

此一語宛如驚雷,只將婦人自幾昏厥之劇痛中驚醒,方氏螓首本被埋於駱文斌下,雖口不能言目不見物,然雙耳卻仍聰慧,聞聽之下立時一陣悸動,拼着周身僅存一絲氣力瘋狂地抖動,幾從駱知縣兩腿間掙,其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駱文斌見狀立時扼住女子喉嚨,更使手在婦人膛上重重捶打,口中罵道:「婢,莫要妄動,你家老爺正在興頭,壞了好事叫你生不如死!」

眼見方氏執拗不過之下發出陣陣低聲哀鳴,孟安手突自婦人下掠過,將粘在手上些許汁塗抹方氏小腹之上,言道:「少有所不知,砒霜雖毒猛烈,然而摻和在汝之中便為其稀釋,毒亦自減弱,本無法致人死命,嘿嘿!」

駱文斌接道:「不錯,恩師雖未曾猜測出汝用何等法子毒殺,然他老人家卻恐此事並非萬全,故此暗中使出手段,祝你一臂之力!」

此時孟管家更迅,大開大闔之下直將整物不停向婦人體內搗去,一面,一面續道:「那……那孟守禮非死不可,老夫為以防萬一,與駱老爺商榷,假借宴請為名,暗中早已定下孟守禮那廝死期!」

「嗯……好生暢快!」駱知縣此刻亦自舒不已,料來關不消片刻亦自難守,乃奮力向婦人喉嚨深處送。

直到那破關而出之時,他便將脛死死抵在方氏梗嗓之中,一面出元一面噓着言道:「恩師……恩師深通醫理,命我備下蝦蟹蚌螺等海味,更以葡萄美酒相輔,兼之孟守禮此人甚喜食用櫻桃。海味與櫻桃在胃中混合,功效等同於砒霜。雖不若砒霜猛烈,然加上葡萄酒促進血加速,毒發身死便是理所當然之事了,哈哈!」

「我二人確非殺人啊!」孟安得意獰笑之際接道:「宴請席間令之嘗海味乃是人之常情,推杯換盞足飲美酒更不觸犯刑律,至於那廝喜櫻桃,餐後食用不忌,那是他自家事情,怪不得旁人。故此,那孟二公子乃是食物中毒、意外身亡而已。只不過殺人重罪由汝承擔,大火起因亦自為世人公認,今後再無人疑心到我等身上便是了,哈哈哈哈!」言罷猖狂大笑起來。

其實孟安焉能不知孟守禮習,而那櫻子乃是其與董四二人串謀,是時運抵孟府予孟守禮的,故此這一切當在孟管家意料之中,且是有意為之,目的便是不動聲取孟二少命。值此方氏方才大徹大悟,深悉此「夢魘羅剎」之可怖,真是殺人於無形,羚羊掛角不着半點痕跡。

此時駱文斌已將入方氏喉嚨,眼見婦人頭顱後仰,喉結不住動,已被迫將這許多盡皆灌入肚中。他志得意之下一陣蔑笑,才放婦人上身,提上子言道:「恩師在此慢慢享用,徒兒先行告退!」

孟安知他實為有心相讓,不忍悖其好意,乃將那印有「亞聖族譜」實為記載煙土販運網絡之花名冊遞過,言道:「徒兒且去,爾身為一縣之長,當有甚多公務身,為師亦自不便相留,且將此物妥善保管,儘快按冊索跡運轉起來!」

駱文斌雙手接過躬身為禮,這才闊步而出,儼然一副正氣凜凜模樣,仿若從未做過半點虧心之事一般。

「少,汝那毒殺之計實在不敢恭維,故此奴才斗膽替您解決此事,想來您老不會怪責吧?」孟管家待知縣走後,乃自托盤之中取過一蒺藜,在方氏面前一晃,言道:「少與人通,按律當判赤身騎在木驢之上,綁鎖釘身遊街示眾,受那木錐穿身之苦。然老夫念及與少相識一場,便將那釘身酷刑刪去,更免除汝赤身遊街的羞辱,只是這錐刺之邢倒難省去,還望少原宥!」

孟管家言罷,竟是對着方氏下,將那是棘刺的木了進去。

婦人為二男凌辱,更聽得這許多真相,心中驚詫憤已到極點,直想高聲狂叫。然時下境況乃不允許,只得高揚臉面向孟安望去。但見這往昔謙卑畏縮貌不驚人之中年男子,此時卻恁的意氣風發,一雙細小眸子放出凜凜寒光,正是韜晦多年之證明。

觀此情形方氏不豁然省悟,昨公堂之上,便是此人一再從旁導,暗中協助駱文斌一步步將自己定成殺人兇犯。

若不是孟安污指自己乃一婦,她與孟守禮秘事怎會曝光?若不是其從旁挑唆,常婆何至身死,那自己毒殺之法怕是便為其點破,她方氏恐也成不了替罪羔羊!若不是其適時道破,使董四出現變得順理成章,推翻小菊誤殺之事,知縣便無藉口向自己發難!若不是其步步引,她方氏又怎會宛如出於自然般,將自身殺人前情過往,盡數和盤托出!

時值此刻,方氏才深深體會到面前這其貌不揚之男子是何等可怕何等險,然如今為時已晚,怕是自己死也不能瞑目了。

正自悔恨,突見惡人手持一物向她昭示。婦人定睛觀瞧,見此物甚為猙獰,其狀宛如男子具,然周身遍佈尖刺,端的是可怖非常。若被此等物事入體內想來難有活命。

當下婦人面現驚怖,不住搖頭慘哼。怎奈惡人早將方氏當做具,完全不顧其死活,竟在美婦面乞憐之下,惡狠狠將那物戳入了方氏户之中。

「呃……」婦人立時一聲嘶厲慘,下體奇痛錐心,鮮血止不住自密道之中淌出。

孟安笑大作,將前端頂在方氏後庭之上研磨,使血漬塗抹其上,問道:「少可曾受用,相較之下那孟守禮是否太過温柔,辜負了您大好青美體?莫不如讓小人為您破開這菊蕾花徑吧!」言罷面猙獰用力將物向婦人菊門頂去。

值此絕境,婦人唯盼速速便死,抑或就此昏厥,總好過這般慘遭凌辱,只可惜那之內刺骨劇痛無時無刻不將之自眩暈中拉回現實,被迫間受着無盡折磨……

知縣為報孟安提攜之恩眷顧之情,將美婦之樂拱手讓出。此時已天光大亮,其獨自款步行去,轉過花廳向前院便走。

突地面急匆匆奔過一人,見大老爺在此立時趕來,口中急道:「賢弟……賢弟,不好了,那……」

駱文斌眼見此人乃是自己表兄董四,見他情這般浮躁難免心生不悦,怫然道:「兄長且稍安勿躁,此乃縣衙府邸,有話慢講莫要失了分寸!」

董四這才醒悟自身不識體統,乃肅立調息,待氣息勻稱這才續道:「賢弟,那丫鬟小菊受不住愚兄及一眾差役輪番蹂躪,下體血不止,此時業已斷氣了,這……」一想到自己荒唐之舉,害的女子喪命,董四不由得面似苦瓜,神情甚為難堪。

聞聽小菊慘死,駱知縣倒無半點彷徨,面上尤現平和之,捻髯笑道:「我當有何大事,原來不過是死了一個女囚!兄長無需這般大驚小怪。且命人將屍身懸於監牢樑上,我叫師爺擬個本章報請知府衙門,便説她畏罪自盡也就是了。至於女屍下身,我等可稱其小產所致,料來無人問究!」

便在此時,前院行來一人,正是師爺孔方舟。見他到來,駱知縣微施眼,那董四立時會意,快步去了。

「大人,大人!」孔師爺見知縣在此,立刻疾步趕到,面帶喜口中言道:「大人,昨巧斷奇難,縣中百姓無不我皇及老佛爺聖明,委駱老爺您做本縣之長,眾鄉親乃聯名為大人送來匾額一副,此時尚在前院!」

「哦!」知縣聞聽欣然點頭,言道:「速速引本縣前往!」言罷二人一前一後,向師爺來處而去。

此時偌大前院之中簇擁着甚多百姓,更有四個年輕力壯之人手託一副橫匾,乃用紅綢掩蓋。

眾人見青天駕臨,立時道:「駱老爺到了,駱老爺到了!」

當下兩蒼然長者排眾而出,走到知縣面前抱拳為禮,一人言道:「駱老爺執掌本縣乃是我等洪福,這一年多來造福一方實在辛勞,眾鄉親無以為報,昨夜特聯名定製此匾,數十匠人更連夜趕造,乃為我等心中青天大老爺賀!」言罷一揮手,那四名壯漢便將匾額抬來駱文斌面前。

那老者開紅綢裹蓋,出堆灰樟木匾框上,四個斗大裱金正楷——明鏡高懸!

知縣暗道:「確是辛勞,時方才本縣尚在方氏那美婦身上辛勞良久!」然口中卻謙遜道:「不敢不敢,眾位鄉親父老,本官代天牧守乃是分所應當,何勞大家如此抬,使不得!」

一眾百姓自是不依紛紛進言歌頌,另一老者見人聲嘈雜,乃揮手止住,旋即轉身言道:「駱老爺乃是我輩心中青天父母,自到任以來解民倒懸令本縣百廢俱興,評斷疑案使沉冤昭雪元兇授首。不但為官清正廉潔,更言傳身教大家做人之道理,實為天下一等一的好官。今我等呈送此匾只是聊表寸心,還請您萬勿推辭啊!」

「這……這……」駱文斌心中得意,面上卻擺出一副為難神

孔師爺看在眼裏,此時上前一步言道:「大人,此乃萬民赤誠百姓戴,況人心為重,還望大人勿再推諉,受了眾人美意吧!」

眼見架勢已足,駱知縣方似盛情難卻一般,向四下眾鄉親敬謝一禮,言道:「列位父老在上,請受下官一拜!大家如此看重,本縣卻之不恭只得愧領,今後當肝腦塗地上報皇恩下報萬民,請鄉親們拭目為證!」

眾百姓紛紛跪倒,口稱:「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

此後駱文斌更將這許多鄉親一一送出縣衙,這才回轉。

眼見院中除師爺及若干衙役之外再無旁人,知縣方才對那匾額之上「明鏡高懸」四字出一陣蔑笑,吩咐道:「既是明鏡高懸,爾等便將之高懸正堂吧!」言罷再不曾看那金匾一眼,轉身向後進走去。

「大人受萬民戴,可謂實至名歸,便是這一樁無頭公案亦在幾個時辰之間告破。時方才眾鄉親均言大人,公正賽過包龍圖,清廉勝於海剛峯,英明不讓狄閣老,智計堪比宋提刑。實乃不世出的清官能臣,説是百官楷模亦不為過!」師爺緊隨其後,待二人行至後院,上前幾步阿諛道。

見知縣微笑點頭未有言語,他又自袖筒中取出一冊遞來言道:「大人,此乃孟守禮被殺、孟府大火一案具結奏報,請您批閲,小人也好着衙吏呈送州府!」

駱文斌單手接過,打開之後未及細看,便丟還孔師爺,淡淡言道:「此間須得改上一改!」

孔方舟尚且以為其中文辭有欠斟酌,或是案情敍述不明,乃戰戰兢兢問道:「大人,小人辦事不利,還請大人示下,如何改法?」

此時,二人一前一後來至知縣寢室門前,駱文斌倒背雙手頭也不回,堅道:「那殺人未遂之犯婦小菊方才在獄中小產,此時業已畏罪投繯……」

「竟有此事!」孔師爺吃了一驚,心中暗想:「那丫鬟懷胎不足數月,怎會旦夕小產?且在此情形之下,更無力懸樑自盡!即便她能人所不能,然獄中子便任憑她這般死去,豈非笑話?」

「怎的,爾認為此事有何不妥?」知縣見師爺踟躕,乃扭身望來,面上神冷肅。

孔方舟見駱文斌顏不善,立時躬身應道:「怎會不妥怎會不妥?那女子眼見時無多死期將至,自不敢等到被押赴刑場受一刀之苦,畏罪投繯乃在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值此駱知縣方轉過臉徐徐點頭,似對孔方舟知情達趣略加讚許,旋即言道:「此外,孟方氏慘遭孟守禮荼毒,已是遍體鱗傷,明當會服毒自盡!」

師爺聽得好生詫異,暗想:「方才知縣言及小菊懸樑,説不定是獄卒通報,倒也不無可能。然駱老爺此時言講方氏將於明自盡,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看來其中定有緣故!」

孔方舟念及於此抬頭望來,卻正與知縣雙目炯炯寒光相接,立時心中巨顫,正自思量該當如何應對之時,卻聽到一旁屋內傳來陣陣男子笑及婦人悲鳴聲,不由得循聲矚目望去。

偏在此時,一陣晨風吹過,叩啓房門,頓開之下一副難言景象映入眼簾。

但見得屋中一張圓桌羅列杯盤,此時業已一片狼藉。席間坐定一男子,而這人上竟然叉開雙腿臉面朝外坐着一個妙齡美婦。男子下身赤,而那婦人竟是周身未着一物赤條條坐於那人腿之上,顯見正被身後之人入體內褻

此二人孔方舟盡皆認得,正是昨堂上涉案相關之孟管家與孟府大少方氏。未知這一雙男女怎會在知縣寢房之中,更難揣度二人為何如此媾,只把師爺看的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時下孟安正一手取過杯盞飲,一手攬在美婦際,不住向上聳動,自下將物向方氏後庭送,口中不住發出笑。

而婦人此刻卻宛如木雕泥塑一般,雙眼呆滯目光渙散,周身仿若無骨,四肢軟軟低垂,前更有般般血污已然凝結成糊。

細細審看之下,但見方氏私處似有一物,正自隨着男子於其後庭頂送間,不斷被撞入秘道之中,更帶出滴滴血跡落在地板之上,觀之令人作嘔,更生骨悚然之可怖。

駱知縣與師爺置身門外,孟安一心樂,更側身相對有夫人脊背遮掩,故此並未發覺二人,兀自一面婦人菊門一面笑道:「婦,老夫想將汝如此久矣,只是礙於孟守禮那廝未能如願。今便叫我盡享其樂大快朵頤了吧!」言罷放下杯盞,一面物在婦人後庭狂猛戳,一面使手握住那蒺藜前端向方氏女中兇狠刺去。

可憐美少婦此時已然被折磨半死,除陣陣撕心哀鳴外,再無半點掙扎之力,只得令兇徒為所為。

眼見此景,駱文斌躡足向前將房門關好,一面轉身行去一面含笑言道:「依本縣看來,方氏服毒自盡須得改作三之後。孔師爺,你意下如何?」然卻未聞有人應聲,知縣轉頭才見那孔方舟兀自呆立門外不曾或動。

「孔師爺……孔師爺!」駱知縣連聲喚道。

此時孔方舟方才驚醒,懵懂間面驚詫向知縣隨來,口中應道:「啊?大人你有何吩咐?」

「嘶……」駱文斌站住身形,背手審視他良久,面上似笑非笑,問道:「師爺莫不是有話要説麼?」

孔方舟此時方回過神,心知知縣將方氏死期自明改作三之後,實乃留下這美婦命供人樂之用。不心中暗暗打了一個突,彷徨間不知該如何應對,不自喃喃道:「這……這……子曰……」

「若何?」駱知縣聞言面現不悦,冷聲言道:「哦……本縣險險忘卻了,孔師爺與孟府一脈均是聖賢子孫,最喜子曰詩云教化於人,且請先生謹記,莫要學那孟守禮般狂言忘形,免得步其後塵啊!」言罷一陣冷笑,雙眸在師爺面上。

孔方舟心下巨顫,方知孟守禮被殺乃另有隱情。知縣如此説實為驚醒自己,切不可多管閒事,免得引火自焚。當下忙聚斂心神,乾咳幾聲之後,方才續道:「這……這,咳咳……子曰:食也!這兩樁皆是人間樂事,此言不謬啊!」

「啊?」駱文斌一愣,方才憶起自己房內美食美,想來孔師爺為人圓滑,得悉隱私之後,乃是藉機圓場之語。當下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確實如此,食也人間樂事,哈哈……哈哈哈哈!」

那師爺亦自陪着乾笑起來,神甚不自然。

一時之間,駱知縣狂笑之聲,方氏慘嚎悲鳴,一齊響起,縈繞織,相映成輝,徹九霄!

本篇到此亦自收尾,筆者疾書之餘,乃不慨嘆,這正是:

可憐蒼生苦,無奈天地殤。

空有凌雲志,徒做大文章。

「全文完」

***********************************筆者案:

第四回回目「凱風寒泉」這一成語或許有的朋友不甚瞭解,筆者在此稍作註解,這個成語出自詩經。凱風是指一種和煦的暖風,喻指母。寒泉指沙漠裏深藏地下的泉水,喻指母親的憂患勞苦。此一詞語多被子女用來抒發對母親的思念和

文中常婆身為人母,不惜一死救護生身女兒,正是凱風所在,而小菊本是個無人呵護之人,人生危難之時第一次受到母的偉大,被這種情徹底征服,摒棄以往頑劣惡習,不惜説出自己謀殺人命的真相為已死的母親證明清白,倒也算得上謝其母的寒泉之情了。當然,本人才學有限,或可能歪解了古人原意,致使文不對題,倘若是這樣,還請高人指點。

第八回回目「即是空」出自《摩訶般若波羅多心經》,原本為四句「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乃佛門綱領思想。佛祖認為,一切能見抑或不能見之事物現象乃屬本虛妄並非源,而事物本質即為因,即是空,那才是源所在。

指一切有形的物質,這些物質都是因緣和合而生,其當體即空,故説即是空。若世人執着相,不能看破事物本質,則不能出,糾結諸般煩惱之中。本文堂上堂下兩種截然相反之「真相」,亦可歸附空。且世人面上私下皆有不同,明裏示人以誠堂堂正正,暗地卻男盜女娼腌臢不堪,想來世間誰人可看破?故此空空焦灼錯綜,方有即是空之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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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殤》一文采用古白話形式敍述,其間多有文言,恐諸位不明其意,筆者特此予以解讀。

名詞註解:

(一)鸂鶒(xīchì):亦作「鸂鶆」,是一種水鳥,紫,喜好雌雄並遊,故此有紫鴛鴦的俗稱。清朝文臣武將官服上面都繡着動物,文官繡飛禽武將繡走獸,依官位高低有所不同,稱為補子。成語「衣冠禽獸」,因此而生。

(二)頷頤(hànyí):意指點頭應允。頷就是點頭之意,而頤原意為腮,後引申為一種態度氣質,乃至於修養。

(三)原宥(yuányòu):意指原諒寬恕。原便是原諒之意,宥原意為送禮,延伸為有實際行動的悔悟之意。

(四)梅月(méiyuè):意指農曆四月,亦泛指梅雨季節。出自前蜀貫休所著《寄王滌》一文。

(五)潛偽窺私(qiánwěikuīsī):意指暗地潛伏,偷偷探取別人隱秘。

(六)梯己(tījǐ):意指親近、貼心。這詞現實中很少用到,但是在古話本中確是常用詞,《水滸傳》、《紅樓夢》乃至《金瓶梅》的原書中都多次使用。

(七)哂笑(shěnxiào):意指譏笑。哂乃指不懷好意之顏,例如哂戲(戲),出自《論語·先進》。《三國演義》赤壁之戰前夕各文臣武將紛紛來找周瑜,請他支持他們小集團利益的主張,周瑜好言將這些人一一送走,坐在屋裏哂笑,那便是一種對這些碌碌之輩目光短淺的譏笑。

(八)尫羸(wāngléi):也做「尪羸」、「尩羸」(估計是古代哪個書法家狂草之後被通假了),意指瘦消體弱之人,延伸之意就是垂垂將死的境地,此詞出自晉朝葛洪的《抱朴子·遐覽》一文,後被杜甫、蘇軾等唐代詩人沿用。

正版《三國演義》中,諸葛亮舌戰羣儒時,曾對張昭張子布言道:「皇叔其時正如人病入尫羸,當以糜粥以飲之,和藥以服之……」只是後來拍成電視劇,估計編劇怕「尫羸」一詞不太被世人瞭解,改成「人染沉痾」,意思大略一致。

(九)泥丸(níwán):道教術語,意指人體內掌管心智的腦神,是所在。

(十)玉甕(yùwēng):玉質酒簍,多以墨玉製成,用於儲藏美酒,突顯澤鮮麗。

(十一)蝤蠐(qiúqí):林間一蟲,蛀蝕樹木枝幹,其狀圓筒形,通體白。此語多用來形容女子頸項白修長,出自《詩經衞風·碩人》一篇。

(十二)瓠犀(hùxī):一種菜瓜的子,因為排列整齊澤純白,常用之比喻美女皓齒。

(十三)八門金鎖(bāménjīnsuǒ):出自《三國演義》,原為曹仁所佈之陣法,依仗五行生剋困敵死路。所謂八門便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沿用我邦古來八卦之法。

(十四)載湉(zǎitián):德宗光緒皇帝本名。

(十五)奕譞(yìxuān):清道光帝第七子,咸豐帝同父異母兄弟,光緒皇帝生父。

(十六)韜晦(tāohuì):韜光隱晦的略語。把鋒芒收斂起來,把蹤跡隱蔽起來。指深藏不,出自《舊唐書·宣宗紀》一文。

(十七)子(jìnzi):意指在獄中看管犯人的獄卒,屬於古代對這個職業的俗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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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一篇《天殤》終於寫完了,總算可以正經説話了。哎呦俺的娘啊,這古白話確實不好寫,舌頭都快捋不直了,今後在我別的文章比如《玉》當中,如果大家看到「之乎者也」之類的拽文別見怪啊,這是後遺症。

文章之後本人不想對主旨進行過多描述點評,各位見仁見智自己領悟吧。在這裏我打算代幾宗事情,免得本文把讀者誤導:

其一,使用砒霜剋制毒癮這事確實存在,但是那隻針對類似於罌粟熬製的大煙膏這類初級階段的毒品才有用,對於現在市面上行的海洛因乃至冰毒本不能起效。而且砒霜毒猛烈,不加入許多其他藥物輔助絕對會致死。故此,請看過我文章的人不要輕易嘗試,否則有什麼不測與本人無關!

其二,人體部的分泌物含有荷爾蒙和膠原蛋白,對砒霜有中和作用,這是有科學依據的。但是砒霜是劇毒,絕不能沾在皮膚上,更不要説那最最容易受傷的要命地方了,因而文中方氏殺人的法子,如果沒有常婆調配其他藥物混合也是做不到的。説白了,單單砒霜塗在户上,方氏那小早給燒爛了!

其三,大家對於騎木驢這個刑法可能有所瞭解,但是讓筆者來告訴你們吧,所謂木驢其實並非僅限於封建時代專門對犯邢的女子的懲罰,不要給《水滸傳》、《清十大酷刑》等古代傳奇故事或者不負責任的歷史劇導。

據史書記載,木驢實際上是為了把犯人釘在上面遊街用的一種工具,並不只針對於女子,那下面也沒有安裝帶刺的子破壞女人部。故此,其實在以前男人也有資格享受這個殊榮喲!

其四,本書中提到的殺害孟守禮的真正方法是符合科學據的。殼類海鮮含有大量五鉀砷化合物,加上水果裏面的維生素C,就會產生化學反應,在人體內形成三氧化二砷,這就是砒霜。而櫻桃是所有水果之中維生素C含量最高的,因而絕不能和海鮮同吃。故此奉勸大家在吃海鮮之後之前都不要食用水果,否則即使不至於導致死亡,也會食物中毒,輕則腹痛重則上吐下瀉。

其實單單是海鮮加上櫻桃,也不會導致人死亡,文中提到過葡萄酒,它能加速血通增加新陳代謝速度,因此是它放大了這食物中毒的危害。加上孟守禮和方媛,大量體力運動,這才死亡。

由此看來孟安計算之周詳可見一斑,他需要把這些因素全部考慮進去籌劃在一起,這樣才能殺死孟守禮,這「夢魘羅剎」之名便是殺人於無形的催命閻羅。説實在的,老子真想搞一次穿越,把楊子揚跟孟安放在一起,讓他們較量一下,相信「耶穌」VS「夢魘羅剎」絕對有戲可做!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本人寫東西一般都循常理的,很難天馬行空。

其四,本文中所有人名都不是隨便取的。方媛身處困境不乏心思,是個外方內圓的女子。駱文斌表面上道貌岸然斌斌循章,實質卻心狠手辣不動聲。孟安乃是化名,與「夢魘羅剎」諧音,這是佛教地獄中的一個魔神,以侵入人的夢境中控他人走向滅亡著稱,實為歹毒險小人的代名詞。

小菊是一種植物,麗、香氣襲人,喜在百花叢中爭奇鬥,雖然品種並不高貴,卻不甘心被其他名株淹沒,爭勝之心和文中那個同名的丫鬟異曲同工。至於董正、常婆、孟守禮、孔方舟等等人物,他們的名字寓意料想眾位也能揣度得出,筆者不一一陳述了。

總而言之,本文是我心醖釀,集合多方見聞知識匯聚而成的,自認含金量在城眾多文學之中堪稱為最,還請各位認真品讀,方能悟出箇中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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