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殺手佳娜系列】(全)【作者:jerry79】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作者:jerry79
字數:283296
评论列表 (7)
※※※※※※※※※※※※※※※※※※※※※※※※※※※※
少女殺手.佳娜
序
佳娜:
在佳娜面前放着一個黃的包裹,是道哥送來的,這是佳娜被道哥收養後接到的的第一個工作。
在確定房門鎖上後,佳娜打開了包裹,裏面有一隻烏黑的手,幾顆子彈,幾張百元鈔票和一張寫着地址的紙片。
佳娜拿起子彈,發現上面刻着不規則的花紋,只要被這樣的子彈在近距離中,即使沒有到要害也足以致命。
據紙片上的地址,佳娜來到了一幢破舊的三層磚樓前。
磚樓還保持着60年代的風格,樓道里冷。
走下樓梯進入地下一層,經過充黴味的樓道,佳娜來到了目的地,那是樓道盡頭的一間地下室。
佳娜掏出鑰匙入鎖孔,深深了一口氣,轉動鑰匙,推開門走了進去。
地下室不大,沒有窗,在頂棚上吊着一隻小小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光剛剛把昏暗的屋子照亮。
屋子裏沒有任何傢俱,在屋子的一角的暖氣片上綁着一個瑟瑟發抖女人,身上只穿着一件灰的長裙,光着腳。
面孔被零的頭髮遮住看不清什麼樣子,但是可以肯定是她有着豐的身材。
低低的領口幾乎將她的大半個房都暴在外面,領口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兩個小釦子一樣的凸起。
聽到有人進來,女人抬起了頭,當她看到進來的人是一個小女孩時,本已絕望的她似乎找到了希望,哀求道:「求求妳放了我吧,我馬上就離開這個城市,什麼也不會説出去,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錢都給妳,足夠你花一輩子了,妳和我一起離開,沒有人會找到妳的……」
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當她看到佳娜手中烏黑的時,猛然意識到這個小女孩來到這裏的目的。
「不!」
女人哭泣了起來。
「不要殺我,我還年輕,求妳看在我們都是女人的份上放過我吧,我有個3歲孩子,沒有我她也活不了,妳殺了我就是殺了我們一家啊,求求妳,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妳。」
看着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女人,佳娜動搖了,不是因為女人的哀求,而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一年前,當佳娜被吊在同樣冷的地下室裏毒打時也曾發出過同樣的哀求。
當時她多莫希望能有人給她一次機會,然而等來的卻是無情的嘲笑和無窮無盡的折磨。
「如果當時有人給自己一次機會,也許現在就會是另一種生活吧。」
佳娜心想。
「如果自己可以給這個可憐的女人一次機會,也許就像她説的一樣,自己可以逃到遠方,一切噩夢都將結束」。
看到佳娜的猶豫,女人就像抓住了一救命的稻草。
「我有朋友在外面,只要妳放我出去,我們就會安全,道哥永遠也不會找到我們了,我帶妳去我的家鄉,哪裏到處都是桃樹,一到天漫山遍野就開了桃花,美極了,我們就在哪裏無憂無慮的生活……」
女人向佳娜描述着美好的未來。
「道哥」
當佳娜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猛地抖了一下,女人後面的話完全沒有聽見。
是的,這個名字已經足夠了,道哥就是佳娜的一切,佳娜的未來,沒有道哥佳娜就會失去一切。
「不要再回到過去,回到那種宿街頭,和野狗搶食物的過去,死也不要。」
佳娜舉起了,瞄準了女人,她的手雖然還在顫抖,但是這一次沒有猶豫。
似乎預到死亡的來臨,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哭着。
「求求妳,不要殺我,我不想死,不要,不,不………」
「砰」
的一聲,沉悶的聲在地下室裏響起。
女人發出「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子猛地向後一,頭重重的撞在暖氣管上。
在女人灰的裙子小腹上方一寸的地方多了一個黑,暗紅的血從裏面湧了出來,一朵黑的花在女人的裙子上迅速綻開,和血一起出來的還有黃綠的體,一股酸臭的氣味在不大的地下室裏瀰漫開來。
「打偏了」
佳娜心裏暗罵了一聲。
當看到還沒有消化的食物伴着黃綠的胃從女人腹部的窟窿裏出來的時候,佳娜知道她的胃被打穿了,雖然足以致命,但不會立即致死,相反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痛苦。
中後,女人就開始劇烈的搐,兩腿拼命的蹬,帶着綁住她的暖氣不住的搖晃。
佳娜走到女人身邊蹲下來,發現她背後的暖氣片上濺了血和內臟的碎片,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到她背後子彈出的傷口是多麼可怕。
女人靠在暖氣片上大口大口的息着,偶爾咳嗽兩聲,把血和內臟碎片從嘴裏出來。
看見佳娜,她長大了嘴,拼命的想説什麼,只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有喉嚨裏發出咯咯的幾聲。
這是佳娜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女人的臉,雖然因為極度痛苦而完全扭曲變形,但不難看出她是個標準的美人,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豐的雙。
「如果不是因為得罪道哥,她可能會有很幸福的生活吧。」
佳娜想着,伸出一隻手按住女人的肩膀,將手抬到女人左略向上的地方,瞄準了心臟,距離不到一寸遠,幾乎是頂在女人的房上,佳娜可不想再次失手。
似乎是為了配合佳娜早點結束自己的痛苦,女人緊咬着嘴,極力忍住了搐,睜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佳娜,靜靜地等待着最終命運的來臨。
佳娜沒有讓她等待很久,這一次佳娜的手沒有抖。
幾乎是在扣動扳機後的瞬間,温熱的血濺了佳娜一身一臉,有幾滴血甚至濺到了佳娜的嘴裏,有一點瑟,一點甜,還帶着濃濃的火藥味。
近距離擊巨大的衝力再次把女人的身子重重的撞到身後的暖氣片上,這一次女人沒有慘叫,只是「嗯」的哼了一聲就癱了下來,彷彿一個失去了牽線的木偶軟軟的靠在暖氣片上。
她的手腳微微抖動了幾下,口上下起伏了四五次,在艱難的呼出最後一口氣後就再也不動了。
她的頭斜斜的耷拉在左肩上,兩隻空眼睛大大的睜着,眼白有點上翻,直勾勾的盯着佳娜,眼中的神采已經消失,不由得讓佳娜想起以前在河邊看到的死魚。
血緩緩地從女人的鼻孔和嘴裏出來,一滴一滴的滴在自己的左肩上,絕望和痛苦的表情永遠的凝固在她的臉上。
這是一張讓佳娜永遠也忘不了的臉,在今後的幾年裏一直出現在佳娜的噩夢裏。
一股刺鼻的臊臭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她在死後大小便失了,黃的從她兩條纖細白的大腿中間留出來,浸了佳娜的鞋。
屎的惡臭,混合着胃的酸臭和濃濃的血腥味幾乎讓人窒息,佳娜只覺得一陣噁心,轉過頭乾嘔了幾下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伸出手,輕輕地合上了女人的雙眼,佳娜站起身,離開了地下室。
在地下室門口站着已經等了很久的道哥。
「妳不想知道她是誰,我為什麼要殺她嗎?」道哥問。
「那並不重要,只要你想她死,我就一定會殺了她。」佳娜説。
道哥輕輕的拍了拍佳娜的肩膀,説:「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把人埋了吧,別留下什麼線索」
佳娜提着一桶水回到了地下室裏,走到女人身邊,掏出匕首將綁在暖氣上的繩子割斷,女人的屍體緩緩滑倒在地上,出了背上兩個蛋大小血模糊的窟窿,透過窟窿可以看到身子裏被子彈攪得稀爛的內臟。
佳娜把屍體翻過來仰面朝天放在地上,將女人的裙子扒掉,女人赤的身體完全暴在佳娜面前,這是一具完美的身體。
光滑而富有彈的皮膚,豐堅的雙上兩個粉紅凸起格外顯眼。
平坦的小腹下面是濃密的黑發,兩條纖長而又結實的腿成大字形岔開,將隱秘地方的兩片粉紅的花瓣暴無疑。
可是現在,這具曾經令無數女人嫉妒的身軀卻成了暴行的見證。
高高腫起的部顯示女人在生前被多次暴的蹂躪過,她潔白如玉的房上到處都是黑的斑點,那是煙頭燙過的痕跡。
平坦的小腹上被小刀橫七豎八的劃的面目全非。顯然女人在死前受到過非人的折磨。
佳娜覺得心中湧起一種難以平息的憤怒,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悉。
同樣是在地下室裏,一個全的女孩被倒吊着,渾身被皮鞭得血模糊,還沒有發育完整的房上到處都是煙頭燙傷,和小刀的劃痕,那時的佳娜只有15歲。
過了好久,佳娜才鬆開緊緊地握住的拳頭,她無奈的發現其實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佳娜用浸水的布仔細擦洗着女人的屍體,直道把屍體上每一點血跡和污物都擦掉為止。
女人的屍體被埋在市郊的一個開野花的山谷裏。
和女人一起埋掉的還有佳娜的護身符,那是一個木頭雕刻的小佛爺,是佳娜7歲時母親送的,在母親死後就成了佳娜身邊保存的唯一遺物。
從此以後世界上少了一個叫佳娜的女孩,多了一個叫「牙」的殺手。
1
莉莉:
莉莉在鏡子前欣賞着自己新買的衣服,深藍的短裙襯托出她纖長白的大腿,而低領口的襯衫將她高高翹起的雙峯展無疑,儘管這套名牌襯衫短裙套裝足足花掉了一個月的工資,但莉莉覺得物有所值。
最近莉莉可謂風得意,升職加薪,男友求婚,免費公寓,好事一件接着一件。
兩年前當莉莉來到這個城市時一無所有,而現在她幾乎擁有了一切。
讓人羨慕的工作,高大帥氣的男友,以及市郊一套不大的兩居室,雖然離市內有點遠,可是對於一個大學畢業僅僅工作兩年的年輕女孩來説,這套價值30幾萬的房子無異於一個美麗的童話。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一年前莉莉認識市裏的著名企業家,地產大王喬哥開始的。
先是通過喬哥的內線消息,莉莉發表了一篇揭市裏黑社會的報導,報導在社會上反響強烈,立即引起了市領導的重視,結果直接把本市最大的黑社會頭目道哥送進了警察局。
而莉莉也因為這篇報導被評為當年的十佳傑出記者,升職加薪,還免費得到了一套喬哥贊助給報社的兩居室。
更令莉莉興奮的是,她在發表報導的過程中認識了高大帥氣的刑警隊副隊長劉偉,並很快確定了關係。
而就在幾天前,劉偉向她求婚了。
這幾天莉莉已經將婚假請好,正在跑來跑去的準備婚禮,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會成為新娘,莉莉就忍不住痴痴的笑起來。
就在莉莉幻想着美好的未來時,電話鈴鈴聲響起,是劉偉打來的,因為工作太忙他今晚不能來了。
「本來買了衣服就是要給他看的」莉莉嘟着嘴氣鼓鼓坐在邊。
「這個劉偉什麼都好,就是工作起來不要命,以後成家了可要好好管管他。」
就在莉莉準備換下衣服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不是説不來了嗎,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莉莉一邊想一邊去開門,通過門鏡莉莉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穿着雨衣的十八九歲女孩,淋的頭髮散的貼在充稚氣的臉上,她正在衝着自己甜甜的微笑。
佳娜:
世界是紅的,至少在佳娜的眼裏是這樣。
這是一條破舊的街道,整個街道上瀰漫着淡紅的霧,散發着一種酸酸的味道,兩邊的建築物都是60年代的風格,大部分房子已經殘破不堪,遠處傳來隆隆的機器轟鳴聲。
佳娜已經在這條破舊的街道上走了很久了,可是由於霧的阻隔,只能看到兩邊建築的模糊輪廓,而且這些該死的建築似乎都有着一樣的外觀,以至於轉了一大圈的佳娜又回到了原點。
突然間,一個女人的哭泣聲若有若無的從左邊圍牆拐角的後面傳來。
佳娜豎起耳朵,仔細的辨別着聲音的方向。
當確定聲音的位置後,她開始向圍牆加速衝了過去,就在快要撞倒牆上的一瞬,佳娜突然向上跳起,右手在牆邊一搭,整個身子便借力從牆頂翻了過去。
牆的另一邊是一條一模一樣的街道,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背對着佳娜哭泣。
女人轉過身,她的眼睛半睜半閉着,嘴微微張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到佳娜,她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每走一步她的腿都會彎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但就在幾乎摔倒的同時女人又猛地掙扎着站起向前跨出一大步。
然而更令佳娜震驚的是女人的肚子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綠的腸子從裏面出來掛在外面,白的蛆在窟窿得邊緣爬來爬去,一股腐臭的味道傳了過來。
「這個人已經死了,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重傷下活過來,」
佳娜伸手去摸間的手,「死人又怎樣,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不計其數,既然她不願意安息,就再殺她一次好了,只要一就可以把她的頭徹底轟碎。」
然而佳娜手觸到的地方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自己的在哪裏?」
在佳娜發愣的時候,女人已經走到她的身邊將一隻枯黃的手伸向佳娜白淨的脖子。
佳娜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她想叫,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女人手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卡住她的脖子,佳娜只覺得呼越來越困難,漸漸的神志開始模糊…
佳娜猛地從上坐了起來,又是一個噩夢,自從從事這個工作以來幾乎每天都會做同樣的噩夢,只不過夢中的人不同而已。
佳娜伸手摸向枕頭底下,觸手冰涼,然而對於佳娜這卻是一種無比悉的覺。
佳娜掏出手,輕輕的撫摸着,心中頓時平靜了下來。
只要在,佳娜就會安心,人可以欺騙她,但永遠不會讓她失望。
窗外仍然下着小雨,佳娜打開電腦,開始檢查自己的郵件,確定有沒有工作可做。
佳娜進入這個行業工作已經有3年了,當然如果殺人也算工作的話,毫無疑問佳娜是一位極為優秀而且潛力十足的員工。
3年間有無數人死在她的手上,不管黑道白道,男人女人,只要被綽號「牙」的殺手盯上就難逃一死,以至於沒有人願意提起這個名字。
3年的時間,一切敢於和道哥作對的人都消失了,道哥也從一個普通的黑幫頭目,變成了可以呼風喚雨,獨霸一方的黑道大哥。
可是自從道哥進去以後,佳娜就再也接不到工作了,畢竟「牙」的名氣太大,佳娜可不想暴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佳娜點開信箱上方一封新來的郵件,這也是自道哥出事後近3個月來佳娜收到的第一封郵件。
郵件點開後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穿着白連衣裙,帶着甜美的微笑的美麗女孩。
佳娜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眼,好像在哪裏見過。
就在佳娜在記憶裏竭力搜索着女孩的身份時,手機響了,佳娜接通了電話,另一方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這次的任務就是照片上的女孩,她的地址在郵件裏,做的利索點,事後按老規矩付款。」
****
佳娜覺得今天獵物有點特別,按照以往的經驗,大多數獵物都要在臨死前掙扎一下,或者反抗,或者哀求。
佳娜很喜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那種高高在上,掌控一切覺讓佳娜覺得自己成了主宰命運的女神。
然而今天這個叫莉莉的女孩似乎只會哭鼻子,連掙扎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來殺她的?
居然提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對於佳娜來説,,匕首和拳頭永遠是最好的溝通方法。
更何況現在的莉莉就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佳娜不認為一個全副武裝的獵人有和兔子討價還價的必要。
此時的莉莉正雙手捂住肚子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呻。
她向拜佛一樣雙膝跪地,股高高撅起,將渾圓雪白的股和粉紅的內暴無疑。
然而她早已顧不上羞,只想以這種姿勢最大程度的減輕自己痛苦。
佳娜順手打開了電視並把音量調大,走到了莉莉背後,一腳踢在莉莉富有彈的股上,將莉莉踢翻,再在莉莉肩頭一蹬,使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跪下來用膝蓋死死抵住莉莉的口,以確保她發不出聲音。
佳娜用力向下一,莉莉的骨發出咯咯的響聲,臉頓時漲的通紅。
佳娜意的笑了笑,猛地抓住在莉莉肚子上的刀柄惡毒的攪動起來。
「呃…啊啊………呃呃呃……呃呃呃呃啊啊啊」
由於口被死死住,莉莉所發出的殺豬般的慘叫變成了低沉的嗚咽。
她只覺得肚子裏所有的內臟都被翻了個遍,然後絞成了一鍋粥,她甚至可以清楚地到匕首鋒利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的腸子切斷,而匕首反面的鋸齒將則在把其餘完好的內臟絞得稀爛。
現在莉莉只想快點死去,可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巨大疼痛又不斷刺着她的神經,使她的神志始終保持清醒。
佳娜用力將刀鋒向左一劃,在莉莉平坦柔軟的肚子上劃開一道20公分的大口子,隨後將匕首猛地拔了出來,帶出了一大段腸子。
在腹的作用下,本來緊緊地盤踞在莉莉腹腔內的腸子一下子找到了宣的通道,迅速的從肚子上的刀口出來,血呼呼的向外冒着,很快在莉莉身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暗紅水潭。
「啊…啊啊」
在佳娜抬起住莉莉的腿後,莉莉終於發出了痛苦的呻,她大口的着氣,掙扎着抬起頭,剛好看到自己了一地的腸子。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莉莉一邊哭着一邊用顫抖的手抓起地上的腸子拼命往肚子裏。
看着眼前這個愚蠢軟弱的女孩,佳娜只覺得説不出的厭煩,只想儘快了結她。
一隻手扼住莉莉的脖子,佳娜狠狠的將匕首捅進了莉莉的右。
撲的一聲,莉莉豐的房在鋒利的刀刃下像豆腐一樣被切開,出黃的脂肪。
在刀尖刺倒骨的時候,佳娜到手上阻力猛然增大,她練得把刺入的角度略略一偏,使匕首從兩骨頭間的隙扎入,直接穿透了肺葉後從背出穿出。
這一次匕首直沒入柄,幾乎將莉莉釘在了木地板上。
佳娜上下搖動着刀柄,像鋸木頭一樣移動着,這樣可以在莉莉體內造成最大的破壞。
劇烈的疼痛再一次摧殘着莉莉已經有些麻木的神經,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球猛地向外突起,整個眼白都翻了出來,嘴巴張開到最大,幾乎將下顎的肌拉斷,然而除了喉間呵呵的幾聲輕響,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佳娜用力將匕首拔出,身體微微一側,讓開出來的鮮血。
她站起身,看着四肢劇烈搐的莉莉。
「一切都結束了,在這樣的傷勢下她不過十分鐘,現在的莉莉已經和一堆爛沒有分別」。
佳娜走向浴室,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憐的莉莉躺在地上不甘心的作着最後的掙扎,兩隻腿無規則的蹬踹着,腳後跟不時撞擊着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音。
由於肺被攪爛,她已經無法呼,臉漲成了醬紫,嘴巴一張一合的貪婪着着,然而卻沒有任何空氣進入她的肺裏。
她竭力將雙肩向後仰,使背部離地,部高高向上起,只以股和肩着地,以這樣的姿勢減輕窒息帶來的痛苦。
然而這樣的姿勢註定無法保持長久,她很快癱軟下來。
於是莉莉一次又一次的機械的重複着這個動作,像河灘上擱淺的魚一樣在自己的血泊中徒勞的撲騰着。
「為什麼會這樣?
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自己還這麼年輕,今年只有24歲啊,美麗的生命才剛剛開始,無數的理想還沒有實現,自己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做母親,怎麼能就這樣結束呢?
不,不要,不要就這樣窩囊的死去。」
這是莉莉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她的眼皮慢慢合攏,眼前一片黑暗,在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後,莉莉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的四肢還在不時的搐,身子一一的痙攣着,然而這些不過是無意識的生理反應。
失去控制的約擴肌緩緩張開,失後的大小便從兩腿中間留出來,很快匯入莉莉身下的血潭,在大片的紅中加入了一抹鮮的黃。
佳娜:
佳娜在洗手間內沖洗着手上的血,儘管洗了很多次,但她總覺得自己的手上還保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這讓她很不舒服。
無可奈何的佳娜關上水龍頭,走出洗手間,走進了莉莉的卧室,而當她出來時,卧室裏已是一片狼藉。
將受害人洗劫一空一直是佳娜的習慣,這樣可以將現場偽造成搶劫,但更重要的原因在於佳娜比較窮。
雖然「牙」的名號足以讓任何人心驚膽戰,但佳娜可以算得上這個世界上最窮的殺手。
她從道哥那裏得到的佣金少得可憐,除去生活費和添置武器的費用幾乎所剩無幾,於是佳娜把洗劫受害者作為賺取零花錢的唯一途徑。
「這個穿著名牌衣服,住着豪華公寓的女孩怎麼這麼窮。」
拿着從屜裏翻出的幾百塊錢,佳娜抱怨着來到莉莉的屍體邊,看着自己的傑作。
失去生命痕跡的莉莉像一個被玩壞扔掉的玩具一樣,四肢張開的躺在自己的血和裏,左腿自膝蓋處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彎着,右腿筆直的和左腿呈90度向前伸出。
在死前烈的掙扎中短裙被向上翻起,將沾了血和大小便的粉紅內在外面。
短裙上面是一塌糊塗身體,肚子上的巨大刀口向一張咧開的嘴一樣無情的笑着,還在微微冒着熱氣的腸子胡的堆在身邊。
莉莉的雙臂向上舉着,保持着投降的姿勢,她頭髮散的鋪在地上。
由於窒息,紫紅的臉微微腫,好像一隻爛掉的茄子。
兩隻無神的眼睛半睜半閉着,耷拉着眼皮一幅沒睡醒的樣子。
她的嘴巴微微張開,粉紅的小舌頭極力的伸出口腔,夾在齒間,口涎混着血從兩個嘴角下來在臉頰上形成兩道紅的小溪。
「真是可惜這套衣服。」
佳娜看着莉莉身上被血和排物浸透的名牌套裝心理盤算着它們的價值。
這套可能抵得上佳娜幾個月生活費的衣服就這樣毀了,佳娜嘟囔着蹲下身將莉莉的襯衫和短裙撕開,把內衣向上翻起,內直褪到膝蓋。
偽造好現場的佳娜站起身,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佳娜輕輕將門打開一條,卻沒有從門出去,而是來到窗邊,打開窗,從身躍上窗台跳了出去。
在夜的掩映下,一個如鬼魅般的身影從窗户飛出,它的身體似乎沒有重量,像蝙蝠一樣在空中滑行了近4米的距離後攀到了位於樓道拐角處的排水管上,以不屬於人類的捷滑了下去。
不到一分鐘,這個幽靈一樣的身影已經徹底的消失在黑黑的夜裏,一切都歸於平靜,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吳麗:
睡得糊糊的吳麗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她努力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看頭的時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早上8點。
「誰會這麼早來電話?」
工作到凌晨3點多才睡的吳麗不情願的接通了電話,另一邊傳來了悉的聲音。
一個小時以後,吳麗的車已經出現在市郊一幢6層公寓前,公寓門口停着兩輛警車,不時有警察進進出出。
吳麗坐電梯上了樓,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後來到了第一現場。
做法醫已經3年的吳麗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但當她見到這具血泊中全身赤的年輕女屍時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小吳啊,不好意思這麼早把妳叫來了,可妳看看這個情況,沒有妳不行啊。」
一個四十歲左右,有些矮胖的警察走了過來,正是電話裏的那個男人。
「應該的,工作需要嗎。周隊,現在是什麼情況?」
儘管吳麗一直無太喜眼前這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但一旦涉及到工作,她總是像機器一樣一絲不苟。
「屍體是今天早上被鄰居發現的,他早起去鍛鍊,看到隔壁房門虛掩着就往裏面看了一眼,看到一地血,嚇得他沒敢進去就馬上報了警。
經過我們初步勘察,像是入室搶劫,罪犯發現女孩一個人在家,見起意,對其進行侵犯遇到抵抗後才殺人滅口的。不過現場痕跡很,我們還不能做最後的判斷」
周隊耐心的解釋着。
周大勇是吳麗的領導,刑警隊的大隊長,一個工作了20多年的老警察,可是每次面對年輕的吳麗,他總是客客氣氣,並顯得很有耐心。
「受害者的身份確定了嗎?」吳麗問
「她叫莉莉,近年24歲,職業是記者」
「啊!」
吳麗一聲驚呼「難道她就是劉隊的那個女朋友?怎麼可能是她?劉隊知道了嗎?」
「他還不知道,我讓他去辦另一件案子了。妳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他要是現在知道了非得出點事來。在這種案子上,他要避嫌,這件案子已經由我親自負責了。」
周隊補充道:「小吳啊,妳今天就辛苦一下,儘快把屍檢作完,等劉偉明天回來就可以準備葬禮了。」
「我儘量把」吳麗苦笑了一下。
取出相機,她來到莉莉的屍體邊開始以各種角度拍攝整個現場。
拍完後,她蹲下身拍攝屍體的局部,從頭開始,經過上身,下身,最後是對口和肚子上兩處血模糊的刀口進行近距離拍攝。
在拍攝莉莉下體的時候,吳麗突然覺得不太舒服。
「這個生前可能靦腆害羞的女孩在失去生命的時候也失去了所有的尊嚴,她再也無法保護自己,甚至遮擋一下也不行,直接把最隱秘的部位暴在無數陌生人面前被指指點點。」
吳麗心裏想着,她很清楚這些照片是要入檔的,那意味着將會有更多與莉莉豪不相干的人看到她的體,並且對其品頭論足。
「不知道劉偉看到這些照片會怎麼想?
殘忍的兇手為什麼連最後一絲尊嚴也不給這個可憐的女孩留下?
難道他非要把女孩所有的隱私都暴給眾人才罷休嗎!」
吳麗只想快一點找個東西把莉莉的身體蓋住,哪怕只是重要部位也好,然而理智提醒着她自己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吳麗戴上橡膠手套,從箱子裏出一支長長的温度計,用力掰開莉莉的股,將温度計入門,直到頂端深深沒入直腸。
莉莉的四肢已經完全僵硬,説明她至少已經死了8到10個小時以上。
她翻開莉莉的眼皮,打開手電,確認莉莉的瞳孔已經放大,然後取出紗布捏住莉莉口腔外的舌頭,用鉗子撬開嘴,發現舌頭幾乎了整個口腔,這是窒息的表現。
吳麗輕輕的將僵硬的舌頭回了嘴裏,托住下頜用力把嘴合上。
接着她出一長長的探針,從莉莉口的刀口了進去,一隻手拉住胳膊,用力把莉莉的身體翻過來,使探針的另一端從背後的刀口伸出。
看着吳麗像機器一樣快速準確的工作着,整個過程幾乎沒有一個多於的動作,周隊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不光是靠她的相貌和背景才取得現在的成績。
「雖然腹部的那個大口子看上去更加恐怖,但這處貫穿肺部的刺傷才是真正致命的原因」
吳麗已經心中有數,剩下的只是回去以後的解剖和化驗了。
她出在莉莉門裏的温度計,擦掉上面的污穢,再次確認了莉莉的死亡時間。
輕輕合上莉莉的眼睛,吳麗掉橡膠手套站了起來。
「她死於昨天晚上9點到11點,死亡原因是由於肺部大量出血造成血氣從而引起的窒息。」
看着周隊有些費解,吳麗補充道:「説得通俗點就是她是被自己的血淹死的。」
「她死前有沒有受到侵犯?」周隊提出了關鍵問題。
「現在還不能確定,她的身子被得一塌糊塗,要等回去後檢查化驗的結果。不過我覺得兇手把她像這個樣子仍在這裏跟強她也沒什麼區別了。」吳麗説。
看着莉莉的屍體被蓋上白布用擔架抬走,吳麗沒有説話,她有一種很不好的直覺。
「這絕不是一般的入室搶劫。」
劉偉:
從警校畢業進入刑警隊已經八年了,在這八年時間裏,他屢立奇功,一步一個腳印的從一個普通刑警升到了副隊長。
「劉偉」這是一個讓所有黑道人物談之變的名字。
這些年來折在他手上的大哥級人物已經達到了兩位數。
他心思縝密,身手矯健,出手極為狠辣,又從來沒有不良嗜好,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弱點。
而更要命的是他老爹是現任市委書記以前的老領導,因此儘管幾位黑道大哥對他恨之入骨卻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黑道人物都叫他劉瘋子,説他發起瘋來六親不認,軟硬不吃,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今年劉偉又發了一回瘋,結果把本市最大的黑社會的頭目道哥送進了拘留所。
劉偉已經追查道哥的案子3年多了,3年前的道哥只不過是一個一般的黑幫頭目,然而在這三年裏,他迅速崛起,黑白通吃,一統江湖,座穩了市裏黑道一哥的位置,連原來的社團元老喬哥也被他排擠了出去。
道哥迅速發家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一切和他作對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他們的死因千奇百怪,什麼黑幫火拼,仇殺,車禍,落水淹死,自殺,心臟病,甚至有人死於搶劫,但是這些案子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
線索不足,無法深入調查。
多年調查的結果只得到一個模稜兩可得傳言,這些人都是被道哥身邊一個叫牙的神秘殺手所殺。
劉偉始終相信只要是人作案就會留下線索,可是這個「牙」卻像幽靈一樣出沒着,沒有留下一點線索,劉偉有幾次甚至懷疑自己追蹤的對象本不是人。
直到幾個月前劉偉的調查取得了突破,而一切都得益於一個叫莉莉的記者所發的一篇報導。
報導揭了道哥強制佔地的惡行,雖然比起他其他的所作所為,這實在不算什麼,但這次證據確鑿,而且引起了市領導的充分重視,已經足以把道哥送進拘留所一段時間。
少了道哥的阻礙,劉偉相信他可以在這段時間裏找到足夠的證據,徹底把道哥這個社會上的最大毒瘤割掉。
當然劉偉最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要結婚了。
就像書裏的童話一樣,他與那個叫莉莉的記者一見鍾情,很快雙雙墜入河,幾個月的時間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自從莉莉接受了他的求婚以後,劉偉就像變了一個人,以前像機器一樣嚴肅刻板的他變得説笑了。
此時的劉偉正得意的翹着二郎腿坐在火車上,一邊哼着歌一邊給莉莉發着短信,他特意買了今天晚上的車票,準備趕回去給莉莉一個驚喜。
她怎麼不回短信?
難道今天早早的睡了?
不可能,一定是在生我的氣了。
自己本來答應她一大早回去的,誰知接到周隊的電話辦了點別的事情耽誤了一天,回去一定要多説幾句好話哄哄她。
就在劉偉盤算着回去怎樣逗莉莉開心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接通手機,對面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
「你在哪?什麼時候到?你趕緊回來吧,莉莉出事了」。
佳娜:
晚上10點,喧囂了一天的城市漸漸安靜下來,大部分店鋪已經打烊了,在商業街盡頭的拐角處,一家面積不大但裝修致的意大利冰淇淋店還在營業。
櫃枱後的老闆一邊擦着已經擦過無數遍的桌椅,一邊無奈的看着手錶。
「坐在窗邊的那個女孩怎麼還沒吃完,她已經在那個位子座了兩個小時了,中間只要了兩份最便宜的香草冰淇淋。」
老闆抱怨着:「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一個冰淇淋也能吃一個小時」。
佳娜坐在吧枱上專心致志的吃着面前的一大盤冰淇淋,完全沒有注意到在背後嘀嘀咕咕的老闆,這是她最喜的香草口味,自從道哥進去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奢侈過了。
她用舌頭捲起一大塊冰淇淋放進嘴裏,合上嘴,覺着冰淇淋在舌尖慢慢化開,隨後一絲冰涼迅速擴展到整個口腔,一股淡淡的油香味在嘴裏瀰漫開來。
佳娜閉上眼睛,享受着這美妙的時刻,時間似乎倒退到10年前,那一年9歲的佳娜第一次嚐到了冰淇淋的滋味。
那是媽媽用掙到第一筆收入買給佳娜的禮物,一用對水製成的冰,雖然本無法與現在的意大利冰淇淋相比,但當時的佳娜卻深深的上了它。
她很喜涼涼的冰觸到舌頭的覺,因此她總是一點一點的把冰化,再一口一口的唆着吃,直到將也唆乾淨為止,這樣一冰可以吃上大半個鐘頭。
那時候的佳娜是幸福的,她永遠不知道憂愁是什麼,因為有媽媽在身邊。
佳娜的媽媽是一個女,但對於當時的佳娜來説這個工作沒有什麼不好。
她每天白天睡覺,傍晚就和媽媽一起去一個臉橫的叔叔那裏上班,沒有客人的時候媽媽就陪她玩,給她講故事。
有客人的時候佳娜就跑到街上去玩,於是探索這片在白天也充了危險的街區成了佳娜最常玩的遊戲。
與別的女孩不同,佳娜很喜黑夜,只有在黑暗裏她才覺得安全。
當佳娜回到媽媽身邊時,一般都已經接近早晨,媽媽會帶着佳娜去吃她最吃的小籠包,然後回家睡覺。
當然如果運氣好的話佳娜還可以得到幾個買冰淇淋的零花錢。
就這樣,美好的生活持續了3年,當時的佳娜常常在想,如果這樣的生活能一直延續下去該有多好。
然而無情的現實徹底打破了佳娜的幻想,在她12歲那一年媽媽死了,被一個喝醉了的嫖客像殺豬一樣殺死了。
佳娜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下着瓢潑大雨,晚上一個客人都沒有,就在媽媽抱着佳娜準備睡覺的時候,一個一身酒氣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壯漢走了進來。
無可奈何的佳娜只能坐在門口等着,過了一會,屋子裏突然發出爭吵聲,接着是媽媽的叫罵。
佳娜拔開門向屋裏看去,只見媽媽蜷縮在邊,而那個大漢正惡狠狠的朝着媽媽身上猛踢。
佳娜尖叫着衝進了屋裏,撲到媽媽身上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擋在她和大漢之間。
大漢冷笑一聲,狠狠的一腳踩在佳娜背上。
咯的一聲,佳娜的骨頭髮出斷裂的聲音,她只覺得肺裏的空氣被硬生生的擠出了身體,痛徹心肺,眼前金星冒,血順着嘴角了出來。
媽媽看到佳娜受傷,發瘋一樣撲向了大漢,在大漢的臉上抓出五道深深的抓痕後,抱住他狠狠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這回輪到大漢發出刺耳的慘叫,他惱羞成怒的出一把藏刀,一刀捅進了佳娜媽媽的肚子。
劇烈的疼痛使媽媽的背向後弓了起來,雙手摳進了大漢背後的裏,然而她依然沒有松嘴,死死的咬住大漢不放。
大漢見自己的攻擊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怒吼道「我讓妳咬,讓妳咬,讓妳咬……」
每罵一句,就把刀子猛地出來再換一個位置狠狠捅進去,就這樣,一刀,兩刀,三刀……
大漢不知疲倦的重複着簡單的動作,像打沙袋一樣,一刀一刀捅進佳娜媽媽以經破爛不堪的肚子裏,任由鮮血濺了一身。
也不知道在捅了多少刀以後,媽媽終於鬆開了抱住大漢的雙臂,身子軟軟的癱倒在地上,她的嘴裏還咬着半個耳朵。
在確定眼前這個在血泊中微微搐的女人肯定活不成之後,大漢終於罵罵咧咧的摔門離開了。
佳娜掙扎着爬到媽媽身邊,拼命地把肚子裏出的腸子從大大小小的窟窿回去,使勁用手堵住刀口儘量不讓血出來。
可是媽媽身上的窟窿實在太多,每當佳娜堵住一個時,腸子混着血又從其它的窟窿裏出來。
佳娜急得哇哇大哭,她可以到媽媽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失。
無計可施的佳娜拼命搖晃着媽媽的身體呼喚着媽媽的名字。
終於,媽媽睜開了眼睛,她温柔的看着佳娜,張大了嘴艱難的説着什麼,聲音卻細弱蚊蠅。
佳娜將耳朵湊到嘴邊,才聽到媽媽斷斷續續的説:「佳娜,妳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媽媽的照顧……一定要堅強……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堅強的活下去……」
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佳娜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她哭喊着叫着媽媽的名字,可是這次無論她怎麼呼喚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媽媽的眼睛仍然大大的睜着,可是她一動也不動,再也不會醒來,再也不會和佳娜説話,陪佳娜玩,她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佳娜。
接近凌晨的時候,院老闆回來了,害怕惹事的他沒有報警,而是開來一輛麪包車將佳娜的媽媽運走了,那是佳娜最後一次看到媽媽。
「這位小姐,我們要關門了,妳看妳能不能……」
忍無可忍的老闆打斷了佳娜的回憶。
佳娜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盯着皮笑不笑的老闆。
霎那間,老闆覺好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由自主得打了個靈。
本能的恐懼使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怕眼前這個致小巧的女孩,但他可以清楚地到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女孩輕輕的説,她站起身扔下一張百元鈔票,出了門,留下一身冷汗的老闆,頭也不回的走了。
劉偉:
劉偉推開門,走進了停屍房,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面而來。
停屍房中間,莉莉面朝上全身赤着躺在冷冰冰的停屍台上,她的大腳趾上掛着一個白的紙牌,上面寫着莉莉的姓名和年齡,就像倉庫裏的貨物一樣。
為了解剖方便,她的背部的墊着一塊枕木,將她的部高高向上頂起。
一道從雙肩到部再向下一直延伸到部的巨大Y型切口將莉莉嬌美的身軀無情的切開,失去血後的蒼白皮膚下出厚厚的黃脂肪。
重力的作用使她的兩個拔的房在分開後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
腔已經被打開,被巨大鉗子剪斷的骨就放在她的身邊。
她的身體內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沒有清理乾淨的淤血。
她的一大堆腸子和大部分內臟像垃圾一樣都被扔在旁邊的一個紅的塑料桶裏,而其他內臟切片還留在屍體邊的一個托盤裏。
莉莉的兩條大腿以最大角度開放着,兩隻小腿分別搭在停屍台兩側,將她的整個外徹底暴在外面。
她那兩片嬌的粉紅被用大頭針釘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個鋼製支架被深深地進道里,將道口最大限度的撐開。
穿着白大褂的吳麗正在莉莉兩腿之間工作着,一手拿着一個玻璃小盤,另一隻手拿着刀片正在把道壁上將殘存物刮下來。
儘管有心理準備,劉偉還是覺得腦子裏翁了一下,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見到莉莉的身體。
之前的幾個月裏,他幾次提出親熱的要求都被矜持的莉莉拒絕了,莉莉堅持要把這美好的時刻留到婚後。
可是現在,就在他面前,莉莉一絲不掛得躺着,大大的張着腿,把無法閉合的道對着他的臉,而且這隱秘的部位不知道已經被多少人看過模過。
霎時間劉偉血上衝,失去了理智,他衝到停屍台前,暴地推開了吳麗,大聲吼道:「別碰她」。
接着一把將莉莉道里的金屬架抓出來扔在地上,用力把她的雙腿合上,撲到屍體上用身體蓋住了莉莉。
淚水順着劉偉的臉頰下,滴到莉莉的身體裏,這位曾經在執行任務時身中六刀都沒掉過一滴眼淚的漢子哭了。
「還是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從門口進來的周隊把不知所措的吳麗拉了出去。
一個小時以後,臉淚痕的劉偉走了出來,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向吳麗道歉道:「對不起,我剛才一時動,打斷了妳的工作。」
「不要緊的,屍檢已經作完了。」
吳麗安道:「雖然莉莉已經走了,你也不要太傷心,我想她在天堂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把。現在最重要的把葬禮辦好,抓住兇手,為莉莉報仇。」
「這個案子我一定給你個代」周隊趕緊了一句。
「請妳完成工作以後把她的身子得乾淨一點,莉莉生前有點潔癖。」
劉偉説:「還有,周隊,我想休息一段時間,清醒一下。」
看着頭也不會已經走遠了的劉偉,周隊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他不會罷休,不過也好,這樣他不會以我們警隊的名義去調查了。對了,小吳,妳和他,這幾天辛苦妳一下,沒事去開導開導他,別讓他作出什麼傻事來。」
喬哥:
這是一幢建在半山面向大海,佔地面積接近2公頃的豪華別墅,也是整條路上唯一的建築。
高聳的圍牆和電網將它與外面的世界隔開,更增加了它的神秘。
大門口是標準的警衞室,從早到晚都有兩個穿黑西服,戴墨鏡的彪形大漢在這裏站崗,與他們相伴的是兩條見了人就狂吠的德國黑貝。
圍牆裏是一幢具有歐洲廷風格的別墅,裝修的金碧輝煌。
別墅前是一大片草坪,上面種了高大的松樹,草坪的中間是一個小巧而致的式花園。
儘管這樣中西合璧的搭配實在有些不倫不類,但喬哥喜,他覺得這樣既有面子,又能顯出個人品味,所以不顧設計師的反對,堅持在院子裏建造了這個花園。
這裏就是地產大王,民族企業家,xx委員,以及市裏最大的社團主席喬哥的家。
最近喬哥的心情非常舒暢,自從他略施小計將自己最大的對手道哥送進拘留所後,他的生意就一路飄紅。
在這幾個月裏,他接連以低價拍下好幾塊土地,只要等到明年地價翻翻,坐地收錢就能淨賺1個億。
「如果有道哥在,自己最多隻能賺個零頭。
現在他進去了,自己一下子回到了江湖一哥的位子上,那些以前向哈巴狗一樣圍攏在道哥身邊的牆頭草們紛紛倒戈,開始向自己獻媚。
這不,為了討好自己,夢幻之夜的大老闆親自把他們夜總會最紅的兩個小姐送上門來。
現在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道哥身邊那個叫牙的殺手還沒有找到,不過道哥都進去了,他還能興起什麼風,等找到他把他收攏過來,看看以後誰還敢跟自己作對。」
想到這裏,喬哥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時喬哥正圍着一條浴巾坐在沙發上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香的表演。
在他面前,夢幻之夜的頭號舞娘梨花像蛇一樣扭動着自己纖細的肢,伴隨着低沉的薩克斯有節奏的翩翩起舞。
她全身一絲不掛,從上到下塗了玫瑰油,使她本來就細膩而富有彈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下像綢緞一樣散發着人的光澤。
「這兩個小妞真XX的有勁,練舞蹈出身的梨花嫵媚放,就像一團火,而那個叫海棠的女大學生清純典雅,更像是一塊冰。今天晚上自己可要好好享受享受這冰火兩重天。」
喬哥得意的了將杯中的XO一飲而盡,向後一靠,將胖大的身軀深深陷入沙發裏。
看到喬哥眯着一雙小眼睛向自己壞笑,梨花邁着貓步扭着股走過來,輕輕解開喬哥的浴巾,一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前後擺動着肢在喬哥大腿上摩擦起來。
看着梨花前一對高聳的像小白兔一樣上下顫的房在自己臉上蹭來蹭去,到一股滑溜溜的體從梨花兩腿之間出來,下身已經堅硬如鐵的喬哥再也堅持不住了。
「XX的那個叫海棠的小妞怎麼洗澡洗了這麼長時間,大學生就是臭病多,一會下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先把眼前的這個辦了再説。」
喬哥抓起兩顆藍藥片扔進嘴裏,一把抱起梨花,走到邊將她暴的仍在上,像餓狼一樣撲了上去。
海棠坐在浴缸裏,把腿翹在浴缸邊上,用散發着檸檬香味的肥皂輕輕在潔白如玉的大腿上摩擦着,直到細小的白泡沫完全將大腿包裹起來。
她有些自戀的撫摸着前兩個梨形的拔房,一點一點地在上面打着肥皂。
「上帝是多麼神奇啊,讓自己擁有這樣完美的身軀。」
海棠心裏慨着。
「這是自己所有的本錢,她將用它來征服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勢的男人。」
海棠是一個女,一個有追求的女。
她從來不像別的女那樣,將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費在毒品上,也不會用韓劇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就像一個用功的學生,她利用一切空閒時間如飢似渴的學習着,竭力提高着自己的修養和品味。
她的頭堆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包括古今中外的各國文學、歷史、英語、藝術、音樂、舞蹈、烹調,各種社禮儀,幾乎包羅萬象。
她從來不買地攤貨,她的信條是,只有穿最貴的名牌,才能做身價最高的女。
在其他女的嘲笑中,海棠努力的改變着自己,她相信總有一天蟲會破繭而出變成美麗的蝴蝶。
終於海棠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她離開了破爛的紅燈區,以在校大學生的身份進入了夢幻之夜這個只供有錢人玩樂的本市最大夜總會。
在這裏,海棠憑藉着清純的外形和高雅的氣質迅速走紅,開始接觸到各種有錢有勢的大人物,她的夢想正在一步步實現。
她像獵狗一樣搜索着那個能讓自己變成蝴蝶的人。
當她看到喬哥,這個身家過億,黑白道通吃,已經年近五十卻即好又沒有老婆在身邊的男人時,她認定自己找到了那個人。
「下一步就是怎樣儘快的成為喬哥的情婦。」
海棠盤算着,將整個身體浸在充泡沫的浴缸裏,享受着礦物鹽浴的滋潤。
「還有一個梨花在中間礙事,那個只會跳幾步衣舞的貨,也想跟我爭,早晚要她好看。」
海棠恨恨的詛咒着梨花不得好死,完全沒有注意到浴室的窗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個黑影像蛇一樣沿着窗口溜進來。
浴簾突然被拉開了,浴缸前站着一個留着短髮的年輕女孩。
她下身穿着一條短的不能再短的牛仔短,剛剛好把圓圓的股遮住,上身是肩臍的白卡通背心,中間印着一個大大的hellokatty。
她沒有穿內衣,透過背心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堅上翹的房輪廓和上面兩個尖尖的凸起。
「妳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這麼沒有規矩,不知道有人在用浴室嗎?」
海棠把這個學生打扮的女孩當成了喬哥家的女傭。
女孩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條,她將藏在背後的手拿出來,同時拿出的還有一支烏黑珵亮的手,的前端裝着幾乎和身一樣長的消音器。
「噗…」的一聲悶響,好像香檳瓶被打開的聲音。
海棠看到在女孩手裏跳動了一下,一股帶着火藥味的淡淡白煙從口升起。
她只覺得自己柔軟的房上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了一口,深入骨髓的疼痛使她發出了「啊…」的一聲痛哼。
就在她驚恐的張開嘴準備大叫的時候……
「噗…噗…噗…」的沉悶聲接連響起,女孩手中的連續跳動了3次。
劇烈的疼痛分別從左,肚臍和肚臍以下一寸的地方傳來,海棠美麗的面孔扭曲了。
「怎麼會這麼疼!」
她的嘴仍然大大的張開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海棠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尋找着疼痛的源,剛好看到一縷殷紅正緩緩地從水中升起,在白的泡沫裏格外醒目。
她手忙腳的扶着牆掙扎着站起來,再也顧不得動作是否像貴婦人一樣高雅。
她低頭檢驗着自己的身體,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她左邊房中間的粉紅頭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醜陋的拇指大小的黑窟窿,窟窿邊上是被灼熱子彈燒焦的皮膚。
在她雪白無暇的身軀上竟然有4個這樣的黑,就像一塊毫無瑕疵晶瑩剔透的美玉上趴着4只蒼蠅一樣讓人噁心。
「怎麼會這樣,自己完美的身體這麼會這樣?」
海棠用手輕輕撫摸着肚子上窟窿的邊緣,微微一按,殷紅的鮮血從窟窿裏緩緩地出,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痛苦。
她把手舉到眼前,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沾了自己的鮮血。
海棠只覺得雙腿發軟,曾經結實有力的大腿再也無法支撐她輕盈的身軀,她只能將背靠在瓷磚牆上,大口大口的着氣。
她開始到鮮活的生命正在慢慢的離她而去。
難道自己就要死了?……
為什麼?
自己拼命的努力着,只想生活的更好一些,難道這也錯了嗎?
現在夢想就快實現,只要在加一把勁,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死去呢!
海棠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她隱約看到面前的女孩又一次抬起了,瞄準了她的頭。
不,不要,我不要死!
海棠心底發出最後的嘶喊,她猛地抬起胳膊,試圖用纖細的手掌擋住致命的子彈。
「噗…」的一聲,這是海棠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子彈絲毫沒有受到阻礙的穿過她白的手掌後從她的額頭入,帶着紅的腦漿,花白的腦子和頭骨的碎片從後腦出,雪白的瓷磚牆上霎時間綻開了一朵鮮的紅花。
海棠雙眼上翻,頭被子彈帶着砰的一聲撞倒牆上,平舉的胳膊在失去了生命後就像突然折斷的樹枝一樣一下子耷拉下來,無力的垂在身邊。
她靠在牆上的身體緩緩滑了下去,後背與瓷磚摩擦發出瑟瑟的聲音,在股觸到浴缸底部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斜斜的倒在了浴缸裏,濺起一小片水花。
在她身後的牆上留下了一道彷彿油漆刷過一樣的長長的紅,這條由鮮血,腦漿,腦組織碎片和帶着頭髮的一小塊頭皮所構成的紅綢帶,顯示着她滑倒的軌跡。
海棠喪失了生機卻仍然美麗人的身子平靜的側躺在水裏,散開的長髮像水草一樣飄浮在水面上,她的臉沉在水下,翻着眼白的雙眼不情願的半睜半閉着。
浴缸早已被穿透海棠身體的子彈打破,水了一地。
佳娜站在水裏閉上眼睛深深了一口氣,戰鬥還沒有結束,大廳裏還有2個帶的討厭傢伙。
卧室裏的呻聲一高過一,靠着藥物的支撐,喬哥已經和梨花大戰了四十分鐘。
「本來還準備留點力氣給樓上那個女大學生,現在也只能豁出去了。」喬哥一邊動着一邊想。
突然梨花的身子不自然的停住了,她的呻聲戛然而止。
喬哥抬起伏在梨花肩上的頭,看到梨花正睜着大大的眼睛驚恐的看着自己背後。
他猛地轉過身,發現一個短髮少女正坐在剛才自己坐過的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把大口徑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女孩的笑容很燦爛,但讓喬哥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股冰涼從脊柱上升起,霎那間他直的下體像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下來。
「妳是誰?妳要幹什麼?」
喬哥平靜的問。
在江湖打拼多年的他,略微驚慌後已經恢復了往的鎮定。
「我叫牙,你不是在到處找我嗎,所以我只好來拜訪你了。」女孩笑的更甜了。
看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喬哥也笑了,不慌不忙的説:「我很看重妳的能力,現在道哥進去了,我希望妳能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證妳會得到更多好處。」
看着女孩低着頭託着下巴好像在認真的思考,他趕忙補充到:「不管道哥付妳多少錢我都可以加倍給妳。」
同時他開始慢慢的向邊的椅子靠近,椅子上放着他的衣服,衣服下面是他的。
就在喬哥已經移到椅子邊上時,沙發上的女孩抬起了頭,收起了笑容,冷冷的説:「我拒絕。」
「妳可要想清楚,這外面都是我的人,只要我喊一聲他們就會衝進來。」喬哥威脅道。
「當然我也可以一次付給妳很多錢,妳讓我穿上衣服,我們慢慢談。」
見到女孩對他的恐嚇無動於衷,他趕緊改口。
不等女孩回答,喬哥已經伸手去拿衣服,就在他的手碰到衣服下的時,他看到女孩臉上出了嘲的笑容。
「砰!」的一聲,沒有經過任何消音處理的巨大聲在屋子裏響起。
喬哥低下頭驚訝的發現自己兩腿之間剛才還神氣活現的巨大物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有在部還留有的少量血。
他立刻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嚎叫,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佳娜走上去抬起腳狠狠地向喬哥兩腿之間血模糊的地方踩了下去,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
佳娜一邊罵着一邊對準喬哥的腦袋扣動了扳機,隨着巨大的響他的半個腦袋被炸飛了,白的腦子了一地。
梨花已經徹底被嚇傻了,在佳娜開第一的時候,她就打算逃走,可是不爭氣的雙腿偏偏不聽使喚,她只能無力的癱坐在邊。
「為什麼警衞還沒有進來?」
梨花絕望的看着佳娜殺死喬哥後向自己走過來,拼命的將身體縮向牆角,恨不得變成一隻蟲子找個鑽進去躲起來。
她的雙臂叉着抱住部,全身抖的像篩糠一樣。
佳娜蹲下身將頂在梨花的下巴上,向上一抬,梨花被迫抬起頭來與她對視着。
她一邊仔細地端詳着眼前的這個像明星一樣漂亮的女孩一邊繼續把口向上頂起,使梨花不得不站起來,將一絲不掛的身體完全暴在佳娜面前。
最終她只能踮起腳,以腳尖着地,將頭拼命的向後仰着靠在牆上。
她極力保持着這種姿勢,生怕觸動了手,眼淚和鼻涕一起沿着美麗的雙頰下。
梨花哭泣着哀求道:「別殺我,求求妳別殺我,我和喬哥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想死,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將全身赤的梨花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後,佳娜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實在太漂亮了。
她簡直就是為了詮釋美麗兩個字而存在的。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的雙,微微翹起的鼻子和薄荷葉一樣有些尖的耳朵,致到極點的五官就這樣恰到好處的分佈在她白的瓜子臉上。
她柔順亮澤的黑長髮像瀑布一樣披下來,一直延伸到間。
石榴形狀的房柔軟而富有彈,高高翹起的頂端是一小圈深紅的暈和粉紅尖尖凸起的頭。
房下面是平坦的沒有一絲贅的小腹,纖細的肢,渾圓豐的股和修長而有力的大腿。
無論從那個角度看,她都保持着完美的曲線。
這個女孩就像一件美絕倫工藝品,即使一絲一毫的改動也會破壞她的完美。
雖然佳娜自己也算得上是個標準的美人,但跟美不可方物的梨花比起來,她就像孔雀面前的烏鴉一樣相形見絀。
「上帝為什麼這樣不公平,將一個女人所有夢想得到的美好都一古腦送給了這個女孩,而她可以輕而易舉地靠這具完美的身體去贏得那些自己需要付出無數代價才能得到的東西。」
漸漸的,佳娜心底一股無名的怒火被點燃並且越燒越旺。
「雖然沒有能力創造美麗,但可以親手奪走她的美麗。」
一個惡毒的想法開始在她的頭腦裏醖釀。
等一會是一打爆她的房還是打爛她的肚子將她那纖細的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小蠻徹底轟斷?
或者……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
在短暫的咬牙切齒之後,佳娜恢復了人的笑容。
「做什麼妳都願意嗎?」
佳娜笑着問,同時抬起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梨花柔軟的房。
剛才劇烈的運動使梨花渾身香汗淋漓,很快佳娜的手上就沾了汗水。
佳娜低下頭將鼻尖貼近梨花的口,向狗一樣仔細的嗅着,她很喜這種有點鹹還帶着玫瑰香的汗味。
於是她伸出舌頭,用舌尖輕輕撥動着梨花的還有些腫的頭,又麻又的梨花不由自主的發出低低的呻。
作為對梨花反應的獎勵,佳娜把一直死死頂在她下巴上的手移開,使她終於可以放低頭,雙腳完全着地。
然而口並沒有完全離開梨花的身體,而是慢慢的向下移動,劃過她修長的脖子,拔的脯後停在了她左邊房翹起的頂端,輕輕一頂,梨花的頭卡進了口。
在這個距離上,用這種大口徑手直接擊絕對不僅僅是打爛頭那麼簡單,她的整個房和心臟將會徹底消失。
巨大的恐懼使梨花本以放鬆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似乎是為了挑戰她神經忍受能力的極限,佳娜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扳機,每一次都在即將觸發的臨界點及時的停下來。
手終於在梨花徹底崩潰前離開了她的口,繼續向下移動,在小肚子上略微停留了一下後,經過下面茂密的黑叢林,滑入了梨花兩腿之間。
佳娜温柔的用管挑開梨花腿間那兩片嬌的花瓣,用力向上一頂,強行將整個管入她的身體。
「啊…」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梨花發出一聲驚呼,她被灼熱的管在進入的過程中燙到了。
佳娜用身體頂住梨花,一隻手輕輕的着她的房,另一隻手將管在她的身體裏緩緩地來回拉着。
滑溜溜的體順着到佳娜的手上,梨花開始發出輕輕的呻。
儘管她的下身被硬梆梆的鋼製管的生疼,但在死亡的威脅下,她絕不會放棄這個活命的機會。
為了討好佳娜,梨花賣力的表演着,她眯起眼睛,伸出舌頭挑逗着着自己的嘴,裝出極度陶醉的樣子,的呻聲也越來越大,她甚至抬起手用力的起自己的另一隻房來。
突然梨花覺得哪裏不對勁,對面女孩的笑容似乎有些詭異,她在殺死喬哥時也出過同樣的笑容。
「難道她?……」
砰的一聲悶響就像爆竹在棉被裏被點爆所發出的聲音,但讓梨花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聲音是從自己的肚子裏發出的。
緊接着她眼前一黑,巨大的疼痛瞬間將她徹底湮沒。
血夾雜着屎和內臟的碎片從她兩腿之間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而出,她到好像有人把自己的五臟六腑扔進絞碎機一點點絞碎,又好像把它們切成小塊放進油裏煎炸一樣。
身體上的每一神經都在向她的大腦傳達着疼痛的信號,在遠遠超出她忍受極限的巨大痛苦下,梨花咬斷了自己的舌頭,血從她的櫻桃小嘴裏狂出來。
她圓圓的睜着眼睛,大口的吐着血,一手捂在肚子上試圖減輕一些痛苦,一手推開面前的佳娜,掙扎着向門口走去。
佳娜沒有想到,重傷後的梨花居然有推開她的力氣。
「高速旋轉的子彈在炸開後應該已經把她完整表皮下的內臟絞成了一鍋漿糊,她本沒有活下來的希望,現在的她只不過是一堆爛而以。」
佳娜心裏想着,一邊把到自己手上得污穢擦掉,一邊驚訝地看着步履蹣跚的梨花艱難的向前移動。
就這樣,梨花緩慢但堅定不移的一步一步向門口挪動着殘破的身軀,血從她身上的每一個隙向外滲出,每走一步,她的身下就會多出一攤由血和內臟的碎片組成的小水潭。
「妳要去哪裏?妳應該躺下才對…妳聽到沒有,我讓妳躺下」
終於,佳娜也無法忍受眼前這慘烈的有些詭異的場面,伸手去拉梨花的胳膊。
梨花似乎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她用力摔開佳娜的手,繼續執着着向前走着。
她的神志已經逐漸模糊,但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出於求生本能,她徒勞的與命運做着最後的鬥爭。
在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後梨花終於來到了門邊。
她用力轉動着把手向外推門,門卻沒有打開,殘酷的現實告訴她門被從外面封死了。
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梨花突然發瘋似的用拳頭砸着,用身體撞着,企圖打開眼前這扇該死的門。
終於,在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後,梨花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她像一個耗盡電池的玩具一樣倒了下來,美麗的讓人妒忌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咚」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鮮紅的血混着黃的屎從她股下面出來很快浸了地板,一股臊臭的味道從她曾經美麗人身上散發出來。
梨花的眼前已經一片黑暗,意識正在漸漸退去,唯一使她覺得自己還活着的標誌是從肚子裏傳來的陣陣劇痛。
她雙手緊緊捂着小腹在地上無力的翻滾,兩隻腳一伸一縮的像青蛙一樣胡的蹬踹着,在自己的血泊中劃出一道道痕跡。
「這個跳舞的女孩竟然以這樣的死亡之舞來結束自己絢爛的生命。」
看着七竅血但還沒有斷氣的梨花像青蟲一樣痛苦地扭動着赤條條的身軀,佳娜突然覺得她很可憐。
她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她只是一個在錯誤時間出現在錯誤地點的無辜女孩,也許自己可以放她一馬。至少她不該死的如此慘烈,自己明明可以一讓她沒有痛苦的死去,可為什麼偏偏要將她折磨成這樣?」
是妒忌!
對她以及一切美好事物的妒忌。
因為自己得不到,所以要將一切美好的東西毀掉。
梨花就像一件毫無瑕疵的玉器,被自己無情的打破了。
佳娜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讓人討厭。
她緩緩走到已經停止了掙扎靜靜躺在那裏的梨花身邊,蹲下身摸了摸她脖子上的脈搏,確認她已經死去。
梨花是保持着掙扎的姿勢斷氣的,她的雙腿像芭蕾舞演員一樣不自然的彎曲着。
兩隻手仍然死死的捂在肚子上,指甲已經深深的扣進了光滑的肚皮,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肚子扒開一樣,可以想像她死前經受了怎樣的痛苦。
她的眼睛大大的睜着,眼中充了佳娜悉的無奈與絕望,嘴巴微微張開保持着嚥下最後一口氣的姿勢。
她的面容已經由於痛苦而扭曲的不成樣子,上面全是血,顯得格外猙獰。
佳娜的目的達到了,現在沒有人會把這具面容猙獰,四肢僵硬的彎曲着,躺在自己的屎裏,渾身散發着臊臭的屍體與生前那個像盛開的牡丹一樣嬌的女孩聯繫起來。
身為女的她將會被送進停屍房等待認領,幾天後她就會腫腐爛,直到再也無法辨認後被送進焚屍爐燒掉。
從此她在世界上存在的一切痕跡將被徹底抹去,沒有人會記得,這個城市裏曾經存在過一個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的美麗女孩梨花。
佳娜輕輕的將梨花的眼睛和嘴合上,用自己的衣服把她臉上的血跡擦去,她小心的着她的雙頰,使臉部僵硬的肌鬆弛下來,讓她看上去更像睡着了一樣。
隨後她抱起梨花,將她放到上,用被子蓋好她赤的身體。
當換上乾淨外衣的佳娜走出這座已經毫無生機的別墅時,天已經開始放亮。
儘管這次拿到的佣金可能是幾年來所有收入的總和,她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筋疲力盡的覺了。
「也許是自己換一份工做的時候了。」
佳娜自言自語的説。
劉偉:
凌晨兩點,已經夜深人靜得警隊宿舍樓裏,有一個房間還亮着燈。
劉偉正坐在一張書桌前對着昏黃的枱燈查着資料,在他面前是堆的向小山一樣的文件檔案。
和所有的單身宿舍一樣,這間不大的屋子裏七八糟的堆着各種雜物,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這是劉偉剛工作時住的單人宿舍,後來他在市郊買了一套三居室公寓作為和莉莉結婚住的新房。
自從莉莉死後他就搬回了這裏,他很喜這個擁擠凌的小窩,在這裏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當中,徹底忘掉失去莉莉所帶來的痛苦。
在他面前擺着一張放大了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留着短髮,一身學生打扮的漂亮女孩。
「怎麼可能是她?」
劉偉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但是種種證據都在顯示着這個帶着甜美笑容的女孩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牙」。
每次牙作案後,道哥總會把錢準時打進這個女孩的帳户,這決不是巧合,她即使自己不是,也一定跟牙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遺憾的是這張唯一的照片是她3年前照的,她現在應該已經有19歲了,不知道長成大人的她是什麼樣子?
劉偉專心思考着,絲毫沒有注意到手上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
也許是該給動用那最後一張牌的時候了,本來是給道哥留着的,但現在看來一定要先把牙揪出來才能將道哥繩之以法。
一想到牙極有可能就是殺死莉莉的兇手,他就抑制不住中燃起的熊熊怒火。
如果她落在自己手上一定要讓她親身體會一下莉莉死前所經受的痛苦。
劉偉把燙到手指的煙扔到地上,狠狠踩滅,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撥通了電話。
「劉警官,這麼快就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我的條件你想的怎麼樣了?」
對方一個沙啞的聲音説道。
「你的條件我可以足,不過我需要相應價值的情報。」劉偉説。
「你放心吧,跟我打道你一定不會吃虧的」電話裏傳來一陣乾澀的笑聲。
周隊:
平時清靜的小街此時已經變得像市場一樣的喧鬧,喬哥別墅的大門前停了警車,門口拉起了長長的黃警戒線。
刑警隊長周大勇站在院子裏草坪當中指揮着,當他看到又一具體女屍被兩個手下拉着手腳抬出時,臉上的肥猛地抖了一下。
「周隊,這具體女屍是在樓上浴室發現的,剛才搜查的時候被我們忽略了。」那個抬着腳的警察彙報導。
「這已經是第七具屍體了,七條人命啊!」
看着草坪中央整整齊齊的停放着包括三具屍在內的七具屍體,周大勇簡直哭無淚。
這是滅門慘案,而且被殺的很可能還有本市的地產大王,黑道大哥橋老闆,這種事情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
這條消息一定會成為明天所有報紙的頭條新聞,而作為那隻倒黴的替罪羊,自己的警察生涯也將走到盡頭。
吳麗擦了一把汗站了起來,她的臉也不太好看,死的七個人中有五個大小便失了,在死者排物的臊臭中幾經連續工作了近三個小時的她也開始支撐不住了。
雖然她的動作確而練,但是驗屍的速度遠遠趕不上屍體被從屋子裏抬出來的速度。
「喬老闆在裏面嗎?」
周隊鐵青着臉抱着最後的幻想問道,他多麼希望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沒有經過DNA檢驗還不能確定,不過據身材和紋身來看那個只剩下半個頭的胖子就是。」
吳麗用手指着地上的屍體説:「從衣着上看其它那四具男屍應該是保安,這兩具女屍還不好説,看樣子像是喬老闆叫來的小姐。」
「他以前做了那麼多的壞事,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吳麗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隊越來越難看的臉,繼續滔滔不絕的發表着自己的評論:「這兩個女孩還這麼年輕漂亮,就這樣給他陪葬了,真是太可惜了。只怪她們認識了不該認識的人,不知道家裏人看到她們這樣子會多傷心……」
「妳儘快回去給我把屍檢作完,別的屍體可以先放放,但喬老闆的屍檢報告我明天7點之前一定要看到。」終於忍無可忍的周隊以命令的口氣直接打斷了吳麗。
「哼,耍什麼威風,這回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吳麗心理嘀咕着。
一想到這個討厭的胖子上司就要滾蛋了,而接任者很有可能就是高大帥氣的劉偉,她甚至有一種幸災樂禍的覺。
其實平心而論,周隊對她還是很不錯的,處處讓她三分,從來沒有為難過她,但她就是對這個臉肥形象上和警察本沾不上邊的矮胖子有一種説不出的厭惡。
在她心中只有像劉偉那樣,才稱得上真正的警察。
一想到今天要通宵加班和這幾具臊臭的屍體一起待上一個晚上,她的心情立即變得極端惡劣。
道哥:
拘留所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高大魁梧,臉大鬍子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就是道哥,這個40多歲有着極深城府又心狠手辣的男人讓所有黑道的混混們深深的畏懼。
與喬哥那個生意人不同,這個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把事情做絕,絲毫不留餘地的人才是真正的狠角。
江湖裏的人都知道得罪了喬哥還可以找人疏通,花錢了事,但得罪了道哥就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這個城市裏也有幾個不怕他的人,比如小雅。
小雅是道哥的女朋友,她是在一次房地產酒會上認識道哥的。
作為房屋銷售小姐的小雅從第一次見到這個沉默寡言的高大男人就被他那種獨特的氣質深深引。
她很奇怪為什麼所有的同事都在圍着別的人推銷,卻唯獨沒有人搭理他。
這個特別的人就這樣孤獨的坐在角落默默喝着紅酒,在他周圍不經意空出一大圈座位,使他與這個熱鬧而略顯擁擠的酒會格格不入。
小雅大着膽子走過去的介紹了自己,開始用早就背的台詞向他推銷着自己負責的樓盤。
那個男人好奇的聽着小雅像背書一樣一口氣把所有的推銷詞背完,始終沒有打斷她。
直道小雅完全停下來後,他才笑着遞過一杯酒,告訴她他叫道哥,對她推銷的樓盤很興趣,並在臨走時留給她一張致的名片。
之後的結果出乎意料,這個叫道哥的人買下了整個一層,使小雅狠狠賺了一大筆佣金。
在這之後小雅上了這個神秘男人,她千方百計地以各種藉口接近道哥,並在一來二去後很快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後來她才知道道哥是本市最大的江湖大哥,但那時她的心已經屬於他了。
道哥曾經奇怪的問小雅:「妳為什麼願意跟着我?妳知不知道我在別人眼裏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小雅認真地説:「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是好人也罷,壞人也罷,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對我好就行。」
從那以後道哥和她住在了一起。
看到道哥出來,小雅像小鳥一樣衝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裏,雙手緊緊地抱住他寬闊的身體,淚水奪眶而出。
道哥一改往的威嚴,輕輕撫摸着小雅的頭,安道:「哭什麼,我不是沒事嗎,只不過去住了幾天免費旅館,在裏面天天吃了睡,什麼活也不用幹,妳看,我都胖了。」
「為什麼不跟我説一聲就走,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小雅哭的泣不成聲:「他們都説你犯了大事,這回肯定出不來了,我給你做了飯,去拘留所看你,他們就是不讓我進,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雅一下子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把一肚子委屈都發了出來。
「他們的話妳也信,能把我死的人還沒生出來了。」片刻間道哥又恢復了往的霸氣。
「我們回家吧,別在這裏讓人家看笑話了。」
「我不走,除非你答應我以後絕不把我一個人留下離開。」小雅一邊哭一邊繼續耍着子。
「好好好,我保證,妳要不要我給你寫個保證書。」道哥拿這個倔強女孩也沒辦法。
「嗯,這可是你自己説的,不許反悔。」
小雅終於停止了哭泣,挽着道哥的胳膊,登上了車隊中間的一輛黑加長悍馬。
「真他媽的牛b」在拘留所門衞的嘖嘖讚歎聲中,道哥氣派的車隊絕塵而去。
加長悍馬豪華的車廂內,小雅像一隻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向道哥彙報着他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可是道哥絲毫沒有興趣聽這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瑣事,他一邊隨口敷衍着,一邊仔細思考着自己的處境。
不知道這次行動帶來的是福是禍?
如果不是喬哥欺人太甚把自己往死裏整的話,自己是絕不會出此下策的。
喬哥並不是自己可以動得了的人物,也許在黑道上他不如自己勢力大,但他在白道上的關係絕不是他道哥能比的,畢竟早就表面上退出江湖的喬哥已經在他的關係網上經營了近十年,而自己才剛剛開始。
這幾年之所以能夠在生意上搶得先機,完全是他不想與自己血拼主動退縮的結果。
這次他為什麼會突然反擊?
難道説他真要拼個魚死網破,還是説他有了新的後台,不怕自己報復。
無論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也無法挽回,接下來一定是一場異常猛烈的風暴,也許整個市裏的黑白道都要重新洗牌。
還好自己發動一切關係總算出來了,也許現在是該避避風頭的時候了。
他突然到一種説不出的抑。
車窗外的天空黑得像鍋底一樣,刺眼的閃電伴着滾滾的雷聲不時劃過天際,暴風雨就要來了。
「阿強,你想辦法找到佳娜,拿30萬給她,讓她馬上離開本市,回老家去待一段時間,等這邊事情平息了再説。」道哥對司機説。
「我盡力吧,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時找到她。」那個叫阿強的人啞着嗓子説。
周隊:
市公安總局頂樓走廊盡頭的局長辦公室裏傳來一陣陣咆哮。
屋子中間周大勇兩手垂在身邊像鬥敗了的公一樣一言不發的站着。
整整20分鐘,他已經被罵的狗血頭,然而張局長的怒火絲毫沒有平息的樣子。
「別人都説你是飯桶,你xx真就把自己當飯桶啊!不,你連飯桶都不如,你就是一隻會走的豬,現在不是價漲了嗎,你怎麼不把自己買到鋪裏去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平時温文爾雅的張局長會這樣大放厥詞。
「你平時怎麼跟我吹的,什麼大大小小的黑道人物你都,哪個大哥放了個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呢?7條人命啊,連喬老闆都被殺了,你還有臉跟我説沒有線索,你怎麼不自己去找塊豆腐去撞死算了?上次那個女記者的案子我一直在幫你着,你知道我頂了多大的力嗎?你不是説一個月保證破案嗎,現在都一個月了,結果呢?」
「喬老闆是誰你知道的比我清楚吧,平時我見了他也要陪笑臉。他居然被滅門了,這已經不是我們市裏能解決的問題了。現在省裏已經在準備專案組了,等他們來了我們就一起去掃大街吧。不,掃大街太便宜你了,你回去先把認罪書寫好,就等着法辦吧。」
終於張局長也罵累了,一股座在沙發上大口的着氣。
「我已經把全部警力都撒下去了,我們黑道里的內線也在行動了,再加上喬老闆手下的那幫馬仔,殺人兇手就是翅也飛不出這個城市……」
「飛不出去有用,我要的是結果,等專案組的人來了就什麼都晚了。」
張局長不等周大勇説完就打斷了他。
「其實要抓到兇手也不難,這件事牽涉到道哥,很可能他就是幕後的指使,只要他肯張嘴待,我們就有辦法。只不過……」
周大勇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你們不是審犯人很有一套嗎?我可是聽説我們局還沒遇到過撬不開嘴的犯人呢。只不過什麼?這時候誰也保不了,就是你親爺爺也要大義滅親。」
張局長喝了一口茶繼續説:「那個道哥不是還在拘留所嗎,馬上提審,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讓他給我招供。」
「他昨天下午已經被放出去了」周大勇小聲説。
「什麼?」
張局長並沒有像周大勇想像的那樣拍案而起,而是平靜的説:「誰批准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韓副局長批准的。不過是市裏的劉書記親自下的指示,説道哥是本市的優秀企業家,為市裏建設作出了很大貢獻,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我們就抓人是不負責任的做法,會打擊其他企業家在我市投資的積極,所以要我們立即放人。昨天您去開會了,韓副局長就帶您批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就沒跟您通個氣呢。」
周大勇最後也不忘了在旁邊煽風點火。
「劉書記?」
張局長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默默地重複着這個名字,陷入了沉思。
周大勇垂手躬着身站在一邊,生怕打斷張局長的思路。
「道哥那邊先不要動,給我控制起來,別讓他跑了就行。現在重要的是找到證據,限你在一週之內抓到兇手,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行。還有,這件事你要拉上劉偉,他拍馬的功夫不如你,辦案的本事可比你強一百倍,而且他的背景天塌下來也沒事,他跟道哥又有不共戴天之仇,最好讓他把道哥辦了」
「可是前一段的調查我沒有讓他參與,他意見不小,現在再去找他,會不會……」
發現張局長像看白痴一樣看着自己,周大勇再也沒有説下去的勇氣。
「看來要去找吳麗了,那小姑娘沒什麼城府,和劉偉又。」
他一邊盤算着一邊走出了辦公室。
吳麗:
吳麗一邊喝着濃濃的沒有加牛的黑咖啡,一邊推開門走進了她工作的地方。
這是醫院地下一層的一個毫不起眼的房間,如果不是門牌上寫着「停屍房」三個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大字,它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儲藏室。
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吳麗聳了聳肩,把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
她累極了,昨晚已經幹了一個通宵,今天白天只睡了4個小時就又回到了這裏,現在的她全靠咖啡因的力量才保持着頭腦清醒。
本來屋子中間只有一張停屍台,但這次由於屍體太多,又臨時加了一張。
在兩張平行放置的停屍台上分別仰面躺着梨花和海棠,這兩個生前為爭奪夢幻之夜頭牌而鬧的水火不容的冤家此刻就像一對親密的姐妹一樣肩並肩躺在一起。
海棠的屍檢已經作完,她的內臟的被胡丟在身邊的塑料桶裏,被掏空後的肚子像沒有氣的籃球一樣癟癟的形成一個深深的「凹」字。
被剪斷取出的骨就放在她的大腿上,生前那傲人的像小山一樣高高隆起的部由於缺乏骨的支撐,塌陷了下來,變成平平的一片。
死後有些充血的兩個頭已經變成紫黑漲得鼓鼓的在平原中央,顯的格外詭異。
一條長長的切口從她的脖子一直向下延伸到外,將她的身體一分為二。
屍檢結束後切口已經被鐵絲一樣的白線草草的合。
她曾經潔白如玉的身體早已失去了光澤變成蠟黃,像兩片破麻袋一樣被硬生生的在一起。
白花花的大腦被完整的取出來放在旁邊的一個托盤裏,為了支撐起鏤空的顱骨,顱腔裏了廢報紙,從耳向上橫跨頭部的針線糙的將她的頭皮合。
她的眼皮被強行向上翻起,早已沒有生機的眼珠像玻璃球一樣從眼眶裏凸了出來。
她的嘴大張着,牙齒被鉗子撬開,口腔裏空空如也,在解剖中她的舌頭連同頸部肌一起被取走。
現在的海棠再也無法和美麗兩個字聯繫在一起,她就像一個被玩壞扔掉的破娃娃,被大的針線醜陋無比的勉強在一起。
然而再也沒有人會去關心這些,反正過不了幾天她就要被丟進焚屍爐變成一堆灰塵。
相比起海棠,還沒有作屍檢的梨花要好看的多,她的雙眼和嘴都緊閉着,像睡着了一樣。
由於全身塗了玫瑰油,死後的屍體並沒有像海棠那樣立即失去水分變的乾燥糙。
她的身體已經被沖洗乾淨,由於下水口被她落的頭髮堵,停屍台上的水不能及時排幹,她渾身都漉漉的,細膩的皮膚上掛了水珠,一頭秀髮披散着粘在停屍台上。
吳麗戴上手套,抓住胳膊費力地將梨花已經僵硬屍體翻過來保持背朝上,由於她是躺着死去的,死後血向下動在她背後形成了大片的紅屍斑。
死前的劇烈掙扎使她背部的肌和皮膚扭曲,在死後留下一條條水紋一樣條紋。
同時出現的的還有像紋身一樣的圓形花紋,那是停屍台上的出水孔留下的痕跡。
然而令吳麗到意外的是,她背上沒有彈孔。
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其他6個人全都是被殺的,從X光片看她的內臟被破壞的一塌糊塗,應該也是高速旋轉的子彈造成的,可為什麼她全身上下都沒有傷?
難道傷口隱藏在腋下?
吳麗自言自語着抬起她的兩條胳膊,在腋下仔細地搜尋着傷口,卻沒有任何發現。
她又一次拿起X光片,對着燈光仔細的看着,突然她的表情僵在臉上。
「難道傷口在那裏?」
她迅速走到屍體邊,用力打開大腿,將兩片柔的大扒到兩旁,用金屬桿撐開道。
一種令人作嘔的酸酸的臊臭從道里發出,吳麗盡力屏住呼,將臉湊到道口,仔細的觀察着。
在手電筒的光線下她隱約看到道壁上有黑黑的燒焦痕跡。
她拿出刀片把道壁上的殘留物刮下來,小心的放在鼻子前嗅着,濃濃臊臭味無法掩蓋住火藥的味道。
「這個花一樣美麗的女孩是被人極端殘忍的用入道後擊致死的,這樣也解釋了她肚子上的抓痕,那是在中彈後由於無法忍受極度的痛苦,她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抓的」吳麗不得不接受這個讓人不寒而慄的殘酷事實。想到呼嘯的子彈穿過道和子後在女孩的身體裏穿行將她的內臟絞的粉碎,她甚至覺得自己的下體傳來一陣不適。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她拿起手術刀從脖子向下輕輕劃開梨花的身體。
在鋒利的手術刀下,光滑的皮膚像豆腐一樣被切開,厚厚的黃皮下脂肪了出來。
吳麗練地將脂肪下還粘連在一起的隔膜切斷,在下腹部拐了個彎繞過肚臍,繼續向下一直切到部。
梨花的身體被徹底剖開了,然而出乎吳麗的意料,從切口裏湧用出來不是大段的腸子,而是紅黃相間的濃稠糊糊。
吳麗駭然發現她肚子裏都是這樣的糊糊,顯然這是她腹腔內的內臟被攪爛後留下的。
當吳麗在她肚子裏找到半個焦黑的被炸碎的子時,她終於映證了自己的猜想。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屍體,當法醫已經多年的她居然有一種想嘔吐的覺。
深深了一口氣,吳麗拿起那把盡一米長的巨大剪刀,隨着卡卡幾聲輕響,梨花的骨被剪了下來,在左側骨上嵌着一顆變形的彈頭。
子彈在高速穿過腹腔後到脊椎上,在腔裏反彈了一次,最終失去了前進的力量,卡在了骨上。
吳麗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比起腹腔,梨花腔中的內臟要好得多,至少大部分都保持着完整的形狀。
手術刀在吳麗的手裏飛快靈活的飛舞着,粘連在一起的內臟被割開,如同檢修機器一樣,她把一件件內臟像零件一樣取出來洗乾淨,整齊的排成一排擺放在梨花的大腿邊準備做切片。
整個過程中,梨花冰冷的屍體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裏,像案板上的一樣被隨意切割着,曾經充活力的她此時再也受不到任何痛苦。
將梨花的內臟掏空後,吳麗再次拿起了手術刀劃開了梨花的頭皮,將整個頭皮連同烏黑的長髮一起向上翻起遮住她美麗的臉龐。
隨着刺耳的電鋸聲,她的頭蓋骨被鋸開了。
就在吳麗準備將大腦取出時,停屍房的門開了,周隊走了進來。
「小吳啊,還在工作啊?要工作也要注意休息啊,可別把身體累垮了。對了,最近妳有沒有去看過劉偉?」
周隊臉堆笑的問。
佳娜:
夜已深,月亮被薄薄的雲霧遮住,發出昏黃的光亮。
月光下,用一件黑寬大風衣緊緊裹住身體的佳娜快步走着。
她已經在這片居民區裏繞了20分鐘,讓她氣憤的是背後那兩個行動笨拙而且本不會隱藏形跡的男人還在像口香糖一樣緊緊跟着她。
要不要幹掉這兩個討厭的傢伙?
從他們笨手笨腳的動作來看不像是受過訓練,應該很好對付。
只要從背後一次偷襲,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他們用不了一分鐘。
然而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理智告訴她這樣做只會引來更多的惡狼,然後自己將不得不面對無窮無盡的跟蹤和追捕。
佳娜已經對上次的任務有點後悔了,自從殺了那個姓喬的胖子之後,就惹來了無數的麻煩。
不光是警察還有不少黑道人物也在尋找自己,他們就像鯊魚一樣聞到一點腥味就會蜂擁而至將獵物撕的粉碎。
在短短的幾天裏,佳娜已經有好幾次被人盯上的經歷,她不得不特別小心,每次出門都要用一件並不合身的寬大風衣將自己完全遮住以免身份,這讓一貫喜穿短袖短將身體在外的她很不舒服。
前面居民樓的拐角是個死角,還是在那裏甩掉他們把。
已經有些疲憊的佳娜對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徹底失去了興趣,她突然加快了腳步,很快在拐角處消失。
看着那兩個失去追蹤目標的男人一邊四處張望着一邊快速從自己面前跑過,漸漸遠去,佳娜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從樓道門背後的影裏走出來。
剛才,就在他們從自己面前經過的霎那,她幾乎控制不住從背後刺殺這兩個獵物的衝動,那是一種長年殺戮養成的嗜血本能。
拖着疲憊的身子佳娜終於回到了躲藏的巢,一幢有着40年曆史的4層木板閣樓。
這棟樓只不過是這一大片貧民窟內無數擁擠不堪的老式建築中的一座。
佳娜很喜住在這裏,每當她進入這片由密密麻麻的閣樓組成的森林時,就有一種回家的安全。
這裏有着向蜘蛛網一樣四通八達的街道,而且到處都是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特殊標誌的破舊樓房,以至於不悉道路的人很容易在這裏失。
狹窄的街道往往只容一個人通過,當然對於捷的佳娜,在這裏行走就像在自家後院裏散步一樣自如。
踩着發出嘎嘎聲似乎隨時會斷裂的樓梯,她蹬上3樓來到了房門前,取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就在雙腳踏進門的一瞬,她的神經突然緊繃起來,這是一種類似動物本能所產生的警覺。
她像狗一樣仔細的嗅着,在空氣中有一絲很淡的不屬於這個房間的味道,一般人本無法發覺,但在佳娜的頭腦中無異於一劑晴天霹靂,那是陌生人的味道。
「太大意了!」
她暗叫一聲不好,將手伸向間,就在快要觸到的同時,一把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了她的後腦上,這種冰涼的覺她太悉了,那是一把手。
「別動,把手慢慢拿出來,舉到頭頂,要讓我時刻看到你的手。」
一個和一樣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同時她聽到了手保險被打開的聲音。
佳娜老老實實的緩緩將手舉到頭頂,從那個人的口氣來看,她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稍有動作就會被一爆頭。
一隻有力的大手伸進了她的懷裏摸索着,貼着她柔軟的房滑過,在碰到凸起的頭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下一直摸到她的間,一把在皮帶上的烏黑的手被了出來。
喀啦一聲,一隻冰冷的手銬銬在她纖細的手腕上,緊接着雙臂被暴的扭到了背後,使她不由發出了一聲痛哼。
在兩支手被銬在一起後,終於離開了她的後腦,她被一把推倒在沙發上。
燈打開了,面前站着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妳就是牙?」
「是的,你叫劉偉,是警察?」
「妳怎麼知道我?妳是不是殺過一個叫莉莉的記者?」
「我是殺過一個記者,不過我不知道她叫什麼。我在她家裏看過有你名字的照片,你比照片上要帥,你是她男朋友吧?」
「妳為什麼要殺她?」
「這是我的工作啊,就好像抓我是你的工作一樣。」
「是不是道哥指使的?」
「我要保護客户的隱私,這是我們工作的準則。」
「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路,妳不知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為了有口吃飯啊。再説哪個工作沒有風險,你做警察就沒有嗎?如果有人買你的命,我倒是很願意。」
在一連串的對答中,劉偉一直在觀察着她的表情,但他失望的發現這個女孩就像在和一個普通朋友聊天一樣平靜,沒有出現過哪怕一絲情的波動。
佳娜在等待,如果從側面看去她的背一直和沙發保持着一個細小的距離,她的手指在背後靈活的運動着,從手鐲裏出一細細的帶鈎的針,在手銬的鎖眼裏撥動着。
為了掩蓋細微的聲響,她不斷回答着劉偉的問題。
對於小偷出身的佳娜來説打開這把警用標準手銬太容易了,她以前訓練時候的最快速度是30秒,但現在她還不敢最後撥開鎖,因為那樣會發出太大的聲音,而真正另她顧慮的是劉偉手的口一直不離自己的口。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她死前曾經哭着跪在地上向我求饒,説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佳娜嘗試着怒劉偉:「我沒有一下要她的命,而是刺穿了她的肺。我是看着她在自己的血泊裏掙扎,慢慢的在極度痛苦裏嚥下最後一口氣的。」
「妳給我住嘴!」
儘管劉偉很清楚她的意圖,但一想起莉莉死去時的慘狀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她最早掙扎了多久才斷氣?
整整10分鐘,那小妞的生命力可真頑強,就是死的樣子太難看了。
她死後屎的地都是,那間小屋又不通風,真是臭死了,差點把我燻得暈過去,真是難以想像,那麼漂亮的女孩死後卻變得那麼骯髒。」
佳娜好像本沒有注意到劉偉額頭爆起的青筋若無其事的繼續説:「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她的衣服光?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個小妞死後的體是什麼樣子……」
「妳去死吧!」劉偉怒吼着站起來,向佳娜走來,他要親手掐死這個殺死莉莉的兇手。
「劉偉,你別上她的當!」
一個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劉偉轉過頭髮現不知何時吳麗已經站在了門口,手裏拿着一個鐵板手。
吳麗:
吳麗來到劉偉宿舍時剛好看到他匆匆忙忙的從裏面出來上了車。
「都已經十點了,他要去哪裏?」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跟着劉偉來到了這幢破舊的閣樓前。
「這麼晚了他來這種地方幹什麼?難道是失去莉莉後一個人實在忍不住寂寞?可是莉莉才剛死啊,他還是個警察,怎麼能幹這種齷齪的事情。」
就在吳麗胡思想的時候,一個窈窕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在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格外美麗,這是一張讓人過目難忘的臉。
霎那間吳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女孩的放大照片就貼在警隊黑板的正中間,她就是那個殘忍的殺手「牙」,她終於知道了劉偉到這裏來的原因。
吳麗拿起電話撥通了周隊……
「妳千萬別擅自行動,我們馬上就到。」周隊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這可怎麼辦?劉偉還在裏面,他會有危險的。」
吳麗的心跳個不停:「可是自己沒有,幫不了他。不,自己也是一個警察,以前還學過格鬥擒拿,上次練習的時候不是還把一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壯漢摔倒在地嗎。」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拿起後備箱裏一把修車用的扳手向樓上走去。
佳娜:
在劉偉轉頭望向吳麗而口偏離目標的一霎間那等待以久的佳娜終於爆發了。
隨着喀啦一聲脆響,打開手銬的佳娜像一頭髮怒的公牛一樣猛的衝向劉偉,一頭狠狠的撞在小腹上,把他撞的一個趔趄。
在撞擊的同時,她已經從靴子裏拔出了匕首,幾乎是貼着劉偉向後退開的身體跟了上來,同時匕首上揚,划向他的咽喉。
從起身,衝刺,頭撞到拔刀,跟進,刺喉,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給劉偉任何反抗的機會。
在佳娜如鬼如魅快如閃電般的攻擊下,劉偉本沒有舉瞄準的時間,此刻他才切身受到那些受害者在她面前的無助。
但劉偉畢竟在格鬥上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幾乎是本能的抬起手將手橫在了脖子前,在生死一線間擋住了匕首。
匕首從管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只差一點就把劉偉的手指切掉。
志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擋住了,有些意外的佳娜卻沒有絲毫停頓,她再次躍起前衝,藉着身體的衝力一刀刺向劉偉的心臟,這是她全力的必殺一擊。
然而劉偉也沒有坐以待斃,在佳娜躍起前,他已經調整了姿勢,瞄準擊。
「砰」的一聲響,佳娜身後的玻璃窗變成了無數碎片,在劉偉擊前的一刻她及時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推,帶偏了口,同時另一隻手中的匕首閃着寒光的繼續刺向他的口。
劉偉眼看着刺向自己匕首已經來不及閃避,他甚至可以看到佳娜眼中成為勝利者後得意的笑容,他只能用力將身子一扭,匕首狠狠地進他的右肩直沒入刀柄。
然而就在佳娜還沒來的及高興的時候劉偉左手一劑狠狠的勾拳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肚子上,佳娜慘叫着倒飛了出去,撞倒牆上後反彈回來重重摔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霎時間淹沒了她,她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這一擊中被打得四分五裂,咬破舌頭後血順着嘴角淌下,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
劉偉也不好過,鑽心的疼痛從右肩不斷傳來,在他擊飛佳娜的時候匕首隨着她被拔了出去,此時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襯衫。
然而他渾然不覺的他將到左手,再次瞄準了抱着肚子掙扎着站起來的佳娜,他已經決定不顧一切將這個極端危險的殺手當場擊斃。
忍着劇痛站起來的佳娜再次猛衝,不過不是對着舉起瞄準自己的劉偉,而是站在門口已經嚇傻了的的吳麗。
吳麗將手中的扳手砸向衝向自己的佳娜,按照訓練課上教的,她應該向後閃避,然後劉偉就可以從容的將這個惡魔擊斃。
然而佳娜本沒有後退,她反而突然加速,在間不容髮的一瞬抓住了吳麗的手腕,用力一扭,將她的手扭到身後,同時閃到她的背後,用匕首頂在她的脖子上。
噹啷一聲,隨着扳手掉到地上,吳麗徹底被控制住了。
「放開她,我讓妳走。」
劉偉知道跟這個惡魔討價還價是費時間,一上來就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你放下,我就不殺她。」佳娜的回答同樣簡單。
「殺了她妳也活不了。」
「我爛命一條,反正也不值錢。」
佳娜一邊説一邊向窗邊移動,她始終將身體完全隱藏在吳麗背後,不給劉偉一點機會。
劉偉一邊咒罵着這個狡猾的牙一邊緩緩跟着上來,手中的口始終不離吳麗的雙肩,只要牙一頭就馬上將她擊斃。
佳娜緩緩帶着吳麗退到窗邊,突然她的刀離開了吳麗的脖子,緊接着吳麗一聲尖叫撲向劉偉。
面對撲向自己的吳麗,劉偉本無法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佳娜以一個雜技演員的動作向後從窗户中翻了出去。
他一把將吳麗扔在沙發上,追到窗邊,剛好看到佳娜一瘸一拐的在閣樓轉角處消失。
從這麼高的地方以那中姿勢跳下去一定會受傷,她跑不遠,現在是追擊的最好機會。可是自己也受了傷?
而且怎麼能把吳麗一個人扔在這裏?
就在劉偉猶豫的時候,躺在沙發上的吳麗發出了痛苦的呻。
「妳怎麼樣,沒有受傷吧!」劉偉抱起吳麗問。
「我疼……特別疼…我快受不了了……」吳麗用顫抖的聲音哭着説。
劉偉忽然覺得有一股粘粘的熱乎乎的東西到自己抱着吳麗的手上,他抬起手,手掌上紅紅的全是血。
劉偉頓時傻在了那裏,他緩緩地把吳麗翻過來,發現在她背上脊柱旁邊有一個不大的刀口,但血卻像泉一樣從裏面湧出來。
從刀口的位置和血的顏來看,這一刀應該捅在了肝臟上,而從刀口的形狀看,刀子在拔出之前一定狠狠地在裏面攪動了一下,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説這絕對都是致命的一刀,吳麗已經沒救了。
劉偉的腦子裏翁的一聲,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撥通的急救電話,怎樣發了瘋似的對着電話大喊,他只覺得沉沉的頭腦中一片混。
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身邊的人都是這樣的厄運?
這個惡魔,她為什麼不把刀子刺向自己偏偏要刺向和她毫無關係得吳麗,難道殺死一個生命就僅僅為了拖住自己幾分鐘?
劉偉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他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吳麗的生命一點點在自己的懷裏逝,卻什麼也做不了。
「劉偉……我好難受啊……你殺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吳麗哭着抓出劉偉前的襯衫,伸出另一隻手去奪他手裏的。
「一會就沒事了,急救車就來了,再堅持一會。」
劉偉緊緊抱住渾身搐的吳麗,用手死死堵住她背後的刀口,儘管他很清楚這樣做在略微減緩死亡的同時也延長了她的痛苦。
「可是…我真的好疼啊……我快要死了,對嗎?」
吳麗掙扎着問,血開始從她兩片美麗的嘴中出來。
「不會的,妳不會死,我保證。」劉偉安道。
「別騙我了……」
吳麗開始劇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就把大口的血出來。
「別忘了……我……我是醫生………你………騙不了…我……」
她幾乎是用近全身的力氣息着才把這句話説完。
「別説了…妳不會有事的。」
劉偉已經泣不成聲,他清楚地到吳麗搐的頻率開始減慢,這是身體器官衰竭的標誌,她就要不住了。
「真是諷刺…我解剖了那麼多屍體………現在終於輪到我自己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吳麗吃力的説着,她突然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劉偉。
「還記得我進入警隊的那一天嗎,你是第一個跟我説話的人…………那天你穿着新的警服…特別帥……那是三月,警隊後院的桃花已經開了………」
「別説了……醫生就來了,等妳好了再跟我慢慢説。」
「我再也不會好了,現在不説,我就是死也不會瞑目……」
吳麗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樣平靜的訴説着。
「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上你了……那時我們天天在一起的時候有多好……你知道你要和莉莉結婚的時候我有多傷心嗎,我真的很嫉妒她,直到她死後我什至還有點幸災樂禍……本以為自己又有機會了……想不到我也會有這一天……這真是報應啊,是我自作自受……」
「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説…如果有機會我願意和妳在一起。」劉偉哭着安着迴光返照的吳麗。
「我以前很害怕跟你説……但是現在……我再也不用害怕了。你不用安我,我知道你的心只屬於莉莉,但像現在這樣在你懷裏也很好,你能再抱緊我嗎,我好冷……」
吳麗閉上了眼睛,她的聲音漸漸降低,她拼命動着嘴想繼續説下去,無奈她的嘴就像是一個裝水的罐子,每次當她艱難得把嘴裏的血吐出來,再次張嘴的時候,血又沒完沒了的出來。
突然她的身體再一次猛烈的搐起來,似乎要擺出劉偉的懷抱。
緊緊抱住吳麗的劉偉清楚地到她的身子猛地一,每一塊肌都隨之緊緊地繃起來,使他覺得好像抱了一僵硬的木。
她的手死死的扣緊,幾乎要將他的襯衫撕破。
她本已閉上的眼睛突然睜的圓圓的,眼白向上翻起,眼球凸了出來,張的大大的嘴裏發出「喝喝」的奇怪息聲。
面部的肌不停的抖動着,扭曲着,口猛烈的上下起伏。
就這樣她堅持了足足一分鐘,然後隨着口突然停止了起伏,她的身體像失去骨頭的支撐一樣癱軟了下來,頭斜斜的靠在劉偉的肩上,再也不動了。
吳麗永遠的停止了呼,奇怪是她的嘴巴卻仍然不時的一張一合,但劉偉知道這只是她死後機械的將體內的氣體排出的方式,一切都結束了,她再也不會到痛苦了。
「撲」的一聲輕響,吳麗失了,一股温熱的暖從她兩腿之間出,浸了劉偉的一大片子後順着他的腿一直到地上。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至近傳來,由於失血過多劉偉的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緊緊抱住吳麗,不讓她滑倒到地上。
門開了,在一陣雜的叫嚷中,幾個穿警服的人衝了進來,這是劉偉在昏過去前看到的最後景象。
道哥:
道哥鐵青着臉憤怒而又無奈的看着佳娜旁若無人的躺在沙發上一邊吃瓜子一邊看着電視。
「妳是怎麼進來的?妳沒有看見門口有那麼多盯梢的警察嗎?妳知不知道什麼叫自投羅網?他們正愁找不到我僱妳做事的證據呢,妳到好,自己送上門來了,妳這是成心要害死我們兩個啊!」
「反正我的命又不值錢,死就死了,這幾年我早就已經活夠了。你不是有那麼多靠山嗎?怕什麼?」佳娜一臉的無所謂。
「這回事情鬧大了,什麼靠山也沒用。妳到底要怎麼樣?我不是讓阿強拿着錢去找妳了嗎?妳不早點拿着30萬回老家去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面對豁出去的佳娜,道哥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別拿我當小孩子騙了,什麼阿強?還30萬?我可一樣都沒見到,警察倒是見到一大堆。」
「妳説什麼?我明明讓阿強帶給你30萬,妳沒有見到他?」
道哥有些不敢相信,阿強是跟了自己10年的老兄弟,也是身邊除了小雅唯一值得信任的人,難道他也背叛自己了?
他真的認定自己完蛋了,所以再也不怕報復?
還是佳娜在撒謊?
可是自己太瞭解她了,這個單純的女孩撒謊的時候總是會習慣的摳摳臉。
「反正我一回家就遭到了警察的襲擊,差點送了命,現在我身無分文已經無處可去了,所以才來找你。對了,好像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地址吧?」
佳娜似笑非笑的看着道哥,眼裏已經多了一絲殺意。
「阿強那個混蛋把我們都出賣了,怪不得他那兩天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道哥在屋裏來回踱着步思考着,如果這是真的,那小雅就危險了。
自己的退路全都給阿強安排了,就在今天下午還叫小雅帶着錢去找他。
本來的計劃是讓他們在山裏的那個小木屋等一天,明天找機會身去和他們匯合,然後一起離開這個城市。
可現在看來這個計劃簡直是讓拿着錢的小雅去送死……
道哥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小雅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的人,也是他的一切,他決不能失去她。
「我們被阿強騙了,妳現在立即就去找他。妳還記得以前和王叔叔去打獵的那個小木屋嗎?他和小雅就在哪裏,妳去輛車開到那裏應該還來得及。妳幹掉阿強以後找小雅要30萬,然後趕緊離開這個城市回老家去,等這一陣過了,我會通知妳回來。」
道哥向佳娜佈置着一件件任務。
「那你呢,你怎麼辦?」佳娜問。
「妳不用管我,我明天也要離開這個城市。」
「和小雅一起嗎?」
「我只能和她走,我們兩個人的目標實在太大了,如果帶上妳,讓警察抓個證據確鑿,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嗯,我明白了。」
佳娜沒有再説什麼。
看着佳娜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裏,道哥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
「這次的佈置應該不會有問題,小雅剛離開不久,她還要去那個地方拿錢,以佳娜的速度應該可以在小雅到之前殺掉阿強。」
可他總覺得那裏不對,雖然他也不知道到底錯在哪裏,但一種不詳的預始終揮之不去。
小雅的電話還是關機,都怪自己讓她在拿錢的時候把電話關了,真是搬起石
頭砸自己的腳。
道哥深深了一口煙,吐出一片白霧。
佳娜也變了,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5年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當他從垃圾堆裏把全身潰爛已經奄奄一息的佳娜抱回來時,所有人都認為他瘋了,但這個頑強的女孩卻奇蹟般的活了下來。
那段時間裏,純真可的佳娜給這個血腥幫會里的每個人都帶來了一絲温馨和快樂,她就像道哥的女兒一樣時刻依偎在他身邊。
然而從她見到老王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改變了。
老王是和道哥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後來做了職業殺手。
那年夏天,在他們一起打獵的過程中佳娜第一次展現出她驚人的天賦,從那之後,老王就成了她的老師……
很快道哥就得到了一把可以掃一切阻礙的利刃,就是靠着這把利刃他橫掃江湖,一舉坐上了黑道第一把椅的位置。
然而隨着佳娜殺的人越多和他之間的距離也越遠,她再也不是那個説笑的天真少女,而變成了一條隨時都會亮出毒牙的眼鏡蛇。
她的話越來越少,經常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甚至連道哥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而自從小雅搬進來以後,他就很少見到佳娜。
「也許是自己錯了,不該讓她走上這條路?」
道哥終於光了煙盒裏最後一支煙。
他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臉變得慘白,他已經知道哪裏不對了。
「是佳娜的笑容,那詭異而有些絕望的笑容,她每次要大開殺戒前都會出這種笑容,她要殺的決不僅僅是阿強還有小雅,她已經決定和自己徹底翻臉了。」
道哥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他迅速撥通了老王的電話。
小雅:
面對一步步近的阿強,小雅抱着裝鈔票的手提箱顫抖着退到牆角。
「你要幹什麼?道哥把你當親兄弟,你卻在背後桶他一刀,你不是人!」
「還不是為了妳,妳這麼漂亮,卻跟了那個土包子,真是鮮花在牛糞上,妳把錢給我,我帶妳走。」阿強獰笑着説。
「不,沒有道哥我哪也不去,這是他的救命錢,除非我死,你休想拿走它。」
小雅雖然害怕卻説的很堅決。
「那我就成全妳。」
阿強向惡狼一樣撲了上去,右手抓住小雅的手腕用力一扭,左手狠狠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啊!」
小雅發出一聲慘叫,扔掉了箱子,雙手抱住肚子疼得蹲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
阿強沒有去拿錢箱,他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像拖麻袋一樣拖着兩腿蹬的小雅來到邊,暴的拉起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將她扇倒在上,然後撲上去,像騎馬一樣騎在她身上。
小雅拼命的掙扎着,她用盡全力一拳拳雨點般打在阿強身上,然而她軟弱無力的攻擊對於強壯的阿強來説無異於搔。
「臭xx,裝什麼淑女,妳在道哥上不是很能折騰嗎?」
阿強冷笑着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小雅柔弱的身上,把她當成了練拳用得沙袋。
每被打中一拳,小雅就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在阿強面前她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以雙臂護住頭臉,任由一記記重擊打在身上。
終於,把所有對道哥的怨恨都發在小雅身上的阿強停了下來,他意識到在這樣打下去會把這個弱不風的女孩活活打死,那就太可惜了。
他暴的撕開小雅的襯衫,把她的內衣向上掀起,一口將她的頭含進嘴裏,用力的着,另一隻手伸向間去解她的帶。
小雅拼命想推開這個趴在自己身上的禽獸,可是她稍微一動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和骨頭都會傳來劇痛,使她幾乎昏了過去。
她發出一聲痛哼,咬破了舌頭和嘴,血順她的嘴角出來。
可憐的小雅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阿強在她身上蹂躪。
下身傳來鑽心的疼痛,小雅閉上了眼睛,她沒有勇氣看着這條着哈喇子的惡狗肆意侮辱自己美麗的身體。
她緊咬着嘴,眼淚順着面頰簌簌下,她想到了道哥,想到了死。
然而她躺在那裏什麼也做不了,她只希望這一切趕緊過去,可是這樣的折磨足足持續了40分鐘。
筋疲力盡的阿強從終於從小雅身上離開,翻了個身躺在旁邊大口的着氣。
小雅睜開眼睛,眼神空的望着天花板,她赤的下身上面全是白的粘,可她連擦掉這些讓人噁心的污穢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能躺在那裏雙臂合攏儘量用已經被撕破的襯衣遮住自己的房,試圖保持最後一點尊嚴。
「妳可真夠勁,怪不得道哥喜妳。」阿強着氣説。
「他不會放過你的,你死定了。」
小雅平靜的回應道:「你可以侮辱我,甚至殺了我,但你不要忘了我是道哥的女人,你的下場只會比我更慘。」
「妳還嘴硬,他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得了妳,我現在就宰了妳,妳到那邊去等他吧。」
惱羞成怒的阿強翻起身,伸手拉過小雅的皮帶用力的在她的脖子上繞了一圈,然後狠狠地勒緊。
皮帶嵌入了小雅脖子上的裏,但她卻沒有反抗,她只想趕緊結束這段痛苦的生命。
隨着皮帶越勒越緊,小雅不由自主的拼命伸出了舌頭,口水開始從兩個嘴角出。
由於缺氧,她的臉漲成了醬紫,身體開始有節奏的痙攣起來。
她覺得陣陣刺痛從肺部傳來,就好像有人用無數把鋼針在上面扎一樣。
在劇烈痛苦的折磨下,她的身軀不自覺地像蛇一樣扭動着,兩條纖長的腿在上蹬,把被子踢到了地上。
求生的本能使她伸手去拉脖子上的皮帶,可是她徒勞的反抗沒有讓皮帶有絲毫的鬆動。
已經3分鐘了,沒有任何空氣進入她的肺裏,小雅的神志開始模糊,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膀胱,黃得像小泉一樣從她兩腿之間出來。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大小便失,難道死亡也是這樣羞?
不知道道哥看到自己死的這麼難看會怎麼想?……
小雅漸漸陷入一片黑暗。
「砰」
的一聲巨響將小雅喚醒,她隱約看到在她身上的阿強倒了下去,接着脖子上的皮帶鬆開了,空氣重新回到她的肺裏。
她開始劇烈咳嗽起來,神志漸漸的變得清晰,隨着她大口大口的貪婪的着氣,力氣逐漸回到了她的身上。
小雅掙扎着坐起來,看到一個短髮女孩坐在邊正朝她微笑,阿強面朝下倒在自己身邊,他的後腦上是一個蛋大小的窟窿,腦漿濺了一,當然也濺了她一身,小雅頓時有一種想吐的覺。
「是道哥派你來的吧?他什麼時候過來?謝天謝地,他總算及時看透了阿強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牲。」
看到佳娜,她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佳娜沒有説話,只是微笑着看着小雅,目光從上到下將她的身體看了個遍,最後停在她兩腿之間。
小雅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頓時羞的面通紅。
在她兩腿之間的上是一大片的跡,自己的上還沾着黃黃的水珠,除此之外還有大片的白體從道里出,一股臊臭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
「天啊,自己竟然在佳娜面前失了,以後還怎麼在她面前做人?」
看着佳娜輕蔑的帶着嘲笑的目光,小雅突然有一種不好的猜想。
「她怎麼會來的這麼湊巧?不,她也許早就到了,只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受辱,看着自己被強,看着自己失,看着自己窒息,她是在看夠了自己的笑話後才出手的,她或許更希望看到自己被活活勒死。」
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突然湧上心頭,她恨不得走過去狠狠地扇佳娜兩個耳光。但她還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問:「道哥是怎麼跟妳説的?妳現在應該離開這個城市回老家去。」
「怎麼做還輪不到妳來告訴我,道哥讓我把錢給他帶回去。」
説着佳娜站起身走到牆邊去拿地上的錢箱。
「妳胡説,道哥要和我一起走的,這筆錢是他的救命錢,妳不能拿走。」
小雅也站起來,連子都來不及穿,掙扎着走到門邊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佳娜的去路。
「別做夢了,他是不會和妳這個貨走的。」
佳娜冷笑着出了在間的。
「妳胡説,我要給道哥打電話。」
説着小雅伸手去拿門邊桌子上的手機。
「砰!」
的一聲,手機化成了一堆碎片,有些碎片甚至進了她伸出去的那隻手上。
「哈哈哈……」
小雅笑了:「我早就知道妳是個膽小鬼,妳怕道哥,妳有背叛他的膽子,卻不敢面對他。」
「妳胡説,我不怕他。雖然我的命是他救的,這幾年我早就還夠了,我不欠他的。」佳娜冷冷的説。
「那妳為什麼不讓我給他打電話,妳是怕他帶我走,永遠不要妳了吧。妳真是個可憐蟲,也難怪妳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看看妳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怪物,妳覺得有人會喜妳這個怪物嗎?」小雅笑得更厲害了。
「騙人,妳再説我就殺了妳。」佳娜揮着手威脅道。
「這不是我説的,是道哥説的。他曾經把妳當女兒看,但妳越來越讓他討厭,妳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妳變了,變成了一台沒有任何情的殺人機器。
妳總是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罐子裏,不讓任何人進入妳的世界。
妳不但不願意付出,還拒絕別人的。」
看到佳娜的臉變得越來越難看,小雅知道她的痛處被戳到了,這讓她出了一口積在心中的惡氣。
「我真是可憐妳,像妳這樣孤零零的活在世上,沒有任何人關心妳,在乎妳,還不如死了算了……」
「妳給我住嘴!」
隨着佳娜的怒吼,「砰」的一聲,她手中的響了。
一股血霧在小雅的身前出現,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小雅低下頭髮現她白平坦的小腹上方多了一個醜陋的焦黑窟窿,與周圍雪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少量的血正從裏面緩緩出來,過她烏黑濃密的,沿着大腿一直向下到地上。
小雅強忍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然而劇烈的疼痛使她覺得好像有人在從不同方向用力拉扯着肚子裏的腸子。
「我説到妳的痛處了吧……
妳自己也知道這些,只不過不願意承認而已。」
小雅抬起頭與佳娜對視着,儘管她竭力控制着顫抖的聲音,但終於抑制不住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大口大口的血從她嘴裏甚至鼻孔裏出來。
小雅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了,但現在她已經不在乎這些,她只想在死去之前,也讓佳娜受一下痛苦的滋味。
她一邊吐着血,一邊繼續艱難的説着:「妳膽小,軟弱,自卑,為了不讓別人看到妳的脆弱,就像鴕鳥一樣把頭永遠埋在地裏。
不,妳更像一隻躲在黑暗中的老鼠,連來到光下的勇氣都沒有……」
「砰,砰,砰,砰,砰,砰,砰……」
爆豆般的聲在屋子裏響起。
幾乎是不分先後,小雅的身前爆出一片又一片血霧,子彈把她打的靠在門上動彈不得。
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就被一顆子彈打中了脖子,將她的氣管和食道一起撕裂,剩下的幾聲慘叫被永遠的留在了腔裏。
短短的幾秒鐘對於小雅來説好像整整過了幾個小時。
她清晰的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無數從各種角度飛來的鉛筆橫七豎八的穿透。
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內臟像氣球一樣一個接一個被戳破時所發出的噗噗聲。
身體各處傳來的極度的疼痛使她的神經開始麻木,她的眼前變得一片黑暗。
「原來死亡的過程也可以這樣漫長而痛苦……」
小雅最後的意識終於被無邊的疼痛所淹沒。
聲停了下來,並不是因為佳娜停止了擊,而是彈夾中的子彈已經打光。
小雅徹底變成了一個血葫蘆,她白的襯衫像一張破爛的漁網一樣,上面布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剩下的部分也已經完全被染成了紅,以至於本無法看出這曾經是一件漂亮時尚帶藍花邊的高級襯衫。
小雅的身體晃了一下,她伸出一隻手在空中摸索着,一把抓空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上半身緩緩向前傾斜,最後像突然被狂風吹斷的小樹一樣,直直的向前面朝下撲倒在地。
佳娜走過去一腳將小雅的身體踢的翻了過來。
她的頭微微擺動了一下後無力的歪到了一邊,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像水泵一樣一張一合的不斷把血從身體裏排出來,然而令佳娜沒有想到的是,她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腿。
這怎麼可能?
中了那麼多,她應該早就斷氣了才對。
佳娜被嚇了一跳。
她的眼睛雖然睜的很大,可是從那空的眼神判斷她應該什麼都看不到。
她的四肢還在微微痙攣,可那只是死後屍體僵硬前肌不受意識控制的機械運動而已,為什麼她還能抓住自己?
「死了還不讓人清靜!」
佳娜咒罵着換上了新的彈夾,她再次對準小雅扣動了扳機。
一顆顆帶着她腔怨氣的子彈無情的摧殘着小雅已經殘破不堪的身體。
在子彈的衝擊下,她本來已經癱軟的身軀被打得了起來,背部甚至離開了地面,而當她的後背重新回到地面的時候,下一顆子彈又再一次把她打得彈了起來。
於是小雅好像觸了電一樣,隨着子彈的節奏在自己的血泊中不斷撲騰着,帶動着四肢甩。
佳娜機械的扣動着扳機,把長期以來對小雅更是對道哥的不和怨恨隨着一顆顆子彈全部傾瀉到可憐的小雅身上。
彈夾又一次被打空,但佳娜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在不停的扣動着扳機,發出卡卡的聲音。
與此同時,她一腳接一腳狠狠地踢在小雅身上,把她毫無生機的屍體像沙袋一樣踢得滾來滾去。
佳娜終於踢累了,然而當她低下頭卻驚訝的發現小雅的手還緊緊地抓住她的腿,手已經從手腕的地方被子彈打斷,但就是這隻孤零零的斷手卻仍然詭異的抓着她不放。
她用力把斷手掰開,像抓到一塊燒紅的碳一樣,趕緊扔到一邊。
佳娜一股坐在沙發上,大口的着氣,心口傳來一陣陣絞痛,小雅死前的話像刀子一樣無情的戳在她的心上。
為什麼會這樣難受?
難道她説的都是事實?
不,我只是想活下去,像對媽媽保證的那樣堅強的話下去,難道這也錯了?
可是,為什麼人人都討厭我?
連道哥這個唯一可以依賴的人也要拋棄我和小雅離開?
佳娜覺得頭痛裂。
她猛地站起來,一種絕望的嘶喊從她心底發出。
「沒人沒人關心又怎樣?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是敵人又怎樣?
從媽媽死後自己就變成一隻孤狼,不需要任何人憐憫和關心,也能一樣堅強的活下去。」
佳娜拿起錢箱,一隻手拉住小雅的腳踝,把她的屍體從門口拉開一點,閃身從門裏擠了出去。
「警察也好,黑幫也好,道哥也好,有本事就來拿我的命吧。」
她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裏。
道哥的車子在小木屋前停了下來。
他手持一把散彈從車裏出來,對付行動快如鬼魅的佳娜,覆蓋面積大的散彈遠比速快但威力小而且需要確瞄準的手要實用的多。
老王什麼都沒拿,這並不是因為他藝高人膽大,而是他清楚地知道跟佳娜玩純粹是找死,沒有自然就不會成為她的首選打擊目標,反而更安全。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道哥輕輕推開虛掩着的門,推到一半時卻發現門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他深一口氣,將口端平,然後猛地一腳踹在門上。
門被踹開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混着臊臭撲面而來。
在屋裏明亮的燈光下,他看到阿強的屍體趴在上,後腦上是一個大,都是他的腦漿。
緊接着他看到了剛才擋住門的東西,那是小雅的屍體。
道哥的腦子裏嗡了一聲,眼前一黑,扶住牆才勉強站穩。
生前美麗可的小雅此時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她仰面躺在門邊,四肢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曲着,一隻胳膊被在身下,另一隻胳膊從手腕處被齊齊的截斷,只剩下一段血模糊的樁搭在自己小腹上。
她的臉被烏黑的長髮遮住看不清面孔,脖子上一個蛋大小的貫穿窟窿幾乎將她的整個頸部打斷。
她的頭以一個詭異的90度歪向一邊,和身子之間只有少量皮和相連。
小雅的上半身被打成了馬蜂窩,潔白的軀幹上到處都是焦黑的彈孔,就像雪地上嵌着的一顆顆烏黑的煤球。
道哥略數了一下,她至少中了20,以至於被打爛的襯衫幾乎無法遮住她同樣破爛不堪的身體。
那兩個曾經令她引以為傲的高聳的房如今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堆爛耷拉在身體兩側,裏面黃的脂肪和海綿體向外翻了出來。
大段的腸子從她肚子上的好幾個窟窿裏出,堆在身上,彷彿一隻只醜陋的剛從土裏爬出來的蚯蚓。
她的下身完全赤,和上沾了還沒有完全乾掉的白體,她在死前被暴的強過。
道哥輕輕撥開遮在她臉上的頭髮。小雅的眼睛仍然圓圓的睜着,甚至比她活着的時候睜的還要大,然而瞳孔早已放大,裏面已經沒有一絲生氣。
她的嘴不甘心的張着,兩個嘴角微微向下,嘴邊鮮血和塗口紅的嘴連成一片。
看着慘死的小雅,道哥彷彿聽到一聲輕響從腔深處發出,他的心碎了,像被打破的花瓶一樣慢慢裂開,然後變成無數碎片。
小雅,是我害了妳,如果沒有認識我,妳的生活一定很幸福。我從沒有給過妳什麼,妳卻為我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
道哥默默的想着,與小雅一起度過的一幕幕美好時光彷彿電影一樣從腦海中過,不知何時,他已淚面。
「佳娜,妳為什麼要對小雅下手?
難道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嗎?」
道哥抬起頭仰天發出一聲獅子般的怒吼,心中的悲傷和憤怒如決堤的洪水一樣發出來。
在靜靜的夜中,吼聲傳出很遠,久久在山谷中回。
一聲同樣悲涼而充憤怒的長嘯從遠處的山上發出,不同的是嘯聲尖細而悠長,宛若一隻孤獨的狼在垂死前發出的最後嚎叫。
道哥抬起頭望向窗外,他似乎看到佳娜那苗條纖細的身影正站在山巔和他對視。
儘管在這種距離即使白天也只能看到一個黑點,但他知道佳娜就在那裏冷冷的看着他。
「我們還能追上她嗎?」道哥問。
「追佳娜?別開玩笑了,她都走出那麼遠了。再説就算我們追上又能把她怎麼樣,就憑我們兩個,還不是去白白送死。」老王無可奈何的説。
道哥長嘆一聲,伸手輕輕合上小雅的眼睛,用袖子把她臉上的血擦乾。
他從上拿起小雅的子為她穿上,然後下自己的外衣蓋住她在外面的身體。
他最後一次抱起小雅,走出了木屋。
在他的懷裏,小雅好像睡中的嬰兒,即使已經死去,她依然是那樣楚楚動人。
雅的屍體被埋葬在小屋後面的山上,自始至終兩個男人都一言不發,直到天開始放亮,一抹紅緩緩從山邊升起。
「這個地方到了天會很美,小雅一定很喜。」
道哥首先打破了沉默。
「對於佳娜妳打算怎麼辦?」
「她會離開這裏嗎?」
道哥反問道。
「你説呢?你比我瞭解她」
道哥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心裏很清楚以佳娜的格決不會一走了知,她一定會來找他,做一個了斷。
「是我錯了,是我把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我的貪婪和無休止的望害了她,也害了小雅,我欠她們的。可是,既然已經這樣了,就讓我來徹底解決這件事吧。」
道哥平靜的説。
「你能對付的了她嗎?就你手下那幫窩囊廢?我看你還是找人幫忙吧。」老王説着遞給道哥一張卡片。
「她死也好,我死也罷,總要有個瞭解。」
道哥説着接過卡片。
這是一張金的卡片,正面畫着一隻張着嘴出尖牙的毒蛇,與眾不同的是這條蛇有兩個頭,分別向兩個方向吐着信子。卡片的背面寫着S。
「這是什麼?」道哥奇怪的問。
「説來話長,其實每個行業都有行會,比如學生有學生會,工人有工會,同樣我們殺手也有自己的組織。」
老王頓了一下繼續説:「S和L是它的創始人施納德和羅拉的縮寫,他們從上個世紀70年代組建了這個組織,專門為冷戰中的各大國提供服務,當然後來他們的服務範圍越來越廣泛,最終變成了可以幫人們解決一切麻煩的股份公司。
最近由於經濟不景氣,他們也推出了最低20萬美元的面對個人的服務,我覺得這筆錢你還出得起。」
道哥從上到下的重新打量了一遍老王。
「看起來他不像突然發了瘋説胡話。以前真沒有看出來,這個退了休的殺手居然如此深藏不,不知道他還有多少秘密。」
被道哥看的渾身發的老王趕緊辯解説:「隔行如隔山,你不是幹這行的,不知道也難怪。其實在我們這行裏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張卡片佳娜也有,我曾經推薦她去那裏碰碰運氣,那個地方都是她這種怪物。」
「解決一切麻煩的公司?」
道哥心裏在想,所有的麻煩真的都能用錢解決嗎?
大結局:
「應該就是這裏了,自己第一次殺人後,那個女人的屍體就埋葬在這棵樹下。現在小樹已經長了不少,想來那個漂亮的女人也早已變成一堆白骨了吧。」
佳娜站在山谷中的一顆樹前仔細的搜索着三年前留下的痕跡。
已經整整3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剛剛入行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是讓所有人膽戰心驚的可怕殺手。如果當時有選擇的話,也許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了吧……
如果媽媽沒有死,如果沒有來這座城市,也許自己還和媽媽幸福的生活在大山裏……
佳娜慨着,然而她知道這個現實的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兩個字。
從揹包裏取出一把摺疊軍用鏟,她開始挖了起來。
在挖了整整大半天以後,她終於挖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當她打開裹屍布,在一堆白骨中找到那個木頭雕刻的小佛爺時,她興奮得叫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把這個已快已經腐朽,幾乎看不出雕的是什麼東西的木塊用布包好放進懷裏。
重新將女人的屍骨埋好後,她在樹下的一片平整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媽媽留給下的護身符已經找到,可是自己還能變回那個可純真的佳娜嗎?
她突然覺得心裏酸酸的,有一種想哭的覺。
道哥打量着對面這個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她30歲上下,身材高挑而苗條,長長的皮靴搭配着黑短裙與她細長雪白的大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黑的緊身皮衣將上半身那人的曲線毫無保留的突顯出來。
她美麗的褐長髮盤在頭頂,帶着一副大大的幾乎遮住半個臉的墨鏡,猩紅而的嘴間叼着一隻香煙,雙耳上兩個水晶耳環在燈光下閃着人的光芒。
她身上濃烈的香水使整個屋子裏都散發着玫瑰的香味。
怎麼看這個穿着前衞的時尚女郎也不像是一個來自雙頭蛇的跨國殺手。
「阿零小姐,妳真的可以解決這個麻煩嗎?」道哥帶着懷疑的口氣問。
女人發出魅人的笑聲:「我看過她的資料了,的確很難,不過還算不上大麻煩。」
「按照事前説定的,先付十萬定金,等辦完了再付另一半。我就住在這裏等她的消息,這段時間的一切費用由你負責。事先説一句,我的生活可是很講究的唷。」
「那如果妳解決不了這個麻煩怎麼辦?」道哥對這個女人並不放心。
「笑話,20萬的任務我還沒從來沒有失手過呢。當然我們公司為保證信譽,即使我完不成,還會有別人來完成,你不用另外再付錢。」
這個叫零的女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送走零後,道哥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了,佳娜什麼消息都沒有,警察也沒有動靜,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切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平靜。只可惜自己這個處在漩渦中心的人卻什麼都做不了。
佳娜:
從昨天開始,大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在城郊一片吭吭哇哇到處都是水潭的荒地上矗立着一座廢棄工廠,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它只拆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現在的廠房已經破舊不堪,裏面到處堆了混凝土快和斷裂的鋼筋組成的建築垃圾,一組組生了鏽的機器毫無生機的呆在它們原來的地方。
在二樓的廠長辦公室裏,一身紅連衣裙的佳娜正坐在一把破舊的木椅上發着呆。
這個工廠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那麼的悉,就在幾年前這裏還是道哥活動的據點,也是她的遊樂場。
還沒有成為殺手的佳娜在這裏度過了整整兩年的快樂時光。
自從道哥發達了就再也沒來過這裏,這個給她留下了無數美好回憶的地方被徹底遺棄了。
「既然從這裏開始,就在這裏結束吧。」
佳娜撥通了道哥的電話,然而話到嘴邊卻一下子卡住了。
「……」電話那端也是一陣沉默。
「佳娜,妳在哪裏?」
道哥終於開口了。
「我就在以前的那個工廠,錢在我手裏,我想見你。」
佳娜輕輕的説:「你一個人來,我不想見其他人。」
「當然,如果有像阿強那樣讓你討厭的人也可以一起都帶來,我再免費幫你一個忙。」
她最後補充道。
「好的,我就到,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説過話了吧。」
道哥説完後放下了電話。
「我們可的小老鼠終於出了。」
對面的零笑着説。
道哥沒有笑,直覺告訴他找來這個殺手也許是他犯過的最大錯誤。
一個小時以後,終於甩掉警察跟蹤的道哥和零來到了預訂地點,他們把車停在離工廠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我去解決她,你把錢準備好就行了,一個小時後我就出來。」説完零下了車,很快消失在大雨裏。
佳娜:
佳娜閉着眼睛豎着耳朵像狗一樣傾聽着外面的動靜,在大雨落到房頂上發出的巨大噪聲中夾雜着一個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腳步聲。
佳娜仔細的分辨着外面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後在門邊停下。
「是道哥嗎?不,不是他。他一定會推門而進,而不是這樣鬼鬼祟祟的躲在門邊。」
佳娜的嘴角微微上翹出一絲冷笑,既然他不講規矩,自己一定要送給他一個驚喜。
她的頭腦裏迅速計算着腳步聲停下時的位置,慢慢移動搶口對準離門邊一個人的位置,在這個距離,這種已經腐朽的木板牆會像紙片一樣被穿透,然後子彈將給靠在牆上的敵人造成致命的傷害。
「砰砰」
連續兩聲震耳的響。
「啊!」
門外發出一聲尖細的慘叫,接着是一個東西重重摔在走廊上的聲音。
「是個女人?」
佳娜緩緩走到門邊,輕輕拉開門,小心的緩緩探出頭。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橫在地上的黑皮靴,接着是細長白的大腿,向上微微掀起的黑的短裙下出白的小內,最後是一身黑皮衣和一頭褐的秀髮撲散在地上。
這個女人面朝下趴着,看不清臉,她的一隻胳膊被在身下,另一隻胳膊從頭頂向前伸出,手中是一隻烏黑的手。
她一動也不動,背後黑的皮衣上有兩個燒焦的小,沒有血出來,但佳娜很清楚子彈穿她的同時一定會在她前留下可怕的傷口,她的身下應該已經了一大灘血。
她的印象中不認識這個女人,她似乎也不是道哥的手下,更沒有這樣的警察,她到底是誰?
佳娜走過去,把女人手中的踢開,又向她身上踢了幾腳。
女人絲毫沒有反應,連搐一下都沒有,看來是死透了。
她把腳伸到女人的身下,一腳把女人踢的翻了過來。
在女人翻過來的一瞬間佳娜看到了她的臉,這是一張漂亮的有些妖的面孔,她的眼睛大睜着,然而裏面絲毫沒有人死後應該出現的空眼神,她看到了一絲笑意,那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嘲笑。
佳娜對這種眼神太悉了,每次殺人的時候她也會同樣出這種發自內心的嘲笑。
接着她看到了女人被在身下的手,手裏是一隻小巧的手,口正筆直的對準自己。
「砰!」的一聲,響了。
一切都好像被定格在那裏,佳娜甚至可以看到口出的白煙和旋轉着飛向自己的致命子彈。
再最後一刻她拼命扭動了身,將身體硬生生的向旁邊摔了出去。
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刻,零鬆了一口氣,局勢就如事前計劃的那樣,她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
與喜蠻幹的佳娜不同,零是典型的智慧型殺手,她總是謀而後動,先計劃好一切,然後看着獵物一步步走進圈套直到滅亡。
她的信條是永遠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
在調查過佳娜的資料後她認為她最大的弱點就是驕傲,這個在其他方面極端自卑的女孩在她所擅長的領域非常自信。
比如在和人對的時候,她總是喜一打中心臟,然後看着對手在痛苦中死去,而不是去補上一。
所以計劃很簡單,那就是穿上防彈衣以後直接以雙與佳娜對在最快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零堅信,在防彈衣擋下一的同時,自己應該可以擊兩輪,把4顆子彈送入佳娜的心臟。
零的自信來源於這件只有雙頭蛇這種公司才負擔得起的高科技防彈衣。
它由一片片被鋼絲穿起來的陶瓷鱗片組成,可以最大程度緩解子彈的衝擊,而且既薄又輕,可以緊貼着身體穿在皮衣裏,本不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當然它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不能抵抗多次衝擊。
零沒有想到佳娜居然會隔着牆擊,而且是兩。
當第二顆子彈到防彈衣上時,她到狠狠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防彈衣在收了絕大部分衝擊的同時也化成了一堆碎片。
在她倒下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真的被穿了,當然最後子彈還是被卡在了防彈衣裏。
之前的計劃被完全打了,於是她決定將計就計,裝死騙過佳娜然後趁她不備發動致命的一擊。
她的計謀再一次成功,她得意的笑着,看着這個愚蠢的女孩徒勞的試圖躲開致命的子彈。
在她死前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一番。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零一下子產生了無數惡毒的想法。
子彈進了佳娜的小腹,在她身前爆出一團血霧,同時她背後的門玻璃嘩啦一聲變成了碎片。
佳娜倒下了,然而在倒地前的瞬間她將手中的扔出,狠狠的砸在零的鼻樑上,在零發出尖叫的同時飛出左腳踢向她拿的手腕。
聽到自己鼻骨斷裂的聲音,看着手中飛出去的,零幾乎不敢相信這個被自己重創的女孩居然還能反擊。
按照她平時的經驗,佳娜應該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翻滾呻,然後被自己的種種酷刑折磨直到斷氣。
她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零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後面,她看到佳娜居然掙扎着爬了起來,然後像一隻憤怒的獅子一樣怒吼着向她撲了過來,兩個女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在這場近身搏中零佔盡了優勢,她一拳拳兇狠的攻擊着佳娜受傷的部位,她甚至把手指進她肚子上的彈孔裏,用力的扣着她的腸子,給她帶來最大的痛苦。
面對零的瘋狂攻擊,佳娜本沒有防禦,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拳打在零的臉上。
零的下顎發出骨裂的聲音,然而真正讓她抓狂的是佳娜的戒指在她的面頰上留下一個深可見骨的血。
雖然她認識不少整容專家,不至於完全毀容,但這種傷口絕對會在她美麗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永久的傷疤,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失去理智的零突然發了瘋一樣用雙手死死卡住佳娜的脖子,她要立即殺死這個給她帶來遠遠超出預想的傷害的混蛋。
佳娜拼命的反抗着,她用力想掰開卡在脖子上的手,然而這雙手卻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重傷之下她的力氣正在一點點消失。
她的兩腿蹬着在走廊布灰塵的地面上劃出一道道痕跡,雙手徒勞的在零的身上抓。
她的嘴張得大大的拼命的着氣,然而沒有一絲空氣進入她的肺裏。
她用力伸出舌頭,臉漲得紫紅,肺裏好像無數把針扎一樣疼痛。
漸漸的,佳娜的掙扎開始減慢,她的眼前的開始模糊起來,一切光和影慢慢消失。
佳娜發自己置身一片荒原之中,空中飄着大片的雪花,四下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標誌物存在。
這是在哪裏?
我已經死了嗎?
她心裏想。
一股似有似無的呼喚聲從前方傳來,隔着天的大雪,她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個悉的身影。
是媽媽!
「媽媽」
佳娜大喊着跑過去,在風雪中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能夠看見媽媽的臉,那張只有在夢中才能見到的親切的臉。
然而令佳娜絕望的是,媽媽的身影開始一點點淡化。
「不,別丟下我,別走。」
佳娜哭喊着撲了過去,試圖抓住媽媽已經變得透明的身體。
在她的手快要觸到的時候,媽媽的身體徹底消失了,佳娜只抓到一片衣角。
她突然覺得手裏一片冰涼,攤開手,發現自己抓到的只是一塊冰。
「不!」
一聲震天動地的長嘯在荒原上久久回。
佳娜突然覺得手中的冰涼實實在在,這並不是夢,那是一種自己十分悉的覺,是刀柄。
她用力一拔,將在零靴子裏的匕首拔了出來,絲毫沒有停留,將刀尖立起,完全憑着覺向上一桶,從零防彈衣和皮帶的隙裏狠狠的紮了進去,一直沒到刀柄。
零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她下意識鬆開卡住佳娜的手,想把進身體內的東西拔出來,但她立即認識到這是一個可怕的錯誤,把刀拔出來的同時,刀上的倒鈎狀鋸齒只會給內臟帶來更大的傷害,而且也絕不能給佳娜息的機會讓她反擊。
她本沒有拔出刀子的力量,只要再加一把力氣,她就會渾身痙攣,大小便失後死去,勝利還是屬於自己。
零不顧腹部傳來的疼痛,再次緊緊地掐住佳娜的脖子。
現實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計劃,本來的速戰速決變成了一場考驗忍耐力和意志的拉鋸戰。
零在賭她掐死佳娜之前,她不會再有反抗的力氣,而賭注就是自己的生命。
在零鬆開手的一瞬間佳娜深深地了一大口氣,她的眼前又清晰了起來,她把回到身上的一點點力量集中到右手,開始慢慢的把匕首拔出來。
匕首上的倒鈎切割着零的腸子,同時也收割着她的生命。
佳娜的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把刀拔出來,進去,再拔出來,再進去。
僅僅過了一分鐘零就徹底的鬆開了掐住佳娜脖子的手,她認輸了。
零掙扎着站起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血模糊的肚子,這個魔鬼在一分鐘的時間裏竟然在自己身上幾乎同一個位置連續紮了4刀。
她用手緊緊捂住刀口不讓腸子出來,搖搖晃晃的走向走廊邊的扶手,離她最近的就在扶手下的地上。
現在她只想趕緊了結了這個可怕的對手,離開這裏去找一個醫生,自己身上的傷雖然重,但也許還不會致命。
她抱着最後的希望蹣跚地走着,血從嘴裏沒完沒了的出來。
零俯身撿起,轉過身靠在扶手上着氣,不可思議的看着同樣掙扎着站起來的佳娜,她充淤血的臉仍然紫的像茄子一樣,腹部紅的連衣裙上彈孔周圍是大片的血跡。
零用力抬起了胳膊,將端平瞄準,她贏了,佳娜手中沒有。
但她忘記了佳娜手中還握着一把沾鮮血的刀,在她舉的時候,佳娜也抬起了手臂擲出了匕首。
零眼睜睜的看着匕首翻滾着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卻來不及做出任何閃避。
匕首準確無誤的進了她那白淨美麗的脖子,切開了氣管和食道直沒至柄,刀尖從後面穿出,刀子的衝力帶動着她的身體向後仰去,失去了重心的她從扶手上翻過,摔向了樓下。直到這時零才扣動了扳機,將子彈向了房頂。
然而對於可憐的零來説,她的厄運還沒有結束,她下落的地方是一堆建築垃圾,在一水泥橫樑上豎立着一排斷裂的鋼筋,突兀的指向空中。
零結結實實的摔在了鋼筋上,已經碎裂的防彈衣再也抵禦不住鋼筋的穿刺,噗哧一聲輕響,3鋼筋絲毫不受阻礙的進了她的後背,分別從前兩個房之間,胃部和小腹破體而出,將她像串一樣穿在上面。
零連一聲慘叫也沒來得及發出就再也出不了聲了,一張嘴就大口的向外着血,好像要把身體裏的血都從嘴裏排出體外一樣。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頭,看着穿自己的3鋼筋像矗立在平原上的3煙囱一樣突兀的聳立着,上面粘了粘乎乎的血。
這都是自己的血嗎?
我怎麼了這麼多血?
她伸出手抓住在口的一鋼筋,到血仍然是熱的。
怎麼會這樣?
自己的計劃怎麼會失敗?
難道就這樣死了?
死在這個偏僻的異鄉,被一個鄉巴佬和幾生鏽的鋼筋殺死?
這怎麼可能……
在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後,零的頭無力的向後仰倒了下去,她的手鬆開了鋼筋緩緩滑落,最終垂在了身體兩側。
她美麗的大眼睛圓圓的睜着,直到死去也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在車中等待已久的道哥終於失去了耐心,直覺告訴他零再也不會回來了。
長長嘆了口氣,他下了車向工廠走去。
看到道哥走了進來,佳娜站了起來,指着身邊零的屍體嘲笑道:「你就派這種貨來?」
看到零慘不忍睹的屍體,道哥的臉變得很難看,沒想到自己花了20萬美元從雙頭蛇這個傳説中的殺手聯盟請來的職業殺手就這樣被佳娜輕易的幹掉了。
他並不覺得零可憐,這個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早晚都會是這個下場,但是她慘烈的死狀還是讓道哥覺得難受。
現在的零一動不動的被穿在鋼筋上,四肢像沒有骨頭一樣懶散的耷拉着,頭向後仰着,美麗的臉龐已經扭曲變形,兩隻大大的眼睛無神的盯着房頂。
在她的脖子上着一把只有刀柄在外面的匕首,而她的肚子上則是一片血模糊,已經有不少滑溜溜的腸子從裏面出來。
然而真正讓人震撼的並不是這兩處致命傷,而是將她穿透的3條鋼筋。
它們像香爐裏的香一樣突兀的從她的前,中腹和小腹穿出來,整齊的從上到下排成一條直線。
前兩隻鋼筋是紅的,沾了她的血,而最後那隻從小腹穿出的則呈深黃,上面全是零的排物。
她的大腸被刺穿了,以至於從鋼筋穿透的創口出來的除了血還有不少黃的糞便,讓道哥覺得一陣噁心。
「我以為你會自己來呢,沒想到讓她來送死。」佳娜説。
「可是你也受傷了。」
道哥指着佳娜小腹上的彈孔説。
「是啊,現在正是殺我的最好時機,或者你也可以等我慢慢死掉,你知道我不會去醫院的。」佳娜苦笑着説。
「妳為什麼要殺小雅?是為了報復我還是因為嫉妒她?」道哥問。
「還記得嗎?這是你以前給我買的裙子,説是等我結婚穿的。」
佳娜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換了個話題。
「那只是個玩笑,是妳非要買這件紅裙子。不過説實話,妳穿上它很合適。」道哥説。
一時間佳娜和道哥都沉默了,過去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無數一點一滴都彷彿是昨天發生的一樣浮現在眼前。
忽然一陣急促的警笛聲打破了大雨落在房頂所發出的單調的嘩嘩聲,緊接着一個大喇叭響了起來。
「裏面的人聽着,我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走出來。你們沒有出路了,投降是你們唯一的選擇。」
「想不到警察來的這麼快。」道哥一陣苦笑。
「這是你的100萬美元,現在還給你,我可以掩護你出去。我只想問一句,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説着佳娜將一個錢箱放到道哥身前。
「如果小雅沒有死,也許可以。」道哥坦率的説。
「那你一定要為她報仇了?她那點比我好,比我漂亮還是比我聰明?為什麼你的是她?」
佳娜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絕望。
「難道小雅説的都是真的,在你心裏我只是一個為你殺人的機器,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妳別説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妳,也害了她。「牙」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道哥説着拔出了。
「我明白了。」
佳娜也苦笑着舉起了,瞄準了道哥的頭。
「砰」一聲巨響在空曠的工廠裏回。
佳娜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在她拔的右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拇指大窟窿,血緩緩地從裏面出來。
她及時伸手扶住旁邊的機器,沒有倒下。
佳娜的還指在道哥的頭上,但她始終沒有扣下扳機,看着已經閉眼等死的道哥,想起與這個男人的恩恩怨怨,想起他把自己從垃圾堆上抱起的那一刻,想起與他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佳娜的眼角潤了。
「我的命還給你了,從此我再也不欠你什麼。」
佳娜傷心絕的説完後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妳去哪裏?外面都是警察。」道哥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你説的對,「牙」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是她了,我叫佳娜……對了……謝謝你帶給我兩年的快樂時光……」
佳娜已經無法把話説完,血正從她張開的嘴裏出,而她好像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漸漸失,只是繼續艱難的向門口挪動着身體,在她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
「媽媽,我無法兑現對妳的承諾了,我不夠堅強。」
她用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深深了一口氣走出了工廠。
「劉隊,要不要衝進去?」一個警察問身邊的劉偉。
「裏面的人很危險,我不想再有人犧牲。反正特警就快來了。」
劉偉的一隻手上還打着繃帶,受傷的他執意要參加這次行動。
「還是等特警吧,他們這回肯定逃不了。」周隊也表示同意。
「快看,有人出來了。」
一個警察突然指着工廠門口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個警察所指的地方,在瓢潑大雨中,一個穿着紅連衣裙的漂亮女孩正慢慢從工廠裏走出。
雖然漉漉的頭髮披散下來遮住她小半個臉,卻掩飾不住她那清秀俏麗的容貌。
被雨浸的裙子完全貼在身上,將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的細小輪廓都暴無疑。
一條由堅的雙,平坦的小腹,圓圓翹起的股和纖細的長腿所構成的完美曲線出現在眾人面前。
如果不是鐵證如山,沒有人會相信這樣一個令所有男人為之傾倒美麗女孩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冷血殺手。
「妳已經沒有出路了,站在那別動,放下武器,舉起手來。」
周隊用大喇叭喊道。
然而她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步履蹣跚的向前走着,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
「瞄準,準備擊。」
周隊下達了命令。
「嘩啦啦」
一片子彈上膛,保險被打開的聲音,十幾個隱蔽在警車後的警察紛紛舉瞄準了佳娜,只等一聲令下就將她當場擊斃。
「等等,她好像受傷了。」
劉偉在大雨中隱約看到她右和小腹處的裙子上有兩大片血跡。
「我在最後重複一遍。立即放下武器,再向前走我們就開了。」
經過喇叭放大的聲音穿透了雨霧,震動着所有人的耳膜。
她還是沒有停下來,作為回應她抬起了,對準了正在喊話的周隊。
「擊!擊!」
周隊大喊着,他知道這個叫牙的殺手在這個距離上可以輕易打爆他的頭。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隨着周隊的命令,一陣如爆竹般的猛烈聲響起。
在短短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裏,十幾個警察不分先後扣動了扳機,一大片由子彈組成暴風雨面撲向佳娜。
「媽媽,我來了。」
佳娜閉上了眼睛。
「噗噗…噗噗噗………噗噗…」
子彈在撕裂裙子入她的身體時發出一連串的輕響。
一團又一團血霧好像燃放的禮花一樣在她身前身後不斷的爆開,被打碎的衣服像彩蝶一樣繞着她飛舞。
一瞬間佳娜身上中了18,口兩個房上中了6,肚子上中了5搶,大腿中了2,雙肩和胳膊中了2,脖子中了1,臉頰上中了1,額頭中了1。
她腔和腹腔內的所有內臟幾乎是在同時被從不同角度橫七豎八飛來的子彈打的稀爛,她的一團腦子和一塊帶着頭髮的頭皮一起被子彈打的飛了出去,落在她身後不遠的泥地上。
在子彈衝擊力的帶動下,她的身體和頭瘋狂的前後搖擺着,帶動兩隻胳膊甩,跳着詭異的死亡之舞。
遠遠看去她就像狂風中的小樹一樣胡的隨風擺動,隨時都有折斷的可能。
終於一顆子彈將她右腿的膝蓋徹底打碎了,失去了一條腿的支撐,她的身子斜斜的向右側倒了下去,在大雨中劃過一條優美的曲線後,摔在旁邊的一個小水潭裏,濺起一大片積水。
聲漸漸稀疏了下來,但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那些年輕的警察還在不斷的扣動着扳機,生怕這個可怕的殺手會突然跳起來反擊。
一顆顆子彈繼續瘋狂的傾瀉到佳娜柔弱的身體上,穿她的同時也濺起一朵朵水花。
在彈雨的反覆衝擊下,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在泥水中不斷翻騰着痙攣着。
「停止擊!停止擊!」
在劉偉的大喊聲中聲終於完全停了下來。
失去了子彈的衝擊力,佳娜停止了搐,仰面朝天翻了過來,再也不動了。
小水潭裏的水已經被她的血完全染成紅,大雨仍然嘩嘩的下着,沖刷着她的屍體,一條條紅的小溪以她為中心發散着向四周。
「看,道哥」
一個眼尖警察認出了從工廠裏走出來的道哥,他雙手空空沒有拿任何武器。
道哥走到佳娜身邊停了下來,默默的看着她的屍體。
曾經有着旺盛生命力的佳娜此時就這樣仰面躺着,像浮萍一樣靜靜地漂浮在泥水裏。
她被打的像篩子一樣的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部腹部密密麻麻布了大大小小的彈孔,坑坑窪窪的好像布隕石坑的月球表面。
而那件漂亮的紅裙子已經被子彈撕成一堆破布條,再也無法遮住她的身體。
她的大半個身體就這樣在外面,完美人的曲線已經徹底被破壞。
子彈可怕的力量將她左邊的房像破布一樣輕易的撕開,小半個房連同心臟一起變成了一堆血模糊的爛。
而另一半房像外翻着,垂在身體一側,出下面的脂肪和腺。
相對來説,她的右要完整一些,不過也只剩下半個被燒焦的頭,而在原來頭的位置上是一個小小的窟窿,那是道哥在她身上留下的彈孔。
她腹部上的一個個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體內那些碎成一塊塊的內臟,紅的血混着白的軟組織,黃的脂肪和排物一起從裏面出來,將她身邊的泥水染得五顏六。
她的四肢軟軟的伸展着,兩條腿呈30度略微張開,右腿被從膝蓋處截斷,和大腿只連着一層皮的小腿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向外彎曲着。
她的兩隻胳膊平行的飄浮在身體兩側,握的右手從指處被打斷,三斷指和一起掉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她的一頭秀髮像水草一樣漂着,翻着眼白的眼睛半睜半閉着,兩眼之間是一個子彈入口,如果從側面看去她的整個頭被這一打變了形。
她的嘴巴緊閉着,右邊臉頰上是一處貫穿的彈孔,子彈從她左邊的下顎穿出,透過彈孔可以看到她嘴被打碎的牙齒。
和她慘不忍睹的身體相比,她的神非常安詳,面容沒有被痛苦扭曲的痕跡,説明她在一開始就已經死了,沒有受多少苦,這讓道哥略欣。
「佳娜。」
他默默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佳娜的身體猛地痙攣了一下,她緊閉的嘴突然張開。
然而奇蹟沒有出現,她沒有説話,只是吐出一大口血,然後就保持着嘴巴張開的姿勢再也不動了。
她的生命早已結束,這只不過是死後出現的痙攣而已。
道哥輕輕蹲下身,抱起佳娜散發着濃烈火藥味的身體,輕輕將她的眼睛和嘴合上。
「我們永遠不能回到過去,但也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可是現在已經太晚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一邊撫摸着佳娜的臉頰一邊喃喃的説着,完全沒有理會正在一步步近的警察。
「再見了佳娜,希望妳來生能幸福。」
他突然抓起佳娜掉在地上的,在警察的大喊聲中對準了自己的太扣動了扳機。
卡噠一聲,期望中的聲並沒有出現,裏沒有子彈。
「你為什麼要這樣?」
道哥問,儘管他知道佳娜永遠不可能回答了。
他突然想起她那絕望而傷心的苦笑,他終於明白自己被騙了,她從一開始就本沒有打算朝自己開,她來到這裏只是為了結束讓她痛苦的生命,所以她寧可面對警察的林彈雨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我對不起妳,是我讓妳絕望,給妳帶來痛苦。」他抱着佳娜的屍體痛哭了起來。
「茲拉茲拉」
刺耳的電鋸聲在廠房裏響起,由於穿零的鋼筋卡在了骨上,在幾次嘗試把鋼筋拔出來失敗以後,周隊終於決定叫來消防隊用電鋸鋸斷鋼筋。
劉偉突然覺得中一陣憋悶,殺害莉莉和吳麗的兇手被擊斃,道哥也已經伏法,她們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本市最大的黑社會團伙就此覆滅,緊接着他將頂替周隊成為刑警隊長,他應該高興才對。
可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心裏沉沉的,佳娜那張還略帶稚氣的美麗面容始終在他的頭腦中揮之不去。
他走出了廠房,大雨終於停了,道哥早已被警車帶走,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審判。
佳娜的屍體還躺在那裏,身上蓋着黑的塑料布,頭髮和兩隻赤腳在外面,她的鞋就浸在不遠處的水裏。
離她不遠的地方停着一輛醫院的救護車,兩個警隊新來的年輕法醫正在旁邊一邊着煙一邊聊着天。
他們在等零的屍體被下來後和佳娜一起運走。
沒過多久,零的屍體被從廠房裏抬了出來,屍體上蓋着白布,但從將白布高高頂起得那個尖端來看,在她口的那鋼筋還是沒有辦法拔出來,所以只能先鋸斷,等到回去解剖的時候再説。
「好了,幹活了。」
兩個法醫戴上手套走向佳娜的屍體,將一幅擔架放在她身邊,把塑料布從她身上掀開鋪在擔架上,然後一個人抬腿,一個抬手將用力將她抬起來放到擔架上。
在抬她的過程中不時有內臟碎塊從她後背的窟窿裏掉了出來,落在泥地上。
「想不到她看起來瘦身體卻這麼沉。」一個法醫抱怨着。
「就是死的太慘了,她還這麼年輕漂亮,真是太可惜了!」
那個正在泥地裏搜索着把內臟碎塊檢起來的法醫説。
「你懂什麼,別看她漂亮,下手可狠了,你知道我們的前任那個叫吳麗的怎麼死的嗎?看,這裏還有一塊,是腦子,你去拿個小鏟子來。」
看着他們將一塊塊內臟像垃圾一樣撿起來扔到佳娜身上,劉偉只覺得胃裏一陣上翻,就在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佳娜緊握的左手中處了一段紅線。
他好奇的走過去,用力掰開佳娜緊緊握住的左拳,發現她的手裏攥着一個已經腐朽的木雕,依稀可以看出上面雕的是一個佛爺。
載着佳娜和零的車開走了,天邊出了彩虹。
道哥的時代結束了,但接下來會是誰呢?
劉偉看着手中的小木佛,似乎又看到了資料中那個天真可的小女孩在向他微笑。
(完)
※※※※※※※※※※※※※※※※※※※※※※※※※※※※
少女殺手.佳娜(續)
第一章:佳娜-新的傳奇
這是一個南太平洋上一個不起眼的火山島,與無數散佈在這片大洋中的小島一樣,整個島都被濃密的熱帶雨林所覆蓋,中間是高高隆起的山峯。
唯一的區別在於島上有人活動的痕跡,島的西面有一座碼頭,在碼頭附近叢林邊緣建着一排排工人住的簡陋房屋。每天傍晚都會有船隻靠岸,將一箱箱貨物卸下,然後由運輸車運往叢林深處。
這就是世界上最大殺手組織雙頭蛇的總部所在地。
島中間的山已經被掏空了,裏面建造了龐大的基地和實驗室,一條地下暗河將基地與海相連,重要的物資可以通過小船不經碼頭直接運達基地內部。
山峯的頂端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巨大草墊,上面矗立着一棟雙層豪華別墅,作為雙頭蛇大老闆施納德的家,在這裏可以俯瞰到全島的景。
然而與這棟裝修極近奢華的老式拉丁風格別墅格格不入的,是停在廣場中間停機坪上的那架殺氣騰騰的武裝直升機。
在二樓書房裏寬大的書桌前坐着一個身穿黑軍裝的老人,軍裝的金肩章長印着一條出毒牙的雙頭蛇。
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但他板得筆直,絲毫沒有老態龍鍾的樣子,經風霜的臉膛上是一隻鷹鈎鼻子和一雙不大但炯炯有神的三角眼。
施納德,這是一個令所有知道他的人都深深顫慄的名字。
作為雙頭蛇的締造者之一,他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和智慧。
然而真正令人懼怕的在是他恐怖的能力,奪走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生命的能力。
無論你是誰,有什麼來頭,藏到什麼地方,有多少人保護,在雙頭蛇的面前都變得毫無意義,他就是死神和魔鬼的代言人。
此時施納德正專心的看着桌面上的資料。
他背後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一頭褐的長髮像瀑布一樣一直垂到雙肩,一身標準的黑職業裝,只有低低的襯衫領口不經意地把一小半高聳的酥在外面,在嚴肅中增加了一絲嫵媚。
施納德面前的照片上是兩個體女人。
她們雖然同樣美麗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左邊那個褐長髮化了濃妝的女人成,的有些妖,好似一隻綻開的牡丹,而右邊那個黑短髮沒有化妝的女孩則有着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純,彷彿一朵還沒有開放的蓮花。
但此刻她們已經沒有區別,因為她們都已經失去了生機,一動不動的躺在冰冷的停屍台上。
與她們美麗面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們殘破不堪的身體。
短髮女孩的身上觸目驚心的分佈着40多個個大大小小的彈孔,每一個彈孔旁邊都貼着一張紙條,上邊記錄着彈孔的位置和大小,有些較大的窟窿邊上什至貼了好幾張紙條,説明它是由多顆子彈在同一位置入所形成的。
而右邊的那個女人也好不了到哪去,她的脖子上是一個貫穿的刀口,從部向下是三個蛋大小的窟窿,呈一條直線排列,透過窟窿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身下的鋼質停屍台。
而她的肚子上是四個像咧開着的嘴一樣的恐怖刀口。
「真是可惜,太可惜了!」老人嘆道。
「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像零這樣總是自作聰明的人,早晚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被一個鄉巴佬殺了。」站在他身後的女孩説。
「妮可,我不是在説零。」老人頓了一下繼續説着,「我指的是妳嘴裏的那個鄉巴佬。不管怎麼説零也是我們訓練營裏出來的,而且她在暗處佔據着絕對有利的位置,妳可以想像一個沒有經過正規訓練人居然把她殺了嗎?那個女孩還不到20歲,以她的潛力如果經過我們的訓練,妳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嘛?説不好又是一個雪兒。」
在聽到雪兒兩個字時,這個叫妮可得女孩眼角不自然的動了一下。
「只可惜一朵鮮花還有綻開就這樣凋謝了,這也有我的錯,有一個叫王的殺手向我推薦過這個叫佳娜的女孩,我當時沒有在意。」
老人自言自語的説着,「妮可,今年除了斯科特,莫妮卡和雪兒再也沒有人接到過500萬以上的大單子吧?我們也好幾年沒有在世界範圍內選拔人才了吧?我還聽説,閃靈出了個叫瑪麗亞的新人搶走我們不少生意。」
「哼,閃靈哪種不上路的小公司。」妮可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不上路小公司?妳就這麼評價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妮可,妳知道什麼最可怕嗎?」不等妮可回答,老人直截了當的説,「是不求上進!在30年的戰鬥中我們不斷取得勝利,不斷擴張吃掉對手,可是現在我們卻變得越來越保守而不思進取,像這樣下去雙頭蛇早晚有完蛋的一天。」
「當然我要負主要責任,在羅拉死後我越來越不敢冒險了。」老人撫摸着桌上相框裏一張發了黃的老照片,似乎陷入了回憶。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突然抬起頭,打開牆上的大屏幕,屏幕上顯示出一張照片。照片中的背景是一片熱帶雨林中的小村子,在一座茅屋前站着幾個穿軍裝的軍人。
施納德指着照片上最右邊的一個身材瘦小的孩子問,「妳覺得她怎麼樣?」
這是一個剃着光頭的孩子,穿着一套明顯是給成人穿的寬大彩服,極不合身的像麻袋一樣套在身上,腿捲了好幾圈,完全靠裏一條破皮帶繫着。
雖然她眉目清秀,但如果不是資料顯示本就看不出她是個女孩。
然而真正讓這個假小子從這幫人中穎而出的是她手裏的武器,那是一把立在地上幾乎到她肩部的巨大狙擊。
巴雷特M82,一個所有裝甲車甚至直升機駕駛員的噩夢。
「從資料來看,她在擊方面確實有着驚人的天賦,是個天生的狙擊手,要不他們也不會把那玩意給她。不過我們畢竟不是打仗,她在綜合素質方面太弱了。」妮可的評價略顯刻薄。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帶着那堆12公斤的鋼塊到處跑的。他們哪來的這種奢侈的武器?我看他們連子彈也買不起。」她補充道。
「我們看中的是天賦,這點已經足夠了。」施納德笑着站起來「聯邦軍已經在懸賞她的頭了,我們要快一點,不能再犯上次的錯誤了。
「要不讓斯科特跑一趟?」妮可試探着問。
「不用了,他們都很忙,我已經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這次我親自去。對了,她叫什麼來的?」施納德説着走到櫃子前取出一把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巴雷特,像撫摸老朋友一樣撫摸着身。
「好像叫43什麼的。」
「我們這裏又不是監獄,給她取個名字吧,妳覺得佳娜怎麼樣?」
整整兩個小時,43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趴在草叢裏,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的公路。
她渾身上下都包裹在一套破舊的淡綠彩服裏,只有臉在外面,頭上帶着一個明顯大出一圈的鋼盔。
她的身前是一支巨大的巴雷特M82重型狙擊,一米多長的身全部塗上了綠的油彩,與周圍的環境完全融為一體。
她微微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腿,向左邊看去,發現在離她十米左右的地方趴着的41也在活動着身體。
「41,怎麼還不來?是不是情報出了問題?」43小聲地問。作為他們這組中的唯一的兩個狙擊手,41是她最好的朋友。
41轉過頭衝她做了個鬼臉,把手放在嘴邊做了個不要出聲的姿勢。
如果從空中看去,會發現草叢中潛伏着二十幾個像43這樣的士兵,呈蛇字形排開。
作為狙擊手,41和43處於蛇尾離公路大概五百米遠的一塊高地上,而其他人則分佈在離公路較近的地方,最近的只有不到50米。
作為伏擊,這並不是一個理想的地方,公路的另一邊是一個成30度向下的斜坡,本沒有辦法埋伏,所有的人只能擠在公路這一邊的草叢裏。
但對於游擊隊來説這也是他們唯一可以埋伏並以最快速度撤回基地的地點,因此他們別無選擇。
終於他們的目標出現了,一隻運輸物資的車隊緩緩從山後轉了出來。
車隊的頭部開道的是一輛重型裝甲,和一輛架着機的吉普車。
中間是兩輛軍需物資車,和兩輛醫療車,尾部斷後的是一輛輕型裝甲。
43微微調整着口,瞄準了那輛輕型裝甲車,這是這次行動中她唯一的目標。
在這個距離上,對於程超過一千五百米的M82來説,穿甲彈可以輕易的將5mm厚的裝甲向紙片一樣穿透,但麻煩的地方在於43需要一解決掉它的火力,否則一定會有同伴死在那12。7mm重機下。
車隊越來越近,裝甲車發出震耳的隆隆聲,大地都在顫動。43屏住呼,任由一隻螞蚱從臉上跳過,她就像一斷枯木一樣一動不動,靜靜的看着車隊從眼前經過。
「轟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大爆炸聲響起,43到自己的身體甚至微微離開了地面。
前面開道的那輛重型裝甲被炸的側翻在路邊,身上着火的士兵哭喊着從裏面爬出來。
而那輛吉普已經被徹底炸飛了,裏面的人早已和它一起變成一堆爛鐵。
一時間聲大作,埋伏在荒草裏的戰士瘋狂的像車隊擊。
43沒有功夫管這些,她要完成她的任務。
幾乎是在聲響起的同時,她也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在一瞬間過了所有的聲,使戰場張每個人的心臟都震動了一下,裝甲車的機座上冒出一縷黑煙,後面的手被報廢了。
可怕的聲再次響起,這次是駕駛座。
「在M8穿甲彈的威力下駕駛員應該已經變成一堆無法辨認的爛了吧。」43心想。
似乎是在證明她的推斷,裝甲車的門開了,三個哭喊着的女兵爭相從裏面爬出來。
「從遭到伏擊後驚慌失措的表現來看,這都是些沒有經過血與火洗禮的菜鳥,而且絕大多數竟然都是女兵,也許是他們本沒有想到游擊隊會深入到這裏進行攻擊吧。」43一邊查看着戰場上的情況,一邊換上裝有機子彈的彈匣。
「砰」的一聲,41的也響了。
隨着響,那個剛爬出裝甲車的女兵的口爆出一團血花,她的身子被子彈帶着向後撞到裝甲車上,在上面留下一大片血跡後反彈回來,摔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和41不同,43手裏的武器是用8條生命換來的,子彈也極為有限,因此她要仔細尋找那些威脅最大的敵人。
很快她找到了3個目標,一個躲在翻倒的裝甲車後用重機掃的短髮女人和兩個留着馬尾辮用自動步擊的女兵。
她們顯然都是有經驗的老兵,在短暫的驚慌後一下子就找到了可以躲避的死角,用一條叉火力網死死制住發起衝鋒的游擊隊。
然而這三個女孩很不幸,因為她們碰到了43。
「砰……砰……碰」連續三聲有節奏的巨響在爆豆般的聲中格外清晰。
第一聲響後,那個用重機掃的女人的右腿變成了一團血霧,她略微愣了一下,像木雕一樣保持了一秒鐘,然後發出殺豬一樣的慘號,摔倒在地,用手抱住自己大腿上剩下的那段血模糊的樁痛苦的翻滾起來。
第二聲響過後,一個留着馬尾辮女兵的頭突然像被捏碎的西紅柿一樣爆開,紅的腦漿混着白的腦組織飛濺到周圍5,6米遠的位置,一陣血雨過後,她的脖子上子只剩下了一小段血模糊的爛。
她的手指還在機械的扣動着扳機,在胡打出一梭子子彈後,她的身體才像突然失去了支撐一樣軟軟癱倒,兩隻腿無力的蹬踹了兩下後徹底停止了一切活動。
在最後一個目標從隱蔽的地方探身出來擊的時候,43的第三顆子彈端端正正的打在她的肚子上,把她那柔軟纖細的身像紙片一樣輕易的撕裂開,在打斷脊椎後將她斬成兩半。
她上半截身子帶着一大堆破碎的腸子隨着子彈的衝力像後飛了出去,落在後面好幾米遠的地上,而她的下半身就站在原地像一木樁一樣,前後晃悠了幾下才直直的栽倒在地。
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女人的生命力出奇的頑強,她竟然沒有立即斷氣,而是掙扎着爬向自己的下半身。
在這殘酷的有些詭異的場景面前,有幾個新兵的神徹底崩潰了。
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哭喊着從裝甲車後跑出來,竟然搞錯了方向,朝着游擊隊所在的草叢跑過來。
她立刻成為了所有人擊的目標,各種子彈橫七豎八的入她的身體,一團團血霧在她身上爆開,幾乎是在一瞬間女孩被打成了馬蜂窩,她向前奔跑身子猛地停住,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身子卻向後仰倒,以一個奇怪的z字型摔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另外幾個從隱蔽處出來轉身逃跑的女兵也是一樣的下場,她們每個人的背上都幾乎是在同時中了好幾,連哼也沒哼一聲就面朝下倒在地上死了。
在火力網被破壞後,這些女兵都各自為戰,戰局已經註定,剩下的將是一場殘酷的單方面的屠殺。
就在43準備收起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穿深綠軍官制服的金髮女人正緩緩地藉着裝甲車的掩護向火力比較弱的車隊尾部靠近。
「這個無的女人,竟然要丟下還在浴血抵抗的部下一個人逃走,以聯邦軍的一貫作風她回去很定是被斃,要不要費一個子彈呢?」猶豫了一下,43還是舉起了。
這時女軍官已經來到了公路邊緣,正向山坡下的草叢裏爬去。
在最後的時刻43扣動了扳機,響的瞬間,女軍官的身影消失在荒草裏。
雖然沒有看見,但直覺告訴她應該打中了,更何況她今天的運氣特別好,之前百發百中沒有一次失手。
她放下狙擊,拿上了身邊的一把AK47,繞了一個圈子斜斜的了過去。
43非常小心的在草叢中弓着身移動着,她知道在這種混的戰場上被自己人誤殺的概率極高。??
饒了一個大圈子後,她終於來到了那個女軍官消失的地方,經過仔細的察看,她很快發現在山坡下一棵小草上有一點鮮紅的血跡。
「看來自己的直覺是對的,可奇怪的是血跡並不多。無論如何,被這種大口徑狙擊步打中,她絕對走不遠。」43沿着稀稀拉拉的血跡像山坡下走去。
血跡一直延伸到山坡下的樹林裏,而且痕跡越來越明顯,説明她受的傷不輕。
43小心的在樹林中穿行着,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很快她看到了追蹤的目標,那個女軍官正靠在一棵樹上大口的着氣,她左邊小腹上一片鮮紅,雖然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但還是被血浸透了。
從她傷口的位置來看她並沒有被直接打中,子彈只是貼着左腹部劃了過去,但其巨大的旋轉力仍然從她身上硬生生的撕掉一塊血,雖不立即致命,但足以使她失去行動能力,她能逃到這裏已經是奇蹟了。
這是個30歲左右的漂亮女人,在她淡金的捲髮下是一張美麗的有些妖的面孔,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長長的睫,微微翹起的鼻子和豐的紅構成了一幅讓男人浮想聯翩的圖畫。
從她筆的深灰軍裝上的肩章來看她竟然是個少校。
然而真正另43沒有想到的是,她認識這個人。
儘管她臉的汗水和塵土,面容由於痛苦而嚴重扭曲,但43一眼就認出了這張經常出現在她的噩夢裏令她永生難忘的臉。
她叫瑪麗,人們都叫她血腥瑪麗,她和屠夫查理一起成為懺悔營乃至整個聯邦軍中最為恐怖的兩個存在。
43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剛進入懺悔營的第2天,她親眼看着瑪麗把一個漂亮女孩從隊伍里拉出來,光衣服肆意侮辱,然後用手打爛了她的生殖器。
在廣場上的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個女孩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襠部,慘叫着翻滾了一個小時才斷氣。
這期間瑪麗就站在旁邊對着她指手畫腳,不時走過去踢上幾腳。
即使在女孩死後她仍不罷休,將她赤的屍體倒掛在廣場中央的柱子上,任由烏鴉啄食,直到屍體嚴重腐爛變得臭氣熏天才拉去燒掉。
從那以後,43每天就生活在地獄一樣的噩夢裏。
她不但要忍受高強度的勞動和吃不所帶來的飢餓,還要時刻擔心成為瑪麗的受害者。
極度變態的瑪麗會找出各種理由變着花樣的折磨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摧殘她們身體最的部位,然後看着受害者在極度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以至於一時間人人自危,每天都有人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而選擇自殺。
如果不出意外,43將和其他女孩一樣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和擔驚受怕而窩囊的死在懺悔營裏。
然而她的命運在一個烈炎炎的下午被改變了,那是讓她永生難忘的一天,每次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她都會從心底到一陣噁心。
那天午後43正和其他女孩在營房裏享受每天唯一的短暫休息,忽然聽到外面一陣,接着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當她來到外面的時候,院子裏面已經圍了人,人羣中央的一鐵柱上綁着一個赤身體的女孩,她看樣子也就十幾歲,一頭漂亮的烏黑長髮垂到肩後,一張稚氣未的鴨蛋臉上掛了淚痕,43並不認識這個新來的女孩。
瑪麗站在她旁邊手裏拿着一條浸了水的鞭子叫罵着,「妳這個貨,居然偷到老孃身上。快説,妳把戒指藏到哪裏了?」
女孩看到瑪麗舉起了鞭子對準了自己的口,嚇得渾身顫抖。
她那兩個與瘦小身體不成比例的碩大房上布了鞭痕,已經變得血模糊。她哭着哀求道:「求求妳,放過我吧。我真的沒拿,是妳……啊,啊,啊!」
女孩的求饒被她自己的慘叫打斷,瑪麗的鞭子狠狠的在她右的頂端,將她那漂亮的粉紅頭變成了一塊爛。
人羣中發出一陣,包括43在內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赤的栽贓,在這個連飯都吃不的地方沒有人會傻到冒險去偷一個毫無用處的金戒指。
瑪麗挑釁的看着憤怒的人羣,打了一個響指,在她身後的兩個士兵利索的架起了機,將口對準人羣。
「妳不説我也知道妳藏在哪裏。」她走到女孩身前出一把匕首,在女孩的兩個房之間比劃着。女孩早已淚面,疼得説不出話來。
「那就讓我們看看吧。」瑪麗説完突然將匕首猛進了女孩的口,用力向下一劃,剖開了她??的身體,一直剖到小腹下的上方為止。
鮮血立刻從破口中湧而出。
女孩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開膛破肚,她略微愣了一下,隨後才突然醒悟過來,發出一聲沙啞的嚎叫。
瑪麗冷笑着將手進女孩的身體,在略微摸索後一把將她的胃揪了出來,用刀子一割,將它一切為二。
黑的散發着酸臭味的粘稠體從切開的胃裏出來,哪裏有什麼戒指。
瑪麗似乎有些意外,她將女孩胃向外翻開,卻依然一無所獲。
「真xx的臭。」她一邊抱怨着一邊用刀割開了女孩的大腸,終於在一堆還散發着熱氣的糞便裏她找到了那個戒指。
「妳們都看到了,我沒有冤枉她吧,這就是小偷的下場。」瑪麗得意的像人們展示着她的發現。
女孩仍然在劇烈的搐,整個過程中她的神志都是清醒的,然而除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就這樣,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開膛破肚,看着瑪麗肆意翻動自己的內臟,然後像殺豬一樣輕描淡寫的將它們一個個剖開。
43永遠也忘不了女孩死去時那絕望而充怨恨的眼神。她決定逃跑,因為她知道早晚有一天長大後的她會成為瑪麗的犧牲品,她寧可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打死,也不要像畜牲一樣被瑪麗肆意宰割。
從那一天開始,她找到了失去以久的勇氣與尊嚴,她再也不是那個認人擺佈的小女孩,而變成了一個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勇敢的戰士。
43很幸運,她成為眾多逃跑的女孩中唯一的倖存者,從那以後她加入了游擊隊,並很快成為了讓聯邦軍心驚膽寒的狙擊手。
她曾無數次幻想着如果再遇到這個惡魔,一定會讓她也嚐嚐那種像畜牲一樣被屠宰的滋味,為那些慘死的女孩報仇。然而狡猾的瑪麗一直躲在懺悔營,而游擊隊永遠也不可能深入到那種聯邦軍控制的腹地去作戰。
現在血腥瑪麗就在她面前,不同的是她們所處的位置已經調換,她已經由一隻兇殘的惡狼變成了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43竭力控制着自己動的有些顫抖的身體,深一口氣,從隱藏的樹後走了出來。
瑪麗掙扎着企圖舉起瞄準,但當她看到43手中對準自己的AK-47和那冷冰冰的眼神後終於放棄了反抗。
「都拿去吧,求你放我一馬。」她把扔了過來,同時顫抖着把從口袋裏取出一細細的金條放在身邊。
43對金條不興趣,這種昂貴的東西在叢林裏只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真正讓她興趣的是那把手。
這是一把漂亮的手,身線條簡潔而暢,鑲着金的花紋,顯然它的裝飾作用遠遠大於實際用途。
「我口袋裏還有更好的東西,妳要不要過來看看?」瑪麗試探的問,她的右手悄悄伸向背後從皮帶上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把靴子下來。」43命令到,聲音像機器一樣冰冷不帶一絲情。
瑪麗只能忍着疼痛按着43的話去做,她知道這個看似瘦弱的女孩是認真的,自己只要稍有違抗就會立刻被打成篩子。
當她把靴子下放到身邊時牽動了傷口,不由發出一聲痛哼。
「瑪麗,妳還記得我嗎?」43冷冷的問。
「妳是誰,怎麼會認識我?」瑪麗驚訝的張大了嘴。
「妳當然不記得我了,我只是無數在懺悔營中被妳折磨的女孩之一。只不過我運氣好,還活着。」
望着臉驚愕的瑪麗,43繼續説「妳的子也不錯,趕緊給我下來,我不想從死人身上拔衣服。」
到被愚的瑪麗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拿出藏在背後的匕首,掙扎着企圖站起來衝過來拼命。可是重傷之下,她只站起一小半就又靠着樹癱到下來,匕首也掉在地上。
43走過去一腳踢開匕首,將剛撿來的手指向瑪麗的兩腿之間,她不想用AK47,這種殺傷力太大的武器會在瞬間把她打成一堆爛,那樣就太便宜她了。
43笑了,她在瑪麗的眼裏看到了恐懼和絕望,這正是她一直所期盼的一刻。
「砰」的一聲沉悶的響,瑪麗的襠上突然多了一個小小的焦黑的窟窿。
瑪麗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她只覺得下體最的地方傳來一陣灼熱,像是被燒紅的鐵條燙了一下,緊接着是便是鑽心的疼痛。
這種從她身體最嬌的地方傳來的疼痛遠遠超出她的忍耐限度,瑪麗尖叫着用手緊緊捂住襠部,在地上打起滾來。
很快鮮紅的血混着開始不受控制的從她的指間出來,在她的子上浸了一大片。
43平靜的看着瑪麗的醜態,在這一刻,她只不過是個普通人,和那些被她折磨得女孩一樣脆弱不堪。
「43,妳在幹什麼?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們要撤了。咦…這是誰?」41和另一個叫桔子的短髮女孩聽到聲走了過來。
「血腥瑪麗,她是瑪麗,天啊,妳抓到她了!」桔子叫了起來。
「妳認識這個魔鬼?」41問。
「我姐姐就是被她害死的,」桔子咬牙切齒的説:「我恨不得親手把她碎屍萬段。」
「那我就把她給妳了,我想在撤退之前妳還有足夠的時間。」43説。
「不,殺了我吧,求求妳們快點殺了我吧。」瑪麗哭着哀求道。
她很快得到了回應,桔子狠狠一腳地踢在她兩腿之間的傷口處,瑪麗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當43她們抬着瑪麗回到公路的時候,游擊隊正在打掃戰場。
在公路邊,30具聯邦軍士兵的屍體被整齊的排成兩排,這些曾經生龍活虎的年輕人此刻毫無生機的躺在地上,緊緊地靠在一起,很多人的手腳就搭在同伴的身上。
有幾個女兵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43一眼就認出這幾個女孩都是死在她下的亡魂。
那個被打斷腿的短髮女人全身赤的躺在第一排的最左邊,她兩個碩大的房鬆弛的下垂者,暈很大,像兩個難看的黑香菇一樣附着在房下端,看樣子她不久前才生育過,應該至少是一個孩子的媽媽。
此刻她口上從左到右是一橫排整齊的彈孔,左上的頭已經被一個焦黑的窟窿取代,血混着少量的白水從裏面了出來,一直沿着胳膊到身下。
她的眼睛睜得圓圓的,驚恐而不甘的望着空中,痛苦的表情永遠的凝固在那張美麗的鴨蛋臉上。
「失去了母親的孩子肯定也無法活下去,一個剛剛形成家庭就這樣被自己的一顆子彈毀滅了。」43覺得心中一陣微微的刺痛,「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這個剛剛成為母親的女人毅然拋下她的孩子而參加聯邦軍的,難道聯邦軍控制區的情況竟然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
在第一排屍體的盡頭是那個驚慌失措跑出來的少女,她和43一樣還是個孩子。
此刻她雪白的身上密密麻麻布了超過30個以上的彈孔,已經凝固了血將大片的沙土粘到上面。
她的雙手高高舉在頭頂,兩條腿像青蛙一樣岔開,將全身所有隱秘的部位毫無遺漏的暴在眾人面前。
在她腳下躺着那個被打成兩半的女人,她的身體被胡的拼在一起,以至於中間少了一段,使她看上去比別人矮了一頭。
她的身子自部以下斷開,一塊塊的內臟從肋骨下出來,下半身被強行對接在上半身上,黃的脂肪向外翻出,大段的腸子掛在體外。
她的兩腿成30度張開,濃密的和大腿上都是血污,兩隻手緊緊攥成拳頭,一隻手裏還抓着她自己的一小段腸子。
所有女兵的屍體都被扒掉了衣服,全身一絲不掛的躺在烈下被肆意的侮辱,這些可憐的女孩已經再也沒有能力保持她們最後的尊嚴。
看着那幾個部平平的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女孩也被曝屍荒野,43嘆了口氣,但她知道在這場戰爭中,侮辱屍體已經成為有效打擊敵人士氣的武器。如果死的是自己,恐怕也會被扒掉衣服,吊起來示眾。
與這邊一大排整齊排列得屍體不同,在另一邊的地上孤零零的躺着一個女孩。
43認識她,因為她平時説笑,總是嘰嘰喳喳説個不停,她們都叫她麻雀,以至於她的本名已經逐漸被人們忘記。
在這之前她只做後勤的工作,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戰鬥,沒想到就這樣慘死在這裏。
雖然新兵的陣亡率相當高,但在今天這種一邊倒的伏擊戰中被打死只能歸罪於她命該如此。
麻雀死的很安詳,她雙眼緊閉,嘴角微微上翹,好像在睡中做着甜美的夢一樣。
如果不是從她嘴角出的那一縷細細的鮮紅的血線和粘在上面的幾青絲,沒有人會相信她是一具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
43蹲下身輕輕掀開她的上衣,在她小巧的左邊房上是一個小小的彈孔,周圍只有少量的血跡。
「一正中心臟,她真是太不幸了。」43心裏慨着,「戰場上就是這樣,一次不幸就足夠了。」
「站起來,走到那邊去,快點。」幾個游擊隊員大聲呵斥着8個全身赤雙手抱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將她們像趕鴨子一樣趕到一個土坡前。
一個一頭金髮的高個子女人走到這些俘虜面前微笑着打量着她們。
「張開嘴。」她對着站在最左邊的一個女孩命令道。
女孩驚恐的看着這個頭金髮的漂亮女人,不明所以得張開了嘴。
一烏黑瓦亮的管迅速的伸進了她的櫻桃小嘴裏。
隨着「砰」的一聲悶響,女孩的秀髮突然向後揚起,白的腦子混着腦漿從後腦猛地出,濺到後面的土坡上。
她的頭向後一仰,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撐,身子軟軟的癱了下去。
43並不喜這個叫茜的有點冷血的隊長,她也殺過不少人,但從來不會像茜這樣殘忍的折磨她的受害者,當然瑪麗那樣的惡魔除外。在她心中這些捲入戰爭的女孩和她一樣無辜可憐。
「張開嘴。」茜走到第二個女孩面前重複着剛才的命令。
女孩淚面地拼命的搖着頭。
茜一把抓住女孩的脖子,用頂在她小腹黑叢林的上方開了一。
女孩的身體猛地一震,發出一聲慘叫。
茜出她標誌般的微笑,鬆開了左手將一手指進女孩肚子上的彈孔中惡毒的攪動起來。
頓時女孩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發出呵呵的呻聲,她的面容在瞬間被痛苦扭曲的變了形。
「早就讓妳張嘴嗎。」茜説着將手入她的嘴裏一將她打得腦漿迸裂。
看着第二個女孩直的倒下,第三個女孩神崩潰了,她突然尖叫起來,向43的方向跑過來。
「砰砰砰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響起,只跑出幾步的女孩後背和前同時爆出一大片血霧,在慣的作用下,她又向前跑出了幾步,直到來到43跟前才停下,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她掙扎着抓住43的衣角,努力的保持着身體的平衡,抬起頭哀求的看着43,張大嘴想説什麼,然而血卻像泉水一樣湧出來。
她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幾下,終於鬆開了緊緊抓住43的手,整個身子像失去了骨頭的支撐一樣無力的向後倒了下去。
就這樣,她保持着跪着的姿勢,身體以一個奇怪的角度仰面躺倒,將兩腿間粉紅的和一條微微張開的隙暴在43面前。
可憐的女孩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最終竟然是以這種羞的姿勢死去。
另一邊茜似乎厭倦了這種無聊的遊戲,她向旁邊讓開幾步,把手高高舉起。
「預備,擊!」在沒有任何徵兆下她突然下達了行刑的命令。
隨着她的手落下,站在俘虜面前不到10米的那4個游擊隊員手中的AK47幾乎是在同時怒吼起來,出一片片致命的火焰。
在一片由子彈形成的密不透風的火力網中俘虜紛紛中彈,霎時間她們潔白的身體上綻開了一朵又一朵鮮紅的血花,子彈在穿她們柔弱的身體後到土坡上,一時間塵土飛揚。
在被子彈打的前後搖擺的同時,血從她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彈孔裏瘋狂的向外着,一陣血雨過後,這些可憐的女孩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他們的屍體互相疊在一起,一個女孩的頭枕在另一個女孩的是血污的小肚子上,無力的歪向一邊,半邊臉緊緊的貼在身下女孩那濃密的上,兩眼圓睜着,嘴巴微微張開。
她的嘴幾乎貼到了另一個女孩的上,血從她嘴裏緩緩淌出來混着另一個女孩的在她兩腿之間的地上形成一個小水潭。
這兩個女孩一動不動,從她們口布的彈孔來看,她們在倒下之前就??已經死了。
在她們右邊是兩個還沒有死透的俘虜,一個渾身都是血卻沒有被打中要害的女孩正在劇烈的痙攣,不時發出痛苦的呻。
另一個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女孩只是機械的繃直身體,她的雙腿和上半身都離開地面,只以股作為支撐點,像蹺蹺板一樣詭異的在地上晃動。
茜從一個游擊隊員手裏接過一把AK47衝着兩個沒有斷氣的女人一統掃,打的她們一陣顫,在地上掀起一片塵土。
聲過後,她們失去生機的身體緩緩軟了下來,再也不動了。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坐在同伴的屍體中間輕輕的泣的女孩。
她年紀最小,最多不過16,7歲的樣子,剛才在茜舉起手發出命令的時候她嚇的癱倒在地,僥倖的逃過了致命的子彈。
看着這個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姑娘,茜也有些不忍。
「閉上眼睛,很快就過去了,不會很疼的。」她低下頭安道。
「不,我不要死,求求妳們,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會參加聯邦軍了,我真的不想死。」
小女孩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哭着哀求道。她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一閉上眼睛就會被打死。
茜嘆了一口氣走到女孩的背後,她實在不願意從正面下手。隨着一連串的聲響起,女孩光滑的如同大理石一樣的後背突然出現了一排焦黑的彈孔,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痛哼就猛地向前撲倒在地。
茜走過去,將女孩的身子翻過來,在她前兩個不大的房上是一排比入口大得多的子彈出口,血已經將她的口染成一大片紅。
女孩突然睜開緊閉的眼睛望着茜,眼神裏充了怨恨。
「妳……你騙人……我疼……好疼啊……」她在掙扎着説完最後一句話後頭才無力的歪向一側,四肢微微搐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妳的。」茜輕輕的合上了女孩的眼睛。
儘管對屠殺已經司空見慣,儘管她早就知道游擊隊是不可能把俘虜帶走的,當成為俘虜的那一刻她們的命運也就決定了,但當43看着這些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孩像羔羊一樣被趕到一起集體屠殺的時候,她的心裏還是有一種説不出的難受。
「其實她們只不過是在錯誤時間出現在錯誤地點,但卻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都是這場該死的戰爭。」43咒罵着轉過身不忍再看。
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從車隊尾部裝甲車的位置傳來,瑪麗已經醒了過來,當她發覺自己被拴住一隻腳倒吊在裝甲車上,一個女孩正拿着一把長長的獵刀對着她潔白平坦的腹部指指點點的時候,她發出了恐懼的驚叫。
桔子看到瑪麗這麼快就醒了,高興的跳了起來。
她輕輕地用獵刀在瑪麗身上來回摩擦,冰冷的刀刃在滑過她光滑而富有彈的肌膚時會在不經意間劃出一道小口子。
由於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每次瑪麗到一點疼痛時都會誤以為被開膛破肚而發出歇斯底里的叫聲。
桔子笑着着她那兩個像袋子一樣倒垂下來的房,不時的用手指挑逗着房頂端的粉紅貝蕾,看着它們漸漸充血漲大。
她突然將獵刀橫過來放在瑪麗的頭下,一隻手捏住頭頂端用力一割,在鋒利的刀刃下,粉紅的頭和連着暈上的一大片被一起割了下來。
瑪麗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嚎,血從她部的傷口湧而出,濺了桔子一身。
桔子蹲下身,將割下的頭在瑪麗面前像紀念品一樣晃動着。
「怎麼樣,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咦?妳的怎麼這麼臭,不信妳嚐嚐看。」桔子説着一把將瑪麗的頭進她自己的嘴裏。
瑪麗立刻將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別玩了,快點動手吧,我們要走了。」41催促道。
「真是便宜她了,呸!」桔子向瑪麗臉上吐了一口濃痰,高高舉起刀對準她兩腿之間那兩片柔花瓣中間的隙,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劈了下去。
噗哧一聲,獵刀深深的砍進了瑪麗的襠部,卡在了她的髖骨上。
桔子畢竟年紀還小,沒有足夠的力量把一個成人劈成兩半。她沮喪的抓住瑪麗的,用力上下活動着刀柄把獵刀一點點出來。
瑪麗已經再也發不出尖叫了,她只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次桔子不再妄想把瑪麗劈開,她只是簡單的將刀子入她的小腹,向下用力一劃,刀刃輕鬆的切開她光滑而柔軟的皮膚,黃的脂肪和下面半透明的隔膜向外翻了出來,刀子一直剖到她口兩個房之間的骨才停住。
桔子將手進切口裏用力向兩邊一拉,瑪麗的身體就像一個破布袋子一樣被撕開了,在腹的作用下,她體內冒着熱氣的內臟爭先恐後的從破口中湧出來,像門簾一樣掛在體外,遮住了她自己的臉。
腸子的一頭已經拖到地上沾上了不少泥土,而另一端還好好的連在身體裏,她的身子就像一個敞開着的皮箱,將裏面的一切東西都暴在眾人面前。
然而真正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瑪麗還活着,她時不時痙攣一下發出輕微的呻。
在游擊隊離開兩個多小時以後,一隻由3輛裝甲車和3輛運兵車組成的武裝車隊開到了現場。
一個高大的軍官凝視着戰場上被破壞得裝甲車和一具具赤的屍體一言不發。
「報告上校,一共是39具屍體,他們全部陣亡了。」一個士兵彙報着。
上校沒有説話,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具被倒吊在裝甲車上的女屍身上,兩隻烏鴉正停在她身上啄食掛在她身體外面的內臟。
他走過去趕走烏鴉,蹲下身將擋住她面孔的腸子向上抬了抬,一張猙獰恐怖的臉了出來,圓睜的雙眼,凸出的眼球,大張着的嘴無不表明她在死前經歷了非人的折磨和巨大的痛苦。
他對這張臉在悉不過了,它曾經屬於一個美麗而人的女人,這是她的女人瑪麗。
「把她的屍體放下來,帶回去安葬,其他人就都燒掉吧。」他輕輕合上瑪麗的眼睛,站起身對旁邊的士兵命令到。
「查理,你説我們還追得上嗎?」另一個軍官問。
「不用急,我們跟着他們,對付蟲子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的窩一起剷平。」這個叫查理的上校冷冷的説。
這是一個紅的世界,沖天的火光映紅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大地,地面上的一切都在燃燒。
人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哭喊着四散奔跑,聲,叫罵聲,哭聲混成一片。
在這片人間地獄中,43跪倒在家門口,眼睜睜的看着在大火中燃燒的房屋發出噼劈啪啪的聲音。
她是在最後一刻被媽媽從窗户扔出來的,當她掙扎着爬起來時,發現父母和姐姐還都困在裏面。
「爸爸,媽媽」她哭喊着像火中衝去,隨即被一陣熱掀翻在地。
隨着木樑轟然倒地,房子化成一對燃燒的瓦礫。
巨大的爆炸聲將43從噩夢中驚醒,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可伸到一半的手僵住了,她看到門被暴的踹開,幾個聯邦軍士兵衝了進來,他們手中黑的口不約而同的指向了她的口。
如果反抗肯定是被打死,而被俘虜則意味着在經歷無窮無盡的折磨後屈辱的死去,但求生的本能使43沒有勇氣選擇前者。
與43相比,睡在旁邊那張上的41非常堅決地拿起準備和敵人對。
然而她只把舉起一半,對方的就響了。
隨着爆豆般急促的聲,41的口和腹部同時中,她被打得在上一陣猛烈的翻騰,橫飛的血灑的一,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也被打得碎屑飛。
可憐的41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被打成了篩子,死前的痙攣使她手指帶動了扳機,胡開了幾,在43身邊的牆上留下一排彈孔。
終於聲停了下來,在漫天飛舞的棉被碎屑中,41的右臂帶動着頭沿着沿緩緩滑到外,隨着口微微起伏了幾下,她張開嘴呼出了幾口白氣,然後就靜靜的躺在上再也不動了。
她的左手搭在自己口,拿的右手隨着整個頭和右肩都無力的垂在邊。
她的頭向後仰着,一頭烏黑的秀髮一直拖到地上,兩隻無神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43,眼中沒有絕望和恐懼,有的只是解後的輕鬆。
她張大的嘴還保持着死前最後一次呼氣的樣子,血從裏面出來,順着她的臉頰向下過圓睜的眼睛後到了額頭和頭髮上。
「xxx的小妞,還敢反抗。」聯邦軍士兵叫罵着對準41的屍體又是一陣掃,她再次像通了電一樣被子彈打的在上撲騰起來。
43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突然一陣劇痛從頭上傳來,她啊的一聲慘叫,倒在上。
「你下手能不能輕點,查理上校可是要活捉的。」這是43在暈過去以前聽到得最後的聲音。
當43醒來時發現她正躺在一間暗的牢房裏。
透過只有磚頭大小的鐵窗照進來的一點點亮光,她看到茜就坐在她的對面,正在安着旁邊一個哭泣的捲髮女孩,而桔子坐在一個牆角低着頭一言不發。
「看來我們被一網打盡了?」43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試探着問。
「是的,他們偷襲了村子,我們死了很多人,現在看來那支運輸隊也許就是一個餌。」茜平靜的説。
「也許我們會被送到懺悔營裏?」那個捲髮女孩抬起頭問到。
43認識這個叫珍妮的女孩,她並不能算是游擊隊員,和麻雀一樣,她只負責一切後勤的工作。
「不會的,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裏,就不可能去那裏了。再説我們都是戰士,我寧可死在刑場上也不會去那種地方屈辱的被折磨致死。」茜的聲音有些悲壯。
「不,我不要死,我還年輕,我還沒有結婚。」珍妮哭了起來。
「哭什麼,死有什麼可怕的。一眨眼的功夫就結束了,不會疼的。」茜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妳又沒死過,妳怎麼知道不疼?」珍妮反駁道。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我們還有逃出去的可能嗎?」43從醒來後一直在考慮着這個問題。
「我們沒有時間了,他們會在今天上午處決我們……」
茜還沒説完,咣鐺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排全副武裝的士兵出現在門口。
一個40歲左右的軍官走了進來,看了看牢房裏的幾個人,突然他拿出了一隻鑲着金邊的漂亮手問:「妳們中是誰殺死瑪麗的?」
「是我。」43平靜的説。
「妳殺的是我的女人,妳要為此付出代價。」查理冷冷的説,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承認了,之前準備的一番恐嚇完全沒有用到。
「給她門準備一下,讓她們舒舒服服的上路」查理冷笑的説完後轉身離開了。
很快,43和其它女孩一起被剝光了衣服,一絲不掛的綁了起來。
她的雙肩被用力扭到身後,使她的部以最大幅度向前凸出。直到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音時士兵才用浸了水的繩子將她的雙手連同胳膊緊緊綁住。
繩子深深的勒進了她的裏,43咬着牙一聲不吭,她知道如果超過2個小時她這條兩胳膊就算是廢了,但她真的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在捆綁茜的時候那個士兵惡毒在她的部狠狠的勒了兩道繩子,使她那本已碩大的房漲大了幾乎二分之一,充血的房頓時變成黑紫。
這樣一來,即使不被處死她的房也會壞死,需要整個切除,而在這個衞生條件極差的地方這等於是提前判了她死刑。
茜一直在破口大罵,反正馬上就要被處死,她並不擔心死後的事情。
捆綁的過程中士兵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羞辱女孩們的好機會,他們用手指在女孩們的隱私部位極力的挑逗,得桔子和珍妮下身漉漉的,羞愧難當的恨不得一頭撞死。
接着她們被押上了一輛大卡車,裏面還坐着4個被從村子裏的抓來的女孩,整個車廂裏除了25歲的茜以外都是不到20歲的少女。
長年的戰爭中成年男人和女人們都撤到南方前線去了,只有這些孩子留在北方參加了游擊隊。
一路上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在這抑的氣氛下,珍妮輕輕的哭泣了起來。
車子開了大概20中後停了下來,43她們被押下了車。
這是一片很大的空場,周圍密密麻麻擠了看熱鬧的人,看到幾個全的女游擊隊員被押了下來,人羣一陣。
「呸,一羣畜牲。」茜憤憤不平地向地上啐了一口。
珍妮已經嚇得癱倒在地,只能被兩個聯邦士兵架着勉強站立。
一路上43一直在思考着逃的可能,可讓她失望的是,得到的結果一直都是「不可能」。
「這些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她們無視我們的法律和信仰,殘忍的殺害我們的人民和士兵,掠奪我們的財產……你們説,我們應該怎麼對付她們?」查理站在廣場中央用洪亮的聲音宣讀着游擊隊員的罪行。
「吊死她們……燒死他們……把她們釘在柱子上」人羣被煽動了起來,叫喊聲此起彼伏。
看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查理意的點點頭。
一個牧師走過來開始詢問每一個人是否有什麼遺言,大多數人都保持着沉默,而茜照例送出了一口濃痰。
「不,我不想死,我只有15歲,還沒有成年,你們不能處死我。看在主的份上,不要殺我。」珍妮泣不成聲的哭着向牧師求饒。
「主會寬恕妳的。」牧師嘆了口氣就走開了,在這個野蠻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有憐憫兩個字。
「開始行刑。」查理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14個士兵迅速走到7個女孩背後,押着她們走到了刑場的中央,唯獨沒有人理會43。
當然43決不相信這個外號屠夫的魔鬼會突然良心發現,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更加慘烈的酷刑。
在刑場中央的地上分兩排挖了8個,每個口的旁邊放着一長兩米足有拳頭細的尖頭木杆,木杆後面是7個只有15,6歲大的孩子。
43心理猛地一沉,她已經大概猜出了行刑的方法,
「這個魔鬼,居然用這種慘無人道的酷刑!」43心裏咒罵道,「還是讓孩子來行刑,一旦他們的手上沾了游擊隊員的鮮血,就永遠無法離聯邦軍了。」
「你們要幹什麼?不是要斃我們嗎?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的?」桔子也看出不對的地方,聲嘶力竭的喊叫起來。
「你們這羣畜牲!用這種方法來折磨女人,你們還算人嗎?難道你們就沒有母親,子,女兒。總有一天你們的女兒也是這個下場。」茜發瘋似的叫罵着。
而當看到地上的尖木杆時,軟弱的珍妮只發出啊的一聲尖叫就昏了過去。
「行刑。」查理冷冰冰的聲音在廣場上回。
14名行刑士兵一起動手將7個女孩按的跪倒在地上,使她們像祈禱一樣保持着以頭着地,股高高厥起的姿勢。這樣一來,她們白而渾圓的股,大腿中間那兩片嬌的粉紅花瓣和緊緊閉合的隙就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人羣面前。
霎時間人羣中聲雷動,夾雜着口哨聲響成一片。
7個的孩子走到她們的身後,紛紛從地上拿起木杆,將削尖的那頭頂在女孩們的户上,令一隻手用力掰開她們股,將木杆了進去。
隨着行刑的孩子開始發力,7個女孩一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一下子過了人羣的呼。
她們發了瘋一樣扭動着身軀,試圖減輕從身體最部位傳來的劇烈疼痛,桔子更是不斷地把頭往地上撞,企圖使自己暈過去。
面對這些女孩拼命的掙扎,那些輔助行刑的士兵不得不用自己的體重將她們死死的住。
女孩們的叫聲越來越慘烈,圍觀的人羣漸漸安靜了下來,一想到這種非人折磨給她們帶來的痛苦,大部分女人的臉上開始出現了不自然的表情。
隨着「撲哧,撲哧」的輕響,女孩們一個接着一個失了。
黃的糞便和水從她們那緊繃的門和道里出來,不少行刑的孩子都被濺了一身一臉。
一時間刑場上臭氣熏天,很多觀看行刑的人都不自覺的把頭扭過去。
女孩們還在拼命掙扎,但她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木杆正一點一點深入到她們的肚子裏。
有兩個行刑的孩子年級比較小,力氣不夠大,不能將木杆深深入,他們只能用腳撐在地上,利用身體的重力一點點吃力的將木杆向前推進。
當木杆刺破子入腹腔的時候,大多數女孩的嗓子已經喊啞了,然而真正讓她們絕望的是這只不過是一切痛苦的開始。
當所有的木杆都入到二十公分左右的時候,行刑的孩子們終於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完成了工作,退到一邊開始擦拭臉上的汗水和污穢。
而那些趴在地上的女孩們也得到了息的機會,開始大口的着氣,微微動着身體,在剛才的劇烈掙扎和嚎叫中她們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到了此刻,這些可憐的女孩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望和能力,徹底成為了案板上的一塊任人宰割的。
然而她們沒有休息多久就被身邊的兩個士兵架到了空中,士兵們將木杆的下端準確的進地上的裏,用土填實,然後鬆開了架住女孩們身體的手。
一瞬間她們身體的重量全部在了木杆的尖端,隨着木杆刺破腸子在腹腔內向上穿行,她們的身體開始緩緩下沉,已經平息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女孩們似乎要把喉嚨喊破一樣發出嘶啞而淒厲的嚎叫,然而這樣做絲毫不能減輕那遠遠超出她們忍耐極限的疼痛。
有幾個女孩拼命掙扎起來,試圖離開尖木,可是此時的木杆已經深深入她們的腹腔,除非是用吊車吊起,她們已經註定無法身。
更何況由於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踢動雙腿。
於是這些女孩像跑步一樣扭動着髖骨和股,將兩腿一前一後的擺動起來,用力的甩着。
經過長時間的劇烈掙扎,汗水已經布了她們的全身,在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使她們的皮膚看起來更加光滑而富有彈。
然而在此刻這些女孩已經無暇關心她們的皮膚,令她們絕望的是痛苦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相反,在掙扎的作用下,她們下沉的越來越快。
尖木的前半段慢慢全部沒入她們的身體,穿透腸子後又刺破其他內臟,一直穿到腔。
血像一條條小溪一樣順着木杆下,很快在她們腳下形成一片片大小不一的水潭。
一個女孩的肝臟被刺穿了,隨着她的掙扎,暗紅的血從木杆和她道的隙中狂而出,像下雨一樣灑在方圓一米內的每一寸土地上。
桔子也在掙扎,與別的女孩不同,她還保持着神志清醒。
她拼命用雙腳夾住木杆,以減慢自己下沉的速度。儘管她很清楚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這樣做唯一的效果就是在減慢死亡過程的同時給她帶來更加巨大的痛苦。
即使現在就被救下,大部分腸子已經被刺穿的她也無法改變最終的命運,然而她實在不甘心以這種方式羞的死去,求生的本能使她忍住鑽心的疼痛堅持了下來。
桔子的堅持註定不會長久,從她下體出來的血越來越多,在染紅木杆的同時也使它變得滑溜起來,她的腳一次又一次的從木杆上滑開,再也無法阻止身體的下沉。
桔子長長的嘆了口氣,放棄了努力。
木杆尖端一下子地入她的心臟,她突然兩眼上翻,全身都猛烈的搐起來,兩隻手死死的握成拳頭,似乎在用盡全身的力量對抗着死亡。
被穿在木杆上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吃力,一下、兩下,終於完全停止了跳動。
桔子的眼皮緩緩垂下,頭無力的低了下來,血從鼻孔和嘴裏同時出來,嘀嗒嘀嗒的滴在她的腳下。
在最後一次將腿伸直後,她停止了搐,緊緊攥成拳頭的手指也鬆開了,就這樣在一次又一次對命運的徒勞反抗中她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撲哧一聲,一木杆在刺穿珍妮的肺後從她的右腋下穿出。
她的身體劇烈的痙攣起來,血像泉一樣從她嘴裏和鼻孔裏出,她的腳猛地踢了幾下後終於落到了地面上。
然而那雙曾經結實有力的長腿如今再也無法支撐她並不算沉重的身軀,她的腿緩緩向前伸直,身子在搐中慢慢沿着木杆滑下,最終她被木杆穿透着坐在了地上,頭歪到一邊再也不動了。
死不瞑目的珍妮張大了嘴,似乎正在發出最後的吶喊,沾鮮血的臉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她直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從來沒有殺過一個聯邦軍的她也會和那些雙手沾鮮血的游擊隊員一樣,被這種慘烈的酷刑處死。
女孩們先後被刺穿,由於木杆入時角度略有不同,而她們劇烈的掙扎也導致了木杆在體內行進的方向有所改變,因此木杆從她們身體穿出的部位各不相同。
一個女孩被木杆從胃部穿出,她的身子詭異的向後成弓形仰着,一頭長髮幾
乎垂到地上。
另一個女孩被木杆從脖子穿出,使她的頭以一個奇怪的90度偏向一邊,臉枕在自己的肩頭。
她的嘴巴像青蛙一樣一張一合的吐着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和這幾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孩相比,茜比較不幸,木杆既沒有穿透她的身體也沒有刺穿任何致命的內臟,而是卡在了骨上。
於是她就這樣雙腳離地,像串一樣被挑在了空中,處於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尷尬境地,她至少要再經歷幾十分鐘的折磨後才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去。
「為什麼連死也變得如此艱難?本以為只是一瞬間的事,現在卻要花幾十分鐘來體驗這痛苦的過程。難道這真是上天對自己的懲罰嗎?」茜心中一陣苦笑,她想對着天大罵幾句,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低沉的息聲。
茜的眼前漸漸暗了下去,她似乎又回到了加入游擊隊的那一天,那時她才15歲。
十年來的一點一滴從心頭過,她竭力回憶着自己短暫的青年華,然而令她沮喪的是記憶中除了殺戮還是殺戮,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無牽無掛的死去也好。」她對自己説。
突然她的心裏一陣刺痛,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那是她竭力從記憶中抹去的東西。
一個月光如水的夜晚,美麗的鏡湖邊,一對戀人像蛇一樣繞在一起,一陣狂風暴雨過後,兩個赤的身體並排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河。
「你真的今天就要去前線?」女孩問。
「是的,我已經18歲了。」一頭金髮的男孩堅決的説。
「我們還會見面嗎?」
「我保證,如果我活着一定會回來找妳。」
「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回來。」
兩個人再次擁抱在一起,時間似乎永遠的停止在那一刻。
那天晚上,看着戀人在皎潔的月光下漸行漸遠,一向堅強的茜哭了,那也是她最後一次落淚。
「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在世上?他是否會記得那個悲傷而瘋狂的夜晚?永別了,我的人。」不知不覺間,幾滴晶瑩的淚珠從她沾血污的臉上滑過,茜閉上了眼睛。
刑場中大部分游擊隊員已經停止了掙扎,以各種姿勢一動不動的穿在木杆上。只剩下最後一個沒有被刺到要害女孩被高高挑在空中發出輕微的呻,四肢偶爾會在微風裏擺動一下。
面對着刑場中慘不忍睹的場面,圍觀的人們紛紛轉過頭去不忍再看,有些膽子小的甚至嘔吐了起來。
查理得意的看着這羣愚昧的平民,他在他們臉上看到了恐懼,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那些準備參加游擊隊的人給我好好看着,這就是你們未來的下場。」查理一邊叫囂着一邊從刑場中走過,不時用馬鞭在那些死去的女孩身上兩下,或者抬起她們的頭,逐個檢查她們有沒有死透。
他最後獰笑着走到43面前説,「現在輪到妳了,看看我們給妳特別準備的禮物吧。」
43狠狠的盯着查理,如果不是有人死死拉住,她一定會撲過去在這個畜牲臉上咬下一塊。
在查理的狂笑聲中,四個士兵抬着一個長方形的爐子走了過來,爐子裏填了燃燒的木材,上面架着一燒紅的鐵。
43慘然一笑,她知道這就是查理給自己準備的禮物,滾燙的鐵在透內臟的同時會將傷口的血管封閉,不會造成體內大出血,而且圓頭的鐵不會刺破致命的內臟,在這種酷刑下,自己可能要被折磨整整一天才會被活活燙死。
2個士兵將43按倒在地,另外兩個士兵抓住綁在鐵後端的木杆將鐵的前端對準了她的户,只等查理一聲令下就把鐵進去。
43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後時刻的來臨,她甚至能到燒紅鐵發出的一陣陣熱灼燒着她的股。
查理高高把手舉起,嘴角出殘忍的微笑,他終於可以親眼看着這個殺死瑪麗的兇手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然而他的手再也沒有放下,隨着遠處傳來的一聲響他的頭連同高舉着的胳膊一起消失了。
幾乎是在他身子倒下的同時,巨大的爆炸聲從城市的另一端響起,大地都在震動,一朵蘑菇雲升上了半空。
「是軍火庫」一個士兵大叫起來。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回過神來的人們呼喊着四散逃開。
失去了指揮的士兵們則紛紛尋找隱蔽處躲藏,真正另他們恐懼的是那不知道從哪裏打來的冷,每一聲響,就一定會有一個同伴變成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大部分士兵都萌生了逃跑的念頭,他們並不怕正面的戰鬥,但像這樣被神不知鬼不覺的狙殺就是另一回事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隨着機發出的怒吼,一輛聯邦軍的裝甲車開了過來,但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它的口居然對着聯邦軍士兵瘋狂的掃。
這些臨時來充數的士兵終於徹底放棄了最後的抵抗,夾雜在逃跑的人羣中一鬨而散。
43掙扎着爬到廣場東邊的一堵斷牆邊躲蔽着四處橫飛的子彈。
裝甲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門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跳了出來。
「妳就是43?跟我走吧,我們時間不多了,一會正規部隊過來了我們就很難身了。」她説着蹲下身,用匕首割開了43身上的繩子。
43咬着牙將麻木的雙臂自然的垂在身邊,跳上了裝甲車。
「求求妳,救救我。」背後傳來輕微的呻聲,她回過頭,看到被在木杆上最後一個還活着的女孩正在哀求的望着她。
「砰」的一聲響,女孩的額頭上突然飛出一道血線,她的頭緩緩地低了下去。
「她已經沒救了。」妮可平靜的説。
43沒有説什麼,她知道換作是自己也會這樣作。
直升機的轟鳴聲響起的時候,死裏逃生的43覺得簡直像在做夢。
她回頭看着漸漸遠去的土地和叢林,心中一陣莫名的哀傷,也許她將永遠離開這片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而她的朋友和親人都永遠的長眠在這裏。
「讓我看看妳的手。」坐在她對面的老人抓住43的手用力一推一扭將關節接好。
43疼的幾乎暈過去,但她咬緊牙關,一聲也不吭,直覺告訴她決不能在這個陌生人面前表現出絲毫的軟弱。
老人一邊給43着胳膊一邊問「我叫施耐德,妳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43。」
「加入雙頭蛇,在我的公司裏每個人都要有個名字,妳覺得我們叫妳佳娜怎麼樣?」老人笑着問。
12月的東京街頭寒氣人,連續幾天的低温使早已習慣一年四季都穿短裙的女孩們紛紛穿上保暖的長。
在市中心一大片高聳入雲的建築羣中,有一座環形塔直衝雲霄,這就是東京的最高建築卡利特大廈,它屬於本高科技企業中的巨無霸黒川家族。
與外面冷風呼嘯的北國寒冬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卡利特大廈裏的温暖如。
大廳裏巨大的聖誕樹上掛了五顏六的綵球和星星,烘托出一片濃濃的節氣氛。
作為聖誕晚宴的地點,49層的會議室已經被佈置一新,透過巨大的全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到整個城市的夜景,在五顏六的霓虹燈妝點下這座燈火通明的大都市顯得格外美麗。
屋子中央擺放着一張長長的方形紅木餐桌,上面擺了各種各樣致的菜餚,桌子盡頭的盤子上是一隻剛剛考好還散發着熱氣的火。
黑川家族的主要骨幹已經全部就座,只有桌子頂端的主位還空着,那是留給家族的新任掌門人黒川徹平的位子。
儘管在台後是無數的勾心鬥角和爭權奪利,但餐桌上的氣氛卻友好而熱烈。
尤其是坐在右邊的那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奢侈品和各類八卦消息,好像一時間忘記了彼此之間的矛盾,變得像姐妹一樣親熱。
在她們的中間眾星捧月般簇擁着一個美麗的混血女孩,她褐的有些捲曲的長髮像瀑布一樣披在肩頭,微微遮住小半邊臉。
拉丁美女的熱情奔放和東方佳麗的致典雅完美的結合在她的身上。
一身低黑絨晚禮服將她那柔和而凹凸有致的曲線完美的呈現出來,美麗的部似乎要突破衣服的束縛一樣向上起,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膚在外面。
這個有着一半西班牙血統的本女孩叫秋本明香,她是徹平的新女朋友。
雖然大部分人都對這個演員出身的花瓶女孩一步登天進入黑川家族的高層頗有微詞,但絕對沒有人敢小看她,誰都知道也許就在不久的將來她有可能會成為整個黑川帝國的女主人。
此刻,明香正半靠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聽者周圍人對她的阿諛奉承,時不時敷衍兩句。
她的雙眼一直盯着坐在她對面的那個20歲出頭的女孩。
明香很清楚從她進門起的那一刻自己就永遠成為了配角,今天宴會的唯一主角毫無疑問的是這個叫雪兒的女人。
當穿着一身拖地紅裙的雪兒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一陣眩暈。
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明香相比,雪兒身上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無論是清麗俗的絕美容顏還是曼妙的恰到好處的身材都是渾然天成,沒有一絲特意雕刻的痕跡。
她就像一個突然來到人間的天使,以無與倫比的魅力深深震撼着每個人的心,那是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另人到窒息的美麗。
一時間屋子裏所有的男人都失態的盯着她看,久久不願將目光離開。於是,所有的女人妒忌的目光中都多了一絲怨恨。
雪兒優雅的走到明香對面坐下,微笑的衝着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她剛坐下,身邊就有男人上來搭話,雖然他們都是玩女人的高手,但第一次見到雪兒這樣的絕世美人,説話不自然的結巴起來。
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的雪兒也不以為意,她隨意應對着,用那可以融化寒冰的笑容輕易化解了現場的尷尬。
儘管有些男人心裏早已火燃燒,但卻沒有人敢在雪兒面前放肆,這個神秘的女孩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傲慢,當與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對視時,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從心底生出一絲敬畏。
門開了,一個身穿燕尾服身材矮小卻一臉威嚴的男人走了進來,在他身後跟着兩個身材高挑,穿黑西服的女保鏢,如果不是看到她們掛在間的手,沒有人會把這兩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同身手矯健的保鏢聯繫在一起。
屋子裏的人一下子安靜下來,轉過頭靜靜的看着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他就是整個黒川家族的主宰黒川徹平。
徹平走到桌子盡頭的主位前,卻沒有坐下,而是拿起了酒杯。
「謝謝各位能在百忙之中來參加家族的聚會,我希望你們今天能渡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他發表完簡短的祝酒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個保鏢捧着一隻托盤走了過來,徹平掀開了托盤上的布,從下邊取出一把外觀古樸的武士刀。
「這是我們祖先200年前所用的武器,它為黑川家族贏得了榮譽和尊敬。」隨着他輕輕把刀從刀鞘中出,眾人直覺的眼前寒光一閃,一股冷氣從刀身上散發出來。
「我一直在想,是什麼使黑川家族從一個只有十幾個人的小公司發展到現在全世界26個國家擁有400家分公司的跨國巨頭。是堅持,團結,忠誠還是無私的奉獻?」
他手持武士刀緩緩從眾人身後走過。「我要謝在座的各位,黑川家族的成就都是你們用每一滴汗水換來的,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黑川帝國。」
徹平走到明香身後停了下來,口風一轉,繼續説到,「但是也有一小撮人不但坐享別人奮鬥的成果還處心積慮的破壞我們的家族,像水蛭一樣食我們的血。在以前,我們會毫不猶豫的用刀來捍衞家族的尊嚴,但現在呢?難道我們真的軟弱了?」
會議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儘管中央空調不斷將熱風吹進來,但在徹平冰冷的目光下,被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徹平,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説這些,屋子裏一片寂靜。
「親的秋本,妳説我們該怎樣對付這些黑川大廈的蛀蟲?」他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明香如水般的秀髮,慢慢向下滑到了她光滑的臉頰上。
「徹平,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不要在節裏討論這個不愉快的事情。」明香笑得有些不自然。
徹平沒有理她,而是抬起頭望着雪兒那如一潭秋水般的黑雙眸,冷冷的説,「妳説呢,雪兒小姐?」
「該殺。」雪兒用同樣冰冷的口氣作了簡短的回答。
「對,是該殺!」徹平突然用手勾住明香的下巴用力向後一拉,使她那白淨的像葱一樣的脖子向上,然後飛快地用武士刀在她頸中從左到右輕輕一劃,退後一步把刀垂在身邊,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屋子裏一片寂靜,人們連自己的心跳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一連串的變故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以至於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明香莫名其妙的看着對面的人,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的嘴微微張開,像是要説些什麼,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片刻後,一條極細的紅線出現在她的脖子上,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醒目。
紅線漸漸以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變,明香的頭微微向後仰了一下,她的脖子像一張突然張開的嘴一樣從中間裂開了,暗紅的血從裂裏不受控制的飛而出,一場血雨過後,她面前桌子上一米方圓內的所有東西都被染成了紅。
坐在她身邊的女人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她很不幸的被温熱的鮮血濺了一臉。
而其他人都呆在了那裏,眼前的場面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沒有人會想到一貫温文爾雅的徹平竟然會在聖誕宴會上像殺一樣切開了女友的脖子。
明香終於也從驚詫中回過神來,用雙手捂住頸上的裂口,掙扎着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血像泉水一樣從她的指間湧出,順着纖長的脖子下,浸透了大片的晚禮服。
她蹣跚着向前走了幾步就再也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口的着氣,脖子上的切口也隨着息的頻率一張一合。
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她伸出佔鮮血的手一把抓住坐在她右邊椅子上的一名少婦的長裙。
少婦發出一聲尖叫,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用力甩動着裙子,拼命想要掙她的糾。
明香抬起頭乞求的望着少婦,眼裏充了絕望,她的手卻仍然好似抓住最後一救命稻草一樣緊緊不放。
「妳快給我放手!」在少婦的叫聲中,她的長裙被撕掉了,雖然擺了明香,但她一身美妙的光卻毫無遺漏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然而此時她再也顧不得害羞,幾乎是全着逃到了一邊。看到這種情況坐在她旁邊的幾個女人也紛紛逃開。
徹平斜靠在牆上饒有興趣的看着明香,看着她由眾人獻媚的對像一下子變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
他緩緩走到她身前,蹲下身用兩手指輕輕將她的下顎抬起,凝視着她美麗的眼睛。
「求求你……別殺我……」明香哭着從喉嚨裏發出了幾個幾乎無法辨認的模糊音節。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徹平的語氣冷的如同外面的寒冬。
他一把一把將明香的秀髮攏到脖子一邊,出了她潔白的後頸。
「黑川家族從來就不曾軟弱過,今天我會用血和刀告訴那些心存僥倖的人什麼是背叛黑川家族的下場!」
徹平高高舉起武士刀,在空中略為停頓後劃過一道斜斜的弧線猛地砍下,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隨着一道寒光,明香的頭顱帶着一頭如緞帶般的秀髮飛了出去。
「為什麼會這樣?」明香只覺得脖子上一涼,一陣劇列的疼痛在瞬間將她淹沒。
眼前的世界翻滾起來,她似乎看到了天花板,然後是桌子,一張張驚恐的臉,最後是自己還跪在地上的無頭身體。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頭在哪裏?」在一片黑暗裏她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血像泉一樣從明香斷開的脖頸裏向上出一米多高,徹平及時一腳踢在她的後背上,把她向前踢的趴了下去,才沒有被血濺到一身。
看着明香厥着股以這種不雅姿式趴在地上,身體還在微微搐,徹平冷笑一聲,走過去用刀尖挑起她那已經染成紅的長裙,出白的底和上面一片黃的污跡。
他一腳踹在她的股上,將她踢翻在地。
血沒完沒了的從她斷開的脖頸中湧出,在她身前留下了一大片紅的印記。
同時黃的也從她底和大腿的隙間出,很快污染了她兩腿之間的地毯。
一股臊臭味在温暖的屋子裏格外刺鼻,不少人都捂住了鼻子。
「臭婊子,死了還要髒我的地毯」徹平咒罵着在她大腿上踢了一腳,隨後走過去,抓住頭髮從地上撿起了明香的人頭。
由於失血過多,她的臉白得可怕,嘴大張着保持着最後氣的姿勢,兩隻眼睛半睜半閉,眼皮和臉頰上濺了鮮血,與慘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恐懼和絕望的表情在她死去的那一刻永遠的刻在了她的臉上,曾經美動人的明香現在卻面目扭曲,一臉猙獰。
徹平撫摸着她的臉蛋,突然將人頭抬到自己面前,用他的嘴封住了明香那早已失去血的雙,給了她深深的一個吻。
就在所有的賓客都目瞪口呆的時候,徹平把手一抬,明香的人頭旋轉着飛向了餐桌,嘩啦一聲,砸碎了一隻玻璃杯後在桌子上滾動了幾圈,最後在雪兒面前停下來。
雪兒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人頭,她斷頸處的脊柱和肌是在瞬間被砍斷的,切口非常整齊,皮膚甚至微微有些向內捲曲,看來那把武士刀已經鋒利到了極點。
雪兒輕輕合上她的眼睛,摘下披肩小心的將人頭包好,然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她的一切動作仍然是那樣優雅,沒有一絲的慌。
在雪兒站起的那一刻,站在門口的兩個女保鏢同時出瞄準了她,手指保持着觸發的位置,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徹平的臉上也是極其嚴肅,在砍下明香人頭的過程中他一直觀察着雪兒的表情,然而在她的眼中他沒有看到任何情的波動,比如恐懼、絕望、驚訝、憤怒,哪怕是一點點同情,她就像大海一樣平靜而沒有一絲波瀾。
更讓他抓狂的是,在雪兒身上受不到殺氣。他很清楚這個天仙一樣美麗的女孩並沒有她看上去那樣善良。
剩下的只有一種解釋,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成對手,就像人在踩死螞蟻時不會發出殺氣一樣。黑川徹平突然發現手心已經全是汗水。
「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就明説把。明香是元老會的人,我的任務也是元老會委託的。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放棄抵抗,跟我走,我會把你好好的帶到元老會,不會折磨你。
二、你可以選擇抵抗,不過一旦失敗,我會把這個屋子裏的人都殺光,將黑川家族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另外請你不要懷疑一個殺手用刑的手段,我保證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不過你看,我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器的弱女子,也許你可以殺了我呢。」雪兒的微笑依然讓人神魂顛倒,銀鈴般的聲音在屋子裏迴響,讓人很難把如此動聽的聲音和她威脅的內容聯繫到一起。
「妳都自身難保了,還敢威脅我」黒川徹平發出一陣狂笑,他徹底被這個高傲的女人怒了。
「別忘了,父親死後我也繼承了元老會的席位,你只是我們養的一條狗。」
他瞪着血紅的眼睛一步步近,突然伸出刀,將刀尖頂在雪兒的雙之間,刀上的血一滴??一滴滴下,順着她的溝滑進她的衣服裏。
「你髒了我最喜的衣服。」雪兒收起了笑容,冷冷的説:「我可以把這看作是你選擇抵抗嗎?」
「你……」黒川徹平的話被一陣震耳聾的轟鳴聲打斷,儘管有隔音的鋼化玻璃阻隔,他的雙耳仍然被震得生疼。
窗外突然出現的直升機像怪物一樣懸在空中,一個小山一樣的巨人正手持重機對着會議室。
他的心猛地一沉,沒有元老會的默許,武裝直升機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城市的上空。
就在徹平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愣在原地的時候雪兒突然動了,她的身體詭異地向左滑開了3公分,剛好躲開刀鋒,右手一把抓住徹平的手腕,左手在肘上一推,喀的一聲扭斷了他的關節,同時腳下一勾將失去重心的徹平摔倒在地。
在雪兒閃電般的一連串攻擊下,徹平就像襁褓中的嬰兒一樣絲毫沒有抵抗能力。
胳膊上傳來的疼痛使他發出一聲慘叫,然而他的叫聲完全被淹沒在機的怒吼裏。
鋼化玻璃像紙片一樣被撕碎,子彈的暴風雨無情的傾瀉在會議室裏,從他頭上呼嘯着飛過。
首先中彈的是站在徹平身後的女保鏢,她剛剛看到雪兒和徹平一起趴倒在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到直升機上的機對着她出了一米多長的火舌。
她只能張大了嘴眼睜睜的看着鋪天蓋地的子彈向自己飛過來,本來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動作。
在身前暴出一大片血花的同時她的身子被打得向後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到牆上後反彈回來面朝下倒在地上,在她後背上赫然多了4個碗口大的窟窿。
在12.7mm的機掃下,沒有任何奇蹟出現,在死前她甚至連搐一下都沒有,只是機械的蹬了蹬腿就再也不動了。
同樣倒黴的是站在門口的兩個女傭,這兩個勤工儉學的女孩一直以能進入黑川家族工作為驕傲。
在這裏她們不但能賺到不菲的薪水,還能接觸到不少公司的高層。
擁有姣好身材和麪容的她們甚至夢想着有一天能嫁給黑川家族中的某個重要人物,然後一步登天,過上公主般的生活。她們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
和那個被打死的女保鏢一樣,站在門左邊的女傭本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子彈打的靠在了門上。
她低下頭,莫名奇妙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現在口取代雙的兩個血模糊的大,眼前迅速地暗了下去。
她失去了生命的身體緩緩順着門滑下,在門上留下了一道由血和內臟碎片構成的長長的紅緞帶。
另一個女傭被子彈擊中了腹部,她在空中像跳芭蕾一樣轉了一個圈後才倒在地上,用手死死捂住肚子,痛苦的呻着搐着,血混着大段的腸子從她背後的窟窿裏出。
門開了,聽到聲衝進來的幾個保鏢幾乎是在瞬間就被子彈形成的鋼鐵風暴掀翻在地。
當聲終於停下來時,從會議室到走廊十幾米的距離內已經再也沒有站着的人了,剩下的只有一具具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中殘缺不全的屍體。
其他還活着的賓客都拼命縮在牆角不住的發抖,女人們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雪兒第一個從地上站起來,她走到徹平身邊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膝蓋上,用手抓住腳踝用力一扭,殺豬般的慘叫過後,徹平暈了過去,他的腿已經斷了。
就在這時,在第一輪機掃中倖存下來的另一個女保鏢出人意料的站了起來,顫抖着手抬起了瞄準了雪兒。
她的反應速度明顯要比她的同伴快的多,在看到雪兒趴在地上的同時就迅速蹲了下來,勉強躲過了子彈。
不幸的是她完全沒有機會扣動扳機,在一道寒光過後,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從手腕處斷開,和一起掉在地上。
她抬起頭,看到雪兒正嘲笑的望着她,手上的武士刀還在滴血。
「你……你要幹什麼?」神志已經有點混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愚蠢的問題。
雪兒沒有回答,在寒光再次閃過後轉身離開,本不再理會還站在原地發楞的她。
女保鏢不明所以得的低下頭,剛好看到一道紅的裂從自己的左肩向下延伸,橫跨左後消失在右肋下。
隨着裂突然張開,鮮血狂而出,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劈開了,碩大豐的左連同粉紅的頭一起被整齊的切成了兩半,失血過多已經發白的皮膚向外翻卷着,厚厚的黃皮下脂肪了出來。
她只發出了幾聲輕微的嗚咽,就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在臨死前的劇烈疼痛中,她絕望的看到在自己腹相接的部位脂肪下一塊黑的內臟也被切成了兩半,暗紅的血就是從裏面湧出來的,那是她的肝臟。
雪兒用直升機上扔下的繩子拴在徹平的上,然後像拖死狗一樣拖着他來到窗邊,一腳將他踢了出去。
「這就是你們黑川家的勇氣?」她最後掃視了一圈那些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黑川英們,冷冷的一笑,後退幾步突然開始加速助跑,跑到窗邊時奮力一躍,像大鳥一樣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離,分毫不差的抓住了直升機的起落架。
飛機上的那個巨人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抓住雪兒的小臂,雪兒借力向上一躍,輕飄飄的落在了機艙裏。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巨人的臉上。
「我不是説如果他敢反抗就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嗎?什麼時候我説的話不算數了?」雪兒眯起了眼睛問道。
「可是元老會只要求我們帶走徹平,其他的……」在雪兒長期的積威之下,巨人實在沒有勇氣把話講完。
他很清楚眯起眼睛是雪兒殺人的前兆,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挑戰她的權威。
他頭上青筋暴起,怒吼一聲,轉過身去再次扶住了機。
致命的火舌又一次出,彈殼像雨點般掉落,這一次掃進行了整整1分鐘。
一個小時前還熱鬧非凡的會議室內變得一片死寂,這裏已經再也沒有一絲生氣。
「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這裏只有我説了算。」雪兒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直升機準備離開市區的時候,一陣鈴兒響叮噹的手機鈴聲響起。
「什麼,訓練營快要結束了?這次輪到我了嗎?」雪兒接過電話,笑着問。
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打破了叢林的寂靜,在這一天裏佳娜已經有好幾次聽到這樣的慘叫了,而且她知道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慘叫聲連綿不斷而且格外淒厲,完全不像是人類所發出的聲音,顯然嚎叫的女孩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又是一個企圖把人引過去的糙陷阱。」就在佳娜正要向着反方向離開時,她隱隱約約聽到在慘叫聲裏有人哭喊着呼喚着她的名字。
她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着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救救我,佳娜,救救我,佳娜……」這次的聲音清晰無比。
霎那間,佳娜的臉變得慘白,她已經認出了這個聲音。
那是安娜,她在訓練營裏最好的朋友。
如果説在血腥殘酷的訓練營裏佳娜還能到一絲温暖的話,那麼它一定來自安娜。
和沈默寡言的佳娜不同,生活潑的安娜總是有講不完的故事。
曾經在豪華油輪上工作過的她見多識廣,每當傍晚夕西下的時候,總會有兩個女孩坐在海邊的礁石上一起看着落,而佳娜總是靜靜的聽安娜講述她周遊世界時經歷的那些傳奇,一副羨慕不已的樣子。
「怎麼會是她?」佳娜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擁有格鬥天賦又聰明機靈的安娜絕對屬於應該走出叢林的那幾個人之一。
「堅持住,安娜,我來了」她心裏默唸着向着慘叫聲傳來的方向發足狂奔,再也不管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圈套。
安娜的慘叫聲越來越弱,到了最後已經變成了時斷時續細不可聞的呻。
佳娜雙手緊緊握住了刺,她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能打倒安娜的對手絕對不好對付,不好不但救不了安娜,連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
眼前的光線越來越強,前面就是一片林中的空地,她一咬牙,縱身躍出了叢林。
落前金的光透過稀疏的枝葉在林間空場中灑下一個不大的紅光圈,安娜全身一絲不掛的坐在一個大樹下,背靠樹幹痛苦的搐着,不時發出一兩聲輕微的呻。被剝下的衣服整齊的放在她的身邊。
在見到安娜的那一刻,佳娜的身體僵住了。
如果不是聽到她呼喚自己的名字,她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個血模糊奄奄一息的女孩就是那個美麗清秀充活力的安娜。
可憐的安娜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一頭褐長髮散的披下,被凝固的血粘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
一條長長的切口從她的口中間溝處向下一直延伸到部將她的身體一分為二,失血過多後慘白的皮膚和黃的皮下脂肪向外翻出。
而她的內臟卻絲毫沒有受到損傷,佳娜甚至可以透過她被剖開的身體清楚的看到那些還在散發着熱氣的臟器在體腔內微微的動。
她那兩個小巧而拔的房已經被割掉,口原來房的地方只剩下是兩個血模糊的圓形。
她的腿成60度張開,兩腿之間同樣一塌糊塗,她作為女人的標誌竟然被兇手生生從她身上剝離了。
被割掉的兩個房就擺放在她身前一米處,兩個粉紅的頭被單獨放在房兩邊。
左邊地上着一樹枝,上面挑着一個長着少許黑發的器官,兩片發黑的被樹枝撐開,樹枝剛好從中間的中探出,她的整個外生殖器竟然被完整的割了下來。
此外,還有幾塊血模糊的塊放在一邊。似乎是為了炫耀她湛的技藝,兇手把從安娜身上割下的器官就這樣像展覽品一樣整齊地擺成一排。
佳娜突然到在她的口一團熾焰正在熊熊燃燒,焚燒着她的五臟六腑,很快她的全身的血都沸騰了起來,似乎要衝破她的身體蒸發出去。
聽到有人走過來,安娜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是佳娜時她空的雙眼中終於微微閃過一絲生氣。
「佳娜……對不起……,我不該叫妳過來……」安娜有氣無力的哭泣着,「……可是她一直折磨我……我實在受不了了……那個畜牲一刀一刀的割我……她……她居然……割掉了我的子……」她説着張開手,在她手裏握着一個蛋大小的帶着血的器官。
「是誰幹的,告訴我是誰幹的!」佳娜儘量使自己顫抖的聲音顯得平靜,她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不知不覺中牙齒咬破了嘴,一滴滴鮮血從她的間滴落。
「不,妳鬥不過她的……我只是想讓妳小心……見到她趕緊跑……不要像我這麼傻……快跑……快跑……她來了,別管我……快跑,佳娜……」神志不清的安娜斷斷續續的説着,還沒説完就吐出一大口血,嗚咽了幾聲再也説不下去。
她幾次掙扎着把血嚥下去,可是一張嘴血就再次永無止境的湧出來。
佳娜將耳朵貼近她動的嘴邊,隱隱聽到她發出的微弱聲音。「這就是命嗎?我真的不想死……」
安娜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在彷彿通了電一樣的劇烈搐中,她很快耗盡了最後的能量。
終於,她的身子突然癱軟了下來,再也不動了。
一切都歸於沉寂,只有微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佳娜走過去扶起了她的身體,輕輕撥開被血粘在臉上的秀髮,用衣袖擦拭着她雙頰上的血跡。
她温柔的合上她張的大大的嘴和眼睛,着已經扭曲的五官,使她猙獰的面目看上去安詳一些。
不知不覺中佳娜的雙眼模糊了,清澈的淚水不自覺地下,在她是泥土的臉上衝刷出一道道痕跡。
她撿起地上的房,外和子把它們放回安娜的身上。
當她的手觸到她滑溜溜的大腸時,佳娜的瞳孔突然縮小,她在她的腹腔內似乎觸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
她將手伸到她血模糊的雙腿間摸索着,很快找到的了那個東西,握緊它用力向外一拔,一把從道入已經深深沒入安娜腹腔的匕首被拔了出來。
這把沾血的兇器是這樣眼,她瞬間就記了起來,那是戈雅的武器。
「戈雅!」震動天地的咆哮在林間響起,佳娜心中剛剛平靜的火焰再次被點燃。
「冷靜,一定要冷靜!」她一遍又一遍默唸着,同時一拳拳狠狠打在面前的大樹上發着心中無法平復的怒火,一時間腐朽的樹皮被打的飛。
佳娜終於停了下來,她大口着氣包紮着鮮血淋漓的雙手,眼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在嵌繁星的深藍的天幕裏,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中天,將一片銀的柔和月光灑在平靜的海面上。
在一間裝修得極盡奢華的土耳其風格浴室裏,妮可正透過落地玻璃窗愣愣的看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叢林,它似乎有着噬一切的能力,無論是月光還是星光到了那裏就變成了永恆的黑暗。
「妳覺得今年的訓練營怎麼樣?誰會走出叢林呢?」雪兒拿着一瓶紅酒笑着走進浴室,在她掉浴巾的那一刻,浴室裏也為之一亮。
她跳下浴池,將整個身體都沉到水下,一心一意的享受着礦物鹽浴的滋潤。
「除了幾個實力特別強的,沒有人有絕對的把握。再説誰能出來還不是看妳的心情而定。」在雪兒似乎毫不經心的問題面前,妮可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雪兒將頭伸出水面,深深呼了一口氣,説道「別緊張嗎,小妮可,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值得我留意的人。」
望着一臉天真的雪兒,妮可不置可否的説「安吉拉的實力最強,不過她是已經拿到offer的正式僱員,不能算是學員。如果她連這種程度的考試都通不過的話,那真是雙頭蛇最大的笑話了。在學員裏,我認為除了戈雅以外沒人有絕對的把握。她是生長於叢林的女戰士,這場考試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
「那佳娜呢?聽説她在擊訓練裏打破了斯科特保持的記錄。」
「老頭子很看重她的潛力,不過走不出叢林的話一切潛力都是白搭。對了,妳可別打她的主意,小心老頭子跟妳拼命。」
「妮可,這片叢林裏已經有太多的參天大樹,早就沒有其他的大樹立足的地方。所以對那些生長的過於快速的小樹,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長大前將它們連拔起。雪兒的笑容還是那樣平和美麗,但妮可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對了,妳打算什麼時候進去?不會等到最後一天吧?」妮可好奇的問。
「這個苦差事又沒有多少錢,可犯不着那麼玩命,再讓他們多舒服兩天把。」雪兒喝了一口紅酒,再一次將頭沉到了水下。
一縷晨光透過枝葉間的隙照進了林中的空場,一滴冰冷的水從樹葉上滴下,落到佳娜臉上。
她打了個靈,從沉睡中驚醒,翻身爬了起來。
全身上下每一塊肌同時傳來的疼痛使她站立不穩,幾乎仰面摔倒。
佳娜皺了皺眉,深了一口氣才勉強站穩,顯然身體恢復的速度遠遠低於她的預期。
林中瀰漫着一股樹木發出的沁人心脾的味道,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着,又是一個美好而安逸的早晨,昨晚生死搏鬥所留下的痕跡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似乎那場幾乎致她於死地的戰鬥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就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躺着一個一身黑衣的女孩,她雙眼緊閉,一頭烏黑的長髮散的撲散在地上,四肢成大字形張開,似乎正在享受着難得一遇的美夢。
但她臉上已經完全凝固的血跡和她那慘不忍睹的身體無不顯示着她已經再也不會醒來。
女孩纖細單薄的身上密密麻麻遍佈了上百處血模糊的刀口,很多傷口連在一起構成了幾個觸目驚心的大窟窿,透過外翻的皮膚和脂肪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體腔內那些被攪得支離破碎的內臟。
一把匕首突兀的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一大段腸子從旁邊的血裏探出頭來。
佳娜也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捅了她多少刀,她只記得發瘋似地一次次將刀子捅進她柔軟的身體,攪動一番後拔出來再捅進去,聽着女孩由發出淒厲的慘叫到嘶啞的呻再到完全安靜下來。她一直重複着這個機械的動作,直到痠軟無力的手無法把刀子拔出來為止。
看着女孩清秀而略顯稚的面容,佳娜甚至覺得有些歉意。可是一想到昨晚兩個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生死相搏的過程,她不由得一身冷汗。
這一次她離死亡是如此之近,在這個于格斗的女孩快如閃電的攻擊下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憑着動物的本能和過人的捷與敵人周旋。
如果不是她偷襲得手一上來就創傷了對手,如果對方手裏不是一幅無法近戰的弓箭,如果不是在她衝上來的那一刻雲遮住了月光,如果不是胡伸出的刺碰巧入了她撲上來的身體,佳娜可以肯定現在躺在地上成為一具屍體的一定是自己。
然而叢林裏從來就沒有如果兩個字。
佳娜蹲下身用力拔出女孩身上的匕首,將血在她衣服上蹭幹,一把揪掉了掛在她脖子上的鐵牌。
如果安娜沒有死,她可以安心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待考試結束,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看着林中那條被大砍刀生生砍開的道路,她握緊了拳頭。顯然戈雅本就沒有隱藏蹤跡的意思,在她看來那些敢於挑戰她的人都將成為她的犧牲品。
「再見了,安娜。」最後看了一眼大樹下那個擺鮮花的小土包,佳娜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順着戈雅離開的痕跡走入了叢林。
一個身穿白背心淡藍的短的女孩冷冷的盯着她面前的敵人一字一句的説道:「別忘了我們有兩個人,妳就那麼自信一定能贏?我們不想找妳的麻煩,但如果妳要硬來,我們只有奉陪到底,不過我相信那樣作對誰都沒有好處。」
説話的是一個叫克倫蒂娜,足有一米八五左右的高個子女孩。致的五官,白讚的皮膚,凹凸有致的身材,纖細而有力的長腿,恰到好處的結合在一起,使她的身上充了一種古典美。
頭的汗水將她那金有些捲曲的長髮粘在臉上,但她早已顧不得去擦拭。
此刻,她正手中握着一把魚形短劍,睜大了一雙美麗的水藍大眼睛全神貫注的盯着敵人。
在她身邊站着一個比她矮一頭略顯青澀的女孩,她們張的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克倫蒂娜顯得英氣,而矮個子女孩則更加婉約純真。
儘管她強裝出一幅成的樣子,但仍然無法掩飾她一臉的稚氣。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標,牙齒咬着嘴,緊張的一句話也不敢説。她就是克倫蒂娜的妹妹特雷茜。
在她們對面站着一個比克倫蒂娜還要高一頭的女人。她一頭棕的短髮利落的盤在頭頂,略微獷的臉透着一種野的魅力。
她的身材極為勻稱,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古銅的皮膚光滑而富有彈,而下面則是微微隆起的發達肌,力與美的結合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令人無法相信的是,她竟然像野人一樣全身上下竟然一絲不掛,只有褐的濃密遮住一部分關鍵部位。
她輕蔑的看着眼前這對在訓練營里名聲響亮的姐妹花,冷笑着説道:「克倫蒂娜,如果妳妹妹和妳一樣厲害,我也許還會考慮。可是帶着這樣一個廢物累贅,妳斗的過我嗎?」
「戈雅,妳説誰是廢物?妳這隻狂妄自大的猩猩!」特雷茜終於忍不住罵道。
「別上當,她是故意怒妳的。」克倫蒂娜晃動着短劍一步步近戈雅,她知道如今只有一戰定勝負。
戈雅握緊了大砍刀,凝視着克倫蒂娜的一舉一動,只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特雷茜。
克倫蒂娜一聲長嘯,縱身而上,沒有任何花哨技巧的一劍直刺,她很清楚在戈雅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花哨的劍技都是白費力氣,只有這樣如雷霆般的衝刺才能給她帶來威脅。
果然,面對她的全力一擊,戈雅面凝重,絲毫不敢大意。她突然向左跨出一步,讓開劍鋒,反手一刀從下向上斜挑。
克倫蒂娜不敢與她那兇惡的大砍刀硬拼,只能硬生生的退了一步。
戈雅抓住機會,刷刷刷連環3刀劈了過去,完全不給對方息的機會。
克倫蒂娜知道不能再退,她一咬牙,衝進了刀光裏,與戈雅戰在了一起。
克倫蒂娜的強悍顯然超出了戈雅的預料,她本以為幾招之內就能將這個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孩砍翻。沒想到她像泥鰍一樣的竄來竄去,總是能在千鈞一髮間避開攻擊,有時還能勉強反刺一劍,戈雅竟然一時間拿她沒有辦法。
而左躲右閃尋找着近身搏機會的克倫蒂娜心中卻暗暗叫苦,沉重的砍刀在戈雅手中似乎完全沒有重量,不論是刀法中的橫削豎劈還是劍法中得直刺斜挑完全隨心所的發出,快似閃電,而且事先完全沒有徵兆。顯然除了力量的優勢外,她的武技同樣在自己之上,克倫蒂娜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就下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特雷茜衝了上來,她發現在和姐姐對戰的過程中戈雅一直將背對這她,這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這麼好的機會怎能放過,妳會為傲慢付出代價。」特雷茜心中幻想着將戈雅挑在尖上的情景,突然加速,猛的一刺向戈雅的後心。
戈雅大吼一聲,一刀退了克倫蒂娜,在尖離她不到兩寸遠時猛地一擰身,以與她高大身體不相稱的捷躲開了致命的一,同時反手一刀劈向已經失去重心的特雷茜。
「不」克倫蒂娜大吼一聲,她絕望的發現戈雅的目標一直都是在引特雷茜上鈎,然而一切都晚了,她已經來不及相救。
在生死瞬間,特雷茜突然鬆開了手中的,就勢一跤摔在地上,雖然狼狽不堪,但竟然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避免了被一劈為二的厄運。
戈雅微微一愣,立刻舉刀再劈。這一次坐在地上的特雷茜已經避無可避,只能閉眼等死。
然而此時緩過勁來的克倫蒂娜從後面撲了上來,她整個人都化成了一柄利劍,毫無保留的刺向戈雅的後背,這樣一來即使她一刀將妹妹劈死,自己也同樣難逃厄運。
然而讓克倫蒂娜意外的是,戈雅那一刀本沒有劈下,她似乎早有準備的突然轉過身一刀橫削。
「難道她早就料到自己為了救妹妹會豁出命的進攻?原來她的目標還是自己。」克倫蒂娜的心猛地一沉,然而身在空中她已經無法閃避,只能勉強將短劍一橫擋在了身側。
噹啷一聲,短劍與砍刀第一次相,沉重的砍刀竟然被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克倫蒂娜只覺得間一陣劇痛,她清晰的到刀刃切進了自己的身體,但令她欣的是刀刃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將她攔斬斷而是隻切進半寸就停了下來,顯然戈雅轉身後匆忙間發出的一刀同樣無法用盡全力。
克倫蒂娜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大吼一聲,鬆開了手中的短劍一把抱住了戈雅喊道:「快動手,特雷茜」
聽到姐姐的呼喊,已經被嚇傻的特雷茜一個咕嚕爬起來,糊糊的揀起標,一刺向戈雅。
戈雅狂吼着企圖將克倫蒂娜甩掉,但她的手緊緊扣在一起,死死抱住她,絲毫沒有鬆動。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戈雅註定要被刺穿,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就在眼看要被刺中的一瞬,戈雅突然轉過了身將克倫蒂娜擋在了身前。
儘管特雷茜拼命想要收住標,但這是她拼盡全力所發動的一擊,在巨大的慣下她本無法停下。
撲哧一聲輕響,標刺進了克倫蒂娜的後。
「啊啊……啊啊啊啊!」從肚子裏傳來的灼燒着五臟六腑的劇痛使克倫蒂娜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但她的雙手仍然沒有鬆開,她知道如果此時特雷茜能用力一刺,穿透自己身體的標仍然能致戈雅於死地。
然而令人以外的是特雷茜並沒有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而是愣在了原地。
「明明要將戈雅刺穿的一為什麼會扎進姐姐的身體?我竟然親手殺了姐姐,不,這不是真的。」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的特雷茜眼睜睜的看着血從尖入地方出,她的意志徹底崩潰了,她惟一想到的就是趕緊把從姐姐的身體裏拔出來。
她雙手抓住柄用力向後一,隨着帶着倒鈎的尖被拔出,巴掌大小的一塊被生生的從克倫蒂娜身上撕了下來,一股血箭猛地出,在她的後上一下子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一大段腸子從裏面了出來,像尾巴一樣掛在她的股上。
「啊啊啊啊」慘叫聲變成了痛苦的呻,她再也堅持不住,終於鬆開了手。
「哼」憤怒的戈雅一腳蹬在她的小腹上,克倫蒂娜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雙手捂着肚子痛苦的翻滾起來。
「姐姐」特雷茜發瘋般衝了過去,撲在她身上,用手拼命堵住她背後那個恐怖的血。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她哭的泣不成聲。
克倫蒂娜緊緊攥住雙拳,強忍着那幾乎使她昏過去的疼痛大喊道,「特雷茜,快跑,別管我,快跑……」
戈雅冷笑着看着抱着姐姐痛哭的特雷茜,左手握着標,右手拿着大砍刀,一步步走了過來。
「還想逃嗎?太晚了吧。」説未説完,她抬手一刀,把大砍刀像長劍一樣刺向哭泣着坐以待斃的特雷茜。
「不!」意識已經模糊的克倫蒂娜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妹妹,着刀鋒撲向了戈雅。
尖利的刀尖毫無阻礙的在一瞬間完全刺入了她腹相接的地方,從背後穿出。克倫蒂娜雙腳離地,被挑在了砍刀上。
她的雙手緊緊抓住戈雅的胳膊,用盡最後的力氣吼叫道:「快跑,特雷茜……」
這時特雷茜才彷彿如夢初醒般站了起來,哭着像遠處跑去。
戈雅一聲怒吼,用力將砍刀向下一切。
鋒利的刀刃切割着克倫蒂娜柔軟的身體。皮膚,肌,內臟甚至骨頭在刀鋒面前都像豆腐一樣被輕易切開。
「啊啊啊啊啊!」淒厲的不像是從人身上發出的慘叫再次響起。
血從克倫蒂娜的嘴,鼻孔,耳朵,甚至眼睛裏一起冒出,片刻間就在她美麗的臉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紅的面具。
她的全身都在劇烈的搐,只有雙手還緊緊抱住戈雅的胳膊。
在切到骨盆時刀刃被略微阻擋了一下,但在戈雅的蠻力下,很快砍刀從她的兩腿之間破體而出。
隨着一陣腥臭的血雨,一大堆散發着熱氣的內臟從她的下身滑落。
「對不起,特雷茜,我真的盡力了……」克倫蒂娜閉上了眼睛,鬆開了雙手,緩緩向後倒下。
「真是討厭!」戈雅一腳將克倫蒂娜還在搐的身子像皮球一樣踢到一邊,眯起眼睛看着片刻間已經逃出將近20米的特雷茜。
她深深了一口氣,助跑加速,抬肩,提肘,伸臂,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在手伸過頭頂時,她突然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佔了血的標如出膛的炮彈般手而出,一道紅的閃電在空中留下一道美麗的殘影,霎那間已經出現在離特雷茜的後心不到數米的地方,彷彿這20米的距離從來就未曾出現過。
還在奔跑的特雷茜聽到了背後呼嘯的風聲,她不敢轉頭去看,只能拼命的向前跑去,企圖躲開背後死神的追逐。
突然她覺得後背脊柱左側一陣冰涼,而這一絲涼意在瞬間已經浸透了她的身體,然後轉變為火辣辣的疼痛。
她到五臟六腑都好像被拿出來放在炭火上烤一樣,一股無法形容的痛苦在一瞬間淹沒了她的意識。
在標的衝力下,特雷茜被帶着向前跑了幾步才停下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她低下頭,驚訝的看着從自己兩個房間穿出的標,搶尖上還緊緊地綁着一道紅線,那是曾經給她帶來無數好運的紅頭繩,她做夢也沒想到竟然被自己的武器所穿透。
「啊啊啊啊」特雷茜發出一聲哀號,雙手抓住沾血變得粘糊糊的頭面朝下倒了下去。
看到一擊而中,戈雅意的笑了笑。
看着身邊七竅血的克倫蒂娜在她自己的血泊中微微搐,她簡直無法相信就是這個漂亮而身材纖細的女孩差點將她拖下地獄。
一直作為強者的戈雅在面對死亡的那一刻竟然充了恐懼和絕望,這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經歷讓她到屈辱。
「想殺我嗎?就憑妳?」她抬起大腳一腳踩在克倫蒂娜的頭上,她的四肢像通了電一樣猛地抖動了一下,在戈雅的腳下她的頭像被擠爛的西紅柿一樣迅速變形,血從她五官的每一個孔隙裏肆無忌憚的出。
然而戈雅並不罷休,她一腳一腳的狠狠踩下,看着克倫蒂娜有節奏的一次又一次的搐直道再也不動。
她的半個臉已經被生生踩入了泥土中,五官已經完全變形再也無法辨認,腦漿混着白花花的腦子從破裂的顱骨中出,濺了戈雅一腳。
戈雅的憤怒終於平息了一些,「她怎麼會被這個爬蟲殺死,如果能有人走出叢林那一定是她。」她一邊對自己説道一邊低下身在克倫蒂娜的屍體上搜尋着號碼牌,而然她卻一無所獲。
「難道她竟然把自己的號碼給了那個窩囊廢?」戈雅實在無法理解這種把生存的希望留給別人的舉動。
對她來説,無論是誰威脅到她的生存,哪怕是最親近的人,她也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他。
特雷茜面朝下趴在地上,股高高厥起,兩條腿一前一後的向後蹬踹着,雙手拼命的向前伸出用力抓着地,艱難的挪動着虛弱的身體。
儘管她知道這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生命正在不可避免的離她而去,但求生的本能仍然使她用盡全力向前爬行。
突然她停了下來,在她面前出現了兩條壯有力的腿。
看着半天才爬出不到3米遠的特雷茜,戈雅不啞然失笑。
她一腳踩在她的背上,然後抓住標用力一將它拔了出來。
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特雷茜暈了過去。
「沒用的廢物!」戈雅本來想慢慢折磨一番後再殺死她,但這個軟弱的女孩實在讓她提不起興趣。
「還是那個叫安娜的女孩骨頭硬,恐怕以後再也沒人能給她帶來那種殺的樂趣了。」
她將特雷茜翻了個身使她面朝上躺着,然後左手抓住腳踝把她的一條腿連同半個身子一起拎了起來,右手握緊標輕輕挑開她腿間那兩片豐潤嬌的花瓣,使尖一點點探進那個粉紅的裏,然後驟然發力將標猛地捅了進去,直道超過半米長的柄完全沒入她那柔軟的身體。
「啊啊啊啊」從下身最部位傳來的劇烈疼痛使特雷茜一下子醒了過來。
她像青蟲一樣在地上打着滾,雙手抓住杆,企圖將標從自己體內拔出。
然而她只是微微用力,尖上的倒鈎就輕易的撕破了她身體裏脆弱的內臟,令她無法想像的疼痛立即使她停止了這種自殺式的嘗試。
血從她的兩腿間湧而出,混着她口出的血,隨着她的翻滾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鮮的紅。
「別動。」戈雅一腳踩住特雷茜的口,一把將她掛在脖子上的3個鐵牌摘下。
突然她的身體僵住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危險氣息環繞着她。
戈雅猛地站起來轉過身面對着克倫蒂娜屍體所在的地方,將砍刀橫在身前,全神戒備。
然而在她雙目所及的地方沒有任何異常,只有被風吹動的樹葉在微微搖擺,而那股一閃而過的危險氣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戈雅皺了皺眉,在這一天中她已經有好幾次這樣的經歷了,那是一種青蛙被蛇盯上的覺。
「來吧,我等着你。」她突然仰天發出一聲挑戰的咆哮,隨後轉身走向叢林深處。
出於本能對危險的警覺使她一分鐘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
看着戈雅的背影消失在一棵大樹後,佳娜慢慢放鬆了緊繃的弓弦,這時她才發現汗水早已浸了她的衣襟。
確定戈雅已經走遠,她出隱藏的枝葉後的身體,縱身一躍從一棵大樹上飄了下來。
長時間的拉弓使她胳膊痠痛,她一邊着胳膊一邊回憶着戈雅投出標那一瞬間的情景。
她很清楚如果那雷霆般的一擊向的是自己,她同樣沒有逃生的希望。
從今天早上開始她就一直在遠處跟着戈雅,當她趕到戰場時剛好看到她擊殺克倫蒂娜。於是趁着戈雅去殺特雷茜的時候她爬到樹上居高臨下尋找偷襲的機會。
本以為剛剛拿到號碼的那一刻戈雅會略有放鬆,但她出人意料的警覺使佳娜本沒有機會出那一箭。
如果不能一下子重創這個可怕的敵人,暴了位置後一定會面對她全力的反擊,剛才戈雅那石破天驚的一擊徹底打消了她偷襲的念頭。
佳娜從克倫蒂娜屍體邊撿起短劍,也許對於戈雅來説這些武器都沒什麼大用,但在她看來每多一件武器就會多出一分生還的希望。
她走到特雷茜身邊,發現她雖然渾身是血,但口還在微微起伏,顯然還沒有斷氣。
「救救我……」看到佳娜,她張大了嘴,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微弱的呼救。
「我會為妳報仇的,妳可以安息了。」佳娜説完一把抓住柄,伸腳踩住她的小腹,突然發力將標一下子拔了出來。
「啊」特雷茜的猛地一,身體痙攣了幾下後頭歪到一邊再也不動了。
「還有一天的時間,明天就是最後的機會。」佳娜握緊了拳頭,身體微微的顫抖,不知為什麼她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最後一絲光漸漸隱去,危機四伏的叢林再次陷入了黑暗,然而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再也沒有那讓人心悸的慘叫聲發出,只有吱吱的蟲叫和風吹動樹葉的刷刷聲使這個悶熱的夜不在是一片死寂。
在有些淒涼的月光下,一個美麗的身影正站在叢林的邊緣仔細查看着手中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顯示器,在它顯示出的地圖上一個個紅箭頭代表了那些隱藏在叢林深處的學員。
今天的雪兒罕見的沒有心打扮,只穿了一套短的不能再短的灰運動衣,將大片雪白的皮膚在外面。
「只剩十幾個了,看來要加快速度了。」她伸出舌頭輕輕了嘴,縱身躍入叢林。
正午時分,雖然火辣辣的光無法穿透茂密的枝葉,但叢林裏仍是異常的悶熱,連一絲風也沒有。
戈雅一邊走一邊不停的擦着汗,她開始後悔為了減輕負重沒有把克倫蒂娜姐妹的水一起帶上,現在她只能非常節省的飲水。
不過好在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走到叢林的邊緣,而途中要經過一條河,她可以在那裏進行補給。
她一邊在林中穿行一邊警覺的觀察着四周的動靜,她的心裏總是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似乎巨大的威脅就在不遠的地方。
從昨晚開始整個叢林就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打鬥的聲音,沒有垂死的尖叫,似乎偌大的叢林裏就只有她一個人。
「難道其他人都死了?」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不由得一涼。直覺告訴她這附近有一個她本無法對抗的強大存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遠的避開它,趕緊走出叢林。
就在她胡思想的時候,突然一種毫無徵兆的危險信號使她的身體緊繃起來。
一股微風從她背後吹來,但就是這一絲一般人本察覺不到的微微風動在戈雅眼中無異於一場風暴,它已經使偷襲者的方位暴無遺。
戈雅本沒有回頭,只是簡單的反手一刀向着身後斜上方風吹來的地方砍去,如果她所料不錯,身在空中無法躲避的敵人應該被這一刀攔砍為兩段。
「鐺」的一聲輕響,她的刀被擋住了,同時偷襲者借力向後一躍已經逃離了她攻擊的範圍。
戈雅驚訝的轉過身想看看這個能接她一刀的對手,然而她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留着黑短髮的女孩已經閃電般撲了上來。
她不及多想,手腕一抬刷刷刷連砍3刀,在身前形成了一道由刀鋒組成的屏障。
這樣一來不管從哪個角度進攻,對手都會自己撞倒刀刃上。
然而就在快要撞到刀鋒時,短髮女孩突然硬生生停住,然後詭異的向左滑開一步,剛好避開了戈雅追擊的一刺,接下來她的身體只稍稍停頓了一下,就再次攻了上來。
在呼嘯的刀風裏一個纖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忽進忽退,每次都是一擊而退,沒有任何猶豫。
她的身體彷彿沒有重量絲毫不受引力的限制,而那看似毫無規律的運動,卻總是能在最後一刻使她躲開致命的攻擊。
在一番急風暴雨般的進攻下,戈雅的身上立刻多了幾道口子,可令她吃驚的是直到此時竟然連對手的樣子都沒有看清。
戈雅皺起了眉頭,她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敵人,於是在深深了一口氣後她開始緊守門户不再進攻。
豐富的格鬥經驗告訴她像這樣來去如風的攻擊決不會長久,每一次突然變換動作所付出的代價就是肌的拉傷和體力的快速消耗,而當它們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她的動作一定會變慢,那時就是她的死期。
一切都如她所預想的那樣,敵人的攻擊慢了下來,完全沒有痕跡所尋的動作也漸漸變得有些拖泥帶水。
突然,戈雅一聲大吼,看準時機猛地一刀劈向女孩左側,這時她剛好向左移動,本該砍偏的一刀卻端端正正的劈向了女孩的額頭。
女孩同樣發出一聲大吼,雙手揮起短劍向了刀鋒。
刀劍相後大砍刀只稍微停頓了一下就繼續砍下,似乎本沒有受到阻礙。
在最後的一瞬女孩拼命向右一閃,勉強把短劍一橫擋在了肩頭。
沉重的砍刀結結實實的砍在了她的左肩上,儘管有短劍阻擋,儘管女孩立即沉肩化解了大部分力量,但她的骨頭還是發出碎裂的聲音。
她一個側滾,滾到了一邊,當她再次站起來時左臂已經軟軟的耷拉下來,再也抬不起來。
看着那張清秀的小臉,戈雅不由的笑了,「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小佳娜啊,妳剛才可真嚇了我一跳。幾天不見,妳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佳娜只是冷冷的盯着戈雅一言不發,但她的身體卻在微微顫抖,一滴滴汗水從蒼白的臉上滲出,不知不覺中緊咬的嘴間已經出現一絲嫣紅,顯然她在忍受着劇烈的疼痛。
「不對,妳已經拿到號碼了。妳到底要幹什麼?為朋友報仇嗎?」看到佳娜掛在間的那一串號碼牌,戈雅收起了笑容,臉上出了少有的凝重。明明知道實力的差距還敢來找上門來,對手一定還有最後的王牌。
「我要殺了妳!」佳娜平靜的説到,彷彿在和陌生人講述着一件無足輕重的瑣事。
説完她緩緩放平短劍,劍尖指向戈雅,猛然加速衝了過來。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繁複的變化,更沒有兔起鶻落閃避,有的只是簡簡單單的衝鋒,用生命作為賭注毅然決然的衝鋒。
面對這種不計代價同歸於盡的打法,戈雅心頭不由生出一種恐懼,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加寶貴,她決不會用它作為賭注,即使她有80%贏的希望。
在最後一刻,戈雅退卻了。
她略顯狼狽的閃到一邊,同時舉刀擋在前準備接下佳娜試圖拼命的全力一擊。
然而她再次失算了,和她錯而過後,佳娜頭也不回的向叢林深處逃去。
「被騙了,她早就想逃走。」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要在最後關頭多惹是非,一切都會隨着走出叢林結束,但憤怒早已衝昏了她的頭腦,沒有人可以在她身上留下傷痕後溜走,更沒有人敢把她當猴子一樣戲耍。
「要讓她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一定要將這個不知好歹的混蛋撕的粉碎。」腔怒火的戈雅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佳娜跌跌撞撞的在林間穿行,雖然她的動作依然矯捷,但越來越重的傷勢使她明顯慢了下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戈雅和她之間的距離已經縮小到只有十幾步了。
突然佳娜一個踉蹌似乎被什麼東西絆倒,她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戈雅已經趕到,大砍刀帶着呼呼的風聲砍向她的後背。
佳娜掙扎着向前拼命縱身一跳,竟然一下子躍出3米多遠,躲開了致命的一刀。
然而她落地時又是一個趔趄,只是這一次她再也站不起來,手腳並用的向前爬了幾步,最後一跤摔到,手中的短劍也飛了出去。
看到披頭散髮的佳娜掙扎着翻過身,扭動着股拼命向後挪動身體,雙眼中充了恐懼和絕望,戈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就好像一個快要餓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隻香的烤豬從而再也顧不上會被燙到一樣怒吼着衝過去。
就在邁步的一瞬間,她的瞳孔急劇縮小,戈雅發現前面地上的樹葉似乎多了一些,她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陷阱,但一切都晚了,她已經收不住腳步,唯一能做的就是縱身躍出跳到佳娜落地的位置,那裏一定是安全的。
就在她起跳時,佳娜已經站了起來,像變魔術一樣從落葉下出一支標,小臂帶動手腕一抖,標如離弦之箭般向在空中無法躲避的戈雅。
在生死關之際,戈雅終於完全顯示出她過人的實力。
一聲大吼,她一刀砍向標,刀刃分毫不差的砍在尖上,將標斜斜的挑開,但她在空中的身體被阻後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直直的落向地下的陷阱。
在她落地的一瞬間,鑽心的疼痛從右腳傳來,戈雅低下頭,剛好看到從腳背穿出的箭頭,上面粘了粘糊糊的鮮血。
「啊!」她發出一聲驚怒加的嚎叫,抬起頭狠狠的瞪着這個給她帶來無盡痛苦的女孩。
然而很快她眼中的憤怒就轉變為驚訝然後是恐懼。
戈雅不敢相信的看着佳娜從旁邊一棵樹後取出長弓,挽弓搭箭瞄準了自己的口,此時她哪還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她的左肩不是碎了嗎?」不幸的是,戈雅已經無法多想這個令她費解的問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膛。
由於腳被釘在地上,她本無法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勉強向右一偏讓開了要害。
撲哧一聲,鋼所致的箭頭在穿透肩骨後深深進了她的左肩。
「啊啊啊啊啊!」劇烈的疼痛加上從來沒有過的屈辱使戈雅發了狂。隨着她咬牙用力將右腳一扭,在腳上的箭應聲而斷。
獲得自由後的戈雅彷彿一隻發了狂的獅子一樣揮舞着大刀衝向了佳娜。
佳娜平靜的再次抬起手臂,對張牙舞爪咆哮着猛撲過來的戈雅視而不見。
拉弓搭箭弓箭出幾個動作一氣呵成,似乎她的世界中只有這個簡單的動作。
這一次,羽箭正中戈雅的上腹。
箭尖輕易的穿了她的胃,大半截箭桿已經完全沒入她的身體,只有一小半帶着羽的箭尾在外面。
面對當頭闢下的大刀,佳娜將手中的長弓甩了出去,同時向後急退,在間不容髮的一瞬躲開了刀鋒。
長弓雖然在鋒利的刀刃下立即斷為兩截,但斷裂的弓背卻狠狠的在戈雅的眼角,留下了一道可怕的傷口。
戈雅死死的盯着站在幾步之外的對手,從眼角傷口淌出的鮮血進了她的左眼,使她眼前的世界變成一片模糊扭曲的鮮紅。
對面的佳娜似乎也不好過,剛才她雖然避免了被開膛破肚的厄運,但處於爆走狀態下戈雅那勢若癲狂的一刀仍然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刀口從左一直延伸到小腹,血從翻開的皮中滲出,將她身前的衣服染成紅。
「原來妳一直都在騙我。」看着從佳娜裂開的衣服中出的那幾綠的藤條,戈雅終於找到了她追尋已久的答案。
那是一幅用藤條編織的護肩,雖然糙簡陋,但很實用,韌十足的藤條可以最大程度化解刀砍的力量。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此時佳娜的肩骨上布了裂痕,強忍着鑽心疼痛所出的那兩箭已經是她的極限。
「來吧,我承認妳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讓我們像真正的戰士一樣一決生死吧。」血從戈雅厚厚的嘴間不斷湧出,但此時她的眼中已經恢復了一片清明。
佳娜沒有説話而是緩緩從背後出刺,在這生死相搏前的最後一刻,兩人之間的一切仇恨恩怨都已化於無形。
這一次先動的是佳娜,她如一頭豹子般撲向戈雅,手中的刺直刺對手的膛。
戈雅舉起刀,沒有任何技巧的一刀砍下,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刀卻將她的速度和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佳娜只能臨時變招,將刺高舉過頭硬接了這泰山頂的一擊。
在刀相接的那一刻,身竟然微微變形,而她的肩上再次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砍刀只微微停頓了一下就繼續落下,眼看就要觸到佳娜的額頭。
這時她突然雙腿踢出,藉着的刀上的力,以壘球中一個標準的滑壘動作從戈雅兩腿間滑過,同時手臂上舉,將大半刺狠狠刺進了戈雅腿間那最嬌柔軟的地方。
刺毫不受阻的穿越了兩片粉紅的阻礙,從道里入,刺穿了子後又深深進入了腹腔,最終一尺多長的身全部留在了她的肚子裏。
「啊啊啊啊……」林中突然響起了格外淒厲的慘叫。
但隨着佳娜將刺在戈雅的腹腔中惡毒的絞動一番後猛地拔出,幾乎是剛剛發出的叫聲就被硬生生打斷了。
女人最部位被無情的撕裂絞爛給戈雅帶來了難以忍受的痛苦。
她眼前一黑,猛地了一口涼氣,全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當她再次張開嘴時除了烏烏的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大段腸子鈎在尖的倒鈎上被從戈雅的肚子裏野蠻的拉了出來。
一陣由屎混着大量鮮血形成的暴雨一瞬間灑了佳娜一臉一身。
然而她來不及多想,只是猛地從戈雅身後跳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刺捅進她的後,一尺多長的身幾乎全部沒入戈雅的身體,只有一寸長的柄還在外面。
由於柄上沾了血變的格外滑溜,佳娜無法將它再次拔出,只能縱身跳開。
但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戰鬥已經結束了。
戈雅轉過身看了一眼已經逃離她攻擊範圍的佳娜,然後緩緩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着從小腹中穿出的尖,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竟會從自己的身下攻擊而且居然一擊而中。
此時她已經渾身浴血,右腳被箭頭刺穿,腹部和肩頭着兩隻羽箭,只有箭尾在外面隨着風微微晃動。
她的兩腿之間一片血模糊,子和外已經完全被撕開,大段的腸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從她腿間的大窟窿裏出,像一串串葡萄一樣掛在她的下身。而那一尺多長的刺已經完全將她的身體穿透。
火辣辣的疼痛從她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傷口傳來,無情的灼燒着她的神經。
大口的血從她嘴裏湧出,戈雅的神志漸漸變得模糊,但她仍然站在那裏沒有倒下。
在嘶啞的乾號聲中,她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緩緩舉起刀,她要像戰士一樣在戰鬥中死去。
在戈雅頑強的生命力前,佳娜被深深的震撼。要知道一般人如果受了這樣的重傷早就死了,即使還剩一口氣也只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
可是戈雅不但能站立,還擺出了戰鬥的姿勢。在那一刻她甚至懷疑自己面對的到底是血鑄成的人還是傳説中無法被殺死的怪物。
佳娜從身後拔出匕首,這是她最後的武器。
她緩緩走向對面這個曾經無比強大的敵人,微微閃身,躲開她無力的一刀,然後縱身而起,從空中居高臨下一刀狠狠刺進她的口。
隨着她身體下落,帶動着匕首將戈雅的身體剖開。
刀子從雙間一直劃到部,各種被切碎的內臟混着鮮血一起從她打開的身體裏湧出,霎時間佳娜沐浴在一陣血雨裏。
她退了一步,伸手擦去臉上那腥腥的略帶甜味卻仍然温熱的鮮血,平靜的看着戈雅眼中的神采漸漸暗淡了下來。
戈雅晃了一晃終於仰面摔倒,她就這樣直的躺在地上不動了,甚至再也沒有搐一下。
血在她的身下慢慢出,一片殷紅的痕跡以她身體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
這個強大到另所有人都心存敬畏的女戰士就這樣死了,她死的是如此乾脆,以至於在她倒下的一瞬間,所有的生機就從她身上消失的乾乾淨淨。也許當她站在那裏時就已經死了,倒下的只是她的屍體。
儘管佳娜在這場生死較量中獲得了最後勝利的同時也為安娜報了仇,但她卻沒有一絲喜悦。
「不論如何強大,在未知的命運面前都是如此的無力。」看着10分鐘前還不可一世的戈雅已經變成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她心裏竟有一種説不出的傷。
佳娜嘆了口氣,蹲下身輕輕合上了戈雅圓睜的雙眼。
她的脖子上掛着4個鐵牌,安娜的號碼赫然就在其中。
就在佳娜伸出手去拿號碼牌的一刻,她突然僵住了,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隨着一陣掌聲,一個銀鈴般清脆動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以弱示之,敵深入,攻其不備。小佳娜,妳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
佳娜猛地向前縱出,落地後立即轉過身將匕首橫在前,死死盯住悠閒的站在對面的雪兒。
「怎麼會這樣?她是什麼時候到身後的?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她剛才出手偷襲……」佳娜不敢再往下想,冷汗順着她的脊柱下。
美麗的雪兒斜斜的靠在大樹上,她身上只穿了一套灰的短衣短,全身上下只有幾處關鍵部位被遮住,而大片如凝脂般柔潤似乎一陣微風也能吹破的肌膚毫無遮擋的在外面,使人產生出無盡的遐想。
她那如瀑布般的烏黑長髮整齊的盤在頭頂,沒有一絲散。她全身下上看不到任何污跡,彷彿她只是在進行一次極為普通的林中漫步,與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佳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別那麼緊張嗎,我又不是老虎。」雪兒小嘴一翹發出一聲淺笑,一瞬間似乎一陣風吹過,林中也為之一亮。
面對這傾城的一笑,佳娜絲毫不為所動,在那絕美容顏的背後她看到的是一片永不融化的無盡冰洋。
她眯起眼睛,覺着雪兒身上的氣息。令她無比驚訝的是她似乎完全融入了周圍的環境,在她身上沒有任何聲音和氣味發出,似乎立在那裏的只有一團純淨的空氣。
這意味着除非親眼看到,否則本無法發現她的存在。而在密林中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見佳娜依然沒有半點放鬆,雪兒從背後的包中拿出一個顯示器笑着説到,「這個裝置可以顯示妳的位置,所以妳是絕對逃不掉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打倒我。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現在我可是沒有武器呢。」
正如雪兒所説,她赤手空拳的站在那裏,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佳娜卻如雕像般一動不動,她的目光已經被掛在雪兒間的那一長串鐵牌所引,如果每一個號碼代表了一條生命,那麼這個如天使般美麗的絕代佳人已經收割了11條生命。
「怪不得今天沒有聽到任何打鬥聲,原來戰鬥早已結束。現在輪到自己了嗎?」佳娜握緊了匕首,緩緩後退,就在剛剛退到雪兒攻擊範圍的邊緣時,她突然發力向後躍出,轉過身向着戈雅追來的方向逃去。
「前面有一條小河,過了河就離叢林邊緣不遠了,在那裏和雪兒周旋,時間一到就可以離開叢林,一切還有轉機。」佳娜心裏盤算着,飛快的向目的地跑去。
「看來她還真是不笨啊!」,看着佳娜逃跑的方向,雪兒臉上出了一絲冷笑。
佳娜在悶熱的林中飛快的穿行,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下逃跑並不是一件辱的事情,但真正讓她沮喪的是在雪兒面前她除了束手待斃外竟連半點抵抗的勇氣都沒有。
隨着動作加劇,她的身體正變得越來越沉重,她擔心的事情終於出現了。
本來已經凝固的血再次從她身前那道一尺多長的大口子裏緩緩滲出。
更要命的是碎裂的肩骨每次都會隨着身體的運動刺進裏帶來鑽心的疼痛,如果不是擁有超強的意志,她可能早就昏過去了。
然而她卻沒有時間處理一下傷口,為了活命她不得不忍受着劇痛拼命向前跑去。
終於,佳娜聽到了水的聲音,她鬆了一口氣,腳下卻仍然保持着原有的速度。
不到半個小時的快速奔跑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汗水浸透了她全身的衣,三天來無休無止的搏殺和渾身的傷痛已經使她的神和反應降到了最低點,此時疲憊不堪的她只想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
就在佳娜已經看到那照在樹林外小河上的光時,她猛地一個急剎車停住了腳步。
雪兒從她正前方不到20米遠的一棵大樹後轉了出來,她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閃着寒光的匕首在她的指間像鉛筆一樣靈動的旋轉着,她的笑容依然平和温暖,但佳娜的心已經變的冰涼。
「難道這就是命運?無論如何努力最後還是難免一死。」她竭力控制着顫抖的身體,緊咬着嘴。
「我早就説過逃是逃不掉的。既然剛才妳已經放棄了挑戰我的機會,現在就算殺了妳施奈德也不會説三道四了,一個懦弱的不敢接受挑戰的人是沒有資格成為雙頭蛇殺手的。」雪兒收起了笑容,認真地説道。
「妳説的對。可是我的命只有一條,妳也要殺我,她也要殺我,我哪有那麼多命給妳們。既然想要,就來拿吧,那麼多廢話幹什麼。」佳娜平靜的説道,在片刻間她的身體已經不再顫抖,只是不知何時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紅。
雪兒微微一愣,她顯然沒想到佳娜會這樣回答,看着她變得通紅的雙眼,她似乎若有所思。
佳娜死死盯着雪兒,毫不退讓。兩個人就這樣在林中對視着,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
「去妳媽的,給我讓開。」佳娜突然如野獸般仰天長嘯,將匕首放平,然後猛然加速如離弦之箭般衝了過來。
雪兒仍然愣在原地,令她驚訝的是,在佳娜眼中她看到的不是恐懼和憤怒,有的只是那種超生死的平靜和決絕。
在那一刻,她彷彿變成了一顆帶着美麗尾焰劃過天際的星。
眼前的一切是那樣悉,曾幾何時,一個同樣倔強的女孩,渾身浴血,以同樣的方式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的衝向那個她永遠也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唉,真是個傻瓜……」回過神來的雪兒輕輕嘆了口氣,優雅的向左微微一閃,躲開了佳娜幾乎是靠燃燒生命所換來的雷霆一擊。
佳娜做夢也沒想到她同歸於盡的衝刺就這樣被輕易的躲開,雪兒的動作並不很快,幅度也不大,但她對刀刺的方位和速度判斷的分毫不差,就好像這一刀是她自己刺出的一樣。
而她對身體的掌控力更是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確,使她可以像機器一樣在最後一刻閃開,不多費半分力氣。
看到雪兒閃避的動作佳娜似乎有所悟,她好像在一霎那觸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但不幸的是她並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她的小腹已經撞向雪兒手中的刀尖。
在高速運動中她本來不及閃躲,只能拼命將身體一扭,以一個無比詭異的動作斜着身從雪兒身邊掠過。
在佳娜縱身一躍跳進河水中的前一刻,她到一絲冰涼從小腹劃過侵入了她的身體。
看着掙扎着遊向對岸的佳娜,雪兒的臉上晴不定。
過了良久,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對岸的樹林裏,雪兒才如釋重負的長長嘆了口氣。
「讓她去吧,但願這次的決定是對的。對了,還有幾個討厭的傢伙要處理。」她自言自語的轉過身走進叢林。
在夕的照耀下,海中美麗的小島變得如夢如幻。
施耐德和妮可並排坐在叢林外空地上的涼棚中,等待着考試的最終結果。
看着顯示器上原來密密麻麻的紅箭頭只剩下寥寥幾個而且還在不斷減少,妮可的臉顯得格外難看。
在她旁邊坐着一個一臉玩世不恭的男孩,正是吉姆。
作為第一個走出叢林的人,他並沒有得到想像中的禮遇。相反,在看過他手中的號碼後,妮可只扔下一句「專找軟柿子捏的懦夫」就再也不理他了。
她甚至不停的在向施耐德抱怨道,「居然讓一個小混混最先走出來,真是雙頭蛇的辱。」
施耐德只是笑着答道:「能找出最弱的對手,還能從雪兒手下逃生的人是合格的。判斷力和智慧是一個殺手不可或缺的東西,遠比蠻力重要。」
無法辯駁的妮可被氣得臉發青,直到看到安吉拉走出叢林的時候,她的臉才略微好了一些。
雖然安吉拉的身上到處是泥,那張俏臉上是汗水和塵土,早已沒有了往的光彩,但能毫髮無傷的走出來本身已經充分説明了她強悍的實力。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她如此狼狽多半是拜雪兒所賜。
第三個走出叢林的是個叫莉莉斯的女孩,沒人知道這個在訓練營中毫不起眼,像洋娃娃一樣可的金髮女孩是怎樣活下來的。
但她手中的3個鐵牌足以使那些小看她的人重新判定她的實力。
當雪兒走出叢林的時候一大半夕已經消失在海平面以下,只有最後一絲殘存的光映紅了每一個人的臉。
「考試結束了,我們走吧」妮可不情願的宣佈。
「還有半個小時,再等等吧。」
另所有人驚訝的是説出這句話的竟然是雪兒而不是施耐德。
佳娜此時渾身赤,所有的衣都被撕成布條變成繃帶緊緊的綁在身上,這樣做雖然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的行動,但卻達到了及時止血的目的。
她已經整整走了2個小時,受傷前全速奔跑下只要10幾分鐘就能走出的叢林此時卻似乎變得永遠沒有盡頭。
每一次停下來休息,她只能恢復少量的體力,遠遠無法彌補失血過多所帶來的極度虛弱。
包紮在她小腹左側的布條下不斷有血滲出,那道一寸多長的刀口是和雪兒鋒後留下的新傷。
不過令她慶幸的是刀子劃破的只是肚皮而不是腸子。
「站住,把妳的號碼出來。」一個同樣渾身是血手持一把細長刺劍的少女突然從前面的樹叢中跳出,顯然她已經埋伏在這裏很久了。
「莉子?」透過臉的血污,佳娜依稀認出了這個一直睡在自己下鋪的小姑娘。
「佳娜?原來是妳,妳怎麼變成這樣?」莉子顯然無法把眼前這個渾身繃帶像木乃伊一樣的怪物與那個她識的漂亮女孩聯繫起來。
「妳拿到幾個號碼?」佳娜問。
莉子沒有回答,她的脖子上只掛了一個鐵牌,上面是她自己的號碼。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沉寂的林中只有風吹動樹葉微微搖曳發出的沙沙聲。
「我不想死,所以請把妳的號碼牌給我。我真的不想殺妳。」在沉默了良久後莉子終於鼓起勇氣説道。
佳娜笑了,笑的莉子心裏發虛。
「妳不想死,那我呢?讓開把,妳殺不了我的。」
「可是妳傷的比我重,武器也沒有我好……」莉子沒有再説下去,因為佳娜已經從身後拔出匕首,跌跌撞撞的向她走過來。
「為什麼要怕這個身負重傷隨時都可能倒下的人?殺了她就可以結束這場噩夢。」莉子突然發出一聲大吼,一劍直直的刺出。
看着刺向口的細劍,佳娜苦笑了一聲。
以前可以輕鬆躲開的一擊,現在卻再也無力閃避,她只能微微向左移動了一下身體讓開要害,然後眼睜睜的看着細細的劍身穿入自己的左肩。
莉子清晰的到劍尖在刺入那柔軟的身體時所傳來的阻力,她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刺中了以擁有幽靈般捷而著稱的佳娜。她抓緊劍柄用力一捅,劍身只微微一頓就勢如破竹般從佳娜背後穿出。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佳娜不但沒有退卻,反而着劍鋒向前跨了一步,任由整個劍身從她體內穿過,只發出一聲輕輕的痛哼,就好像被刺中的不是她的身體一樣。
緊接着她左手突然死死抓住莉子的手腕,右手中的匕首閃電般刺向她的口。
莉子只覺得一陣劇痛從肋下傳來,一件冰涼的物體硬生生破開血進入了她的腔,在略微停頓後稍稍變換了一個角度捅進了她那還在有力跳動着的心臟。
在隨後的一刻,她突然到自己的心臟將那一片冰涼完完全全的包在裏面。
疼痛,超越了她忍受極限的疼痛瞬間像電一樣通遍她的全身。
「啊!」莉子發出一聲悽慘的尖叫,她低下頭,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從自己兩肋骨間入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已經完全陷入了她的身體,只有黑的刀柄還留在外面,在她的緊身背心上一大片圓形的殷紅正以刀柄為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
「為什麼?明明是我先刺中的,她應該在痛苦中倒下,只要再補上一劍就可以徹底結果她。為什被刺中要害得反而是我?」莉子一臉的茫然。
然而她永遠也不可能想清楚這個問題了,她眼中的光芒正漸漸變得暗淡,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搐起來。
「不……我不要死……我還……還想活下去……。」莉子哽咽着哭泣着,大量的血從她那人的雙中出。
「為什麼要殺我?佳娜,救救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只有一聲聲嗚嗚的呻從她喉嚨裏發出。
「對不起!不要怪我,我也不想這樣。」佳娜説完,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在她體內猛地一攪,攪爛了她的心臟。
莉子本已微微閉合的雙眼再一次睜得渾圓,向外凸出的眼球幾乎從眼眶中跳出來。
她突然將嘴張到最大,猛地倒了一口氣,然後就保持着這個姿勢,緩緩滑倒,在倒下的過程中她的嘴動了動,似乎還想説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佳娜無力將匕首拔出,於是不再理會躺在地上四肢還微微痙攣的莉子,她艱難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
「不要像野狗一樣死在這裏,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儘管心裏一直這樣想,但在重傷之下由於失血過多,她的意識開始慢慢退去,她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也不知走了多久,佳娜似乎看到了一絲亮光,她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奮力一躍,跳出了叢林。
清亮而柔和的月光灑在從林外的空地上,然而那裏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
「原來一切早就已經結束了。」佳娜苦笑着抬起頭,赫然發現掛在中天的月亮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無比詭異的紅,一滴滴粘稠的體正從上面緩緩滴下。
她轉過身,背後的叢林消失了,接下來山峯和大海也消失了,在她的四周只剩下一片一望無際的紅荒原。
景物再次變換,不知從哪裏燃起的沖天大火在一瞬間覆蓋了整片荒原。
跳動的火苗無情的灼燒着佳娜的身體,使她痛不生。
在近乎透明的烈焰中她彷彿又看到了那間燃燒的木屋,一張張或悉或陌生的臉龐在火中跳躍着。
爸爸,媽媽,姐姐,茜,41,查理,瑪麗,安娜,戈雅,雪兒,還有很多她不認識的人,她們的面容在不斷的變化,時而詭異的微笑,時而哀怨的哭泣。
而那些在火中飄浮着的怨靈時不時竄出來,在她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突然,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出現一個全身紅裙的女人。
她光着一雙赤腳,踏火而來,可以焚盡一切的烈焰卻無法在她那雙如葱般嬌的纖足上留下半點焦痕。
她的面目似乎有幾分悉,但細看之下又變得完全陌生。
她温柔的看着佳娜,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似乎受到了召,佳娜也下意識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當她觸到她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廣袤的荒原變成了無盡的大海,佳娜一個人靜靜的凌空立在波瀾不驚的海面之上,世間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只有她一柔順的青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
「原來死亡也可以這樣平靜。」佳娜緩緩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她最後的意識如落入大海中的一片雪花,在一片空白中化於無形。
第二章:烈焰中的雙頭蛇
夕西下,海邊的礁石上孤零零站着一個纖瘦的女孩。她如雕像般靜靜的凝立在那裏,着漫天絢麗的晚霞和波濤洶湧的大海,任由海風拂動裙襬,若有所思的眺望着極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
一波又一波的海咆哮着打在礁石上撞得粉碎,冰冷的海水漫過那雙雪白的赤足,她卻渾然不覺。
在飛揚的秀髮下,是如畫般美麗的容顏,但細細看去,在這張清麗俗的臉上卻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年輕人就是恢復的快啊。佳娜,覺怎麼樣?左手現在能活動嗎?」悄然出現在女孩背後的施耐德問道。
「還好,不過他們説可能會留下殘疾。」佳娜回過身,對着老人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臂。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們見到妳時都以為沒救了,現在還不是活蹦跳的。那幫傢伙越來越厲害了,妳傷成那樣都能救回來,沒準以後他們真能把死人救活,那時我們就都失業了。」
施耐德見對方對他的調侃沒有反應,突然認真地問:「妳是不是覺得訓練營太殘酷了?」
「100多人只有3個人活下來,這裏的人命簡直比懺悔營裏還要。當然,在你們眼中這不過是幾個數字罷了。」佳娜直截了當的回答讓老人有些尷尬。
「她們都是雙手沾鮮血走投無路的人,很多人和妳一樣是我們從死牢裏甚至刑場上救下來的,至少在這裏他們獲得了一次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機會。」
「是嗎?可也許先給予希望在將它毀滅比直接殺死他們更殘酷呢。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一切都過去了,既然還活着,就好好活下去吧。」施耐德也拿這個倔強而單純的女孩沒辦法。
「謝謝你!」就在他轉身離去時,佳娜突然説道:「如果不是你在場,那時雪兒可能真的會殺了我吧。」
施耐德臉上的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嘆了口氣。「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妳啊!不過作為考官雪兒對妳的評價可是很高呢。」
「力不敵,以計勝之,視為智。明知不可戰而戰,視為勇。她説在妳身上看到了勇氣與智慧的結合,妳是唯一通過考試的學員。」
施耐德離去不久後,最後一絲光消失在天際,在清冷的月光下,那孤單的身影仍然安靜的立在那裏,似乎從來就沒有動過一樣。
第二章:烈焰中的雙頭蛇
夜已深,可是這座城市從來就沒有夜。
一盞盞明燈將街道照的如同白晝,一輛輛名貴的跑車時不時呼嘯着從街頭駛過。
深藍的海面上停了各種各樣的豪華油輪,如同一顆顆落下凡間的星辰,與璀璨的星空遙相輝映。
而那些身着盛裝的男男女女們帶着離的醉眼,似乎永遠不知疲倦般穿梭於燈火輝煌的賭場和酒吧之間。
蒙特卡羅Hermitage大酒店頂層的天台上,安吉拉坐在餐桌旁,手支下頜,一邊品味着散發出濃郁香氣的紅酒一邊欣賞着摩納哥海港那無法言喻的美麗夜景。
即使毫不打扮也光彩照人的她在一身黑晚禮服的襯托下變得美不可方物。
禮服完全為她量身定做,一字型裁剪的低領將她肩背構成的曼妙曲線凸顯無遺,而前那個V形開口一直延伸到溝以下,出大半截潔白如玉的酥,使她看上去更加嫵媚。
「酒還可以吧?」坐在她對面的一箇中年男人問。
雖然他個子不高身材微微有些發胖,但經風霜的臉和眉目間無意出的威嚴卻使他顯得英氣人,自從見到安吉拉的第一眼起他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拉菲酒莊59年到65年的間產出的品,當然不會差了。」安吉拉笑着説,她面頰微紅,已經有了一絲醉意。
「沒想到安吉拉小姐還會品酒。」男人趁機恭維道。
安吉拉一陣嬌笑,一時間風情萬種。她有意低下身,使對面男人可以從她低開的領口中一眼福,同時放低聲音輕輕説到「卡洛斯將軍,我可不只會品酒呢……」
透過領口,那高聳雙峯頂端的一點殷紅隱約可見,面對這赤的勾引,卡洛斯嘴發乾渾身冒火,他的下身已經堅硬如鋼,只是最後的理智使他沒有衝上去。
就在這時,一隻玉足輕輕的踩在他的襠部,儘管隔着子,他仍然能夠到那滑膩柔的小腳在他腿間緩緩摩擦。
終於,最後一絲理智被淹沒,隨着從嗓子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卡洛斯衝過去一把抱起咯咯嬌笑的安吉拉,迫不及待的走進卧室,將她仍在上,暴的撕開她的衣服,像野獸一樣撲了上去。
狂風暴雨來的是如此猛烈,在安吉拉那令人血脈忿張的呻聲中,卡洛斯一次又一次的深深進入她的身體。
然而她似乎永遠也得不到足,柔軟的身體好像沒有骨頭一樣,變幻着各種高難度動作。
每一次她都會以恰到好處的時機合他的前進,一次次把他推上快樂的尖,使他全身的力都在那一霎那被空。
安吉拉沒有説謊,她上的功夫絲毫不弱於她的美貌。
看着沒過多久就出疲態的將軍,安吉拉的臉上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也許在快樂中死去並不是一件悲慘的事呢。」她心裏想着,雙腿緩緩收緊夾住卡洛斯的,同時纖細的手指滑上了他的後頸。
突然一陣麻從小腹深處傳來,這種奇怪的覺稍縱即逝,但安吉拉驚訝的發現她剛剛積聚起來的力量消失的無影無蹤。
毫無徵兆的疼痛從相同的部位傳來,雖然同樣很快消失,但安吉拉已經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我…我不太舒服,你等一等在。」她鬆開了夾註的雙腿,息着説。
「再等等,我快了」卡洛斯嘴上説道,雙手卻緊緊抱住她的身體不放。
再次出現的麻使安吉拉發出一聲呻,這一次覺要強烈的多,好像有無數螞蟻在肚子裏爬動一樣,説不出的難受。
麻過後是一陣鑽心的絞痛,令她得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
「啊!」在發出一聲尖叫的同時,她狠狠一拳擊在卡洛斯的體側。
雖然全身無力,但她畢竟受過特殊訓練,這一拳準確無誤的打在對方肋下最脆弱的地方。
卡洛斯一聲慘嚎,鬆開了手翻身滾到了一邊。
安吉拉從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衝進洗手間,對着馬桶一陣猛吐,直到將胃都吐出來為止。
但腹中的陣痛不但絲毫沒有減輕,反而一次強過一次。她甚至產生了幻覺,好像有人把手伸進她的肚子裏一邊攪動一邊朝不同方向拼命撕扯她的腸子。
如果手上有刀,她會毫不猶豫的剖開肚皮,看看到底是什麼給她帶來如此難以忍受的痛苦。
冷汗順着她的額頭下,安吉拉咬緊牙關,一隻手死死捂住肚子,搖搖晃晃的走出衞生間,指着躺在上一臉得意的卡洛斯,渾身顫抖着問:「你……你…。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我只是覺得那??酒還不夠純美,特意加了點香料,妳的反應也太大了吧??,哈哈哈!」
面對對方無情的嘲,安吉拉恨不得衝過去親手掐死這個混蛋。但她全身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無奈下,她掙扎着走到梳妝枱前打開手包,在裏面摸索着。
「妳在找這個吧?」卡洛斯從下出一支小巧的手,笑着説,「妳可真是個奇怪的藝術家,身上居然還帶着這東西」
「你…你……啊……啊啊」安吉拉已經疼的説不出話來,她的身體抖的像篩糠一樣,牙齒撞擊在一起發出咯咯聲,一聲聲嘶啞的呻從她的齒間擠出。
疼痛迅速從腹部擴展到全身,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絞痛變成了持續不斷的刺痛,好似無數把鋼針直接紮在她身體的每一塊肌每一神經上。
安吉拉徹底絕望了,她知道這是神經毒藥的症狀,如果不及時用藥物切斷神經,她會被活活疼死。
她大口着氣,像鴨子一樣搖搖擺擺的走向門口。只走出幾步,她就再也無法控制劇烈抖動的雙腿,向前摔了出去。
在倒下的一刻,她猛地撲向面前的桌子,彷彿抓住一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桌布,企圖再次穩住身子。
然而虛弱無力的身體本不聽使喚,她拉扯着桌布緩緩滑倒。嘩啦一聲,桌上的花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被劇烈疼痛折磨得快要發狂的安吉拉早已沒有了往的高傲和優雅,為了活命,她不得不把股高高撅起,趴在地上,像青蟲一樣動着身子向前爬行。
卡洛斯冷笑着走到她身後,一腳踹在那圓圓的豐上,將她踢的翻了過來。
安吉拉的雙眼中充了刻骨的怨恨,她的心裏早就把所有知道的最惡毒的詛咒送給了這個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痛苦的胖子。
然而當她看到他手中的那半瓶葡萄酒時,所有的怨恨和憤怒立即化成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妳看還剩下半瓶,這樣的好酒怎麼能費呢?」卡洛斯説着按動了桌上的電鈴。
門開了,兩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不由分説死死按住了躺在地上的安吉拉。
看到自己將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死去,她終於服軟了。
「給我解藥,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們才做到一半,我還有很多上的本事沒使出來,我可以讓你體會到一個男人最大的快樂。」她竭力擠出一絲笑容,苦苦哀求起來。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她分開雙腿,將那塊仍然漉漉的隱秘温軟之地毫無遮掩的暴出來,只求對方一時興起,看在美的份上饒她一命。
卡洛斯沒有理會她,而是從頭櫃的屜中取出一個手指細的小瓶,瓶裏還剩下一大半透明的體,隨後他打開了音響將音量開到最大。
「居然這麼長時間還沒斷氣,看來是加的太少了。」他自言自語的説着,把剩下的半瓶透明體一股腦倒進了剩下的紅酒中。
隨着一陣搖晃,瓶中的酒就像沸騰了一樣冒起無數氣泡。
「你到底想要什麼?……不…不要…你要幹什麼?……求你……不要……我不想死……不要……不……。」安吉拉睜圓了眼睛,發出歇斯底里的嚎叫,然而她的叫聲完全被震耳的音樂聲所掩蓋。
卡洛斯蹲下身抓住她的下額企圖掰開她的小嘴。而安吉拉則拼命扭動着身體,將頭甩來甩去,死死咬緊牙齒就是不松嘴。
卡洛斯沒想到這個只剩半條命的女人死到臨頭還要徒勞的反抗一下。他哼了一聲,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用力一扯,將脖子拉直,使她的頭無法轉動,另一隻手則緊緊捏住了她的鼻子。
片刻間,無法呼的安吉拉那張俊俏的小臉就漲得通紅,於是她不得不張開嘴貪婪的着空氣。
他看準時機一把將酒瓶進她的嘴裏,隨着咕嚕咕嚕的聲響,剩下的大半瓶毒酒順着嗓子被強行灌進了她的胃裏。
「難道還沒有體會到人生的快樂,一切都要在此刻結束嗎?」不知不覺中淚水從她那雙曾經清澈無比的大眼睛中滑落。
由於剩下的酒中加了雙倍的毒藥,這一次毒發作的速度要快的多,沒過多久安吉拉就瘋狂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快殺了我吧…求你了…殺我……啊啊啊啊。」一聲聲不像是由人發出的慘叫從她的喉嚨裏發出,幾乎連開到最大音量的音樂也掩蓋不住。
她的雙手毫無目的在空中抓,兩條腿同樣胡的踢着。
垂死的掙扎使她的力量大的出奇,沉重的沙發在她連續的蹬踹下竟然硬生生向後移動了十幾公分。
隨着毒開始侵入神經,安吉拉滾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有時甚至連後背都離開地面將她的半個身子拋到空中。
她的雙手開始拼命的在自己平坦而光滑的小腹上抓扯,指甲深深摳進裏,似乎要將肚子剖開一樣。
她的臉變成烏青,眼睛時而睜得渾圓,時而又緊緊閉起,嘴角帶動着面頰上的肌不停的跳動使五官漸漸挪位。
一陣奇怪的咕嚕咕嚕聲從她嗓子深處發出,並且越來越響,她長大了嘴似乎要吐出什麼東西。
就在她快要窒息時,終於哇的一聲,一大口的白泡沫從她的嘴裏和鼻孔裏一起出來。
安吉拉雪白的身體像蛇一樣在地毯上痛苦的翻滾,伴隨着動聽的音樂跳着屬於她自己的死亡之舞。
她赤的身體上已經香汗淋漓,在柔和的燈光下發出人的光澤,這個在痛不生中垂死掙扎的女孩,在耗盡全部生命的那一刻竟展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在翻滾了近10分鐘後,安吉拉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雖然她的口還在劇烈的起伏,四肢也像通了電一樣保持着搐的頻率,但她已經不再滾踢。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眼眶裏只有眼白,隨着每一次張嘴呼,白的泡沫就會無休止的從那猩紅的雙間湧出。
長時間的掙扎耗盡了她所有的能量,安吉拉痙攣的間隔越來越長,直到最後,每隔半分鐘,她的身體才會微微抖動一下,生命的痕跡正慢慢離她而去。
就在她的息聲由沉重轉為舒緩時,再沒有任何徵兆下,一股清澈的體突然從她腿間出,在地毯上形成了一大片污跡,並漸漸擴散開來。
撲哧一聲輕響,隨着一股黃褐的洪從她股下面奔湧而出,一陣惡臭在屋子裏散發開來。
「沒想到這種極品美女居然死前也會失。」卡洛斯微微皺眉,但他知道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安吉拉的雙手突然高高舉起,緊繃的手指筆直的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一樣。
她的身體如同一張弓一樣緊緊地繃着,後背懸空,只以雙肩和部着地。
在堅持了近一分鐘後,她的身體才完全放鬆了下來,高舉的雙手如同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軟軟的垂下。
她的口停止了起伏,頭歪向一邊,張大了嘴,保持着入最後一口氣的姿勢再也不動了。
生命的最後一點火花終於在黑暗中全部熄滅。
卡洛斯站起身靜靜的看着四肢張開躺在地上的屍。
她一頭褐秀髮散的樸散在地上,本來致的五官已經由於痛苦而扭曲的不成樣子,失去了神采的雙眼翻着眼白呆呆的望着側前方,大片白的泡沫覆蓋在已經變得烏黑的臉上。
雖然不知道她死前最後一刻在想什麼,不過從她充絕望痛苦的表情來看,她走的並不甘心。
與猙獰的面容相比,安吉拉死後的身體仍然而充惑。
她的一隻胳膊歪歪的從體側向前伸出,另一隻手則撫在口,在那柔軟豐腴的酥頂端,兩個如花蕾般的粉紅頭微微漲起。
一雙纖長的美腿成30度分開,剛好將外出,烏黑而濃郁的上沾了,在燈光下發出人的光澤。
雖然因為死前失,她下身濺了褐的糞便,但卡洛斯早已顧不上這些,看着那兩片汁四溢的肥厚,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再次硬了起來。
「你們把她給我乾淨,我們之間還沒完呢。」他對手下吩咐道。
半個小時之後,被洗的乾乾淨淨的安吉拉已經靜靜地躺在上。
由於死的時間不長,她白淨細的皮膚仍然光滑而富有彈,上面掛了晶瑩的水珠。
她身上的臊臭早就被沐浴淡淡的清香所代替,眼睛和嘴被緊緊的合攏,五官也被扶正。
此刻的她就彷彿一個睡中的天使,如果不仔細看本不會發現這只是一具失去生機的屍體。
卡洛斯伏下身輕輕扶摸着她變得冰涼的肌膚,一隻手抓住她碩大而柔軟的房用力起來。
同時他低下頭將臉深深埋入她雙腿間,嗅着從她部發出的有些刺鼻的香水味。
他伸出舌頭用舌尖輕輕挑開她那兩片緊閉的,將整個舌頭探入桃園深處了起來。
在他用力的下,她的道內發出嘖嘖的聲音,那些仍然留在她體內的水被了出來。
突然他用力一咬,在她的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然而沒有任何由於疼痛而發出的尖叫,這時他才想起這個死去的女孩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痛覺。
不一會,她的道口上已經是唾變得潤滑無比。於是他將手指探進她的身體,用力撐開那緊緊閉合的道,然後將她的大腿分到最大,下身一,深深的入。
令他到驚訝的是,與體表冰涼的皮膚相比,她體內仍然像活着時一樣温暖。
隨着一次次拉,他可以到她的壁越來越緊,直到最後他的下身已經完全被緊緊夾住,每一次運動都會變得極其困難。
然而在一次次艱難乾澀的入中,他卻找到一種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快。
隨着他的動作加劇,她酥顫,頭部也有節奏的擺動起來。
死去的安吉拉雖然沒有活着時那些繁多的花樣,但她任由擺佈的身體卻別有一番風味。
更何況,此時不用提放她的突然襲擊,他可以全身心佔有並享受這令人銷魂的軀體。
終於,在快樂的頂峯,他一千里。
意猶未盡的卡洛斯將屍體翻過身來,使她跪在那裏股撅起。他將一手指伸進嘴裏沾了些唾,然後硬生生進她那緊緊閉合的門裏。
「看來只能用潤滑油了。」他自言自語的説到,出被牢牢夾住的手指,伸手在她的股上扭了一把。
經過近半個小時的戰鬥,筋疲力盡的卡洛斯大口着氣躺在上再也爬不起來。
安吉拉的屍體四肢扭曲着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躺在旁邊,而她的嘴上,道口甚至門上無一例外全都粘了白的。
急促的電話鈴聲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響起,卡洛斯慵懶的坐起身,打開了筆記本屏幕,將電話圖像直接顯示在屏幕上。
「卡洛斯先生,這次的禮物不錯吧?」屏幕上一個面目和藹的老人問道,他身後站着一個30歲左右身材不高的男子。
「這麼好的女孩死了真是可惜了,要是活的就好了!」卡洛斯有些惋惜的説。
「如果她活着,可以在一分鐘之內,用至少10種方法殺死你。」老人背後的男人冷冷的説道。
「將軍閣下,我們之間的協議是不是可以履行了。」看着臉有些難看的卡洛斯,老人轉到了正題上。
「當然,不過你們也要兑現你們的承諾,黑川先生。」
「這點請你放心,對於黑川家,尊嚴和誠信永遠比生命還要重要。」
「我相信你,我希望以我的行動贏得黑川家族的友誼」卡洛斯鄭重地説道。
「父親,難道我們真要足那頭貪婪的豬提出的所有要求?」在老人掛斷電話後,年輕人一臉疑惑的問。
「當然不,徹平,我們的誠信只對朋友有效。」老人笑着説。
「這只是一個開始,總有一天我要讓雪兒那個婊子也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黑川徹平咬牙切齒的説道,一想到兩年前受到的侮辱他就恨的牙發。
「孩子,別讓仇恨衝昏你的頭腦,她只是一隻比較兇惡的狗,我們的對手是她背後的那些強大存在。不過你放心,她的好子已經到頭了。對了,黑龍會那邊聯繫的怎麼樣了?……」
「他們應該已經行動了,不過……」黑川徹平低了聲音開始了向父親的彙報。
就在安吉拉香消玉殞的時候,千里之外地球的另一端,美合子開始了她作為家庭主婦普通的一天。
送走丈夫,給只有6個月大的孩子喂,送7歲的女兒上學,購物,打掃衞生,準備午飯,哄孩子睡覺,接女兒下學,準備晚飯,等丈夫回家。
復一年復一年,自從跟隨丈夫來到魚津這個風景如畫的海邊小城,美合子每天都在過着這種一成不變平淡而乏味的生活。
可她從來就沒有為當初的選擇而後悔過,當她依偎在丈夫身邊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時,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媽媽,媽媽,妳看我畫的怎麼樣?」女兒杏子拿着一幅她剛剛畫好的塗鴉跑過來住了她。
美合子伸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接過畫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綠油油的草地上一家人正在野餐,雖然筆法稚,但人物特徵都鮮明的表現出來。
「這就是孩子眼中的世界啊。」她心裏嘆着誇獎道,「嗯,很不錯啊,説不定我們的杏子以後會成為大畫家呢。」
「哇哇哇…」孩子的哭聲從卧室裏傳來,似乎在提醒着她喂的時間到了。
「這個小東西吃的越來越多了。」美合子自言自語的走到冰箱旁,從裏面取出瓶,放入微波爐熱了一下,嚐了嚐的温度,最後意的點點頭,走進卧室。
卧室中間的搖籃旁坐着一個全身裹在黑風衣中的女子,正搖動着手中的玩具在逗孩子玩。
美合子的腦子裏翁的一聲,如同一個驚雷猛地炸開,她眼前一黑,幾乎昏了過去。
「嘩啦」一聲,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剛剛熱好的灑了一地。
「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她卻本沒有勇氣面對。」美合子一臉無奈的苦笑,但她畢竟經過太多的生死磨礪,短暫的驚慌後已經恢復了平靜。
黑衣女子轉過身,望着這個年輕的母親,輕輕的問道:「妳就是阿爾特麗娜?」她的聲音是如此動聽,彷彿來自天籟。
美合子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變得蒼白,已經有很久沒有人提起,她早就忘記了這個曾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風衣下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女,如鏡般的烏黑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從相貌上看她只有18,9歲的年紀,但那傾城的容貌已盡顯無遺。
但真正使她顯得出塵俗的,是那深不見底的雙眸,當中竟帶着一絲俯視天下眾生的傲然。
在那一瞬間,美合子甚至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但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與她認識的那個可怕而高傲的女人相比,除了相貌年齡的差異外,眼前的少女少了一點遊戲世間的風韻,卻多了幾分不近人情的冷酷。
「我以為來的會是雪兒,沒想到……我可以知道妳的名字嗎,年輕的雙頭蛇?」儘管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出於最後的僥倖心理,她還是準備確認一下。
「這個妳就不必知道了,妳看我們是在這裏,還是去客廳?」少女説着出一隻裝着圓筒狀消音器的手。
「不,我女兒在外面,我們還是開車出去吧,我知道有個僻靜的地方。求妳了,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她會受不了的。」美合子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她的眼中已出了一絲哀求。
「不用那麼麻煩,很快就會結束了。」她的語氣冰冷而不帶一絲情,「有花開就有花謝,有出就有落,有誕生就有死亡,孩子早晚會明白這些的。」
美合子的嘴失去了血,她曾想過求饒,為了孩子她願意做任何事情,但她知道在這個如冰雕般的女子面前,那真是費時間。
「妳看,孩子還餓着呢?妳能不能等我喂完再動手?」她苦苦哀求道,聽着孩子的哭聲,她的心都碎了。
見少女沒有反對,她走到搖籃邊抱起了哭的正起勁的嬰兒。
「寶寶乖,不哭不哭,媽媽來餵你吃飯了。」她一邊輕輕哄着孩子一邊解開了衣釦,出了那一對依然拔並且豐的令人吃驚的房。
當她把孩子抱到前時,孩子練的用一雙小手扒住她的左,一口含住頭用力的起來。
美合子充憐的看着吃的嬰兒,臉上仍然帶着慈祥的笑容,但不覺間淚水已經如斷線的珍珠般不停落下。
「時間過的真快啊,自從她懷孕退出雙頭蛇到現在生兒育女成為家庭主婦已經整整7年了。7年中,她親眼看着杏子一天天長大,學會説話走路,直到上學,自己也由一個少女變成了少婦。直到不久前,隨着第二個孩子的降生,她的生活再次被徹底的改變。」
無數的回憶從美合子心頭過,她本以為這樣平靜而幸福的生活會一直繼續下去。可是,神秘少女的到來無情的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也許這7個秋中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砰」一聲如酒瓶蓋打開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
美合子到口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她低下頭驚訝的看着赫然出現在右頭上方的彈孔。
焦黑的只有拇指大小的窟窿在她雪白的房上顯得格外醒目,在高熱的作用下彈孔邊緣的皮膚微微向裏捲曲,奇怪的是沒有血從裏面出,使得這個小就好像自然長在她身上一樣。
然而美合子很清楚,子彈在她體內造成的破壞遠遠要比看上去大得多。
她的肺已經被完全攪爛,平時輕鬆的呼此時卻變得艱難無比,隨着每一次氣,如萬箭穿心般的劇烈刺痛就會從部傳來,使她痛不生。
「妳…妳説過讓我喂完的……妳騙我。」她的眼裏充了憤怒和不甘。
「我沒有答應過妳什麼,我只是完成我要做得。站着別動,這樣對大家都容易一些。」黑衣少女説着再次抬起了。
美合子轉過身,抱着孩子強忍着疼痛向邊走去。
她背後的襯衣已經完全被血浸,子彈出時在她身上開了一個足有拳頭大小的窟窿,透過這個血模糊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體內那些被攪得破爛不堪但仍然頑強動着的內臟。
當她走道邊時虛弱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身體,她氣吁吁的坐下,看着一步步近的少女平靜的説道:「妳以後也會成為母親,也許到那時妳會明白……」
她的話被劇烈而沙啞的咳嗽所打斷,但她只咳了幾下就再也發不出聲音,隨着口的起伏她的嘴一張一合的運動着,血開始向被水泵出來一樣從她口的小裏湧出。
手再次在少女手中跳動了一下,一股帶着火藥味的淡淡青煙從口冒出。
美合子好像被一把鐵錘狠狠敲在頭上,雙眼一翻,永遠的陷入了黑暗。
她的頭猛地向後一仰,帶動着上半身躺倒在上,在淡黃的單上一朵由腦漿形成的妖的紅花緩緩綻開。
她抱住嬰兒的手無力的鬆開,沿着沿軟軟的耷拉下來,一把小巧的手從她手中滑落。
這支做工極為細,身比巴掌還要小上一圈,一共能裝四發子彈,保險已經打開,處於隨時可以發的狀態。
女孩輕輕嘆了口氣,她完全沒有想到美合子會把藏在搖籃裏。
如果不是她急着去抱孩子時出的那一閃而過的興奮,又或者不是她在給孩子喂時不停的用眼角的餘光瞟向敵人,也許此時的結果會截然相反。
這位兩個孩子的母親實在太想活下去了,正是她的那幾個不合時宜的眼神和動作暴了她的行動。
「難道真如雪兒所説,一旦有了情,有了難以割捨的東西,就再也無法作為殺手而活下去了?」看着她死後的面容,女孩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美合子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絕望,也沒有憤怒,有的只是哀傷和戀戀不捨。
正在享用的美餐被暴的打斷,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
女孩輕輕抱起嬰兒,將它放到媽媽的口,於是它再次將頭含入口中了起來,年幼無知的它並不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享受母親甘甜的汁。
接下來就是例行公事,她從包裏取出一支鐵椎,從美合子雙眼間的彈孔入。
隨着綠燈亮起,腦組織的樣本被了進去,它將被送去雙頭蛇的實驗室做DNA檢驗,以證明死者的身份。
收好採集用的器具,女孩站了起來,轉過身,從站在卧室門口已經被嚇呆了的杏子身邊走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媽媽,妳怎麼了,妳醒醒,抱抱杏子……」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從她背後傳來。
在瑟瑟寒風中,佳娜打了個寒顫,下意識裹緊了風衣。
她漫無目的的走在富山市狹窄的街道上,兩邊都是保持了幾十年的古老建築,不遠處就是有「不可思議的海」之稱的富山灣,洶湧澎湃的波濤打在礁石上發出隆隆的巨響。
此刻她心如麻,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個傷心絕趴在母親屍體上哭泣的小女孩。
可這一切又是誰的錯呢?
面對阿爾特麗娜,這個手上沾4名雙頭蛇僱員鮮血以殘忍而聞名的可怕對手,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
事實上,如果不是事先調查過對手的身份,她也許真的會不忍心動手而轉身離開,那時等待她的是將是從背後來的致命子彈。
幸運的是,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個剛出道時優柔寡斷的菜鳥,兩年的時間裏,無數的謀陷阱,無數次死裏逃生將她的心鍛鍊的堅如鐵石。
「可是,失去了所有的情後,和行屍走還有什麼差別?」佳娜一聲嘆息,她只是茫茫世界中的一隻螻蟻,除了努力活下去,其實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能選擇,她寧願做一個普通人。但從出生到現在,她又何時有過選擇的權利?
她心裏隱隱有着一種不詳的預,早晚一天她也會同阿爾特麗娜一樣走上那條不歸路。
突然,佳娜停了下來,睜大了雙眼疑惑的望着前方。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進一條安靜的小巷,海聲變得若有若無,厚厚的烏雲遮住了月亮和星光,只有依靠路邊昏黃的路燈才能勉強看清前面的道路。
一種極度危險的覺籠罩着她,她甚至可以到一陣依稀可辨的微微刺痛,這是危機就在身邊的徵兆。
只是前面的小巷空空,除了秋風吹起的一團團落葉什麼也沒有。
佳娜閉上了眼睛,她的世界漸漸的變成一片黑暗,只有她一個人凝立於一片虛無之中。
突然一小團如螢火蟲般的亮光從她面前閃過,然而在這永恆的漆黑中,這微不足道的一點光亮無異於一盞明燈,指引着正確的方向。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瞳孔中已經多了一抹淡淡的紅。
佳娜的嘴角出一絲殘忍的冷笑,她突然從風衣裏拔出雙,雙手從身前叉而過滑過一道美麗的圓弧。
「砰砰砰…」爆豆般的聲毫無徵兆的響起,呼嘯的子彈成一片扇形向空的小巷。
「啊」的一聲慘叫,一個渾身裹在黑緊身衣中的身影從一片影中跌出。
雖然看不清面貌,但從緊身衣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佳娜走過去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女人呻着翻了過來,仰面躺在地上痛苦的搐起來。
她蹲下身,用膝蓋住她的右肩使她的手無法行動,將口抵在她的肚子上,這才小心的掀開罩在她臉上的黑布。
當看到那張清秀雅緻又有些稚的面龐時,佳娜微微吃了一驚,這個女孩竟比自己還小。
「妳到底是誰派來的,想幹什麼,説清楚,我讓妳死的痛快點。」她恐嚇到。
身受重傷的女孩一言不發,只是狠狠地盯着她,眼裏充了怨恨。
「很好,看來妳並不怕我。」佳娜説着將一手指緩緩入女孩口的彈孔,當她的大半食指完全沒入她巨中,指尖已經觸到了隱藏於骨下的肺葉時,她開始轉動手指用力的扣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立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渾身像通了電一樣拼命扭動起來。
「妳…妳…破了我的隱術…還折磨我…不過沒關係…妳也活不了多久了…妳只會比我死的更慘……哈哈哈」慘叫過後她竟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
「是嗎?」看着女孩眼中漸漸消失的光彩,佳娜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她已經不行了。
她哼了一聲,扣動了扳機。
隨着密集的聲再次響起,女孩的肚子上爆出一團團血霧,在子彈的反覆衝擊下她的嬌軀一陣顫,猛地一身,踢騰了幾下後,頭無力的歪到了一邊斷了氣。
佳娜伸出兩手指搭在下顎上抬起她的臉,女孩死後仍然保持着一臉痛苦的表情,睜得渾圓的眼中充了絕望,一條紅的細從她的嘴角湧出沿着臉頰緩緩下。
佳娜微微皺眉,直覺告訴她這次有預謀的伏擊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猶豫了一下後她還是拿出手機從不同角度給女孩的屍體拍了照。
她現在沒有時間徹查這件事,只能先把照片發給妮可看看有什麼線索再説。
按照指示她應該在完成任務後立即去巴黎和雪兒匯合,可心煩意的她竟然誤了航班。
最早一班航班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她可不想讓雪兒久等,沒有人願意面對那個可怕女人的怒火。
佳娜走後不久,一高一矮兩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小巷裏那具已經變得冰冷的屍體旁,她們和死去的女孩一樣身穿黑緊身衣,連臉也被黑布遮得嚴嚴實實。
「這並不是我們的錯,梅的實力最強而且善於隱術,可她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殺了,我們如果貿然衝上去也是白白送死。」矮個子女孩説着蹲下身,輕輕合上死去同伴的雙眼。
「小島,這話妳去跟少會長説吧。」站在她背後的高個女孩沒好氣的説道。
「月子,妳知道不戰而逃是大罪,隨便哪條刑罰都比死亡要可怕一百倍。」小島説着輕輕拉開拉鍊解開梅的外衣,隨着她的內衣被掀開,兩個圓潤豐的如鴿般的房終於掙了束縛跳了出來。
在她的酥上從左到右成一字形分佈着3個小小的窟窿,粉紅的從裏面翻出來,但出的血並不多。
「哎,昨天我們還在一起吃飯,可現在她…啊!……」女孩的臉上出一絲哀傷,而當她把梅的衣服整個解開時不由的發出一聲驚叫。
在梅那濃密而烏黑的上方,原本平坦光滑的小腹變成了一片坑坑窪窪血模糊的爛,在一個拳頭大小的範圍內她中了不下10,一大段的黃大腸硬是從破口中擠了出來。腸子從中間被打斷,血伴着稀稀拉拉的黃褐大便了她一身。
面對這慘不忍睹的場面,小島哭着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接下來怎麼辦?也許我們可以逃走?」過了良久,她才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問道。
「沒用的,不管我們逃到哪裏,他們都會找到我們,我看還是回去吧。」
「可是我們兩個回去……。」
「誰説是我們兩個回去?我們3人和敵人一場戰,妳和梅犧牲,只有力戰不敵受了傷的我,為了通風報信才苟且偷生逃回去的。」站在她身後的月子冷冷的説。
「妳要幹什麼?」小島驚恐的尖叫着,腳上像裝了彈簧一樣猛地跳起,身在空中已經出了。
然而一切都晚了,當她轉過身準備擊時,剛好看見月子手中的跳動了一下。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從口出的子彈旋轉着向自己,可偏偏身體卻無法行動。
她知道這並不是她的動作慢,而是子彈的速度太快了。
在子彈進小島左眼的一瞬間,她的眼球彷彿一顆被踩碎的葡萄一樣爆開了。
隨着子彈帶着腦漿,白花花的腦子和一大塊頭皮從後腦穿出,她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對不起,為了活着只有犧牲妳了。」看着仰面朝天躺着,腦漿了一地,四肢卻還在無意識的微微痙攣着的小島,月子面無表情的説。
佳娜並沒有意識到,一場曠持久使無數殺手隕落的地下戰爭已經拉開了序幕,而打響這場大戰第一的居然是她。
此刻一臉疲憊的她正慵懶的靠在戴高樂機場轉機大廳裏的長椅上打噸,由於天氣原因導致航班延誤,13個小時的旅程變成了28個小時,讓本來就心煩意的她筋疲力盡。
唯一值得欣的是,由於雪兒的航班也同樣延誤,她終於還是趕在她前面到達了機場。
「喂,妳怎麼像乞丐一樣睡在這裏?」一身冬裝的雪兒出現在她的視野裏。雖然同樣一臉倦容,但無論何時何地她總能顯得那樣光彩照人。
「只是有點累了。」佳娜竭力擠出一絲微笑。這是兩年後她們第一次相見,一想起在訓練營考試中的那次相遇,她的笑容立即變得有些不自然。
「真沒想到,才兩年不見妳居然變得這麼漂亮了,害得我差點沒認出來,還在到處找那個一頭短髮的假小子呢。」雪兒難得的誇獎讓佳娜受寵若驚,但她很快又恢復了平時的刻薄,説道:「就是衣服太土了,什麼時候給妳打扮一下,就更像我了。」
「我很窮的,沒什麼錢花在買衣服上。」佳娜趕緊解釋,她深知雪兒所謂的花錢打扮一下是什麼意思。
「可是妳只穿這麼少,怎麼去我們要去的地方?那可是胡克的家鄉,很冷的,是吧?」她轉過頭對着身後那個推着行李車的足有兩米高的巨人問道。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工作還是搬家。」看着行李車上堆的像小山一樣高的箱子,佳娜心想。
「是的,那邊很冷,妳穿這麼少會被凍僵的。」黑鐵塔一樣的巨人嗡聲嗡氣的説。
由於雪兒的美貌絕倫,任何一個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會被忽視,以至於佳娜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長相兇惡留着小鬍子的強壯男人。
直到聽見他説話,她才想起了這個難的傢伙,臉上不微微變。
胡克出自比她早一屆的訓練營,在那次考試中這個殘忍的混蛋曾經抓住雙腿把一個女孩活生生撕成兩半。
如果不是施奈德阻止,作為考官的斯科特當場就要將他擊斃。
看來他是混不下去了才投奔雪兒的,沒想到一物降一物,不知道雪兒用什麼方法把他收拾得像小貓一樣温順,只有跟在後面提行李的份。
「不用那麼緊張嗎,我帶了很多衣服,總有合適妳穿的……妳等等,我接個電話」雪兒説着從包裏掏出了手機,「喂,什麼?怎麼回事?……嗯,好的,我們馬上就去。」
從接通電話到掛斷不到一分鐘內,雪兒臉上如風般洋溢着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冷如寒霜般的凝重。
「安吉拉出事了。胡克,你在這裏把航班推遲到後天。佳娜,妳跟我走一趟。」她以毋庸質疑的語氣説道。
動了那條不能觸動的底線,所以必須死,有很多事情是妳不知道的,由於她的出賣,當年那次任務以慘敗告終,4名雙頭蛇僱員喪生。作為唯一活下來的人,我也身受重傷。妳知道,沒有哪個組織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更別説從來就不怎麼寬容的雙頭蛇。黑川家的庇護確實能讓她逃過一時,可她又能躲得了幾次呢?我想當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天就料到了自己的下場。」
「可她至少擁有了一次選擇命運的機會,換作是我也會那樣做。」佳娜喃喃的説。
「別傻了,其實我們隨時都可以選擇,只是沒有勇氣去承擔選擇的後果而已。對了,妳跟我詳細説説那個襲擊妳的人。」
聽佳娜把整個遭襲的過程講完,雪兒點了點頭説到:「這就對了,襲擊妳的應該是個忍者。」
「忍者是什麼?很厲害嗎?」佳娜奇怪的問。
「都是些裝神鬼的傢伙,高級忍者確實有點本事,但大部分都是妳遇到的那種,一就可以搞定的。具我所知只有黑龍會那樣規模的地下幫會才會花錢培養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廢物。這筆賬先記下,等這次任務結束後再去跟他們好好算算。」雪兒咬牙切齒的説。
佳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很清楚被雪兒記仇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列車呼嘯着駛過一座又一座城鎮,900多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6個小時,儘管如此,當她們抵達尼斯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在夕的照映下這座寧靜的海邊小城顯得格外美麗,然而無論是雪兒還是佳娜都無暇享受這份難得的閒適,面對前方那未知的命運,她們都顯得心事重重。
出租車七拐八拐不一會就來到了一幢破舊的兩層小樓前,門口一個發了黃的牌子上寫着「拉爾斯醫生的診所。」
雪兒撥通電話不久後,一個30歲左右,帶着眼鏡風度翩翩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到雪兒,他頓時兩眼放光,早就忘記了什麼紳士風度,大大咧咧的走過來就是一個擁抱。
「難道是我看花了眼?我的大美人終於想起來看你的老朋友了!」他豪的笑了起來。
「是啊,來法國怎麼能把你忘了呢。這是佳娜,拉爾斯,你看我們是不是進去説話。」雪兒極為難得的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一行人走進小樓,拉爾斯卻不上樓,而是向地下室走去。
隨着他在手機上輸入密碼,喀啦一聲輕響,一面牆竟然緩緩向兩邊分開,出後面是一條不太長的通道。
當通道盡頭那扇厚厚的鐵門被打開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佳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驚訝的發現這竟是一間改造過的冷藏室。
只有20幾平米的屋子裏堆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實驗器材,而它的中間擺放着一個鋼製解剖台。
屋子靠裏的一面牆是由橫5豎3一共15個拉式鐵櫃組成,每一個櫃門上都標着號碼。
「有些挑剔的客人需要見到屍體才付錢,所以就建了這個簡易的停屍房。」拉爾斯一邊解釋一邊走到中間那排從左數第二個櫃子前拉開了鐵櫃。
一股白的冷氣從櫃子裏冒出,霧氣散開後出一具從頭到腳蓋着白布的屍體,它的大腳趾上掛着一個標牌,上面寫着它曾經的名字:「安吉拉」。
雪兒抓住裹屍布的一角輕輕一拉,一具一絲不掛的女屍出現在她們眼前。
儘管佳娜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當她看到面前屍體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難道這就是她認識的那個美麗、、魅力十足的女人?」
由於在水中長時間的浸泡,屍體的皮膚變得灰白而沒有一絲血。
她的和四肢浮腫的厲害,以至於整個身體看上去比原來胖了一大圈,將狹小的停屍櫃的噹噹。
她的雙手叉着放在口上,胳膊和肚子上都隱隱現出大塊的綠斑。
儘管被發現後就及時的冷藏起來,但在的天氣裏她還是不可避免的開始腐爛,一股濃濃的令人作嘔的屍臭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她的眼睛緊緊閉着,在腫的像浸了水的豬一樣的臉上,一雙紅的有些詭異的嘴高高撅起,黑的屍水正從鼻孔裏和嘴角溢出。
「她什麼時候死的?死因清楚了嗎?」雪兒説着低下身開始用手沿着屍體的部向下擠,檢驗她是否受過內傷。
「從屍體腐爛程度和屍僵緩解的狀況來看她應該死了3天左右。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外傷,死因目前還不清楚,要等到驗屍結束後才有結果。」拉爾斯説完用夾子翻開死者的眼皮,指着眼球上的一些黑斑點説道,「不過,妳看這裏,這是很明顯的中毒症狀。」
雪兒點點頭,伸手掰開她的嘴,用鉗子夾住舌頭向外拉出,低下頭湊到她的嘴邊仔細的觀察起來。在那已經變成紫黑的舌頭中間有一道半弧型的深深傷痕,看來她企圖咬斷舌頭自盡,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這些傷痕是怎麼回事?」佳娜指着安吉拉腹部那從橫錯的黑劃痕問道。
「這是她自己抓的,真不知道她當時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才把自己成這樣。」拉爾斯用力分開屍體的大腿用手指着兩腿間説,「妳們看,她死後曾不止一次被強過,以至於道和門都無法閉合。而且我在她的直腸和子裏都發現了。」
佳娜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如拉爾斯所説,那本該緊緊閉合的道卻像咧開的嘴一樣大張着,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粉紅的。而她的門則變成了一個核桃大小的有些發黑的。
「我們只能待到明天,所以在明天早上我一定要看到驗屍報告,你還有12個小時。」雪兒認真的説。
「這麼快就走?還要我加班?妳真是來看我的嗎?真不知道妳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朋友……」拉爾斯嘟囔着把手伸到屍體的腋下,衝着佳娜説道:「別光看着,來幫一把。」
佳娜趕緊抓住腳踝和拉爾斯一起把屍體抬出了停屍櫃。看着那塗紅指甲油的腳趾和蒼白的赤足在眼前晃來晃去,她不僅微微一愣,差點把屍體扔到地上。
「小心點。」拉爾斯毫不客氣地埋怨道。
泡了水的屍體格外沉重,佳娜使出吃的力氣才把她抬到解剖台上。
拉爾斯拿起了手術刀利落的從屍體的左肩切下,經過房一直劃到雙之間。慘白的皮膚,黃的皮下脂肪和腺在鋒利的刀刃下如豆腐般被輕鬆切開,一塊矽膠從破口中掉了出來。
「怪不得她的那麼大,原來是假的。」佳娜心想,「可是現在還會有誰去關心這個秘密呢?」
隨着第二刀從右肩切到口,與第一刀會合後向下剖開肚子,一直割至下的骨,一個大大的Y字切口出現在她的身上。接着他嫺的將屍體從裂口處分開,同時用刀切割着脂肪下面還粘連在一起的隔膜。
隨着安吉拉的身體被完全打開,一大堆紅黃相間的腸子從腹腔裏了出來。
拉爾斯拿過一個紅的塑料桶,雙手捧起一把腸子裝了進去,不一會,整個塑料桶就被填。
「這麼一大堆東西是怎麼擠在她那扁平的肚子裏的?」看着整整一大桶腸子,佳娜突然冒出了這個奇怪的想法。
隨後就是用鉗子剪開骨,依次取出胰、肝、腎、胃、肺、心等各種內臟,分別計量之後把它們丟進了另一隻桶裏。
沾體、閃閃發光的手術刀在拉爾斯手中輕靈的飛舞着,很快屍體的上半身就變成了一具空殼。
接着,他在她的耳部到鼻子之間橫切了一刀,將剝開的頭皮蓋在她的臉上,然後開始鋸頭。
在刺耳的電鋸聲中,堅硬的頭蓋骨被鋸開,出了腦子。
拉爾斯像取豆腐般地把她的腦子完整的取了出來。
自始至終,安吉拉一直靜靜的躺在那裏任由擺佈,失去了生命的她已經再也無法保護自己。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裏,這個曾經使無數男人神魂顛倒的漂亮女孩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副空空如也的臭皮囊。
「由一個鮮活的生命變成一堆垃圾一樣的血原來是如此簡單。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會變成這樣?」佳娜心裏突然冒出一絲莫名的哀傷。
解剖到這裏就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對各個臟器作切片化驗。
當拉爾斯切下一段大腸,將裏面殘留的糞便刮下來時,雪兒的臉開始變得有些蒼白。
而當他切開胃時,黑的糊裝體從裏面了出來,一股強烈的酸臭混着濃濃的酒味立刻充了整個房間,。
「我很累了,要上去休息一會,等報告出來了叫我。」雪兒終於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她扔下一句待就倉皇的逃走了。
「妳看起來神不錯。」拉爾斯像看怪物一樣驚訝的看着一臉無所謂的佳娜。
「嗯,以前我曾經躲在屍體堆裏待了大半天,可比現在臭多了。」佳娜平靜的説,「我還是幫你把她收拾一下吧,她生前似乎很乾淨的。」
在東京市中心一大片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中佇立着一座只有7層高的小樓。
這座完全被湮沒在鋼鐵叢林中的建築仍然保持着上個世紀70年代的風格,常年風雨的侵蝕使它破敗不堪,一個個如監獄般狹小的鐵窗透着一股森,與周圍那些現代化玻璃鋼大廈顯得格格不入。
晚上10點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再加上大批迴家的加班族,使狹窄的街道變的熙熙攘攘而略顯擁擠。
但奇怪的是,小樓前卻異常的冷清,人們似乎都在有意避開這座帶着幾分詭異氣息的建築,即是有人從它前面走過,也明顯的加快了腳步,不願多停留半刻,彷彿害怕被那黑張開的大門一口掉一樣。
在樓頂的台上,黒川徹平靜靜的注視着面前這座不大的神廟。
與大部分本神廟不同,它竟有三個尖頂,就如同一把指向天空的鋼叉。
黑漆的大門上雕刻着一個禿頂尖耳、着獠牙的厲鬼,它的頭向前伸出,似乎要從神廟裏逃出一樣,在它的頭後是叉而過的兩把利劍,形成了門的把手。
看着這面目猙獰卻栩栩如生的鬼面,他不打了個寒顫。
「黑龍會懲戒所」,對那些瞭解它的人來説,這絕對是個令人骨悚然的地方。
他深深了口氣,抓住在門上的劍柄推開了門。
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在廟中間的神龕上供奉着一個青面紅發着兩獠牙的無名神,它眼如銅陵,身有六臂,每隻手中都擎着一隻奇形怪狀的兵器。
在屋子兩邊擺放着各種他從來沒有聽説過的古怪刑具,而牆上則畫了五花八門的酷刑,行刑的小鬼一個個面目可怖,受刑人千奇百怪的慘狀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最終徹平的目光停留在一快呈45度角固定在牆邊的木板上,他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臉變得煞白。
在那裏躺着一個赤身體的少女,她的雙手雙肩上分別釘着4鋼釘,將她的身體固定在木板上。
兩隻漁鈎刺穿了她嬌的頭,漁線的另一端吊在房樑上,將她那兩個豐的房連同肌一起向上提起。
綁着她腳踝的繩子直接連到兩邊的絞盤,使她懸空的雙腿以最大限度的劈向兩邊,呈180度分開。
一隻燒紅的鐵無情的入她腿間那最隱秘的地方,為了保持熱度,鐵的另一頭仍然放在碳爐上灼燒。
然而真正讓她痛不生的是那把鈎在直腸上的鐵鈎,鈎子的另一端拴着一個小小的鐵塊掛在她面前的橫杆上,在鐵塊重量的作用下,她的腸子正以極為緩慢的速度通過門被從肚子裏出來。
木板上的血跡已經凝固,説明女孩已經在這樣的酷刑折磨下堅持了很久。
更令人無法相信的是,她居然還頑強的活着。
在她旁邊的吊瓶似乎解釋了一切,一在她手臂上的針管正將類似強心劑或興奮劑之類的藥物源源不斷的注進她的靜脈。
為了防止女孩嚼舌自盡,她的嘴裏着一木。
女孩無法説話,只是緩緩抬起眼皮看着一臉震驚的徹平,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中早已沒有了生氣,剩下的只有長時間痛苦折磨所產生的麻木和無盡的絕望。
「怎麼樣?我們的作品還可以吧?黑川先生。」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徹平猛然回頭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年輕女子。
這是一個美麗的近於妖的女人,一頭紫的長髮沿着雙頰一直披到肩頭,彎彎的眉下一雙明眸閃動着令人醉的光彩,而她火辣惹人的身材在那一身緊緊的短裙套裝中盡顯無遺。
然而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濃烈之極的殺氣足以使大部分人對她敬而遠之。
「妳就是希美小姐吧?我想妳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徹平儘量使自己的聲音顯的平靜。
紫發女子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受刑的女孩身邊,緩緩説道:「其實我還是蠻喜她的。殺了同伴滅口,居然還敢跑回來企圖矇混過關,這股狠勁很合我的胃口,只不過規矩就是規矩,違犯了幫規就要受到懲罰。你看,死前的她是不是很美呢?」説完她一把拉過女孩在體外的腸子放到了面前的碳爐上。
「嘶啦」一聲輕響,隨之一陣淡淡的白煙冒起,一股焦臭味在屋子裏瀰漫開來。女孩的眼睛向上翻了翻,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顯然,她對這種常人無法想像的疼痛已經麻木了。
「黑川先生,花500萬美元就想讓我們姐妹賣命是不是太便宜了一點。」希美轉過頭,直視着臉變得慘白的徹平,冷冷的説道。
「這是和納拉長老談好的,妳們想反悔嗎?」一貫善於外的徹平由於緊張變得有些失態。
希美一陣嬌笑,緩和了口氣説:「看你緊張的,我只是開個玩笑。納拉長老既然已經同意,我們還有什麼可説的。不過他並沒有説讓我們去除掉那個叫雪兒的殺手,這恐怕是你個人的麻煩吧?」她一下子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不錯,但我是真心希望能得到兩位小姐的幫助,為了證明我的誠意,這份薄禮請兩位笑納。」徹平説着從提包裏取出一個包裹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這是他最後的殺手鐧。
希美解開了包裹,出裏面一個極為美的鑲着金線的黑漆盒,盒蓋上是一隻同樣由金線編織而成的張牙舞爪的金龍。
單從包裝的盒子上看,裏面的東西一定價值不菲。希美有些猶豫,她知道如果打開了盒子,就意味着接受了對方的條件,可是盒子裏似乎有着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向她招喚。
她一咬牙打開了盒蓋,看着黑川所説的薄禮,希美如同一尊雕塑一樣愣在了原地。
大半個漆盒被一個血淋淋的心臟所佔據,心臟上着一把烏黑的匕首。
「難道傳説是真的?那把極兇之器真的存在?這怎麼可能?」希美疑惑的拔出匕首,整個刀刃一片漆黑彷彿沒有實體,似乎只有刀柄處綁着的那幾條金線才證明了這是一把實實在在存在於現實的兇器。
「這把叫嗜魂的匕首曾經食過上千人的骨血和靈魂,由於太過兇厲而變得沒有顏,據説它可以將光線都進去。但正是由於這樣,它的威力也極為巨大,無論是多麼強大的敵人都會受到它的召而出現短暫的失神,對於妳這樣的殺手來説這種機會足以致命,也就是説一旦擁有這把匕首,妳將天下無敵。」徹平的解釋到了後面已經變成了赤的鼓動。
「可是你好像忘了説這把每三十天就要以人血祭祀的匕首上還帶着無人可以破解的詛咒,而且我也不覺得把強大的敵人都招來是件愉快的事情。送這種兇器,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姐妹啊?」隨着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一個渾身裹在灰袍中的女子走進門來。
「弓美小姐,所謂的詛咒不過是匕首時時刻刻對靈魂的召喚,像妳們這樣力量強大的人完全可以不受影響,我不是也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嗎?而且讓藏在暗處的敵人現行也不是壞事吧。」徹平極力辯解道。
「我們可以和你合作,不過你要再加兩百萬,全當是對個人的答謝。」弓美斬釘截鐵的説到。
「好,我們成。」徹平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分鐘。希美身上的殺氣雖然濃烈卻沒有針對任何目標,而弓美則不同,她發出的如有實質的殺意只針對他一個人。當他走出神廟時一身冷汗已經勁透了衣襟,他清晰的到剛才弓美一直在苦苦剋制着殺人的衝動。
「妳還沒有能力駕馭這把兇器,它只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弓美説着輕輕合上了盒蓋。
「姐姐,和這些反覆無常的傢伙合作對我們有什麼好處?難道納拉長老就那麼想進元老會嗎?」希美問道。
「住嘴,對長老不敬可是重罪,妳想和她一樣嗎?」弓美指着被釘在木板上已經奄奄一息卻還不時搐一下的女孩,嚴厲的説:「長老們決定的事情我們只有無條件的執行。」
看着有些委屈的妹妹,她心裏一軟,口氣緩和了下來:「妳這次前去非常危險,去那裏的不光有雪兒還有閃靈的瑪麗亞和其他幾個厲害的傢伙,妳一定要小心,能暗地裏下手最好,沒有機會也千萬不要正面挑戰她們,妳還遠遠不是她們的對手。我這把雲之嘆息妳也帶上,也許能對妳有些幫助。」説完她解下了間一把外觀古樸的武士刀遞給妹妹。
「有這個必要嗎?她們似乎沒有那麼厲害吧。」希美不屑一顧的説。
看着希美遠去的背影,弓美有些哀傷的嘆了口氣。「難道我真的老了?如果是在5年前,對於這個敢把她當使的矮子,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砍下他的人頭,可現在她卻有太多的顧慮。也許這次任務結束後就該帶着妹妹離開這個讓人厭惡的幫會了,可是她真的有機會這樣做嗎?」或許她可以,但希美卻一定無法活着逃走。一想到這裏,她彷彿一下子老了10歲。
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佳娜不知疲倦的奔跑着,她試圖尋找任何可以辨識的參照物,可是除了白茫茫的雪,這裏再也沒有第二種顏。
在這個銀白的世界裏似乎本不存在方向和時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多久,也不知將要跑向何方,她甚至不知道為何要奔跑,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向前再向前,直到筋疲力盡倒下為止。
前方似乎有着一種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在招喚着她,使她無法停下。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現在地平線上,耀的她雙眼一陣生疼。
佳娜睜開眼睛,發現清晨明媚的光正透過車窗窗簾的隙照在她的臉上。她了痠痛的太,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靠在胡克的身上睡。
她不好意思的衝巨人笑了笑,揭開了窗簾。
當她看到窗外那茫茫雪原時一下子愣住了,究竟剛才的經歷是夢境,還是眼前的這一切才是?
她只覺得頭腦中一片混,一時竟無法分辨到底哪個才是現實。
「妳醒了?昨晚睡的還好吧?」對面一個金髮碧眼身材高挑的女孩微笑着説。
昨晚的情景開始漸漸在佳娜的頭腦中重現,由於航班再次被延誤,她們經過長達13個小時旅程才到達摩爾曼斯克這座俄羅斯北部最大的漁港,然後就見到了這位名叫艾麗娜的俄羅斯少女。
當見到她的第一眼,佳娜就喜上了這個美麗卻沒有一點傲氣的女孩。
作為接待員,她的工作可謂盡職盡責,即使面對雪兒一路上尖酸刻薄的挖苦也始終以微笑面對。
她這種平和的心態不知不覺中染了每一個人,到最後連雪兒也不得不收起了她那張利嘴。
昨晚渡過科拉河之後,他們在鋪天蓋地的暴風雪中一直向西北方前進,整整一夜,眾人就在這輛像移動城堡一樣的巨大雪地車裏度過。
按照艾麗娜的介紹,這輛車是現代科技的結晶,除了極為強大的動力外,它內部的舒適也絲毫不讓豪華列車的頭等艙。
整個車廂內都加了隔熱材料,將零下30度的低温隔絕在外。
現代的無線通訊系統使這裏和外面的世界保持着聯繫,互聯網和衞星電視也隨時可以使用。
當然,對於離野蠻世界不久的佳娜,艾麗娜眉飛舞充自豪的講解無異於對牛彈琴。
至於她最後的記憶就是在雪兒的慫恿下喝了大半瓶沃特加。
「嗯,還算好吧。就是頭有點疼。」佳娜回以一個同樣甜美的微笑。這時她才發現雪兒還在像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沉睡,霸道的把艾麗娜擠到了沙發一角。
她的呼平穩而悠長,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眉頭微蹙,緊咬着嘴,即使在睡夢中也顯出一副惹人憐的樣子。
「那是什麼?」佳娜指着窗外一個移動的小點問。
「是北極熊,這裏經常能看到的。」艾麗娜解釋道。
「真沒想到,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還能孕育出妳這樣的美女。」佳娜笑着説。
「不是的,我並不是在俄羅斯出生,我是在6歲時和叔叔一起來到這裏的。」面對對方的誇獎,艾麗娜面微紅,一時間嬌媚盡顯。
「這麼説,妳一家人都在這裏了?」佳娜隨口問道。
「叔叔3年前病死了,我父母早年死於戰,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艾麗娜説着臉上現出一絲哀傷。
「對不起,我不知道……其實我也和妳一樣沒有親人。」佳娜從心裏開始對這個和自己有着同樣身世的女孩親近了許多。
「真是吵死了,還有多久才到啊?伊凡諾夫那個奇怪的傢伙非把老窩設在這種地方,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被吵醒的雪兒沒好氣地伸了個懶,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還有6個小時,不過等我們到了典伊之城,我想雪兒小姐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艾麗娜的臉上恢復了從容的微笑。
高高升起的太發出熾熱的光芒,在雪地上反後給這個純白的世界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銀光,雪地車開足了馬力,轟鳴着向前飛馳。
佳娜一邊吃着在摩爾曼斯克買的魚乾一邊和艾麗娜閒聊,她知道行進的速度實際上已經很快了,只是由於這裏沒有任何參照物,才讓人覺得他們一直停留在原地。
「妳看,我們的目的地就在那裏!」艾麗娜指着不知何時出現在左前方的一座山脈説道。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連綿不絕的山脈中,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峯突兀的立起。
這些違反地理學原理所形成的山峯本是難得一見的自然奇觀,但不知怎的,看着那黑沉沉的峯巒,佳娜心中竟有股説不出的抑。
4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到達了山腳下,隨後雪地車從兩座高的只能讓人仰視的山峯間進入了一個冰封的山谷。
「這裏是冰之谷,我們的目的地就在前面,那是峽谷中最窄的地方。」隨着艾麗娜一路的解説,雪地車減慢了速度沿着被厚厚冰層覆蓋的公路向山谷深處駛去。
繼續行駛了一個小時後,雪地車終於停了下來,艾麗娜打開車門,再也掩飾不住聲音中的興奮説道:「尊貴的客人來到冰雪女神的奇蹟:典伊之城。」
漫長的旅程早已磨掉了佳娜所有的耐,她一聲呼第一個跳出了車門。儘管早已換上了冬裝,但車內外巨大的温差還是使她不由自主的全身發抖,在零下20幾度的低温下,她的臉上瞬間形成一層寒霜,但她卻絲毫不覺的呆呆的站在了那裏,驚訝的張大了嘴。
「喂,你……」走出車門的雪兒順着佳娜的目光看去,同樣愣在了原地。
這是一座只有神話中才會出現的建築。如山峯般巨大的城堡幾乎佔據了整個山谷,兩邊都是如刀削斧鑿般直上直下的峭壁。
無論是外面高達二十米的城牆還是城牆裏各種高高聳立的樓閣殿堂都完全由大冰塊築成,中間30多米的高台上佇立着一座雄偉的神殿,與城堡四角的塔樓遙遙相對,氣勢恢宏。
整個城堡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在光的照下,反出奪目的光輝。
在神殿前的空場上佇立着一座高達十米的冰雪女神像。
她頭戴六角冰冠,雙手環抱在前,已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威嚴傲然俯視這屬於她的國度。在這隻有神才能創造的奇蹟前,所有人的心中剩下的只有敬畏。
「咦,好像來了不少人啊?」回過神來的佳娜發現眼前一片足球場大小的廣場上停了各種大大小小的雪地車,來來往往的僕從門正把大批的行李從車上搬下運進城堡。
「也許能碰到幾個人呢?喂,艾麗娜,閃靈的瑪麗亞有沒有來?」雪兒問。\"
「我只管接待,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請幾位跟我來,我帶你們參觀一下這座以冰雪女神名字命名的城堡。在今晚酒會上,主人伊凡諾夫先生會親自解答諸位的疑問。對了,請妳們把武器留在門口,這裏止攜帶任何武器。」
卧室裏,佳娜坐在邊茫然的看着鏡子裏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烏黑的長髮高高盤在她的頭頂,一白金雕刻的蝴蝶髮簪斜斜的在上面。
閃閃發亮的璀璨星眸,微微上翹的鼻子,豐的朱,如玉般的皓齒,無不淋漓盡致的詮釋出完美的含義。
一襲剪裁的恰到好處的拖地長裙貼着腹柔順地垂下,上面嵌了銀亮片,彷彿黑天幕上布了墜入凡間的星辰。
低低的領子出渾圓的肩線和大半截高高起的酥,在黑長裙的映襯下,她肌膚如雪,柔的似乎一陣風也能吹破。
「這真的是自己嗎?她有些疑惑,在記憶中,那只是一個跪在燃燒木屋前無助哭泣的女孩,一個身背狙擊在生死間徘徊的女孩,一個從屍堆中爬出一身惡臭的女孩,一個赤身體在刑場上如動物般嘶吼的女孩,一個渾身血污倒在泥水中奄奄一息的女孩,可是何時她竟然變成了鏡中這個足以倒眾生的絕佳人?」當蝴蝶終於破繭而出時竟被自己的美麗所驚呆。
「喂,我的衣服還合身吧?……」一身紅長裙的雪兒走進了卧室,當她看到心打扮的佳娜時一下子愣住了,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今晚舞會唯一的主角。
這座寬敞的大廳內足足容納了200多人卻一點都不顯擁擠,散發着奪目光輝的巨大水晶吊燈照亮了整個大廳,大理石的地面映出了人們的倒影,身着正裝的俊男靚女們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佳娜靜靜的坐在角落裏,看着舞廳中央如蝴蝶般輕盈舞動的雪兒,她已經換了無數舞伴,但仍然不知疲倦的用她那湛無雙的舞技征服着一個又一個男人。
當一身黑裙的佳娜和一身紅裙的雪兒同時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包括伊凡諾夫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這不屬於塵世間的美麗所深深震撼。
一時間,幾乎所有男人都口舌發乾,血脈賁張,而有些意志稍弱的人甚至身體上都起了變化。
熱情似火、一笑一顰都千嬌百媚的雪兒轉眼間就成為了舞會的中心,在眾星捧月般的簇擁下走下了舞池。
相比之下,同樣擁有傾城容貌的佳娜卻顯得冷若冰霜。她很快離了人羣,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喝起了這裏特產的冰梅飲料。
「我可以坐這裏嗎?」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她後方響起。
佳娜回過頭,上下打量着這個20歲出頭的女人。
她的相貌雖然也不算差,可與在場的各國美女相比卻頗有不如,至於同國天香的雪兒相比,更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平淡無奇的五官,消瘦的身材,還有些平,即使把她放在人羣中也不太會引起注意。唯一與眾不同的是她那無風自揚的銀短髮和如翡翠般清潤的碧雙瞳。
「三年不見,那傢伙還是那麼張揚。」她指着舞池中的雪兒説到。此時,隨着大部分自覺相形見絀的舞者一個接一個退出了舞池,整個舞廳已經變成了她的個人秀。
「嗯,她就是那樣,妳和她很?」佳娜好奇的問,她知道雪兒的朋友都是些怪人。
「算是吧,當然如果打架也算的話。」銀髮女孩笑着説,「聽説雙頭蛇最近遇到了不少麻煩啊?大樹快要倒了,小鳥可要早作打算啊。」
佳娜疑惑的看着這個神秘的女子,等待着她的下文。
「畢竟妳不像雪兒那樣已經和大樹連在了一起,現在搬家還來得及。我們閃靈非常看重妳這樣有潛力的新人,我可以保證妳只會得到更多的酬勞。而且,我們這裏也沒有那麼多破規矩限制妳,置於施奈德那裏我會找人幫妳解決……」她一口氣不帶停頓的把話説完,完全不顧對面已經被得哭笑不得的聽眾。
「原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在這種場合公然挖牆腳,真是個瘋子。」佳娜心想。
「別急着拒絕,閃靈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對了,我叫瑪麗亞,這是我的名片。」
佳娜接過那張製作美的名片,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上面赫然寫着:瑪麗亞,閃靈人力資源部經理。
告別了瑪麗亞,她走出了大廳,來到台上。這裏仍然在城堡內部,但由於與外面只隔着一層玻璃,温度要比大廳裏低的多。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看着白氣漸漸在眼前散開,頓時覺得抑的心情變得好了很多。
她抬起頭,透過天窗仰望着星空,這兩年她在個個城市間往來執行任務,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璀璨的星河了。
時世變遷,她卻恍然間彷彿回到了童年在媽媽的懷抱中數星星的子。
「如果每個人都對應着一顆星辰,那麼您是哪顆星呢?美麗的小姐。」
一個30歲左右其貌不揚的胖子正向她走來,在他那張堆肥皮笑不笑的臉上,兩個如老鼠般的小眼睛正的盯着她的部猛看。
面對來人的無理,佳娜拼命忍住了一腳踹向他下身的念頭,只是轉過頭去望向遠方。
「妳看,那是天鷹座,我就是中間最亮哪顆星……」胖子似乎並不知趣,而是厚着臉皮湊上來,繼續沒話找話的住她不放,眼光時不時的順着她那低開的領口向裏面窺探。
「………我的國家可比這種鬼地方強多了,那裏到處都是肥美的土地,遍地的牛羊……」吐沫星子飛,自吹自擂的胖子突然停了下來,笑容僵在了臉上。
已經到達忍耐極限的佳娜緩緩轉過了身,直視着他的雙眼,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出一個人的笑容。
然而胖子到的則是殺意,濃烈到極點的殺意正從這個清麗俗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來。
「呵呵,這個……呵呵」他尷尬的笑了幾聲,説到:「我還有事,先走了。這是我的名片,佳娜小姐有空去我的國度做客。」
佳娜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更讓她吃驚的是那片在扶欄上的名片,這是一張淡金的名片,正面繪着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背面則是一顆顆銀的星星和一個電話號碼。怎麼看這都是一張普通的硬紙片,可為何它竟能像利刃一樣入由堅冰築成的扶欄?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從樓下的走廊裏閃過,儘管一閃即逝,但它仍然無法逃過佳娜鋭利的雙眼,那是一個身穿灰緊身衣的女子。
這將註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在微弱的星光下,一身黑緊身衣的希美像蝙蝠一樣倒掛在房檐上,那把雲之嘆息就係在她的背後。
她屏氣凝神,如雕像般一動不動,靜靜的注視着卧室內的情況。
在屋子中間的大上,佳娜正面朝內縮在被子裏酣睡,長時間的旅行耗盡了她的力,她幾乎是剛剛躺倒上就進入了夢鄉。
希美也曾探查過雪兒的卧室,不過那個時刻坐在邊守護的巨人使她放棄了刺殺的念頭。
「看來只能先拿這個年輕的雙頭蛇開刀了。」她輕輕在窗邊的鎖釦上撥動了兩下,緩緩打開窗户,但並沒有立即進入屋子,而是閉上了眼睛仔細分辨着上女孩呼的頻率和細。
最後一次確定她真的睡了,希美才像蛇一樣沿着窗邊滑了進來。她柔軟的身體似乎本沒有重量,踏到地面上時連半分灰塵都沒有起。
她小心的環視一週,沒有發現任何機關,這才一步一步地邁向前去,柔軟的棉布鞋底和地面接觸摩擦時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只要一刀就能砍下她的頭,而這個可憐的女孩甚至連慘叫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希美緩緩從背後出武士刀,想像着那温熱的血濺到嘴裏的情景,興奮的身體都有些發抖,她不自覺地了嘴,似乎享受着鮮血的味道。
「這麼晚了,不睡覺到處跑可是很危險的。」隨着一個柔和的女聲從她背後傳來,燈被打開了。
希美如遭電擊,她實在不明白屋子裏怎麼會又突然冒出一個人。但此時她沒有時間多想,而是猛地向左竄出,背靠牆壁,將刀橫在前,這才仔細的觀察起屋內的情況。
「妳怎麼這麼晚才來,害得我差點真的睡着了。」佳娜抱怨着從上跳起來,在她清澈的雙眼中看不到一絲睡意。
「咦,這把刀不錯,只是妳這種三腳貓的本事怎麼能用得了?」打開燈後的雪兒一邊挖苦着一邊移到窗邊,堵住了希美的退路。
與此同時門開了,胡克走了進來,他沒有説話,只是默默的擋在了門口。片刻間三人已經默契的把希美圍在中央。
面對這滴水不漏的包圍,希美的臉變得煞白,緊握着刀柄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鐵塔一樣的巨人和眼中充殺氣的佳娜都是可堪一戰的勁敵,但真正令她到絕望的是站在窗邊的雪兒。
多年來在生死邊緣打拼所形成的直覺告訴她,在這個可怕的女人面前她只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聲音和響動,就像是一個有形無質的影子。心跳、呼這些用以判斷敵人位置的標誌在她身上全部失效,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在覺中她所站的位置完全是一片空白。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離希美最近的佳娜率先發難,縱身一躍如獵豹般撲了上去,身在空中手中光一閃已經多了一把匕首。
但她進的快,退的也快,眨眼間已經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佳娜有些驚訝的看着手中空空的刀柄,只一次手,這把鋼匕首就被從部削斷。
「果然是寶刀,還是我來吧。」雪兒説着從後面上。
「等等,再讓我試試。」佳娜再次身而上,這一次它竟然憑着一雙空手去硬奪那把削鐵如泥的利刃。
希美終於被這個傲慢的敵人所怒,作為武者的尊嚴使她放棄了倚牆而戰。她右手一抖,長刀斜斜的畫了個圓,怒吼着上了去。
雲之嘆息在她手裏完全變成了一道動的光,而只要是被光掃到的地方,無論是何物都會應聲而斷。
面對這摧毀一切的風暴,佳娜毫不畏懼,她進退如風,如鬼魅般在光圈裏穿行。
儘管如此,所有人都看的出,她完全處於下風。
有一次她的躲避險到了極處,雲之嘆息所帶起的刀風在她的衣服上割開一道長長的裂口,只差一點就將她開膛破肚。
胡克隨手一折,將一條椅子腿硬生生拆了下來,隨時準備在佳娜頂不住時衝上去加入戰團。
而雪兒則雙手環抱在前,靜靜的看着兩人相鬥。她發現隨着戰鬥的進行,佳娜的動作開始變的暢,雖然仍處於絕對劣勢,但那把吹斷髮的利刃對她的威脅已經越來越有限。這並不是由於對方的動作變慢了,而是她已經逐漸掌握了敵人出招的規律,事先做出判斷,從而取得了先機。
她就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孤舟,始終隨着波濤上下起伏,但無論怎樣的巨滔天也無法將它傾覆。
「她居然能在生死相搏的過程中不斷進步。」雪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才僅僅過了兩年,這個曾經只會拼命蠻幹,靠着野獸本能搏鬥的女孩卻已經成為了通戰鬥藝術的大師。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超越自己成為雙頭蛇的第一殺手。」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不有些惘然。
此時狹小的屋子中間兩人已經鬥到了最後關頭。雲之嘆息在希美的手中縱橫開闔如銀龍舞,刀風所及人人都覺得呼困難。但她心裏卻暗暗叫苦,面對這個如橡皮糖一樣難的對手,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多少次她本以為戰鬥就要結束,可是敵人卻總能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躲開致命的攻擊。她就像機器一樣永遠不知疲倦的戰鬥着,始終屹立不倒。
希美已經開始到渾身發燙,這是體力到達極限的標誌。「更何況背後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雪兒,也許這是她突圍的最後機會了。」想到這裏,她突然一聲長嘯,刷刷刷連環3刀進擊,退了佳娜,猛然轉身衝向了雪兒。
「小心,她要逃……」
在佳娜的驚呼聲中,雪兒玉手輕抬,向希美一指。
隨着砰的一聲輕響,希美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拳頭狠狠擊中,悶哼一聲,一個趔趄翻身摔倒。
這時佳娜才看清雪兒手上的那把從身到消音器通體雪白的手。這才是雪兒依仗的王牌,一把完全由陶瓷製成可以通過各種安檢的。
佳娜踩住希美的右手腕,奪下她手中的雲之嘆息,伸手在刀背上一彈,發出噹啷一聲輕響,她實在想不通這把看似普通的長刀怎會如此鋒利。
雪兒蹲下身,揭開了她??臉上的黑布,出下面那張嬌美而妖的面孔。
劇痛之下,希美臉都是冷汗,紫的長髮漉漉的粘在臉上,五官微微扭曲,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着。在她黑緊身衣上右高高隆起的地方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焦黑小。
她緊咬牙關,一聲呻也沒有發出,但從她那極度痛苦的表情不難想像她在忍受着怎樣地疼痛。
雪兒伸手扶摸着希美柔軟的部,向下滑過她平坦的小腹,最後停在她大腿間最的地方,温柔的説道:「不知妳是否清楚,每一個雙頭蛇都是人體結構學的大師。我可以向妳保證,痛快的死去絕對是妳最好的結果,我不想費時間,所以妳還是説實話的好。」
「哈哈哈……」希美張狂的笑聲在屋子裏響起,「我真想看看妳手上有什麼我沒見過的刑罰………我只是不明白,以妳的實力為什麼不敢光明正大的與我一戰,難道妳連武者最基本的尊嚴都放棄了嗎?‥……」
她一口氣説完後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隨着口的起伏,她開始劇烈的息起來,血瘋狂的從她一張一合的嘴裏湧出來。
「對不起,妳還沒有資格見識我的戰鬥手段。」雪兒説着拉開拉鍊,把緊身衣從她身上剝下,黑衣下大片雪白的肌膚讓人眼前一花。在她右頭上方兩指的地方是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彈孔,彈孔呈棗核形邊緣有些發黑,出裏面粉紅的,少量的血正緩緩出,在她腹之間形成了一道紅的小溪。
雪兒將她翻過來,看到她背上紋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後,臉開始變得凝重。
「黑龍會懲戒所也出動了,看來形勢比想像中嚴重。」雪兒説着緩緩站起,坐到沙發上凝神思考起來。她知道從這個女孩身上不可能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黑龍會懲戒所裏有的是刑訊方面的大師,她那點供的技巧還是不要拿出來獻醜了。
胡克卻有些不甘心,他走過去伸出大腳抵在希美的左膝上,突然用力踩下,隨着咯咯兩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希美的左腿完全變了形,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從關節處反折,小腿肚子轉到了前面。她雙眼一翻,身體猛地搐了一下昏了過去。
胡克再次抬腿一腳狠狠踩在她的小腹上,希美的身體在瞬間繃緊,從每一神經不約而同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慘叫。
她到身體裏的空氣一下子被擠了出去,彷彿在肚子上不是一隻腳而是一頭大象。
胡克冷笑着轉動腳踝像路機一樣用力在她身上碾動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希美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大聲呻起來,她可以清除的覺到腸子和子硬生生的通過門和道被擠出她的身體。
一片跡在她的子上以襠部為中心擴散開來,黃的混着暗紅的血開始從管裏淌出,一股腥臭味在屋子散發開來。
「你有完沒完」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胡克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佳娜。
而佳娜卻毫不畏懼的着他的目光,眼裏充了嘲,似乎在説「明明問不出什麼,還折磨一個失去抵抗能力的女子,你可真有本事。」
「好了,趕緊了結她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些心煩意的雪兒催促道。
胡克不願違抗雪兒,於是把腔怒火全部發在希美身上,這一次他狠狠地踩向她的口。
在與那隻巨大的靴子接觸的一瞬間,她高高起的口猛的凹了下去。一陣喀啦喀啦的聲音從她體內傳來,希美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到了這種奇怪聲音,那是自己骨碎裂的聲音。
她到好像有錐子刺進了部深處後爆裂開,再分散的刺到體腔裏的每個角落,將所有事物得稀爛。
無法言表的疼痛使她的神志變得模糊,她下意識的伸出雙手緊緊抱住胡克壯的小腿,仰起頭絕望的看着自己完全凹陷的部,眼球幾乎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大口的血像泉一樣從她嘴裏和鼻孔裏出,一起出的還有破碎的內臟。
她的兩條纖細的長腿拼命蹬,扭動着身子試圖從胡克腳下離開。
然而她的一切努力卻無法撼動巨人分毫,他繼續在她的口無情的碾蹂躪,直到確定斷裂的骨進她腔內的每一塊內臟後才停下。
「姐姐……」希美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然而從她嘴裏發出的只有嗚嗚的聲音。隨着她的眼前開始變得一片黑暗,希美終於絕望的鬆開了手,頭緩緩地歪到一邊,四肢無力的抖動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把她的屍體扔到外面的院子裏,我看他們還能忍到幾時。」雖然嘴上這樣説,但雪兒心裏很清楚這樣做不會有任何效果,否則屋子裏打得天翻地覆,城堡的人早就出面干涉了。反正這個女孩只是一個被利用的炮灰,本沒人在乎她的生死。
其實她們這些人又何嘗不是炮灰,如果死的是自己,恐怕連屍體都沒人掩埋。想到這裏,她輕輕嘆了口氣。
胡克一把抓住希美的腳踝,拖着她向外走去。走到台邊上,他索把她倒着拎了起來,頭下腳上的從樓上扔了下去。
希美像石頭一樣從十米高三層樓上墜落,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由於頭先着地,可憐的女孩當場腦漿迸裂,斷裂的脖子被硬生生砸進身體裏,紅的腦漿混着白花花的腦子了一地,以她頭部為中心在白大理石地面上如一朵麗的玫瑰般緩緩綻開。
一陣敲門聲將佳娜從夢中驚醒,她艱難的睜開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
她繞過三道昨晚設下的機關才來到門口,隨着門被打開,艾麗娜那張清麗的面容出現在她面前。
「大家都在外面了,今天伊萬諾夫主人將親自帶妳們參觀他的農場。咦?這裏發生了什麼?妳昨晚好像睡的不好。」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和佳娜有些發黑的眼圈好奇的問。
佳娜也不當麪點破,只是笑着説因為昨晚喝醉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換了一件衣服後,她隨着艾麗娜走出了房間。
走過走廊時,她特意向院子中間看了一眼,發現昨晚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大理石地面被清洗得乾乾淨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城堡門前的空地上聚集了不少人,噪雜的吵鬧聲充斥了整個廣場。
人羣中豎立着幾碗口的柱子,每一柱子上面都吊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佳娜一具具數過來,一共是5具屍體,但當中並沒有那個黑衣女刺客。看到最右邊那具女屍時,她微微一愣,這正是昨晚出現在走廊上那個身穿灰緊身衣的女孩。
黑的長髮遮住了臉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從她渾身上下布不計其數的彈孔可以想像到她死的多麼慘烈。
被打得千瘡百孔的身體從部斷開,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間只連着少量的皮。
大量的內臟從斷口處出,掛在體外,還有不少內臟堆在她腳下的地上。
在夜晚零下30度的低温下,她全身上下都罩上了一層白霜,大片的血跡凝固在衣服上,而那些在體外的內臟和她的身體一起被凍得像石頭一樣硬梆梆的,在寒風的吹動下僵直的微微擺動,顯得無比的詭異。
「他們都是在昨晚私闖地時被守衞的士兵擊斃的。我們用美酒佳餚招待客人,但對待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冰雪女神從來都不會寬容。」艾麗娜的臉上仍然洋溢着風般的微笑,但她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冷酷。
等了好一會,姍姍來遲的伊萬諾夫才出現在眾人面前。
佳娜仔細打量着這個又胖又矮相貌猥瑣的小老頭,怎麼也看不出他就是那個名震天下,獨霸一方的億萬富翁、元老會的成員。
和他形成鮮明的對比的是他身旁小他30歲的子凱瑟琳,她高高的個子,微卷的金長髮盤在頭頂,加上那張甜美的面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無論從那個方面看她都是個典型的俄羅斯美女,不過與艾麗娜的平易近人相比,她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種高貴的氣質,據説她身上還具有古代俄羅斯王室的血統。
但不知為什麼,佳娜心裏對這個漂亮女人有一種説不出厭惡,或者説更多的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無比鋭的直覺告訴她不要離這個女人太近。
似乎到佳娜有意識的避開她的目光,凱瑟琳緩緩轉過身直視着佳娜的雙眼。
佳娜突然覺得一陣恍惚,在凱瑟琳那如大海般深藍的雙眼背後是一片永無盡頭的虛無,似乎一下子把她的靈魂了進去,使她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一瞬間她到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眼前的一切漸漸失去了彩變成了一片灰,她想張嘴大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伊萬諾夫先生,沒想到您的子這麼漂亮,您還真是幸福呢。」隨着雪兒清脆動聽的聲音,佳娜眼中的世界又恢復了顏。不知何時,雪兒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
佳娜長長出了口氣,蒼白的臉重新變得紅潤起來,這才發現短短的幾秒之間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內衣。
伊萬諾夫朗的笑着説:「什麼時候能娶到雪兒小姐,那才幸福呢。」
「您可真會説笑,我哪有那麼好的福氣。」雪兒嬌笑連連,一時間如綻開的牡丹般美不可方物,看的伊萬諾夫口水都快出來了。
對於丈夫和這個陌生女人的打情罵俏凱瑟琳似乎不以為意,看着毫無異樣的雪兒,她顯得有些驚訝,張嘴想説什麼,但終於還是忍住了。
這一整天的行程就是遊覽伊萬諾夫的雪中農場,一路上伊萬諾夫彷彿重新煥發了青,與雪兒有説有笑,相比之下對她的子卻冷淡的多。
好在凱瑟琳並不計較,丈夫不理她時她就轉過身和她身後一個身穿灰軍服的女人閒聊。
通過談話佳娜得知這個留着淡金的短髮,長得不算漂亮,卻英氣人的女人叫娜塔莎,出自俄羅斯阿爾法特種部隊,現在是伊萬諾夫的保鏢。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認定這個是個勁敵。
她屬於那種典型的軍人,身板每時每刻的筆直,一舉一動都一絲不苟,而臉上則總是掛着一副機器般的冰冷。
唯一有些不太協調的就是她那幾乎要撐破釦子從筆軍裝中突破出來的一對巨大子,想來是退役後鬆懈下來的結果。
上午的參觀略顯乏味,農場中養了不少鹿、雪狼,甚至還有北極熊,但除了佳娜這樣的鄉巴佬無比的興奮外,其他人大都見多識廣,本提不起興趣。
唯一的亮點就是農場中那座不大的雪中花園。在銀白的雪地上綻開着一朵朵如蝴蝶般的紫鮮花,瑰麗而略顯詭異,使人們嘖嘖稱奇。
雪兒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説什麼。後來佳娜才知道,這種有雪中曼陀羅之稱的奇花真名叫曼達拉特,是製造幻劑MEDA的材料。
這種製劑無無味,可以直接侵入人的中樞神經,小劑量會使人產生了奇妙的幻覺,而大劑量則會直接致死,作為審訊暗殺的不二選擇,據説以前曾經廣泛的被克格所使用。在安吉拉的屍檢中,就發現了大量的MEDA。
「如果安吉拉的死與伊萬諾夫有關,這次旅行無異於自投羅網。」佳娜在回到城堡的路上顯得心事重重,不過好在她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因此沒人發現她的異樣。而雪兒則仍然談笑風生,似乎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
第二天就這樣過去,可伊萬諾夫對這次所要委託的任務卻隻字不提,雪兒幾次問起都被他轉到別的話題。
晚上廷自助晚宴之後伊萬諾夫就以休息為名提前離開了。就在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時候,老總管突然宣佈今晚在神殿有重要的節目,請各位賓客務必參加。
佳娜快步走在長長的環形樓梯上,按照雪兒的建議,她換上了一身保暖的緊身衣,而云之嘆息則牢牢的背在身後。
她時不時回過頭看看不慌不忙拾階而上的雪兒,似乎是白天受了凱瑟琳的影響,她今晚穿了一條淡紫拖地長裙,外面罩了一件灰的裘皮大衣,顯得雍容華貴。
她們已經比活動安排的時間晚了整整一個小時,這要歸功於雪兒花了足足兩個小時用於打扮。
當她登上高台時,佳娜才發現這座古希臘風格的神殿比從遠處觀看更加雄偉。
光是大門就高達7米,門兩邊同樣巨大的圓形冰柱支撐起殿頂,無論是牆壁,巨柱還是大門上都布了栩栩如生的浮雕,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浮雕在講述着一個個上古的神話故事,而這些神話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歌頌冰雪女神。
然而她此時沒有時間細看,匆匆通過敞開的大門和寬寬的走廊,佳娜來到了神殿內部。
她突然到裏面的氣氛有些不大對頭,與昨天舞會的快、今早參觀的乏味相比,大殿裏充了緊張、憤怒、抑的情緒。
很快她就發現了原因,在神殿中央豎立着一個高3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圓形擂台,上面兩個只穿了背心短的女孩正進行着殊死博鬥。
佳娜認出其中一個手持三股鋼叉的黑衣女孩來自典伊之城的守衞隊,而另一個用長刀的白衣女子則是昨晚出席舞會的賓客。
老管家看到雪兒,快步了上來,熱情的將她們引導到神殿裏靠南第一排的座位上,同時向她們解釋道,今晚是節目是自由搏擊,希望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能施展一下本領,讓他們這些久居深谷中的井底之蛙們長長見識。當然這也可以看作是一次選拔,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接到這次的委託。
「這種打擂有沒有規則,死了人怎麼算。」佳娜問。
「沒有規則,可以用任何手段打倒對方,生死無論。打擂是自願的,如果出現死傷我們不負責任。」老管家的解釋非常簡練。
佳娜微微皺眉,心中暗想「這裏聚集的都是各路神仙,如果在擂台上被殺死,想必會引起混,以後還會給伊萬諾夫帶來無窮的後患,搞了這麼一個起眾怒的活動,不知道他出於什麼考慮。」
而對於這種赤的挑釁,雪兒只是還以微笑,説道:「真是別出心裁的選拔,正好我們也來見識一下伊萬諾夫老先生的手段。」
就在這時,人羣發出的一陣驚呼將佳娜的視線重新轉移到擂台上。
只見白衣女孩手中的長刀已經被鋼叉砸飛,她就地一滾,堪堪避過了致命的一擊。按理説勝負已分,比試應該到此結束,可是黑衣女孩卻手持鋼叉一步步近,絲毫沒有放過對手的意思,這竟然是一場不死不休的爭鬥。
轉眼間白衣女孩已經退到了擂台邊再也無路可退,她突然大吼一聲,從間出匕首,發瘋般猛撲了過去。
看到對方急於拼命,黑衣女子一聲冷笑,向後退了一步,等敵人一招用老再也來不及變招時,才將鋼叉猛地刺出。
白衣女孩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冷靜,此時她還保持着前衝之勢,而匕首刺空,身體卻來不及躲避,只能眼睜睜看着三股鋼叉刺向自己的小腹,在最後一刻,她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啊……」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噗哧一聲,鋼叉的三個尖頭轉瞬間沒入了白衣女孩結實平坦的小腹,隨後幾乎毫不停留的從她的後破體而出。
她只覺得肚子上先是一陣冰涼,片刻後就被火辣辣的疼痛所取代。
女孩的前衝之勢被硬生生的止住,她雙手抓住鋼叉,用力的扭動着身體,企圖逃離這個讓她痛不生的兇器。
然而她的努力註定以失敗告終,隨着黑衣女子一聲大喝,將鋼叉向上猛地一舉,竟將在上面的女孩挑到了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孩的慘叫很快變成了呻,她的雙腿胡的蹬踹着卻始終無法着地。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同時血從她的嘴裏和鼻孔裏一起湧出。
不一會,一股黃的就嘩啦啦的順着她的腿下來,和暗紅的鮮血一起在地上形成一個小水池。同時透過裹在她股上的緊身可以隱約看到一片黃的污跡正迅速擴大。
「真是臭死了,去死吧。」黑衣女孩説完緊緊握住鋼叉用力一甩。
撲通一聲,從叉尖上飛出去後,女孩的身體重重的摔在擂台上。她掙扎着想爬起來,可是還沒站起來腿就一軟,再次滑道在自己的血泊中。
鋼叉在從她身體裏出時豁開了她的肚子,大段大段的腸子開始從三個一寸多長的破口中出。
可女孩似乎仍不甘心就此死去,而是手腳並用艱難的向前爬去,在她身後留下一道由血和破碎的腸子形成的長長紅。
黑衣女子笑着走近,一腳踩住她的股使她無法動彈,高高舉起手中的鋼叉,然後在一片噓聲中毫不留情的狠狠刺下。
在鋼叉刺入女孩後背時,她的身體猛地一,隨後劇烈的搐起來。
黑衣女子並不罷休,而是再次將鋼叉高高舉起,將女孩像一面旗幟一樣挑在空中,使她面向觀眾。
坐在第一排的佳娜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完全被血染成紅的背心上,鋼叉的三個尖頭分別從她的兩個頭上方和溝處穿出。
女孩的五官已經由於痛苦而扭曲,顯得格外猙獰。她突然伸出手用力抓住從口突出的鋼叉,喉嚨裏發出咯咯的幾聲輕響,身體抖動了兩下,然後緩緩鬆開了雙手,頭軟軟的垂了下來,再也不動了。
看到女孩的慘死,人羣中爆發出一片噓聲和叫罵聲,要知道這已經是今晚被殺的第3位來賓了。
老管家站起來示意大家安靜,幾次失敗後,他突然一招手,一對全副武裝的士兵跑了進來,佔據了神殿的制高點,黑的口終於使這些桀驁不馴的來客安靜了下來。
「妳知道對付恐怖威脅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嗎?」雪兒對佳娜小聲説:「那就是把超出他們想像的恐怖加倍的還給他們。對付這些人,一定要讓他們知道疼,疼在心裏,他們才會尊重妳。」
佳娜點點頭,在戰爭中長大的她對雪兒這種你罵我一句,我就捅你一刀的論斷深以為然。在以前的戰鬥中,他們從來都不留活口,而聯邦軍更加殘忍,一旦被抓到,即使是游擊隊家屬也會被以各種酷刑處死。
「還有誰想挑戰我們的女戰士馬琳?」老管家大聲詢問道。
在鴉雀無聲的大殿裏,雪兒高高舉起的右手格外顯眼。
老管家有些驚訝的説,「雪兒小姐一展身手。」
「不,不是我,這種野蠻的比試我這樣的淑女怎麼能參加。不過為了讓你們這些久居深谷中的井底之蛙長長見識,我們的小佳娜只能勉為其難的上一手了。」
雪兒的微笑依然甜美,佳娜卻有一種衝上去掐死她的衝動。
「我是為妳好,快去吧,前面的對手容易對付,難道妳想和她對戰?」雪兒説着指了指對面與守衞們坐在一起的娜塔莎。
佳娜走上擂台,緩緩從背後出雲之嘆息,氣定神閒的擺出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姿勢。
馬琳上下打量着對面這個看似弱不風的小姑娘,在她心中只有娜塔莎那樣英姿颯的軍人才稱得上女中豪傑,像佳娜和雪兒這樣依靠年輕美貌出賣相的女孩實在算不上可堪一戰的對手。
「喂,小姑娘,妳年紀還小,死在這裏不值得。快下去,換個人上來。」面對這個水靈靈的美麗女孩,她實在有些不忍心下毒手。
佳娜沒有説話,只是冷冷一笑,衝馬琳伸手一招,做了個讓她放馬過來的手勢。
面對這種羞辱的動作,馬琳心中僅有的一點同情頓時化為了憤怒,「既然妳不聽勸告,就不要怪我心狠手黑。」
她大吼一聲,如暴怒的黑熊般衝向佳娜,舉起鋼叉狠狠刺了下去。
她很清楚自己在力量上有絕對優勢,兵器又在長度和重量上佔了便宜,對方那把武士刀本擋不住這雷霆般的一擊,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立即閃避,然而自己早就留有後招,她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
這是今天她將要殺死的第三個對手,按照事先説好的,殺死三個人就可以下場換人,然後得到一大筆佣金。想像着佳娜被他穿在鋼叉上挑在空中的情景,馬琳不有些得意。
面對這個比她整整高了一頭的對手的全力一擊,佳娜毫不相讓的了上去,手中的長刀化作了一道動的銀,橫着斬向了對手。
馬琳突然到有些不對勁,在這個柔弱女孩眼中,她看不到通常的恐懼和緊張,有的只是一片寧靜,那淡然若水的眼神中甚至還帶着幾分憂傷。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的思維那一瞬停滯了。
佳娜輕輕從馬琳身邊拂過,就如同一陣柔和的風,然而在這綿、温柔、輕盈的風中,一切都在瞬間灰飛煙滅。
佳娜輕輕甩掉粘刀上的幾滴血珠,收刀入鞘,默默走下了擂台,留下台上孤零零站在原地的馬琳和台下莫名其妙的賓客。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打了?」不少人鼓譟起來。
但沒過多久,大殿裏就安靜了下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馬琳手中的鋼叉突然從中間斷開,她雙手分別持着叉頭和叉柄,顯得有些滑稽。然而沒有人笑得出來,因為一道細細的紅線正出現在她那在外面的雪白肚皮上,並迅速變得越來越。
「啊…」直到此刻,馬琳才發出一聲尖叫,身體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然後突然從部裂開,鮮紅的血從她腹部狂而出,如暴雨般散向她身前的地面。
馬琳扔掉了鋼叉,發瘋似的用雙手捂住肚子,企圖將裂口合上,然而事與願違,裂口不斷擴大,到後來,大量斷裂的腸子也順着她身上這個新多出來的開口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看着馬琳徒勞得把掛在體外的腸子拼命往肚子裏,娜塔莎不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即使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她的命也救不回來了。
佳娜這一刀不光讓她開膛破肚,同時也切斷了腹腔內的腸子,即使可以合身體,內臟是無論如何是無法修復的。如果不是對方有意要給她留一俱全屍,以那把武士刀的鋒利,她早就被一刀斬成兩段了。
「砰」的一聲響在大殿裏回,馬琳雙眼一翻,頭猛地向後擺了一下,在她兩眼之間赫然多了一個拇指大小的黑彈孔,暗紅的腦漿從裏面出沿着鼻樑緩緩淌下。
她突然停止了徒勞的掙扎,不敢相信的看着娜塔莎手中冒着青煙的手,眼中的光彩漸漸消失。雙腿一軟,馬琳跪倒在地上,晃了晃,向後倒了下去,四肢微微搐了兩下就不動了。
娜塔莎把還給身邊的守衞,走上擂台,來到馬琳的屍體旁。她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孩受罪,這才親手結束了她的痛苦。
合上她圓睜的雙眼後,娜塔莎吩咐手下把她的屍體抬下去好好保存,準備以後的葬禮。但她並沒有走下擂台,而是雙手背後,緩緩的掃視着台下的賓客。
「還有誰來挑戰?」娜塔莎冰冷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情,凡是被她看到的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還有那位朋友想挑戰娜塔莎少校?」老管家連問三遍也沒有得到回應,大部分賓客都被娜塔莎的氣勢所懾,台下一片寂靜。
「都是些英雄好漢啊。」娜塔莎諷刺道,同時右手微抬,指向了雪兒。
儘管作為對方的王牌娜塔莎一定會出手,雪兒還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登場,而且將矛頭直指自己。面對這種直截了當的邀戰,她無論如何也只能接受,否則就等於放棄了此次任務。
就在雪兒準備起身的時候,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來到了擂台邊,她也不走樓梯,只是縱身一躍,伸手在擂台邊一搭一撐,已經如燕子般輕飄飄的飛上了3米高的擂台。
她飄逸瀟灑的動作頓時博得了全場的掌聲,女孩在擂台中央站定,一時間那飛揚的銀髮,碧綠的雙瞳成為了神殿裏唯一的顏。
「真是個混蛋。」雪兒暗罵了一句。
這還是佳娜第一次聽見雪兒以口罵人,不過也難怪,畢竟搶了她風頭的人是瑪麗亞,這個傳説中的天下第一號殺手終於登場了。
娜塔莎的瞳孔急劇縮小,從這個瘦弱女孩身上她到了極度的危險。與每時每刻小心隱藏實力的雪兒不同,瑪麗亞絲毫不掩飾那可以隨時把敵人撕的粉碎的氣勢。如果説雪兒是一條笑裏藏刀的毒蛇,那麼眼前這個恐怖的對手就是一把鋒芒畢的利劍。
既已擁有倒的實力,又何需掩飾。
「妳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妳,妳走吧。」瑪麗亞説。
「妳很厲害,但未必就能贏我。」娜塔莎説着出了匕首,緩緩繞着瑪麗亞兜起了圈子,尋找着她的破綻。
瑪麗亞無奈的搖搖頭,似乎在説這樣沒用。
娜塔莎一咬牙,左手一擺,從袖子中探出一把漆黑的利刃,從顏上看顯然塗了劇毒。
瑪麗亞微微皺眉,但還是搖了搖頭。
娜塔莎的眼睛都紅了,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踩,從靴子的頭部彈出兩把尖刀,大吼一聲,如閃電般攻了上去。
「來的好」瑪麗亞雖然赤手空拳,卻毫不退縮,與娜塔莎戰到了一起。兩人都是以快打快,以攻對攻,絲毫沒有停頓。
片刻間兩人已經分開,瑪麗亞的右臂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袖。
而娜塔莎的右手則軟軟的垂在體側,左手上的黑利刃也斷成了兩段,兩道紅線從她的鼻孔和眼睛中出,但她卻渾然不覺,只是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地。
瑪麗亞嘆了口氣,轉身走下擂台。
眼看少校有些不對勁,一名守衞呼喊着她的名字跑了上去,她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發現娜塔莎雙眼圓睜,嘴巴大張着,早已氣絕身亡,她竟然是站着死的。
面對這詭異的場面,觀眾席上一片譁然,娜塔莎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剛才兩人手的動作又實在太快,因此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旁邊的守衞隊裏同樣成一團,看到自己的長官莫名其妙的被害,忿忿不平的隊員們紛紛站了起來。
一個高個子女守衞跑上擂台,手指瑪麗亞離去的背影,憤怒的責問道:「妳是用什麼卑鄙的手段害死少校的?」
「那是七星指,純以指力將氣打入對方的七處大,使其血脈倒而死。這種方法殺人不見血,即使是驗屍也無法發現死因。沒想到世上真有這樣的絕技,她臨死前能看到這種驚世駭俗的技藝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雪兒的聲音不大,但大殿裏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瑪麗亞沒想到居然有人知道自己的絕招,有些驚訝的回過頭看了一眼雪兒,卻發現她面如死灰。
雪兒雖然叫出了她的絕技,心中卻異常的失落,「如果換作自己上場,決計躲不開這來無影去無蹤的攻擊,恐怕也是同樣的結果。原本以為與對方之間只有一線之差,哪想到她居然已經強悍到如此程度。若不是為了當眾立威,瑪麗婭又怎會顯示真實實力。這幾年費盡心機,總想與她爭奪第一殺手的稱號,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七星指。」佳娜心裏默默記下,她剛才看到瑪麗亞在娜塔莎口和腹部連點七指,卻不知道這招的來頭。如果雪兒所説不假,那麼在格鬥上瑪麗亞確實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和雪兒能對付的範圍。
她能以氣功傷人本已不易,而她出手之快,認之準,下手之狠,更是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剛才她連攻了七指,娜塔莎這樣的格鬥高手居然毫無還手之力,拼着同歸於盡,也只能勉強在敵人身上劃上一刀。
「絕不能讓她近身,我就不信她還能快過子彈。」佳娜心中暗想,畢竟她從來就沒有把殺人當作一種技藝,在她看來費這麼大的力氣還不如一顆子彈結果對方痛快。
似乎是為了證明雪兒所説的都是事實,娜塔莎的臉開始發黑,然後變成醬紫,從她七竅中出的血也變成黑。同時在她淺灰軍上,一大片跡以她的襠部為中心漸漸擴散,一股淡紅的體從她腿中淌出,不一會就在她腳下形成一個小水潭,她的中竟然都是血。
「妳胡説,妳們都是一夥的,卑鄙無的混蛋。有本事妳上來給姑來一個什麼七星指?我倒要看看什麼狗神功……」
台上的女孩和馬琳一樣都是在娜塔莎身邊長大的,早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偶像。親眼看着偶像死得不明不白,由於死後失,還要當眾出醜被人指指點點,她的神有些失控,竟然口不擇言,指着雪兒一通大罵。
雪兒本來心情不佳,又被無緣無故的罵了一陣,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暗想「殺人的是瑪麗亞,妳沒膽子找她報仇,卻來找我的晦氣,難道我就是好惹的。」她一陣冷笑,説到,「好吧,我就把這當作是你的挑戰。」説完,她連衣服也沒換,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走上了擂台。
老管家本想出言阻止,但看雪兒已經上了擂台,終於還是沒有説話,只是嘆了口氣。
這時兩個守衞隊成員走上擂台,一人抬手一人抬腳,將娜塔莎的僵硬的像木頭一樣的屍體抬了下去,只剩下雪兒和高個女孩在擂台上。
女守衞的相貌一般,身材卻很好。高聳的部和渾圓的部將軍裝撐起,勾畫出一條人的曲線,再加上高高的個子,使灰的軍裝穿在她身上格外好看。
雖然嘴上説的輕鬆,但她深知能讓娜塔莎去主動挑戰的對手絕非易與之輩,女孩絲毫不敢大意,長劍橫,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
「妳不動手,我可要先動手了。」雪兒的嘴角出嘲的微笑,從容的從馬仕手包中出那把陶瓷手,對準女守衞就是一。
「砰」女孩的口爆出一團血霧,搖晃着後退了一步,她低下頭驚訝的看着左凸起處頂端突然多出的小,一片紅正以彈孔為中心迅速在軍裝上衣上擴散開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打擂嗎?她怎麼用?」女孩心如麻,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可是從口不斷傳來痛徹心肺的疼卻一次次告訴她這一切都實實在在。
噹啷一聲,長劍從她手中滑落,女孩下意識用手捂住口,手上立即傳來滑膩温熱的覺。她抬起手放到眼前,瞪大眼睛盯着指尖上殷紅的鮮血,一時間手足無措,僵在了原地。
「妳……妳…竟然用…卑鄙……」女孩斷斷續續的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就再也説不下去,伴隨着劇烈的咳嗽,血從她的豐的雙間湧出。她的五官開始因為痛苦而扭曲,每一次呼,她都覺得有無數鋼針刺在肺上,讓她痛不生。
雪兒就像貓一樣玩着自己的獵物,直到看到女孩疼得全身顫抖,才冷冷的説道,「我雖然不會七星指,但我自創的七星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
她突然再次舉瞄準,然後扣動了扳機。
連續的聲又一次響起,在子彈的衝擊下,女孩被打得連連倒退,一朵朵鮮紅的花朵在灰的軍服上綻開,血混雜着內臟的碎片從她的背後狂而出,轉眼間,她豐的身體上又多了6個血窟窿。
女孩部中了4,腹部中了3,身體裏的重要內臟幾乎完全被破壞。終於,那纖細而有力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她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後女孩直的向後倒了下去,摔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撲通一聲悶響。
大量的血開始從她的身下出,如同一條條蜿蜒的小河向四周淌着擴散開。她一時卻沒有立即斷氣,張大了嘴,彷彿被衝上河岸的魚一樣,口一起一伏的息着,同時四肢胡的撲騰起來。
經過短暫的平靜,整個神殿裏炸開了鍋。沒有人想到雪兒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下用,這是公然挑戰典伊之城的權威,這種行為已經不是比武打擂,簡直變成了赤的屠殺。
看着還在血泊中搐的同伴,義憤填膺的守衞隊員們紛紛拔出了,瞄準了雪兒。而那些站在四周的士兵們也不約而同的調轉口,就等着老總管一聲令下,就把雪兒打成蜂窩。
「安靜,安靜,聽我説。」老總管伸手製止了手下的鼓譟,轉向雪兒,緩緩説道,「雪兒小姐,我們對您的招待可有不周到之處?妳可知道,這樣做是對我們所有人的侮辱。」
面對幾十只黑的口,雪兒面不改,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她手指擂台下整齊排在一起的那些戰死賓客的屍體,説道「我記得你説過可以用任何手段打倒對方,又沒説不能用。説到招待客人,你們就是用這種方式招待客人嗎?」
雪兒説出了所有來賓的不,這些人本都是些亡命之徒,一經煽動,大殿裏再次吵鬧起來。不等老總管出言反駁,她抬手對着躺在地上已經斷氣的女守衞一通,女孩的屍體被打得一陣顫,身上立時又多了幾個血模糊的彈孔。
「殺個人又怎樣,違反規矩又怎樣?你們那些破規矩也想限制雙頭蛇,真是笑話。有種你就現在殺了我。」雪兒毫不客氣的説道。
面對當面的挑釁,老總管氣的臉都青了,但沒有伊萬諾夫的命令,他又不能真的當場將雪兒搶打死。最後他還是撥通了電話,在同伊萬諾夫的説了幾句後,他氣哼哼的宣佈打擂就此結束,明天將由伊萬諾夫先生親自向大家宣佈此次的委託內容和競標方法。
「是不是太欺負人了?他們不會翻臉嗎?」佳娜有些擔心的問。
「哼,只不過是一羣狗,沒有主人的命令他們敢嗎?不過妳説的也是,看來今晚要拜會一下那個老傢伙,免得夜長夢多。」雪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了一眼瑪麗亞的座位,發現那裏空空如也,她早已不知去向。
伊萬諾夫的住所在城堡的後面的高塔上,這裏守備森嚴,到處都是荷實彈的哨兵,以雪兒和佳娜的身手也廢了不少力氣才進入高塔內部。
來到房間外,雪兒正要推門,門卻自己開了,凱瑟琳從裏面走了出來。
「我丈夫在裏面等妳們兩位很久了,請跟我來。」她優雅的作了個請進的動作,轉身走進了房間。
佳娜衝着一臉尷尬的雪兒吐了吐舌頭,跟着凱瑟琳走進了一間寬敞的書房。
壁爐中的圓木燒得正旺,使屋子裏温暖如,房間兩邊各立着一排高高的書櫃,上面擺了各種收藏的古籍,靠窗的地方是一張紅木大桌,伊萬諾夫坐在書桌後的寬大沙發上,一邊品着水晶杯中的紅酒,一邊笑眯眯的看着這兩個深夜來訪的不速之客。
在桌前還坐着一個銀髮女孩,正是瑪麗亞。
「妳們是不是都是夜行動物,這是成心不想讓我睡個安穩覺啊。」伊萬諾夫開玩笑的説。
「您白天那麼忙,人家想跟你説句話都不行,只好晚上來了。」雪兒立即換上了一幅笑臉。
「有什麼事情就直説吧,不過下回可別從窗户進來了。」
好在雪兒臉皮夠厚,面對對方的諷刺,絲毫不以為意,笑着説「我們準備明天離開,特意來向你道別,順便來談一下這次的委託。」
「既然妳們都在這裏,我就直説吧,這次任務的酬勞是兩千萬歐元,但要求絕對保密………」
伊萬諾夫用了足足兩個小時將整個委託的內容大致講完,然後就是漫長的討價還價,最後決定此次委託由閃靈和雙頭蛇共同完成,啓動資金每家一百五十萬,完成任務的公司將拿到最後的兩千萬佣金,至於任務的細節還要等到以後具體協商。
談判完成後已經是凌晨3點,伊萬諾夫的臉上開始出了疲態。送走了瑪麗亞,他把雪兒和佳娜單獨留了下來。
給雪兒倒上了一杯紅酒,伊萬諾夫才緩緩説道,「小女艾琳娜頑劣,這些子想必給雪兒小姐惹了不少麻煩,她在妳那裏叨擾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家了,以免玩的野了,以後再難管教。」
佳娜心中微微一驚,怪不得雪兒今晚如此囂張,原來她綁架了伊萬諾夫的女做人質。可這件事她隻字未提,看來以後對這個功於心計、事事謀劃在先的女人要多留個心眼。
「艾琳娜小姐還小,多玩玩也沒什麼,這樣把,等我到了莫斯科,就打電話勸她回家。」雪兒不慌不忙的説。
見對方作出承諾,伊萬諾夫也不再説什麼。又閒聊了幾句後,雪兒提出告辭。
與雪兒道別時伊萬諾夫突然慨地説:「聽説雙頭蛇最近麻煩不斷,山雨來風樓,妳還是早作打算吧。真不知道在這場暴風雨中又有幾人能活下來呢,希望下次見面時我們都還活着,唉!」
説完他長長嘆了口氣,似乎一下子蒼老的許多。在這一刻,佳娜到站在面前的不再是那個叱詫風雲獨霸一方的一代梟雄,而只是一位垂垂暮年的普通老人。
雪地車在茫茫雪原上疾馳,佳娜和雪兒無打採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雖然這次充危機的旅行有驚無險,敲了伊萬諾夫一百五十萬歐元這個結果也不算太差,但他最後的臨別贈言卻給兩個人心裏都蒙上了一層影。畢竟與瑪麗亞的捕風捉影不同,作為掌控全世界的元老會的一員,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有分量的。
雙頭蛇是冷戰的產物,冷戰結束後,儘管施納德一直結權貴,打通關係,使雙頭蛇漸漸轉變成為各國政府服務的合法公司。但作為地下殺手組織中的佼佼者,如果不是有元老會的支持,它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畢竟,沒有哪個大人物願意看到這種不受任何約束卻擁有恐怖力量的組織存在。只要元老會一句話,雙頭蛇的滅亡就不可避免,而等待她們這些殺手的將是無窮無盡的追捕,直到死亡。
好在從小就在生死邊緣掙扎的佳娜早就把死亡看的淡了,於是她決定轉換一個相對輕鬆的話題,笑着説:「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完成這筆2000萬的項目,也許做完這一單後,就能順利退休了。」
「財,什麼時候了還想着賺錢。2000萬要有命花才可以,妳以為底比斯之鷹巴爾加拉斯是好惹的嗎?在他的國度裏,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元老會都拿他沒辦法,就憑我們?我想伊萬諾夫就沒打算讓我們完成任務,那只是他用來敷衍我們的權宜之計。妳説是吧,艾麗娜?」雪兒毫不避諱的向艾麗娜問道。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接待員,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我也不認識妳説的那個叫什麼鷹拉斯。」艾麗娜一臉天真的回答。
「底比斯之鷹?」佳娜心中微微一動,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張繪有展翅雄鷹的淡金名片,然後是那張猥瑣的胖臉,她用力搖了搖頭才將這個可笑的想法從腦海中排除出去。
「如果不是為了暗殺巴爾加拉斯,難道伊萬諾夫這次的邀請另有別的目的?」她突然發現自己知道的信息實在太少,恐怕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佳娜的思考,雪兒拿起手機説了幾句後,臉突然變的鐵青。她轉過頭在胡克耳邊小聲吩咐了一陣,胡克站起身走進了駕駛室。
不久後,一陣慘叫從駕駛室裏面傳出,雪兒眯起眼睛瞄着有些驚慌的艾麗娜,冷冷的説道:「伊萬諾夫昨晚被殺了,我們現在被當作了兇手,馬琳達上尉和她的衞隊已經從典伊之城出發追捕我們。艾麗娜小姐,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希望妳能如實回答。我想妳應該知道,我不是很有耐心。」
「伊萬諾夫死後典伊之城誰説了算?」雪兒問。
「凱瑟琳夫人」
「胡説,據我所知伊萬諾夫的私人衞隊不歸她管。」
「以前衞隊由娜塔莎少校負責,她死後就由馬琳達和麗莎上尉共同接管,她們都是經凱瑟琳推薦進入衞隊的。其實以前伊萬諾夫主人身體不好的時候,夫人就經常代他執行家族事務。」
「伊萬諾夫那麼明,怎麼可能把大權給她老婆?」
「外面的事都是卡洛斯將軍負責,所以即使夫人手生意方面的事務,也無法架空主人。」
意識到自己命懸一線,在與雪兒的對答中艾麗娜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卡洛斯的名字時,佳娜心中微微一動,想到安吉拉的死,她似乎聞到了一股謀的味道。
雪兒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認真的思考起來。這個看似單純的女孩所知道的東西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難道是她為了活命而隨口胡説的?
似乎看出了雪兒的擔心,艾麗娜趕緊補充道,「這些都是聽娜塔莎少校説的,我是孤兒,從小就跟在她身邊。沒想到她……」説到這裏,她想起娜塔莎的慘死,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
「好一個凱瑟琳,借刀殺人除掉娜塔莎,然後殺死伊萬諾夫,嫁禍給我們,再聯合卡洛斯,全面接管伊萬諾夫的生意,接替他進入元老會。她想的倒美!」從不吃虧的雪兒這次稀裏糊塗被人算計,恨得她咬牙切齒。
「不會的,凱瑟琳夫人對主人温柔體貼,再説她只是個弱女子……。」
艾麗娜還沒説完就被雪兒暴的打斷。「哼,能使用破魔雙瞳那種頂級忍術的傢伙也算弱女子?也只有那些沒見過世面的笨蛋才會盯着她的眼睛看。」
佳娜臉上微微一紅,回憶起那天在凱瑟琳注視下苦苦掙扎的情景,問道「破魔雙瞳很厲害嗎?可是為什麼對妳不起作用?」
「那是單以目光就能殺人的恐怖忍術,現在跟妳説也説不清楚,等妳學會用心來看這個世界時自然會明白的。」雪兒漸漸平靜了下來,分析道「所謂的打擂和深夜刺殺,無非是想怒我們,讓我們做出過行為,徹底背上這個大黑鍋。如果真是這樣,能指揮的動懲戒所,她至少是黑龍會里長老級的人物。也不知道她是三大長老中的哪位?如果是納拉,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不管她是誰,要殺我們恐怕也沒那麼簡單。」佳娜冷冷的説。
看着一臉嚴峻的佳娜,雪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有些事情妳不知道,其實以雙頭蛇和閃靈為首的殺手同盟與黑龍會明爭暗鬥了幾十年了,誰也沒佔過絕對上風。這回既然欺負到我們頭上,只要不是凱瑟琳親自來,我們就讓她們有來無回。妳以前不是做過狙擊手嗎,妳的技術還沒有荒廢吧?」
馬琳達在山坡上停下了雪地摩托,靜靜的看着遠處那輛緩緩駛入山谷的雪地車,心中竟有些不安起來,「敵人偏離了原來的路線,轉而向東行駛了七十多公里才逃到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鬼地方,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算盤?」
「上尉,我們進攻嗎?」她身旁一個少尉軍銜的女軍官問道,她一頭張揚的紅髮在雪地裏十分顯眼。
「還擔心什麼,對方連重武器都沒有,在倒的實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會失去功效。」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向女少尉命令道:「羅吉諾娃,妳帶7個人從右邊包抄,我從左邊主攻。記住,不留活口。」
少尉猶豫了一下,説道:「可是艾麗娜還在裏面……」
「我會記住她的,她是為典伊之城犧牲的。」馬琳達説完戴上了頭盔,在馬達的轟鳴聲中從山坡上衝下,向雪地車追了過去。
如果從空中俯視,就會發現,龐大的雪地車在前面緩緩駛進雪谷,在它後面兩排黑的小點正從左右翼以一個漂亮的弧形迅速包抄上去。
「砰」隨着一聲巨大的響在山谷中回,一個和羅吉諾娃一起衝在最前面的女乒像被一隻突然出現的無形大手抓住拋出一樣,從摩托上向後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翻滾了幾周後再也不動了。失去了控制的摩托撞向了山邊的岩石,發生了爆炸,瞬間變成一個大火球。
「該死,她們有狙擊,火力掩護。」
因為自己的大意而出現了傷亡,羅吉諾娃發瘋似的吼叫起來。
片刻後,密集的聲響徹山谷,兩把架在摩托後座上的重機形成了叉火力,如狂風暴雨般將數以千計的子彈傾瀉向雪地車。然而在10mm裝甲和防彈玻璃的保護下,機子彈造成的傷害實在有限,重機的火力只起到了制的作用。
雪地車緩緩停了下來,一隻烏黑的管從窗間伸出,半米長的火舌突然從管出,對着摩托車上的騎手們瘋狂的掃起來。
「居然還有重機,不是説她們只有一把手嗎?」馬琳達恨不得親手掐死那個提供情報的手下。
「妳們跟我來,從她們擊的死角上去,用火箭彈攻擊。」她無奈的發現面對碉堡一樣的雪地車,除了近距離炸掉它,實在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不惜一切傷亡也要炸燬它,只有完成任務,犧牲才有意義。」馬琳達駕駛着摩托在石間穿行,藉着岩石的掩護迅速接近目標。
「砰」嘹亮的狙擊聲再次響起,瞬間過了爆豆一樣的機聲。馬琳達身旁的一個女兵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從摩托上摔了下去,她的頭和半個身子都不見了,只剩下雪地上一團血模糊的爛。
馬琳達驚訝的回過頭,這一是從背後打來的。
一個個黑點開始出現在兩邊的山坡上,聲也逐漸密集起來。
「怎麼在這種地方也有埋伏?他們是什麼人?」看着山坡上出現越來越多裝備良的戰士,她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山上架起的重機開始發揮了倒優勢,一輪輪的彈雨將守衞隊死死的制在山谷中。
突然,震耳聾的巨響倒了所有的聲,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一大團雪在馬琳達身邊炸開飛起,一股熱將她和雪地摩托一起掀翻。
「榴彈炮?難道遇到了正規軍?」這是她在暈過去前最後的意識。
「喂,醒醒,別裝死了……」馬琳達耳邊響起一陣模糊的呼喚,緊接着,肚子上傳來鑽心的疼痛使她慘叫一聲,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掙扎着抬起頭,很快發現了給她帶來無盡痛苦的源,那是一片一端已經深深入她小腹的彈片,彈片的另一端上是一隻長靴,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纖長的腿,和一個全身都包裹在滑雪裝裏,帶着護目鏡的女孩。
隨着女孩腳上微微用力,彈片被一點點踩進她的肚子裏,馬琳達清晰地覺到像手術刀一樣鋒利的彈片邊緣將重重疊疊盤踞在她腹腔內的腸子一的切開。
「啊啊啊……啊」她從嗓子裏擠出幾聲只有野獸才能發出的淒厲嚎叫,全身劇烈的搐起來。
眼見達到了目的,女孩便不再折磨她,轉身走開。馬琳達終於上了一口氣,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內衣,這時她才發現,離去女孩身後背了一把與她那略顯瘦弱的身體毫不相稱的巨大巴雷特。
戰鬥已經結束,四周一片狼藉,一輛輛還在燃燒的雪地摩托散的停在山谷中。在左邊的空地上是一座由屍體堆成的小山,清理戰場的士兵還在繼續把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扔到上面,使它變得越來越高。
一抹亮麗的紅出現在馬琳達的視野中,那是一雙紅皮靴,她清楚地記得羅吉諾娃曾經説過這雙和她頭髮顏相配的靴子是她的最。
與靴子相連的是保暖的黑緊身,將細長有力的雙腿和渾圓的部所形成的曲線完全凸現出來。然而這美麗的曲線卻在部戛然而止,部往上的地方空空如也,她的上半身竟然完全消失了。
一個身穿棉大衣的士兵單手抓住她的腳踝,拖着她的下半身在雪地上前行,她的另一條腿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折向一邊,大段的腸子從她斷裂的部出體外,在雪地上滑過時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
「她的上半身呢?」即使見慣了血腥的馬琳達面對這樣殘酷的場面也不由得心裏一驚,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答案。
另一個士兵抓着手腕,拖着羅吉諾娃的上半身從她面前走過。她一頭紅的捲髮散的披散在雪地上,凝固的血跡遍佈在扭曲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從她斷開的部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體內那些還連在一起的血,而在她被拖過來的一路上零零星星點綴着支離破碎的內臟。
「這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活潑可的女孩嗎?她才25歲,怎麼會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馬琳達心中一陣痠痛。
「不,不,求妳放過我,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個女乒哭喊起來。
馬琳達這才發現在右邊的空地上還跪着5名俘虜,她們身上的軍裝乾淨整潔,沒有半分血跡,顯然本沒有抵抗就投降了。
「妳看,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還留着有什麼用?」身披裘皮大衣的雪兒笑着説。
「不,不,求……求求妳,我不想死。」女兵被嚇的聲音都變了,口齒不清的哀求着。在她眼中,美貌絕倫的雪兒似乎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魔鬼。
佳娜一聲不響的走到女兵的身後,從間拔出手,瞄準了她的後腦。
「記得張開嘴,這樣子彈會從嘴裏穿出,不會打爛妳漂亮的小臉。再給妳最後一次機會,有沒有想起什麼?」雪兒説着舉起了手。
女兵很清楚只要雪兒落下手,身後的佳娜就會開,可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在極度的恐懼中,她的神終於崩潰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同時一股臊臭從她身上發出,一大片跡出現在她的子上,她竟然被嚇的了子。
看着面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雙肩聳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啜泣,佳娜有些猶豫的看了看雪兒。
雪兒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一揮作了個斬下的動作。
「砰」的一聲震耳的響,女兵的哭聲戛然而止,頭髮猛地揚起,身體彷彿失去了骨頭的支撐一樣突然向前栽倒,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後重重的摔在雪地裏。
她似乎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四肢仍然有節奏的痙攣了幾下才徹底歸於平靜。在她的後腦上是一個蛋大小的血窟窿,一股白乎乎的熱氣從裏面冒出。
佳娜蹲下身將她的身體翻了過來,發現子彈從她的面頰上穿出,在她的右臉上形成了一個和嘴連在一起的大窟窿,破碎的牙齒從她張開的嘴裏掉落,而被炸得粉碎的面骨碎片如一顆顆釘子般嵌了她的臉。
她的雙眼圓睜,失去了光彩的眼裏充了絕望和驚恐。如油漆般粘稠的暗紅腦漿從她的腦後出,在雪地上形成一大片鮮的紅。
「啊……」,看到在屍體被翻過來時白花花的腦子從後腦的血中掉出來,她身邊的一個女兵尖叫起來。
「早就跟她説過要張嘴,她怎麼就不聽呢?非要個死無全屍,無法辨認才算。妳説是吧?」雪兒向那個尖叫的女兵問道。
女孩嚇的渾身發抖,上下牙撞在一起發出咯咯咯的響聲。
「我那天無意中聽到夫人説過一些事情,如果我説出來,妳會放了我嗎?」跪在最右邊的那個女兵終於鼓起勇氣説道。
「我以我父母的名義發誓,如果妳説的有用就放妳走,如果我食言就讓他們不得好死。」雪兒認真的説。
「別傻了,妳以為她真的會放過我們嗎。反正橫豎是個死,如果以後夫人知道妳背叛了她,妳的家人都要受牽連。」馬琳達大聲怒斥道。
雪兒眉頭微皺,走到馬琳達身邊凝視着這位身負重傷的上尉,她突然發現這個30多歲卻風韻猶存,有着一雙大大的眼睛、長長睫的女人居然是標準的美人。
她對着胡克小聲吩咐了幾句,轉過身笑眯眯的説道,「看來馬琳達上尉是很有骨氣的,正好,我倒要看看妳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雪兒的笑意更濃了,馬琳達卻被她看的渾身發,而當她看到胡克拿過來一堆繩索時臉瞬間變得慘白。
兩個士兵走過來,不由分説開始將繩子牢牢的綁在她的四肢上。馬琳達的臉上終於出了恐懼的神,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你們要幹什麼?要殺就殺,玩什麼花樣?」
雪兒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説道,「我看還是算了,處理了她我們趕緊離開吧,以免夜長夢多。」
只是他第一次開口説話,富有磁的聲音立即引了佳娜的注意。她不轉過頭上下打量起這個30多歲的男人,他全身都裹在黑袍裏,脖子上掛着一個銀的十字架,這身古怪的裝扮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牧師而不是戰士。他長的不算英俊,卻足夠硬朗,刀鑿斧削般的臉上印着一道長長的刀疤。
「斯科特,我們和黑龍會之間從來就沒有過寬容,如果我落入他們手裏,恐怕會死的更慘。她不願意用情報來換她的命,我也沒有辦法。」雪兒無奈的説道。
聽到男人的名字時,佳娜心中一驚,怪不得雪兒看他的目光中總是帶了幾分柔情,原來這個打扮古怪的人竟然是她傳説中的男朋友,真不知道他是怎樣把雪兒這種狠角搞到手的。
兩個士兵的手腳十分利落,很快就把繩子的另一端分別綁在4輛雪地摩托上,隨後四名士兵一起發動了摩托的引擎朝着四個完全不同的方向駛去。
拖在地上的繩子片刻間被拉的筆直,然後馬琳達的四肢也被拉直,形成一個標準的大字,她的身體繃得緊緊地,卻無法動彈,只有頭可以左右搖晃。
「啊啊……啊」馬琳達發出痛苦的呻,在巨大的拉伸力下,她到身體裏的每一骨頭,每一條肌都在迅速的被拉長。
山谷中安靜了下來,咯咯的響聲從她的身上發出,即使在呼嘯的寒風中,眾人也聽得清清楚楚,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數息間,她了臼的四肢就比平時增加了足足一寸多長,肌斷裂帶來的疼痛遠遠超出了的她的承受能力,可她卻偏偏無法動彈,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甩動頭部,企圖使自己暈過去。
漸漸的,她的呻聲變成了淒厲的慘嚎,血開始從韌帶和肌斷裂的地方滲出來,染紅了白的衣。
「在給妳最後一次機會,別費時間了,妳的忠誠在凱瑟琳眼裏一錢不值,妳只不過是她隨時可以犧牲掉的一條狗。」雪兒有些不甘心就這樣殺了她,畢竟作為凱瑟琳的親信,她知道的應該比其他人多得多。
「你……不…得……好……死……呸」馬琳達咬着牙從喉嚨裏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後,突然一張嘴向雪兒出一大口鮮血。
雪兒急向後閃,才沒有被血濺到身上,她發現和血一起從她嘴中吐出的還有一塊碎,赫然便是半個舌頭,劇痛下她竟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儘快結果她吧,暴風雪要來了,我們要在那之前撤回村子。」胡克望着天邊層層疊疊的烏雲擔心地説道。
雪兒也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她從佳娜手中接過了巴雷特,瞄準了馬琳達的襠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一瞬間馬琳達突然停止了掙扎,她的雙腿間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血夾雜着碎和內臟猛地出,灑了一地。
在高速旋轉的子彈的衝擊下,她的骨盆被炸得粉碎,子,膀胱,大腸完全被繳成了一團爛。
幾聲嘶啞的咯咯聲從她的喉嚨裏發出,她雙眼一翻,頭向後仰了下去。
撲哧一聲輕響,已經破爛不堪的子被扯成兩半,接着是她的身體從襠部開始,沿着腹部、部到左肩被一起撕開。
在馬達的轟鳴聲中,馬琳達被活生生的撕成了4塊,失去了阻力的摩托車帶着她的殘肢向四個方向衝了出去。
一陣血雨過後,雪地上只剩下一大堆殘破的內臟。
摩托車繞了一個圈子後開了回來,在4個俘虜面前停了下來,士兵們開始不慌不忙的解開繩子將幾經變成空殼的四塊屍體從摩托上解下來,扔到女兵們的面前。
馬琳達死後的面目如常,並不怎麼猙獰,一隻眼睛緊閉着,另一隻微微睜開一條,好似半睡半醒,一頭金秀髮披散下來遮住小半邊臉,有少量的血從她的鼻孔和嘴角出。
她的頭和脖子只連着右半邊身體,從左肩斜向下一直到右腹部斷開,一隻雪白的房從撕裂的衣服中出,顯得有些詭異。
「好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想變成她這樣,妳們就給我快點説。」雪兒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屍塊説。
「我聽到一些事情……如果妳發誓不殺我……」曾經被馬琳達打斷的女兵眼見雪兒已經出不耐煩的表情,吐吐的説道,「在妳們來之前,一個老頭拜訪了夫人和老爺,她們好像説到過雙頭蛇什麼的,我聽見夫人叫他黑川一真……」
又聽其他幾個女兵七嘴八舌的講了一陣,雪兒早已有些厭煩,她輕輕對着胡克一揮手,説道:「我不想聽了,都殺了吧。」
「你……妳答應過放我們走,要反悔嗎?無……」女兵們的叫罵聲很快被一陣急促的聲所湮沒。
隨着一片片血霧在她們身前爆開,在一陣慘叫聲中,被打得血橫飛的女兵們一個接一個倒在了自己的血泊裏。
胡克對着地上還在搐的兩個女人又是一陣掃,結束了這次殘酷的屠殺。
在兩把自動步的叉火力下沒有任何奇蹟發生,4名女兵全部被打成了篩子,每個人身上至少中了10以上。
看着她們身上布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焦黑彈孔,想到這些一分鐘前還充活力的生命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具具血模糊的屍體,斯科特輕輕嘆了口氣。
女兵們的屍體被扔到屍堆上,胡克拿過一桶汽油潑在上面,另一個士兵把點着的火把往上面一扔,火苗呼拉一下竄起一米多高。
沒過多久,熊熊燃燒的屍堆所發出的濃烈到令人窒息的焦臭就充斥了整個山谷,眾人紛紛捂上鼻子,準備撤離。
「她怎麼辦?」胡克指着站在一邊的艾麗娜問。
「還能怎麼辦?殺了。」雪兒的聲音仍然冰冷而不帶一絲情。
「等等!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吧。她不是凱瑟琳的人,否則也不會讓她來送死。」佳那説着擋在了艾麗娜的身前,這些天來的朝夕相處早已使她把這個格温和的女孩當成了朋友。
已經坐上了雪地摩托的雪兒關掉了引擎,走了回來,像看一個怪物一樣上下打量着她,一幅難以置信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説道「我沒聽清,妳把剛才的話再説一遍?」。
佳娜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但她毫不退縮的説「艾麗娜不會再回典伊之城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看來妳很有面子啊!」雪兒笑了,笑得讓人不寒而憟。她指着她身邊的士兵説道:「妳知不知道這等於是給凱瑟琳留下一個人證,使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調動軍隊進行報復,這關係到這裏所有人的生死,妳問問他們答不答應。」
「妳來雙頭蛇已經三年了吧?三年的磨練,妳還是這樣幼稚。」雪兒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卻緩緩從間拔出了手。
佳娜一時間想不出反駁雪兒的言詞,只能哀求道「她並不是守衞隊的軍人,戰鬥也結束了,為什麼還要濫殺無辜?我們手上已經有太多鮮血了,算了吧,就算我求妳了。」
她説着用手握中雪兒的,使口指向她的口。
面對這個寧死也不願退讓的倔強女孩,雪兒的臉上出了一絲猶豫。
「妳快走,走的越遠越好。」佳娜轉頭衝艾麗娜説道。
「謝謝妳!我欠妳一條命!」艾麗娜地看了一眼佳娜,轉過頭向雪地車快步走去。
雪兒的面晴不定,過了一會,她終於長長嘆了口氣,放下了。
佳娜看着一臉默然的雪兒,突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輕輕的説道「謝謝妳……」
「不……」她還沒説完,就大吼一聲撲向了雪兒,就在她放鬆下來的一瞬間,雪兒閃電般抬起了手,瞄準了已經走到雪地摩托旁邊的艾麗娜。
但最終她還是晚了一步,隨着一聲嘹亮的響,艾麗娜悶哼一聲,身體搖晃了一下,雙膝一軟,面朝下栽倒在雪地裏。
「妳……」佳娜的眼中充怒火的望着面無表情的雪兒,卻想不出要罵些什麼。
「希望以後妳能分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不要再做出這種幼稚的舉動。」雪兒説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血浸透了艾麗娜的衣服,也染紅了雪地。在她後背部向上靠左的地方是一個直徑50釐米左右的大窟窿,血帶着一些破碎的內臟正汩汩的從裏面出。
佳娜蹲下身輕輕翻過她的身體,看着她腹相接處那個同樣大小、血模糊的大,陷入了沉默。她知道受了這種致命傷,這個女孩必死無疑,不知不覺中一行晶瑩的淚珠從她的雙頰滑落,在寒風中很快就變成了一串掛在臉上的冰凌。
艾麗娜艱難的睜開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她,眼中的光彩早已渙散,斷斷續續的説道:「怎麼………會這樣?我……要死了嗎?……」
佳娜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説什麼,面對這個處於彌留之際的純真女孩,她實在不願意再撒謊騙她。
艾麗娜的臉上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喃喃的説道:「我這一輩子活的太累,現在終於可以解了,但願來世……」
她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到最後變得細弱蚊蠅。突然她的身體劇烈痙攣起來,她用力抓住佳娜的手,長大了嘴想説些什麼,可是隻從嗓子裏發出幾聲嗚嗚的響動後她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帶着泡沫的濃稠鮮血開始源源不斷的從她嘴裏湧出。
「別説話……用手捂住這裏。」佳娜抓住艾麗娜凍得硬邦邦的小手,按住她身前的那個大。儘管她知道這樣做本沒用,血會照樣從她背後被打穿的窟窿裏走,但能在死前給她一絲安也總是好的。
覺到她身體搐的頻率越來越慢,佳娜將嘴湊到她的耳邊問道:「妳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妳完成。」
然而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艾麗娜的嘴仍然大長着,血也還在不斷向外湧出,可是卻再也看不到白的哈氣冒出,她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天空,似乎要把那厚重的烏雲看透,只是那空的眼神中再也沒有往的光彩。
佳娜合上艾麗娜的雙眼,沮喪的跪坐在雪堆裏。親眼看着這個和她有着相同身世的女孩在面前死去卻無法阻止,這讓她無比自責。可是她又能怎樣呢?難道真的殺了雪兒,或者替她擋下子彈?本以為自己已經變得足夠強大,有力量改變一些事情,可她絕望的發現,在命運面前其實她仍然和過去一樣軟弱無力,只能任其擺佈。
一片涼涼的冰晶飄到她的臉上,佳娜抬起頭,呆呆的看着一片片如羽般在霾的天空下飛舞的雪花。
下雪了。
呼嘯的寒風夾雜着肆的暴雪無情的摧殘着雪原上所有高於地面的物體。在這個漆黑的夜晚中,唯一的亮光來自遠處山谷中閃爍的那幾點如同和螢火蟲般微弱的燈光,然而正是這些看上去隨時都可能熄滅的光為這個寒冷的世界帶來了一絲温暖。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鎮,鎮中心一座2層小樓的燈光格外明亮,作為小鎮上唯一一家酒店,這裏無疑成為村民們打發這漫漫長夜的最好去處。
小樓中的景象與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巨大壁爐中的木材劈里啪啦的燃燒正旺,讓人覺得有些躁熱,屋子中央是兩張長長的木桌,上面放了酒,桌子兩旁擠了正在痛飲的村民。
這次的伏擊可謂大獲全勝,全殲敵人的同時自己卻毫髮無傷,除了繳獲了不少武器,由雙頭蛇所提供的2門榴彈炮也留給了村裏,從此以後他們將在武力上徹底倒其他幾個村子,奪得對礦山的絕對控制權。按照慣例,自然要拿出最好的烈酒慶祝一番,順便招待一下這些難得一見的客人。
幾杯酒下肚,氣氛開始活躍起來,划拳聲,笑罵聲夾雜着不堪入耳的話充斥了整個酒館,有幾個年輕人甚至掉外衣,手舞足蹈的跳上了桌子舞動起來。
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是一個坐在長桌最右邊、容貌清麗的女孩,從進屋以後,她就一言不發,只是自顧自的喝酒。
然而這種無禮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反,相反,人們看她的目光中大都帶了一絲敬畏。這個看似弱不風的女孩在今天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深深震撼着包括那幾個老兵在內的所有人,沒有人想到那把巴雷特在她的手中可以變得如此恐怖。
「喂,小姐,陪我喝一杯。」一個一身酒氣的青年男子藉着酒勁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伸手向她的肩上搭了過去。
女孩肩頭微沉,閃電般伸出左手抓住了男子的手腕,然後誰也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聽見一聲痛哼,那個青年已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顯得狼狽萬分。
短暫的沉寂後是一陣鬨堂大笑。
「小比爾,你什麼時候學會裝海豹了?」一個大鬍子興高采烈的調侃起來。
「沒用的東西,真是丟人。」一個肌發達的大漢站了起來,走到女孩面前説道:「尊敬的佳娜小姐,請妳原來我弟弟的無理。不過我想問一句,難道這裏這麼多兄弟,就沒一個配得上和您喝一杯酒?」他説完將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杯中的酒一下子濺了出來。
「查克,幾年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開始學會欺負女人了。」胡克冷的聲音讓所有人脊背一涼。
他少年時就在村子裏稱王稱霸,後來犯了命案遠走他鄉,幾年前他突然回到村裏殺光了仇人,還帶來了大批武器將村子武裝起來。在這個弱強食的世界裏,他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村裏的首領。
面對這樣的狠角,查克也不敢放肆,再加上他自覺理虧,只能小聲嘟囔道:「我只是想跟美麗的小姐喝一杯,有什麼大不了,不喝就算了。」説完他轉身就準備溜走。
「等等,我跟你喝。」佳娜的回答完全出乎人們的意料,説完她拿起桌子上的烈酒一飲而進。一大杯烈酒下肚,她只覺得胃裏一陣灼燒,説不出的難受。
眼見對方給足了面子,查克哈哈大笑,也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下。
「再來。」佳娜不等對方回答就再次斟了酒。
看着這個柔弱的女孩一仰脖像喝水一樣將一大杯酒咕咚咚喝下,胡克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好,快。」查克説着輕描淡寫的又喝了一杯。
佳娜酒量本來就不大,連喝兩杯後頓時變得臉通紅,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起來。
「別喝了,妳醉了,佳娜贏了。」胡克默默走到查克身後在他後頸上輕輕拍了兩下,他便如同喝醉了一般,身子一軟,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起來。
佳娜艱難的把杯子舉到口邊,正要喝下,突然覺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就嘔吐。她緊緊閉住嘴,跑出門外,在冰天雪地裏劇烈的嘔吐起來,直到將膽汁都吐出來了,她才覺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難道連大醉一場也不能如願嗎?她突然覺得萬分沮喪,跪了下來,將頭深深地埋在雪地裏。一陣刺骨的冰涼使她清醒了不少,她抬起頭時卻發現臉上漉漉的,也分不清哪些是雪水哪些是淚水。
她知道,她並不是為艾麗娜的死傷心,而是在為自己哭泣。她在這個有着相似身世的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的保護她,可這一切都隨着那響徹山谷的聲被打得粉碎。
不知道在雪地裏跪了多久,直到雙腿有些麻木了佳娜才回到酒館大廳裏,搖搖晃晃的從那些一臉愕然的村民身邊走過,上了樓,走進了那間專門為她和雪兒準備的客房。
推門而入後,佳娜微微一愣。
在靠牆的上,雪兒正像小貓一樣側躺着,頭枕着斯科特堅實的口。被單隻蓋到兩人部,雪兒那人的部和上面一點如櫻桃般的殷紅暴無遺。
剛剛一翻雲雨過後,她面紅潤,一臉光漾,光滑的皮膚上布了細小的汗珠,頭髮漉漉的貼在臉上,顯得無比的嫵媚動人。
就連佳娜也不得不嘆世間竟有如此尤物,若是在平時她一定會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身出門,可是今天她卻直接走到自己邊,然後一頭栽倒在上,睡了過去。
佳娜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只覺得一陣頭痛裂,昨晚的事情竟完全忘記了。突然一陣冰涼從額頭上傳來,使她的頭部覺輕鬆了一些。她用雪兒扔過來的巾擦了擦臉,這才從上坐了起來,被單滑落,她發現自己原來只穿了內衣內,想來昨晚是雪兒幫自己的衣服。
雪兒走到了邊,拉開了窗簾,明媚的光透了進來,暴風雪已經結束了,這個銀白的世界再次展現出它美麗的原貌。
「妳是不是覺得我的心太狠了。」雪兒突然問。
正在穿衣服的佳娜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其實她並不怨恨雪兒,昨天的衝突完全是自己一時任所致。
「56名戰士,為了對抗伊萬諾夫,從5年前雙頭蛇就開始訓練這些村民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動用這張王牌。」雪兒也不管佳娜的反映,只是自言自語的説着,「妳記住,他們是為我們而死的。」
「可是你不是説……」
佳娜還沒説完就被雪兒打斷,「別傻了,凱瑟琳總能查出是誰做的,不管有沒有證據,她絕對不會容忍鼻子底下有這樣一個據點存在,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大屠殺。為了我們3個人搭上56條命,我們是不是很自私呢?」她説完長長嘆了口氣。
佳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實在無法想像等待這些純樸村民的將是一場大屠殺,而他們對未來的命運卻一無所知,她的第一反應是:「趕緊告訴他們,讓他們離開。」
「妳以為他們會因為妳的一句警告而背井離鄉?沒有見識過伊萬諾夫和黑龍會的強大,他們本不會相信。」
雪兒説完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可是,艾麗娜?」佳娜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雪兒平靜的説,「我殺她不是為了救這些人,而是因為她來自黑龍會。」
佳娜用力搖了搖頭説道:「不,我不信。」
雪而平靜的説道:「既然瑪麗亞把伊萬諾夫的死訊都告訴我了,我想她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對我説慌。」
佳娜突然想起了雪兒在歸途中接的那個電話,她本以為是藏在典伊之城的內線打來的,沒想到卻是瑪麗亞。可是難道那個情温和的女孩真的都是裝出來的?佳娜知道自己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14歲就被賣進院,當時我認為不會再有未來,我曾經絕望過,無數次的想到死。」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雪兒開始輕輕訴説起來。
「直到16歲那年我被一個男人贖了身,我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那個命中的王子,我將我的心都給了他,他卻把我當作禮物送給了他的大哥。後來他來找我,對我説殺了大哥就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那是我第一次殺人,後來直到我走上刑場的那一天,他也沒有來看過我……」
佳娜默默的聽着,她現在才知道這個表面冷酷無情的女孩竟有這麼多曲折的經歷。
「現在妳知道我的心為什麼這麼狠了吧,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忍,為了活下去,為了我的人活下去,我會不擇手段。」
雪兒終於停了下來,她靜靜的直視着佳娜的雙眼,認真的説道:「如果在一天前,我不會對妳説這些。可自從伊萬諾夫被殺,我們就成了一條船上的人,再也沒有退路。所以現在我必須知道妳是一個可以用命相托的朋友還是會在背後捅我一刀的敵人?」
面對着咄咄人的雪兒,佳娜苦笑了一聲,説道「都已經這樣了,我還有選擇嗎?」
雪兒也笑了,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説道:「希望妳下次能聰明一點。不過説起來,妳倒是很像我。妳知道在訓練營我為什麼不殺妳嗎?因為妳讓我想起了自己,我當年也做過挑戰考官這樣愚蠢的行為,那時的考官是斯科特。」
看着微微驚訝的佳娜,雪兒有些得意的説道:「斯科特又怎樣,還不是我收服了。不過説起來我們就要退休了,以後真要好好過子了。」
「可是現在出了這件事,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活到退休。」雪而説着悠悠的嘆了口氣,臉黯淡了下來。
「我們殺的人還少嗎,只不過又多了一個冤魂,大不了不幹這行了,隱姓埋名過平民的生活。」佳娜安道,畢竟她還沒有接觸到元老會這個層次,所以並不覺得伊萬諾夫的死是什麼天大的事情。
看着一臉天真的佳娜,雪兒苦笑着説:「躲起來?然後呢?在恐懼中度過幾年,當妳鬆懈下來變得毫無還手之力時,像阿爾特麗娜那樣被無情的殺死?」
雪兒一連串的問題讓佳娜無法回答,不過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有了孩子後放鬆了警惕,那個曾經和雪兒齊名的恐怖殺手絕不會就這樣被自己輕鬆的幹掉。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眾生平等一回事,妳以為人家的命都像我們這樣。一個元老會成員的死足以引發一場戰爭,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的人頭落地才能平息。」雪兒耐心的解釋着當前的形勢:「凱瑟琳敢栽贓給我們説明她已經不再擔心雙頭蛇的報復,而且一定得到了元老會里的一部分支持。如果不想在無窮無盡的追捕中被殺死,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元老會的人為我們説話。」
「施耐得會不會有辦法?」佳娜問。
「知道妳行蹤的人屈指可數,妳在富山遇刺,他不會不知道誰是叛徒。可據斯科特所説,他已經失蹤半個月了,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這説明雙頭蛇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他自身都難保了,還哪裏有能力保住我們?現在首當其衝的就是離雙頭蛇這個大火坑,還好這4年裏我一直在幫蘇菲亞小姐做事,手上有不少籌碼,她不會不管我們的死活。」
聽着雪兒的分析,佳娜頻頻點頭,但她總覺得事情不會像她説的那樣簡單。看着窗外的茫茫雪原,她有些沮喪的説道:「原來我們的命還是掌握在別人手裏。」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大牌桌,玩家就那麼幾個,大多數人都只是籌碼。也許妳認為妳已經變得足夠強大,可到頭來卻發現只不過變成大一些的籌碼而已。」雪兒無奈的説道。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雪兒的心裏突然覺得説不出的煩,她到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正在慢慢收緊,而一切想跳出去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斯科特在哪裏?」佳娜打破了沉默。
「他一早就出發了,去保護那個讓凱瑟琳寢食難安的女孩,這個叫艾琳娜的19歲姑娘才是伊萬諾夫的真正繼承人。」雪兒解釋道,心裏卻在默默的想,「世事無常,不知道這次離別還有沒有機會相見。」
在巴黎郊外的一幢豪華別墅裏,的呻聲一高過一從頂樓的卧室裏發出。
在那張圓形的大上,一對赤身體的男女像蛇一樣繞在一起。
阿爾塔伯爵躺在上,着氣,雙手抱住他上面女孩的,有節奏的運動着。
而那個騎在他身上的年輕女子緊緊咬住嘴,雙目微睜,一臉陶醉的樣子。
她雙手用力的在自己的房上擦,一邊上下活動着纖細的肢,一邊發出令人心醉的呻。
終於在伯爵在到達頂峯,低沉的吼了一聲後,兩個人停下了這場馬拉松式的大戰,渾身大汗淋漓的癱軟在上。
「妳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伯爵着氣説。
「還沒完呢,人家還要嗎。」女孩撒起了嬌。
「妳説什麼?妳這是要折騰死我啊!」伯爵説着在女孩豐的股上捏了一把,他今天真的有些力不從心了。
「人家就是想要。」女孩不依不饒的爬到伯爵身上,開始用她那靈活的舌頭在他下身撥起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沒人會相信這個名叫莉娜,頻繁出入於上社會,以美麗端莊著稱的貴族小姐,一旦到了上竟會變得如此瘋狂??。
看着面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小妖,阿爾塔終於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一把將莉娜掀翻在上,部一,再次進入了那温熱香軟的身體。
隨着啊的一聲興奮的呼叫,莉娜柔的小手攬上了伯爵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應和着他的節奏擺動起來…
許久後,筋疲力盡的伯爵終於躺在上再也爬不起來。而得到足的小妖也意的趴在他的身上大口的着氣。
「那件事你問的怎麼樣了?」莉娜突然冒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事?」伯爵臉上出了一絲不愉。
「又裝糊塗,當然是什麼時候娶我了。」莉娜一下子坐了起來。
「妳別我好不好,我老婆是什麼人妳又不是不知道,再説我空有這個名號,所有的事都是她説了算。要是她真的翻臉,我就要淨身出户,這對妳有什麼好的?還是現在這樣好。」阿爾塔把説過無數遍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莉娜小嘴一噘,並不甘心的説道:「你怎麼這麼沒用,別忘了,你們是夫,她的財產有你一半。」
「妳瘋了,我老婆是幹什麼的,隨便找個人就能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分財產,妳不要命了。」阿爾塔説着站起來,開始穿衣服。最近這個女人發了瘋一樣的他,讓他很不痛快,看來以後還是少來這裏為妙。
「哼,你這就要走嗎?也不給人家擦乾淨。」莉娜説着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看到她真的惱了,伯爵嘆了口氣,態度軟了下來。他拿起巾,一邊幫她擦淨雙腿間的污跡,一邊安道:「再等兩年吧,等她管的鬆了些,我們再想辦法」。
「兩年?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女嗎?你糟踏了我的身子,卻不給我個名分,你叫我以後怎麼辦?」莉娜終於再也制不住心中的憤怒,跳起來指着阿爾塔鼻子罵道:「你現在玩膩了就打算一腳踹開我,想的美。別忘了,你這兩年做的那些事,從你老婆手裏騙來的那些髒錢我都知道。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去找她説個清楚。」
「你……」聽到對方用老婆來威脅自己,伯爵又羞又怒,但更多的則是恐懼。他的一切都是老婆給的,如果這個女人真去拼個魚死網破,最後倒黴的一定是他。
阿爾塔努力了火氣,儘量保持聲音平靜的説道:「妳到底要怎麼樣?我可以給妳一筆錢,只要妳以後別來找我的麻煩。」
「也好,就當我瞎了眼。這可是你給我的補償。」莉娜説着伸出兩手指。
「20萬。好,明天我就給妳開張支票,以後我們兩不相欠。」雖然花20萬買個高級女玩幾天不太划算,但他實在不想再與這個瘋女人糾。
「哈哈哈」莉娜笑了,笑的讓他發。
「你以為我是乞丐嗎?我這兩年的青就值這點錢?我要的是200萬,不
然你就等著名譽掃地,被趕出家門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些債主怎麼收拾你。」
莉娜惡狠狠的説道。
「妳瘋了,真是瘋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她的胃口這麼大。
「妳就是個婊子,這兩年妳被多少人上過,妳以為我不知道?就妳這種破鞋也值200萬?妳有本事就去鬧,妳信不信我馬上讓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他也顧不得顏面大罵起來。
「混蛋!」莉娜吼叫着撲過來,一個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阿爾塔沒想到她居然敢打人,他想都沒想反手一個耳光扇了回去。這一次他用盡了全力,柔弱的莉娜哪裏承受的住,被得轉了個身,一跤摔倒在地上。
她掙扎着爬了起來,只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看着鏡子裏那高高腫起的面頰,和那順着咬破嘴留下的鮮血,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我跟你拼了。」她突然怒吼一聲,發了瘋一樣撲到阿爾塔身上又抓又咬。
轉眼間,血就順着伯爵的臉上了下來,莉娜尖利的指甲在他右邊面頰上留下了3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阿爾塔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痛灼燒着他的臉,同時也灼燒着他的心。眼前的莉娜彷彿變成了那個曾經將一個個耳光無情的在他臉上的惡婦。
「那個女人敢打我是因為我的一切都是她給的,可妳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妳怎麼也敢打我?」憤怒的烈火在他腔內熊熊燃燒,也使他喪失了最後一絲理智。
在子常年威下所積累的怨氣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後狠狠的捅了出去。
莉娜身上只披了一件敞開的睡衣,刀子直接紮在她那平坦而柔軟的小腹上,只略微停頓了一下就直直的捅了進去。
阿爾塔可以清楚地到隨着刀刃在她肚子裏穿行,手上的阻力慢慢增大,但他仍是緊緊地握住刀柄往前猛捅,直到再也無法前進為止。
莉娜突然停止了瘋狂的攻擊,深深的倒了一口氣。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腹腔深處傳來,彷彿有人在用力撕扯着她的腸子,她皺起了眉頭,緩緩低下頭,看了一眼那把在她肚臍下一指處濃郁而烏黑的上方的水果刀,兩寸長的刀刃已經完全沒入她的身體,只有一小截木頭刀柄還在外面。
她長大了嘴,嘴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她的眼睛睜得渾圓,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這個臉是血面容猙獰的男人。
「這就是那個格懦弱,膽小如鼠的男人嗎?他居然……居然真的用刀子捅我。」帶着不解與憤怒,莉娜用力推開了伯爵,轉身向門口走去。
為了減緩痛苦,她緊緊地用手捂着肚子,可隨着血從她的指間出,傷口卻疼得越來越厲害。冷汗順着她的脊背下,浸了睡衣,她抓住刀柄嘗試着把刀子拔出來,可是隻微微一用力,撕心裂肺的疼痛立即讓她眼前一黑,放棄了這種無謂的嘗試。
看着離去的情人,阿爾塔終於恢復了清醒。如果她死了,自己不光要被趕出門,還要坐牢。
他不敢再往下想,緊走兩步,一把從背後抱住莉娜,哀求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我馬上送妳去醫院,200萬也給妳……」
「別碰我,滾開。」受了傷的莉娜不知道那裏來的力氣,掙扎着擺了他的糾。
她走到門邊,正要轉動把手開門時,門卻自己開了。
門口站着一個30歲左右的金髮女人,如果這世間可以找到一個字來形容她那就是,她就如同一朵完全綻開的牡丹一樣美不可方物。在她奪目的光彩下,莉娜立即顯得黯然失。
這個陌生的女子看了一眼正要奪門而出的女孩,反手關上了門,然後伸出那隻黑手套下柔若無骨的纖手抓住在莉娜小腹上的刀柄,用力攪動了一下。
啊」莉娜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雙手捂着肚子疼得蹲了下去。
「妳是誰?」一連串的變故讓阿爾塔不知所措。
「我是給妳帶來一條生路的人,不過在詳談之前,妳打算把她怎麼辦?」神秘女子指着蹲在地上痛苦呻的女孩説道。
阿爾塔猶豫了,別説殺人,連也不敢殺的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她的腸子已經被攪爛了,如果不送醫院立即手術,她一定活不過今晚。」女人冷冷的説着,聲音裏不帶一絲情。
「那可是妳做的…」阿爾塔還想爭辯。
女子笑了,似乎笑的很開心,説道:「刀上都是你的指紋,她趾甲裏也有你的皮,道里都是你的,除非把她乾淨的處理掉,不然你這次死定了。」
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但在不知道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他仍然下不了決心。
看着呆立在原地的伯爵,女子臉上出了一絲不屑。她一把抓住莉娜的頭髮,本不理會她的慘嚎和掙扎,像拖死狗一樣把她拖到邊,然後暴的扔到上。
「我幫你把屍體處理掉,解決掉你的麻煩。我還會幫你從蘇菲亞那裏拿回你應得的。」她説着伸手在莉娜的脖子上按了一下,瘋狂掙扎的女孩突然停了下來,如一堆爛泥般癱軟在上。
看着這個面前美的女人,阿爾塔只覺得脖子裏發涼,説道。「我憑什麼相信妳?再説妳並不知道我老婆的真實身份。」
「你當然不必相信我,可是如今你還有別的選擇嗎?難道你真打算在監獄裏度過後半生?別婆婆媽媽的,要是同意就趕緊殺了她,我們再談。」
神秘女子的每一句話都像錘子一樣敲在他的心上。是的,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阿爾塔走到邊惡狠狠的盯着莉娜,伸手抓住在她身上得刀柄。
「求妳,別殺我,我什麼都不會説的……」莉娜眼見他真要動手,嚇得哭了起來。在死亡的威脅前,她之前的驕傲與瘋狂一掃而空,變回了那個稚氣未的柔若女孩。
阿爾塔用力一,把匕首拔了出來,頓時鮮血像泉一樣出,濺了他一身一臉。
「啊……不要殺我………看在我們相一場的份上放過我吧。」莉娜越哭越傷心,鼻涕和眼淚一起冒了出來。
突然一陣刺鼻的臭從她身上發出,在她雙腿間一大片黃褐的跡在潔白的單上擴散開,在劇烈的疼痛和極度的恐懼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約擴肌,大小便失了。
金髮女子皺起了眉頭,臉沉了下來,説道:「快點,得這麼麻煩,臭死了,一會還要收拾。這裏是心臟,一下子就好。」她用手趾甲在莉娜的頭上方輕輕一劃,劃出一道血痕。
「不……不……不」望着高高舉起的匕首,莉娜聲嘶力竭的叫了起來,臉上充了絕望。
看着那張美麗動人的臉龐,想起在無數個夜晚兩人間那一次次綿的情景,阿爾塔卻遲遲下不去手。
「沒用」金髮女子罵了一聲,一把抓過枕頭在莉娜臉上。
哭喊聲立即變成低沉的嗚咽,莉娜開始像蛇一樣扭動起身體。
阿爾塔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一咬牙心一狠,然後將刀子向着那高高起、被他無數次撫摸過的房刺了下去。
枕頭下發出一聲悶哼,她的身體猛地了一下。
「笨蛋,扎偏了。」
他把刀子拔出,再次捅了進去,可是由於女孩拼命扭動身體,他又一次刺偏。
阿爾塔大吼一聲,索不再管哪裏是心臟,握緊水果刀對着她的腹一通捅。
温熱的鮮血濺到他的眼睛裏,嘴裏,可他卻毫不在意。
隨着刀鋒一次次入那柔軟的身體,從肋骨的隙間穿過,然後將內臟刺穿,他清晰地到莉娜的身體劇烈的翻騰起來,一次次繃緊,再一次次鬆弛。
她的雙腿胡的蹬踹着,把被子踢到地上,她的雙手卻緊緊地抓住枕頭,用力的撕扯。
劇烈的疼痛刺着莉娜的每一神經,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趕快結束這一切,然後安靜的死去。
然而阿爾塔不是職業殺手,這種扎捅的殺人方法註定了她的死亡過程將變得異常的痛苦而漫長。
漸漸的,她搐的頻率卻越來越慢,在身體最後僵直了幾次後,終於癱軟了下來,再也不動了。
也不知道又捅了多少刀後,他終於停了下來。
莉娜,金髮女子和他自己都變成了血人。
單完全被血浸透,莉娜柔軟光滑的身體上布了不計其數的棗核形狀的刀口,粉紅肌和黃的脂肪從裏面翻出。
阿爾塔頹然坐在邊,雙手抱頭,痛哭起來。
過了許久,清醒過來的伯爵才輕輕掀開在莉娜臉上的枕頭。枕頭下是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她圓睜的兩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嘴仍然大張着保持着喊叫的姿勢,絕望,痛苦,不甘,恐懼,各種複雜的表情完全的凝固在她的臉上。
他沒想到莉娜死後的面容竟會如此猙獰,嚇了一跳,手一鬆,枕頭再次遮住了她的臉。
「我叫莫尼卡,這次的表現算你過關,第一次殺人最難,以後就容易了。對了,你這裏有沒有大箱子?」金髮女子笑容依舊,似乎在她面前慘死的女孩本不存在一樣。
莉娜的屍體被單裹着硬生生的進箱子裏,她就像一個嬰兒,蜷縮着身子安靜的沉睡着。
阿爾塔最後看了一眼她的臉,輕輕合上她的雙眼,小心的將單蓋好,然後將帶血的衣服都進了箱子,最後合上了行李箱,拉上了拉鎖。
「好了,你去洗個澡,換兩件衣服,這裏我會找人收拾。一會我們要去見一個人,談談今後的事情,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莫尼卡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看來妳拿不到那200萬了。」莫尼卡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嘆了口氣。
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下場,但她還是覺得莉娜死的有些不值。控制伯爵的方法有很多,她想不通為什麼非要犧牲這個年輕的生命,但這不是她的決定,在這場遊戲中,她和死去的女孩沒有任何區別,也只是一枚可以隨時犧牲掉的棋子。
她打開門,走到天台上,深深了口氣。寒冷的空氣讓她的頭腦清醒了很多,雖然提前吃了解藥,但屋子中曼達拉特那淡淡的清香仍然讓她十分不舒服。
看着擺在牆角的那4盆紫的鮮花,她心裏不大罵道:「這幫混蛋,又不是觀賞花卉,居然了這麼多盆,怪不得那小子一下子變得那麼瘋狂。」
一陣由遠而近的馬達轟鳴聲打破了寂靜的山嶺,山間小路上一輛勞斯萊斯飛馳而過。
路的一邊是鬱鬱葱葱的森林,另一邊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一個個近於u型的急轉彎被甩在了身後,車子的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顯然駕駛員對這條路極為悉,車技也早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然而這段比坐過山車還要刺的山路卻不起車中乘客的興趣,雪兒懶洋洋的靠在座位上一幅沒睡醒的樣子,而佳娜則沉默的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
她心中並沒有表面上那樣平靜:「馬上就要見到蘇菲亞了,不知道這位最年輕的元老會成員是個怎樣的女人?她能不能幫助我們?」
「放心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因她而起。蘇菲亞和黑川家矛盾重重,幾年前我在東京辦下的那莊血案就是她指示的。她絕對不會讓黑龍會做大,成為黑川家的私人武裝。」雪兒對佳娜温言安道,她似乎對自己挑選的新主子很有信心。
為了緩解車內緊張的情緒,雪兒開始詳細的謝紹蘇菲亞的身世。佳娜這才知道這個女人的背景異常的複雜,她不但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阿爾納斯家族的繼承人,而且作為包括德意志銀行在內的一大批銀行的背後股東,她和歐洲各國軍方政界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最讓佳娜不敢相信的是,這個女人和美國的摩家族竟還是雙頭蛇兩個最大的股東。
由於司機是蘇菲亞的心腹,雪兒並不避諱談到蘇菲亞在黑暗世界中的另一面。佳娜也慢慢開始瞭解到整個元老會才是這個世界背後的推動者,而各國政府不過是他們的代言人罷了。
談話中時間過的飛快,不久後,車子在半山一座高聳入雲的城堡前停了下來。
望着這座完全由白花崗岩建成、雲霧繚繞的城堡,佳娜到自己彷彿來到了一個童話中的世界。雲城堡,蘇菲亞的老巢到了。
「別緊張,她人很隨和的,比凱瑟琳那個笑裏藏刀的女人強多了。」雪兒説着跳下了車。
佳娜微微一笑,雖然她自己本身強悍無比,但在她內心深處還是保持着女人就應該温柔賢良的觀念,因此對於雪兒、凱瑟琳這種實力極端恐怖的存在一直都有着一種淡淡的牴觸。
在一個漂亮女孩的帶領下,兩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會客室。
這是佳娜第一次來,一路上東張西望看個不停。
與典伊之城的冰冷典雅不同,這個城堡裏到處都充了藝術的氣息,走廊的穹頂上畫了美輪美奐的壁畫,兩邊牆上所掛的油畫都是大師的作品,即使是一個簡單的花瓶也無一例外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工藝品。
在會客室中央,雪兒將整個身體靠在沙發上,享受着桌子上美的茶點。
佳娜很少看到她這麼放鬆,要知道為了使站起來的速度更快一些,殺手是從來不坐沙發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菲亞那邊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佳娜不微微皺起了眉頭,與雪兒對望了一眼,發現她眼中也是同樣的疑惑:「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就在這時,門開了,之前接待她們的那個漂亮女孩走了進來,説道:「抱歉讓兩位久等了,蘇菲亞小姐在書房見妳們,請跟我來。」
跟隨着女孩,兩個人一路來到2樓的書房,女孩在門口停了下來,作了個請進的手勢。
背後的門被輕輕關上,佳娜發現自己身處的這個房間非常巨大,整個面積加起來足有300平米,兩邊都立着3米多高的書架。
在靠窗的寬大紅木書桌後面,一個30歲左右的女人斜斜的靠在沙發上,身上蓋着一件灰的呢子大衣。
雖然她背對着窗,看不清相貌,不過從她臉部的輪廓來看,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她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雙目緊閉,似乎睡着了一樣。
「蘇菲亞小姐。」雪兒輕輕呼喚了一聲。
女人仍然靜靜的坐在沙發裏,沒有回應,就像本沒聽見一樣。
「這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佳娜出口提醒道。
雪兒似乎也有所察覺,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她快步走到沙發旁邊,伸手摸向蘇菲亞的脖子,在那一刻,她的手竟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蘇菲亞的身體仍然温熱,但脈搏早已全無,看來她剛剛死去不久。
雪兒輕輕掀開蓋在她身上的外衣,出下面的身體,在左上距離領口下第二顆釦子4指的地方,是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彈孔。
這是小口徑手留下的,雪白的襯衫上彈孔的周圍是一片焦黑,説明擊的距離很近。
能在如此近的距離,正面一擊中心臟,兇手一定是蘇菲亞身邊的人。
「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高高在上、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元老會成員居然就這樣死了,就在她的面前以這種最簡單暴的方式被殺死。」
雪兒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蘇菲亞是她最後的希望,可是這救命稻草就這樣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消失了。都説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可她卻第二次對着這個事先挖好的大坑毅然決然的一頭栽了下去。
她輸了,賭上了最後的希望,卻輸了個光。她用盡心機,自以為聰明的留好了後路,可現在看來她所作的一切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
一想到黑川家那個老傢伙正躲在暗處嘲的看着她拙劣的表演,雪兒的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懊悔,憤怒,絕望這些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的覺開始在她的心中升起。
「我們還是快逃吧,為什麼每次跟妳在一起都是背黑鍋。」佳娜抱怨着一把抓住雪兒的手,帶着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她向門口跑去,
在她們身後,蘇菲亞的頭軟軟的耷拉下來,兩條鮮紅的血線從她的鼻孔中出,過她的下巴後,一滴一滴落下,在潔白的襯衫上形成了一朵朵紅的花蕾。
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城堡,在城堡頂樓台上,莫尼卡默默地看着兩個倉皇逃竄的女孩跳上車,一眨眼的工夫已經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要不要把她們留下?」隨着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一個人影從莫尼卡背後冒了出來,她一直藏在影裏,如果不過不仔細看,本無法發現她的存在。
「還沒到收網的時候,雙頭蛇還在,讓她們在外面多逍遙幾天,給上面一點力,這樣元老會決定時阻力會小一些。」
莫尼卡突然一陣冷笑,淡淡的説道:「就憑妳,也想留住她們?納拉長老親自來還差不多。」她最後也沒有忘記挖苦一下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女人。
神秘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説道:「妳不也是雙頭蛇三巨頭之一嗎,沒想到妳這麼怕她。」
莫尼卡對於這種過於明顯的挑撥毫不在意,仰天大笑,説道:「三巨頭那是外人的説法,雙頭蛇裏唯一的高手只有雪兒,我和斯科特都差的遠了。當然,如果不信妳也可以去試試留下她們。」
説完後,莫尼卡不再理她,轉身走進了屋子裏,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每一個元老會成員的死都會影響世界的走向,因此即使有些人有能力殺死他們,卻沒有膽量去承擔他們死後所帶來的連鎖反應。
元老會之間一直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可現在,兩週之內2位元老會成員相繼死去後,平衡被打破了。
平靜的時代已經結束,動的時代將要到來。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知道如果想活下去,就一定要在風暴到來之前做好準備。試試留下她們。」
第三章:何處是天涯
黑龍會懲戒所裏,傷心絕的弓美默默的望着面前妹妹的屍體。她漂亮的臉頰上布了淚痕,雙眼紅腫,烏黑的長髮也失去了光澤,蓬蓬的披在肩頭。
全身赤的希美安靜的躺在長桌上,她的屍體被洗得異常的乾淨,不但沒有半點屍臭,反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經過死後的整容,她的面容十分安詳,雙目緊閉,嘴角微微上翹,彷彿在做着甜美的夢。
然而,和她的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破爛不堪的身體,原本高聳的脯如今卻深深的塌陷下去,右尖上嵌着一個焦黑的彈孔,折斷的雙臂如麻花般扭曲着,完全碎裂的膝蓋以下,小腿以一個奇怪角度彎向一邊。
弓美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撥開她的頭髮,出頭頂上那道恐怖的裂口。她的腦子早就漏光了,整個頭顱只剩下一個變了型的空殼。
她温柔的撫摸着妹妹的臉頰,幻想着她能像童話故事中那樣突然醒來。然而現實永遠是那樣的殘酷,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已經永遠的離她而去了。
她閉上眼睛,雙手從妹妹冰涼而僵硬的身體上一寸一寸的摸過,努力的記下她身體的每一個細小的特徵。
許久後她才極為疲憊的睜開了雙眼,緩緩轉過身,對着她身後的黑衣女子説道:「謝謝妳把希美帶來。我本以為把她給納拉總不會出什麼子,沒想到她卻還給我一具屍體。她曾經救過我妹妹的命,如今希美已經都還給了她,自此我和她兩不相欠。我在黑龍會待了6年,現在是該離開的時候了。」説完後,她最後看了一眼妹妹的遺體,便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
「站住,妳身為懲戒所的大執法,打算公然背叛幫會嗎?」黑衣女子厲聲喝道,同時掏出了手。她沒想到弓美居然如此放得下,連妹妹的屍體都不要了。
隨着一聲口哨,4名忍者突然從黑暗中跳出,將剛剛走到門外的弓美圍在中間,但在她平時的積威下,卻沒有人敢率先動手。
弓美沒有辯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緩緩從間拔出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霎那間,這世間一切的光芒都被永恆的黑暗所沒。
看到匕首的那一刻,黑衣女子的瞳孔猛地縮小,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快殺了她!」
緊接着,她的眼前迅速的暗了下去。
樓頂的平台上恢復了平靜,弓美低下頭看了一眼滾落到自己腳下的人頭。
黑衣女人的雙眼半睜半閉,臉上仍然是一幅驚慌的表情,不遠處,與頭部分離的身體撅着股撲到在地上,血正汩汩的從斷裂的脖頸中出。
嗜魂匕首漆黑的刀刃上多了幾道細細的紅線,好似緩緩動的鮮血。刀身微微的震動着,彷彿在飲足了熱血後發出快的鳴叫。
弓美皺了皺眉頭,重新將匕首包好,從一地碎裂的屍塊中間走過,消失在黑暗裏。
轟隆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片刻間,懲戒所神廟已經完全被熊熊的烈火所噬,這座有着40年曆史、給無數人留下恐怖記憶的建築,將和裏面那些冤魂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啪啦一聲,凱瑟琳將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她沒想到弓美居然在一怒之下反出黑龍會。看來這把曾經鋒利無比的劍再也不會回到她的手中了,殺光她派去的那些人本身就足以説明她的立場。
「早知道在她翻臉前就應該把嗜魂要過來,白白損失了一件神器。」凱瑟琳不由得有些後悔。可現在她實在沒有時間來處理這件事,5分鐘後一個重要的會議就要開始,和它相比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
「微笑,微笑。」她心裏默唸着,對着鏡子擺出了一個標準的笑容。她對自己這個自然的微笑非常意,這可是她練習了無數次的成果。
「納拉長老,會議室準備好了。」一個身材高挑,穿着墨綠軍裝的女人走了進來。
「我知道了。還有,以後別叫我納拉。」凱瑟琳站了起來,深深了一口氣,對於這次也許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會議,她的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
這是一間圓形的會議室,環繞的牆壁上掛着16面巨大的顯示屏幕,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而與其他會議室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位置,那是五角大樓下100米深的地方。
會議室中間的半環形圓桌後面坐着一個身穿軍服的中年男子,作為會議的主持者,他一張木然的臉上全無表情。
隨着會議的時間臨近,一個個屏幕亮了起來,一張張面孔出現在屏幕上,他們別不同,膚不同,人種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那種君臨天下,傲視眾生的氣質。
元老會,這個形式鬆散,卻在背後默默掌控着世界命脈的神秘組織,終於浮出了水面,再次聚集一堂。
然而此時,三個位置上已經換了主人。
凱瑟琳和阿爾塔都是第一次參加,凱瑟琳美麗端莊的臉上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而阿爾塔則是苦着臉一言不發,如果攝像頭在稍稍向左轉動一個角度,就會發現莫尼卡正冷冷的坐在他的旁邊,手裏擺着一隻小巧的手。
第三個新人是黒川徹平,他終於如願以償坐到了前台,而不再是坐在父親身後連一句話都不上的聆聽者。
「這位美麗的小姐,還有這位先生,請問你們是誰?我記得伊萬諾夫的繼承人是艾琳娜小姐,而蘇菲亞小姐去世後,阿爾納斯家族似乎也會推出新的繼承人。」一個50歲左右的光頭率先發難,使得會議一開始就火藥味十足。
「凱瑟琳夫人是伊萬諾夫的子,在失蹤的艾琳娜小姐被找到前,她會代表伊萬諾夫家族出席元老會會議。阿爾塔先生是蘇菲亞小姐的丈夫,當然也同樣擁有這個資格。」説話的是黒川徹平。
一陣大笑聲傳來,一個留着大鬍子的老人毫不留情的諷刺道:「是不是我聽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黑川家可以代表伊萬諾夫和阿爾納斯家族了。」
接下來少不了一場舌戰,凱瑟琳和徹平雖然擁有強橫的實力,但到底年輕,哪裏説的過這些久在商界政界摸爬滾打的老油條,幾個照面下來就盡落下風,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一貫保持着良好修養的凱瑟琳也被氣的臉發青。倒是阿爾塔反而顯得從容不迫,他本就是被着來參加會議的。
「好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別在這裏鬥嘴了,別忘了,元老會並不允許干涉各個家族的私事。」一直沉默的主持人終於開口了。
黒川徹平鬆了口氣,的忘了一眼這個給他解圍的救星,説道:「眾所周知,雙頭蛇的殺手接連殺害了2名元老會成員,對於這種危險的組織絕對不能再繼續姑息了。」
「眾所周知?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説不定誰是兇手呢。」
剛剛平靜下來的會議室再次爆發了一場烈的論戰。
「我想這個問題還是徵求一下摩先生的意見,畢竟他是雙頭蛇的大股東。」大鬍子老頭一語重地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會議室中央那個中年軍人,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摩家族的繼承人,作為在美國軍政界炙手可熱的人物,他無疑是勢力最強大的元老會成員之一。
其實大家都清楚,只要他不説話,沒人敢去動雙頭蛇。
中年男人抬起頭,緩緩的説道:「老埃爾,你還記得十年前我們開會時的情景嗎?」
大鬍子老頭長嘆一聲,沒有説話。
中年男人的目光從每個屏幕上那一張張或悉或陌生的面孔上慢慢掃過,即使在那些沒有亮起的屏幕前也會停留片刻。
「十年間6名同伴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既然共同的利益讓我們坐到一起,這種無休止的戰爭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我承認,支持雙頭蛇的發展是出於我的私心,可現在這把漆黑的匕首上已經沾了太多的鮮血。我們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損失了,所以……」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做出了一生中最艱難的決定,一字一句的説道:「我同意將雙頭蛇解散。」
沒有人想到這位從不妥協的軍人會毅然放棄自己的利益,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我們手上已經擁足夠的力量,這種無法控制的危險組織再也沒有理由存在。所以,閃靈和黑龍會也必須解散。」摩説完後平靜的望着凱瑟琳,等待着她的答覆。
「如您所願,黑龍會將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凱瑟琳回答得沒有半分猶豫。她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既然摩這樣説,就等於承認了她的身份,跟元老會相比黑龍會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笑了,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笑。
凌晨4點,也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雙頭蛇小島上一片寂靜。
在夜的掩映下,幾個小黑點緩緩浮出了水面,藉着礁石的掩護,迅速登上了沙灘。他們紛紛下潛水衣,從揹包裏取出一件件裝備開始組裝起來。
他們的動作極為純,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也絲毫不影響速度。
很快一件類似探測器的裝置組裝完畢,一個個綠的亮點出現在屏幕上。
一個軍官拿出夜視望遠鏡,一邊仔細觀察着山上那些的入口,一邊開始最後一次校訂打擊目標的座標。
當一抹紅的朝霞漸漸出現在海天相之處時,由遠至近的轟鳴聲徹底打破了小島的沉寂。
一架B-2轟炸機如同怪鳥般從小島上空飛過,接下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整個大地都在震動,一團巨大的蘑菇雲從半山升起,將大半邊天空映成了紅。
摧毀一切的衝擊波將山峯硬生生的削平,而那些參天大樹則如野草般大片大片的倒下。半山的山連同裏面的建築一起消失了,沒有任何人能在這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中倖存,整座山轉眼之間就變成一座埋葬了數百條生命的大墳墓。
3艘登陸艇從礁石中穿過停在了淺水區,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登上了沙灘,向叢林邊緣的那些營房衝去。
營房的門被暴的踹開,那些剛剛從睡夢中驚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學員們,看到的是一支支火的口和鋪天蓋地的子彈。
更多的士兵則是把燃燒彈和手雷一起扔進屋裏,然後鎖上鐵門。
在爆炸聲中,整個營房很快變成了一個大火球。哭喊聲夾雜着垂死前淒厲的哀嚎充斥了整個營地,而那些僥倖從窗户裏爬出來渾身是火的學員眨眼間就被一陣子彈的風暴打成了篩子。
大屠殺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這些士兵就如同機器般沉默而冷酷的執行着清剿的任務。
隨着火勢的加劇,慘叫聲越來越弱,到最後只剩下劈里啪啦的木頭燃燒聲。在熊熊烈火中一座座營房轟然倒下,和那些被鎖在裏面人一起化成了灰燼。
太終於艱難的跳出了海平面,將一片柔和的金灑向小島。
在海邊空地上,十幾個或站或坐的女孩聚攏在一起,默默的哭泣着。她們的眼裏充了慌張和恐懼,但更多的則是絕望。
她們的親人和朋友都在剛才的屠殺中死的乾乾淨淨,而這些雙頭蛇最後的倖存者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她們都是毫無抵抗能力的員工家屬和後勤人員。
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花季女孩,即使是冷酷無情的屠夫,也不出一絲不忍。
「上校,這些人怎麼辦?」一個士官問道。
「上面的命令是全部清除。」上校的語氣冰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不,你不能這樣做!這些孩子不是殺手。」上校身邊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聲音顫抖的説道,此刻,她那曾經倒過無數人的漂亮臉蛋已經變得如死灰般蒼白。
「妮克小姐,請妳記住我才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如果妳有異議,可以在任務結束後向摩將軍提出。別忘了,妳現在的任務是協助特備隊進行清剿。」上校説着大手一揮,一把機在空地上被架了起來。
在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後,女孩們一個個癱坐在地上,雙肩聳動着慟哭起來,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直的站在原地,憤怒的看着少校。
機再一次怒吼起來,將一片片密集的彈雨潑向那些柔弱的身體,撕裂着她們的血,收割着這些年輕的生命。
伴隨着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一片片血霧在她們身前爆開,沙土飛揚中,血、內臟混着斷臂殘肢四處飛。
在子彈的衝力下,她們搖擺着身體,抖動着四肢,不知道中了多少後,被打成蜂窩身體才徹底失去了支撐,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一分鐘後,當聲終於停下來時,空場中已經再也沒有站着的人了。
女孩們以各種各樣奇怪的姿勢,扭曲着,互相重疊着躺倒了一地。鮮血從她們身下出,匯合成一條條小河,染紅了大地。
面對這修羅地獄般的慘狀,妮克握緊了拳頭,血順着被咬破的嘴下,她卻渾然不覺。
在離她不遠處,一對姐妹相擁着死去。極度的恐懼使她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緊緊地抱在一起,手指深深的摳進了彼此的裏,再也無法分開。
子彈穿過倆個人的身體後,在她們的腹間同時留下了一個血模糊的大窟窿,而那些溢出體外的內臟完全混在了一起,早已分不清是屬於誰的。
士兵們開始對着躺在地上還沒有斷氣的幾個人補。
在一聲聲令人心悸的聲中,她們在自己的血泊中痛苦的翻滾着,痙攣着,直到艱難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妮克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然而每一聲響就如同一把錘子狠狠敲擊在她心上,令她痛苦不堪。
突然她到腳下有些異樣,似乎有人抓住了她的腿。妮克睜開眼,低頭望去,發現不知何時一個女孩已經爬到了她的腳下。
她的部是一個碗口大的窟窿,幾乎將她的身體從中間截斷,暗紅的鮮血浸透了她的外衣,大段的腸子從破口中湧出,拖在她的身後。
她一隻手緊緊抓住妮克的腿,掙扎着抬起頭,絕望的望着她。
雖然她的臉上都是泥土,但妮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在食堂工作的女孩,每每當她把可口的飯菜送到自己的面前時,臉上總是帶着明媚的笑容。可是此時,如天般燦爛的微笑早已從那張沾血污的臉上消失,剩下的只有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
「為什麼是妳?……。」女孩艱難的説道,血不斷的從她的嘴裏出來。
「是啊,為什麼只有自己還活着?為什麼其他人都要死去?」這是一個妮克無法回答的問題。
然而她無需回答,隨着一聲響亮的聲,女孩的頭髮突然飛了起來,紅的腦漿混着白花花的腦子濺了妮克的長靴。
在子彈的衝擊下,她的頭狠狠的撞擊在地上,反彈了一下後才無力的歪到了一邊。緊緊抓住腿的手終於緩緩鬆開,軟綿綿的滑落在她的腳邊。
空地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裏已經再也沒有一絲生機,只剩下一具具千瘡百孔、血模糊的屍體。
妮克轉過頭,惡狠狠的盯着上校的雙眼,咬着牙説道:「雙頭蛇的人都死光了,現在你高興了。」
上校毫不退縮的直視着她,一陣冷笑,説道:「不,雙頭蛇的人並沒有死光。妳還活着,施奈德也活着,包括雪兒在內的三巨頭一個都沒死,天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他們培養的殺手,所以我並不高興。」
湛藍的天空,無邊無際的大海,白的沙灘,衣着暴的拉丁美女,站在五顏六衝板上的衝少年,構成了一幅令人無法忘懷的美麗畫卷。
在畫卷的一角是一棟保持着70年代風格的白建築。這幢位於海濱大道盡頭的兩層小樓有個奇怪的名字叫薩爾薩。作為哈瓦那舊城區最大的酒吧之一,還不到五點,這裏已經變得熱鬧非凡。
慕名而來的遊客們陸陸續續佔據了那些面對大海的位子,準備開始通宵的暢飲。
酒吧二樓的台上,一個身穿淡綠短裙的美麗少女懶洋洋的斜靠在藤椅上,將雪白的赤足隨意的搭在台邊上,她手中拿着一杯白的尾酒,呆呆的望着大海的盡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從下午酒吧開張後,這個奇怪的女孩就走進來搶佔了那個風景最好的位置,然後一直坐到了現在。
她似乎本不在乎時間的逝,就這樣靜靜的看着蔚藍的大海,看着一道道由花形成的白細線由遠而近,拍散在沙灘上,週而復始,永不停息。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聆聽着海的聲音,幾隻海鷗鳴叫着從她頭頂飛過,街道上小姑娘的笑聲伴着清脆的自行車的鈴聲漸漸遠去………
「如果沒有那幾個討厭的傢伙,這該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假期啊。」佳娜心中暗罵道,在這個寧靜的午後,美麗的海景和香醇的美酒甚至讓她忘記了自己還在逃亡的路上。
自從逃出雲城堡後,佳娜和雪兒開始了亡命天涯的旅程。
在幾次險些被抓後,她終於開始認識到元老會的可怕能量。
他們的觸角早已伸到了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她們幾乎每到一處都會成為被通緝的罪犯,有時是臭名昭著的毒販,而更多的時候則是險的恐怖分子。
與明地裏國際刑警的追捕相比,真正危險的還是隨之而來的追殺。
特備隊這個隸屬於元老會的秘密軍事組織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幾次手後,那些悍不畏死的戰士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些人就像瘋狗一樣,即使被殺死,也要在死前狠狠的對着敵人咬上一口。
佳娜左邊肋骨下仍然隱隱作痛,那還是第一次與特備隊手時留下的內傷。
在黑白兩路人馬的合力絞殺下,她們如喪家之犬般從法國逃到阿聯酋,再逃到古巴。
哈瓦那,這座加勒比名城已經是她們在短短3個月內更換的第三個落腳點。她小時候就夢想着有一天能周遊世界,可她做夢也沒想自己到會以這種方式實現了當年的夢想。
上午從酒店出來後,她就被一對打扮成情侶的男女盯上了。令她奇怪的是她們並不着急動手,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足夠強大的獵物和獵手之間的角是可以互換的,佳娜對此深信不疑。
在這個不受元老會控制且擁有數百萬秘密警察的國家,敵人可以調動的力量非常有限,她唯一需要的就是耐心,當隱藏在幕後的所有力量都浮出水面時就是她動手的時刻。
整個下午她都在耐心的等待着,眼看着一個個獵人陸續進入這個她心挑選的狩獵場,反覆評估着對方的實力。
終於,當她看到打扮成女模樣的第六個人出現時,她可以確定對方要收網了。
佳娜端起手中那杯Daiquiri一飲而盡,她很喜這種將薄荷混入白朗姆酒、蘇打水和冰製成的尾酒。
「來吧,想殺我就用你們的命來換。」她心中默唸着戰前的宣言,站起身向洗手間走去,那是個理想的決戰場所,在狹小的空間內與一到兩名女子搏殺,她至少有70%的把握在5分鐘內解決戰鬥。
而更重要的是,對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極為難得的機會。隨着生死搏殺前一絲莫名奇妙的興奮湧上心頭,她體內的血開始沸騰。
看着佳娜消失在洗手間門口,一個一直坐在角落裏的女子站了起來。
這是個30歲左右、留着淡金的短髮的漂亮女人,藍牛仔短和粉紅緊身背心使她火辣的身材盡顯無遺。
單從外表看,沒有人把會把這個的拉丁美女同以殺人為職業的特種兵聯繫起來。
她有些猶豫的在洗手間門口徘徊了一陣,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向同伴使了個眼後走了進去。
洗手間裏很安靜,光線十分昏暗,左邊是洗手池和兩個簡易的淋浴龍頭,右邊則是4個方便用的格子。
金髮女子從容的從包裏掏出裝着消音器的手,緩緩蹲下身,透過格子門下的空隙向裏面望去。
前3個格子是空的,在最靠牆的那個格子裏,她看到了那雙悉的紅涼鞋。
確定了獵物的位置後,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最後一個格子前。
為了不給對手任何反擊的機會,她並沒有踹門而入,而是抬起手直接對準門中間的位置連續的開了六。
隨着「噗噗噗」的聲,門板上一下子多了6個呈環形排列的窟窿,她對這個結果很意,在這種密集的擊下,裏面的人不管以怎樣的姿勢坐着都難逃一死。
門內側的銷已經被子彈打得稀爛,只輕輕一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一個身穿白T恤、正在方便的年輕女孩仰着頭靠在背後的水箱上,牛仔褪到膝蓋以下。她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馬桶上,圓睜着雙眼,嘴裏着一大團手紙,早已斷了氣,鮮血正汩汩的從她口上那幾個焦黑的彈孔中出。
金髮女子如遭雷擊般一下子愣住了「這個女孩並不是她追蹤的獵物,那麼她在哪裏?」。
就在她發楞的一瞬間,旁邊的門被猛地推開,佳娜如餓虎般撲了上來。
金髮女子趕緊調轉口,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手腕就被對方緊緊地抓住,同時,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刺向她的咽喉。
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憑着本能把頭向後一仰,同時閃電般伸出手抓住了敵人的右手腕。
然而在對方全身力量的衝擊下,刀子仍然向前運動着,她的手臂開始向內彎曲,刀尖離她的喉嚨越來越近,她甚至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刀身上閃亮的血槽。
她把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到右臂,肌猛地繃緊,在死亡的威脅下,她將自己全部的潛力和意志發揮到了極致。多年來堅持不懈的力量訓練終於起到了決定的作用,刀尖再離她的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佳娜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完全沒想到敵人在已經上當的情況下居然可以擋住她發出的必殺一擊。顯然無論是在反應速度還是力量上,對面這個可怕的女人都遠遠超過了普通人,她到底還是低估了對手。
她又一次猛地發力,可是匕首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一時間兩個人僵持在了原地,誰也無法突破對手的最後一道防線。
佳娜最大的優勢就是她的捷和攻擊速度,一旦不能斃敵於一擊,在接下來的鬥中她佔不到任何便宜。更為糟糕的是敵人的同伴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通過側面鏡子的反,她清楚地看到一個身着紅裙的高個子女人正持着手向着她的側面繞去,尋找着能將她擊斃而不會誤傷到同伴的擊角度。
走投無路的佳娜並沒有慌,因為她還有一把鋒利的劍沒有使用。那是一排固定在牆上的鋼製彎鈎,這些本來提供給淋浴者掛外衣用的鈎子,現在卻成了她最後的武器。
佳娜突然鬆開了左手,側過了身子,用左肩狠狠地撞在金髮女人的口,將她撞得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在身後的牆上。
撲哧一聲輕響,整個彎鈎完全沒入了她的後腦。
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她突然睜大了雙眼,眼球幾乎從眼眶裏跳了出來。可是除了從喉嚨裏發出幾聲嗚嗚的低沉叫聲外,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隨着一股涼意侵入後腦,劇烈的疼痛使她全身都緊繃起來。然而這種痛苦只持續了不到2秒鐘的時間,身體劇烈的痙攣帶動着鋼鈎在她的腦子裏上下攪動,完全破壞了中樞神經,她的眼前漸漸暗了下去。
「為什麼會是這個結果?我要死了嗎?……。」直到失去最後的意識時,她仍然不明白為自己是怎樣被殺死的。
佳娜無暇顧及被掛在鈎子上已經失去了生機卻還在機械的微微搐着的女子,她迅速的轉過身,面對着那個真正致命的敵人。
然而這一次,她絕望的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反擊機會,紅裙女子已經舉起了,瞄準了她的頭,手指已經觸發到扳機上。
佳娜的全身在一瞬間變得冰涼,心中無比的懊悔,「看來還是輕敵了,本以為能出其不意的一擊殺死對方,沒想到正是這次致命的失誤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我只有20歲,就真的像這樣無牽無掛的死了嗎?……這樣也好,終於可以休息了。」雖然心中有些不甘和無奈,但她還是長長的鬆了口氣,似乎一下子放下了沉重的負擔,緩緩閉上了眼睛,安靜的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砰的一聲響,佳娜清晰的到子彈高速旋轉着向她,然後一道滾燙的熱滑過她的脖子,一陣疼痛從頸部左邊傳來。她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伸手一摸,手都是鮮血。然而真正使她吃驚的是子彈只並沒有進她的脖子,而只是擦破了皮。
「這麼近也會偏?」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居然好到這種程度。
紅裙子女人呆呆的看着她,並沒有再開第二。然後在佳娜無比詫異目光中,她扔掉了手中的,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扼住她的喉嚨一樣。
血開始從她的指間出,女人全身都在顫抖,出極度痛苦的表情,她的五官也漸漸扭曲,緊閉的嘴突然張開,將一大口血猛地了出來。
一段被血染紅的刀尖從她纖細雪白的脖頸中間穿出,轉了一個角度後,開始緩緩的向一邊切割,鋒利的刀刃切斷了她的食道和氣管的同時也斷絕了她的最後一絲生機。當匕首從她左邊的脖子破體而出時,她的大半個頭幾乎被割了下來。
帶着泡沫的血彷彿打開的水龍頭般咕嘟咕嘟的從她的脖頸中出,她雙手捂着脖子跪在了地上,搖晃了一下後面朝下倒了下去。
在她的背後,渾身是血的雪兒蹲下身,用膝蓋頂住她的劇烈搐的身體,然後用力將匕首從背後扎進了她的心臟。
隨着雪兒轉動刀柄將她的心臟攪碎,她兩條長腿拼命的蹬起來,雙手不斷的拍擊着地面,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她的嘴像擱淺的魚一樣一張一合,呼哧呼哧的着氣,血從她的身下出,以她的頭部為中心緩緩擴散開去。
「妳的脖子在血,拿這個包一下。」雪兒説着解下脖子上的絲巾遞給佳娜。
「妳來晚了。」佳娜抱怨道,畢竟她差一點就送了命,心情不是很好。
「我來的正好。」雪兒毫不示弱的説道:「守在後門小巷裏的那兩個男人很厲害,我差點就進不來了。」
她説完將匕首從紅衣女子身上拔了出來,在她的衣服上抹了兩下,然後開始把濺血的衣服下來。
「妳受傷了?」佳娜這時才注意到雪兒身後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在她背後是一道一尺多長的刀口,雖然只是皮傷,但看起來非常嚇人,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雪兒如此狼狽。
「沒什麼,只是酒吧裏還有兩個人,有些麻煩。」雪兒説着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洗手池,趴在上面用力乾嘔起來。好一會她才直起了,臉卻早已變得慘白。
佳娜有些擔心的看着雪兒,在這個時候生病可不是個好兆頭。
「我沒事。」雪兒努力的笑了笑,然後俯下身將臉上的血跡洗乾淨。
她走到牆邊,看了一眼已經斷氣的金髮女子。她的頭微微垂下,半睜半閉的雙眼看着腳下,一長串粘稠的鼻涕混着帶有白泡沫的口水順着她下巴到前的背心上。
她的屍體雙腳離地被掛在空中,鞋子在死前掙扎的時候被踢飛到一邊。失後的順着她的大腿內側下,然後從她那雙赤足的尖端嘀嗒嘀嗒的滴在地上,形成一個黃的小水潭。
兩個女人死後大小便失所發出的惡臭,混着濃烈的血腥味,再加上本來就不怎麼幹淨的廁所,幾乎令人窒息。
雪兒強忍着嘔吐的衝動,用力在金髮女子肩上一,鈎子再也承受不住力,從部斷為兩截,屍體靠着牆滑了下來。她左手扶住屍體,右手飛快的把她的背心下,換到了自己身上。與對方極為豐的身材相比,雪兒略顯瘦弱,緊身背心寬寬鬆鬆的套在她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妳負責坐在角落裏的那個黑髮女孩,門口的女給我。決不能讓她們跑了,元老會再派人來至少需要一週的時間,這段時間足夠讓我們口氣了。」雪兒説話時臉上的神情極為嚴峻,這次敵人的實力明顯高出以往太多,每個人都是極為難的高手。
佳娜點了點頭,從藏在水池下的手包裏出了手,她知道再也沒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對方,接下來她們將同兩名特種兵進行正面戰鬥。
「在警察趕來之前我們只有5分鐘的時間,所以一定要速戰速決。如果還能活下來,我們在老比爾那裏匯合。」雪兒也知道在下面的戰鬥中她們沒有絲毫優勢可言,是生是死全憑天命。
「去他媽的!」佳娜突然罵了一句話。
「嗯,幹他孃的!」雪兒也學着她的樣子罵了一句。
罵完後兩人相視大笑,再也沒有半句廢話,肩並肩一起向門口走去。
酒吧里人聲鼎沸,坐在角落裏的一個黑髮女子不停的看着表,時不時對着門口一個濃妝抹的女人望上一眼。她雖然表面上平靜,其實心裏卻早已焦急萬分。
從兩個同伴進入洗手間到現在已經超過了20分鐘,她們卻還沒有出來,看來是凶多吉少。而守在後門的那兩個人也聯繫不上,不知道是生是死。
參加這次行動的6個人全部是從特備隊裏挑細選、有着多年特種部隊服役經歷的老兵,無論是擊還是格鬥都是百裏挑一的高手。在她看來用這樣的武力去抓兩個人實在有些滑稽,如果是在叢林裏打游擊戰,這6個人組成的小分隊足以同一個連的正規軍周旋,因此她做夢也沒想到會陷入目前這種尷尬的困境。
敵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要不要衝進去?她的心裏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她的任務是守住門口,如果因為擅自行動壞了事,這個責任誰也負不起。這時她才發現握着的手上全是冷汗。
突然,那個她等待已久的女孩出現在洗手間的門口,淡綠的短裙,烏黑的長髮,令人心醉的璀璨星眸,還有那兩把黑的發亮的手。
「對,就是她。」黑髮女子一腳踢翻了桌子,腿上如裝了彈簧般猛地跳起,向左邊橫着躍出,身在空中時已經舉起手中的,瞄準了敵人。
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水般暢,沒有半分停滯,這已經不是光靠訓練能做出的動作,而是在無數次實戰中形成的等同於本能的條件反。
作為受過正規訓練的特種兵,在保護好自己的基礎上有效的打擊敵人已經深深的植入了她的頭腦,她所作的無疑是戰場上最正確的選擇。但她卻忘了,這裏不是戰場,對手也不是戰士,而是一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徹頭徹尾的亡命之徒。
佳娜早已習慣了一命換一命的賭博,所以她本就沒有躲閃,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最直接的動作瞄準擊,至於此後是生是死已經不是她的考慮範圍。
正是這一絲時間上微小的差異決定了雙方的命運,就在黑髮女子瞄準完畢,手指摳動扳機前的一瞬間,致命的子彈入了她的膛,打斷了肋骨,攪爛了她的肺葉,然後帶着她的血和內臟碎片從背後那個新炸出的大飛出。
在子彈的衝擊下,她向後退了一大步,這時她手中的也響了,偏的子彈從佳娜身邊飛過,不偏不倚的中了那個站在她身後的吧女。
她的脖子上突然多了個黑的血,女孩本能的伸手捂住脖子,詫異的看了一眼沾鮮血的雙手,然後無助的向後倒了下去。
可憐的女孩就這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稀裏糊塗的香消玉隕。
佳娜機械的扣動着扳機,將一顆顆高速旋轉的子彈入敵人的身體。
滾燙的彈殼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腳下,黑髮女子被打的一步步倒退,飛濺的鮮血在她身前形成一片片紅的血霧。
她幾次掙扎着抬起手企圖和對方對,但那一顆顆穿身而過的子彈就如同燒紅的鐵條般在她體內胡的攪動,無法言喻的疼痛讓她本無法集中神瞄準,只能靠着手指的痙攣扣動扳機,胡的將子彈向天花板。
終於,在佳娜打空了彈夾的同時,黑髮女子退到了牆邊,無力的靠在牆上,雙手軟軟的垂在了體側。她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被打成蜂窩的腹,鮮血正如泉水般從那些密密麻麻、血模糊的彈孔中湧出,浸透了她的外衣。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在她的頭腦中炸開,她失去了最後的意識,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
子彈從她兩眼之間入,帶着她的頭向後一仰,狠狠地撞在牆上,在上面留下一大片飛濺的腦漿。
她的雙腿向前直直的伸出,身體緩緩靠着牆滑倒,發出瑟瑟的磨擦聲,直到最後兩腿叉開着癱坐在地上再也不動了,而她身後的牆上則多了一條長長的紅血跡。
戰剛剛開始時酒吧裏就成了一鍋粥,有些人驚慌的躲在桌子下,而更多的人則是一邊尖叫一邊逃離這個可怕的戰場。
佳娜轉過頭,剛好看到混在人羣中正準備離開的雪兒衝她眨了眨眼。那個化着濃妝的女人彷彿喝醉了一樣斜斜的靠在門邊,只不過她雙眼大睜着,兩道細細的血線從鼻孔出,嘴邊都是黃的嘔吐物,顯然已經斷了氣。
佳娜收好,快速走出酒吧,轉入一條小巷,和最後一絲落的餘暉一起,消失在小巷的盡頭。
警笛聲漸漸遠去,長達大半夜的全城搜捕結束了。在海邊港口處一間破舊的小屋裏,佳娜終於鬆了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的。
「沒事的,老比爾是秘密警察的頭子,他的地方絕對安全。」赤着上半身趴在上的雪兒説道。
佳娜拿起一彎成弧形的針,在酒燈上略微消了消毒,然後開始幫雪兒合背後的傷口。她如水般柔的小手靈活的舞動着,運針如飛,很快就將那道恐怖刀口上向兩邊翻開的皮合在一起。
「好了,給妳消消毒」她説着將半瓶烈酒倒在雪兒的背上,疼得她一陣哆嗦。
「妳這雙巧手真應該去做醫生,而不是殺手。」雪兒真心的誇獎道。
佳娜微微一笑,為她塗上藥,用紗布包紮好,然後開始處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説到醫生,我倒真的認識一個,也許我們可以去他那裏避避風頭,妳覺得拉爾斯那個傢伙怎麼樣?」雪兒突然問道。
「至少他不會出賣我們,不過這樣做可能會連累他。」佳娜回答道,頭腦裏立即浮現出那個30多歲,帶着一幅眼睛,有些書呆子氣的男人。
雪兒嘆了口氣説道:「説實話,除了他那裏,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我已經好久沒有收到雙頭蛇基地的消息了,想必它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吧。其他的幾個地方都不安全,只有拉法斯一直是由我單線聯繫,甚至連施耐得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嗯,就這樣定了,誰也想不到我們會一個回馬殺回法國。」雪兒一臉得意地説道,她開始為自己這個聰明而大膽的決定沾沾自喜起來。
拉爾斯送走了最後一個就診的病人,慵懶的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剛剛泡好的紅茶,午後的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的臉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他對目前這種平靜而有些乏味的生活非常意,在一天天波瀾不驚的子裏他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是雙頭蛇這個恐怖組織中的一員。
有些時候他也會想起雪兒,每到這時他的心裏便會如針扎般隱隱作痛。他很清楚那個天使般美麗的女孩再也不會回來,可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強迫自己忘記那張清麗俗的面孔。
「已經有3個多月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了,不知道她過的還好嗎。」
一幕幕甜美的回憶從他心頭過,想到剛認識雪兒時所度過的那段令人無法忘懷的時光,他的嘴角邊不出一絲笑容。
「時光如果可以倒該有多好啊。」他心裏想。
「醫生,有兩個女孩找你,她們説是你以前的病人。」琳達甜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拉爾斯微微一愣,然後一下子跳了起來,一陣風似的從琳達身旁跑了過去。
「難道我在做夢?你們怎麼來了。這個…我……」看到大廳裏坐在沙發上的雪兒和佳娜,他一時動的語無倫次。
「怎麼?不我們嗎?那我們走了。」雪兒佯作微怒的説道。
「怎麼會,妳們這種貴客難得來一次,還不過來呢。這次妳們要待多久?」拉爾斯有些緊張的問道,生怕她們像上次那樣只住一晚就走。
「我們恐怕要打攪你一段時間…」佳娜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琳達,沒有繼續説下去。
「琳達,妳可以下班了。這兩個都是我的朋友,她們來過的事情妳不要和別人説。」拉爾斯對着身後一臉詫異的助手囑咐道。
自此,雪兒和佳娜在這座美麗的海濱城市住了下來,開始了普通人的生活。琳達拿着兩個月的薪水高高興興的度假去了,而佳娜則接替了她的工作,成為了拉爾斯的新助手。
為了工作方便,她索搬進了拉爾斯的房子,每天和他一起去診所上班,而雪兒為了安全在離診所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套單人公寓。
每天在診所不忙的時候,她總會帶着美的糕點前來拜訪,喝上一杯紅茶,然後天南地北的聊上一個下午。
雪兒的經歷決定了她有説不完的故事,而拉爾斯卻總在一些小事上和她爭論不休,使得這個簡單的下午茶會充了樂趣。
當然,佳娜則永遠扮演着沉默的聽眾。
這是佳娜第一次過上這種不用殺人也不用擔心被殺的子,她對每一天都格外珍惜,一方面做好自己的工作,同時也開始如飢似渴的學習起藥理學。
由於對人體結構的瞭解,她進步的非常快,拉爾斯對這個聰明的學生兼助手總是讚不絕口。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雪兒和佳娜漸漸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開始享受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於是,由一個老男人帶着兩個絕美女所組成的奇怪三人組開始出現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有時是在超市採購,有時是在公園散步,有時則乾脆躺在沙灘上數星星。
不知不覺中,佳娜漸漸的變得活潑起來,她臉上真誠的笑容越來越多,而那早已變得冰冷的心也開始慢慢融化。
如果生活這樣繼續下去,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小女生,然而彷彿是命中註定,平靜的子對她來説總是短暫的。
又是一個風和麗的下午,在郊外樹林裏一條小河邊,雪兒安靜的坐在一棵大樹下垂釣。而佳娜和拉爾斯則坐在涼下的草地上準備着午餐。
佳娜身穿粉紅T恤,牛仔短,運動鞋,完全是一幅學生的打扮。她望着草地上五顏六的野花嘆道:「這裏真美!要是能在河邊建一座房子住下來就好了。」
「我的家鄉比這裏美十倍,那裏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成羣的牛羊,這時候到處都開了黃的花,妳可以騎着馬一直跑到天邊……」拉爾斯忘乎所以的吹噓起來。
這還是佳娜第一次聽到他提起自己的過去,於是好奇的問道:「妳是怎麼加入雙頭蛇的?」
「還不是為了她。」拉爾斯指着不遠處那個窈窕的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始講述起自己的經歷。
他出生在蒙古,是大草原上牧民的孩子,為了去看看外面的彩世界,孤身一人到本求學。
畢業後他留在了京都的一家醫院,成為了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間咖啡館裏遇到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人。
從第一眼看到那個美麗,靦腆,坐在角落裏沉默的喝着咖啡的小姑娘,他就深深的上了她。
那時受了傷的雪爾正在拉爾斯工作的醫院養傷,於是藉着職務之便,他開始對她發起了瘋狂的追求。
然而經歷過太多的挫折與背叛、早已心灰意冷的雪兒對他的一輪輪情攻勢毫不動心。
儘管如此,在拉爾斯厚着臉皮的死爛打下,他們最終還是成了要好的朋友。
為了用自己的真情動對方,在雪兒的傷養好後,他毅然放棄了工作,跟着她來到了尼斯這個美麗的海濱城市,建立了這間私人診所,併成為了雙頭蛇僱員,然後一干就是8年。
説道這裏拉爾斯不由的耷拉下腦袋,顯得有些失落。
「好了,這就是我的故事。那妳又是怎麼進入雙頭蛇的,妳的家人呢?」沉默了良久,拉爾斯才抬起頭問道。
「他們在我13歲時的戰中死掉了,我只有一個人。」佳娜搖了搖頭,也不有些黯然神傷。
「我有一個妹妹和妳一樣大,如果妳願意,認我做哥哥怎麼樣?這樣妳在世界上就有親人了,我發誓會好好照顧妳,決不讓妳受委屈。」
也許是兩顆同樣孤獨的心起了共鳴,拉爾斯一時衝動,想也沒想就口而出。
佳娜臉上微微一紅,心想:「就他這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保護誰。」但拉爾斯的真誠確實讓她有些動,反正她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親人和朋友,認個哥哥又不會損失什麼,於是她點了點頭,叫了聲哥哥。
拉爾斯高興的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了佳娜,憂傷的情緒一掃而空。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經落西山,眾人開始踏上了歸途。拉爾斯一下子多了個漂亮的妹妹,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一路上哼着小調。
突然,雪兒的電話響了,她説了幾句後掛了電話,一臉嚴肅的説道:「我收買了那個住在診所對面的老太太,她説下午有一個陌生的女人去過診所。」
車子在雪兒的公寓前停了下來。
「妳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雪兒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拉爾斯命令道。
「嗯,小心點。」這一次拉爾斯很聽話,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很可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搏殺,他跟着去只能成為累贅。
換上一身黑緊身衣的佳娜鑽進了車裏,她手裏提着一把用黑布包着的巴雷特。
拉爾斯的家並不遠,雪兒只用了5分鐘就開到了。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座3層小樓,儘管樓頂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但她知道佳娜已經在那裏埋伏好,隨時準備收割敵人的生命。
她又檢查了一遍上了鏜的手搶,才下了車向拐角處的房屋走去。
「他們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看到亮着燈的客廳,她心裏有些奇怪的想。
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客廳裏的電視開着,一個留着褐髮長發、身穿一身黑職業裝的女人坐在沙發上喝着咖啡。
看到雪兒,她微笑着站起來伸過手,説道:「好久不見了,怎麼見到老朋友也不打個招呼?」
雪兒並沒有去握她的手,而是冷冷的説道:「妮可,我本以為只有莫尼卡那種見錢眼開的婊子才會背叛雙頭蛇,沒想到妳這個他親手養大的女兒也會成為叛徒。」
妮可臉上微微變,説道:「這是摩將軍的意思,我也沒有選擇,如果妳是我也會這樣做。再説老頭子本就沒有信任過我,要不就不會把那件東西留給妳了。」
「這些鬼??話妳還是留着去跟島上的那些冤魂説吧。既然妳敢來,一定有所憑持,説説妳的條件,看看能不能成為讓我不殺妳的理由。」雪兒説着眯起了眼睛,那是她想殺人的前兆。
「妳不會殺我。」妮可平靜的説道:「斯科特和艾琳娜在我們手裏,如果妳想他們活命,就拿老頭子留給妳的東西來換,摩將軍保證放妳們一條生路。」
聽到斯科特的名字,雪兒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她低着頭想了一會,説道:「我同意,不過我要見到人。換人的地點時間由我來定。」
「好,一言為定。」妮可痛快地留下了電話後轉身就走,面對着這個殺氣騰騰、隨時可能暴起動手的女人,她的內衣已經被冷汗浸透。
在德法邊境的一座山林裏,一個由兩男三女組成的隊伍沿着布荊棘的小路艱難的向着山上行進,從早上離大隊的旅行者開始他們已經在這片不見光的森林中走了整整3個小時。
「你們先走吧…我要休息一下。」拉爾斯一股坐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大口的着氣,再也站不起來。
「你們看到了吧,我早就説過帶着他只會拖累我們。」一個留着黑短髮,瓜子臉,大眼睛的漂亮女人不耐煩的説道。
「我也累了,反正時間還早,還是休息一會吧。」佳娜很自覺地為拉爾斯解了圍。她知道作為這些人裏唯一沒有受過訓練的菜鳥,三個小時的急行軍早已超過了他的極限。自從認了這個哥哥之後,她就習慣於站在他的立場上説話,儘管她非常同意不該帶着這個累贅。
當然,她也同樣不喜那個驕傲跋扈的叫做卡米拉的女人。
作為雙頭蛇的老僱員,斯科特的慕者,在雪兒的勸説下,她毅然決定參加這次危險的行動,和以前的情敵合作救出自己心的人。
這五個人中雪兒、佳娜、胡克、卡米拉都是雙頭蛇的高級殺手,可以説這次的行動已經集中了雙頭蛇最後的鋭。
當看到那間簡陋的小木屋時,拉爾斯麻木的臉上終於出了笑容。
在這裏他們兵分兩路,胡克和卡米拉在山路上佈置,而佳娜和雪兒則繼續向山頂前進。
樹木漸漸的開始變得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紅砂石,到後來連路也沒有了,她們只能沿着巨石間一條極為狹窄的陡坡向上攀登,好在雪兒對地形極為悉,加上齊備的登山工具,她們沒用多久就登上了峯頂。
山頂是一塊只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狹長平地,一邊是她們上來的斜坡,那也是上山的唯一途徑,而另一邊則是如境面般平整、直上直下的懸崖峭壁。下面是深深的峽谷,谷中鬱鬱葱葱的樹木掩映下隱約可以看到一條蜿蜒過的小河。
直到現在佳娜才明白為什麼雪兒要千里迢迢選定這裏作為換人的地點。這裏本就是一個絕地,孤立的山峯周圍沒有地方佈置狙擊手,唯一的上山道路又窄又陡,敵人不可能一擁而上,即使在狹小的山頂動手,為了避免誤傷也無法使用殺傷力大的武器。更為重要的是,雪兒似乎對這一帶複雜的地形非常悉。
「怎麼樣?我挑的地方不錯吧。」雪兒得意地説道:「半山的小屋是斯科特和我一起建的。我們曾經相約退休後就到這裏度過餘生。」
她説着慢慢走到懸崖的邊緣,閉上了眼睛,伸開雙臂,將大半個身體探出懸崖。下面是萬頃森林,山鷹鳴叫着從腳下飛過,遠處白雲繚繞。山風吹拂着她的裙襬,帶起她飄揚的長髮,黑髮如墨,白衣如雪,一瞬間她彷彿融入了這絕美的畫卷。
「如果真的能長眠於此,也算是一件愜意的事情。」雪兒終於緩緩睜開眼睛,走到一片平地上坐下,説道:「我在想,如果我剛才縱身一躍,是不是就可以觸摸到天堂了?」
佳娜哈哈大笑着説:「以妳幹過的那些事情,估計可以下幾十次地獄了。」
雪兒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説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過來,陪我躺一會。」説完她也不管佳娜同意與否,一把拉過她,和自己肩並肩躺在了地上。
聽着風從山谷裏吹過,看着藍藍的天空,兩個人誰也沒説話,就這樣靜靜的躺着,享受着這難得的片刻安寧。
「如果這次我們能全身而退,妳打算幹什麼?」雪兒突然打破了沉默問道。
「我要做一個醫生,救死扶傷,至少能抵過我殺的人,這樣死了也不用下地獄。」佳娜認真的説道。
「怪不得妳前一段時間像小狗一樣跟在拉爾斯股後面,原來存了這個念頭。」雪兒笑着説:「我也不奢望上什麼天堂,只想跟斯科特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安安穩穩的廝守一生,生幾個孩子,親眼看着他們一天天長大。然後,我希望他們能做他們想做的事情,不要像我們一樣……」她的臉上漾着人的笑容,憧憬着美好的未來。
「雪兒,妳還是不要冒險了,我替妳去和她們易。」佳娜突然打斷了她,輕輕地説道:「就算妳不怕死,也總要為妳肚子裏的孩子想想。」
雪兒如遭雷擊,身體顫抖了一下。
望着一臉驚訝的雪兒,佳娜平靜的説道:「沒有什麼可奇怪的,我也是女人,更何況我還是半個醫生。看看妳的肚子,又能瞞得過誰。」
「謝謝妳。」雪兒沉默了一會,真誠的説道。
「不過他們要的人是我,不會同意妳去。而且妳的任務也很重要,我對自己的法可沒有什麼信心。」
「妳看那個平台。」她伸手指向山谷對面的絕壁説:「那就是妳狙擊的地點,有一條小路可以上到崖頂,妳從那裏用繩子吊下去。完成任務後,我們在小河邊和拉爾斯回合,乘船離開。」
佳娜目測了一下距離,隨即搖了搖頭,説道「太遠了,還要考慮山谷裏的風向,不可能從那裏擊。」
「有人辦到過,所以妳也一定可以。」雪兒説着打開揹包,取出一個個圓形的發器,開始埋入山頂上的石裏。
「這是高科技武器,通過這些探測器可以在瞄準鏡上還原座標,座標系內任何對像被瞄準時都會被鎖定,經過對風向和風速的評估自動調整角度,擊時妳只需要做微調就可以大大提高命中率。妳有3天的時間練習擊並且悉撤退線路。我知道有些冒險,可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雪兒説完後靜靜的看着佳娜,作為這次計劃的關鍵,狙擊手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她需要得到她的認可。
「好吧,我可以試試,不過妳也別把所有希望都押在我這裏。」
佳娜並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但對於雪兒來説已經足夠了,在這場賭上命的遊戲中,又有誰能知道最後的結果呢?
高高升起的頭將温暖的光灑向山頂,驅散了清晨寒冷的空氣。只穿了一件單衣的艾琳娜用手了凍得通紅的臉頰,儘管從小生長在寒冷的俄羅斯,但山中這種又又冷的霧氣仍然讓她十分難受。在她身邊,一身黑長袍的斯科特有些擔憂的望着上山的通路,與艾琳娜不同,他的雙手被反銬在身後,腳上也帶了沉重的鐐銬。
除了兩個囚犯以外,山頂上還有六名守備隊士兵,以哈里森少校為首散佈在周圍。他昨天接到換人的通知,本來不及調動人手就連夜趕來上了山。自從最得力的幾個手下在哈瓦那全軍覆沒以後,哈里森就下定決心親自參加這次行動,報那一箭之仇。
他低下頭看了看錶,然後用詢問的眼光看了一眼身邊的妮可,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雪兒虛晃一,藉着這個機會逃到世界上哪個偏僻的角落,那時再找她就難了。
「放心吧,她一定會來的。」妮可的極為肯定的説道。
「還是妳瞭解我。」隨着一個動聽的聲音,一身登山者打扮,身背雙肩包的雪兒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儘管早就看過照片,但當上校第一次見到她本人時,仍然眼前一亮,第一個反應竟是:「這個花一樣的女孩這麼年輕就要死了,真是可惜。」
雪兒彷彿沒看見其他人一樣,徑直走到神情憔悴、顯然受了不少折磨的斯科特身邊,問道:「有沒有受內傷?你還能走嗎?」
「我沒事。這是個圈套,妳不該來為我冒險。」斯科特平靜的説道,絲毫沒有責怪雪兒的意思。他向來生豁達,既然事以至此,大不了兩個人一起死在這裏。
雪兒轉過身對着上校説道:「你放他們走,我留下當人質,確定他們安全後,我自然會把東西給你。」
「妳現在人都在我們手裏,有什麼資格討價還價?」一旁的妮可發出一陣冷笑。
「沒有嗎?」雪兒伸出左臂,亮出了她手中的那隻控制器,説道:「我背後的包裏都是炸藥,別我,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放他們走,希望你説話算數。」
上校一揮手,他身後的士兵打開了斯科特的手銬和腳鐐。
「你先走,我們在山下匯合。」雪兒突然伸過頭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吻。
「別幹傻事,我等妳。」斯科特很清楚雙臂無法活動的他留在這裏只能成為累贅,所以深情的看了一眼雪兒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下山去。
看着人在艾琳娜的攙扶下消失在那塊紅的巨巖後,雪兒微微鬆了口氣,一股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説道:「等他下了山,我們就開始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兒就這樣靜靜的等待着,自始至終她的手一直緊握着遙控器,保持着隨時可以觸發的狀態。
「好了,妳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上校不耐煩地問道。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響從山下傳來,緊接着如爆豆般密集的聲響成一片。
上校臉微變,他並沒有下達攔截的命令,顯然是對方等不及先動手了。
「雪兒小姐,這是怎麼回事,請妳解釋一下。」憤怒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
「解釋個,你本就沒打算讓我們活着離開,不是嗎?要死大家一起死。」雪兒説着晃了晃手中的控制器上,對着紅按鈕按了下去。
「不。」離她最近的上校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吼一聲撲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衝到雪兒身前一步的時候,一股白煙突然從地上冒出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上當了。」上校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一個急剎車硬生生停住了身體,然後猛地向左邊滾了出去。
然而致命的攻擊才剛剛開始,就在他躲避的同時,雪兒衝到了他的身前,冰冷的刀刃貼着他的臉頰劃過,在他的嘴邊切開了一道一寸長的大口子,鮮血一下子了下來。
她的視力似乎絲毫不受濃煙的影響,每一刀都刺向要害,即快且狠。
上校看不清敵人,完全憑藉多年實戰中形成的經驗在地上滾來滾去,狼狽的躲閃着。
接二連三煙霧彈被遙控引爆,一時間山頂上煙霧瀰漫,守備隊的士兵都不得不退到懸崖的邊緣。
雪兒一邊貼身追殺着看上去狼狽不堪的上校一邊卻暗暗心驚,她沒想到這個看似笨重的大塊頭居然有着與體形毫不相稱的捷,總能在最後一刻躲開了她的致命攻擊。
一旦擒賊先擒王的計劃失敗,等煙霧散了就在難身,於是她當機立斷放棄了對少校的追殺,從濃煙中縱身而出,直接撲向站在懸崖邊的妮可。
毫無徵兆的情況下,一道火光在峽谷對面的峭壁上亮起,然後一聲如驚雷般的巨響才傳入眾人的耳朵。
站在妮可身邊的女兵驚訝的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左上的大窟窿,她的整個房連同肋骨和腔裏內臟一起消失了,左手同肩上只連着一層皮,詭異的耷拉在體側,而她的右臂則仍然保持着平舉的姿勢,手中的對着衝過來的雪兒,只是她再也沒有機會扣動扳機。
她張開了嘴,嘴微微嚅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然後直的向後倒了下去,落入了萬丈深淵。
妮可對身邊女兵的慘死視而不見,她必須以全部的力和意志接下雪兒的全力一擊。
隨着一聲大吼,她的雙臂猛地在身前叉合攏,將那道刺向她口的寒光硬生生的夾在雙臂之間。她的衣袖被劃破,出裏面布細小倒勾的鋼護臂,刀子在護臂的夾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最終在離她左一寸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傾注了自己全部力量的雷霆一擊被封住讓雪兒有些意外,然而她現在沒有時間同妮可鬥,要想殺出一條生路,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掉這個難的對手。因此她並沒有藉着衝力再次向前刺出,而是突然用力回,將刀刃從她雙臂間出,然後閃電般捅進了她肚臍右上一寸多的地方,那裏是致命的肝臟。
「這怎麼可能?」妮可不敢相信的看着在自己上腹部直沒到刀柄的匕首,而她的雙臂則仍然叉着合在前,把明晃晃的刀刃夾在中間。
肚子裏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使她發出一聲痛哼,鬆開了雙臂。噹啷一聲,無柄的刀刃掉落在地上,這時她才看清,刀刃的中間是空的,那竟然是一把有兩個刀刃的子母刀。
「妳……」妮可怨恨的看着雪兒,誰能想到這個3年前還和她一起泡澡喝酒的老朋友竟會是那個將致命利刃進她身體的人。她正打算把最惡毒的詛咒送給對方,卻突然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雪兒惡毒的轉動着刀柄在她的肚子裏拼命的攪動,最大限度的破壞着她腹腔內的臟器。
突然,一種極度危險的覺自她心中升起,使她全身的汗都豎了起來。雪兒來不及拔出刀子,完全憑着對危險的直覺向左邊閃開。緊接着,她眼前的一切都暗了下去,她彷彿來到了另一個空間,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她的身周,腳下是沸騰的血海,濃稠的血漿滾動着形成了一個個波,而她的四周和頭頂則是一片漆黑,紅和黑成為了這個世界中唯一的顏。
「是幻術。」雪兒猛地閉上了眼睛,同時咬破了嘴。嘩啦一聲,那個罩在她心上的無形的罩子破裂成一塊塊碎片,消失於無形,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世界已經恢復了原狀。
幻術破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然而就在她失神的一瞬間,一股冰涼侵入了她的後。接下來並沒有她預期的那種鑽心的疼痛,只有一陣麻木從際迅速擴展到全身。
雪兒一聲低吼猛地向前竄出,使刀子離了她的身體,同時手肘反撞,阻止了敵人的追擊。她身在空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轉了身體,落地時腳尖輕輕一點,借力改變了方向,撲向了那個裝扮成普通士兵的偷襲者。
片刻間兩人已經如疾風暴雨般對攻了十餘招,貼身搏是雪兒的強項,無論是肘擊膝撞還是索喉擒拿在她手上使出來都是既快且狠,威力倍增。而她對身體的掌控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無論對手的攻擊如何凌厲,她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以最小幅度的動作躲開。
相比之下,偷襲者的格鬥技術略差一籌,但靠着那把帶着一抹鮮紅卻漆黑如墨的匕首,堪堪與雪兒鬥了個平手。
接連不斷的聲在山谷中回,佳娜開始清洗那些還沒來得及隱蔽的戰士。由於距離太遠,她不可能百發百中,只能靠着連續的擊提高命中的機會。於是,一個站在岩石邊出半個頭的女兵成為了她新的受害者。
不幸的女孩剛剛把頭伸出來張望,就被打中了頭部,她先是一個趔趄,然後才緩緩癱軟在地上。
在大口徑狙擊的威力下,她的大半個腦袋炸成一團血霧後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半張臉上只留下一張嘴詭異的裂開。
「我們的直升機和狙擊手都死到哪裏去了?」上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屠戮,卻毫無辦法,氣得哇哇大叫。可是早上還在空中盤旋的直升機卻再也無法取得聯繫,彷彿從空氣中蒸發了一樣。
「嗜魂?妳到底是誰?」雪兒冷冷的問道,手上的攻擊卻絲毫不慢。
「妳殺了我妹妹,所以今天會死在我的手上。因果循環,報應不,不是嗎?」弓美恨恨的説道,可她沒有雪兒的功夫,説話時一氣,被雪兒抓住機會一個膝撞擊在腹部,向後倒着飛了出去。
擊退對手後,雪兒終於得到了逃的機會,她毫不遲疑的轉過身向着懸崖衝了過去,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看着打開的白降落傘如蒲公英般在山谷中飛翔,離山頂越來越遠,少校無奈的長嘆一聲,這個抓住雪兒的唯一機會就這樣從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就在這時,一聲響從山谷底部傳來,子彈擦着雪兒的身體飛過,在降落傘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幾乎是在聲響起的同時,對面懸崖上的佳娜立即調轉口進行還擊,透過瞄準鏡,她隱約看到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站起一個黑的人影。
她機械的扣動着扳機,幾乎在一個呼間就將彈夾打空,然而在這種距離上,即使是她這樣的神手也只能全靠運氣。
黑影抬起頭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樹林裏。
雪兒竭力控制着滑行的方向,但她的身體仍然在降落傘的帶動下無助的打起轉來,漸漸偏離了最初設定的落地點,轉而向着河的中心落了下去。更加令她絕望的是,隨着降落傘上的破口撕裂開,她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在落水之前,她深深的了一口氣,然後像一塊石頭一樣狠狠地砸進冰冷的河水裏,濺起一大片水花。在水下,被摔得七葷八素的雪兒艱難的鬆開扣在肩上的扣帶,擺降落傘的糾,從水裏冒出頭來。湍急的河帶着她向下遊漂去,她無力對抗水,只能拼命掙扎着將頭出水面,等待着救援。
隨着馬達的隆隆聲漸漸接近,終於發現了她的拉爾斯駕駛着小艇開了過來。
突然,一陣撕心裂肺的絞痛從她的小腹中傳來,雪兒眼前一黑,僵直的四肢再也無法阻止她沉向水底。
就在她的整個身體被河水沒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頭髮,然後抓着衣服將她拖上了船。在拉爾斯的懷裏,雪兒開始劇烈的咳嗽。
「快,去接佳娜……」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説完就頭一歪暈了過去。
看着從她子裏滲了出來血水,拉爾斯的臉變得鐵青。
「為什麼不攔住她?」惱羞成怒的少校對着弓美咆哮着吼道。他指揮的這次行動以徹底失敗而告終,山下剛剛傳來報告,在付出了四死兩傷的代價後,才將那兩個來接應的人圍在一處山凹裏,而斯科特和艾琳娜則趁機逃。
「我可不想成為活靶子,你有本事怎麼不攔?再説,如果不是你非要抓活的,她怎麼能跑得掉?」弓美毫不示弱的反相譏。在憑藉着強悍的實力成為摩將軍身邊的紅人後,她本就不把少校放在眼裏。
上校像氣的皮球一樣軟了下來,他不得不承認弓美是對的,這個將自己打得狼狽不堪,重創妮可,面對弓美的偷襲卻絲毫不落下風的女人是不可能被活捉的。
他嘆了口氣,指着在懸崖邊疼得地打滾的妮可問道:「她傷的怎麼樣?還有救嗎?」
見上校服了軟,弓美也不再追究,走到妮可身邊蹲下,檢查起她的傷勢。
此刻的妮可疼的頭是汗,致的五官也因為難以忍受的痛苦而微微扭曲。
她的眼睛半睜半閉着,從微張的嘴巴里發出斷斷續續呻聲,一隻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在體外的刀柄,卻沒有勇氣把這個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兇器拔出。
隨着身體微微的搐,她兩條纖細而彈十足的長腿像青蛙一樣機械的以一個固定節奏蹬踹着,似乎這樣就可以略微減輕一些痛苦。
弓美看了一眼刀刺的位置,心裏已經有數。她抓住刀柄用力一,將佔血的刀刃完全拔了出來,暗紅的血立即像打開了閘門一樣從刀口中瘋狂的湧而出。
妮可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雙眼頓時瞪的渾圓,眼白上翻,同時雙手下意識的捂住肚子上的傷口。
弓美轉過身衝着少校搖了搖頭,絲毫不顧及妮可的受,直截了當的説道:「她被刺中了肝臟,已經沒救了。及時止住血的話她還能活半個小時,不過這段時間會疼得要命。如果她不想受罪,就鬆開手,五分鐘後就會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休克。」
「當然,也可以立即結束她的痛苦。」她最後補充道。
「不…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我對你們還有用……」妮可聲音顫抖着哀求道,血開始從她的兩個嘴角出,在她兩邊的臉頰上形成兩條紅的小溪。她強忍着劇烈的疼痛,一隻手仍然緊緊捂住傷口不肯鬆手,另一隻手掙扎着抓住弓美的腿。
望着死到臨頭卻還不肯認命,頑強的作着垂死掙扎的妮可,上校無奈的説道:「趕緊解決她,我們沒時間耗在這裏。」
就在弓美出手對準了她的太時,妮可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翻身坐了起來,掙扎着站起身向山下的通路走去。然而她只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就再次摔倒在地上,四肢不聽使喚的痙攣着,再也站不起來。
「不…求妳…不要…」看着一步步近的弓美,妮可哭了起來,眼淚混着鼻涕了一臉。一片跡在她的襠上不斷擴大,隨之而來的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她竟被嚇得大小便失了。在死亡面前,她只不過是一個膽小軟弱的普通女孩。
失去理智的妮可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掌,堵住了已經離她的頭不到一尺遠的口。
響了,在高速旋轉的子彈前,她柔軟的小手像一層薄薄的紙一樣被撕破,穿過手掌後的子彈從她的右太入,然後從左邊的面頰上穿出。
妮可褐的長髮被打得飛了起來,她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仰面躺倒在地上,永遠的停止了呼。
她的頭歪到一邊,散的長髮遮住了右臉,紅的腦漿緩緩的從左臉上的彈孔出,浸了地上的泥土。
她的四肢在無意識的痙攣了幾下後終於歸於靜止,兩隻手保持着投降的姿勢高舉在頭頂,十指鬆弛的張着,而雙腿則僵直的岔開着伸出。她就這樣以這種人的姿勢靜靜的躺在那裏,已經失去了生機的身體仍然美麗而人,讓人浮想聯翩。
一陣山風吹過,將她的秀髮從她臉上吹開,出下面大睜着的雙眼,以及那張充茫和不甘的臉。
「反正帶回去也沒人認領,不如在這裏處理掉吧。」在上校的授意下,兩名士兵走過去,抓住妮可的手腳,拖着屍體向懸崖邊走去。
「一二三。」當數到三時,他們一起用力將屍體丟進了深谷。
妮可死了,她的屍體將成為野獸和昆蟲們的食物,在林中慢慢腐爛,化為泥土,最後永遠與這美麗的青山融為一體。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打掃戰場,將同伴殘缺不全的屍體收拾好。
兩個女兵死得極為慘烈,一個被打爆了頭,已經無法辨認。
而那個口被打穿的女孩,屍體掉入深谷再也無法找到,在懸崖邊只剩下一些從她身上掉落的內臟和塊。
一個士兵默默的蹲着,小心地用塑料袋將這些唯一可以帶回去的東西包好。
作為與恐怖分子戰鬥中英勇犧牲的英雄,她們僅剩下的遺體將被國旗包裹着用專機運回美國。
而在那裏,她們毫不知情的親人和朋友們還在焦急地等待着她們的歸去。
當然,他們誰也不會想到最終等到的是一場隆重的葬禮。
「她媽的。」卡米拉咒罵着,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繼續跌跌撞撞的向森林深處逃竄。
自從胡克向着西邊突圍後就徹底失去了聯繫,看來他已經凶多吉少。
這一次的敵人無論是數目還是戰鬥力都遠遠的超過了她的預想,而雪上加霜的是她被一顆彈打傷了。
卡米拉直到現在也無法相信這種小機率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子彈雖然沒有直接打中動脈,但與她擦過時卻硬生生地從大腿外側撕下一塊巴掌大小的。
血不斷順着草草包紮的傷口滲出,每走一步傷口處傳來的疼痛都會讓她痛徹心肺。而令她絕望的是這個在平時無足輕重的小傷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速度,她可以清楚的到包圍圈正在漸漸縮小。
自從她進入這塊低窪地之後,路變得越來越難走,常年積累的厚厚的落葉腐爛發酵後變得和爛泥一樣,再加上沒過小腿的積水,完全掩蓋了原來的地貌,使得這片林中地變成一個天然的陷阱。
卡米拉一腳深一腳淺的艱難前進着,她開始有些後悔選擇了這個戰場,即使她真的能殺光身後那些尾隨而至的獵人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這裏。
「有這麼多人陪葬,死了也值了。」疲力盡的她終於停了下來,她已經再也走不動了。
卡米拉靠在一棵大樹後面大口着氣,恢復着體力,等待着敵人,她要在這裏給那些追捕她的人一個驚喜。
烈的聲響徹林間,在付出了兩個同伴的生命後,追捕的士兵們終於形成了一張強大的火力網,將卡米拉死死的制在大樹後。
卡米拉藉着大樹的掩護不斷用點進行還擊,由於佔據了地形上優勢,追兵無法越過兩邊的沼澤進行包抄,只能從正面強攻,這就使得她這樣的神手有了可乘之機。
然而她目前的處境並不樂觀,一顆擦身而過子彈在她間劃開一條大口子,傷口血不止,疼得要命,可她卻無暇處理。
更為糟糕的是她的子彈打完了,在打空最後一個彈匣後,她不得不放下了那隻沉重但威力巨大的步,開始用手擊。
和自動步相比,玩具一樣的手在真正的戰場上簡直就是一塊廢鐵。
卡米拉不由得一陣苦笑,她發覺自己已經陷入了絕境,無論怎樣掙扎恐怕也難逃一死。
「就這樣完蛋了嗎?難道我就要死在這片不見天的樹林裏嗎?」她嘆了口氣,緩緩舉起顫抖的手,將手對準自己的太,卻始終沒有勇氣??扣下扳機。
聲停了下來,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喊道:「妳沒有子彈了,快投降吧。」
「去死。」她大罵一聲,對準喊話的地方連開數,將手裏剩下的子彈全部光。
從當上殺手的那天開始她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的來臨,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反正人世間的酸甜苦辣都經歷過了,現在就走也沒什麼遺憾。只是以後再也玩不了男人了,早知道出來之前應該找個小白臉好好玩玩。」她對自己安道,心裏卻又實在有些捨不得就這樣離開這個花花世界。
等到聲再次平息後,卡米拉緩緩從樹後的隱蔽處走了出來,冷笑的看着對面的敵人,用力嚥了一口唾沫,然後從間出匕首,向着那6支對準自己的黑的口衝了過去。
士兵們一下子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相互望了一眼,誰也想不到這個瘋女人居然拿了一把刀子就向着一羣全副武裝的士兵發動了衝鋒。
片刻的猶豫後,6支幾乎是在同時出了火舌,將致命的子彈像暴風雨一樣潑向那個如飛蛾撲火般衝過來的女人。
十幾顆子彈在一瞬間進卡米拉的部和腹部,將她身體裏的一切生機攪的粉碎後從背後出。
血混着內臟的碎塊從她身前身後同時出來,她彷彿通了電一般前後搖擺起來,四肢瘋狂的抖動着,跳着死亡的舞蹈。
一眨眼的功夫,卡米拉就像一個被打爛得番茄一樣變成了一個血人,從各個方位角度來的子彈把她打成了渾身透風的篩子。
她幾乎沒有經受任何痛苦就死了,包括心臟,肝臟,肺在內的所有重要器官都在第一輪攢中被打得稀爛,在倒下之前她就停止了呼,也失去了一切痛覺和意識。
在子彈的風暴裏,她的身體又晃悠了幾下才不甘心的向後倒了下去,摔落在水裏,濺起一大片水花。
然而聲並沒有停止,當士兵們看到她漂浮在水上的四肢還在微微搐時不約而同的再次扣動了扳機。
一時間水花飛,又是一陣彈雨無情的撒落在她的屍體上,打得她在水裏一陣翻騰。
聲終於停了下來,卡米拉四肢張開成大字形一動不動的仰面躺在淺水裏,四周的水已經被她的血染成了紅。
她的頭髮像浮萍一樣飄着,大半邊臉沉在水下,依稀可以看到她微睜着雙眼和張成O型的嘴。
血從她的鼻子、嘴巴、耳朵和一切體表的孔竅中湧出,緩緩的在水裏瀰漫開來。
大段的腸子從打爛的肚子裏出,和其他內臟一起,像水草一樣漂在水面上,顯得無比的詭異。
「搜查她的衣服,然後給她拍照。」領隊的上尉下達了命令。
於是一個士兵扶着屍體,另一個開始動手去她的身上的彩服。
由於衣服浸了水,並不好,兩個人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已經被打得破破爛爛的衣連撕帶扯的從她身上拔下來。
看着她赤的身體,上尉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生前有着極為火辣的身材。
修長的雙腿,渾圓的部,纖細的肢,平坦的腹部,碩大的房,保養得極好的皮膚使她的身體更像是一件雕細琢的工藝品。
可是現在,這一切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資本已經變成了一堆血模糊的爛。
她右邊半個房連同頭和暈一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重疊在一起的蛋大小的彈孔,而她的左則完全從部撕裂開,懶散的耷拉在體側。
右腿從大腿處斷裂,只和軀幹以一層皮相連,小腹以下包括外生殖器已經變成了一大團無法分辨,紅黃相間的和內臟的混合物。
一個士兵將她的頭全部按進水裏,清洗完她臉上的血跡,才拉着頭髮將她的頭抬出水面,開始拍照。
幸運的是她的臉上並沒有中彈,所以美麗的面容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看着這俏麗的面孔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破爛身軀,上尉搖了搖頭,轉身走開。
「沒想到她會選擇以這種慘烈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是普通人,以她這個年紀應給已經嫁人並出為人母了吧。」上尉心裏想着,不由得有些惋惜。
哈里森上校站在直升機前,臉鐵青的看着女飛行員的屍體從被打開的門裏滑了出來。
她的下半身仍然留在機艙裏,而上半身則保持着頭朝下舉着雙臂的姿勢倒掛在機艙門口。
她一頭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下來,一直拖到地上,而飛行帽則仍然鬆鬆垮垮的系在脖子上。
兩隻失去光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無神的平視着前方,血從她的嘴裏和鼻孔裏出,經過眼睛和額頭後嘀嗒嘀嗒的淌到地上。
「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到底是怎麼死的?」上校對弓美問道。
他雖然也殺過不少人,但説到殺人的方法,和這位黑龍會懲戒所大執法相比,他就像小學生一樣無知。
弓美走到女屍身前,解開她的衣服,用力撕開她的內衣,那兩個白花花的碩大房在失去了束縛後立即像小兔子一樣跳了出來,倒垂在她的前。
弓美指着她口的那塊烏青説:「看到了嗎?她被人打斷了骨,死因是斷骨刺入心臟。是職業殺手做的,不過兇手算不上高手,如果是我會直接切斷她背後脊椎的神經,如果是納拉動手,就算解剖也不會找到死因。」
「妳認為到底誰才是幕後指示?」上校不耐煩地打斷了她,他對殺人的方法並不興趣,只想知道該找誰算帳。
「當然是那兩個不希望雪兒落到我們手裏的傢伙,還有誰敢跟摩將軍作對。」弓美沉着臉説到。
在一間簡陋而破舊的汽車旅館二層,雪兒身穿白的寬大長裙,臉蒼白神情疲憊的靠在上,斯科特坐在她的身邊,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小手。
雪兒昨天才動完手術,身體還非常虛弱。但為了逃追捕,她不得不冒着染的危險逃離了醫院,來到這個事先約定的地點和斯特科匯合。好在拉爾斯就是醫生,一路上靠着藥物的支持,她的傷勢並沒有惡化。
佳娜坐在靠窗的桌子旁,觀察着外面的情況,而拉爾斯則坐在她對面準備着給雪兒注的藥劑。
只有埃琳娜被冷落在一邊沒人搭理,無聊的擺着自己的頭髮,自從她知道父親的死訊後就猜到了自己的處境,再加上近裏這些遭遇,使得她一改往大小姐的脾氣,變得極為低調。
「胡克他們有消息嗎?」雪兒擔心的問。
「暫時還沒有,不過以他們兩個人的身手,應該能夠身。」斯科特安道。
雪兒點了點頭,憂傷的説道:「對不起,孩子沒了,都怪我,早知道這樣……」
她説着終於忍不住哭泣起來,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產後她心裏仍然像針扎得一樣難受,那畢竟是生生地從她身上挖掉了一塊。
「別傻了,孩子以後可以再生,只要妳沒事就好。」斯科特説着伸手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不知道那個放冷的混蛋是誰,早晚找他算賬。」雪兒恨恨得説道。
「不用找了,我在這裏。」一個又尖又細的女聲突然響起,她的聲音飄忽不定,似乎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但在屋子裏的人聽來卻像是一個少女在耳邊細細低語,讓人不寒而慄。
「是她乾的」
「凱瑟琳」
「納拉」
雪兒,佳娜,斯科特三個人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我來開路。」斯科特説着出手走向門口。
「不,你攔不住她。我拖住她,你們先走。」雪兒掙扎着爬起來,從屜裏取出一把通體碧綠誶了劇毒的匕首。
「你們別爭了,今天誰也走不了。」這一次聲音清晰地從門口傳來。
門打開了,一身黑衣的凱瑟琳站在門口,金的長髮無風自飛,無窮無盡的殺氣自她身上發出。
她右手平伸,纖細如白玉般的手指費力的抬起指向眾人,彷彿那上面附着千斤之力,同時她的雙眼完全變成琥珀。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靜止了,斯科特如同一座雕像般呆呆的站在原地。同樣無法動彈的佳娜保持着右手平伸的姿勢,瞄準了凱瑟琳,卻始終無法扣下扳機。
只有雪兒還在緩慢而艱難的一步步向她走去,彷彿在裝膠水的水池中行走。
佳娜的周圍變得一片黑暗,她彷彿進入了一個虛無的空間,只有那高高懸在頭頂的琥珀雙眼才是這裏唯一的主宰。
突然她的手可以動了,在某種神秘力量的帶動下,她扣動了扳機。
一聲悶響在她頭腦中炸開,黑的世界瞬間變成一道道碎片四散紛飛,她眼前的世界恢復了正常。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佳娜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出現自己在肚臍上的焦黑彈孔,她的右手仍然緊緊地握着,而口則正對着自己的肚子。
「怎麼會這樣?明明瞄準了門口的敵人,為什麼中彈的是自己?」
然而佳娜並沒有時間考慮這個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離她不遠處,雪兒正以消耗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凱瑟琳死死住。
黑的長髮散在她身後飛舞,那柔弱纖細的身影則如鬼魅般與敵人貼身惡鬥。
此時,她已不是那個剛剛做完手術的病人,而是一個悍不畏死的戰士,只是在她腳下一點點殷紅正如花瓣般在地毯上綻放。
面對雪兒勢若癲狂的攻擊,即使如凱瑟琳這樣的絕世強者也不得不小心應付。失去了本源後,破魔雙瞳所形成的幻術不攻自破。
佳娜一咬牙從背後出雲之嘆息,準備衝上去拼命。
她很清楚即使他們三個人完好無損也不見得是凱瑟琳的對手,更別説現在人人帶傷,然而她別無選擇,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抓住了佳娜的肩頭,止住了她的衝勢。
「讓我來,妳快逃吧。」斯科特温柔的抓住她的手腕,從她手中奪過長刀,然後義無反顧的衝了過去。
凱瑟琳冷笑一聲,伸指向他身上一點,哧的一聲輕響,一道血箭從斯科特肩上飛出。
「七星指。」佳娜幾乎驚叫出來,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種用氣攻擊的絕技,只不過瑪麗亞靠的是巧勁,而凱瑟琳則是將霸道之極的氣像箭一樣直接入敵人的身體。
斯科特身上鮮血長,他卻渾然不覺,將雲之嘆息舞動成一個光圈,硬生生的將凱瑟琳離了門口,而他付出的代價就是身上又多了幾個血。
「妳們還愣什麼,快逃啊。」斯科特聲嘶力竭的喊道。
拉爾斯如夢初醒般衝過去一把抱住雪兒,拖着她向門口跑去。而艾琳娜則攙扶着已經神志模糊的佳娜逃了出去。
「放下我吧。」在走廊上雪兒停止了掙扎,伸手在拉爾斯的手臂上一佛。
拉爾斯的手臂一麻,自覺的鬆開了緊緊抱住她的手。
雪兒温柔的看着他,平靜的説道:「拉爾斯,自從你認識我以後就一直在默默的幫助我。你為了我放棄了一切,卻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而我卻一直利用你的情,我是個自私的壞女人,對不起。我這輩子欠你的太多,我本想找機會好好報答你,現在看來又要讓你失望了……如果這輩子能再活一次……如果能有來生,我願意做你的女人。」
一行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等等,妳想幹什麼?……」拉爾斯還沒説完就被那熾熱的紅封住了嘴,他的全身如遭雷擊般僵在了那裏。
「好好照顧佳娜。」雪兒輕柔的聲音仍然在走廊裏回,而她美麗的身影已經退回了屋子裏。
拉爾斯猛地衝過去卻一頭撞在門上。
「妳給我出來……」他發瘋似的用力敲打着房門,而被雪兒從裏面鎖死的門卻紋絲不動。
「喂,你過來一下,她快不行了。」艾琳娜焦急的喊道。
拉爾斯轉頭望去,發現佳娜已經癱軟在她的懷裏不省人事,而艾琳娜則用盡全力從背後抱住她不讓她倒在地上。
他終於清醒了過來,幾步走到佳娜身邊,一把抱起了她,向着樓梯跑去。
雪兒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他對此無能為力,但他絕不會再讓身邊的人離去。
小河邊那如玩笑般的誓言在他心中響起,他是這個孤獨的女孩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要照顧她,護她,直到永遠。
升騰的火焰映紅了大半個夜空,在混的哭喊聲和叫罵聲中,汽車旅館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無情的噬。
隨着一立柱斷裂,轟隆一聲巨響,這座二層建築轟然倒塌,將那些還沒來得及逃出來的得人埋在了一堆瓦礫下。
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和這幢擁有20年曆史的破舊建築一起化為灰燼,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被抹去痕跡。
在茫茫夜中,一輛紅的小車在高速路上以接近二百公里的時速飛馳,由於速度太快車身又輕,車子幾乎飄了起來。
在車子的後座上。佳娜坐在拉爾斯的身邊,頭歪歪的靠在他的肩上,處於昏不醒的狀態。
子彈從她肚臍中央入從後穿出,儘管拉爾斯想盡辦法給她止血,但血還是不受控制的緩緩從彈孔湧出,染紅了座椅。
刺鼻的臭味自她身上發出,失後她的子上了一大片,黃褐的大小便順着她的腿下,的車裏到處都是污穢。
「妳不能在快一點嗎?」拉爾斯催促道。
「你以為我開的是跑車嗎?再快車子就翻了,有本事你來開。」艾琳娜也火了,作為經常賽夜車的紈絝子弟她當然知道拉爾斯不可能開的更快。
就在這時,佳娜艱難的睜開了眼睛,茫然的望着拉爾斯,有氣無力的説道:「這是哪裏?難受死我了,我快死了嗎?」
「別説話,妳一定不會有事的。手術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一到就可以進行,我保證妳過幾天就會活蹦跳的。」拉爾斯一邊安着,一邊用手撫摸着她滾燙的臉頰,看着她有些渙散的眼神,他的心裏一陣痠痛。
佳娜再次閉上了眼睛,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她周圍的世界變的一片模糊,除了從腹部傳來的難以忍受的疼痛,她的全身都變的麻木,好像這個身體已經不再屬於她一樣。
恍惚中,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美麗的海濱小城,毫無目的的漫步在石子鋪成的小路上,兩邊都是白的兩層小樓,台上的花兒發出醉人的芳香。
四周有一些模糊的人影在晃動,她卻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只覺得他們漸漸的離自己遠去。
小巷深處似乎有個柔和的聲音在呼喚着她的名字,使她身不由己地向前走去。
突然一陣烈的爭吵聲將她驚醒。
「你……你一定要救活她,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拉爾斯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緊接着一個獷的聲音説道:「你也是醫生,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當然會盡力。不過,你看她已經這樣了,我最多隻有不到三成的把握救活她。」
「醫生,她沒有心跳了,用電擊嗎?」一個尖利的女聲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這是佳娜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聲音,然後她就到自己一下子飛到了天上,頭腦中變得一片空白。
佳娜有些奇怪的觀察着周圍的世界,她發現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片白的沙灘上,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身後是小山一樣高的沙丘,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出奇的安靜,只有乏味的海聲一遍又一遍重複着。
她眯起眼睛緩緩躺了下來,頭頂上刺眼的光照得她一陣頭暈目眩。
「妳不該來這裏的。」一個輕柔的聲音隨着海風飄入她的耳朵。
佳娜坐起來回過頭望着那個帶着圓形遮帽、一身雪白長裙的美女,奇怪的問道:「雪兒?怎麼是妳?這裏是哪裏?天堂嗎?」
「開什麼玩笑,我們這種人怎麼能上得了天堂。」雪兒説着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我真的好累啊,讓我睡上一覺吧。」佳娜不再理她,而是閉上了眼睛躺了下去。
「喂,醒醒,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什麼事?是殺人還是跑路?早就跟妳説了,我累了,不想幹了。」
「妳不想做醫生了嗎?再説,妳以後不是還要結婚生孩子嗎?」
「我連自己都救不了,還去管別人?妳是不是想孩子想瘋了。」
「妳真的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了?」
「沒有。」
「妳不是還有個哥哥嗎?」
「他?算了吧,那個玩笑連我都忘了。」
「佳娜,妳為什麼總是把心藏起來,難道對別人敞開心扉就那麼難嗎?」
「……」
「以前我也和妳一樣冷漠,可自從認識了斯科特,拉爾斯,胡克,還有妳,我就不再覺得孤單,這個世界上讓我留戀的東西越來越多。為什麼不試試敞開你的心來面對世界,也許它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糟糕。」
「妳真是煩死了。」
「好了,我走了,這種既沒有酒也沒有男人的地方真無聊。」
「……」
「喂,你可別睡的時間太長了,有人會着急的。」
「……」
雪兒的聲音消失了,佳娜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這一覺她睡的很甜。
佳娜費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上,這是一個白的房間,窗户大開着,花布窗簾被吹到兩邊,初夏午後的風輕柔的吹拂着她的臉頰,裏面帶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這是哪裏?」她開始竭力回憶起暈過去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試圖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
好像自己中了,然後糊糊的來到了醫院,對了,這裏是醫院,也就是説自己還活着。
「原來想死也不容易啊!呼的覺真好!」佳娜深深的了一口氧氣,開始試着活動四肢,雖然管子的身上仍然像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但畢竟身體已經重新回到了她的控制中。
隨着身子一動,牽動了傷口,肚子裏立即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呻。
一個男人彷彿從空氣中冒出來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的邊,他頭髮糟糟的像鳥巢一樣堆在頭頂,眼眶深深的凹進去,雙眼通紅,一臉的鬍子拉碴。他之前一直坐在椅子上趴在她腳邊睡覺,所以她一直沒有發覺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你是誰?」她好奇的問。
男人微微一愣,有些焦急地説道:「你失去記憶了?我是拉爾斯啊。」
佳娜終於把這個邋遢的漢同那個穿着講究、呆頭呆腦、喜裝腔作勢的醫生聯繫起來。
她疑惑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裏?我睡了多久了?」
「妳都昏3天了,不過現在醒了就好,覺怎麼樣,還疼嗎?我去給妳換止痛泵。」看到佳娜終於從長時間的昏中醒來,他臉上一下子有了光彩,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
「這3天你就一直守在這裏?」佳娜心中突然升起一道暖,她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温暖的覺甚至早已忘記了它的滋味。這是自她失去親人後第一次有人真正的關心她,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眶已經變得潤。
「妳怎麼了?」拉爾斯有些不知所措的問。
「沒什麼,就是肚子疼。」佳娜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哽咽的聲音説道。
在拉爾斯的心照顧下,佳娜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着。
這段時間,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和艾琳娜一起聊天,然後在午後由拉爾斯推着輪椅帶她到醫院的小花園裏曬太。看着院子裏的花花草草,聽着頭頂鳥兒的鳴叫,享受着暖洋洋的光,佳娜發現自己竟然漸漸喜上了這種無聊的子。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她的大小便無法自理,只能由拉爾斯照顧。
一開始她還覺得害羞,但在疼出一身冷汗的偷偷嘗試了幾次卻以失敗告終後,慢慢也就接受了這個令她尷尬的現實。
時間如水般一天天過去,佳娜終於可以下地走路了,而拉爾斯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只是有時候他會不自覺地望着花園中的水池發呆。
「又在想雪兒了?」佳娜輕輕的問道。
「嗯,我在想她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在尼斯和妳們一起渡過的那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面,哪怕一次也好。」拉爾斯説着臉上閃過一絲憂傷。
「如果雪兒還活着,如果還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我想也只有這個人。」佳娜説着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個電話。
「是一個叫瑪麗亞的朋友。」她解釋道:「為了防止信號被跟蹤,如果你要聯繫她,最好到200公里以外的地方。」
一天以後,風塵僕僕的拉爾斯回到了醫院,同時帶來了幾個壞消息。
斯科特死了,雪兒被凱瑟琳活捉,她因為殺害摩洛哥親王的罪名成立,一個月後將在摩洛哥被以絞刑公開處決。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語,凱瑟琳那恐怖的破魔雙瞳讓他們仍然心有餘悸,那種覺就像是赤的嬰兒躺在雪地裏獨自面對着鋪天蓋地的暴風雪,那種無助和絕望幾乎使他們的神面臨崩潰。
想從凱瑟琳手裏救出雪兒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們拼上命也是白白送死,更何況佳娜仍然身受重傷,行動不便。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冒着巨大的風險去見雪兒最後一面,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她被絞死。
「要不我再去和瑪麗亞説説?也許她有辦法。」佳娜試探着問道,絕望中她竟然把這個曾經的敵人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説處死雪兒是元老會達成的決定,凱瑟琳和摩等人會親自到場監刑。那裏高手無數,她讓我們徹底死了這條心。」拉爾斯説完無奈的抱住頭陷入了沉默。
佳娜張了張嘴,想出言安幾句,卻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只能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説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
一個燈光昏暗的房間中央,雪兒全身赤的躺在一張狹窄的單人上,手腳被四個鐵箍固定在的四角。
莫尼卡翹着腿坐在邊的椅子上悠閒的點上了一支煙,然後開始慢慢講述着她們在雙頭蛇所經歷的那些往事。然而自始至終雪兒都目光呆滯的望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在屋子隔壁的密室裏,一排人正通過單向玻璃觀察着屋子裏面的情況。
「她是不是真的瘋了?」黑川徹平懷疑地問道。
「不受破魔雙瞳的影響,説明她早已心如鐵石。這樣的人也會瘋?鬼才信。」凱瑟琳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莫尼卡看了看手錶,對着雪兒説道:「妳既然不肯合作,我也沒有辦法,這是妳自找的。」
她説完一揮手,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走過來,的看着雪兒拔的脯和雙腿間微微張開的粉紅,然後取出兩隻鐵夾子夾住她的兩個頭,又把一個足有玉米細的鐵入她的道。
夾子和鐵的另一端由導線連到一台電機上,無數次的實驗已經證明只有這種電刑才能讓她顯出足夠痛苦的神情。
隨着電增大,雪兒全身的肌都顫抖起來,眼球從眼眶裏凸了出來,嘴巴一張一合的着氣。
過了片刻,她終於再也忍受不住肚子裏內臟顫,翻江倒海般的痛苦,發出嗷嗷的慘叫聲。
同時,她抖的像篩糠一樣身體繃成了弓形,拼命的向上起脯,股和後背完全離開了面,一滴滴黃豆大小的汗珠開始從她雪白細膩的皮膚上滲出,很快布了全身,使她看上去就像剛剛從桑那間裏出來一樣。
白大褂開始變換通向她部位的電,於是她的身體抖動的更加劇烈,似乎要從鐵箍裏掙出來一樣。她的雙手開始反覆得緊緊攥成拳頭,然後猛地張開,雙腳也一次次的緊繃起來。
她的口劇烈的起伏着,嚎叫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嘶啞,終於她喊破了嗓子後再也發不出尖叫,只能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撲哧一聲輕響,她的大小便同時失了,黃褐的屎混着白的體從她下體湧而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立即充斥了整個房間。
莫尼卡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伸手捂住了鼻子。
突然,雪兒弓起的身體彷彿失去了支撐般癱軟了下來,啪的一聲拍在板上。
她的眼白猛地上翻,白的泡沫混着黃綠的胃和嘔吐物從她的嘴裏和鼻孔裏一起湧了出來。
她已經失去了知覺,只有身上的仍然在電的作用下顫抖着。
眼看她馬上就要被自己的嘔吐物所窒息,莫尼卡趕緊停止了行刑,轉而對她進行搶救。
「我看還是把她送給摩吧,留在這裏也是麻煩。」説話的竟然是黑川徹平,雖然他和雪兒有仇,但看着這個花一樣的女孩被摧殘的不成人樣,心中實在有些不忍。
凱瑟琳冷冷的説道:「你以為摩會接受這個瘋婆子?既然他已經同意處死她,就意味着他希望那個秘密永遠消失。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在她死前撬開她的嘴。」
她開始想起了斯科特,如果他還活着,這個倔強的女人怎麼會這樣難對付。但隨即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天那個手持燃燒彈的瘋子衝過來企圖與她同歸於盡的一幕。那一刻,她離死亡是如此之近,如果不是強行發動了最後的保命絕招,現在她早已變成了一堆焦炭。
黑川徹平哼了一聲,心裏卻想:「先是每天不分晝夜的輪,然後是輪番使用火刑和電刑,每次都被電到口吐白沫,大小便失。這樣的折磨下,就算正常人也會變成瘋子。」
佳娜將杯子裏的薄荷茶一飲而盡,清涼而甘甜的茶水滋潤着她的喉嚨,將白天積聚在身上的熱氣一掃而空。
她盤着腿和拉爾斯面對面坐在一間閣樓上,透過打開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繁忙的街道。
這是一處私人住宅,一樓是商鋪,二樓住人,被他們以高價租了下來作為藏身之所。
窗外就是老城區的中心地帶,兩邊種了法國梧桐的街道上店鋪林立,顯得狹窄而擁擠,路的盡頭是一個不大的廣場,每到週末那裏就會成為熱鬧非凡的阿拉伯市場。
但此時廣場上卻變得冷冷清清,高高豎起的絞刑架已經搭好,明天清晨,雪兒將在這裏被處決。
佳娜看了一眼立在牆角的那個長長的油布包,心裏踏實了不少,那裏麪包裹着一把狙擊,或者説是一把裝了個瞄準鏡的普通步。
雖然這件簡陋的武器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而且她並不能確定明天是否要用到,但她還是堅持帶上了它。她堅信只要有在手,就算身體極度虛弱,她也不會成為認人宰割的羔羊。
夕西下,街邊咖啡座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絢麗多彩的夜生活開始了。
佳娜站起身,走到窗邊斜坐在窗台上,出神的望着遠處的清真寺和汪洋大海。帶着腥味的海風吹拂起她的秀髮,夕將她的臉映得通紅,使她看上去不再那麼真切。
「落之地」當地人這樣描述這塊他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當然,這座北非最西側的海濱城市還有個眾所周知的名字,叫做「卡薩布蘭卡」
在一間暗的牢房裏,雪兒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上下疼的厲害。不分晝夜的折磨使她的身心都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她真的希望自己徹底瘋掉,可她心中總有一道無法打破的防線讓她保持了最後一絲清明。
在她面前擺放着今天的晚飯,一個麪包,兩塊炸甚至還有一碗菜湯,與多來的茶淡飯相比,這最後一頓晚飯已經算得上豐盛。
「快點吃把,吃了明天好上路。」獄警開始催促起來。
雪兒拿起一塊炸咬了一口,除了有點鹹以外味道還不錯。也許是這段時間都沒有沾過葷腥的緣故,她只吃了幾口,便覺得有些噁心,放下了手中的塊,把餐盤推給了門外的獄警。
「想開點吧,誰早晚不是一死?折騰幾下就過去了,不會很難受的。」獄警安道。
雪兒微微一笑,霎那間宛若綻開的玫瑰,輕輕的説道:「人生如夢,我睡得太久了,也該醒醒了。」
「明天妳要是想少受點苦,就拼命掙扎幾下,讓繩套快點收緊。」獄警好心的提醒道。
雪兒點了點頭,表示謝,然後咣噹咣噹的拖着鐐銬走到牆邊靠着牆坐下。
「要不要找點水,給妳擦擦身體,明天走的時候也好乾淨點。」獄警臨走時問。
雪兒搖了搖頭説道:「反正一具皮囊,死後總要臭的,不用那麼麻煩了。」説完,她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長久的回憶。
清晨的光灑向大地,給整個廣場鍍上了一層金。就在這個大多數人還在夢鄉中睡的時刻,對雪兒的公開處決已經正式開始。
廣場上人頭攢動,站了看熱鬧的人,中間竟然還有幾家電視台在進行錄像轉播。
公開處決兩年前殺害親王的兇手早已成為轟動全國的新聞。而且,據説兇手還是一個美麗無雙的女人,更使得這條消息成為人們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
為了一睹這位傳説中美女殺手的風采,很多人天還沒亮就跑到廣場上等待。
為了防止意外,廣場周圍都是荷實彈的士兵。兩邊的房頂上也佈置了不少狙擊手。
在人羣的一陣動中,四名獄警押解着兩名犯人走上了廣場中的高台。
與雪兒一同被處決的還有一名身穿運動服的年輕女子。
作為謀殺案的從犯,這名叫阿黛兒的女人為了五百美元將親王的行蹤透給雪兒。
她在兩年前親王被殺的當天就被抓住了,然後一直被關在監獄裏,等待着最終的判決。
在得知自己將被決後,女孩癱成一團爛泥,雙退不聽使喚的顫抖着,兩個獄警不得不連拖帶拉的把她架上了高台。
在她的後面,帶着沉重鐐銬的雪爾緩緩走到了人羣前。
她此刻神情憔悴,面蒼白,失去了光澤的頭髮如干草般散的披下,臉頰上還帶着沒有擦掉的血伽。作為酷刑留下的後遺症,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着。
然而這一切都絲毫無法阻礙那傾倒眾生的魅力從她身上發出,深深震撼着所有人的心。
她靜靜的立在台上,如雪的白長裙隨風飄動,深湛如海的漆黑雙眸緩緩掃視過台下的人羣,眼中沒有任何的慌張,恐懼和絕望,有的只是冷漠和傲然。
那一刻,她彷彿變成了一名行走於塵世的神詆,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她國度中的芸芸眾生。
在雪兒冰冷眼神的掃視下,人羣安靜了下來,整個廣場上陷入了一片寂靜。
行刑官開始慷慨昂的宣讀她們所犯下的罪行,然後鄭重的下達了死刑的宣判。
「妳最後還有什麼話説。」他對着已經嚇癱的阿黛兒問道。
「我沒殺人,都是她乾的,為什麼要處死我?我要上訴,我不想死……」女孩説着説着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失聲痛哭了起來。
行刑官嘆了口氣,説道:「妳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想想被妳害死的人吧。」説完他轉過頭望向了雪兒。
「指使我殺死親王的人就坐在我背後的屋子裏,你告訴他們,我會在地獄等着他們。」雪兒的聲音清亮而高亢,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頓時台下又是一陣動。
「開始行刑。」行刑官下達了命令。他知道不能跟這個瘋女人糾,今天他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證雪兒被順利的處死。
兩個士兵拖着阿黛兒走到一堵牆邊,將一個寫着她名字和罪狀的大牌子掛在她的前。為了瞄準方便,在牌子上她名字的地方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圓圈,那裏正對着心臟的位置。
「閉上眼睛。」一個士兵命令道,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閉眼,就用一黑的布帶矇住了她的雙眼,然後在她的頭後繫了個死扣。
兩個士兵快速的走開,只留下抖的像篩糠一樣女孩,無助的靠在牆上,等待着最終的宿命的降臨。
一隊手持步的士兵走到了離她十幾米遠的地方呈一字形站好。
「準備,瞄準。」行刑官説着抬起了手。
嘩啦啦,刑場中響起一陣保險槓被打開的聲音,8支黑的口一起瞄準了女孩的高高起的口。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女孩突然大叫起來,同時她的脖子上下聳動,使勁的嚥着吐沫。
行刑官皺了皺眉,猛地將手向下一揮。
「砰…砰砰…砰砰砰砰。」一陣雜的聲在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內先後響起。
女孩前的牌子被打得紙屑飛,她的身體向後猛地撞到牆上,反彈了一下後才跪倒在地上,上半身緩緩向前傾倒,最後一頭栽在了泥土裏。
她就保持着這種雙膝跪地,股高高撅起,頭埋在地上的姿勢再也不動了,血開始從緩緩從她身子下面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一個穿着白襯衫的醫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趴倒在地上女孩,發現她被綁在背後的雙手還在時不時地痙攣一下。他伸腳在女孩股上一蹬,她的身體歪着倒向了一邊。
人羣中發出一陣驚呼,所有人都看到女孩的嘴還在一張一合的着氣。
醫生心裏很清楚,在中了這麼多後,她肯定已經死了,那只是死後身體裏的氣排出來時所引發的肌運動,這種死後痙攣是常見的事情。
但為了確保萬一,他還是蹲下身揭開她前的牌子,看了一眼被打得稀爛的口,然後出探針,從一個血模糊的彈孔中入,用力一攪,將她的心臟徹底攪爛??。
女孩終於停止了嘴部的痙攣,永遠的歸於了靜止。
醫生抬起頭,衝着執行官點了點頭,然後揭開她臉上的黑布,拿出相機開始為她拍照。
「行刑完畢。」
「確認犯人已經死亡。」
「驗明正身完畢。」
行刑官聲音洪亮的宣佈着一個個結果。
兩名士兵抬着一副劣質糙的棺材走了過來,一人抓手一人抬腿將阿黛兒的
屍體裝入了棺材。
自始至終也沒有人為她合上圓睜的雙眼和大張的嘴巴,她就這樣面目猙獰死不瞑目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接下來輪到對主犯行刑,雪兒被押上了一輛小型卡車,車子開到絞刑架下停了下來。
看着那的繩套,她心裏咒罵了一句,這種繩不可能很快勒緊,這注定了她的死亡過程將異常的漫長而痛苦。
一名士兵來到雪兒身後,為她打開腳鐐,然後把繩套套在她纖細的脖子上,將繩結轉到右耳後收緊。
不出她的所料,繩子並沒有完全卡住脖子,而是與皮間留下了一指左右的空隙。
「開始行刑。」在行刑官迫不及待的下達了命令後,卡車突然加速向前開了出去。
雪兒腳下一滑,離了車尾,身體猛地向下一沉,繩子一下子勒進了她脖子上的裏。
她的脖子發出喀的一聲輕響,在體重的作用下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歪向左邊,失去了平衡的身體向後了出去,然後像鐘擺一樣前後擺動起來。
令她有些驚訝的是,她並沒有馬上到窒息,反而是脖子上的繩子勒的她十分難受。同時她的腦子裏翁的一聲,一陣頭暈,身體變得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隨着她的身子在空中晃動,繩子漸漸的勒緊,將腫的舌頭迫到嘴外,封閉了氣管。
直到這時,她才真正開始受到窒息所帶來的痛苦。
雪兒拼命的將腳尖向下伸出,繃直腳背,試圖尋找那堅實的地面以支撐自己的身體,然而她的足尖卻始終距離地面保持着一米多的距離,而這段距離則變成了永遠也不可能逾越的鴻溝。
她的臉漸漸變成紫青,口劇烈的起伏着,嘴巴快速的一張一合,貪婪的着空氣,發出呵呵的聲音。
從遠處看去,她彷彿在歇斯底里的笑着。然而無論她如何用力的氣,也沒有半點空氣進入她的肺,她覺得肺裏像被無數鋼針扎一樣疼痛難忍。
隨着頭部的供血被截斷,她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起來,兩條長腿從有節奏的前後擺動變為胡的蹬踹,劇烈的掙扎使白的裙子飛了起來,出她那白而富有彈的大腿和粉紅的內,兩隻鞋子早已被她踢到了幾米遠的地方,只剩下那雙如葱般的玉足在空中拼命的舞動。
看着心的人在絞刑架上無比痛苦的跳着死亡的舞蹈,下面的人羣像看雜耍一樣起着哄,拉爾斯心如刀絞。
他緊緊握住拳頭,鮮血順着被咬破的嘴下,然而他卻悲哀的發現自己這個手無縛之力的醫生除了眼睜睜的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佳娜伸手拿過狙擊,她雖然救不了雪兒,卻可以一結束她的痛苦,她實在不願看到拉爾斯忍受這樣的折磨。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按住了她的肩頭,拉爾斯衝她搖了搖頭。他雖然沒有説話,但佳娜知道他並不願意自己再去拿生命冒險。
雪兒被吊在空中已經超過了三分鐘,她的全身開始瘋狂的搐起來,每一塊肌都在抖動着,一次次猛地繃緊,再一次次鬆弛下來。
隨着劇烈的痙攣,她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背部和腿部的肌收緊,帶動着股和腿向後抬起,使她的身子變成了弓型。
此時已經處於彌留之際的雪兒頭腦中一片模糊。突然,她到腹部的肌猛地收縮,大腸一陣動,同時一股意衝擊着她的膀胱。
「沒想到死了還要出醜。」這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然而她此時再也無力控制已經鬆弛下來的肌,撲哧一聲輕響,黃的混着黑的大便稀稀拉拉的從她的內邊緣滲出,沿着大腿下,最後順着腳尖滴到地上,不一會就在她腳下形成一個小水潭。
雪兒停止了徒勞的掙扎,全身逐漸放鬆下來,到最後只有小腿帶動着腳時不時的痙攣一下,同時每隔幾秒鐘口就會有節奏的起伏一次。
又過了一分多鐘,她終於再也不動了,只有口水混着鼻涕還在從她臉上緩緩淌下,在她前形成一片污跡。
海風中,她吊在空中的身體緩緩轉動着,扭轉繩子發出嘎嘎的聲音。
醫生走到她身邊,拿出聽診器伸進衣服裏在她口聽了聽,然後衝着行刑官搖了搖頭。
行刑官看了一下表,心想「被吊在空中五分鐘居然還沒斷氣,估計是繩子太鬆了。」於是他走過去抓住雪兒的雙腿用力向下拉了拉,又在她脖子後面調整了一下繩結的位置,使繩套徹底勒緊。
又過了2分鐘,醫生再次檢查了雪兒的狀況,這次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卡車開了回來,執行官爬上去親自割斷了繩子,然後和醫生一起將雪兒的屍體放下來。
她的身體彷彿失去了骨頭的支撐,軟綿綿的癱在醫生的懷裏,頭無力向後仰着,耷拉在他的手臂上。
醫生緩緩將她平躺着放下,開始進行驗明正身,拍照存檔。
作為重要犯人,她的屍體將會被送去解剖,然後泡在福爾馬林溶裏等待那幾個大人物前來檢驗。
看着汽車載着雪兒漸漸遠去,拉爾斯慢慢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伸手捂住了臉,頹然的將額頭頂在牆上,沉默不語。
佳娜正想安他兩句,卻突然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一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
她猛地轉過身,抬起口對準了那個黑紗蒙面,如幽靈般衝向她的不速之客。
然而黑袍人的動作更快,在佳娜轉身的一瞬間,她已經衝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握住她拿的手腕,猛然發力,頓時使她全身痠軟,同時另一隻手緊緊扣住了她的咽喉。
在對方快如閃電的攻勢面前,重傷未愈的佳娜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一招之內就被死死制住了要害。
卡在她脖子上的手修長、光滑而細,但她絲毫不懷疑這隻看上去柔若無骨的小手可以輕鬆扭斷自己的脖子。
「真不應該告訴妳們這個消息,讓妳們這兩個傻瓜千里迢迢跑到這裏來送死。」來人説着鬆開了卡住佳娜的手,摘掉了頭巾和麪紗,出了她那標誌的銀短髮。
見來人是瑪麗亞,佳娜終於鬆了口氣。雖然她並不相信這個擁有恐怖力量的神秘女人,但她知道對方並沒有惡意,否則以她的身手,足夠自己死十次了。
「妳怎麼會在這裏?」佳娜奇怪的問。
「和妳們一樣,來送我的老朋友一程。這裏不安全,既然我能找到妳們,凱瑟琳也能,妳們跟我走。」説完後,她本不容他們反對,轉身走了出去。
一路上拉爾斯和佳娜跟着她穿街過巷,左轉右轉,最終來到了一間森森的灰建築面前。他們從後門進去,穿過一個不大的院子,進入了這座二層小樓的內部。
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面而來,大廳的角落裏擺着幾副棺材,屋子中間的停屍台上停着一具女屍,一個老頭正在替她擦洗身體,這裏竟然是一家殯儀館。
「妳可真會挑地方。」佳娜沒想到瑪麗亞為了避開凱瑟琳的耳目竟會整天躲在死人堆裏,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藏身之地確實要安全的多??。
一路上,她已經從瑪麗亞口中得知,閃靈在雙頭蛇被剷除之後的不久也同樣遭到了致命的打擊,大部分僱員都已死於非命,只有瑪麗亞等寥寥數人逃了出來。
當然,她早就給自己留下了後路,底比斯之鷹巴爾加拉斯這個連元老會也得罪不起的人成為了她的新老闆,從這點上來看她比雪兒要聰明的多。
「要不要考慮來我這裏工作?有那個老傢伙在,妳不用考慮安全問題。」瑪麗亞極力遊説道,她似乎對佳娜十分欣賞,每次見到她總想把她拉到自己手下。
「我不想再受人擺佈了。我就不信,天下如此廣闊,還容不下我一個小女人。」佳娜直接拒絕了她。
瑪麗亞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説什麼,她很喜佳娜這種直來直去的格。
拉爾斯望着瑪麗亞眼裏充懇求的突然説道:「我答應過雪兒,她死後我會把她好好安葬,可現在她的屍體還在他們手裏……妳有沒有辦法……」
瑪麗亞微微皺眉,看了看佳娜答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有些危險。」
「我欠妳一份情,以後有什麼需要地方,儘管找我,我會想辦法報答妳。」佳娜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我們一言為定。我這就去辦,如果我在明天出之前還不回來,妳們就立即離開這裏。」瑪麗亞又對那個清理屍體的老頭囑咐了幾句後就匆匆離開了殯儀館。
時間慢慢的過去,拉爾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大廳裏來回踱着步,不停的看着手錶。
雖然佳哪心裏也有些擔心,但她對於瑪麗亞的身手很有信心,即使面對凱瑟琳,她相信她也有辦法全身而退。
「喂,沒事的話過來搭把手。」老頭對着佳娜喊道,此時他已經將女屍清理完畢,正準備給她穿上衣服後放入棺材。
佳哪走到停屍台邊,幫他把女屍的上半身抬起,好讓他給她換上外衣。
死者是個年輕的女人,長相併不算差,從口到腹部是一道解剖後留下的長長刀口。她面安詳,彷彿睡着了一樣雙眼緊閉着,眼皮被用膠水粘好,鼻孔和嘴裏都了棉花。
「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才這麼年輕就離開了這個世界。」佳娜心裏想着,默默的抬着她的腿和老頭一起將她放進了棺材。
按理説像她這樣的殺手早已看慣了生死,可也許是今天親眼看着雪兒被絞死的緣故,她的內心深處竟多了幾分對世事無常的慨。
直到凌晨3點,瑪麗亞終於帶着雪兒的屍體回到了殯儀館。
「喂們有20分鐘的時間處理她,然後馬上火化,明天一早喂們必須離開。」瑪麗亞扔下兩張船票後飄然離去。
拉爾斯顫抖着雙手緩緩揭開裹住雪兒的白布,出下面那張曾經如天使般美麗的面容。
雪兒的臉呈紫青,五官因為痛苦扭曲的不成樣子。她的嘴和眼皮都腫了一大圈,眼睛半閉着,充血的眼球從眼眶裏凸了出來,舌頭也比平時大了一倍,完全充了口腔,從上下牙齒間探出。
她那身白長裙早已不知去向,此時她赤的身上一絲不掛,全身上下布了各種酷刑所留下的傷痕,令人觸目驚心。
濃血從一處處被燙的焦爛的皮膚下滲出,原先兩個豐盈的房已經完全變形,上面是縱橫錯的割傷,頭被電的焦黑,有一大半已經碳化。
她的下身同樣慘不忍睹,濃郁烏黑的變得稀稀拉拉的呈焦黃,外高高腫起,上面布了紫黑的血泡,道里已經潰爛,不時有黃白相間的粘稠體從裏面淌出來。
「一羣畜牲。」佳娜氣憤地罵道,她完全可以想見到作為一個女人在遭受這些令人髮指的酷刑時所經歷的痛苦。
拉爾斯默默的站在雪兒身前,他無法相信那具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人、堪稱完美的侗體竟然會變成這幅慘不忍睹的樣子。
他充憐的撫摸着她??的身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觸摸雪兒的體,只不過此時他們已是兩隔,淚水順着他的面頰留下,滴落在雪兒的口。
他多麼希望她能像童話中那樣突然醒來,而不是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裏永遠的睡去。
他俯下身,緊緊抱住她的屍體,親吻着她臉頰,慟哭着,彷彿要將十年來所受的委屈一起發了出來。
「給她收拾一下吧,她生前很乾淨的。」佳娜雖然不忍心打斷拉爾斯,但她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在佳娜為雪兒整理遺容的時候,拉爾斯擦乾了淚水,開始為她清洗身體。
他雖然無法抹去她身上數以百計的傷痕,但他至少可以擦掉那些排物留下的污穢,給她換上那件她最喜的衣服,讓她乾乾淨淨的離開。
在雪兒的屍體被送進焚屍爐的瞬間,她的身軀就被升騰的烈焰所沒,燃燒的肢體發出噼劈啪啪的聲音,然後隨着砰的一聲悶響,她的肚子在高温的作用下爆開。
拉爾斯轉過臉不忍心再看,他緩緩從錢包中掏出一張已經變了的老照片,輕輕撫摸着它,彷彿要記住裏面的每一個細節。
照片的背景是京都的一座寺廟,在一棵參天古樹下,一個帶着黑邊眼鏡,身穿短袖襯衫的年輕人的雙手站在那裏,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在他背後是一個只有十八九歲卻美的讓人窒息的小姑娘,她纖細的身體完全藏在他的身後,只把頭從他肩上探出,調皮的笑着。
她的眉目之間隱約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但那一刻她笑得很真誠很燦爛。
拉爾斯微微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捨,但最終還是掏出打火機將這張他和雪兒唯一的合影點燃,在火焰中照片的邊角迅速捲曲,變黃,最後化為一團灰燼。
當清晨的太再次升起時,佳娜和拉爾斯已經坐上了開往西班牙的第一班渡船。
儘管拉爾斯一再強調海風對她的身體不好,但固執的佳娜總覺得船艙裏太悶,硬是要跑到了甲板上吹風。
青藍的天空中,貪婪的海鷗在頭頂盤旋,時不時突然俯衝下來,叼起一塊旅客扔下的食物後飛走,轉動螺旋槳攪起一大片泡沫,在船尾留下一條長長的白緞帶。
在遠處的海堤上,一個模糊的人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雖然離得太遠無法看清相貌,但佳娜卻可以清楚地到那雙望向自己的碧雙瞳。
她將手高舉過頭頂用力的朝前來送別的瑪麗亞揮了揮。
一陣冰涼的海風拂起她的秀髮,佳娜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拉爾斯趕緊將她身上的大衣裹嚴,從背後抱住了她,生怕她受到涼風的侵襲。
佳娜索將頭靠在他結實的肩頭,將身體縮進他的懷裏。
「拉爾斯,你説過你的家鄉很美。」
「嗯,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行嗎?」
「當然了,我有個妹妹和妳一樣大,妳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拉爾斯微笑着説。
看着那座古老的,承載着無數動人傳説的城市漸漸離他們遠去,輪廓慢慢變得模糊,最後消失在海平面上,那悉的曲調在她耳邊響起:
卡薩布蘭卡的親吻依舊
但沒有了你的嘆息,那吻已不成吻
請來卡薩布蘭卡找我
隨着時光逝,我一天比一天更你
我猜,在卡薩布蘭卡有很多傷心人
你知道我從未到過那裏
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我想我們的情故事不會被搬上銀幕
但當我不得不看着你離去,我也受到那種傷痛
隨着時光逝,我一天比一天更你
「卡薩布蘭卡」,也許這注定是個與離別和憂傷聯繫在一起的名字。
與北半球的炎炎夏相反,南邊球正值寒冷的冬天。
一陣寒風吹在莉莉斯的臉上,使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那件土黃大衣。
在和雙頭蛇失去聯繫後,對危險的鋭直覺使她立即放棄了執行原來的任務,逃到了世界的盡頭這個早已被人們遺忘的小城市。
於是,這座位於新西蘭南部,丘陵環抱與世隔絕的小城旦尼丁成為了她最終選擇的藏身之地。
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正確的,幾個月來,風平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莉莉斯終於鬆了一口氣,開始慢慢適應起這裏乏味無聊的生活,等待着風頭過去的那一天到來。
今天,她剛剛採購完食物,懷裏抱着一大包橙子從水果店走了出來。
按照往常的慣例,她悠閒的沿着公園邊上的小路漫步,再穿過那條通向山上的小巷,就到了她位於半山的住所。
小巷裏異常的安靜,掉光了葉子變得光禿禿的樹木毫無生氣的立在路邊。
光透過雲層間的隙照了下來,逐漸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氣。
莉莉斯用力抖了抖身子,盡情享受着這個又又冷的季節裏難得一見的光。
一個只有18,9歲的大男孩從她對面跑了過來,他長得十分帥氣,一米八的身高,留着像洋娃娃一樣的淡金捲髮,一雙藍的大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讓人看了就從心眼裏喜。
儘管天氣寒冷,他卻只穿了一套單薄的運動服,帶着耳機,間掛着CD,聽着音樂緩緩跑來。
「一定是附近大學裏的學生,真帥啊。」突然在這種鄉下小城裏看到這樣漂亮致的帥哥,已經好久沒有碰過男人的莉莉斯不一陣心神動。
見對面來的女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眼裏充了火,男孩臉上微微一紅,衝她笑了笑後自她身邊跑過。
「他衝我笑了。」莉莉斯心中一陣得意,開始考慮着要不要晚上去大學旁的酒吧裏找個學生玩玩。
就在她胡思想的時候,砰的一聲如同酒瓶打開的響聲從背後傳來。
聲音很輕,但在莉莉斯的頭腦裏卻彷彿是一個驚雷炸開,她對這種聲音再悉不過,那是消音器濾過後的聲。
聲響起的同時,她只覺得後心上像是被蛇狠狠地咬了一口,接下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口傳來。
她的身體向前一個踉蹌,掙扎着伸手扶住牆,手中的購物袋一下子掉到地上,一個個紅紅的橙子從袋子裏滾出來,向着山下滾去。
她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右上那個小小的黑窟窿。
彈孔只有小手指大小,邊緣非常平滑,一點血也沒有出來,在土黃的大衣上並不怎麼顯眼,彷彿那只是一個不小心刮破的一樣。
然而腔裏傳來的幾乎讓她暈過去的疼痛和那種難以忍受的窒息卻實實在在的提醒着她,她身體裏面的傷勢要嚴重的多,她的肺也許被打爛了,那可是致命傷。
莉莉斯伸手捂住傷口,緩緩轉身來,靠在牆上大口的着氣,彷彿一隻垂死的野獸般從喉嚨裏發出呵呵的聲音,眼中充了怨恨與絕望,死死的盯着那個將致命子彈入她身體的男孩。
他的手上拿着一隻裝了消音器的小巧手,口還冒着一縷輕煙,他間裝cd機的包打開着,原來一直藏在那裏面。
「對不起,別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一想到這個漂亮可的女孩將在他面前痛苦萬分的死去,他的臉上出一絲不忍。
「去你媽的。」莉莉斯嘴裏大罵着,突然從手包裏掏出了準備和敵人拼個魚死網破。
然而男孩的雙眼一直緊緊盯着她的手,當她掏出還沒來得及抬手瞄準時,他已經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砰」
莉莉斯清楚地看到在對方手裏連續跳動了四次,每一聲響過後的一霎那她都會到部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然後是眼前一黑。
子彈的衝力將她打得緊緊地貼在了牆上,捂在口的手軟綿綿的垂了下來,也從另一隻手裏的滑落到地上,自始至終她也沒有機會打出一。
曾經結實有力的大腿再也無法支撐她並不怎麼沉重的身體,她開始緩緩的靠着牆滑倒,與牆體摩擦發出瑟瑟的聲音。
在牆上留下了幾點櫻桃般的殷紅血跡後,她一股坐在地上,四肢微微痙攣了幾下後就再也不動了。
儘管她的眼睛睜得比任何時候都大,可她的眼前除了一片黑暗外在無他物。
一切生機正漸漸的離她而去,莉莉斯心中充了不甘與無奈,她不想就這樣死去,畢竟她還年輕,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然而她卻無法與命運抗爭,被打爛的心臟再也無法復元,失去的意識同樣無法找回,她只能平靜的接受自己被搶打死在街頭的宿命。
莉莉斯靠着牆癱坐在地上,頭無力的低垂着,雙眼圓睜,因為過度的痛苦面目變得有些猙獰。
口水和鼻涕混着血從她臉上下,經過下巴滴在口,浸了前襟,一小片失後形成的污跡出現在她的襠上。
男孩看了看她前上多出來的那四個小,意的點了點頭,走過去摸了一下她的脈搏,在確定她已經斷氣後將她平躺着放下。
莉莉斯的身上十分乾淨,厚厚的衣和純棉的緊身衣收了大部分從彈孔裏出的血。
他伸手解開她的大衣,然後將衣,緊身衣,罩一層層向上起,最終出了那兩個豐雪白的房和嵌在上面的五個彈孔,除了右暈上和雙之間的的兩外,其餘三全部打在左頭上一寸多的位置,正中心臟。
男孩拿出高分辨率相機開始從各個角度給她拍照,他必須確定在照片上要同時看到她的臉和口的彈孔。
拍好照片後,他將手伸到莉莉斯的腋下,拖着她軟綿綿的屍體向着街道旁的小樹林走去。
在一處山坡上,他將屍體放下,然後用力在她上一踹,看着她沿着山坡滾了下去,直到被坡下一處荊棘叢卡住,以一個極為奇怪的姿勢躺在了那裏。
她的雙眼仍然大大的睜着,雙手高舉在頭頂,上身半着,將白花花的脯在外面。
看着她暴屍荒野,男孩搖了搖頭,心中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那些被她殺死的受害者無不死的悽慘無比,她落得這個下場也算罪有應得,便不再為她惋惜。
「等人們發現她時,應該是在幾天後了,那時自己早就離開這個國家了。」他心中暗想。
接下來就是儘快的收拾好現場,然後將照片發給弓美。他可不想讓那個女人多等,她發起火來可絕對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承受起的。
時間過的飛快,悶熱的夏天轉眼就結束了。
吹在臉上的風雖然依然暖和,但卻帶上了秋天的味道。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草已微微泛黃,地上零零星星散落着晚謝的野花。
頭頂天高雲淡,腳下悽悽秋草,空曠的天地間地幾個小黑點漸漸走來,始終保持着平緩的速度,向着天的盡頭前進。
佳娜和拉爾斯騎着馬兒並肩而行,她身穿普通牧民的長袍,草原上的風吹曬下她的臉變得黝黑,雙頰微紅,皮膚也糙了不少,早已不復初來時那如水般地柔美與致。
但那股的兇戾之氣也已從她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平和淡然,彷彿她只是一個普通牧民家的女孩。
烏蘭圖婭,這是她的新名字,意思是美如紅霞的女人,自從那天她和拉爾斯在天紅霞下突然出現在族人的面前時,就自然而然得到了這個美麗的名字。
兩個月前,拉爾斯帶着佳娜和艾琳娜回到了闊別了十五年的家鄉,三個傷痕累累的人就在大草原上住了下來,開始了漫長的修養。
在這段時間裏佳娜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拉爾斯心中的傷痛也漸漸得到了平復。
艾琳娜天生活潑的格讓她很快從失去父親的影中走出,並出人意料的和拉爾斯的妹妹吉雅成了要好的朋友。
三天前,他和佳娜一起離開了部族,向着草原深處那個傳説中如仙境般美麗的湖泊進發。
一路上兩人各懷心事,沉默不語,這一男一女就這樣在無邊的草原上緩緩而行,或許若是沒有那些世上的煩心事,他們更願意就此永遠走下去,直到天涯。
然而旅途總是要有終點,拉爾斯指着遠處那片在光下波光漾的水面説道:「看,我們到了。」
佳娜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如鏡般平靜的大湖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傳説中女神眼淚掉落在草原上所形成的湖泊,達裏格爾湖。
她興奮的急催馬兒向着湖邊跑去,將拉爾斯遠遠的甩在後面。
在湖邊,她像孩子一樣跳下馬,踩着岸邊的鵝卵石,一蹦一跳的跑到水邊,蹲下身,捧起一把清澈的湖水灑在臉上。
冰冷的湖水使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一天的疲勞頓時一掃而空。
「水很涼,別凍壞了。怎麼樣?這裏很美吧。」好不容易才追到她身後的拉爾斯問道。
「恩,美極了,能在這裏長眠也算是她的福氣。」佳娜點了點頭説。
拉爾斯取下背後的包裹,小心的揭開,出裏面那個黑的盒子。
打開盒蓋後,他用力將盒子向空中一抖,雪兒的骨灰瞬間飄散在空中,隨着陣陣秋風灑向那廣闊無邊的草原和湖泊。
拉爾斯長長的噓了口氣,那塊在他心中十年的大石頭終於化為灰燼,隨風而去。
他突然覺得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心裏卻空的,似乎少了點什麼。
「時間還早,陪我走走吧。」他轉身對佳娜説。
「上雪兒,你後悔嗎?」佳娜突然問道。
「這本來就是老天和我開的玩笑,讓我上了一個本不屬於這個世間的女人。能遇到她,和她一起度過了那些快活的時光,還讓我認識了你,我還有什麼可後悔的。只是她就這樣走了……」拉爾斯説着説着沉默了下來。
夕西下,兩個單薄的身影肩並肩信步走在山坡的草地上,身後投下長長的影子。
佳娜挽着拉爾斯的手,和他一起默默地看着那如血的殘漸漸從地平線上隱去,在漫天的晚霞的映照下,黃綠相間的大草原和淡藍的湖水都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顯得如夢如幻。
佳娜閉上了眼睛,受着這份蒼茫與安寧,她唯一聽到的聲音就是兩人的心跳漸漸重合在一起,在這一刻,彷彿這廣闊的天地間除了他們兩人外再無他物。
「如果時間可以停止,如果可以永遠像這樣走下去,再也不回到那個骯髒的世界該有多好。」她心裏默默地想。
晚上,她們就在湖邊的谷地中找了一塊避風的地方搭建起了帳篷。
吃過晚飯後,兩個人並排坐在湖邊,聞着草地間野花發出的淡淡芳香,仰望着茫茫的夜空。
佳娜指着掛在中天那如梭子般璀璨的星河説道:「我出生的村子邊有一條小河過,夏天的時候媽媽會帶着我和姐姐在河邊乘涼,給我們講那些星星的故事。她説每一個星辰便對應着一個凡人。」
「那是天鷹座,那一顆就是你。」她説着指向了西北夜空中那顆最亮的星星。
「妳怎麼知道那個是我?」拉爾斯奇怪的問。
「你不是草原上的雄鷹嗎?所以那個就是你。」佳娜説完哈哈大笑。
拉爾斯知道她在取笑自己,也不生氣,而是笑着反問道:「那妳又是那顆星?」
「我是那顆。」佳娜伸手指着一片虛無的夜空説道。
「哪顆?我怎麼沒看到?」拉爾斯不解的望着她問。
佳娜呆呆的望着空中,認真的説:「天上有億萬繁星,能看得見的只有寥寥數顆,我的那顆光亮太弱,是看不到的,但它卻實實在在的掛在哪裏,你看,它還衝你眨眼呢。」
見拉爾斯對她這種狡辯的解釋不置可否,她又説:「你現在雖然看不到,但總有一天你會看到它的。當它隕落的時候,會帶出如焰火般燦爛的尾焰,讓所有的星辰都黯然失。」
「佳娜……」拉爾斯突然覺得今天她有些反常。
「叫我達芙妮,那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已經太久沒有用了,都快忘記了。」佳娜注視着他的雙眼,平靜地説道:「那次在小河邊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加入雙頭蛇嗎,其實我從13歲起就被着拿起了,去殺掉敵軍中那些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佳娜輕輕的訴説着她的過去,從那個叢林中僻靜的小村莊,到戰火紛飛的戰場,從弱強食的訓練營,到與死亡為伴的殺手生涯……\"
她就這樣平靜的訴説着,彷彿這些驚心動魄的事情本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一樣。
拉爾斯默默地聽着,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居然經歷過如此多的挫折與苦難,傷痕累累的她幾乎是踏着自己的血一路走來。
佳娜停頓了一下,繼續説道:「這十年來,我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為了活下去而不斷戰鬥。現在我累了,我想要個家,要個安穩的生活,要個能靠一靠的肩膀。我比雪兒命好,至少我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當我醒來後在邊看到你,當我跟着你來到大草原的時候,我就做出了選擇。我要永遠的留在這裏,和我的人建立家庭,生兒育女,然後和他一起慢慢老去,直到死亡。」
佳娜直視着拉爾斯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説道:「所以我想知道…拉爾斯,你願意娶我做你的子嗎?」
拉爾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説不出話來。
幾個月來的同生共死早已將這兩顆孤獨的心緊緊連在一起,在醫院裏照顧佳娜時,他就深深上了這個外表冷酷無情內心卻單純的女孩。
只是那時他心裏一直放不下雪兒,靦腆內向的佳娜又從來不肯表心跡,總是和他保持着一段若有若無的距離,讓他始終也無法猜到她的心思。
一路上他一直盤算着該如何打動她的心,只是想來想去總覺得這個花兒一樣的女孩不可能會上自己這個大她13歲老男人,他做夢也沒料到佳娜竟然率先表白,本來心中反反覆覆練習過無數遍的話竟半句也沒有用上。
「對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見拉爾斯默默不語,佳娜臉上立即換上了一幅傷心絕的表情。
「不,怎麼會,我…」拉爾斯急得頭大汗,結結巴巴的説道:「我,拉爾斯,不,哈查蓋願意娶妳為,我以先輩英靈的名義發誓,我會一輩子護妳,照顧妳,……」
佳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堵住了他的嘴,温柔的説道「我不想聽什麼山盟海誓,我只想聽你説你我。」
「我妳,這輩子就只妳一個。佳娜……不,達芙妮,妳真的原意嫁給我?不是拿我開玩笑吧,我的心可是很脆弱的。」拉爾斯仍然不相信這個相貌絲毫不比雪兒差的美麗姑娘就這樣自己送上門來。
佳娜拉住他的手動情地説道:「我曾經發過誓如果哪個男人能讓我落淚,我就嫁給他。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淚了,但那天當我醒來看到你坐在我邊時我哭了。」
「可是我比妳大13歲……」
拉爾斯的話還沒有説完,就被一對熾熱的紅封住了嘴,佳娜像小鳥一樣撲在他的懷裏,深情的親吻着他。
他的呼變得急促起來,翻過身就勢將她倒在草地上,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佳娜的心急劇的跳動着,喉頭發乾,好像有一團烈火在中燃燒,將那顆冰凍的心徹底融化。
她掙扎着從拉爾斯身下爬了出來,甩掉了長袍,掉一件件衣服,扔在地上。
初秋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涼涼的,但她卻不但絲毫覺不倒寒冷反而覺得渾身發燙。
皎潔的月光下,她赤身體站在拉爾斯面前,身上的肌膚如凝脂般白淨細,豐腴的雙峯高高起,頂端點綴着兩點櫻桃般的殷紅,平坦的腹部下是突然收緊的肢,再往下又是那令人銷魂的渾圓凸起,她身體上的每一處曲線都是那樣柔和而恰到好處,彷彿是由無數藝術家雕細琢而成,美的驚心動魄。
一時間拉爾斯竟然看得痴了。
「我漂亮嗎?」她説着將一隻腳高高抬起舉過頭頂,然後以一個芭蕾舞演員的動作,只以一隻足尖着地,原地轉了一圈,將女人最隱秘的部位完全暴在他的面前。
拉爾斯再也控制不住那出自本能的望,迅速掉衣服,一聲低吼,撲了上去。
兩人一起滾倒在地上,他們瘋狂的互相親吻着對方的身體,像蛇一樣糾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在茫茫的草原上,星月輝的夜空下,如鏡的湖水邊,這對全身赤的男女,用最原始的方式發着心中那抑已久的。
令人神魂顛倒的呻聲成為了這個世界裏唯一的聲音。
天為幕,地為,他們心中那狂野的火似乎要將整個草原點燃。
漫天的繁星,遍地的野花,那湖中游動的魚兒,那草地上吃草的馬兒,便是這場轟轟烈烈情的見證。
就在佳娜和拉爾斯在草原深處享受着人生中最美妙的時刻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東京,一所高層豪華公寓中,艾爾莎同樣在享受着只有女人才能受到的快樂。
她赤着身體騎在一個青年男子身上,上下勻速的運動着,不時從喉嚨裏發出足的呻聲。
躺在她身下的男人留着一頭漂亮的金髮,肌異常發達,自從艾爾莎在他身上坐下的那一瞬間就徹底被他的身體所征服。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大的玩意兒,以至於她到自己的身體被填得的,下身幾乎要被他撐得裂開。
她半睜着雙眼,眼神醉的看着這個絕佳的情人,緩緩伏下身,用那對碩大的房在他口摩擦起來。
男人似乎受到了她的應,一翻身坐了起來,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身體,着她的頭,同時下身一次次猛烈的入,撞擊着她的身體發出啪啪的聲音。
「啊啊啊…………」達到了快樂頂峯的艾爾莎終於再也無法忍住,發出了快的尖叫。她只覺得渾身酥軟,輕飄飄的,彷彿一下子飛到了雲端,晶瑩剔透的汗珠順着她如緞子般光滑的後背滑落,浸了單。
就在她陶醉在那種死仙的覺中,神處於一種的狀態時,一陣冰涼突然從背後湧進她的身體,接下來是火燒一樣疼痛在腔裏蔓延開來,並迅速擴散到全身。
「啊」艾爾莎張大了嘴倒了一口氣,發出一聲痛呼,一瞬間從雲間跌落到地獄。
她半閉的雙眼頓時睜得渾圓,嘴角因為極度的痛苦不自然的向下咧開,身體猛地搐了一下,雙手不受控制的握成了拳頭。
她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從她左尖透出的刀尖,血正緩緩的從上面滴下,那都是她的血。
「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殺我?」她的頭腦中一片混。
「對不起了,我也不想妳死,但這並不是由我決定。」男人冷冷的説道。
「你……你好狠心……啊啊啊啊啊」艾爾莎還沒説完就被自己的慘叫聲打斷。
金髮男人將短刀從她的身體裏出一點,然後極為惡毒的緩緩轉動着刀柄,帶動着刀尖在她體內攪動,一點點將她的內臟切開。
血開始充了艾爾莎的腔,她翻起了白眼,張開嘴拼命的息着,她想大叫,卻發現除了幾聲低沉的嗚咽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陣甜甜的味道在她嗓子眼泛起,隨後大量的血源源不斷的如泉水般從她的嘴裏和鼻孔裏湧出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經,她絕望的用手拍打着金髮男人的膛,企圖將他推開。然而對方的手臂卻像鐵箍一樣緊緊扣在她的背後絲毫沒有放鬆,在他結實的肌面前,她的掙扎是那樣的無力。
艾爾莎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出於本能,她像青蟲一樣扭動着身體,雙手摳進了他肩頭的裏。
刀子終於從她身上拔了出去,血從她背後的刀口湧而出,由於失血過多,艾爾莎只覺得渾身發軟,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
突然,她到那個巨大的東西又一次狠狠地入她的身體,只不過這一次她得到的不再是無限的快,而只有無盡的羞辱。
「難道死了還要被他隨意蹂躪?」艾爾莎眼前一黑,腦子裏一片空白。
處於休克狀態後,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痙攣起來。
隨着她的肌一次次反覆的緊繃放鬆,她的道也一次次猛地收緊,給金髮男人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快,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呼。
在最後一次繃緊後,艾爾莎突然癱軟了下來,整個身子彷彿一下子失去了骨頭的支撐,無力的撲倒在他的身上,耷拉下來的頭部頂在他的口,抓住他肩頭的雙手也軟軟的鬆開,五指張開垂了下來。
金髮男人又運動了幾下後才最終一瀉千里,他正要將那活兒出來,卻突然到一陣熱從艾爾莎的身體裏湧出,到自己的大腿上,同時一股惡臭從她身下散發出來。
「媽的,臭婊子,居然失了。」他暗叫一聲不好,用力出了被緊緊夾住的下身。但他畢竟還是晚了一步,大腿上已經沾是臭烘烘屎。
他輕輕在艾爾莎的額頭上一推,她的頭向後一仰,帶着身子倒了下去,摔在柔軟的墊上,反彈了一下才歸於靜止。
就在金髮男人準備起身去把下身洗乾淨時,門開了,一個漂亮的黑髮女人走了進來。
儘管她的相貌比艾爾莎還要美上幾分,但他卻不由得背上一陣發涼,下身立即完全萎縮了下來。
「弓美小姐,她已經死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他指着邊艾爾莎的屍體説道。
弓美看了一眼他大腿上的污穢,沒有理他,而是走到邊仔細的檢查起艾爾莎的屍體。
死不瞑目的女孩一動不動的在那裏,臉上都是血,幾乎辨認不出相貌。
她一隻手搭在口,另一隻手從邊滑落,拖在地上,兩條腿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呈大字形張開,大腿和上全是失後留下的排物,白的還在從她微微張開的道口出。
弓美輕輕的將她的手移開,出下面頭上方一個兩指寬棗核形狀的血,她又拉住胳膊將屍體翻過了身,檢查了一下她背後那道足有一寸多長觸目驚心的刀口。
這一刀正中心臟,她身下的單早已被血染紅。
「你比預定時間晚了半個小時,是不是玩的很過癮啊?」弓美轉過頭盯着金髮男人的下笑着説。
看着她充笑意的目光,男人只覺得渾身發,彷彿一隻只小蟲子沿着脊背爬上。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的聲音裏充了恐懼。
「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給她收拾一下,別忘了把你留在她體內的東西給我乾淨,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就閹了你。」弓美説完後,留下一身冷汗的男人轉身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她從包裏取出一份名單,在艾爾莎的名字上打了個大大的紅叉。
雙頭蛇散佈在世界各地的殺手都在這張名單上,3個月前,當她拿到它時,看着那長長的一串名字只覺得頭疼裂。此後的幾個月裏,她馬不停蹄的輾轉於世界各地,將這些躲在角落裏的殺手一個個找出來除掉。
她有時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清潔工,要不斷的鑽進下水道,將那些隱藏在最深處的污垢清除乾淨。不過現在,這惡夢一樣的生活終於結束了,名單上密密麻麻打了紅叉,她再也不用去鑽那骯髒的下水道,而是可以在温暖的光下曬曬太了。
想到這裏,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等等,這裏好像還有一個名字,那是個用加重體大寫的名字,在一大堆紅叉中格外刺眼。」
弓美突然想起了山頂上那個神出鬼沒的狙擊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小佳娜,妳到底躲在哪裏呢?」她自言自語的説道。
秋末,平靜的草原突然變得熱鬧非凡,老族長鬍勒的兒子哈查蓋,那隻離開家鄉已久的小鷹已經變成了雄鷹飛了回來,還帶來了如天仙般美貌的姑娘,他們的婚禮將成為今年草原上最盛大的節。
各個部族在知道了這個喜訊後,紛紛派人前來祝賀,這幾天不大的部落裏擠了來自草原各地前來觀禮的賓客,顯得擁擠不堪。
當天還矇矇亮的時候,在一所新搭起的帳篷裏,艾琳娜和吉雅就開始為新娘子打扮起來。
由於哥哥娶了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吉雅到格外的自豪,這幾天無論看到誰都是一臉的得意。
佳娜座在梳妝鏡前看着將要出嫁的自己,這段時間的修養使她的身體比過去豐了不少,臉也紅潤了許多。
她依然美麗,只是草原上艱苦的生活在她的臉上罩上了一層風霜,使她不再致。
她此時身穿火紅的長袍,上面繡了金菊花,如瀑布般的長髮鬆散的披在肩頭,坐在她身後的吉雅和艾琳娜正細心的將它們編成一個個小辮子。
「怎麼樣,漂亮嗎?」吉雅在她身後舉起了鏡子問道。
「嗯,很漂亮。什麼時候妳穿上這身嫁衣,我也幫妳編辮子。」佳娜開玩笑的説。
「討厭,人家還小呢。」吉雅臉上不由得一紅。
看着她變得像紅蘋果一樣的小臉,佳娜和艾琳娜同時哈哈大笑。
「妳真的變了,以前妳從來不開玩笑的。」艾琳娜突然説道。
佳娜微微一愣,想起自己在草原上這段時間內的變化,嫣然一笑,説道:「怎麼?變成這樣不好嗎?」
「好,不過就是覺得怪怪的。」艾琳娜小聲嘟囔道。
太高高的掛在空中,將温暖的光灑向大地。
藍天白雲下,草地上坐了賓客,在他們中間,新娘和新郎肩並肩站在一對老人面前,聆聽着他們的祝福與叮囑。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看着賓客們那一張張陌生卻又熱情的面孔,佳娜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她隨即搖了搖頭將那個可笑的想法從腦子裏趕了出去。「這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裏又能有誰認識我呢。」
「哈查蓋,你今天將成為烏蘭圖婭的丈夫,今後你要好好照顧你的子,為她遮風擋雨,無論什麼樣的磨難與快樂你都要和她一起面對。」胡勒渾厚的聲音在草原上響起。
「父親,我會一輩子護我的子,決不讓她受苦。」拉爾斯鄭重的説道。
「烏蘭圖婭,説實話,當我第一次見到妳時,我不認為妳這朵嬌的牡丹能在草原上長久的生活下去。但當我看到妳穿着牧民的長袍,騎在馬上,趕着馬羣在大草原上馳騁,當我看着妳走進羊圈,將羊糞一桶桶拎出來時,我知道我錯了,妳是我們大草原上土生土長的野菊,妳屬於這裏。從今天起妳就是哈查蓋的子,也是我的女兒,我祝福妳們永遠幸福。」
「謝您的祝福,父親。我,烏蘭圖婭,會一心一意和哈查蓋攜手到白頭,無論風雨我都會相隨在他的身後,這是我對神靈發下的誓言,我願意用生命保護我的人。」佳娜平靜的説道,她的雙眼如玉石般明亮,亮的沒有一絲雜,眼中的淚花反映着光,晶瑩剔透。
一對新人莊重的向兩位老人拜了下去,從此以後,他們將成為夫,永世不再分離。
「願您家壺中的酒永遠喝不盡,像貝爾湖的水一樣澎湃,願您家瓶中的酒永遠不幹涸,像伊河的水一樣川不息。」在人羣的呼聲中,這位草原上最美麗的新娘開始一桌一桌的敬酒。
白雲朵朵花海無邊
百靈鳥唱着多情的歌飛翔在藍天
綠草青青牛羊遍野
山丹花爛漫映紅了姑娘的笑臉
狂放的歌聲在草原上響起,伴隨着歌聲,姑娘們紛紛跳起了舞蹈。
隨着摔跤,賽馬,箭,對歌等一項項活動的展開,此時的婚禮已經變成了草原上牧民們共同慶祝的節。
吉雅拉着已經喝的暈頭轉向的佳娜來到了蒙古包後的廚房,作為新娘子,她必須將出嫁後第一次煮的茶敬給大家品嚐,以標誌着從今開始她就是這個家庭的主婦。
「哈查蓋,草原上的雄鷹,我們來比試一下。」一個身穿摔跤服,剛剛把對手摔倒在地的青年伸手指向拉爾斯説道。
「胡伊,你醉了,我小時候就摔不過你。」拉爾斯笑着説。
「哈查蓋,這麼多年了,我們一至沒機會比試,來玩玩吧,反正都是自己兄弟。」那個叫胡伊的漢子仍然不依不饒。
「我來跟你比。」剛好走過這裏的佳娜説着放下手中的茶,跳進摔跤場,然後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以一個漂亮的背摔將胡伊狠狠的摔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她真的喝醉了。」在一大片有些異樣卻充同情的目光中,拉爾斯雙手抱住了頭。
在一天的歌舞聲中,夕漸漸的消失在地平線上,意猶未盡的人們點燃了篝火,繼續唱着跳着,要將這場狂一直持續到天亮。
在他們的新房,也就是那個新搭的蒙古包裏,拉爾斯温情的注視着懷裏的子。
昏暗的煤油燈下,微醉的佳娜雙頰紅潤,嬌滴,兩眼朦朧的望着他,別有一番風味。
「妳怎麼喝了這麼多,也不怕出醜?」拉爾斯撫摸着她的小臉笑着責怪道。
「我想要你。」佳娜用手攬住他的脖子,輕輕的在他後頸上撓着。
「妳在勾引我?」
「是又怎麼?」
「看我不好好收拾妳。」拉爾斯説着對着那雙豐的紅吻了下去。
最終章:恍如一夢
秋去冬來,萬物凋零,曾經綠油油的草原已經變得枯黃。
在賣掉了大部分的牲畜後,牧民們趕着剩下的牲畜回到了村子附近的草場,象往年一樣準備好牧草和棚圈,等待着嚴酷寒冬的來臨。
這幾個月來,佳娜和拉爾斯一直過着普通牧民的生活。
除了放牧外,作為醫生,拉爾斯還把自己的家變成了診所,救治那些生病的牧民。
在得知草原上出了個妙手回、不收診費的醫生後,不少牧民從遠處慕名而來,使得小小得蒙古包變得擁擠不堪。
到後來,不光是拉爾斯忙得不可開,連佳娜也要跟着丈夫去草原各地出診。
充實而美子一天天過去,唯一讓佳娜鬱悶的是,儘管兩人用心耕耘,她的肚子卻始終不見動靜,她一直在擔心是大半年前的傷導致她再也無法生育。
此刻他們兩個正坐在吉普車裏,頂着天的風雪向村子的方向駛去,他們剛剛去幾十公里外的縣城採購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正趕在回家的路上。
見子默默不語,拉爾斯知道她又在想那件事了,於是温言安道:「我們兩個人這樣忙忙碌碌的也好,要是有了孩子,我們哪有功夫照顧他。再説妳才剛養好傷,也不是生孩子的時候。」
佳娜悠悠的嘆了口氣説:「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可我就是想給你生個孩子,你看卓瑪都是第二胎了。」
「卓瑪這兩天就快生了吧?這該死的雪不知道會下上幾天?」拉爾斯憂心忡忡説道,心想這種天氣裏她不可能去縣城的醫院生產,看來只能由自己和佳娜為她接生了。
要知道牧民們最怕的就是下雪,如果凍死的牲畜多了,就意味着他們整整一年全白乾了,也許還要賠本。
除此之外,很多老人都會不過嚴寒而病倒,在這個與世隔絕,衞生條件極差,又沒有任何醫療設施的地方,一場冒也許就會致命。
車子駛進了村子,在一處簡陋的小屋前停了下來,這裏就是他們的家。
拉爾斯抱着一大箱藥物走進屋裏,看到吉雅正坐在炕上等他,她手裏拿着一封信笑着衝他晃了晃説:「哥哥,這可是從烏蘭巴托來的信呢。」
拉爾斯與子對望了一眼,發現彼此眼中都充了震驚與惶恐。
佳娜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着接過信,看了一眼郵戳,發現信是兩週前從烏蘭巴托寄出的。
她撕開信封,迅速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臉頓時大變。
拉爾斯從她手中接過那唯一的一張信紙,發現信的內容只有兩個字:「速來」,下面是一個地址和電話,落款是瑪麗亞。
「怎麼辦?」突然遇到了這種大事,他一下子沒了主意,充詢問的看着子。
略微的驚慌後佳娜已經冷靜了下來,平靜的説道:「她不會有什麼惡意,何況我們還欠着她的情,我去跑一趟,你留下看家。」
「不,我也去,我不能讓妳一個人去冒險。」拉爾斯一聽就不幹了。
「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説卓瑪就要生了,這裏離不開你。」
「我是妳丈夫,家裏我説了算。」他堅決地説道。
「放心吧,家裏有我和艾琳娜,我們也算半個醫生了,再説卓瑪還要過幾天才生,你們快去快回,來得及。」吉雅很懂事的説,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看得出來哥哥真的急了。
佳娜見丈夫發起了驢脾氣,知道再怎麼阻攔也沒用,便不再堅持,轉頭對吉雅説道:「我們今晚就走,妳去跟爸媽説一下,就説藥品不夠我們還要去其它鎮上買,過兩天就回來,讓他們放心。」
看着吉雅走遠,她才關上門,一腳踢開擋在邊的凳子,出下一個用黑布包裹的箱子。
她掏出貼身攜帶的鑰匙打開箱子,然後當着拉爾斯的面,雙手紛飛,在三分鐘之內將裏面那堆散的零件組裝成兩把烏黑鋥亮的手。
「會用嗎?」她説着把一把扔給了拉爾斯。
「我看雪兒用過。」拉爾斯擺着説。
看着丈夫笨手笨腳的將口對準了她的頭,佳娜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把拿了回來。
就這樣,兩個人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出了村子,駕着那輛破舊的吉普向着茫茫黑夜中駛去。
草原的夜格外寒冷,四周唯一的聲音就是北風的呼嘯,他們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但此時他們已無法回頭,只有無所畏懼的走下去。
夜幕降臨,烏蘭巴托這座集中了蒙古一半人口卻依然貧窮而落後的城市漸漸安靜了下來。
沒有了建築工人的工地上變得冷冷清清,獵獵的寒風中,工地角落裏那座臨時搭建的二層小樓孤零零的立在那裏,似乎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在二樓的房間裏,瑪麗婭看着她對面那兩個風塵僕僕的訪客,驚訝的説不出話來。
她無法相信眼前這個身穿布棉襖一臉風霜的農婦,就是一年前那個在典伊城舞會上以傾城之貌驚全場的絕代佳人。
「別這麼看着我,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佳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道:「妳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還用找嗎?什麼不收診費的神醫,還有他的仙女老婆,都快成了草原上的傳説了。妳們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瑪麗婭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拉爾斯紅着臉低下了頭,他知道這都是他的錯,他心中的草原還是十幾年前那個與世隔絕的世界,他哪裏想得到如今發達的通訊科技早已滲透到了草原的深處。儘管佳娜幾次提醒過他不要太招搖,但成為被牧民頂禮膜拜的神醫後,他從來就沒把子的話當回事。
「還好,你們及時趕來了,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裏,等到了巴爾加拉斯控制的國家就安全了。」瑪麗婭説着拿出了3張可以隨時改簽的電子機票。
「我們走了,家裏人怎麼辦?再説,我們為什麼要走,以後小心些,那些人也未必就能找到我們。」拉爾斯並不願意離開家人,更不想放棄這個可以和心上人共度餘生的世外桃源。
自始至終,佳娜都沒有説話,然而她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不管丈夫作出怎樣的決定,她都會留在他的身邊。她同樣不想再過那種提心吊膽漂泊四方的生活了。
見兩人猶猶豫豫的還抱着最後一絲幻想,瑪麗婭真的急了,拉下臉來説道:「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已經沒有家可回了。凱瑟琳的部隊幾天前就已經越過了邊境,現在應該已經到你家的村子了,以她一貫的風格,不會留下活口的,你們就把那些人徹底忘了吧。」
她的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拉爾斯和佳娜霎那間如雕像般呆立在當場。
「妳説什麼?這不可能。」拉爾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瑪麗婭有些憐憫地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説道:「我説你的家人已經都死了,節哀順便吧。」
「妳胡説!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都好好的。」拉爾斯大叫着抓向瑪麗婭衣襟,只是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就像被電了一下一樣猛地縮了回來,同時發出一聲痛哼。
佳娜橫跨一步,擋在丈夫身前,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妳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消息準確嗎?」
「兩天前,妳們來得太晚了。」
「我們趕回去,也許還來得及。」佳娜説完拉着丈夫的手向門口走去。
「妳們瘋了嗎,那可是一支軍隊,妳們回去也是白白送死。」
「妳不知道那些人對我的意義,他們都是和我血相連的家人,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也會拼上命去試一試。」佳娜的聲音平靜了下來,但卻異常堅決。
「等等,就妳們這幅樣子只怕會累死在半路上,還是坐我的車去吧,我就免費給妳們做一次司機。」就在他們走出門的時候,背後的瑪麗婭突然説。
「謝謝你……」佳娜心裏一陣動,她不知道這個跟她毫無關係的人為什麼會一次次豁出命的幫助她,但她卻無法拒絕,連續在零下20度的低温裏夜兼程早已使他們的神和體力達到了極限。
莫尼卡翹着腿坐在越野車裏,點上了一支香煙,透過茶玻璃看着窗外的情景,艾琳娜靜靜的躺在後座上,她已經昏了過去。
在村子中央的空場上,全村五十多名牧民全部坐在冰冷的雪地裏,在他們周圍是二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地上還躺着八具屍體,他們是在反抗中被殺害的村民。
卓瑪着大肚子抱着她10歲的女兒,跪在丈夫的屍體旁默默的哭泣着。
而吉雅則守在一名受傷的少婦身邊,安着這個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年輕女子。
她平躺在一堆乾草上,由於失血過多臉慘白,身體不住的搐。
在她身上蓋着一件厚厚的大衣,嚴嚴實實的裹住了她的身體,同時也遮住了她身上那個可怕的傷口。
她是在逃跑時從背後被打中的,子彈打斷了她的脊椎後從腹部穿出,在她的肚子上撕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當吉雅看到被打爛的腸子源源不斷地從那個血模糊的大中湧出時,就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活下去了。只是這個正值年輕的女人生命力極為頑強,身受重傷卻一時半會斷不了氣,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呻。
為了不讓她看到的一塌糊塗的腸子,吉雅把自己的大衣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疼死我了,胡伊呢?他在哪裏?」女子着氣問道,她還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屍體就躺在離她十幾米外遠的地方。
「胡伊大哥去給妳找拿藥了,一會就來,妳再堅持一會。」吉雅極力忍住眼淚,輕輕的安道。
「嗯,我要等他回來……可是……好疼啊。」她斷斷續續的説着,伸手向肚子上的傷口摸去。手觸到的地方一片滑,她突然掀開蓋在身上的大衣,艱難的抬起頭,剛好看到自己手上抓着一大把滑溜溜的腸子。
「啊。」她不由得尖叫了一聲,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吉雅要用大衣裹住她的身體。她的神頓時崩潰了,一張嘴,將一大口血猛地了出來。她的雙眼慢慢的睜大,失神的望着天空,嘴巴一張一合的運動着,似乎在訴説着什麼。
她的身體又猛地繃緊了幾次後,終於完全放鬆下來,頭無力的歪向一邊,艱難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後再也不動了。
吉雅輕輕合上她的眼睛,把大衣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她的臉。
她心中卻在想:「人就是這樣,當有希望存在時,可以在極度的痛苦中忍受三十多分鐘,但一旦失去了希望,連三分鐘也無法堅持。」
「我説過多少遍了,他們去附近的鎮上買藥了,你們到底要怎麼樣?」胡勒眼中充了憤怒,但面對着這些拿着的魔鬼他仍然保持着清醒。
一個手裏擺着本刀的女軍官冷笑了一聲説:「你以為我們是三歲孩子嗎?我們在附近的鎮上都打聽過了,他們早就回村了。」
作為凱瑟琳的心腹,麗莎被指派為這次行動的副指揮,協助莫尼卡抓捕那個可怕的逃犯。
出發前她從凱瑟琳手中要來了雲之嘆息,作為劍道高手,她自認為有了這把寶刀後便可橫行無阻。
「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好吧,我就每隔5分鐘殺一個人,殺到你們説實話為止。就從她們開始。」她??説着用刀尖指向空場中央那對抱頭痛哭的母女。
「妳們這羣畜牲,連孩子也不放過嗎?我跟妳們拼了。」卓瑪猛地從丈夫的屍體上掏出一把割羊的刀子,向麗莎衝了過去。
麗莎本沒有閃躲,只是站在原地歪着頭看着這個情剛烈的女子着大肚子笨拙的跑過來,臉上出嘲的微笑。
就在卓瑪跑到一半的時候,停在空地上的一輛越野車突然起動加速,向她撞了過去。可憐的母親只來得及轉過笨重的身軀,本沒有時間躲閃就被撞的向後飛了出去。
然而越野車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緩緩軋向趴在地上站起不來的卓瑪。
被撞的暈頭轉向的卓瑪手腳並用,掙扎着想爬起來,但突然肚子裏傳來的一陣劇痛讓她幾乎昏了過去,她無力的噘着股趴在地上,絕望的看着那離她越來越近的巨大車輪,發出淒厲的尖叫。
在一陣驚呼聲中,越野車從她部碾了過去,她的身體完全被卷在了車輪下,打了幾個滾後才在車尾不遠處地上停了下來。
破爛的棉襖仍然遮擋在她身上,但卻早已被碾的和她的血內臟粘在了一起,她幾乎從部完全斷成兩截,子和胎兒一起被硬生生的從道里擠了出去,落在離她不遠的雪地裏。
同時被從肚子裏擠出來的還有大斷破碎的腸子和內臟,散落在她的周圍。卓瑪並沒有馬上嚥氣,而是在雪地上那一大灘由她的血和排物所形成的,紅黃相間的污穢中痛苦的翻滾着,呻着。
「媽媽,媽媽」,她的女兒大叫着跑過去,撲在她身上哭了起來。
卓瑪的眼球像金魚一樣凸了出來,她睜着有些嚇人眼睛看着女兒,艱難的伸出沾血的手撫摸着她的臉,哽咽着動着嘴,企圖留下最後的遺言,但大量的血混着內臟的碎塊不斷的從她大張的嘴裏出,使她本無法説話。
她不想死,這個沒有長大的女兒讓她有太多的牽掛,然而再強烈的求生望也無法同體的死亡抗爭。她的脯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後,突然停止了運動,抓住女兒衣服的手也緩緩鬆開,滑落到地上。她就這樣帶着對這個世界無限的留戀撒手而去。
麗莎邁着貓步走過來,看了一眼卓瑪慘不忍睹的屍體,對坐在雪地裏的村民們大聲説道:「還有誰想和我拼命?儘管來啊。」
見人羣中沒有回應,她一陣大笑,伸手指着躲在一個健壯男人身後的少女説:「下一個就是妳。」
兩個士兵快速走過去將少女從人羣中拖了出來,綁到一棵枯樹上。
「好了,你們有5分鐘的時間考慮。」麗莎説着從揹包裏翻出一個塑料袋套在女孩頭上,用膠布在她脖子上迅速了兩圈,將塑料袋徹底封緊。
袋子很小,剛剛好套住她的頭,沒過多久,袋子裏的空氣就被光,開始癟了下去。
女孩拼命的搖動着腦袋,徒勞的掙扎着企圖將塑料袋甩掉,然而它卻始終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沒有一絲鬆動。
透過透明的袋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孩睜着驚恐的眼睛,用力的着氣,吹的塑料袋一凸一凹。
她幾次嘗試着用牙去咬開那個致命的袋子,可是每次總是差一點點怎麼也咬不到。
又過了一會,由於窒息,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痙攣起來,同時雙手一次次的握緊成拳頭。
麗莎走過去,抓住她身上的長袍用力向兩邊一扯,撕開她的衣服,出那兩個豐盈柔軟好似白饅頭一樣的房。
隨着少女烈的息,她的口的起伏起來,帶動着兩個房上下跳動,看的不少士兵哈哈大笑。
「妳們快放開她,我告訴妳們哥哥的下落。」吉雅説着站了起來。
她知道這些沒有人的豺狼本不會講什麼信用,他們在獲得了想要的情報後一定會將所有的人都殺光,但她還是無法忍受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臨死前還要受這種侮辱。
麗莎不慌不忙點上一隻煙,笑着説:「妳先説説看,我要聽聽有沒有價值然後再決定是否放人。」
此時女孩的口已經停止了起伏,兩個碩大的子軟軟的垂在前。她的嘴巴張到了最大,然而卻沒有任何氣息從裏面呼出,塑料袋就這樣平平的貼在她的嘴上。
眼看女孩已經快不行了,吉雅急的面紅耳赤的説道:「哥哥他們去了烏蘭巴托,這時候應該已經離開蒙古了。好了,我知道的都説了,妳們趕緊放人吧。」
麗莎又慢的了幾口煙才把手一揮,一個士兵走過去解開膠帶,將塑料袋取了下來。
帶着白泡沫的口水混着粘稠的鼻涕和少量的血沿着她的下巴下來,女孩的臉鐵青,嘴呈青紫,頭低垂着,早已氣絕身亡。
「真是沒用,連5分鐘都沒能堅持。」麗莎哼了一聲説道:「把她放下來,該換人了。」她的手指向了吉雅。
兩個士兵不由分説抓住吉雅的頭髮拖着她向大樹走去。
「喂,等等,我是説把她扒光了綁在樹上。」麗莎笑着補充道。
「你們這羣畜牲,放開我女兒。」胡勒夫婦憤怒的吼叫着,然而他們被四名士兵死死的按住,動彈不得。
吉雅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拼命的扭動着身體,兩腳踢,一邊哭喊一邊掙扎着。然而在兩名強壯的士兵面前,她的拼死反抗顯得那樣軟弱無力。在肚子上被狠狠地踢了一腳後,她疼得弓起了身子,另一個士兵趁機將她的長袍扒了下來。
很快她就被剝的赤條條的綁在了大樹上,麗莎緩步走過來上下打量着這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倔強女孩。
吉雅一米七五的身高使她即使被綁着也能與麗莎毫不相讓的對視。
在牧民中間,她絕對算得上是個標誌的女孩,但麗莎對這種生長在苦寒之地枝大葉的女人不興趣,唯一讓她眼前一亮的是她那結實而勻稱的體。
她的每一片皮膚都是那樣的緊繃,每一塊肌都是那樣的富有彈,部傲然的立着,絲毫沒有鬆弛的跡象,一股少女特有的淡淡體香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一想到自己縱酒過渡的身體和已經開始鬆弛的皮膚,麗莎心中就充了嫉妒,恨不得立即毀了這具年輕而活力十足的軀體。
她輕輕着吉雅的房,指尖撥動着那兩點粉紅的凸起。在她不停的撥下,吉雅的頭不由自主地充血大,她頓時又羞又惱,被凍得青紫的小臉上浮上了一絲紅暈。
麗莎壞笑着伸手向她雙腿間探去,又麻又的覺從下身傳來,作為處女吉雅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奇怪的覺,她死死的咬住嘴竭力不讓自己發出呻聲。
在士兵們的鬨堂大笑中,麗莎終於將漉漉的手了出來,然後高高舉向空中,向眾人展示着她的戰果。
看到女兒被當眾侮辱,胡勒大叫一聲,轉過頭一口咬在按住他士兵的手上。
士兵疼得一縮手,他趁機掙了出來,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咆哮着向麗莎衝了過去。
麗莎冷笑着從間拔出,本沒有仔細瞄準,隨手就是一。
胡勒應聲倒下,鮮紅的腦漿頓時了一地。
「老頭子!你們……」拉爾斯的母親哭喊了起來,但她的聲音立即被再次響起的聲打斷,她連慘叫也沒來得及發出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不動了。
「爸爸,媽媽…」眼睜睜的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被殺害,片刻間橫屍當場,吉雅發瘋似的叫了起來:「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烏蘭圖婭姐姐會給我們報仇,她會把你們撕碎,你們就等着下地獄吧。」
當聽到烏蘭圖婭的名字時,麗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可以在這些手無寸鐵的村民面前耀武揚威,可是一旦遇到了比自己更強更狠的雙頭蛇頂級殺手,她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她看過佳娜的資料,那是一個可以在500米外輕鬆爆頭的神手。
保衞嚴密,深居簡出的凱瑟琳或許不怕她,可世界跑來跑去為主子辦事的自己無疑是她復仇最好的靶子。
看着麗莎的眼裏出了一絲恐懼,吉雅鄙夷的笑了,冷冷的説道:「原來妳也怕死。」
「混蛋。」麗莎叫罵着將口頂在了吉雅的口頂端,滾燙的管燒灼着她的頭,轉眼間就在她身體最的部位燙出了一串血泡。
吉雅緊咬着牙關,沒有發出一聲呻,只是嘲笑的看着麗莎。
麗莎憤怒了,沒有人敢這樣嘲笑她,她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她將調整了一個角度,從側面對準她的口頂端,然後扣動了扳機。
隨着「砰」的一聲響,吉雅的頭和暈一起消失了,高速旋轉的子彈將她的脯撕裂開,硬生生從房上扯掉一大塊,出下面像石榴一樣的黃脂肪。
「啊啊啊……」吉雅發出一陣不像是人發出的淒厲哀嚎,大量的血帶着小半截咬斷的舌頭從她的嘴裏猛出來。
她用力將眼睛睜的像鈴鐺一樣大,死死盯住麗莎。
她曾聽人説過,人死前可以將最後看到的東西保留在眼睛裏,所以她要將殺死她仇人用眼睛記住,等着哥哥和嫂子將來為她報仇。
麗莎將雲之嘆息的刀尖頂在吉雅的小腹上,惡狠狠的對這個被疼痛折磨的五官扭曲卻仍然不肯屈服的女孩的説道:「今天就讓妳們這些鄉巴佬見識一下我華麗的刀法。」
隨着長刀緩緩在吉雅的肚子上切了下去,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空場上響起。
莫尼卡將手上還沒有燃盡的煙掐滅,被煙頭燙到的指尖傳來微微的疼痛,刺着她已經麻木的神經,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覺得自己仍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屍走。
她抬起頭看着麗莎像做手術一樣一點點地將吉雅開膛破肚,將粉紅的腸子拉出來,一圈圈在她的脖子上勒緊,不由得一陣冷笑。
她可以確定佳娜一定不在這附近,否則麗莎早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而不是像猴子一樣在那裏上竄下跳。
她計劃中本來準備犧牲包括麗莎在內的四到五個人來抓住那個可怕的敵人,但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當然她並不想走出裝有防彈玻璃的車廂去外面冒險,她對自己的生命向來是很珍惜的。
懸停在地平線上的夕紅的格外悽,彷彿有血從上面緩緩滴下。
佳娜和拉爾斯呆呆的站在村子口,望着那個全身赤,像一面旗幟一樣被挑在旗杆上的少女。
拳頭細的旗杆令人髮指的從她的門入穿過她的身體後從已經張到最大的嘴裏透出,她就這樣像烤豬一樣被穿在了上面,在寒風中微微晃動着,從她下身出的血已經完全凝固在旗杆上。
女孩的雙腿彎曲着,雙臂自然的垂在身邊,然而她的手腳已經被齊腕砍斷,像垃圾一樣仍在地上。
她口那兩個本該豐拔的房卻變成了兩塊爛,軟軟的掛在肌上,再也無法看出原來的樣子。
從口向下一直到外是一條長長的切口,幾乎將她切成兩半,慘白的皮膚和黃的皮下脂肪向外翻着,出骨和裏面的內臟。
然而這還不算,真正慘不忍睹的是她的腸子被完全從肚子裏了出來一圈圈繞在她的脖子上,女孩面目猙獰,雙目圓睜着,舌頭伸出口外,她竟是被自己的腸子活活勒死的。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這個慘死的女孩長的和吉雅一模一樣。不,她絕對不是妹妹,那麼她又是誰?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全是紅的?這一切一定都是夢,吉雅還在家裏等我。」拉爾斯的頭腦中一片混,跌跌撞撞的踩着積雪向家裏跑去。
「吉雅,爸,媽……我回來了,你們快出來啊。」他一邊跑一邊發瘋似的叫着,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呼嘯的風聲。
佳娜默默地跟在丈夫的背後,緊緊握着手中的全自動步,她雙眼紅腫,只是淚水早已光。自從看到吉雅的屍體後她就知道他們來晚了一步,她曾經無數次猜想村子裏的狀況,但當她真的看到妹妹那慘不忍睹的屍體時,還是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
失去親人的悲痛讓她的心如刀割一樣疼,而那憤怒的烈火則在她中熊熊燃燒,灼燒着她的每一神經,她已經不再打算活着離開,但死前她一定要拖着那個殺害吉雅的兇手一起下地獄。
當他們來到村子中間的空場時,拉爾斯突然停了下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佳娜跟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後看到了一幅只有在地獄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那是一座黑的山,一座完全由焦黑屍體堆成的山,一具具被燒得像焦炭一樣殘破不堪的軀體以各種姿勢扭曲着,被強行疊落在一起。
刺鼻的焦臭味瀰漫在整個空場上,幾隻烏鴉停在屍堆上啄食着屍體。這些人早已無法辨認,但佳娜知道村子裏的牧民應該都在這裏了。
「連孩子也不放過,真是羣畜牲,如果讓我抓到他們……」瑪麗婭憤怒的罵道。雖然她殺人如麻,但她從來不會傷害孩子,所以當她看到那幾具格外嬌小的屍體時,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
拉爾斯默默的跪着,一言不發,他突然將頭重重嗑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隨後他開始發了瘋一樣一次次將頭用力的撞向積雪下凍得硬邦邦的土地,血立即順着他的額頭下。
「你這是幹什麼?別這樣,我求你了。」佳娜哭喊着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拉爾斯猛地用力一推,將子暴的推倒在地上。
佳娜再次撲上去,跪在他的身前,抱住他,哀求道:「你別這樣…你説話啊…。求你了。你要怪就怪我,是我給你家帶來了災禍,我對不起你。」
拉爾斯看了她一眼,眼裏早已沒有了平時的温存,有的只是麻木和冰冷。
佳娜心如刀絞,可她卻不知道該怎樣安丈夫,此時她真想一死百了,再也不受這種煎熬。
拉爾斯呆呆的望着遠方,終於開口説道:「作為醫生,我一生都在醫治天下人,但最終卻救不了自己的家人,我還要這雙手有什麼用。」
他突然拿起一塊大石頭向着自己的右手砸去。
「不要。」佳娜飛身撲倒在他身前,石頭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背上,隨着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的心裏終於好受了一些。
拉爾斯的身體軟了下去,雙睛一翻一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看着不省人事的丈夫,佳娜無言的癱坐在地上,她本以為她的厄運已經走到了頭,她將會和心的人一輩子幸福的生活在這個世外桃園裏,生兒育女,一點點老去。現在看來,當初一切美好的憧憬不過是南柯一夢,當夢醒來時,這個世界卻是這樣的冰冷與殘忍。
她站起身,指着天空罵道:「你為什麼這樣不公?明明手上沾了鮮血的人是我,可為什麼受到懲罰的是那些無辜的人,既然這樣,還要你有何用?」
似乎是作為回應,一陣狂風突然颳起,夾雜着雪片和沙子打在她的臉上。最後一絲光消失在地平線上,在這個風雪飄搖的漆黑世界中彷彿只有她一人孤獨的立在天地間。
佳娜蹲下身背起丈夫,頂着狂風艱難的向越野車的走去。
拉爾斯沉重的身體下,她那嬌小的身軀顫抖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當一切的幻想破滅後,當丈夫成為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時,為了保護心的人,她再也無所畏懼。
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一列破舊的老式火車咣噹當咣噹當的駛過。
在靠近車尾的一個包廂裏,佳娜坐在瑪麗婭的對面,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廣袤而荒涼的沙漠。
他們進入這片無人區已經兩天了,單調的黃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的顏,一座座沙丘看起來完全一樣,以至於使她產生了錯覺,彷彿他們一直停留在原地。
拉爾斯躺在旁邊的上,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了睡。自從離開村子後,他就一直昏不醒,發起了高燒,不斷的説着胡話。
看着丈夫強壯的身體一天天瘦了下去,雙眼深陷,變得像骷髏一樣,心中受煎熬的佳娜哭無淚。
不過在她的心照料下,情況終於有所好轉,拉爾斯昨天下午醒了過來,還稍微吃了點東西,今天早上他的高燒也逐漸退去。
「巴爾加拉斯真的能幫我們?」佳娜有些懷疑的問。在見識了元老會的能量後,她實在不相信還有人能與這個掌控着整個世界的組織抗衡。
「他並不是我們這種凡人,他可是一個神明,見到他你就明白了。」瑪麗婭信心十足的説道。
隨着列車穿過大片的荒漠一路西行,兩邊的房屋和樹木開始多了起來。他們在一個小城市下了火車,轉乘長途汽車繼續前進,進入了巴爾加拉斯的國度。
一路上,拉爾斯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他開始正常的進食,神也好了許多,雖然大部分時間仍然是一個人對着窗外發呆,但也會時不時和佳娜説上幾句,當然話題總是離不開復仇。
越是深入巴爾加拉斯的國度,佳娜越能受到他在這片土地上無與倫比的影響力,所過之處不斷的有牧民殺宰羊來她們,要知道那幾只羊也許就是他們的全部財產。
到了後來,無論男女老少,只要看到瑪麗婭就會虔誠的跪拜下去。對這種盲目的信仰,佳娜並不以為然,但她絕望的心中卻開始升起一線希望,也許那個神秘的人物真的是一個神。
經過長達半個月的旅行,他們最終到達了目的地,傳説中的神山,埃爾納斯山。
當他們看到那座孤零零矗立在空曠平原上的黑山峯時,也不由得為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驚呆。
如果説由堅冰建造的典伊之城冰冷而肅然,雲城堡柔美而富有藝術氣息,那麼這裏只能用詭異可怖來形容。
巨大的山峯直雲霄,山上沒有任何樹木,甚至連荒草也沒有,黑沉沉大山渾然一體彷彿是一整塊頂天立地的黑巨巖。
從遠處望去,它就如同一個坐着的巨人,靜靜的俯視着腳下的平原。
他們沿着盤上路向山頂行駛,一路上安靜的可怕,不但沒有任何走獸,連飛鳥也沒見過一隻,彷彿這裏是一個死亡的世界。
「這方圓數公里都是磁場,這裏是中心,沒有生命可以在這裏長時間的生活。」瑪麗婭解釋道。
又開了半個多小時他們才終於到了山頂,令佳娜略微有些意外的是這裏只有一座不大的神廟,和幾間簡陋的民房。
「難道這就是神的住所?」她心裏不有些打鼓。
「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去通稟一聲,別跑。」瑪麗婭輕輕的囑咐道,自從上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桀驁不馴。
等了沒多久,她就走了出來,對佳娜説道:「他要單獨見妳,我和拉爾斯在外面的等。」
佳娜衝拉爾斯點了點頭後,隻身走進了神廟。
在神廟的後的空地上,一個身穿白長袍的男人靜靜的站在懸崖邊,遙望着遠方的原野,如君王般俯視着他國度中那廣袤的平川,奔騰的河,起伏的丘陵,以及那些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芸芸眾生。
「怎麼樣?我的國度還不錯吧。」他説着轉過了身。
「是你!」佳娜無比驚訝的盯着這個在典伊城舞會上見過的胖子。
「來到我的國家,美麗的小姐。」他臉上仍然帶着那恆久不變的微笑,只是此時,這張曾經讓佳娜厭惡的胖臉背後卻是如山般高大的身影。
「你的國家也太窮了點。」佳娜口而出,不知道為何,在這個胖子面前,她只能説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他們千百年來都是這樣生活的,雖然比外面的花花世界清苦,但他們心中安寧,生活幸福,這樣不好嗎?」
「是否幸福當由他們説了算,你一個高高在上神怎能知道他們心中的酸甜苦辣。」佳娜毫不相讓的爭辯道。
巴爾加拉斯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轉換了話題説:「妳的事情瑪麗婭都跟我説過了,可是就算你報了仇,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而妳的心將永遠被仇恨所佔據,永世遭受煎熬,這樣值得嗎?」
「值得。」佳娜的回答斬釘截鐵。
巴爾加拉斯嘆了口氣,似乎陷入了回憶,過了良久才緩緩説道:「在許多年前,也有一個和妳很像的女孩。她全家被殺,她被父母藏進一口枯井中才躲過了一劫,從那以後,復仇就成為了她生命中的全部。為了學習破魔雙瞳,她拋棄了七情六,甚至親手殺死了自己心的人。如今,她的仇早就報了,可她卻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痛苦與孤獨中無法自拔。再甘甜的美酒在她的口中也會變得如白水般平淡,再美麗的風景在她眼裏也會失去顏,一個沒有任何情的人和一具行屍走又有什麼區別?……別這樣看着我,沒錯,凱瑟琳是我唯一的學生……好了,妳現在還想復仇嗎?」
「我想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對付破魔雙瞳。」
「那是諸神的技藝,沒有破解的方法,除非妳也學會它。」
「那麼把它教給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我是個不錯的殺手,我會為工作,如果你想要我的身體也可以……」佳娜像推銷產品一樣極力地表明着自己的價值,她去衣服,出她那美麗的足以倒眾生的體。
「有些代價是妳付不起的,妳將把靈魂奉獻給神,從此妳將忘記過去的一切,再也受不到,心中剩下的只有仇恨。妳想沒想過妳丈夫的受,妳現在可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失去妳,他也許會瘋的。」
佳娜的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但只是略微的猶豫後就恢復了堅定,平靜的説道:「我只是他生命裏的一個過客,他總會慢慢忘記我的存在,就像忘記雪兒那樣。只要活着,生活就會繼續下去,他還會找到下一個他的女人,他會幸福的。」
「學破魔雙瞳要冒很大的風險,意志稍不堅定就就會失在幻境中痛苦的死去。就算妳真的僥倖學會,妳的靈魂也將永遠遭受烈火的灼燒,那種痛苦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若妳無法忍受,同樣會被毀滅。凱瑟琳專門請我去典伊城,就是想找回原來的自己,可是我畢竟不是真的神,無法使時光倒……」
「你到底教不教我?」巴爾加拉斯還沒説完就被佳娜打斷,她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説道:「你不教我,我就死在這裏。我知道這威脅不了你,但這條命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我願意讓我的血玷污這個神聖的地方。」
巴爾加拉斯沒想到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居然有着如此剛烈的格,他思考了一會,終於無奈的搖了搖頭説:「我們明早開始,妳還有一晚的時間,去和你丈夫好好渡過吧,也再想想清楚。」
「謝謝你,我願意將我的一些獻給你。」佳娜俯身跪拜了下去。
「我只是想不通妳為什麼會對復仇如此執着?我本以為妳早已對生死看得淡了。」巴爾加拉斯突然問道。
「這個仇若是報不了,拉爾斯會痛苦一輩子,報仇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更何況,凱瑟琳不死,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會安全。」
佳娜抬起頭凝視着巴爾加拉斯的雙眼冷冷的説道:「我該死,但那些村民是無辜的,既然這上天不肯主持公道,我便替他主持一次。我要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知道,他們並不能隨意奪走別人的一切,既然這是個瘋狂的世界,我就讓它再瘋狂一些吧。」
在山腳下小村莊一間簡陋的小屋裏,佳娜摟着丈夫平躺在硬硬的木板上,久久無法入睡。
「教我打好嗎?我要……」拉爾斯還沒説完就被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堵住了嘴。
「今晚別説這些好嗎,我想要你。」佳娜温柔的用赤的身體摩擦着他的口,用熾熱的雙從頭到腳吻遍他的全身。
當他的身體終於有了反應後,她騎了上去,兩個人的體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在漆黑的小屋裏,只剩下一對人急促的息聲。
與拉爾斯一同度過的那些美好時光在她心中如放電影般一幕幕過,恍惚中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安靜的海濱小城,那醫院中致的小花園,那星月輝下野花遍地的大草原,那如鏡的湖邊……
一切都歷歷在目,彷彿發生在昨天一樣,佳娜拼命的回憶着每一個細節,在她的頭腦中一遍遍重複着這些讓她刻骨銘心的情景,她知道明天她將永遠的失去這些她一生中最美妙的記憶。
不知不覺中,她已淚面,淚水混着汗水落在拉爾斯的口。
他覺到身上的,抬起頭,藉着從窗户透入的月光剛好看到佳娜臉上閃動着晶瑩的水珠,於是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了?妳哭了。」
「別説話,我只想要你。」佳娜已經掩飾不住哽咽的聲音,她用力的活動着肢,使丈夫陶醉在那一高過一的快中。
終於,筋疲力盡的兩人癱軟的抱在一起。
拉爾斯在疲勞中很快昏昏睡去,不久就鼾聲如雷。
片刻後,黑暗中,傳來一聲不易察覺的嘆息。
紅彤彤的朝從地平線上升起照亮了荒原,一輛越野車着耀眼的光向着那座黑沉沉的山峯疾馳,在後面留下一道長長的煙塵。
坐在駕駛座上的瑪麗婭嘴裏叼着香煙,歪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佳娜,問道:「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妳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佳娜並沒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語的説:「其實妳早就知道凱瑟琳的計劃,村子的具體位置就是妳告訴他們的吧,否則怎麼會這樣巧,我們剛走他們就到了。」
瑪麗婭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説:「我有個妹妹,在戰中失散了,她也叫佳娜,和妳一樣大大的眼睛,翹翹的鼻子。當我在典伊城看到妳的時候,我還以為找到了多年失散的妹妹。」
「我不是妳妹妹。」
「我知道,但看到妳就讓我想起了她,所以我不希望妳死。凱瑟琳已經知道了妳們生活在草原上,她早晚會找到妳,我只想讓妳離開那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説?」
「妳會走嗎?拉爾斯會走嗎?妳讓那些牧民躲到哪裏去?」
佳娜愣住了,她知道瑪麗婭説的是真話,即使有她提前通風報信,自己多半也會選擇留下和牧民們同生共死。
在沉默中車子越過了大片的荒原,沿着盤山路一路向上,直到山頂才停了下來。
神廟大門敞開着,裏面黑漆漆的一片,彷彿一隻張開了大嘴的怪獸,等待着獵物進入。
佳娜猶豫一下還是從兜裏掏出一塊指甲大小的片,説道:「妳替我照顧拉爾斯,這個給妳。雪兒説它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雙頭蛇數十億美元資產寶庫的鑰匙。」
瑪麗婭哼了一聲説:「凱瑟琳和摩搶的東西我可不敢要,這玩意會害死人的。」
「對不起,可這是我唯一可以換的東西了,不過妳説的也對。」佳娜隨手將片扔出,轉眼間就被山風吹下了懸崖,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可以幫妳照顧他一陣子,不過妳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瑪麗婭直視着她的雙眼鄭重的説道:「答應我,好好活下去。無論成為神也好,還是凡人也罷,無論怎樣的痛苦,艱難,妳都要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
「好,我們一言為定。」兩隻手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瑪麗婭仰天大笑,説道「誰説神就不能有情?又有誰能真的成為神?哪個總把自己當神的老頭子還不是有七情六,我就不信他還真能把妳變成沒有靈魂的怪物。」
兩人相對一笑後,佳娜轉身走進了神廟。
瑪麗婭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大喊道:「記住妳的名字,那是妳的本,有了它才能找回失去的一切。」
隨着嘎吱嘎吱的聲音,破舊的廟門在佳娜身後緩緩關閉。
在一間不大的屋子裏,佳娜去衣服全身赤的躺在了一個刻奇怪符號的圓形祭壇上。
四周的曼達拉特花發出淡淡的幽香,讓她一陣神恍惚。
巴爾加拉斯跪坐在她的身邊,正小心翼翼的拿着一硃紅的筆在她身上刻畫着和祭壇上一模一樣的符號。
終於,他在她額頭畫完了最後一個符號後,放下了筆,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問道:「妳真的決定了?在妳閉上眼睛前還可以反悔。」
佳娜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閉上了雙眼,她的世界一下子暗了下去。
「我叫達芙妮。」她心中最後一遍默唸着自己的名字。
一陣晃動將拉爾斯從睡中驚醒,他並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藥,只覺得睡得很香。
自他從村子出來後,每天都會被噩夢折磨,一閉上眼就是妹妹那血淋淋的屍體。
可昨天他居然安寧的睡了一覺,糊糊中似乎還和子綿過一番。
他習慣的伸了個懶,可是卻沒有嚮往常一樣摸到依偎在身旁的子,只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扶手。
他頓時睡意全無,一下子坐了起來,驚訝的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火車包廂內,窗外是快速向後退去的沙丘。
「我這是在哪裏?佳娜呢?」他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
「喂,你終於醒了,你昨晚一直在打鼾,害得我一晚沒睡。」瑪麗婭説着懶洋洋的從對面的上爬起來。
「怎麼是妳?我老婆在哪裏?」
瑪麗婭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把一封信扔給了他。
這是一張被淚水浸的信紙,風乾後皺皺巴巴的,字跡着水後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子的筆跡。
信的內容很簡單,上面寫道:「親的夫君,當你醒來時我已離開,請你不要來找我,徹底忘了我吧。你的仇我會替你報,希望你今後幸福。」落款是達芙妮。
「為什麼會這樣?」拉爾斯拿着信,目光呆滯的癱坐在上。
地中海上吹來潤的暖風,使陶爾米納這座位於西西里島東岸的海邊小城一年四季都温暖如。
雖然這個季節裏夜晚的風仍然有些寒冷,但卻無法阻止人們尋作樂的熱情。
酒吧臨立的街頭熱鬧非凡,大量的遊客散佈在一個個小酒館中暢飲着美酒,享受着小城裏這種悠閒放鬆的生活。
麗莎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進,砰地一聲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頓時引了不少人詫異的目光。
「看什麼看,一羣鄉巴佬。」她醉意上湧,用英語罵道。
一個壯漢站了起來,想説些什麼,但見到她身上的軍裝和間那把大口徑手,最終還是小聲嘟囔了幾句離開了酒館。
麗莎一陣大笑,惡劣的心情舒暢了不少。自上次行動失敗後,她被凱瑟琳當着所有手下的面狠狠責罵了一頓,得灰頭土臉,一直抬不起頭來。
這次她的任務是保護卡洛斯將軍,參加黑川徹平和另一位元老會成員阿爾蒂諾的會談。
當然,她並不認為在莫尼卡和阿爾蒂諾鋭衞隊的保護下,那些大人物的安全會有什麼問題,所以趁着夜降臨,偷偷溜出來喝酒。
在喝下整整五大杯啤酒後,她很快就覺的膀胱發,一股意湧了上來。她扶着吧枱緩緩站起,搖搖晃晃的向着後院的廁所走去。
女廁所裏一個人也沒有,十分安靜,只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外面的吵鬧聲。
她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馬桶坐了上去,隨着嘩啦啦的水聲,她終於覺得膨的小腹放鬆了下來。
就在她準備提起子的時候,格子的門無聲無息的開了,一個身穿紅裙帶着紅面具的女人站在了門口。
「門明明是從裏面上的,怎麼就開了?」麗莎有些惑的晃了晃頭,竭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門口這個不速之客,然而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紅影晃來晃去。
雖然看不清對方,但她心裏卻異常清晰的覺到,在那殷紅似血的長裙包裹下是美的驚心動魄的曲線,而在火紅面具的背後則是不屬於這個塵世間的絕容顏。
「雲之嘆息在哪裏?」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然而這天籟般的空靈之聲中卻彷彿缺少了一股人味,每一個字的間隔節奏都完全相同,就如同是由一部確的機器發出。
「在我車裏。」麗莎口而出。她本想編個瞎話騙她帶着自己離開,好找個機會逃跑,可她卻驚訝的發現,在那如夜空般深邃、彷彿可以察一切的雙眸前,自己本無法説謊。
接下來麗莎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笑了,或者説是在那個紅面具上顯現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她頓時覺得骨悚然,聲音顫抖的問:「妳……妳……妳到底……是人是鬼?」
紅裙女子「笑」的更厲害了,帶動着面具上的嘴角微微翹起。
麗莎上下牙碰撞在一起咯咯作響,雖然手就掛在她的皮帶上,可她卻絲毫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她到自己就像一隻渺小的螞蟻,而站在她面前的則是如山般高大的巨人。
紅裙女緩緩伸出她那如凝脂般潔白光滑、一塵不染的小手抓住了麗莎的頭髮,將她從馬桶上拉了起來,然後輕輕一轉,一把將她的臉按入了馬桶中。
麗莎張嘴大叫,卻立刻喝了一大口自己的。
一股臊臭進入她的口中,嗆得她一陣劇烈咳嗽,結果又連續喝了幾大口馬桶裏的髒水。
她狼狽不堪的憋住氣,兩隻手用力推着馬桶邊緣企圖站起來,然而在她頭上的彷彿是一座巋然不動的山峯。
窒息帶來的疼痛向針扎一樣刺着她的肺,她終於憋不住氣,開始將混着她排物的髒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很快她的肚子就大了一圈。
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的掙扎起來,白花花的股扭來扭去,一雙修長而有力的美腿絕望的蹬踹,將本已褪到膝蓋的子踢到了腳踝處。
她的雙手用力的拍打着馬桶邊緣,發出啪啪的響聲,和雙腳與地磚摩擦所發出的瑟瑟聲混在一起,成為了廁所裏唯一的聲音。
然而,她掙扎的越厲害,入肺裏的水就越多,漸漸的,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我就要死了嗎?被自己的淹死?怎麼能以這種屈辱的方式死去?」她只覺得一陣委屈,隨後眼前變得一片黑暗。
她漸漸停止了徒勞的掙扎,兩隻腳最後用力蹬了幾下後就放鬆了下來,雙手也緩緩從馬桶邊上滑下,軟軟的垂在身邊。
失去意識的身體開始機械的痙攣,手腳帶動着全身的肌有節奏的搐着。
一下,兩下,三下……足足搐了十幾下後,她才完全癱軟下來,再也不動了。
又過了五分鐘,那隻按住她腦袋的小手才緩緩鬆開。
一隻美的黑涼鞋在她的股上踢了一腳,麗莎的身體順着馬桶滑下,面朝上翻倒,躺在了地上。
金的長髮漉漉的貼在她的臉上,她的雙目仍然不甘心的圓睜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水緩緩的從她的嘴裏和鼻孔裏溢出,而她大的肚子則如同孕婦一樣高高隆起。
劇烈的掙扎中,軍滑到了腳踝,使她那還帶着的烏黑,白淨的大腿,以及腿間一對肥碩的大完全暴在外面。
紅裙女子懶得去檢查她的是否真的死了,她從麗莎子的帶上解下那把大口徑手對準她的左扣動了扳機。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她的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口的軍裝被毫不留情的撕開,大半個房和心臟一切徹底消失了,一堆成糊狀的紅體混着一塊塊爛從她背後那個碗口大的血中出。
看着麗莎前血模糊已經出了骨的傷口,紅裙女子意的點了點頭。
這是一座建在山頂的豪華莊園,作為阿爾蒂諾選擇的會談地點,這裏不但風景如畫,而且十分安全隱蔽。
它是山頂上唯一的建築,背靠着懸崖大海,正面只有一條上山的公路。
阿爾蒂諾對這次談判格外重視,一旦成功,黑川帝國的高科技研發,卡洛斯的軍工製造,和他所控制的銷售渠道將完美的鏈接起來,構成一個穩固的鐵三角。
如果能在高科技武器市場中搶得一席之地,那將是數以億計的利潤。
他不希望出什麼子,因此特地花大價錢請來了安利爾保安公司負責安全保衞。
作為世界上最知名的保安公司,它的僱員全部由退役的特種兵和有着豐富經驗的私人保鏢組成。
指揮這次任務的更是他們中的佼佼者,出身摩薩德的資深安全顧問辛迪。
這是一個35歲左右,有着1米75身高的女人,長年的鍛鍊使她的身材勻稱而結實,一頭褐長髮利索的系成馬尾辮留在頭後。
雖然如今的她早已青不再,但從那張經風霜卻依然動人的臉上可以看得出她年輕時非常漂亮。
這兩天辛迪的心情壞到了極點,自從那個叫莫尼卡的女人到來後就一直對她指手畫腳,挑了她一大堆的錯,可偏偏她的上司對那個風的女人言聽計從,讓她跳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使得她這個本來的指揮官只能在大冷天裏和其他保安一起在外面巡邏。
還有那個叫麗莎的的傢伙,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一點軍人的樣子都沒有,她一定又是爛醉在哪間酒吧裏了。
「頭,麗莎少校回來了。」她身傍的一個保安突然叫道。
辛迪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人影正從那條通向大門公路上緩緩走來。
不,那不是麗莎,麗莎穿的是軍裝而不是長裙。難道是路了?
不對,上山的路只有這一條。是客人?
也不對,且不説自己沒收到通知,又有誰會在三更半夜前來拜訪。
可如果説她圖謀不軌又實在説不過去,那條單薄的長裙下怎麼看也不像藏了炸藥,更何況這裏還守着20幾名全副武裝的保安,若她真的有什麼圖謀也不應該這樣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進來,真是見鬼了。
一想到見鬼,她頓時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穿紅裙子的,請妳站住,這是私人領地,不得隨便進入。」她用英語大聲喊道。
然而對方就像沒聽到一樣,仍然保持着勻速一步步走來,烏黑的長髮在風中飛揚,那身殷紅的長裙在夜中格外刺眼。
「喂,請妳站住,再往前走我們就開了!」這一次她用的是意大利語,語氣中已經明顯帶上了威脅的味道。
她終於在大門口停了下來,同時辛迪也看清了她的「臉」,準確地説那是一張緊緊貼在臉上的面具,將她的表情詭異的映在上面。
辛迪雙手緊緊握住了半自動步,保險已經打開,她的手指就扣在扳機上,只要稍加瞄準就能擊。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冷汗水順着她的脊背下,浸了衣襟。
紅裙女子伸出一隻雪白的小手指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名保安,然後他就像着了魔一樣抬手按住了開關,將大門緩緩的打開。
「你在幹什麼?」辛迪大喊道。但他卻完全無動於衷,只是目光呆滯的平視着前方,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她猛地轉過頭,一陣熱撲面而來,不知何時那個神秘女子已經走到了她的對面,正靜靜的凝視着她。
在那一瞬間辛迪看到她的雙眼,那是一雙深紅的眼睛,裏面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在烈火中熊熊燃燒的世界。
她突然覺得眼球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兩條血線從她眼中下,她已經瞎了。
一介凡人怎能直視神的雙眼。
辛迪的眼前一片黑暗,然而疼痛卻沒有因此而減輕分毫,她彷彿掉入了一團烈火中,她的內臟被燒焦,血被蒸發,她的每一神經,每一塊肌都在火焰中被灼燒。
焚身之痛使她抖的像篩糠一樣,張嘴大叫起來,然而除了吐出一大團白的熱氣外,沒有任何聲音從她嘴裏發出。
就在她痛不生的時候,一陣清風從她身上飄過,吹熄了焚燒她的烈火,同時也帶走了她的一切痛苦。
辛迪的頭顱旋轉的飛了出去,落到十幾米外的地上。
血從她的頸腔中出一米多高,她無頭的身體搖擺了幾下後才緩緩向後倒下。
她的肌仍然機械的搐着帶動着雙腿胡的蹬踹,然而已經沒有人再去關心她的死活,所有人都在拼命的逃離那個緩緩走來的死神。
草地消失了,樹木消失了,別墅也消失,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詭異的紅,空間被高温所扭曲,直衝天際的大火覆蓋了大地,天地間的除了跳動的火焰外再無它物,無數怨靈從近乎透明的烈焰中跳出,嘶嚎着向那些活生生的血撲去。
一身紅裙的女子踏着火焰,在熊熊烈火中緩緩走來,她光着一雙赤腳,可焚盡一切的烈焰卻無法在那雙潔白如雪的纖足上留下半點焦痕。
她是那樣的美麗,飛揚的長髮下是如夢如幻的絕世容顏,她又是那樣的無情,凡是被她雙眼掃過的,無不立刻燃燒起來,與周圍的火焰融為一體,最後徹底變成一堆黑的塵埃,被風吹散。
神威如海,在它面前天下芸芸眾生不過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人們尖叫着,哭喊着,四處奔逃,然而又有誰能逃離這焚盡世間萬物的焚天之火。
他們紛紛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滾起來,在被烈火焚燒的痛苦中絕望的掙扎,發出臨死前最後的慘叫。
而那些不幸擋在紅裙女子路上的人則紛紛變成一堆破碎的屍塊,血如同打開的龍頭一樣從他們身上出,斷臂殘肢四散飛。
自始至終,也沒有人開上一,在神的威嚴前他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紅裙女子終於越過草坪,走到了別墅的大門前,在她身後是一條由內臟和血鋪成的紅地毯。
在別墅的二樓卧室裏的大上,一對赤身體的男女緊緊地繞在一起,在重的呼中,瘋狂的親吻着,摩擦着,衝擊着彼此的身體。
隨着一次次猛烈的撞擊,被在下面的女子發出時高時低、令人銷魂的的呻聲。
這幾天來,徹平已經被這個風而狂野的美麗女人的神魂顛倒,且不説她魔鬼般的身材和一的上功夫,單只是那揣摩人心的本事就足以讓他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以最大限度合他的動作,讓他死仙。
莫尼卡突然停止了像唱歌一般的叫聲,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聽道什麼了?」
正在興頭上的徹平哪裏顧得上這些,隨口應付着説道:「別疑神疑鬼了,哪裏有什麼聲音。」
「這就怪了,剛才還有貓頭鷹在叫呢,現在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她説着輕輕推開他,連衣服也顧不得穿,徑直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户。
一抹柔和的紅照了進來,映在她那如緞子般光滑而彈十足的體上,凸顯出那張力十足凹凸有致的輪廓,美輪美奐。
莫尼卡抬頭望去,發現不知何時掛在中天月亮已經變成了深紅,彷彿有濃稠的體正從上面緩緩滴下。
一輪血月下,草坪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
是幻境?不,幻境不會這樣真實,她可以清楚地到夜風吹在赤的身體上帶來的陣陣寒意。可那些人都到哪裏去了?
就在她絞盡腦汁卻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房間的門開了,一個戴着面具的女子站在了門口。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的裙子上沾了厚厚一層已經凝固的血漿。
「妳是誰?」莫尼卡略帶驚慌的問道,同時緩緩的挪向邊,她的就藏在頭那堆衣服下面。
「妳不是在找我嗎?所以我來了。」神秘女子説着摘下了面具,出了那張清麗無雙的面孔。
「佳娜?」作為頭號追捕對象,她的容貌早已深深的印在她的頭腦裏。
「既然知道是我,妳是選擇自殺,還是讓我動手?」她的聲音冷如寒冰。
莫尼卡當然不會自殺,更不會坐以待斃,她猛地衝向邊,從衣服下出手,瞄準了站在門邊的敵人,扣動了扳機。
自始至終,佳娜一動也沒動,只是冷冷的看着莫尼卡拔擊,臉上充了不屑與嘲。
響的瞬間,莫尼卡只覺得腦子裏翁的一聲,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當一切恢復正常時,她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口正指向徹平,在他額頭上雙眼之間出現了一個黑的窟窿,粘稠的血正緩緩從裏面出。
徹平難以置信的盯着莫尼卡,眼中的光彩慢慢消失,直到死他也不知道為何這個剛剛還和自己綿悱惻的女人會突下毒手。
看着情人的屍體緩緩向後倒了下去,莫尼卡發出一聲尖叫,撲在他的屍體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看到她如此動情,佳娜多少有些意外,她本以為這兩個人只是一時寂寞隨便玩玩的。
「妳是不是以為我只是他的一個玩物?」莫尼卡一邊撫摸着徹平的臉頰一邊哭泣着説道:「別人都羨慕他,以為作為黑川帝國的王子他生活的很幸福,可他心裏的苦又有誰知道?他從小都一直生長在父親的影下。14歲那年,他父親為了騙過敵人,離他而去。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變得冷酷無情。他在謀詭計中長大,沒有朋友,也沒有情。他和我是一類人,我可以從心裏到他的孤獨。儘管我知道我們不可能長久的在一起,我還是真心的喜他,我本以為這種子能久一些,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夢總是要醒的。」佳娜緩緩説道。
莫尼卡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頹然坐在上,苦笑着問道:「這是破魔雙瞳嗎?妳去見過那個人了?」
也不等佳娜回答,她突然舉起手對準了自己的太。
然而她卻無法扣下扳機,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指竟完全不聽使喚了。
「對不起,我不能讓妳死的這麼輕鬆。」佳娜冷冷的説道。
她輕輕抬起一手指在上一點,管立即像燒紅了的碳一樣亮了起來,一股熱氣從上面散發開來。
「妳到底想幹什麼?」莫尼卡再一次尖叫起來。她的意識仍然是清醒的,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手腳。
在一種難以抗拒的神秘力量牽引下,她的手臂緩緩轉動,將口從太上挪開,一點點下移,最終對準雙腿間那個仍然漉漉的小了下去。
「不,妳要幹什麼?快停下來。」她發瘋似的喊叫起來。
手挑開兩片肥厚的時發出嘶啦一聲輕響,隨後滾燙的管完全入了她的道。
隨着一絲青煙冒起,一股燒焦的味道從她下身發出。
「啊啊……啊啊……」部被燙的皮開綻所帶來的痛苦讓莫尼卡發出淒厲的慘叫。
來自身體內部的灼燒使她五官嚴重扭曲,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一股黃的熱從她腿間出,在極度的疼痛中,她失去了對肌的控制,大小便一起失了。
屎順着管下,沾了她的手後浸了單,屋子裏立即泛起了一陣惡臭。
「妳……妳……」她着氣瞪着佳娜,眼中充了怨恨和絕望。
「想想那些被妳殺死的無辜的人吧。」佳娜説着伸手輕輕向下一劃。
似乎有一看不見的細線連接着兩人的手,隨着佳娜的動作,帶動着莫尼卡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悶響自她的體內響起,在子彈的衝擊下,她的身體猛地一,在空中僵直了片刻後才重新躺倒在上。
混着內臟碎片的血從她兩腿之間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湧而出,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迅速從小腹上升到部然後傳到全身,那種覺就好像她的五臟六腑被絞機一點點絞碎後再用放在火上燒烤。
莫尼卡眼前一黑,無法言喻的疼痛將她徹底湮沒。
她圓圓的瞪着雙眼,嘴巴一張一合艱難的着氣,大量的血開始從她身上的每一個孔中湧出,就好像有一台縮機藏在她的體內將血硬生生擠出來一樣。
她的雙手緊緊捂着小腹在上像青蟲一樣翻滾着,隨着全身的劇烈搐,兩隻腳一伸一縮蹬踹。
佳娜在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冷漠的看着七竅血的莫尼卡痛苦地扭動着赤條條的身軀,作着最後的垂死掙扎。
被子被她蹬到了地上,而單則被從她右肩胛骨下那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裏出的血染成了紅。
「疼死我了……快殺了我……求妳了……」莫尼卡哽咽着斷斷續續的哀求道,她的神志漸漸變的模糊起來。
佳娜伸手拿過雲之嘆息,將刀尖頂在她如豆腐般白平坦的小腹上,然後輕輕向上一劃,將她開膛破肚。
隨着她的腹腔被打開,並沒有腸子湧出來,出來的都是一些像油漆一樣粘稠的糊糊,高速的旋轉的子彈已經將她體裏的內臟攪成了一鍋粥。
莫尼卡艱難的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肚子裏一塌糊塗的內臟,長長的嘆了口氣,頭無力的歪向一側,口最後起伏了幾下就永遠的安靜了下來。
這個曾經以美貌倒過無數男人,雙頭蛇的傳奇殺手,就這樣赤身體,雙腿叉開,以這種不雅的姿勢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佳娜看着死不瞑目的莫尼卡,搖了搖頭,然後一刀斬下。
「這是怎麼回事?兩名元老會成員在一夜間身首異處。」摩咆哮着將一張照片扔到弓美面前。
照片上是一扇敞開的鐵門,在鐵門的尖端上着四顆血淋淋的人頭。
黑川徹平,卡洛斯,阿爾蒂諾,和莫尼卡都在這裏了,鐵門下是一大堆屬於他們卻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的屍塊。
「不知道。」弓美回答的很乾脆。
「38人無一生還,這到底是誰幹的?」摩又扔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本該綠油油草地已經被血染成了紅,上面躺了以各種姿勢死去的屍體,他們有的仍然雙手高舉保持着死時的慘狀。
「不知道。」
「驗屍報告説他們都是被燒死的,可是身上卻沒有傷痕,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摩怒吼着將手中厚厚的一疊照片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弓美拿起面前的一張照片,認真的看了起來。
照片上一具赤的女屍靜靜的躺在停屍台上,這是個漂亮的女人,只不過她的頭已經與身體分離,古怪的擺放在她的腳邊。
她的雙眼半睜着,極度痛苦絕望的表情永遠凝固在了那張慘白的臉上。
在她背後是一塊橫木,將她的部高高墊起。
她的身體已經被打開,兩個碩大的房在重力的作用下垂向身體兩側,骨被取出後就放在她的大腿上,她體腔內全是焦黑已經碳化了的內臟。
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體外的皮膚仍然光滑細膩,一點燒傷的痕跡都沒有。
女屍的大腳趾上掛着一個標牌,上面寫着她的名字:辛迪。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人乾的。」
「那又是誰?難道還是鬼不成?一個月內,13名元老會成員被殺,三百多名保鏢和隨行人員無一倖存,遇害的還包括兩名國家元首和一個國王。這個兇手到底想幹什麼?」摩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震的照片四處飛。
「我説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個瘋子正在像殺豬一樣屠殺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你們不是習慣於一句話決定無數人的生死嗎?怎麼?當你們面對毀滅的命運卻無法改變時也害怕了?」弓美放肆的笑了起來。
「瘋了,這個世界全都瘋了。」摩像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沙發上。
「這個世界早就瘋了。」隨着一個縹緲不定的聲音,門開了,一身西服套裙的凱瑟琳站在了門口,在她身後跟着一男一女兩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物。
弓美臉大變,猛地站了起來,手已經放到了嗜魂的刀柄上,只是在凱瑟琳那深不見底的雙眸前,她實在沒有拔刀一戰的勇氣。
凱瑟琳瞟了一眼她説道:「我不是來找妳的,我只想跟摩將軍談談合作的事情。」
「黑龍會三位長老一起深夜來訪,看來我的面子倒是不小啊。」摩冷笑着説。
「請原諒我們的冒昧,不過我們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替你解決那個大麻煩。」凱瑟琳不慌不忙的説。
「我的麻煩?還是妳們的麻煩?」
「好吧,就算是我們共同的麻煩,只不過你沒有辦法解決它。」凱瑟琳並不和他爭辯,只是簡單的陳述着自己的理由。
「你想要什麼?」摩問道。
「我想要你的誠意……」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談判後,雙方終於達成了協議。
當她握住摩那糙有力的大手時,凱瑟琳意地笑了。
「看來是去拜訪一下我那個老師的時候了。」她自言自語的説道,濃濃的笑容使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條。
這是一座不大的城市,由於位於叢林的深處,它在過去幾年的戰爭中並沒有受到戰火的侵襲,繁華的商業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在略顯破舊的街道上,一個身穿藍布花衣頭戴斗笠的女孩漫無目的的信步而行,她在一條小巷口停了下來,伸手撫摸着旁邊長苔蘚的青石牆,若有所思。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悉,狹窄的街道,陳舊的店鋪,路邊叫賣的小販,穿梭而過的人羣,還有那親切的鄉音。
她可以肯定小時候來過這裏,而且不止一次,只是她實在想不起什麼時候來過,那段記憶彷彿是一片空白。
「這座依稀在夢中出現過的小城真的是自己的家鄉嗎?」佳娜心中一陣惑。
「芝麻糖……又香又脆的芝麻糖……」一陣由遠而近的吆喝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佳娜截住了那個挑着擔子從身邊經過的小販,問道:「喂,多少錢?給我來一包。」
她從小販手中接過芝麻糖,小心的打開包裝,聞了聞那人的香味,然後掰下一小塊放入口中。
芝麻糖漸漸的在她舌尖融化,一股甜甜的味道充了她的口腔,她閉上了眼睛,仔細體會着這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是我小時候最吃的食物,媽媽經常賣給我的。」
一個模糊的影像漸漸在她頭腦中形成,那悉的笑臉讓她覺得一陣温暖,那是媽媽的臉。
就在這時,頭腦深處傳來一陣劇痛讓她眼前一黑,剛剛變得清晰的影像立即破碎成無數細小的碎片,消失於無形。
佳娜到有無數只鋼針在她頭裏扎,極度的疼痛使她面目扭曲,臉變得慘白。
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的額頭滑落,她全身一陣顫抖,不得不扶住身邊的石牆才使自己勉強站穩。
「妳怎麼了?沒事吧?」
模糊的聲音重新變得清晰起來,她眼前扭曲的世界又一次恢復了正常。
佳娜衝着扶住她的小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切都好,然後轉過身向着小巷深處走去。
她口中的芝麻糖已經失去了原來的芳香,變得又酸又苦,但佳娜實在捨不得把它吐掉,那是她對童年所保留的唯一美好記憶,雖然它已變得苦澀不堪,可她仍然不願把它忘記。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吃到芝麻糖了吧。」她心中想着,在一個守衞森嚴的院落前停了下來,這就是她的目的地,抵抗軍神領袖艾伊娜的住所。
在她離開的五年裏聯邦軍接連取得戰爭上的勝利,漸漸將抵抗軍制在叢林深處,這附近的幾座小城已經成為了它們最後的據點。
佳娜從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看門的士兵卻對她視而不見,彷彿在他們面前飄過的只是一陣柔和的風。
院子裏與外面破舊的街道完全是兩個世界,致的小花園裏種了各種心修剪過的花卉,中央的池塘中,一條條五顏六的小魚悠閒的遊動着。
佳娜走過一條被紫藤覆蓋的長廊,進入了一棟考究的二層別墅。
別墅內豪華的佈置讓她到有些驚訝,她實在無法想像在這種貧困的地方居然還有人過着如此奢侈的生活。
剛剛洗過澡的艾伊娜從浴室裏走出,她是個30多歲的漂亮女人,有着一張和這個窮鄉僻壤不符的致面孔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她的眼圈有些紅腫,顯然昨晚睡得並不怎麼好。
一頭漉漉的長髮披在她的肩頭,她沒有穿外衣,豐而的勻稱的身體上只裹了一條白的浴巾。
「妳是誰?」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不速之客,她驚訝的張大了嘴。
「妳是艾伊娜?」
「是我,妳是聯邦軍派來的吧。」當她看到對方身邊的那把長刀時已經猜到了答案。
「不是。我要殺妳因為我恨妳,沒有妳就不會有這場戰爭,我也不會家破人亡。」
佳娜的回答顯然出乎她的意料,艾伊娜微微一愣,説道,「就算我死了戰爭也不會結束。在聯邦軍的迫下總會有抵抗。」
「妳們已經沒有希望了,繼續抵抗會讓所有人都為妳陪葬。」
「屈辱的活着還不如壯烈的戰死。」
「那妳為什麼不去死,而是躲在這裏。」
「為了讓大家過上美好的生活,總要有人犧牲……」
「啊…」艾伊娜還沒説完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雲之嘆息已經進了她的小腹。
她下意識的用雙手緊緊握住刀刃,避免了自己完全被長刀刺穿,臉上出極為痛苦的表情。
佳娜轉動刀柄,橫着一切,艾伊娜右手四手指被齊削斷掉落在地上,疼痛中她不得不鬆開了雙手,眼睜睜的看着整個刀身消失在自己的肚子裏。
佳娜藉着前衝之勢猛然發力,長刀刺穿了艾伊娜的身體後繼續向前,將她釘在了背後的木櫃門上。
浴巾從她身上滑落,出她前那兩團晃來晃去,豐盈無比的温軟。
「啊啊啊」艾伊娜痛苦的在刀刃上扭動着身軀,發出一陣低沉的呻聲,然而無論她怎樣掙扎卻始終無法從長刀上掙。
「我…我不能死……我不要死……」她模糊不清的小聲嘀咕着,頭緩緩垂了下來,血開始從她的鼻孔和嘴裏出,滴在她的口,在潔白如雪的房上添上了一道鮮的殷紅。
佳娜靜靜的看着她搐的四肢慢慢停了下來,生命的光彩漸漸從她眼中逝去,直到一切都歸於平靜。
她伸手按住她的口,另一隻手抓住刀柄緩緩將雲之嘆息從她身體裏出。
當她鬆開手時,艾伊娜失去平衡的屍體跪了下去,然後面朝下重重摔在地板上,發出碰的一聲悶響。
在她背上是一道一寸長的刀口,出來的血並不多。
佳娜伸手拉過那條粘血的浴巾蓋在她身上,又在單上把雲之嘆息擦乾淨。
她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到中一陣劇痛,一股腥味自嗓子裏湧了上來。
血開始滴滴答答從她的鼻孔裏出浸了她口的衣襟,她伸手扶住牆,將嘴裏的血吐乾淨,深深了幾口氣才終於緩了過來。
最近兩天,她吐血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她知道這是濫用破魔雙瞳所付出的代價,連續三個月無休無止的戰鬥早已讓她的身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她畢竟不是真的神。
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跡,佳娜苦笑着將嘴上的血擦掉,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而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一排破舊的二層小樓前的空場上,兩個渾身染血的女子默默的相對而立,耐心的等待着對方鬆懈的機會。
瑪麗婭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伸手將自己散的頭髮梳理了一下。
她目前的形勢並不樂觀,左那條深可見骨的刀口將她的房完全切成了兩
半,黃的皮下脂肪和腺向外翻了出來,刀刃割開了她的肌,在骨上留下
了一道明顯的劃痕,距離切開她的心臟只差不到一釐米。
如果不是剛才她躲得夠快,這時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她對面站着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她個子不高,身穿一套黑緊身衣,極好的勾勒出她那卻韌十足的身材。
從那張白淨的鴨蛋臉上可以看得出她平時保養得很好,只不過此時她卻比瑪麗婭更加狼狽,血正從她肚子上三個血模糊的窟窿裏出,她的整個右臂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軟軟的耷拉在體側,左手裏只剩下半截斷劍。
她的臉上是血跡,充怨恨的與瑪麗婭對視着,時不時向不遠處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瞟上一眼。
戰鬥在他們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爆發,高倉長老還沒來得及發揮實力就死在了瑪麗婭七星指的絕殺下,而她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前那道無法癒合的恐怖傷口。
之後,瑪麗婭和千鶴各展絕技以命相搏,結果拼了個兩敗俱傷。
劇烈的疼痛使千鶴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上下牙碰撞在一起發出咯咯的響聲。
她做夢也沒想到,在黑龍會兩大長老的夾擊下,對方居然還能反戈一擊,將高倉殺死。
「喂,妳快不行了。」瑪麗婭伸手指着她的子説道。
千鶴低下頭看去,發現自己襠上有一塊明顯的跡正在漸漸擴大,這時她才覺到大腿部有些熱乎乎的東西出。
一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失了,她心中一陣慌,這是肌已經無法被神經控制的徵兆。
就在她心神大的一瞬間,瑪麗婭如風般撲了過來。
她身在空中猛然擰,剛好躲過斬向間的利刃,然後一指點在千鶴的口。
「啊!」千鶴髮出一聲絕望的慘叫,口一下子凹了下去,同時一道血箭自她背後出。
無堅不摧的七星指力在穿透了她的腔後,帶着血和破碎的內臟從她背後破體而出。
千鶴一張嘴將一大口血了出來,雙眼猛地向上一翻,趔趄着倒退了一步。
瑪麗婭再也不給她息的機會,長身跟進,又是一拳狠狠打在她的口。
隨着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折斷的幾骨一起刺穿了她的心臟。
這一次,千鶴連叫也叫不出來,只能從喉嚨裏發出咯咯的幾聲輕響,雙手捂着口,渾身搐着跪了下去。
瑪麗婭身形閃動,轉到她的身後,雙手抓住她頭的兩側,伸出腿用膝蓋頂住後頸下的脊椎骨,用力一扭,將她的頭轉了整整180度扭到了背後。
脖子被扭斷後,千鶴的身體彷彿一下子失去了骨頭的支撐,軟的像麪條一樣癱倒在地上。
劇烈的運動牽動了部的傷,使瑪麗婭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
她大口着氣,低下頭看了一眼腹部左側新多出來的那道傷口,剛才的一刀她還是沒能完全躲過去,鋒利的刀刃劃開了她的肚皮,血從破口裏瘋狂的湧了出來。
瑪麗婭把身上的長袍撕成布條將前和腹部的傷口緊緊抱紮好,最後看了一眼四肢呈大字形張開,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千鶴。
確定她已經斷氣後,她咬緊牙關向着小木樓走去,拉爾斯還在那裏面。
瑪麗婭一腳將門踹開,發現屋子裏空無一人,兩扇窗大開着,柔和的風吹動着窗簾微微飄起。
「不,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她緩緩閉上雙眼,受着周圍動的氣所發出的能量,在漆黑的世界裏一輪耀眼的太正在她面前升起。
她突然雙眼圓睜,頭髮豎了起來,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然後一指向空空如也的上點了過去。
隨着她一指點出,周圍的空間迅速扭曲變形,在一聲不易察覺的輕響中,幻境終於破滅了,出屋子裏的本來面貌。
凱瑟琳有些狼狽的躲到了窗邊,她顯然沒想到對方能看穿自己心佈置的幻境。
但她很快恢復了平靜,微笑着説:「妳很厲害啊,不過現在我還不想殺妳,妳去給那個瘋子捎個口信,就説我在亞特蘭大的山鷹莊園等她。」
瑪麗婭還以一個同樣燦爛的微笑,然後做為答覆,她一拳狠狠地擊向了凱瑟琳的口。
拳頭還未到,一股勁風已經帶的她的長裙飄了起來,凱瑟琳大罵了一句瘋子,然後同樣一拳擊出。
兩股勁力相,一瞬間整個小木屋都晃動了一下,瑪麗婭悶哼了一聲,身體抖動了一下。
凱瑟琳倒退了一步,臉微變,這一下硬拼兩人竟是旗鼓相當。
瑪麗婭強忍住腔內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將已經湧到嗓子眼的血嚥了下去,然後一步踏上,又是一拳擊出。
凱瑟琳已經退無可退,一瞬間她的雙眼轉成琥珀,發動了破魔雙瞳。
瑪麗婭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彷彿掉入了一個大泥潭。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凱瑟琳一拳打向自己的小腹,卻無法躲閃。
然而瑪麗婭本就沒想過躲閃,在被一拳打得倒飛了出去的同時,她變拳為指,一指虛點在凱瑟琳的口。
砰的一聲,瑪麗婭重重的撞在牆上,猛地將一大口混着內臟碎片的鮮血了出來。
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那一記重拳讓她肝腸寸斷,綁在上的繃帶從她身上落,大段的腸子從肚子上那個兩寸多長的破口中湧了出來。
血開始從她的七竅中出,她伸手胡擦了一把臉上的血,然後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拖着殘破的身軀步履蹣跚的向着凱瑟琳走去。
「瘋子!」凱瑟琳叫喊着正要動手殺人,突然似乎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後,轉身跳出了窗户,不一會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瑪麗婭只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劇烈的疼痛已經從腹腔蔓延到全身。
她着氣靠在牆上,點上了一支煙,狠狠地了幾口。
看着凱瑟琳逃走時在窗台上留下的那一抹殷紅的血跡,她的嘴角終於出一絲笑意。
「佳娜,我也只能為妳做這麼多了。」她心中暗想。
香煙從她的口中滑落,她再也控制不住搖搖墜的身體,面朝下向前倒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門口飛了進來,搶到瑪麗婭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她。
「唉,真是個傻瓜,就知道硬拼。」加爾巴拉斯抱着已經不省人事的瑪麗婭無奈的説道。
傍晚時分,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天很快黑了下來。
在黑漆漆的羣山中,一座莊園燈火輝煌,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山谷。
這座羣山環抱建在河谷中的莊園便是記載着摩家族一切榮耀,輝煌與夢想的地方,山鷹莊園。
從摩家族的創始人約翰?摩到目前的繼承者伊夫林?摩,無數的風雲人物從這裏走出,而今天,註定將有一段新的傳奇載入它的歷史。
作為摩的接班人,他的大女兒卡斯提爾今晚將在這裏度過她18歲的生,在她的成人儀式後,將是一場盛大的晚宴,除了家族中的重要人物,不少軍政界要員也都趕來參加。
寬敞的宴會大廳裏不少賓客已經就座,今天的主角卡斯提爾一身襯衫套裝,站在父親身邊,接待着那些剛剛到來賓客。
作為西點軍校的新生,她已經準備好了畢業後進入軍隊服役,以便以後能順利接父親的班,因此她今晚特意沒有穿晚禮服,而是穿着軍校的制服參加了典禮。
她的妹妹只有10歲的伊雯像尾巴一樣跟在她後面,望向姐姐的目光中充了崇拜。
在大廳中間的一張長桌旁,凱瑟琳臉微笑看着來來往往的賓客,可是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時不時閃過一絲琥珀的眼球從來就沒有轉動過。
她今晚穿了一身天鵝絨黑長裙,上面點綴着一顆顆如星辰般璀璨的鑽石。
自從她走進大廳的那一刻,便以無與倫比的美貌與高貴成為了整個晚宴的焦點。
弓美坐在她的身旁,她只穿了一套隨時可以掉的普通晚禮服,藏在下面的是黑的緊身衣,嗜魂緊緊地綁在她的大腿外側。
她知道,今晚決不會像表面上那樣平靜,也許不久後就是一場生死搏殺,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着走出這間大廳。
摩將軍走到凱瑟琳身邊小聲問到:「妳確定她今晚會來?」
凱瑟琳的雙眼漸漸恢復了正常,笑着説:「雖然我目前還找不到她,但我可以肯定,她一定會來。她已經找了我3個月了,早就等不及了,更何況她那樣頻繁的使用破魔雙瞳,説明她想速戰速決,這也許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才沒有那麼傻呢,她一定會等妳們落單時一個個把妳們收拾了。」説話的是坐在凱瑟琳對面,一個戴着眼鏡有些書呆子氣的男人,正是拉爾斯。
凱瑟琳發出一陣銀玲般的笑聲,説道:「是嗎?我真的很想見見這個小師妹……。」
她還沒説完,臉突變,霍地站了起來,小聲衝着摩説:「她來了。」
摩皺起了眉頭,即使不用凱瑟琳提醒,他也已經有所察覺。
人們似乎不約而同的到了什麼,停止了談,大廳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一片寂靜中,大地開始微微的晃動,如戰鼓般「砰……砰……砰……」的聲音附和着心跳的節奏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讓人們不由自主地生出深深的敬畏。
那是神的腳步聲。
在莊園門口的草地上,哈里森上校緊緊握着手中的,張大了嘴如木雕般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地。
在山谷盡頭,一個頭頂着天空像山一樣高大的巨人正向莊園緩緩走來,她每一步都會跨越百米,踏在地上發出隆隆的巨響,在她的腳步下,大地在震動,一個個深坑成為了她的足跡,而一切擋在她路上的障礙都在瞬間灰飛煙滅化為一地塵埃。
她渾身冒着高達數百仗的紅烈焰,映紅了半邊天空,雨水還沒有打在她身上就被高熱蒸發,變成一團白氣。
天空在燃燒,大地在燃燒,她周圍的數公里內都是火的海洋,而在她身後的道路上則是一片毫無生機的焦黑。
「這都是幻象,不是真的。」哈里森一遍遍在心裏重複着,試圖説服自己。可這一切又都是那樣的真實,他甚至可以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氣和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他絕望了,在這天地為之變的神蹟前,他只不過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當巨人的目光跨過千米望向他的時候,哈里森的神崩潰了。他發出一聲不甘的吼叫,扣動了扳機。
屋外密集的聲夾雜着人垂死前淒厲的慘叫聲,響成了一片,讓屋子裏的這些大人物們紛紛失去了往的鎮定。
不少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慌的尋找着身的出路,而更多的人則是茫然的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窗外。
「請安靜,聽我説。」摩將軍渾厚的聲音傳遍了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隨着他的講話,一隊荷實彈的士兵從二樓衝了下來,佔據了大廳裏各個重要的位置。
在黑的口下,吵鬧的人羣終於安靜了下來。
「我剛剛接到報告,這裏遭到了恐怖分子的襲擊,不過現在局勢已經控制住了,只要大家不走出這間屋子,我以名譽擔保,你們都是安全的。」
似乎是為了證實他的話,外面的聲漸漸緩和了下來,最終歸於一片寂靜。
就在人們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咣噹一聲巨響,大門被撞開了。
那輛守在院子裏的裝甲車破門而入,幾乎就在同時,上面那12mm機發出了令人心悸的怒吼。
「都趴下……」摩發出一聲大喊。
「父親,小心。」卡斯提爾猛地飛身撲了上去,將摩和伊雯一起撲倒在地上。
一米多長的火舌從口冒出,子彈形成的風暴無情的潑灑向人羣,在撕裂體的同時也飛快的收割着他們的生命。
斷臂殘肢四處飛,血混着內臟的碎塊飛濺的到處都是。
人們哭喊着,尖叫着,像無頭蒼蠅一樣四散奔逃,試圖躲過死神的追擊。
但在紛飛的彈雨中只有少數人能找到隱蔽的地方,大部分人都在絕望的逃竄中被中,慘叫着倒下。
大廳裏的士兵們躲在隱蔽物後開始還擊,然而他們始終也無法奈何那厚厚的裝甲,不一會戰鬥就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火在持續了10分鐘後漸漸平息了下來,這時,裝甲車的門突然打開了,4個士兵跳了出來,發瘋似的衝向了那最後幾個抵抗者,然後引爆了手中的手雷,在幾聲巨響中,和那些曾經的戰友一起變成了一堆血模糊的爛。
聲終於完全停了下來,大廳裏只剩下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傷者所發出的呻聲,以及他們身邊親人朋友的哭泣聲。
摩掙扎着站了起來,他突然發現前的軍裝上有一片血跡,那並不是他的血。
「卡斯提爾!」他大叫着撲到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女兒身旁,呼喚着她的名字。
然而她卻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絲毫沒有反應,在她背上脊椎旁是一個黑乎乎的彈孔,少量的血如一條細細的紅繩般從裏面出,沿着她的部到地上。
摩趕忙將她的身子翻了過來,發現她口黃綠的襯衫已經完全被血染成了紅,她的右上是一個蛋大小的窟窿,透過它可以清楚的看到腔內破碎的內臟和斷裂的骨。
「卡斯提爾,妳醒醒……」他發瘋似的大叫着,伸手捂住她脯上的傷口。
「姐姐,姐姐……」這時伊雯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跑過來抱着姐姐的身體大哭了起來。
在親人的呼喚下,卡斯提爾緩緩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父親和妹妹,模糊不清的説:「爸爸,我……沒有……給你丟臉,對嗎?」
「妳是我們家最勇敢的人,我們都為妳驕傲。」摩説着已經泣不成聲。
「你總是説我沒用……其實我很想成為你那樣的人……真的……」卡斯提爾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到最後只剩下輕輕的哽咽聲。
血開始從她的嘴裏和鼻孔裏湧出,她的眼睛緩緩的閉上,渾身劇烈的搐起來。在猛地將腿蹬了幾下後,她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下來,再也不動了。
「卡斯提爾,妳不能死,妳是我的一切啊……」摩用力的搖晃着女兒軟綿綿的身體。只是這一次,她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大廳裏如同一片人間地獄,到處都是血和破碎的肢體,凡是被機子彈打中的基本都是致命傷,可偏偏有些生命力強的人一時又沒有斷氣,在痛苦中翻滾着,呻着,作着垂死前最後的掙扎。
「醫生……醫生在哪裏?救救我的女兒。」一個30多歲的女人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無助的哭喊着。
「放開我,我是醫生,也許那孩子還有救。」拉爾斯焦急的説道,剛才他被凱瑟琳拉到了一棵柱子後才僥倖保住了一命。
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凱瑟琳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最終還是放開了拉爾斯的手腕。她知道因為自己沒有出手阻止這場屠殺,摩一定恨死她了,不過她並不在乎,她更希望這裏的人都死光。
拉爾斯輕輕的抱起女孩,發現她的整個胳膊被打斷了,血正源源不斷地從斷口湧出,染紅了她的上衣,小女孩已經疼得昏了過去。
「用這個當繃帶吧。」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的弓美把長裙了下來,割成了一條一條的布帶。
拉爾斯地看了她一眼,利索的為小女孩包紮好傷口,止住了血。
「必須要立即送醫院手術。」他説着望向了弓美。
「今晚誰也走不了。」伴隨着一個冰冷的聲音,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佳娜!」拉爾斯失聲驚叫了起來。
佳娜轉過頭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個奇怪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那張臉是那樣的悉,可他到底是誰?」
一陣劇烈的頭疼使她不敢在想下去,佳娜轉過身向着凱瑟琳走去,作為一切仇恨的源,這張漂亮的臉蛋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記憶裏。
凱瑟琳平靜的看着走來的佳娜,眼睛緩緩轉成了琥珀,冷冷的説道:「我已經等你好久了。」
佳娜的雙眼變成一片如血的殷紅,戰鬥在一瞬間爆發。
破魔雙瞳的力量驟然間在碰撞在一起,整個世界一下子暗了下來,細小的閃電在她們身邊閃過,空間開始扭曲變形,驟起的罡風將兩人之間的一切都撕得粉碎,在她們周圍十米之內所有人都七竅血,倒地而亡。
地板上一條巨大的裂緩緩延伸開,出下面的基石,天花板上的磚瓦不斷掉落,在劇烈的晃動中整個大廳開始解體坍塌。
血從凱瑟琳的鼻孔裏出,她白淨的皮膚上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裂口,她已經將破魔雙瞳的力量催到了極致。
此時,她心中無比震驚,她本以為在破魔雙瞳上浸了十餘年的她對付一個剛剛出道的菜鳥綽綽有餘,可如今她已經發揮出了一切潛力,而對方的力量還在無休無止的提升,似乎永無止境。難道她真的成了神?
佳娜的身上冒出猶如實質的火焰,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一片耀眼的紅光裏,讓人無法直視。
烈火焚燒着她的身體,那難以言喻的焚身之痛從她的靈魂深處傳來,折磨着她的每一神經。
巴爾加拉斯説的不錯,若要動用神的力量,必先在烈火中將自己的血與靈魂奉獻給神。
佳娜咬碎了鋼牙,強忍着這幾乎使她失去意識的痛苦,一步步向着凱瑟琳走去。
在劈里啪啦的爆響中,她身上一道道被灼傷的焦黑皮膚爆裂開,出下面的,她的整個身體也漸漸開始在烈火中溶化解體。
砰的一聲,她身後的一張長桌化成了一團火焰,轉眼間火苗竄,點燃了其他的桌椅,大火伴着濃煙在大廳裏蔓延開來。
「啊。」凱瑟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她的雙眼被灼瞎了,兩條血線從她翻白的雙目中下。
失去了破魔雙瞳的力量,她再也無法與佳娜對抗,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吐着血和被震碎的內臟。
佳娜身上的火熄滅了,她也受了不輕的傷,不過她此時已不再在乎。
她緩緩走到凱瑟琳身前,嘲的看着這個給自己帶來一切痛苦的人半趴在她的腳下,無助的呻着,徒勞的在死亡面前掙扎。
「這不是真的,為什麼妳會贏?妳才剛剛學會,不可能贏過我的。」凱瑟琳絕望的嚎叫起來。
「妳永遠也學不會真正的破魔雙瞳。」佳娜平靜的説道:「唯有歷遍紅塵,方得鉛華洗盡。妳既沒有經歷過情與,有怎會知道失去它的痛苦。從未受過恨情仇,又何談拋棄它們,所以妳永遠也成不了神。」
「妳胡説,我親手殺了我最的人。」
「既然妳愛他,又怎忍心殺他。妳可曾在夜夜的思念中想起他的面容?其實妳最的人是妳自己。」
「妳胡説!」凱瑟琳猛然跳起,伸手點出,一團白的光華凝聚在她的指尖,那是她將全身的氣聚在一點發出的全力一擊。
在佳娜的大笑聲中一道寒光閃過,凱瑟琳的小臂離了身體飛了出去,血向泉一樣從斷臂上出。
佳娜不再給她機會,踏上一步,一刀斬下。
鋒利的雲之嘆息砍在凱瑟琳的左肩上,如切豆腐般劈了進去,斜着向下切開她的左後從右肋下破體而出,將她砍成了兩段。
飛濺的鮮血濺到了佳娜的嘴裏,她的血竟帶着一股澀澀的苦味。
凱瑟琳倒了下去,內臟從她破開的身體裏嘩啦一下子湧出來,的地都是。
她的四肢還在微微的搐,帶動着身體不住抖動,在血泊中劃出一道道痕跡。
她的口不甘心的起伏着,然而她再也無法入空氣,血早就將她的氣管完全堵死。
佳娜冷笑着看着一切生機慢慢從凱瑟琳身上消逝,享受着復仇的快樂,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緩緩從背後摸了上來。
突然,一股無邊的黑暗將她完全籠罩,儘管在她的一聲大喝中,那黑的罩子立即破碎成無數碎片化為無形,但她已來不及躲開那柄漆黑如墨的匕首。
「小心。」隨着一聲大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
嗜魂匕首的整個刀刃沒入了拉爾斯的腹部。
「混蛋,給我閃開!」弓美咆哮着出匕首,一腳將拉爾斯踹開。
然而一切都晚了,那一抹她悉的不能再悉的白光從她修長的脖頸斬過。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把陪伴了她十餘年的武器下。
她眼前的世界翻滾着旋轉起來。一身紅裙的佳娜,驚慌失措的人羣,仍然在痛苦中掙扎的傷者,還有那熊熊燃燒的烈火,一一從她眼前閃過。
最後她看到了自己無頭的身體,血從斷裂的頸腔中出一米多高,嗜魂從她手中滑落,她的雙手下意識的向脖子上摸去,似乎是在尋找那失去的頭顱。
然後她的身體直的摔倒在地上,四肢機械的搐着,一下,兩下……
她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她再也受不到任何疼痛,在黑暗的深處一扇門正緩緩打開,門裏面透出無窮無盡的白光,一個窈窕的身影正站在門口衝她招手,那是她的妹妹希美……
「他是誰?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刀?」
佳娜咬緊嘴看着倒在地上掙扎着企圖爬起來的拉爾斯。
她對這個奇怪的男人有着一種莫名奇妙的親切,那是一種血相連的覺。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條裂開始出現在她的心上。
雖然直覺告訴她在那條裂後隱藏着什麼讓她牽掛的東西,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卻讓她無法繼續想下去。
她轉過身,拖着染鮮血的雲之嘆息,一步步向着摩走去。
佳娜在摩身前十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隨手一招,喝道:「都給我滾出來。」
一高一矮兩個手持忍刀的黑衣女子似乎被一看不見的繩子牽着一樣從柱子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就憑妳們這點功夫也想用隱術偷襲?」佳娜冷笑着看着她們,眼中的紅猛然大盛,伸手一揮作了個斬的動作。
兩個黑衣女子立即調轉忍刀,把刀尖對準自己的小腹,刺了下去。
她們拼命的用左手抓住右手腕,抵擋着那無法抗拒的力量,可是作為凡人她們又怎能與神抗衡,刀尖離他們的肚皮越來越近。
佳娜不再去管她們的死活,而是走到摩面前,笑着問:「怎麼樣?失去親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摩放下女兒的屍體,緩緩站起來,直視着她的雙眼説道:「妳的敵人是我,卡斯提爾還有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無辜的?那些被你殺死的人就都是有罪的嗎?你們這些人總以為可以永遠的把別人的命運玩於鼓掌之上,不是嗎?我偏要讓你也嚐嚐痛苦的滋味。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我會砍斷你的手腳,殺死你所有的親人和朋友,讓你在孤獨與自責中慢慢死去,哈哈哈…」佳娜發瘋似的笑了起來。
「妳瘋了,瘋了!」摩突然從間拔出了手對準了佳娜。
「我瘋了?一個13歲的女孩就被着拿起殺人,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佳娜仍然在大笑着,隨着她的笑聲,大廳裏的火焰猛地竄起,將整個別墅都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砰」
響了,可倒下的卻是摩。在他開的瞬間,他的小臂突然鬼使神差的轉了個彎,那一打碎了他的膝蓋。
「爸爸…爸爸」伊雯跑過來抱住倒在地上的父親。
「快跑,伊雯,別管我,快跑……」摩絕望的大喊着。
「妳給我過來把。」佳娜伸手一招,小伊雯就像被牽着一樣自動走了過去。
「伊雯,別過去,快回來。」摩掙扎着想爬過去拽住女兒,可是他卻驚訝的發現身體怎麼也動不了。
看着小女孩充恐懼的眼睛,佳娜冷笑着舉起了雲之嘆息。
「達芙妮,夠了!」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佳娜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抓住自己的手,此時她的身體都包裹在烈火中,散發着可以溶化鋼鐵的高熱,他抓住自己的手想必已經皮開綻一片焦黑,可他竟能緊緊抓住。
「你……」佳娜驚訝的望着這個帶着眼鏡的男人,第一次到不知所措。
難道一個神也會不知所措?
「我是你的丈夫拉爾斯,妳是我的子烏蘭圖婭,妳的真名叫達芙妮,醒醒吧。」
拉爾斯耐心的解釋着,他的手上傳來一股皮燒焦的味道,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都在顫抖,可他卻不敢鬆手,生怕鬆手後就會再次失去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
「你胡説,我不認識你。」佳娜一手捂住口,另一隻手用力一甩,同時一腳踢在拉爾斯的小腹上。
他的身體立即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佳娜抱住頭髮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嘯,在她的嘯聲中,窗户上的玻璃紛紛炸的粉碎。
一條條裂開始在她的心上迅速延伸,轉眼間它的上面已經布了密密麻麻的裂紋,那種被生生撕裂的疼痛讓她幾乎發狂。
「他為什麼叫我達芙妮?為什麼這個名字如此悉,我叫佳娜……怎麼會……」她的頭腦裏一片空白。
「砰」
一聲輕響從她的腔深處發出,她的心碎了。
恍惚中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小村莊,在一棵參天大樹下,一個小女孩躺在媽媽的懷裏,着她問個不休。
「媽媽,為什麼叫我達芙妮?好奇怪的名字。我更喜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樣的名字,比如阿薩什麼的。」
「傻孩子,那是神靈的名字,生妳的時候我夢到了河神,妳是神賜給我的禮物。」
「哇,原來我是個神明的禮物啊,我要去告訴阿薩他們。」女孩從媽媽懷中跳了出來,得意地一蹦一跳着走了。
「是的,那才是我的名字,我叫達芙妮。」佳娜自言自語的説着,那些失去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般將她淹沒。
在無名的小河邊,一對小姐妹一起仰望着璀璨的星河,聽媽媽講起一個又一個古老的傳説。
在叢林深處,一個男孩子打扮的少女和幾個游擊隊員一起升起篝火,燒烤着剛剛打來的野味,烤發出的香味讓她饞涎滴。
在波濤洶湧的大海邊,兩個女孩肩並肩坐在礁石上,面對着如血的夕,相互傾訴着心中的秘密。
那時,她的夢想是周遊世界。
現在,她的夢想早已實現,從美麗的富山灣到千里冰封的典伊城,從森林深處的雲城堡到藍的哈瓦那老城,她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跡。
她見到了許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見到的風景,經歷了很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遇到的經歷,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對了,還有那漫的起點,海濱小城尼斯,她在那裏遇到了她的丈夫拉爾斯。
在海邊的沙灘上,在鄉下樹林裏的小河邊,在醫院的花園裏,在茫茫的草原上,在星月輝的夜空下,在一個個忙碌的早上,一個個風雪加的寒夜裏,他們相依相伴,攜手向前。
「我想起來了,我是烏蘭圖婭,你是我的丈夫,哈查蓋。」
佳娜笑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註定,讓她在轉了一個大大的圈子後又回到了原點。
她終於找到了那個她深深牽掛着的男人,同時也找回了自己。
千萬裏,我追尋着你着你的足跡,只為再睹你的顏。
我着出的方向,走過草原沙漠,翻過十萬大山
我在天的星光下,渡過湖泊河川,漂過千里海洋
我踏遍萬水千山,在痛苦與孤獨中隻身前行,無怨無悔,只為與你再續前緣。
佳娜紅的眼睛恢復了清明,身上燃燒着的火焰也隨之熄滅。
她終於又變回了那個的女孩,而不再是不可戰勝卻冷酷無情的女神
失去了源的破魔雙瞳頓時灰飛煙滅,大廳裏的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只剩下那烈火仍在熊熊燃燒。
幾乎是在同時,一長一短兩把忍刀從後刺進了佳娜的身體,輕易的穿過她嬌小的身軀後從小腹透了出來。
她發出一聲悶哼,連頭也不回,手腕一抖反手一刀從自己的腋下向後反刺了出去。
隨着一聲尖厲的慘叫,她清楚地到刀刃已經扎進了敵人柔軟的肚子。
佳娜用力一攪,將她的腸子攪爛,然後猛然向前一步跨出,離了在自己身體裏的刀刃,轉過身冷冷的看着那兩個偷襲者。
她們中那個高個子女子已經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一大段散發着熱氣的腸子正從她肚子上的那個巨大的破口中出。
在佳娜冰冷的目光下,矮個子女人一步步向後倒退,臉上充了恐懼。
突然,她猛地轉過身向門口逃去,只是,她沒跑幾步就停了下來。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從雙間透出的緩緩滴着血的刀尖,發出一聲驚叫,雙手握着穿身而過的長刀倒了下去。
在將雲之嘆息擲出後,佳娜只覺得渾身的力氣被一下子走,再也無法控制軟綿綿的雙腿,一跤摔倒在地上,血開始從她的身下湧出,染紅了地板。
佳娜一陣苦笑,她知道腹部的兩處傷雖然嚴重,但並不會立即致死,真正致命的是她那顆已經碎裂的心。
在將靈魂獻給神的那一刻,這顆心就不再屬於她,當契約終結時,就是她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
她提着最後一口氣,掙扎的向拉爾斯爬去,那短短的不到10米卻彷彿變成了不可逾越的距離。
她就這樣拖着殘破不堪的身軀艱難的爬行着,在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殷紅血跡。
終於,他們的手觸到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妳醒了?」拉爾斯温柔的問。
「嗯,還不算晚。」
「妳真是個傻姑娘,沒有妳我怎麼能快樂。」
「我一直都很傻,小時候我總是把最喜的玩具藏到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兩個人就像聊家常一樣將互相訴説着,全然不顧他們身上那致命的傷勢。
「現在好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拉爾斯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最終完全歸於了靜止。
佳娜將頭枕在他的口,小聲地説:「告訴你個秘密,從小時候起,我一直怕黑,我不敢在黑夜中睡,總是怕再也不會醒來,可是現在,我再也不怕了……」
隨着她嘴的動,大口的血從她嘴裏出,在拉爾斯的口染紅了一大片。
在不遠處,摩掙扎着爬起來,從地上撿起了,對準了佳娜和拉爾斯。
佳娜用盡最後的力氣挪動了一下身體,將丈夫擋在身下。
儘管他已經死了,她仍然不願意讓他的屍體受到損傷。
一朵朵血花在佳娜背上飛濺而出,在密集的彈雨中,她的身體被打的一陣顫。
「無論風雨我都會相隨在你的身後,用生命保護你,我的人。」她終於在最後一刻用生命捍衞了自己的誓言
裏的子彈已經打光,摩卻仍然機械的扣動着扳機,發出單調的喀喀聲。
佳娜的身體被打得像蜂窩一樣,後背上布了血模糊的彈孔,她的四肢仍然在微微的痙攣,但她圓睜着的雙眼前早已變得一片黑暗,她的意識正在迅速消逝。
她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一陣模模糊糊的歌聲在她耳邊響起,那是草原上的情歌。
悠悠一段長調情牽着我的思念
思念夢中的她放牧在草原
白雲朵朵花海無邊
百靈鳥唱着多情的歌飛翔在藍天
深深一曲草原戀牽着我的思念
思念心中的她祝福在草原
綠草青青牛羊遍野
山丹花爛漫映紅了姑娘的笑臉……
星劃過天際。它是那樣的明亮,以至於它所經過的天空都被點亮,在那如焰火般燦爛的尾焰下,即使是由億萬星辰組成的星河也黯然失。
巴爾加拉斯微微的嘆了口氣。
「也許她真的是一個神明,只是又回到天上去了吧。」瑪麗婭自言自語地説道。
十五年前的一個繁星天的夜晚,叢林深處一條小河邊,一個小女孩坐在母親身邊認真的數着星星。
「天上每一個星辰便對應着地上一個凡人,所以他們都有自己的故事。」母親撫摸着女兒的頭,充憐地説道。
「那麼哪顆是我呢?」小女孩不解的望着媽媽問。
「傻孩子,這天上有億萬繁星,能看得見的只有寥寥數顆,妳那顆光亮太弱,是看不到的,但它卻實實在在的掛在哪裏,不信妳看,它還衝妳眨眼呢。」
(全書完)
※※※※※※※※※※※※※※※※※※※※※※※※※※※※
佳娜3
第一章:囚徒
幽藍的夜空晴朗深邃,皎潔的月光下,喬孤身一人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艱難的跋涉,他翻過了一座又一座沙丘,可前面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
他不知道在這荒涼的沙漠中走了多久,只覺得疲憊之極,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真想就地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可前方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呼喚着他,使他無法停下腳步。
終於,在翻過最後一座沙丘後,他來到了海邊。
漫天繁星下,黑沉沉的大海波瀾不驚,波濤週而復始一次次沖刷着沙灘,濺起細小的花形成一條長長的白線,一直連到看不見的地方。
海灘上,一個高個女孩背對他赤腳站在海水裏,慄的長髮在海風中散的飛揚,她靜靜的眺望着一片漆黑的大海深處,似乎在凝神思考,絲毫沒有注意到飛濺的海水早已浸了她身上那條背花格長裙。
喬走過去輕輕從背後抱住了少女,隨着她的目光望向海的盡頭,問道:「安吉拉,妳在看什麼?」
女孩就勢依偎在他寬闊的膛上,將頭斜靠在他的肩頭,有些傷的喃喃低語道:「在看你要去的地方。你又要留下我一個人走了,不是嗎?就像被海水帶走的沙子。」
喬温柔的撫摸着她的秀髮,安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當我從阿富汗回來,我們就結婚,然後……」
他突然心中一痛再也説不下去,在那張天使般美麗而單純的面容前他又怎能説謊,而他分明看到她的臉頰上兩點晶瑩的光芒在閃動。
「不,別騙我了……從索馬里到伊拉克,從海地到科索沃,你每次都説這是最後一次……可我知道你的心從來就不屬於這裏或是某一個地方。」
女孩突然轉過身緊緊抱住了他,淚水從那雙水藍大眼睛中奪眶而出。
喬頓時手足無措,支支吾吾的表白道:「安吉拉,我妳,為了妳我可以犧牲一切,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我會回來,然後留在你身邊和妳一起攜手到白頭……」
她緩緩抬起頭凝視着他,閃亮的雙眸彷彿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一字一句動情的説:「喬,我也你,我不想你因為我而放棄你的理想,如果平淡而穩定的生活讓你痛苦,我願意和你一起漂泊四方,和你一起面對那些危險和挑戰。我已經辭去了工作,我要和你一起去阿富汗。」
「不,這太危險了……」
喬口而出,但在女孩倔強的眼神前,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幾滴冰冷的水滴在他的臉上,喬緩緩睜開眼睛,他試着用舌尖將水進嘴裏,隨着冰冷的水進入喉嚨,他清醒了了許多。
這是一間只有不到十平米的狹小囚房,他正靠着牆半躺半坐在冷的地磚上,屋子裏一片黑暗,只有一點星月的微光偶爾從足球大小的天窗裏透進來。
「喬,別離開我,求你……我冷……」
微弱的呼喚聲從他懷裏傳來,喬低下頭摸了摸安吉拉發燙的額頭,知道她又在説胡話了。
自從兩週前被恐怖分子綁架後,安吉拉就一病不起,持續的高燒使她一天比一天虛弱,而在這個醫藥極端缺乏的地方,這足以致命。
看着雙眼深陷形容一天天憔悴的人,他心如刀絞,可他除了緊緊的抱着她,用自己的體温温暖她的身體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當初他能聽從馬克上校的建議,而不是自作主張的深入到北方的危險地區,這一切也許都不會發生。
是他親手將自己和安吉拉帶到了這種絕地,這都是他的錯。
就在他胡思想的時候,門被砰地一聲暴的推開。
隨着刺眼的燈光,一個手持AK-47的大鬍子和一個全身罩在黑袍裏只出眼睛的女人走了進來,他們身後跟着一個手提攝影機的青年。
「美國佬,你聽着,我們沒時間玩遊戲了。如果不動真格的,你們的政府永遠也不會付贖金。」
他説着走過來一腳踢在喬的胳膊上將他踢倒,而另一個女人則野蠻的抓住安吉拉的頭髮,拖着她向牆的另一邊走去。
安吉拉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本能的掙扎起來,然而極度虛弱的她只徒勞的扭動了幾下身體就再也無力反抗,只能任由別人擺佈。
阿拉伯青年打開攝影開始拍攝,喬認出那正是他的攝影機,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成為被拍攝的主角。
「你們這些異教徒!」
大鬍子在攝影機前揮舞着AK-47,吼叫道:「你們來到我們的家園,屠殺我們的人民,掠奪我們的財富……今天是償還的時候了,這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
説完後他一把將安吉拉拉到鏡頭前,將一個寫有一連串罪名的大紙牌子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她是議員的女兒,她比我更有價值,別傷害她,求你們了……」
喬此時也意識到他們將要做什麼,他絕望的大喊一聲,突然跳起來衝了上去。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記冰冷的託,不時何時繞到她背後的黑袍女人將硬木託狠狠砸在他的後腦上,喬只覺得腦子裏翁的一聲,眼前一陣金星冒,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在他對面不遠處,安吉拉無助的跪在冰冷的地上,渾身瑟瑟發抖,雙肩微微聳動的泣着,眼中充恐懼的望着喬,等待着最終命運的來臨。
大鬍子倒退了兩步,將口對準毫無反抗能力女孩,嘴裏叫嚷着什麼。
然而喬的兩耳嗡嗡作響,本聽不清他在説什麼,他只看到步在他手裏跳動了兩下,同時一陣尖鋭的聲猛然在狹小的囚室中響起。
鮮血從安吉拉的腹部和背後同時飛濺出來,她如同被一把看不見的大錘砸中,猛地向側面栽倒在地上。
高速旋轉的子彈瞬間在她肚子上留下了一排蛋大小的窟窿,從她單薄的身體穿過,從後了出去,帶着濃稠的血和內臟碎片飛濺到她身後的牆上。
由於極度的疼痛,安吉拉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起來,她致的五官在片刻間完全扭曲在一起。
血從她腹部的彈孔裏緩緩出,沿着長袍淌了一地。
神智模糊的她下意識的用雙手緊緊捂住肚子,拼命將雙腿蜷縮,用手肘和膝蓋艱難的支撐起搖搖墜的身體,將部高高的撅起,無助的呻着。
「不……」
喬發瘋似的哭喊着,他很清楚AK-47的威力,被直接擊中後,子彈的動能足以將她體腔裏的五臟六腑攪成一團漿糊,即使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也迴天無力。
「不,安吉拉……」
他聲嘶力竭的叫喊着再一次爬着衝上去,卻又一次被託砸倒。
他的眼前漸漸暗了下去,就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震耳的聲再次響起。
地上的泥土被打的四處飛濺,一團血霧在安吉拉後背爆開,她就像一個突然失去牽引的木偶,身體猛地歪倒向一邊,蜷曲的雙腿用力的蹬了一下,然後保持側趴的姿勢再也不動了。
***
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喬依稀聽到有人輕柔的呼喚着他的名字,他掙扎着想站起來,卻始終無法活動手腳,只能任由那悉的聲音漸漸遠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醒來,劇烈的疼痛仍然從後腦傳來,但臉上冰涼的體讓他的意識迅速恢復。
「我在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幕幕情景漸漸回到他的記憶裏,他用力抬起頭,發現自己正面朝下倒在地上,大半邊臉完全浸泡在一攤水漬裏。
一股臊臭混着血腥撲鼻而來。
在不遠處水漬的發源地安吉拉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一隻腿仍然微微蜷起,另一隻腿伸得筆直,雪白的赤足正指向他,子襠處漉漉的一大片,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趴在她死後失所排出的中。
「安吉拉!」
他不顧一切的呼喚着撲了上去,將安吉拉柔若無骨的身體反轉過來抱在懷裏。
她的身體仍然像從前一樣温暖柔軟,唯一不同的是那曾經的生機已永遠離她而去。
她的頭歪斜着靠在他的前,雙臂鬆散的垂在一邊,佔鮮血的手無力的攤開。
在她的後腦正中多了一個直徑半公分的血,邊緣浸了白的腦子和紅的腦漿,血早已把她那美麗的慄長髮粘成了一團,緊緊地貼在腦殼上。
她的雙眼半睜半閉着,眼珠微微上翻,耷拉的眼皮上帶着火藥殘留下的焦黑斑點,下面出一對難看的眼白。
她張開的小嘴仍然保持着斷氣時的姿勢,嘴角下彎,門牙外,舌頭略微探出。
在她左邊的臉頰上是一道子彈出時留下的星形焦黑裂,幾乎將她的半個鼻子和嘴角一起撕開,從裏面出來的濃稠血凝固在面頰上,使得她的臉看上去像刷了紅油漆一樣猙獰可怖。
「這真的是我的安吉拉嗎?也許這只是一場夢。」
喬瞪着雙眼,呆呆的望着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不成樣子的臉,他實在無法把它與那個甜美清純的女孩聯繫在一起。
不,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魯莽和愚蠢害死了那個純真善良的女孩。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一直都在不顧一切的追求事業名譽和成功,卻忽視了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
而此時,當他真的失去了那個深着的人而到悔恨不已時,一切都晚了。
淚水從喬的眼眶中湧出,他輕輕揭開安吉拉身上的長袍,發現她白的紋已經被血染紅。
紋下是彈痕累累的脯,她的部至少中了三。
從左到右成一條直線分佈着一排觸目驚心的大窟窿,可以清楚地看到從參差不齊的邊緣外翻出來的黃脂肪。
而她後背的衣服更是早就被血浸透,的黏在身上。
她那對曾經白拔的碩已完全變形,左的頂端,頭連同暈一起消失了,只剩下一個血模糊的大,一小截斷裂的骨從裏面突兀的了出來。
這一正中心臟,再加上頭上補的那一,她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在一個個漫漫長夜裏,他曾無數次和這具美麗人的身體綿在一起,一起衝到幸福的頂峯。
可現在那曾經令他魂牽夢繞的體卻變成了一具千瘡百孔慘不忍睹的屍體。
喬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他緩緩放下安吉拉,輕輕合上她的雙眼,為她梳理好頭髮,用長袍將她臉上的血污一點點擦乾淨,蓋住她的臉,又小心的把從她肚子裏滑出來的腸子從彈孔了回去。
讓她死後保持起碼的尊嚴,這是他能為她所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他在安吉拉的屍體邊靠着牆坐下,從腿的夾層中掏出一把摺疊小刀,那是他事先準備的逃生工具,因為顧及到重病的安吉拉而沒有使用。
現在他心的人已經死了,他再也無所畏懼。
仇恨的烈火開始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他要等待機會報仇,讓那些殺害她的兇手也嚐嚐痛苦的滋味。
之後的一個月中,喬仍然看不到任何希望,在被押着轉移了兩次後他到自己離文明世界越來越遠了。
無計可施下,他只有耐心的等待,有時候他甚至盼望着能被痛痛快快的處決,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去天堂和安吉拉重聚,而不是在這裏遭受神和體的雙重摺磨。
就在他萬籟俱灰時轉機卻毫無徵兆的到來了。
一個寒冷的清晨,屋子外密集的聲打破了黎明的寂靜,那是重機的聲音,是美軍的巡邏隊,喬終於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門被猛地推開,那個身穿黑長袍的女人衝了進來。
「跟我走!」
她叫喊着一把抓住喬的頭髮把他拖了起來,然而令她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喬竟然借勢衝進了她的懷裏,同時將藏在身邊的小刀狠狠捅進了她柔軟的小腹。
「啊!」
她發出一聲尖叫,一個趔趄向後退了一步。
喬沒有選擇直接將刀子刺進她的口,因為他並沒有信心用這把小刀破開她的骨,如果刀刃被卡住或是折斷在裏面就糟了。
他需要速戰速決,因此選擇了人體最為柔軟的腹部,那裏沒有任何骨頭保護,刺傷雖然不能致命,但足以造成無法忍受的疼痛,讓她扔到手中的武器。
他用盡全力將刀子捅到底,同時惡毒的轉動着刀柄,讓刀刃最大限度的在她的腸子裏切割攪動。
黑袍女人果然忍受不住這種劇烈的疼痛,本能的扔掉了,一片尖叫一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拼命的想把他推開。
喬突然將刀子拔了出來,抓住她包頭的圍巾把她往自己懷裏一拉,然後用盡全力,猛地一刀從左側刺進了她的脖子,並順勢一轉割斷了她的大動脈,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刀。
女人的慘叫戛然而止,她伸手去捂脖子上的刀口,徒勞的掙扎着,卻無法阻止血從指間像泉一樣出。
她的身體顫抖了兩下向後倒下,撞在牆上後沿着牆邊緩緩滑了下去。
此時蒙在她臉上的黑布掉了下來,喬驚訝的發現那是一張稚氣未的臉,這個女孩看樣子只有十六七歲,她正睜着一雙大眼哀怨的望着他,眼中充了痛苦。
她的嘴微微動着,似乎在祈禱,只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只有血源源不斷地從她的嘴和鼻孔裏湧出來。
「你……」
望着在血泊中劇烈搐的瀕死少女,喬的心顫動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他已經幫不了這個即將斷氣的女孩。
在艱難的了幾口氣後,女孩終於停止了搐,癱軟着靠着牆坐在地上,頭緩緩垂下來,直到下巴幾乎碰到口。
她一直捂在脖子上的手也緩緩鬆開,滑落的身體一側。
「對不起!」
喬最後看了一眼死去的少女,從地上撿起,衝出了牢房。
當他看到全副武裝的美軍大喊着他的名字走過來時,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三週後,從喀布爾國際醫院康復出院的喬終於可以踏上歸途。
飛機發動機的隆隆聲震的他兩耳生疼,隨着飛機升高,地面上的建築變得越來越小。
透過舷窗,他失神的望着那片令他心碎的土地漸漸遠去。
他離開了,而安吉拉則永遠長眠在了那裏,當美軍找到那個處決她的牢房時,她的屍體早已不見。
一年前他們攜手踏上這片土地時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而現在他只能帶着對她的愧疚和刻骨銘心的傷痛一個人離開,不知不覺中,喬的眼中已然擎了淚水。
第二章:殺手
哥倫比亞阿卡西亞斯市區,一座老式四層樓房頂樓的破舊公寓裏,佳娜正出神的看着手中那把做工糙的轉輪手。
這種土質準確度極差,十米之外就是一塊毫無用途的廢鐵,但它近距離的威力卻不容小視,如果直接命中的話可以輕易轟掉人的半個腦袋。
「只要一,短短的一瞬,一切痛苦就都結束了。」
佳娜心中想着,緩緩舉起對準上睡中的女孩,那是從小和她相依為命一起長大的妹妹西。
看着將身子蜷縮在被子裏睡的正香,臉上出兩個酒窩的妹妹,想像着她腦漿飛濺到單上的情景,她的心中泛起一陣苦澀,彷彿吃進泥巴一樣難受。
一陣聲夾雜着叫罵從遠處傳來,毫不留情的撕碎了夜晚的寧靜,對此佳娜早已習以為常,在這個毒品氾濫到處都充斥着暴力犯罪的街區,幫會火併和戰是家常便飯。
每天都有人在仇殺中死去,又有人拿起走上街頭開始新的戰爭,在這種鬼地方,多死一個女孩又會有誰知道呢?
「姐姐,是妳回來了嗎?」
也許是被聲吵到了,西忽然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
佳娜被嚇了一跳,趕忙將藏到背後,直到她發現妹妹説完夢話後又呼均勻的睡去,才長長鬆了口氣,幫她拉緊被子蓋嚴,退出了卧室。
屋子外冰冷的空氣讓佳娜的神振作了不少,她伸手在衣兜裏摸了摸,掏出最後一支香煙點燃。
夜幕中飄着淡淡的霧,使得這座充罪惡的城市變得朦朦朧朧,她突然覺得這裏的一切正離她而去,變得越來越遠。
一週前,她曾抱着最後的希望跑到波哥大聖瑪麗醫院去為身患重病的妹妹尋找醫生,但當她被告知那裏本沒有什麼理查德醫生時,她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她是個笨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那個英俊瀟灑的「醫生」只用幾句甜言語就騙走了她的身體和幾乎所有的積蓄,現在她就像一個輸光了一切的賭徒,一無所有。
佳娜悔恨加,可當她面對那本承受不起的高昂醫療費時,除了鋌而走險又能做什麼呢?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想到了結局,只不過她一直不願相信而已。
「佳娜,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説話的是一個還不到四十歲卻一臉枯黃的女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面十分難看,長期的毒賣讓她未老先衰,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我沒錢給妳買藥了,妳看着辦吧。」
佳娜用冰冷的語調低聲説,眼看着母親克瑞絲臉上最後一絲期望慢慢消失。
「我早就説過那個小白臉不可靠……妳這個白痴……真是白養了妳……」
儘管第一眼看到女兒就猜到了結果,但當克瑞絲真的從她嘴裏確認後,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失望,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如果可以,佳娜很想一打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為了給她買毒品,她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錢,這些錢即使不夠給妹妹治病,至少能為她買一張偷渡到美國去的船票,那樣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見女兒搖了搖頭轉過身去不再理她,克瑞絲有些急了,她三天沒碰毒品,那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她只得緩和下口氣,哀求道:「要不然,妳還是去找妳以前的那些朋友想想辦法?他們或許能借給妳錢……」
她還想再説,但看到佳娜那要吃人的眼神時,終於還是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佳娜很清楚她指的那些人是誰,她好不容易才從他們身邊逃離,怎麼還能回去?
可她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那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妳給我照顧好西,我兩天後回來。」
惡狠狠的説完後,佳娜穿上那件破舊的大衣,走了出去。
兩個小時後,在街邊一座不起眼的小酒館裏,佳娜終於見到了她的老朋友查理。
這個三十多歲的大鬍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幅邋邋遢遢的樣子,手中搖晃着酒瓶子,翹着腿靠在椅子上,頭上的大檐帽幾乎遮住了他的臉,使他看上去好像在打瞌睡一樣。
「我需要錢。」
佳娜一見面就單刀直入。
「所有人都需要錢,妳需要的是一分工作。」
查理不慌不忙的推了推帽子,出一雙骨碌碌轉的小眼睛説道。
「我需要一大筆錢,馬上,讓我幹什麼都行。」
佳娜仍然重複着原來的話。
查理瞥了她一眼,笑着説:「嫁給我吧,做我的女人,我幫妳錢,妳到底要多少?」。
「四百萬比索。」
看着她緊咬的嘴和通紅的雙眼,查理開始意識到她是很認真的,他幾乎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大叫道:「妳瘋了,妳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就是把妳買了,或者把妳身體裏的器官都買了也不行,除非妳去搶銀行或者綁架什麼大人物……」
「我不管,我就是要錢。你一定有辦法的。」
面對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查理也是一陣頭大,想了一會才低聲音説道:「我這裏有一筆五十萬的生意,這是我最大的生意了,妳要不要做?」
傾盆大雨中,破舊的街區黑濛濛的一片,只有幾點微弱的燈光在風雨中搖曳,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
佳娜緊了緊身上的雨衣,向街對面的兩層小樓走去。
和這個區的其他小旅館一樣,這裏是毒品易和女賣的場所。
當濃妝抹的佳娜走進前門時,坐在門口的胖子只是瞟了她一眼,吹了個口哨,就繼續帶上耳機聽起了音樂。
就這樣,她一路毫無阻攔的沿着吱吱作響的樓梯來到二樓,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
佳娜警覺的望了望四周,確定沒人後,從懷裏掏出一尖尖的鐵鈎輕輕撬開門鎖,側過身溜了進去。
屋裏的佈置異常簡陋,骯髒狹小的客廳中央擺着一張圓桌,上面放着幾隻用過的針管,後面是一個雙人沙發,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客廳一邊,卧房的門虛掩着,一陣電視對話聲從裏面傳了出來。
佳娜從手袋裏掏出,將事先準備好的可樂瓶子套在管上,把頭輕輕貼在門上,順着門向裏望去。
卧室靠窗的方向,一個年輕的金髮女人半着身子半躺半靠在上,全神貫注的看着電視,手裏拿着遙控器,嘴裏叼着一剛剛點染的香煙,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從門向裏窺探。
佳娜心中有些猶豫,但一想到等錢救命的妹妹,還是一咬牙推門闖了進去。
完全沉浸在電視劇情中的女人顯然對這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沒有任何心裏準備,直到房門完全打開,才猛地轉過頭,驚訝的瞪着佳娜和她手中黑沉沉的口,竟然忘了叫喊。
香煙從她嘴裏滑落,在藍的被單上燙出一個焦黑的小。
女孩一下子被嚇呆了,下意識的攏了攏披在肩頭的長髮,棕的大眼睛中充了惑和恐懼,聲音顫抖的問:「妳是誰?要幹什麼?」
佳娜咬緊了嘴,手腕微微抖動,卻始終沒有開的勇氣。
她本以為殺個人很簡單,只要把心一橫,扣下扳機,一切就都結束了,可當她真要動手了結這個年輕美麗的生命時,身體卻像凍僵了一樣不聽使喚。
「別殺我,求妳,妳看,我這裏有兩千美元,不如我們分了它……」回過神來的女孩開始苦苦哀求起來。
只不過她的話還沒説完,尖鋭的聲突然響起。
佳娜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咬了一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從部傳來,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悶哼,一個踉蹌靠在門上,同時扣下了扳機。
由於套着可樂瓶子,沉悶的聲聽起來就像打開一瓶香檳的聲音。
上的女孩身體猛地一顫,頭重重撞在頭的木板上,飛濺出的鮮血一下子灑了單,一大塊殷紅迅速在蓋住她身體被單上綻開。
女孩的身體緩緩癱軟在上,美麗的大眼睛無神的望着天花板,張大嘴用力的着氣,卻只能從喉嚨裏發出一陣咯咯的輕響。
隨着她身體的一陣痙攣,一隻纖細的手從被單裏滑了出來,一把袖珍手掉落在地上。
佳娜踉蹌着走到邊,猛地掀開被單,女孩半的身體暴無疑。
在她肚子正中是一個拳頭大的窟窿,一些碎裂的腸子正從裏面緩緩出來,而她身下白的單早已被血染紅,乎乎的粘在身上。
女孩一時沒有斷氣,一邊急促的息着,一邊艱難的伸手抓住佳娜的衣襟,眨了眨眼睛卻説不出話來,臉上充了痛苦之。
佳娜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只想儘快結束這一切,於是猛地拿起枕頭捂住女孩的頭,隨後將全身的重量了上去。
枕頭下,女孩奮力的做着最後掙扎,雙手緊緊抓住枕頭,拼命的扭動着身體,將兩條雪白的長腿蹬踹。
隨着她的掙扎,越來越多的血混着內臟從她身體裏出,沿着邊緩緩淌下的同時也將她的生機一點點帶走。
過了三四分鐘,女孩漸漸停止了撲騰,抓住枕頭的手也緩緩鬆開,攤在頭的一側,再也不動了。
佳娜鬆開了枕頭,大口着氣坐在沿上。
隨着每一口氣,間劇烈的疼痛都會讓她腦子裏一陣眩暈。
她低下頭輕輕揭開被血粘住的襯衣,發現自己部右側被高速旋轉的子彈生生撕掉一塊,鮮血正地順着子彈劃開的一道血槽呼呼的冒出來。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第一次做殺手就受了傷,差一點丟了命。
但不管怎麼説死的是對方,而她還活着,如果那個女孩用的是她的大口徑手,她此時已經沒命了。
女孩的雙眼睜的混圓,瞳孔張大,眼中早已失去了光彩,門牙從微張的嘴巴里出來,像小兔子一樣咬着下嘴,從口鼻中溢出的血的臉都是,將幾縷的淡金的碎髮粘在臉上。
佳娜嘆了口氣,輕輕合上她的眼睛,又用被單蓋住她赤的屍體,以免她的體暴在別人面前。
就在她正要開始在屋子裏仔細搜查一遍,看看是否真的藏了錢時,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並最終在門口停了下來。
佳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狹小的屋子裏絲毫沒有藏身之地,她唯一的選擇只有儘快逃走。
好在窗外就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她再也顧不上找那兩千美元,一把推開窗子縱身跳了出去。
二樓的窗户離地面只有兩米多高,但當她落地時間卻突然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讓她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碎石子鋪成的路面上。
血一下子從擦破的額頭冒了出來,沿着眉進了眼睛,佳娜被摔的七葷八素,眼前一片模糊,但她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趕進離開這裏。
她掙扎着翻身爬起來,伸手胡抹了抹眼睛裏的血,拖着摔傷的左腿在大雨中一瘸一拐的向小巷口上跑去。
背後傳來幾聲叫罵,然後是響,她卻不敢回頭去看,只是拼命的向前奔跑,直到衝出小巷,一頭鑽進停在路邊的車裏落荒而逃。
午夜,暴風雨仍然沒有停止的跡象,弧形閃電不時劃過天際,將漆黑的夜幕生生撕開。
路邊一輛破舊的車子裏,渾身淋透的佳娜蜷縮在駕駛座位上,凍得瑟瑟發抖。
「我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笨的殺手了。」
她無比的沮喪的想,心中一片混。
剛才的慌中,她把和雨衣都丟在了旅館裏,也許明天警察就會抓住她,而她的後半生就要在監獄裏渡過了。
佳娜不敢再想下去,她突然想起了妹妹,想起了以前少女時那些快樂的子,想起了小時候那些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淚水奪眶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起來。
狂風裹挾着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闢裏啪啦的聲音,雨越下越大,最終將她的哭聲完全淹沒。
過了一會,佳娜漸漸停止了哭泣,她很清楚自己已不再是那個靠着哭鼻子博取人同情得小女孩了,更何況就算哭瞎了眼睛也不會有人來幫她。
如今她不能再回家了,除了擔心被警察抓住,她更不想讓妹妹看見自己渾身是血的狼狽樣子。
也不能去找那些曾經的朋友如今的債主,可是她又能去哪裏呢?
城市邊緣,小樹林旁的一座舊式平房裏,查理翹着二郎腿靠在搖椅上,將瓶子裏最後的朗姆酒一飲而盡。
「他媽的,該死的天氣。」
他一邊咒罵着一邊將空瓶子扔到一邊,對於嗜酒如命的他來説,沒有酒的夜晚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他罵罵咧咧的帶上大檐草帽穿上雨衣,推開門正準備衝進大雨裏,卻突然愣在了原地。
大門口,一個渾身透的女孩雙手環抱在前,低着頭站在雨裏,浸的頭髮緊緊貼在臉上擋住了她的半邊臉。
「佳娜?怎麼…妳受傷了?」
盯着門口淋得像落湯一樣女孩看了一陣,查理終於認出了她,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她間被血染紅的襯衣上。
佳娜本來還在猶豫該不該進去,沒想到裏面的人居然會出來,她猛地抬起頭看着面前的大鬍子男人,愣了一下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低聲哀求道:「我沒地方去了,能讓我在這裏過一夜嗎?」
佳娜的腦子裏昏昏沉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進屋子,怎樣掉透的衣服洗了澡,然後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昏昏睡去。
睡夢中,她似乎來到了大海邊。
妹妹西就站在她身邊,拉着她的手問:「姐姐,美國在哪裏?」
「在那裏,海的那邊。」
她指着蔚藍的大海盡頭説。
「我怎麼看不到?」
西伸長了脖子向着遠處張望。
「太遠了,坐船也要好幾天。等你大些,我們的錢攢夠了就去。」
「到了那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嗎?……」
妹妹的聲音漸漸遠去,佳娜的世界最終陷入了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佳娜醒了過來。
柔和的光透過窗户照在她的臉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暴風雨已經過去,湛藍的天空中飄着淡淡的雲,伴隨着幾聲清脆的鳥叫,一股雨後刺桐樹特有的味道從窗外透了進來。
佳娜深深了口氣,再次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着這份難得的安寧,昨晚發生的那些事彷彿只是一場噩夢。
「夢醒了,一切都會過去。」
她對自己安道,伸了個懶坐起來,間傷口處立即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是在提醒她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佳娜咧了咧嘴,小心的將身體挪到沿,扶着牆下了地。
透過衣櫃上的鏡子,她清楚的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體,間傷口處被一層層紗布緊緊包裹着。
佳娜臉上微微一紅,有些尷尬的伸手在下身摸了摸,並沒有到什麼異樣,這才輕輕吁了口氣。
「看來那個混蛋沒有趁人之危對自己做什麼。」
其實就算查理在昏睡時強了她,她也無話可説,畢竟昨晚是他收留了她,而她除了這具身體也沒什麼可以用作回報的東西。
她早已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青澀少女,對於從十六歲起就依靠出賣身體賺錢的佳娜來説用身子還債是再正常不過的易。
佳娜從櫃子裏找了一套衣服穿上。寬大的T恤像長袍一樣套在她身上,顯得有些滑稽,但她此時沒得挑選,只能儘量將袖子和腿捲上去。
沿着破舊的木樓梯,她赤着腳一瘸一拐下了樓,剛走進門廳,一陣香味就撲面而來,那是香腸的味道,她的肚子不爭氣的發出一陣骨碌碌的鳴叫。
「妳醒了?來吃點東西吧?」
隨着話音,查理端着一盤香腸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佳娜早就餓了,她顧不上客氣,説了聲謝謝就走到餐桌邊坐下,抓起香腸大吃起來,對於已經三個月沒吃過的她來説這無異於一頓豐盛的大餐。
查理也在她旁邊坐下,悠閒地點上一煙,笑眯眯的看着狼虎咽的佳娜打趣的説:「妳怎麼會搞的這麼狼狽?我記得妳以前在梅里達參加政府軍時可不像現在這麼沒用,看來妳真的不適合做這個工作。如果妳需要錢,不如找個男人嫁算了。」
佳娜口都是食物,本騰不出嘴來理他,直到她將最後一口香腸嚥下,了手指上的油脂,才心不在焉的回答:「別拿我開心了,誰會娶我這樣一個欠了一股帳的女人?」
查理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説:「妳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妳長得不賴,身材也還算不錯,不是個懶女人。不就是欠了些帳嗎?不如嫁給我吧,我幫妳還賬。」
看着他鄭重其事的樣子,佳娜微微一愣隨後忍不住大笑起來,彷彿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查理被她的反應怒了,吼道:「有什麼好笑的,我是認真的。難道妳看不上我?」
佳娜見他真的生氣了,連忙止住笑聲認真的説:「為了給妹妹治病我欠了很多債,多到你本無法償還,這是個無底,我現在也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錢。更何況我要照顧她,也沒辦法完全進一個子的責任。你娶了我就多了兩個累贅,就要還一輩子的債,可能連買酒的錢也沒有,你受得了嗎?你一定會後悔的……」
聽着佳娜的述説,查理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認她説的是對的。
他雖然對這個外表美麗柔弱內心倔強的女孩有些心動,但他還不想為了一個花些錢就能到的漂亮女人犧牲一輩子。
「查理,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我很,如果你要我的身體,我可以給你,但你不需要為我做更多的事情了。西還在家裏等着,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的香腸。」
佳娜説完站起身告辭。
望着她出門的背影,查理站了起來,張了張嘴想説些什麼,最終卻還是忍住了。
***
當佳娜抱着一大袋香腸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了,據查理所説,這些香腸是開店的朋友送的,都是賣不出去的倉貨。
佳娜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在小樓周圍轉了一陣,確定沒有警察後才從樓後面的防火梯上到樓頂,又從直通樓頂的樓梯通道來到自己居住的公寓。
當她推開房門走進客廳時不由得楞了一下,想像中西哭着撲到她懷裏的情景並沒有發生,事實上屋子裏出奇的安靜,彷彿從未有人住過一樣。
「西?…克瑞絲?……妳們在嗎?……」
佳娜呼喚着妹妹和母親的名字從客廳中走過,來到卧室虛掩的房門前。
然而沒有人回答她,屋子裏只有令人絕望的死寂,一種不祥的預迅速升上她的心頭。
「西,妳在嗎?」
當她推開門時突然到一陣冰涼蓆上後背,雙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屋子裏空無一人,窗大開着,花布窗簾在風中微微飄動。
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就放在頭,淡藍的單上一塵不染,彷彿這裏從未有人睡過一樣。
佳娜在屋子裏掃視了一週卻沒有發現妹妹,她走到邊,在頭櫃前坐了下來。
頭櫃上擺着一個玻璃花瓶,裏面的冠花早已枯萎,那還是一週前她離開時在裏面的。
她的目光最終停留一張在在花瓶下的畫上,準確的説那只是一副筆法幼稚的塗鴉,皺巴巴的紙上畫着兩個女孩手拉手站在大海邊,遙望着大海的深處。
其中一個女孩伸手指向海天相接的地方,在那裏有一個不起眼的黑點。
她認出了這幅畫,那是妹妹小時候畫的,至於那個黑點則是她用炭筆後加上去的。
「那是一艘大船,一艘能帶我們去美國的船,很快我就能攢夠錢去美國,到了那邊一切都會好的。」
她清楚的記得那時她是這樣對妹妹説的。
畫紙的下方寫着一小段字:「姐姐,妳從小就不是個會説謊的人,聖瑪麗醫院本沒有為我準備的手術,也沒有什麼專家醫生,對嗎?不過我不在乎,能和媽媽還有妳在一起我很幸福也很知足,謝謝妳們!別為我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畫紙如一片落葉般落到地上,佳娜風一樣衝出了屋子。
黃昏十分,天氣漸漸冷了下來,殘下,佳娜漫無目的的在破舊的街道上走着。
她找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沒能找到西,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裏,找一個人就像是在大海中找一粒沙子。
「那個混蛋女人,一定又是去找毒品了,如果西有什麼事……不,也許她只是出去走走,這時已經回家了……」
佳娜突然停住了腳步,一個早該被遺忘的場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那時她和西還小,跟着媽媽住在郊外的繼父家。
那是她們一生中最快樂的子,每天傍晚她們就去樹林旁的小河邊玩耍,佳娜很喜坐在石橋上,看着西在河邊的水窪裏抓魚。
有一次西對她撒嬌説要去看大海,她認真的告訴她,橋下的小河就通向大海,只要沿着小河走下去就能看到。
佳娜的心突的跳了一下,連忙跳上車,追尋着兒時的記憶向郊外開去。
當她來到河邊時天已經快黑了,河岸上圍着一羣人,正伸手對着河邊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麼。
佳娜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人,衝到了河邊。
在那裏她看到了西,她就靜靜的躺在河邊的鵝卵石上,身上穿着一條粉紅的短裙,那還是去年她送給她的生禮物。
她的頭髮漉漉的貼在了額頭上,大量的白泡沫從嘴和鼻孔中了出來,想肥皂泡一樣堆在臉頰上,擋住了五官。
短裙被掀起後一直褪到際,出下面白花花的大腿和淡藍的內。
由於長時間被水浸泡,她的皮膚白的可怕,一點血也沒有,好像塑料做的一樣。
早已僵硬的身體不自然的直,雙腿自膝蓋處微微彎曲,兩隻手直直的伸向天空,十指微微張開,似乎要抓住什麼。
她就這樣保持着這種詭異的姿勢躺在那裏,彷彿是一個被拋棄的塑料娃娃。
佳娜腦子裏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的走到妹妹身邊跪下,一把抱起她的屍體。
「不,她只是睡着了,一會就會醒來,醒醒……西……快睜開眼。」
她呼喚着妹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徒勞的在她口上按,為她做着心臟起搏。
越來越多的泡沫和泥水從她的口鼻中出,然而她已經僵硬的身體卻絲毫沒有反映。
筋疲力盡的佳娜終於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癱倒在西的屍體上。
她並沒有嚎啕大哭,或者説她早就忘了哭泣,整個人像丟掉魂一樣,緊緊抱着妹妹冰冷的身子,將面頰貼在她的臉上,身體微微的動着,默唸道:「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好了。」
佳娜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小臂,她清楚的到一陣疼痛從手臂上傳來,然而噩夢卻沒有結束。
她又一次檢查了手上的死亡通知書,上面確實寫着西的名字和年齡,死因是溺水,而右下角則是她的簽字。
至今她仍然無法相信這樣一張手寫的小紙片就證明了妹妹的死亡,而就在兩天前她還親眼看着她帶着微笑進入夢鄉。
西就躺在她面前停屍台上的鐵架上,除了腳趾上掛着一個寫有她名字的標牌外從頭到腳一絲不掛,頭髮如浮萍般散開,像一條黑的緞子鋪在台子頂端。
她閉着雙眼,眼皮間只出一條細小的隙,嘴角微微下垂,白的門牙從泡的腫的嘴中了出來,一隻手自然的搭在小腹上,另一隻手卻從停屍台的側面垂了下來。
這個從小就膽小害羞,即使在媽媽和她面前衣服時也要遮遮掩掩的靦腆女孩,如今卻只能赤的躺在那裏,任由那些喪葬工人猥褻的目光盯着她的身體,嬉笑着用骯髒的手在她私處摸,而她卻絲毫無法反抗。
一想到這裏,佳娜的心裏就説不出的難受。
為了維護妹妹最後的尊嚴,她只能拿到剛剛得到的酬金租用了殯儀館的停屍房,自己動手來打理屍體。
她拿起水管開始從頭到腳沖洗事先擦在屍體上的肥皂,小心翼翼的擦洗着,儘量不擦破那些被水泡的漲起翻開的皮膚,同時也不放過每一個細小的隙,彷彿那是一件價值連城需要心維護的工藝品。
好在此時屍僵已經緩解,西的身體變得軟綿綿的好像沒有骨頭,佳娜在掰開腿給她擦洗私處時並沒有費太大的力氣。
她用巾一點點將她的外和門擦乾,將任何一點細小的泥巴污穢抹去,又用棉花住她的下身防止體內的臭氣溢出,她要確保生前有潔癖的妹妹乾乾淨淨的離去。
接下來就是整容,佳娜輕輕用刀子撬開西的嘴和眼皮,塗上膠水黏牢,為她按摩臉部的肌讓她看起來像睡着了一樣。
然後將棉花進鼻孔,用梳子為她梳好頭,最後用自己的化妝品為她化妝,在臉上塗上厚厚的粉底。
由於屍體已經開始發臭,她不得不將香水到她身上來蓋住味道,再用塑料布將她包裹起來,最後給她穿上一套乾淨的雪白睡裙。
經過她的一番心打理,此時的西就像一個沉浸在夢鄉中的美麗公主。
「她一直想做公主,現在可以如願了……可是…她還這麼年輕,還沒有結婚生子,還沒有體會到一個女人的幸福……她是個乖女孩,為什麼這個世界這樣不公平……」
佳娜自言自語着,手緩緩滑過妹妹失去生機的冰冷身體,淚水不受控制的順着她的臉頰淌下來,吧嗒吧嗒的滴在西口的裙子上。
為什麼要放棄?
為什麼不再努力一把?……
佳娜終於抑制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她真的盡力了,為了妹妹她可以放棄一切,為了攢錢給她治病她甚至可以拿起去殺人,但一切的努力和付出到頭來卻什麼也沒能挽回。
「這樣她就可以上天堂,再也不用在這個骯髒的世界中忍受痛苦。」
克瑞絲從門口走了進來,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頭,她的雙眼通紅,顯然已經哭了很久。
「媽媽,對不起,我……」佳娜抱住母親泣不成聲的大哭起來。
「佳娜……我不是個好媽媽,如果不是我染上了毒癮,也不會把錢用光……」
克瑞斯顫抖的聲音也變成了哽咽,湧出的淚水和鼻涕讓她再也説不下去,只是緊緊抱住佳娜,現在她是她唯一的親人。
西的葬禮很簡單,除了一個請來的牧師就只有佳娜和克瑞絲。
兩個女人肩並肩依偎在一起,眼睜睜看着那個她們最的親人被泥土埋葬。
灰濛濛的天上飄起了細雨,牧師和下葬的工人草草將土填平,豎起一個簡易的墓碑後就匆匆離開。
雨幕中只剩下一對母女孤零零的站在墓碑前默默地哭泣。
西死了,但子還要過下去,為了還債,佳娜嫁給了查理。
她們的婚禮在一個小教堂裏舉行,那天佳娜打扮的很漂亮,潔白的婚紗下她如同一個降臨到世間的天使,純潔而美麗。
在親友的祝福聲和羨慕的目光中,查理抱着她走出了教堂。
那天佳娜哭了,妹妹犧牲了生命換來了她的解放,從這一天起她將開始新的生活。
第三章:旅程
在一個暗的房間裏,一個渾身裹在黑大衣中的男子步步近,而他對面那個身穿白長裙,一頭褐長髮的美麗女子則一步步退到了邊。
男人伸出手,惡狠狠地威脅道:「把它給我。」
女子緊咬着嘴,將雙手藏在背後,直視着他的雙眼説:「不,你得到它就會離開,我不要。」
「給我。」
男人發出一聲低吼,猛地撲了過去,將女人倒在上,兩個人扭打起來。
男人伸出手,緊緊卡住女人的脖子,同時騎在她身上將全身的重量都了上去。
女人瘋狂的扭動着身體,兩條雪白的長腿踢來踢去,伸手拍打着男人的手臂。
然而在他結實的肌面前,她的反抗顯得微不足到。
年輕女子很快就放棄了反抗,身體一一的痙攣起來。
隨着她的脖子上發出喀喀的聲音,女孩的眼珠從眼眶裏凸了出來,眼球上布了血絲,臉也漲成了青紫,顯得猙獰可怖。
過了許久後,男人終於鬆開了手,着氣坐在邊,而褐發女人卻圓睜着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上,氣息全無。
男人用力掰開她緊握着的手,將她手中的鑰匙奪了過來,站起身走到門前。
就在他正要離去時突然看到了立在門邊的試衣鏡,鏡子裏那張面孔是那樣的悉……
一陣清脆的鈴聲在他腦海深處響起,喬猛地睜開眼睛,然而他眼前卻仍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過了一會,當他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周圍的黑暗時,一絲光亮照在他的臉上。
隨着窗簾被拉開,越來越多的光從落地窗照進來,刺眼的光讓他下意識的眯了眯眼。
一個窈窕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高個子女人,即使不穿高跟鞋也比他矮不了多少,盤在頭頂的金長髮閃動着人的光澤,致的五官,凹凸有致的身材無不凸顯出她那不張揚的美麗。
她穿着一身手工訂做的黑西服職業套裙,配着深褐長筒襪和設計簡約的羅傑?維威耶高跟鞋,顯得十分乾練。
微微翹起的鼻樑上加着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後是一雙嫵媚的深棕大眼睛,一顰一笑間都顯得風情萬種。
從各個角度來講,這個無可挑剔的美女更像是一個出自名門長期混跡在社場的大家小姐,而不是一個擅長催眠的心裏醫生。
「你在夢裏看到了什麼?」
她在喬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微微翹起雙腿,身體半靠在椅背上,雙手自然的扣在一起,放在大腿上,標準的坐姿顯示出她從小就有着良好的教養。
「辛迪醫生,我記不得了,好像看到在一間旅館裏,一個男人謀殺了一個女人。」
「哦?」
辛迪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照片,問道:「是這個女人嗎?」
「安吉拉,是她,怎麼會?她已經不在了………怎麼會有人殺了她……等等……我看到那個男人了,那是……」
「那個兇手是你,對嗎?是你殺了她。」辛迪語氣冰冷的説道。
喬低下了頭不再説話,此時他更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坐在審判席上等待着自己的判決,辛迪説的是對的,安吉拉是被他害死的。
「如果不是為了你,安吉拉就不會去阿富汗,也不會死在那裏,所以你到內疚,你覺得是你殺了她,對嗎?就算我對你説她的死不是你的錯,你還是會自責痛苦,因為你覺得你是個罪犯,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忘了她?……」
辛迪的話像刀子一樣毫不留情的戳向喬的心,他終於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人的心裏治療,霍的站起來,説道:「她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不想也忘不了她。謝謝妳,我想這種治療對我的效果不大,還是結束吧。」
望着穿上大衣準備離去的喬,辛迪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説:「如果我的話傷害了你,我道歉,作為補償今晚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喬轉過頭,有些詫異的望着這個讓人摸不透的漂亮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辛迪不等他出言拒絕就搶着説:「晚上我在珍妮迪克酒吧等你,我有個朋友要介紹給你認識,你一定很高興見到他。」
晚上,喬如約來到了辛迪所説的酒吧,儘管他有些猶豫,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忍不住跑來一探究竟。
這是中央公園邊的一家德國小酒店,喬一眼就認出了這座特點鮮明的圓木小屋。
酒吧裏,心打扮的辛迪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今晚她穿了一條深藍呢絨長裙,陪着頸上的純銀項鍊,顯得高貴典雅,光彩照人。
然而真正讓喬到意外的卻是坐在她身邊的那個老人,從那個標誌的鷹鈎鼻子和凹陷的眼窩,他一眼就認出了他,那是哈斯維爾,鼎鼎大名的芝加哥論壇報著名主編。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父親,哈斯維爾。這是喬,科林議員的兒子,他是記者。」
辛迪站起身作着介紹,同時一臉壞笑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喬。
喬做夢也沒想到辛迪居然是他的女兒,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會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展才華。
要知道,能和這位美國報界的泰斗級人物單獨談話是很多人年輕記者夢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在經歷了這許多事情後,他已經把一切都看的淡了,只是禮貌的寒暄了兩句就在對面的座位坐下。
哈斯維爾對於面前這個略顯靦腆的年輕人所表現出的淡定有些意外,微笑着説;「我聽説過你,你以前在伊拉克和科索沃乾的不錯。辛迪常常跟我説起你的事情,痛苦總會過去的,人畢竟要向前看……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裏工作?我手上正好有一個活,主題是關於哥倫比亞內戰……」
「我看這是個不錯的機會,這份工作一定能讓你忘掉那些痛苦的經歷。」
隨着哈斯維爾的談話的展開,辛迪也在一旁一個勁的鼓動。
喬顯然對於老人這種直奔主題的談話方式不太適應,雖然在安吉拉死後的這一年中他已漸漸從悲痛中走出,但他還沒有做好全身心進入新工作的準備。
有聰明而美麗的辛迪在場,任何談話都會變得興趣盎然。
而哈斯維爾也對這個沉穩的年輕人所表現出的專業素質讚賞有加。
在融洽的氣氛中談話持續了兩個小時,直到喬提出回去考慮一下,並起身告辭。
「他還配得上你女兒吧?」喬走後,辛迪把頭湊到父親的耳邊小聲説。
「年輕人很好,不過他似乎還是對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妳太心急了。」
看着女兒臉上顯出一抹緋紅,哈斯維爾不由笑了起來。
***
濃霧瀰漫的街道上,佳娜向着那個悉的背影追了過去。
「西,別走,等等我。」
她一邊呼喚着妹妹的名字一邊跟着人影穿過一條條破舊的街道,最終在一撞二層旅館的門前停了下來。
望着這似曾相識的地方,她的心中猛地一緊,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那個被殺的金髮女人。
她的屍體似乎就坐在屋子裏,咧開嘴向她呵呵的笑着。
「不,不要進去。」
直覺告訴她裏面一定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但她的手腳卻本不聽大腦的指揮,不自覺的推開門闖了進去。
屋子裏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只有風從對面敞開的窗口吹進來。
突然,一陣刺眼的光讓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她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間地下室裏,屋子擺了各種工具,森恐怖。
一陣乾笑聲中,一個拿着皮鞭的小鬍子男人出現在門口。
佳娜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將後背緊緊貼在了牆上,望着一步步緊上來男人,哀求道:「求你,別這樣,我已經結婚了,我男人就在……。」
然而小鬍子卻毫不理會,獰笑着走上一步,同時毫無徵兆的揮起鞭子狠狠在了她的口。
佳娜發出一聲尖叫,白皙的脯上多了一道紫紅的血痕。
她本能的選擇了反擊,當對方再次舉起鞭子的時候,她突然合身撞了上去,揮拳擊向他的面門的同時一記飛膝狠狠撞向他的襠部。
隨着殺豬般的慘叫,小鬍子疼得彎蹲了下去,面對佳娜兇猛的攻擊,他只勉強擋住了拳頭,卻被結結實實的擊中了襠部。
「變態!」
佳娜叫罵着一腳將他踹到,向門口逃去。
就在她逃到門前時門被從外面踹開了,一個像山一樣的大漢衝了進來,一個跨步搶到她面前,然後以一記漂亮的勾拳毫不留情的打在她柔軟的小腹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一陣神恍惚,她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被打的凹了進去,然後失去平衡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佳娜雙手捂住肚子趴倒在地上痛苦的呻着,火辣辣的疼痛迅速從小腹擴展到全身,她的身體不聽使喚的搐着,血沿着被咬破的嘴了下來。
從被眼淚模糊的視線中她隱約看到那個小鬍子緩緩爬了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把三稜刮刀,惡狠狠地向她走來。
「不要,求你,不…」
佳娜絕望的痛哭着,鼻涕和眼淚了一臉。
她多麼希望這時能有一個英雄衝出來,打到那兩個惡,把她救走,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
可是無論她怎麼哭喊也沒有回應,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大漢將她死死按在地上,而小鬍子則一刀進她腿間,惡毒的攪動切割。
鑽心的疼痛下,她發出一陣如野獸般難以辨別的嘶喊,眼前漸漸暗了下去……
「不要。」
佳娜大叫一聲,猛地從上坐了起來,大口着氣,瞪着空無一人的屋子,冷汗早已浸了她的睡衣。
自從六個月前那件事後,幾乎每個夜晚她都會被同一個噩夢所折磨,直到被驚醒。
一年前嫁給查理後,佳娜開始跟着丈夫做起了毒品生意,他們進入北部山區用軍火換取毒品再到南部平原上倒賣,一來二去收穫頗豐。
然而在六個月前的一次易中卻出了岔子,一個大毒梟的兒子看上了佳娜,偏偏那個人又是個狂。
被嚇壞了的佳娜選擇了反抗,當然結果十分悽慘,她被幾個人輪後又被打的半死。
當她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爬到院子裏時,她認為自己死定了。
在那一刻她完全放棄了求生的努力,漫天繁星的夜空下她一動不動的面朝上躺在院子裏的空地上,任由自己的鮮血染紅大地,清楚的到最後一絲生機漸漸離她而去。
然而她最終還是從死亡的邊緣走了回來,及時趕到的查理把奄奄一息的她送進了醫院。
只是在那之後,查理就不怎麼碰她,彷彿她是一具骯髒而令人厭惡的腐屍。
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出去喝的酩酊大醉,在酒後他有時也會揮舞着手説些要為她報仇的話,但更多的時候則是帶着女人回來當着她的面發一番。
對此,佳娜毫無辦法,她到憤怒,羞愧和絕望,她曾想到過報仇,但兇手是大毒梟的兒子,殺死他們就像碾死一隻臭蟲一樣容易,去報仇的結果只是白白送死。
已經死過一次的她實在沒有勇氣再次面對死亡,更何況通過那次易他們賺了很多錢,不但將她所有的欠債還清,還有一些結餘。
佳娜此時已經睡意全無,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穿上拖鞋下了地,從冰箱裏拿出一大瓶冰水咕嘟嘟的喝了幾口,然後坐在邊等丈夫回來。
直到凌晨三點喝的醉醺醺的查理才回到家,他一進門就搖搖晃晃的走到邊,然後重重的倒在上,嘔吐起來。
佳娜皺着眉頭從洗手間拿出一條熱巾,輕輕敷在他的額頭上,然後開始打掃那些污穢物,這幾乎變成了她每晚都要做的例行公事。
就在她忙着擦洗地板時,查理突然坐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伸着大舌頭説:「寶貝兒,我們可以發大財了,有一隻從美國來的肥羊,聽説他爸是議員,家裏還有生意,綁了他就能得到一大筆贖金……」
望着説了幾句胡話就沉沉睡去的丈夫,佳娜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擦起了地板。
***
波哥大埃爾多拉多國際機場,喬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身體陷在沙發裏,手支下頜望向窗外的停機坪,這裏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破敗不堪,相反,現代化的機場設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是喬?」
喬聽到有人叫他,趕忙回過頭,發現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孩站在他的背後。
她穿着一件緊身黑低背心,陪着淡的牛仔短,極好的的勾勒出身體的曲線。
這是個惹人喜的漂亮姑娘,彎彎的眉,淡淡的,黑的大眼睛,笑的很嫵媚,是那種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女孩。
然而喬卻總覺得她身上有着一些與她年紀不相符的東西,他也説不上是什麼。
「我叫佳娜,受僱於芝加哥論壇報,我將在未來的三個月裏全程協助你的採訪。」女孩大方的伸出了手。
「喬,很高興認識你。」
喬也有禮貌的笑着伸出了手,兩隻手自然的握在了一起。
鬱鬱葱葱的山林中,一輛越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飛馳着,只在急轉彎處稍稍減速,有幾次車輪幾乎飛出了公路,但最終都有驚無險通過,繼續向着下一個彎道衝去。
經過一整天山路的顛簸,喬早已對佳娜這種狂野的駕駛方式逐漸適應,但每次通過彎道時,他的衣領仍會被冷汗浸。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他透過車窗可以清楚的看到濃霧散開後所出的深不見底的山谷,那一刻他真切的到死亡離他是如此之近。
自從在波哥大格爾報社確認了佳娜的身份後,他們花了整整一週的時間制定採訪計劃並採購了足夠的給養。
三天前他們離開了首都,踏上了前往玻利瓦爾省山區的旅程。
作為游擊隊和政府軍戰的主要戰場,那裏毫無疑問成為了採訪的首選地點。
路兩邊濃密的樹木飛掠而過,喬一邊觀察着山中的地形,一邊從側面偷偷打量着開車的女孩。
常年的風吹曬讓她的皮膚略顯糙,缺少了少女那種特有的柔美,清秀的臉上也帶上了風霜的痕跡,使得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得多,總的來説這是個美麗卻不致的女人。
在一路上的談話中,她很少提到自己的過去,似乎在有意隱藏着什麼。
而她那嫵媚笑容的背後彷彿總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讓人捉摸不透。
喬不喜複雜的女孩,尤其是當她將要成為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同伴。
自從離開波哥大後他心裏就到些許不安,多年戰地記者的直覺告訴他這次採訪也許並不會像預想的那樣順利。
喬轉過頭,試探着問道:「妳好像不是土生土長的哥倫比亞人?」。
「不是,我父親是美國人。他在我出生前就離開了。」
「那麼妳是跟着媽媽長大的?妳的英語很不錯。」
「是的,我家在阿卡西亞斯市。那你呢?你在美國過的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到這個鬼地方來?」
「我是個記者,這是我的工作。妳是做什麼的?是怎麼得到這份工作的?」
「因為只有我一個申請者,沒有人願意陪你去那種地方。你的問題可真多,好了,等到了再給你解釋。」
佳娜顯然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她猛地一腳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一小塊空地上,梳理了一下被山風吹的秀髮,隨後利索的跳下車,從後備箱中拖出一個大箱子。
「再有一百多公里就到卡利爾了,聽説那裏並不太平,我們要準備一下,以備萬一。」
她簡單的解釋了幾句就打開箱子,拿出一把Ak-47和兩把手,一把遞給喬,問道:「你會用嗎?」
喬笑了笑,拿過,練的檢查了一下栓,膛和彈夾,然後將在間的皮帶上,説道:「我在海軍陸戰隊呆過四年,天天都在和打道。」
佳娜顯然對於這個看似柔弱的記者竟然出身特種兵有些意外,她的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一絲憂慮一閃而過。
兩個多小時的顛簸後,一個村莊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這就是他們此行的第一站卡利爾。
這個人口還不到一千的小村莊目前仍然由政府軍控制,但已經處在了好幾個游擊隊武裝勢力的活動範圍內,每個月都會有不期而遇的戰鬥發生。
儘管這裏危險重重,但對於開了整整兩天山路的兩個人來説,能洗個澡並吃上一噸熱飯已經無異於天堂了。
大街上空空的沒幾個人,佳娜小心的將車開到一個蹲在家門口煙的村民跟前,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問道:「你好,我叫佳娜。這位是美國記者喬,我們從波哥大來,請問克拉克少校在那裏?」
村民有些詫異的抬眼瞟了他們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向村子另一頭的一幢二層小樓一指。
佳娜對這種不太友好的指路方式並不介意,説了聲謝謝後就啓動了車子,向着他指的方向開去。
在這座號稱政府辦事處的建築裏,他們終於見到了此行的第一個採訪者,克拉克上校。
這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雖然個子不高卻極為健壯,即使透過襯衫也能看到他胳膊上發達的肌。
他翹着二郎斜靠在搖椅上,嘴裏叼着一雪茄,漫不經心的看着手裏的介紹信,時不時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兩個訪客。
隨着他的呼氣,一小撮山羊鬍上下抖動,讓他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但在卡利爾沒人敢輕視他,在這個與外界隔絕的小村莊裏他是真正的國王。
「第一,我不接受採訪。第二,價錢是一千美元,付過錢後你可以跟着我的隊伍進山,但沒人可以保證你的安全,在那種地方什麼都可能發生。所以,年輕人,我建議你好好考慮一下。」克拉克了一口雪茄,不緊不慢的説道。
「謝謝您的提醒,我能保護好自己,她也沒有問題。另外如果您能接受我們的採訪,我願意再加五百。」
克拉克沒有對喬的要求表態,而是用小眼睛冷冷的盯着佳娜,就像一隻盯住青蛙的毒蛇。
過了一會他才撇了撇嘴説:「小姐,這裏不適合妳,妳最好還是離開,別把命搭上,我們對待游擊隊員的方式妳應該不會陌生吧。」
從少校的話裏,喬到了明顯的敵意,於是趕忙解釋道:「她是我的人,負責安排這次採訪…」
可是不等喬説完少校就打斷了他:
「你是想讓她帶你去找游擊隊吧?如果我是你就不和那些混蛋混在一起,也許你不信,不多等你見到他們活剝人皮時或許就後悔了。好了,你還有一個晚上,想清楚了明天就和凱莉中尉走。」
「等等,凱莉那個悍妞回來了,看看她給我們帶來了什麼?」
在上校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場上。
空場中間的一棵大樹下聚集着不少看熱鬧的村民,他們的包圍中停着一輛軍用卡車,一個女軍官正在指揮手下把被擊斃的游擊隊員屍體搬下來。
當喬看到一具屍體被扔下車時突然皺了皺眉頭,小聲問道:「怎麼會有女人?」
佳娜順着喬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地上躺着一具身材嬌小的屍體,身上穿着並不合身的墨綠軍裝,上面沾了血和泥巴的混合物。
她的臉上同樣被泥土和凝固的血覆蓋,幾乎把口鼻完全封住,本看不清面貌,如果不是那頭散的鋪在地上的長髮和微微隆起的部,沒有人可以輕易分辨出她的別。
佳娜顯然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輕輕嘆了口氣説:「在這片大山裏只有戰士,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被打死的游擊隊員一共六人,四男兩女,他們殘缺不全的屍體就像破爛的玩具一樣被從車上扔下來,然後整齊的擺成一排,停放在樹下。
接下來,有人拿出相機給他們逐個拍照,這些照片最終會被送到政府軍手裏作為戰鬥勝利的證明。
一個士兵拿來一桶水開始為死去的女游擊隊員擦洗臉上的泥,使得她的真實面容漸漸顯出來。
這是個清秀的少女,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在她左臉頰鼻子旁邊是一個焦黑的彈孔,皮下淺粉的翻了出來,彈孔只有拇指大小,顯然是手擊所致。
子彈從她的後腦穿出,出來的腦漿將她的頭髮黏在一起。
她的頭骨已經完全變形,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兩隻眼睛微微睜着,呆滯的望着天空,嘴巴張到最大,似乎是在息的過程中突然停止的。
她的上衣被解開,被血浸透的黑文也被暴的扯了下來扔到了一邊,纖瘦的身體毫無遮掩的在眾人面前。
在兩個並未發育完全的房中間和小腹肚臍上方各有一個黑窟窿,從她身上的中彈的部位來看,她的心臟早已被打爛,應該是當場死亡,絲毫沒有生還的機會。
在一片嬉笑聲中,她的彩連同白內一起被人剝了下來,一直褪到腳踝。
她的刮的很乾淨,微微分開的雙腿間,黑的和後面粉紅的道清晰可見,有少量的血和濃水正的從裏面緩緩出,沿着肝門口淌到地上,在她股下面形成一個小小的水潭。
她的內上、外、大腿處都是幹了的黃污穢物,那是她死後失留下的。
由於炎熱的天氣,她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越來越多的蒼蠅彷彿看到了可口的美餐一樣蜂擁而至,幾隻蒼蠅甚至從她張開的嘴爬了進去。
一個一頭深棕長髮穿着筆軍裝的女軍官捂着鼻子走了過來,指着地上的幾具屍體罵道:「臭死了,拍完照後趕緊處理掉。你們在幹什麼?她已經死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放過這可憐的姑娘吧。」
她説完抬起頭,猛然發現一個陌生的外國人正在對着她和屍體拍照,立即大叫起來:「喂,你是幹什麼的?誰讓你拍了?」
「凱莉,別那麼不友好,快過來見見美國來的朋友,他們明天可能要跟你一起進山。」
在克拉克上校面前,凱莉勉強收起了臉上的不快,對着喬上下打量了幾眼,沒好氣的扔下一句「我可不是保姆!」,就留下一臉尷尬的喬和上校,轉身向着軍營走去。
「別介意,她就是這樣的人,而且她最近心情不好。」
上校打着圓場説:「這兩年游擊隊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大,連很多年輕女人也被抓去當兵。你看,這個被擊斃的還是個孩子。」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被打死的女游擊隊員屍體前蹲下,伸手合上了她的眼睛。
***
山裏的夜晚悶熱,儘管有帳子隔着,各種蟲子的鳴叫聲仍然此起彼伏,讓喬無法入睡。
白天被擊斃的女游擊隊員那張稚的面容一直在他腦子裏晃悠,如果在美國,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正在學校裏讀書,或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和男朋友一起逛街看電影。
而她卻要拿起去戰鬥,然後稀裏糊塗的被一顆飛來的子彈奪走生命。
也許在她死去的那一刻仍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死,也許她早就想到自己的下場,只是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這樣做。
這就是哥倫比亞內戰,一場沒有對錯,沒有底線,沒有結果,也沒有希望的戰爭。
明天就要跟着凱莉中尉深入山區參加清剿游擊隊的行動,也許就像上校所説的,用自己的生命冒險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決定。
還有佳娜,她也還只是個青澀的女孩,卻要和自己一起面對這樣的危險。為了一篇報導,這一切都值得嗎?
輾轉反側卻難以入睡的喬從上爬了起來,擦了擦身上的汗,穿上衣服,走出了悶罐一樣的屋子。
院子裏,一陣涼的微風吹過,將熱氣從他身上的每一個孔裏帶走,讓喬的神為之一振。
「怎麼出來了?睡不着嗎?」
喬向着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發現院子角上還有一個人,正蹲在地上用塑料桶裏的水洗澡。
見到喬,她站起身,用巾擦乾身體,然後無所顧忌的從影裏走了出來。
除了一條緊身內,她的身體完全赤着,頭髮漉漉的垂下來貼在後背上,彈十足的皮膚上掛了水珠,在月光下如珍珠般閃動着晶瑩的光。
她的身材無可挑剔,高聳拔的雙峯,扁平的沒有一絲贅的腹部,猛然收緊的肢,渾圓的線,還有讓人目眩的雪白長腿,使得喬不由自主的到一陣口乾舌燥。
佳娜絲毫沒有害羞,慢條斯理的邁着貓步走到喬面前,看着一臉尷尬的男人笑道:「我的身材還可以吧?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幹一次,算是特別服務,不另收費。」
她一邊説一邊故意將身體湊過來,脯上那兩點凸起幾乎蹭到了喬的膛,小嘴貼着他的耳朵低語道:「及時行樂吧,誰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回來。」
面對這種赤的挑逗,喬的心跳明顯加快,在男本能的驅使下,他幾乎剋制不住一把抱住這個尤物然後盡情發一番的衝動。
但最終還是理智站了上風,阿富汗的教訓還記憶猶新,他很清楚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裏,小心謹慎才是活命的關鍵。
「對不起打擾妳洗澡了,明天還要早起,我要睡了。」
喬説完慌張的轉過身,幾大步逃回屋裏,一把關上門。
在門外,傳來佳娜放肆的大笑聲。
***
「快下雨了,該死的雨季,看來我們要在這裏營了。」
吉爾嘟嘟囔囔的抱怨着,這個十八歲的女孩是整個隊伍中最年輕的士兵,剛剛加入政府軍不到一年,而在這之前她只是村子裏一個普通農民的女兒。
生活潑她一路上都跟在喬的股後面問東問西,對於一個從來沒有走出過這片大山的孩子,美國實在太過遙遠也太過神秘。
「以前你們巡邏也是這樣嗎?」喬有些心不在焉的問。
「是的,不過要提防游擊隊,這一次很奇怪,好像他們都躲起來,也許他們去了西北方的山裏。你真的要去採訪他們?那些傢伙都是雜種,他們會把俘虜倒吊在樹上,然後活剝他們的皮,像這樣……」
吉爾一邊説一邊認真的比劃着,只是她的手剛剛舉起,一聲尖鋭的響突然從山谷東北的山崖上傳來,吉爾似乎被什麼人推了一把,猛地一頭栽倒在喬的懷裏。
「隱蔽,是狙擊手。」
在凱莉的大喊聲中,政府軍士兵們紛紛手忙腳的尋找着隱蔽的場所。
特種兵出身的喬當然知道該如何做,他迅速伏下身,躲到了岩石後,順便將吉爾掩護在自己身下。
片刻之間密集的聲充斥了整個山谷,大部分攻擊來自東北的山崖,雖然政府軍開始憑藉着武器上的優勢對山崖上的游擊隊還擊,但由於在地形上處於絕對劣勢,收效甚微。
凱莉貓着竄到喬的身邊命令道:「你給我呆在這裏,我們從側面繞上去幹掉那些雜種,有誰受傷了你給處理一下。」
她説完後不等喬回答就扔下一個緊急救護用的醫藥箱,然後帶着其他隊員在河邊巨石的掩護下,一邊還擊一邊從山崖側面繞了過去。
隨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河谷邊的樹林裏,烈的聲也漸漸遠去,河谷中反而安靜了下來,喬探出半個頭小心的向游擊隊埋伏的地方張望,然而濃密的樹林卻擋住了他的視線,什麼也看不到。
他心想:「那是個絕好的狙擊地點,看樣子這次的敵人都是老手,而且似乎是有備而來,不好對付。」
這時佳娜也從另一側爬了過來,問道:「你沒受傷吧?」
喬正想回答,身下卻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喊,他低下頭,赫然發現吉爾正雙手捂住肚子痛苦的呻。
由於疼痛她的五官已經微微扭曲,血緩緩從她指間滲出,將小腹下方的彩服染成了紅。
喬小心翼翼的揭開被血黏住的衣服,發現在她肚臍下一英吋的地方是一個黑的彈孔,血正從裏面一點點滲出來。
「該死!」
喬咒罵着從藥箱裏取出紗布,練的為吉爾止血幷包扎傷口。
然而當他看到她背後那個蛋大小血模糊的子彈出口時,心猛地一沉:「她傷的太重了,在高速旋轉子彈的衝擊下,她的腸子應該已經被攪成了一團漿糊,如果是在戰場,有戰地醫院也許還有救,但在這種荒山裏她生還的可能幾乎是零。」
「別丟下我,我疼……」
吉爾猛地伸手抓住喬的胳膊,掙扎着抬起頭望着他,眼裏充了絕望,劇痛下身體微微的搐着。
「沒事,一切都會好的。」
喬安道,伸出手將貼在她臉上的頭髮輕輕攏到一邊。
「媽媽,我要媽媽,疼死我了……」
吉爾再次有氣無力的叫道,整個身體劇烈的痙攣起來,淚水順着漂亮的臉蛋淌下,到喬的手上。
望着女孩無助而絕望的臉,受着懷裏的生命一點點逝,喬的心裏説不出的難受,可他除了緊緊抱住她抖動的身體外什麼也做不了。
看到吉爾漸漸失去光彩的眼睛,佳娜也無奈的搖了搖頭説:「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就如她所説的一樣,吉爾的叫聲越來越輕,最後變成了喃喃的祈禱,嘴巴向擱淺的魚一樣一張一合,斷斷續續的着氣。
她似乎不甘心就這樣嚥氣,手指仍然緊緊抓着喬的衣服,兩隻眼睛用力睜大,同時身體像木板一樣繃直,做着最後的掙扎。
然而在死神面前,女孩的掙扎毫無意義,突然她的喉嚨裏發出了「咯」的一聲輕響,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隨後她的雙腿不自然的一蹬,身體便徹底癱軟了下來,頭軟綿綿的歪到了一邊,嘴巴保持着半張的姿勢,眼皮微微下垂,臨死前的掙扎就這樣戛然而止。
望着失去了生命痕跡的女孩,喬默默的合上了她的眼睛,輕輕將屍體平放在地上。
作為常年在戰場工作的記者他早已見慣了生死,但此刻他的心裏卻説不出的難受。
佳娜輕輕拍了怕他的肩頭,安道:「這就是哥倫比亞,每天都會有人死去,習慣了就好了,都是該死的內戰。」
過了一會,聲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戰仍在繼續,似乎游擊隊那邊並不落於下風,喬不安的看了一眼山崖上的密林,心中掠過一絲不詳的預。
佳娜似乎比他更加不安,緊皺着眉頭説:「如果他們遇到的是大股的游擊隊就糟了,我們不能這樣傻等在這裏,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喬表示同意,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就在兩個人準備向山崖另一側轉移時,兩男一女三個手持AK-47的游擊隊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對着他們藏身的地方一通掃,打的地上的碎石四出飛。
「別開,我們是記者,我們沒有武器。」
喬大喊着舉起了雙手,面對步步近的武裝分子,他們要想活命除了投降別無選擇。
聲果然停了下來,對面傳來了回應:「你們…舉起手,慢慢走過來。」
佳娜和喬苦笑着對望了一眼,無奈的高舉起雙手緩緩從藏身之處走出,在離開阿富汗一年後,喬再一次成為了俘虜。
待續
很久不寫,有點節了,再寫就想寫一個新的故事,其實還是佳娜,只不過換成古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