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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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惜惜
作者:阿潼
字數:62729
章節: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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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環都,盛夏午後。
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素馨香,亮晃晃、金黃刺目的光,散發着強烈的熱力照在大地之上。
在這炎熱的氣候下,每當過午,都裏大多數的人都躲進屋內。午後的一個時辰左右,除了較幸苦的勞動階級工人還在户外揮汗如雨地工作之外,人們大多會待在房內小睡片刻,好養足神應付下午的工作。
而大户人家的家眷們自然更是愜意,不但能待在清的屋子裏避暑氣,講究點的人家還有僕傭伺候打着小扇煽風,婢女不時端上些冷鎮涼品、小點兒消消悶熱。
有錢人比起尋常百姓家,可不知享了多少福呢!
但是在南環都內最大的一間宅院裏,有一個男人卻沒這般好福氣……
常府。
暢廳裏,除了院裏樹間的蟬鳴聲之外,一個稍微拉高的聲調,打破了廳內的寧靜。
帶着教訓語氣的問話,伴隨着重重放到几案上的茶碗蓋輕脆的敲打聲響清晰地轉在裝潢得高雅華美的廳堂裏。
常家主母——宋元端坐在上位,以凌厲明的目光看着坐在眼前、一臉不耐神的獨子常懷理。
「你那個寶貝,我是連説都説不得,是不?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生養你的親孃?」
用過午膳後不久,正當宋元打算回房小憩,還沒起身呢,常懷理剛剛好一腳踏進了廳裏來。
本以為廳裏沒人,爹孃也該回房休憩了,沒想到一進廳裏就見到了孃親的身影,常懷理心裏直叫聲糟,卻也躲不開了,於是只好硬着頭皮乖乖上前請安。
本來該待在商行的兒子忽然間轉回了府裏,不用怎麼多費腦子想,肯定是為了北院裏那個不討她喜的女子王惜珍。
這麼一想,宋元索也不回房了,剛抬起來的股又坐回了椅上。
她重新端起茶杯喝起茶來,心裏一個不痛快,嘴上自然就叨唸了兒子兩句。
本來讓她念念也就沒事了,怪就怪常懷理沒有隨便聽聽了事,竟然回了嘴,這一來,可引發了宋元心裏的不。
這會兒她的聲調一拉高,就代表她不打算輕易了事了,有此認知的常懷理現在真是萬分後悔起方才的一時口快。
他聽着母親酸溜溜的話語,無奈地用手抹了抹臉,「我心裏要沒你這個娘,我早自個兒辦了婚事,替惜珍正了名份了!」
「要真在乎我這個娘,你早順了我的心娶了別家小姐了!」學着兒子的口氣回了他,氣憤的宋元用手拍了下几案。「可你如了我的意了沒?順了我的心沒?你還敢睜着眼説瞎話,敢開口説心裏有我?」
反正暫時是不了身了,常懷理乾脆將身子往後*向舒適涼的椅背上,放鬆了肌打算好好應付眼前難的母親大人。
「娘,我跟你説過多少次了?這輩子我娶惜珍是娶定了,不可能有任何改變的,你為什麼就是看她不順眼呢?」
「你要我怎麼看得順眼?」宋元聽到兒子堅定的回答,心頭的火越燒越旺,「不過是個母的女兒,她拿什麼條件來跟你這個常府的繼承人匹配?
「身分低下先不提,要真是個乖巧的女孩合了我的意,我也就認了,不會為難你;可你瞧瞧,她那副死樣子有哪一點討人喜了?」不顧身側站着的福嬤嬤阻止,宋元越説越難聽了。
「一副清冷傲慢的模樣,見了我連點笑容都沒有,怎麼?我是欠了她多少債,還是殺了她爹、宰了她娘?要她拿那種臉來給我看?」
宋元再度推開打從孃家一塊陪着嫁到常府的福嬤嬤拉扯她的手,她心裏想到王惜珍就嘔,管他話有多不好聽,她不講出來放在心裏就是難受!
她真不知常懷理是着了什麼魔,還是被王惜珍下了蠱?南環都、秀水城、麗安鎮裏不知有多少出身高貴、千嬌百媚的閨女,他沒一個看得上眼的,説親的人上門有多少,就被他回了多少,成天一心一意寶貝着那怪里怪氣的王惜珍。
「娘,她打小就是那個樣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二十年來你也該看慣了吧?
做什麼三天兩頭就拿來放在嘴上嫌棄一次?你是説不煩,但我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你能不能好心點兒,就饒了我們倆吧!「他好不容易從商行空回府,打算回房摟着王惜珍睡個午覺養養神,沒想到才剛踏進家門就被孃親給逮到了。
炎炎夏的午後還得應付孃親,他真的覺得四肢無力、頭昏腦。
「你以為我一天到晚閒着沒事就喜找你麻煩是吧?我還希望你發發孝心,看可不可以早一讓我卸下這塊心裏的大石,別老叫你娘我在心裏頭不痛快!」
宋元一點都不打算放過兒子。
「只要你放開懷接納惜珍,自然就會發現她的好,懂得她的貼心,到時候你心裏自然就不會不痛快啦!」這句話常懷理已經講過不知多少次了,每一回他們母子懇談時,他總要説上一次。
「好?她哪裏好?哪裏貼心了?」宋元對兒子説的話嗤之以鼻。「論長相,不過就是個小家碧玉;説情嘛,又是個彆扭丫頭,打小生養在咱們家,我對她本來也沒什麼成見,但你瞧過她對我貼心過沒?從小到大她跟我説過什麼體己話了?」
其實宋元只是外表看起來潑辣明、嘴巴厲害不饒人而己,實際上她是個很好哄的人,只要對她多説幾句甜嘴話,她自然也就軟下心腸來了。
偏偏教她遇上不擅際的王惜珍,這要她怎麼心甘情願地讓寶貝兒子娶她?
難不成,將來要她這個做婆婆的看媳婦兒的臉嗎?
「而且,既不會女紅又不會下廚,嘴巴不甜又不搭理人,一天到晚只會待在書房裏,一個女孩子家會讀會寫有什麼了不起?她能理家、能持家務替你分憂解勞嗎?」
反正説到底,宋元最在意的就是王惜珍不好相處的子。
因為宋元的反對,常懷理今年都二十有二了,卻就這麼跟家裏耗着,反正只要他一天不點頭娶,誰也拿他沒轍。
常家男主人常樂,人如其名,自從將家業給兒子打理後,一不管事、二不傷神,整天蘇花草逗小鳥、開開心心地上老朋友家串門子。
比起放不下心的子,常樂可是很懂得過子享受人生。
常樂看王惜珍這個準兒媳婦倒是意的,乖乖巧巧、聰明伶俐的小丫頭有哪兒不好了?卻偏偏被子嫌棄得一無是處。
所以他也常勸自己的子,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由得年輕人高興去吧!
兒子想娶王惜珍也沒什麼不好,人家小倆口打小就養在一塊兒,成天膩在一起情自然深厚,娶是兒子的事,他們兩老沒必要攪和進去。
偏偏宋元對丈夫的苦口婆心是全然聽不進耳,也入不了心,她就是固執己見,所以才會跟兒子對峙了這麼些年。
扭轉不了子的想法,常樂乾脆配合着兒子,任由常懷理拖着終身大事不辦,反正自己也不過正邁入壯年,多的是時間等待。
兒子早跟人家小丫頭在一起了,就算他想抱孫兒,該生的時候自然就有可的孫兒讓他抱,不是嗎?
所以常懷理在爹爹的支持之下,就是吃定了孃親對他這個獨子的婚事比誰都着急,所以故意拖着子,打算讓宋元同意他娶王惜珍。
自己生的兒子心裏在打什麼算盤,宋元難道會不知道嗎?
就是知道兒子用拖延戰術跟她耗耐,所以她有時候發起火來,還真想一子把兒子敲昏,直接拖着他隨便找個人拜堂成親,了了她的心頭大事。
但為了怕唯一的兒子真的翻了臉,一個搞不好,萬一真的丟下兩個老人家帶着王惜珍一走了之的話,那她後半輩子還有什麼活頭?
生養了孩子不就是巴望着孩子成家立業生幾個孫兒,好讓她享受含飴孫的幸福嗎?
宋元一一細數王惜珍的缺點,試圖讓兒子清醒過來,早如她的意、順她的心,挑個好人家的閨女替常家開枝散葉。
當孃親數落王惜珍的話聲方停,常懷理就張口説了一大串響應孃親。
「惜珍的長相正好如我的意、合我的眼;她的子是有些彆扭、有些倔強,但我覺得那還可的;説到不會女紅、不擅廚藝又如何?咱們家是缺了廚子還是少了掌杓師父了?別説我疼她疼得緊,將來她當了少後,輪得到地下廚嗎?」
常懷理張口一氣呵成、連氣也不地説着,完全對孃親怒氣衝衝的臉視而不見。
「她嘴巴是不甜不懂討好人,但那是因為她不會説些諂媚討好的話來唬人,娘,你總不會喜有個嘴巴甜但心腸壞的兒媳婦吧?説到她不搭理人,那也是因為她知道你不喜她,所以她才會躲你躲得遠遠的,免得惹你生氣……」
不待孃親有機會開口反駁,常懷理繼續説道:「讀書寫字則是我硬拉着她學的,將來當了我媳婦後,她自然能將書裏學到的知識拿出來運用,替我分憂解勞持家務囉!」
她説沒幾句,兒子倒實實在在地回了這麼一大串兒,宋元怒極反笑,下心頭的怒火,冷笑地説:「不錯嘛!我説一句,你回十句、百句,就像是每天背好了,等着拿來對付我的是不是?」
説不過兒子,她直接撙下狠話。「你最好早給我打消娶王惜珍的念頭,否則你就只有等到我兩腿一伸、眼一閉那一天,到時候看你想娶誰就娶誰,就算你要把那個死丫頭放在桌上供起來拜,我都管不着!」
瞪着眼説完話後,宋元俐落地從椅上起身,將手搭上一旁伺候的福嬤嬤手背上,轉身就向廳後走去。
目送孃親的身影健步如飛地消失在珠簾後,常懷理臉上出一抹苦笑。
娘今年不過三十有八,還年輕得很,瞧她的步伐多輕盈、多迅速呀!
外人不知道,光看她美麗的容貌,搞不好還猜她是個三十出頭的少婦,離她兩腿一伸的子肯定還遠着呢!
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可不敢説出口,要是被他娘聽到了,只怕他會再被抓着,聽一下午的教訓都不夠他受的。
繞過偌大的中庭,常懷理頭上頂着像火球的炙,快步走向北院那座四周偏植寒碧竹的淨悠軒。
伸手剛推開門,就瞧見本來坐在桌前打盹兒、因為他推門而入連忙站起身來要向他請安的婢女香梅。
他連忙抬起一手阻止了她開口出聲,怕會擾了王惜珍,用手向門外揮了揮要她退下後,就放輕了步子朝內室走去。
轉進了內室,他悄然地走近榻,透過垂放而下的芙蓉輕帳,隱約看見王惜珍側臉向內趴伏在上沉睡的姿態。
在酷暑之下,由他所設計的淨悠軒,清涼得讓人以為身處涼秋時節。
因為王惜珍生來就怕熱,耐不住夏令悶氣,所以他大費周章地從山上移植數量驚人的寒碧竹,固植在建築巧的淨悠軒四周,藉由竹子將淨悠軒周圍的暑氣完全受,讓王惜珍能舒服地住在這裏。
正當他想起輕帳時,從敞開的窗外吹進經過竹林、過濾了熱氣的微風,吹起了絲薄的輕帳,撫上了王惜珍只着肚兜、完全裎的冰肌玉背。
在睡夢中輕輕地動了下身子,她將朝着內側的俏臉轉了過來,小手在枕上摸索了兩下後抓住放在身側的綢被,才再度安穩地沉睡。
常懷理經手攏起隨風揚動的輕帳,將它們用帳勾固定住後,俐落地將身上的外衣褪去,靈巧地翻身上,小心地側卧在她身側。
本來只是打算在她身邊睡會兒,但眼裏看到的美景及鼻子聞嗅到的香甜氣味,再再讓他對她心存渴望。
略微糙的手指不安分地撫上她圓潤光潔的臉蛋,滑過讓她看起來脾氣不好的濃眉、安祥閉起的眼瞼,以及秀氣的小鼻子,最後連在她吐出輕淺熱息的微張紅上。
指腹在她瓣上的,引起她自然的反應,在睡夢中無意識地伸出粉滑的香舌,着覺到搔的地方。
常懷理的手指不曾閃躲,任由她的滑舌將他的指,沾上她口中的津。
那純真無的動作確實有效地引燃了他體內深沉的火,他深邃的雙眸很快地便載火熱的情,存心想將她喚醒,於是不再放輕動作,直接將手指滑過她的小舌,頂進她熱的口中。
瞬間他的手指就被絲滑温暖的意包圍住了,輕輕按了下她的軟舌,用手指來回摩挲着小巧的,很快地他就得到了她主動的響應。
略帶梔子香氣的微涼硬物在舌上攪,王惜珍意識朦朧地用小嘴將它含住。
「唔……」那悉的氣味讓她像小嬰孩般嚶嚀着啜他的長指,間或用小舌捲住它。
他享受着指上軟的含,腦海中湧上她曾經如何在他身上運用粉紅的小舌尖,全身不由得竄過一陣輕顫。
出探進她口中的手指,在她抗議的嚶嚀聲中撥開她頸間的長髮,俯身輕吻她頸部細膩的肌膚。
「惜惜,你睡夠了沒?惜惜,起來陪我,惜惜……」
他的啄吻及低喚讓她在沉睡中不安地扭動,本來是想躲開頸背處的搔,卻反而造成了意外的效果。
頸背上的肚兜繫繩,在他撥開她的頭髮時就已經將繩結給打鬆了,她一挪動身子,那繩結本連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小兜兒薄薄的布料留在了面上,她微側過身的姿勢,讓前的雪白渾圓一覽無遺地展現在他眼前。
常懷理索推動王惜珍的肩,讓她仰卧在面上。
一對白膩雪滑的堅房就這樣高高聳在前,白綿綿的頂端,兩隻因方才在面上摩擦而硬實的頭,隨着她輕淺的呼俏生生地顫動着。
小巧的尖被淡粉的暈襯得就像兩顆成的每果般,人採擷。
他的大手扯開繞在她腿間的綢被,不客氣地隔着絲薄的褻探進她腿間的凹陷,她温熱的私處,同時低下頭用嘴攫住萬般人的頭,用舌憐它們。
身子上的動讓王惜珍不得不從沉沉的睡夢中清醒,她早已習慣常懷理的撫及熱情,就算意識還處在混沌未明之中,她的身體已經自動潤了起來,腿間的布料在他手指的挑下也早已染上微微的意。
房的力道讓她嚶嚶嬌,「嗯……嗯啊……」
手下間的豐美曲線以及她嬌軟甜膩的聲音,讓常懷理早已發直的男更形腫疼痛。「惜惜,你到底醒了沒?如果你再不醒,我也忍不住想要你了……」常懷理抬起身暫時將手離開她的肌膚,快速地除下身上剩餘的衣物,當他將裏去時,一大碩長的男氣勢非凡地從腹下高高昂起,説明了他對她如熾的望。
俐落地扯下她的褻,隨手將她的大腿分開,任由細軟絨下的糜妖花綻放開來。
看到她完全成的私處,他喉結不停上下滾動,不自覺地咽口中大量分泌的津,挪身擠進她的腿心,將直的男對準她水光閃閃的口。
「惜惜……」男的前端圓碩處很快就沾了滑膩膩的汁,他略為將部向前頂,額角下汗水地看着男前端緩緩陷進她腿心間緊閉的小孔中。
圓碩的前端擠開了覆在前的兩片瓣,滑過裏層的花瓣,終於進她緊得不可思議的甬道口。
他一一送地將男送進中,眼見碩長下體消失在口,被她納入體內的同時,他忍不住悶哼,「嗯……惜惜,你真緊……」
他完全將她的甬道撐開時,男被緊窒的壁包裹住不停悸動,在她體內變得更加大。
將醒未醒的王惜珍,被深埋進體內的男得渾身發熱,臉上也泛起了紅,被撐開到極限的甬道隱隱有些刺痛,但其中煨得她暖烘烘的硬物卻也讓她興奮得扭起纖細的。
「啊……嗯啊……理哥哥?」她糊糊地睜開眼,看着伏在身前的常懷理,嬌聲輕喚。
她扭的動作牽動花的動,讓他的男無法在她體內停滯不動,他着氣,來不及響應她的叫喚就將盡而入的熾鐵出,然後在它即將完全滑出口時,猛地重新貫入。
火燙的男在緊窄的甬道中來回動,將她體內豐饒的汁帶出,得她白皙的大腿內側以及他的腹下滑水亮。
瘋狂送了好一會兒,稍稍平復了腹內的急切後,常懷理終於將眼光從王惜珍淌着的私處移開,俯下健壯的身子,將臉湊到她意情、微微汗的頰邊。
滑過她的光潔肌膚,移到她不斷逸出嬌啼的紅間,含住她軟的下,間或用牙齒輕輕囓咬軟滑的。
突暴着青筋的男則以磨人的緩慢速度在她腿心滑動,讓她難以自持地起雪白的圓,向他輕緩但深沉的填。
「理哥哥,你快點兒……別折騰人……」兩人的呼熱烈地着,她回吻他的同時,催促的話語直接送進他的口中,細軟的呢喃蝕人心魂。
聞言,他舌尖捲住她的小舌時,邊忍不住勾起肆的笑紋,下體反而更加故意地停在甬道中不動。
「惜惜,你説的我聽不懂,你要我什麼快點兒?」説話的同時,他深深進她口中芬芳的如蘭氣息。
結實緊窄的部抵在她的小前畫圈,讓深埋在她體內的男雖然沒有摩擦進出,但也能她的壁。
那細微的攪得她水直,渾身直打顫兒,「別逗我……啊!」
被他緊緊在上,讓她連動雪股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哀哀切切地被抵在他身下,承受着磨人的難受勁兒。
「惜惜,講清楚你要什麼,不然咱們就這麼耗着……」常懷理從她口中勾出一絲銀亮的細絲,低啞的嗓音説出挑逗的話來。
「嗯……你別這樣,動動嘛!不然人家那兒……好難受呢……」
她知道他存心要她説出臊人的話,但她酡紅着臉就是説不出太骨的話,只好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説着這些話。
她説是説了,不過常懷理並不是非常意,所以下身仍舊不如她的意思動,依舊深埋在甬道之中。「你要我動什麼?講明白一點兒。」
他微抬起上半身,大手捧握住一團綿軟的房,掌心託着渾圓的上緣向上抓,將它出各種美妙的形狀。
享受她軟綿得不可思議的滑的同時,礪的指頭同時捏住她俏的尖擠旋轉,出她一聲高過一聲的嚷求。
「別……嗯啊……不要呀……求你了……」他每捏一下頭,她就動一下身子。
那種麻痠痛的快意讓她雙忍不住發,下體被他住的道搔得讓她快要發瘋了。
第二章
強烈的火灼熱地襲擊王惜珍,不論她如何扭動並且起圓,都無法讓埋在她體內的男移動分毫。
上邊兒的兩團玉被他肆意玩,下邊兒的花雖然被撐得熱燙,但他卻連動都不動,盡是惹得她心慌難耐,出了一身香汗淋漓。
本來就不喜熱的王惜珍,身軀的渴望讓她煩躁了起來,加上身上是黏膩的汗水,難搞的子硬是被常懷理給惹出來了。
她將止不住的哀求及嬌下肚,媚眼兒一瞪、小手兒一推,曲放在他側的勻稱雙腿在面上踢動了起來。
「不要了!我不要了,是你先來惹我的,做什麼要耍着我玩?走開啦!走開啦……」努力下自身的情,火大的王惜珍用力推拒着身上的人。
她忽然間像只潑貓般掙扎了起來,讓常懷理吃了一驚,連忙用手握住她不停揮舞着想要推開他的小手。
「你脾氣怎麼説來就來?」
因為掙扎的動作,讓她全身緊繃起來,自然連她的道也緊緊絞住他在她體內的男。
強烈的快讓他連話都説不完全,膛不住起伏,大口着氣,「惜惜……」
這個時候就算他想繼續逗她,也控制不了下體急宣的望,開始在她雙腿踢動中大開大合地送了起來。
他是填得痛快不己,但已經發起脾氣的王惜珍可沒了興致,他的送反倒起她更大的怒火。「常懷理,我叫你滾開你聽到沒有?你、給、我、起、來!」
她平常都膩着嗓子喚他理哥哥,但只要一生起氣來,一定是連名帶姓地叫他,可見這會兒她是真的生氣了。
雖然他的帶給她舒服的快意,身子也自行響應他的熱情,不斷從緊窄的花深處沁出潤滑的汁,讓他的送更加容易,但她心裏到快的同時也嘔得難受。
他聽到她的嬌嗔,卻也顧不得她不高興的情緒,緊抓住她兩隻手腕放在她頭項上方,勁道十足的健不斷動,讓結實的部快速地在她私處裏衝刺。
「惜惜,你真是太美了,你的小真緊……」
她兩腿不依的踢動讓她的花更形緊窄細長,包圍住男的壁以不同的頻率含住他,讓他暢快得就像要飛上天去了。
怒氣加快了她全身血的動,讓她的皮膚更加,腿間不斷被搗的甬道也更形充血柔軟,相對地也加深了她受到的刺。「不要……我不要……啊!
該死的,你給我……起來……「她逸出口的咒罵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宛轉動聽,嬌軟甜膩得讓人聽了連腿都軟了;更何況伏在她身上的常懷理聽了,更是血脈僨張、火高漲。
他着腿間怒的男次次深入她的花,浸着滑亮水的長逐漸轉為更深的暗紅,鼓的青筋預告着崩潰的時刻即將到來。
如烙鐵般灼熱的男就像發狂似地在她下體進出,與她體內摩擦的速度越來越快,她在這個時候已經忘了掙扎,全心受下體處幅開來的痠麻快。
「不……啊呀……啊……」那極致的銷魂高撲天蓋地般朝她襲來,過多的興奮讓她的氣管隨着戰慄的花一塊緊緊縮起,讓她的呼變得短淺急促。
在他狂野的撞擊下,快過度的她暫時昏了過去,只有身軀還反應着強烈的高,仍不停收縮顫抖着。
箝制她的大掌轉而用力她泛紅大的,當她達到高的那一瞬間,他的男就像被無數張小嘴用力一般,軟綿緊縮的壁讓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力在她體內送。
當他以最後一擊之姿進她中時,體及水漬的拍打撞擊聲應合着他啞的低吼,宣告他同樣享受到無限的快意。「嗯……嗯啊……」
他弓着壯碩的身軀緊閉着雙眼,口中不住低喊出狂野男的呻。
下腹緊緊抵在她腿間,讓長的男深埋在她深處,任由悸動鼓的前端出火燙的白漿,地灌進她的花……
經過暢快淋漓的一場之後,常懷理在王惜珍身上得到全然的足,懷中摟着軟玉温香,怎麼捨得再爬下頂着烈到商行去理事呢?
自然是暢意地摟着人,好好地温存綿囉!
這一來,一個長長的下午就在他的胡攪蠻之中,結束在無邊的芙蓉帳裏。
近晚,天微暈,本來就涼快的淨悠軒此時更是清涼無比。
好不容易將常懷理給推下了,王惜珍才在婢女香梅的伺候下將身子沉進微温的浴水之中。
「怎麼才下就嘟着嘴?還在為下午的事生氣?」
自行用臉盆裏的冷水打理了下,常懷理剛着上裏衣回過頭來,就看到坐在木桶中的王惜珍嘟着小嘴,看樣子正在生悶氣呢!
打從她十四就讓他給拐上了,睡在他身邊足足有六年的人,她有什麼行為、臉上有什麼表情,就算他不能全然瞭解,大概也能猜到個六、七分。
現下她肯定是回想起他下午存心的逗,現在準備要跟他算帳了!
無言地用手捧了水直接朝向自己走近的常懷理潑去,王惜珍完全表現出對他的不。
「像個小孩似的,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他好脾氣地將臉上的水珠用手抹去。
「誰看得到我發脾氣?誰敢笑?」王惜珍生氣歸生氣,但聲調還是細細柔柔的,教人聽得心裏舒服。
香梅蹲在木桶外,用布巾輕輕擦拭着王惜珍如雪般白的後背,聞言偷偷地笑了起來,對主人天真的一面到好笑。
站在王惜珍面前的常懷理自然看到了香梅無聲的笑容。「香梅就看到了呀!
人家怎麼不敢笑?她現在就在你背後笑咧了嘴呢!「為了讓王惜珍消氣,常懷理拉下主子的身段,沒道德地將無辜的婢女給拖下水。
聞言,王惜珍霍地轉頭,用警告的口吻説道:「香梅,你跟我可是一國的,不准你笑我……」
王惜珍一回頭,香梅就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珍小姐,我沒有笑你,是主子胡説的。」
仗着王惜珍絕對會護着她,香梅連忙將一切推給另一個主子。
雖然常家主母宋元始終不肯承認王惜珍在府裏的地位,但常家老爺明顯護着王惜珍的態度,府裏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更重要的是,只要腦袋沒壞、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常家現任主事常懷理對王惜珍的寵有多濃、多深。
懂得看主子臉的機伶下人們,沒一個敢徑慢主子最的女人,全都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這未來的少。
香梅自然也不例外囉!她本來就是伺候常懷理的貼身婢女,主子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她眼中,就算其它人能不明白王惜珍在常懷理心中的地位,她可不應該呀!所以她心裏一直都是清楚雪亮的。
自從主子與王惜珍睡在一起之後,香梅就被常懷理私下撥給了王惜珍。
她本來就是內房婢女,主子間的親密事她自然見多了,所以每當他們親熱過後,常懷理總會喚她進房來伺候王惜珍。
王惜珍也不是個難伺候的人,對待香梅就像對待自身姊妹一樣,相處的時間多,情也比較深厚,所以香梅常能看到外人看不到的一面。
就像現在,王惜珍明明比香梅還大了兩歲,卻像個小孩似地一臉嬌嗔對着常懷理髮脾氣,這教香梅怎麼不看了好笑?
「是、是、是,這會兒你又不跟我好,要跟香梅一夥了是吧?」
知道王惜珍跟香梅情好,常懷理對香梅也多了些縱容,只要別太失了分寸,他只求王惜珍開心就好了。
説着話的同時,常懷理已經單膝跪在木桶前,伸手輕撫着王惜珍曲線優美的頸項滑膚,卻沒料到小潑貓氣還沒消,伸出爪子來就將他的手背給抓出了條血痕。
「討厭啦!你不要碰我!」
眼中竄過一抹厲光,常懷理雖疼她寵她,但絕不容許她拒絕他。
手臂一伸,他將王惜珍從木桶中拉起,頭一低,就用握住她還在嚷嚷的小嘴,以略微暴的吻懲罰她的使潑。
「唔……」王惜珍完全抗拒不了常懷理的力道,被他硬是強吻着,她推拒的小手及前將他襟前的裏衣給浸了一片。
他本來用舌強勢地在她口中翻攪,堅定地攫奪她的香甜,但因為手中逐漸軟化的嬌軟身軀,以及她不再反抗地任由他卷她香舌的順從,他的吻逐漸從狂暴的殘轉為柔情萬千的温柔。
常懷理當着香梅的面將王惜珍吻得暈頭轉向,讓香梅莫名其妙觀賞到一場火辣辣的吻戲碼,看得她是臉紅耳赤,難為情得不得了,慌的眼本不知道該放到哪兒去。
就在香梅打算悄悄退出房去之前,沉溺在王惜珍甜美氣息之中的常懷理才稍稍回神,緩緩將兩人的舌頭分開,氣吁吁地鬆開肌僨起的手臂,讓王惜珍一臉離地重新滑落水中。
他膛明顯地因這個吻而急促地起伏,望着還未回過神來、倚在木桶邊的難小女人。
「你的脾氣真是太烈了,再不改改,在我娘面前總要吃虧的……」
他憐地説完,拇指滑過她的角,將兩人大過投入而來不及咽的些微津抹去。
王惜珍臉兒俏紅,眼兒離妖媚,聽到常懷理無奈的話語,頭側了下,張開小嘴輕咬了下他放在她邊的手指,睨着他嗔了句,「我的脾氣不都是你養出來的?」
要沒有他的疼寵縱容,她這種脾氣能養得成嗎?
他確實就是喜她驕縱使子時的嗔美,被她這麼一回,讓他連抱怨的話都沒得好説了。「是呀,你就是我慣出來的,所以我才會寧願讓娘不高興都還要你呀!」
他們一分開後,香梅立刻俐落地扶起王惜珍,替她圍上了幹的布巾,讓她跨出了木桶。
順着香梅的擺,王惜珍嘴也沒閒地跟已經轉過身去自行着裝的常懷理拌嘴,「瞧你説的,怎麼,你覺得委屈?」
套上了外衣剛繫上帶,常懷理坐在椅上正準備將鞋穿上,頭也沒抬地説:「要真覺得委屈,我早聽孃的話娶個比你年輕、比你温順、比你可的小姑娘進門了,還會這麼跟我娘耗着嗎?」
王惜珍有香梅伺候,衣物很快就打理整齊了,這會兒已經讓香梅給拉坐到梳妝枱前了。
「常懷理,你現在是在嫌我不夠年輕、不温柔、不可囉?」
穿好了鞋後,常懷理舒服地窩在椅上看着坐在梳妝枱前的王惜珍整理頭髮。
「那是我娘説的,可不是我説的;如果我嫌棄你,還會一天到晚要不夠你,隨時想把你拖上去親熱嗎?」
「説沒兩句,就講這些不正經的……」在香梅打開一旁的珠飾盒替她挑髮簪的時候,王惜珍從鏡裏睨了常懷理一眼,接着用警告的口吻説道:「話講回來,你最好不要負了我,只要你我,我就甘願一輩子沒名沒分地跟着你。」
説到這兒,王惜珍撥開還在她頭上忙和的香梅的手,轉過身子直直地看着常懷理。
「可是我絕不准你娶別人,説我好妒潑辣也好,説我看不清自己的身分也罷,但要我跟其它人分享你,我只有一句話——做不到!」
「過來。」常懷理伸出手要已經着裝打扮好的王惜珍到他身前來。
當她順從地起身走到他伸手可及的地方時,就被他拉到了他的腿上,讓他抱進了懷裏。
「打小就在我身邊一塊長大,我對你用的是什麼心,你還不知道嗎?」常懷理將王惜珍的下顎支起,深情地看進地帶着不安的眼底,「為什麼你的眼中竟然會有疑慮及不安?我的是你、喜的也是你,將來要娶的也會是你,惜惜,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呀!」
「我是相信自己,但……我很難相信身為男人的你。」聽到他的保證,心裏放鬆了不少,笑意又回到她的臉上。
「為什麼我不能讓你相信?難道身為男人就是原罪?」看到她回覆了心情,聽到她用戲謔口吻説出的話,他用手擰了擰她的臉頰。
「你那些個好朋友們哪一個不是三四妾的?有錢人家就是作怪,有一個子不夠,非要娶一堆才過癮,你也是有錢人,難保哪天不會動了那種心思……」
王惜珍笑得可賊了,她心想,既然已經得到他會娶她的保證,那麼再多要一個他不會娶妾的保證,不就更能讓她放心?
「你真是個鬼靈怪的小女人!」看她靈動的眼眸一轉,他就知道她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了。「我這輩子就守着你一個女人,別的女人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可以了吧?」
常懷理痛快地將王惜珍想聽的承話説出口,雖然她並不是絕的天香國,但她全身散發出的渾然天成的媚態,卻教他對她着不已。
這一刻,王惜珍開心的臉上所泛起的笑容,嬌美得惑人心神,讓常懷理光是看着都像醉了一般,一顆心全被懷裏的佳人得暈頭轉向。
雖已接近夏未,仍然高掛天空,但它所發出的熱力已經稍微降了一些,不再讓人動不動就了一身汗水。
王惜珍萬般無聊地翻着香梅拿進房來的繡布,本來打算挑些好看的繡布來給常懷理納些鞋面,卻總挑不到合意的。
其實她在常府裏的身分很是尷尬,雖然府裏的下人都把她當主子看,生活用度也都比照着主子,但只要宋元沒同意、她一天沒正式嫁給常懷理,她就還是他母的女兒,是下人的身分。
雖然常懷理及常樂都要她別想這些,但她就是無法不去想嘛!
只要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不由得會鑽牛角尖,讓自己心裏不痛快。
她的孃親李秋月本來是常府的婢女,十八歲後就離府嫁給都內一户賣米的米商,也就是她爹王安。
她爹孃成親後一年多就生下了個男娃娃,也就是她的哥哥。
但孩子到了兩歲,本來健健康康、活活潑潑的男娃娃被鄰家大嬸抱出去玩的時候,一個不留神,竟然讓剛學會走路的娃娃跑到了路中間,被駛過的馬車給撞死了!
這件慘事讓王安及李秋月傷心絕,每天以淚洗面。
將男娃娃下葬以後,李秋月每次一漲心裏就難受,想起兒子就哭得淅瀝嘩啦,偏巧不知情的常家管事在這當頭找上了門來。
原來宋元剛生下常懷理,但因為身子弱沒有水可喂,所以才讓管事出府來找個乾淨點的婦人,打算替兒子找個娘。
本來李秋月不肯,自己的兒子剛沒了卻要去別人家的孩子,她光想心就痛。
可在管事的百般勸説之下,為了以前受到常府照顧的恩情,加上宋元確實也待她不薄,這一想,李秋月也不得不點頭了。
於是在丈夫的同意之下,她再次進了常府,伺候常家小主人。
也該是緣分,本來不好照顧的常懷理由李秋月照撫後,不但吃好睡好,連大小病都沒生過,讓常家夫高興得不得了,對李秋月及王家的照顧自然也就更好了。
而李秋月見了襁褓中的常懷理後,將對兒子的關全數轉移到尊貴的小主人身上,反倒幫助她走出了喪子之痛。
很快的,子就過去了,在常懷理兩歲的那年天,李秋月生了個女娃娃。
本來她打算辭退常府的差事,專心待在家裏照顧好不容易再次盼來的孩子,卻被宋元給回了,説是常懷理雖然不喝了,但還是需要一個有耐心、肯用心照顧他的娘在身邊照料。
於是宋元特例讓李秋月將女兒一塊帶到常府,跟常懷理一起吃養,這也説明了宋元有多倚重李秋月。
兩歲多的常懷理從還未懂事起就特別護着還是娃娃的王惜珍,因着小主人的另眼相待,王惜珍在常府就像小姐般長大。
子平平順順地過了十年,在王惜珍十歲、常懷理十二歲那年,難得放大假的李秋月與丈夫王安高高興興地收拾了行李,回到莫約有三天路程的李秋月孃家去探親。
沒想到這一趟遠行,造成了王家夫婦與唯一女兒的天人永隔。
王家夫婦在回程投宿的旅店中遇上打劫的強盜,被心狠手辣的強盜奪去了命。
十歲的王惜珍突然變成了孤兒,本來應該被送到母親孃家由舅舅撫養,但常懷理已經懂得自己對王惜珍的喜含着男女之情,不顧已經上門來接王惜珍的舅舅,硬是將王惜珍給留了下來。
他這一留,就擺明了將來王惜珍在常府若不是少,也會是個受寵的侍妾。
如果是當個侍妾的話,宋元對王惜珍也沒有什麼意見,偏偏自從王惜珍十四歲後,常懷理就一心一意要娶她為正。
這一來,除了王惜珍出身低下之外,宋元對王惜珍的個就有諸多挑剔,就是不兒子要娶個沒有身分背景、不能對常家事業有所幫助的女人進門。
第三章
想到這兒,王惜珍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子確實是太嬌了。
相處了這麼多年,她不會不知道宋元是個軟心腸的人,只要常在她面前討她心,對她噓寒問暖、撤撒嬌,就算宋元對她的出身再不意,也不會太過為難她。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哪筋不對,還是子太過彆扭,要不就真被常懷理給慣壞了,平常在房裏跟常懷理撒嬌時,再怎麼膩人的話她都説得出來,但出了房門,她就一臉冰霜,連句好聽的話都説不出口。
別説宋元看她不順眼了,要是她自己遇到一個這樣的人,肯定也不喜!
想歸想,但做不出來就是做不出來呀!
王惜珍嘆了口氣,心裏一點都不埋怨宋元的反對,要怪就該怪自己,不是嗎?
她才剛嘆完氣,門就被推開了。
「珍小姐,夫人請你到前面去。」
進門來的是一臉怪異的香梅,她正對夫人的代到不解,而有點替王惜珍擔心。
平常也不見夫人喚過小姐,偏偏少爺出遠門沒兩天,就將小姐喚去,不知道是不是要找麻煩呀?
「香梅,你怎麼了?夫人叫的是我,你做什麼苦着一張臉,像是吃了苦瓜一樣,皺皺的好難看呢!」
雖然心裏聽到宋元忽然要找自己而到不安,但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也為了安撫香梅為她着急的心,王惜珍故意打趣地説道。
「珍小姐,你快起來,我幫你看看哪裏需要打理一下,免得待會兒到了前面去被夫人嫌……」
香梅畢竟也伺候了王惜珍好些年,王惜珍臉上強裝出的平靜,她還會看不出來嗎?
用手順了順長髮,摸了摸釵子的位置,大略確定外表還可以之後,王惜珍拒絕了香梅的好意。「我也沒去草地上打滾,能有什麼好打理的?我還是快些到前面去吧!免得讓夫人等太久了。」
「喔,那咱們走吧!」香梅轉身就要將門打開。
「等一下,香梅,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待在屋裏等我,別出去了。」
她本來就不是千金小姐,跟常懷理的名分也沒定,身後哪有理由跟着婢女?
王惜珍不想沒事硬惹出事端來,所以不要香梅跟着去。
暢廳。
剛走到門口,王惜珍還沒跨進門檻,就看到廳裏除了常樂、宋元及福嬤嬤之外,側邊的客人椅上坐着一個美麗的少女。
少女身後站着一個清秀的小婢女,就算不曉得那是誰,王惜珍也知道她一定是哪家的千金。
王惜珍剛進門,常樂就和藹地喊道:「惜珍,來,快過來。」
王惜珍拎着裙角,快步走上前,朝着常樂及明顯心情很好的宋元福身。「老爺、夫人萬安。」
「乖,起來吧!我跟你介紹一個人。」常樂等王惜珍直起身後,指着宋元左手邊的少女説道:「這位是從柳城來的任家水運的小姐任瑩瑩。」
接着,他又轉頭對任瑩瑩説道:「瑩瑩啊,她就是方才跟你提起的惜珍。」
被互相介紹認識的王惜珍及任瑩瑩同時朝對方點了點頭,笑了笑。
然後王惜珍的注意力又被常樂的聲音引了過去。「惜珍,你們倆年歲差沒兩三歲,該是處得來的,瑩瑩遠道來咱們府裏作客,你要多照顧她、多陪陪她。」
剛才在門外隔着些距離打量,所以沒能看清楚,現下在常樂的介紹下仔細一看,王惜珍不得不讚嘆,這任家小姐長得真是漂亮。
任瑩瑩活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洛水女神,粉雕玉琢的臉蛋、明亮有神又水汪汪的大眼、俏的鼻子,加上一張如櫻桃般小巧可的紅,那張臉還真是美得連一絲缺點都找不着。
瞧,人家一站起來,姿態多優雅,身段窈窕纖弱,真是傾城之姿、傾國之呀!
看任瑩瑩看到發呆的王惜珍,連一旁宋元的叫喚都沒聽見。
直到宋元不耐地提高了音量,她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啊?夫人你叫我嗎?」
王惜珍環顧了四周,才發現大家臉上都帶着不解的表情,就連任瑩瑩都掩嘴輕笑着。
王惜珍不好意思地發現她竟然看美人看到發起呆來了,「我……不好意思,任小姐長得太漂亮了,讓我都看呆了……」她看得出宋元臉上有些不太高興,緊張地扯出笑容解釋自己的閃神。
「惜珍姊姊,你直接喚我的名字吧!方才伯父説了我要在府上叨擾一段時間,還要勞煩你多照顧,小姐來、小姐去的不就生疏了嗎?」
任瑩瑩懂事嘴又甜,一番話説得既得體又好聽,讓坐在上位的宋元在心裏頻頻點頭,對她的喜更加多了幾分。
這一比較之下,宋元更是不意王惜珍了。「瞧人家瑩瑩多懂事呀!你比人家大了三歲,連點兒規矩都不懂,讓人家站了老半天也沒出聲招呼人家,還要……」
「夫人,你怎麼在客人面前……惜珍也沒不懂事,你……」
當着任瑩瑩的面,常樂要維護王惜珍也不好太過,要責備自己的子又怕她下不了台,於是也只能支支吾吾半天,説不出個所以然來。
「伯母,你別誤會惜珍姊姊,她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誇讚瑩瑩,你別怪她……」一見王惜珍被責備,任瑩瑩漾出甜美的笑容朝着宋元嬌聲説道。
「好、好、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伯母就算了。我説瑩瑩呀,你趕了這麼些天路也該累了吧?我看你還是先回房休息會兒,養養神,晚上咱們再一道用膳好不好?」
既然心已經偏向任瑩瑩,自然她説什麼好就什麼好,宋元明顯地對任瑩瑩十分親切熱絡。
這番景象看在站在一旁的王惜珍眼裏,心裏可委屈得緊,眼兒一酸,差點就要掉下淚來了。
耳中聽着宋元對任瑩瑩親切的對話,王惜珍好不容易才將淚水眨回去,一抬起臉,就看見常樂及福嬤嬤瞭然及鼓勵的眼神。心頭到温暖的她,為了支持她的兩位長輩,硬是擠出笑容安着他們。
「好了,夫人,你説要瑩瑩回房休息,怎麼硬是拖着人家不放人走呀?」常樂為了讓王惜珍能快點離開,所以忍不住出聲打斷宋元與任瑩瑩的對話。
聽到丈夫的提醒,宋元只得住了口。「是呀!瞧我都忘了。」
她對任瑩瑩笑着,一轉過臉笑容就消失了。「惜珍,瑩瑩是北方人,不習慣咱們南方的天氣,你就帶她回淨悠軒去住吧!」
王惜珍一聽,雖然有些愕然,但還是應聲道好,「是,惜珍知道了!」
因為淨悠軒雖然是常懷理為她蓋的,但當家主母都代了,她沒資格反對,也沒理由拒絕。
在一旁的常樂倒沒想到子竟然會突然這樣代,但他顧忌着任瑩瑩在場,也不好説什麼,只好安撫地對王惜珍説道:「惜珍呀,瑩瑩是客人,你就多擔待點兒,替咱們多照顧照顧她。」
聽出常樂語中的安撫,加上任瑩瑩看起來也好相處,人家又是跟常府有生意往來的貴客,王惜珍想想讓任瑩瑩住進淨悠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老爺您別這麼説,這是惜珍應該做的,惜珍會好生照顧任小姐的。」
趕在宋元開口之前,常樂連忙説道:「那你快帶瑩瑩下去休息吧!」
「是,老爺、夫人,惜珍退下了。」王惜珍向常樂及宋元福身後,就轉頭招呼任瑩瑩。「任小姐,請。」
「伯父、伯母,瑩瑩先告退了。」由婢女攙着的任瑩瑩不勝嬌弱地説道。
「好、好,好好休息去吧!」宋元瞧着任瑩瑩就喜,笑咪咪地要她趕緊跟着王惜珍回房。
「任小姐,你注意腳下,慢慢走。」任瑩瑩的嬌美,讓王惜珍忍不住呵護叮嚀着她。
「惜珍姊姊,我不是説了嗎?別叫我小姐了,直接喚我瑩瑩就行了。」扶着婢女的手背,任瑩瑩走起路來是搖曳生姿,秀氣得不得了。
「這不好,你是客人……」王惜珍清楚自己的身分,人家是客氣,她可不敢失了分寸。
「哎唷,瑩瑩沒有姊妹,打第一眼見你就好喜你,惜珍姊姊你就當我的姊姊好不好?好不好?你可別拒我於千里之外……」
任瑩瑩加快了腳步,趕上走在她前方兩步的玉惜珍,嬌地扯住她的衣袖撒嬌。
「這……」王惜珍看着天真美麗、頻頻向她示好的任瑩瑩,對她的熱情也不好拒絕。「既然妹妹不嫌棄,那惜珍也就不客氣地讓你稱聲姊姊了。」
「真的?你答應了?惜珍姊姊,我好高興呀!」
王惜珍一鬆口,任瑩瑩開心地直接甩開婢女的手,撲進王惜珍的懷裏向她撒嬌。
身邊最親密的人就是常懷理,雖然與香梅情很好,但從來沒有被人像這樣撒嬌過的王惜珍,在不能適應的同時,心裏也受到當了姊姊的奇特興奮。
畢竟她爹孃並沒有為她留下手足,那種被人依賴的覺對她來説,還新奇的呢!
一個月後,初秋。
從上京捧着珍貴的金銀木犀回到常府的常懷理,一進門還沒拜見爹孃,就急着進了淨悠軒。
「惜惜、惜惜……」
手上抱着一盆帶土的金銀木犀,常懷理用腳將門踹開,人還沒進門,就扯開喉嚨喊着月餘沒見的王惜珍。
但從後頭出來的不是他期盼的人,而是香梅。「少爺,你回來啦!」
香梅機伶地接過常懷理手上的花盆,將已經開出小小花苞的金銀木犀妥善地放在桌上。
等了一會兒,不見王惜珍的身影,常懷理納悶地正要舉步朝內室走去,就聽見香梅的聲音。
「少爺,你別進去了,珍小姐不在府裏。」
常懷理聞言回過頭來,「不在府裏?惜惜去哪兒了?」這個答案完全不在他的預期之中。
因為除非是跟他一道,否則平常王惜珍是不出府的,更何況應該跟在她身邊的香梅還在府裏,她沒有道理一個人出門呀!
「珍小姐跟任小姐一塊出門去了,説是要到……」香梅還沒回答完,話就被打斷了。
「任小姐是誰?」這個陌生的姓抓住了常懷理的注意。
「咦?少爺,你不知道任小姐是誰呀?」
這倒奇怪了,任小姐不是常家在柳城有生意往來的任家水運的小姐嗎?少爺怎麼會不知道呢?
「誰準你用問題回答我的?説!任小姐是誰?」沒在第一時間見到思念的人兒,讓常懷理的脾氣有些浮動,所以對香梅説話也沒了耐。
「任小姐是柳城任家水運的小姐呀!」香梅見主子臉不對,一口氣將話代清楚,「少爺你出門沒兩天,她就到咱們府裏來了。」
皺着眉頭,常懷理在腦中思索了一會兒。常家送往北方的貨從爹爹主事起就是委由任家運送的,任家跟常家的情確實是很深厚,但……任家有女兒嗎?
雖然經常到柳城任家,但他倒是不曾留意過任家老爺任千世有沒有女兒……
想了好一會兒,常懷理腦中忽然閃過一道模糊的影子。「是了!任家女兒……」沒錯,任千世除了三個兒子之外,確實有個美麗的女兒,但是他只在一年前見過她一面,所以沒有太大的印象。
「她們去哪?去了多久了?還有,你為什麼沒跟在惜惜身邊?」常懷理回想起確有其人,心稍微安定了些,但還是要把王惜珍的下落搞清楚。
「珍小姐欣賞任小姐繡工好,所以要跟任小姐多學點繡花技巧,今兒個用過早膳後,她們就上街去挑繡線去了。」
香梅聽到主子似在責怪她沒跟着王惜珍,雖然心裏急着想解釋,但想起方才主子沒耐的反應,決定還是先將王惜珍去哪兒講清楚比較好。
「那你呢?主子不在,你待在府裏做什麼?」雖然香梅待在府裏能讓他知道王惜珍到哪兒去了,但香梅最重要的工作應該是陪伴玉惜珍才對。
「是……是珍小姐説她們去去就回,有任小姐的丫鬟由茜跟着就行了,要我待在府裏把以前的繡線找出來整理好,等她們回來就可以用了。」
香梅看着主子還沒放鬆的臉龐線條,心裏七上八下的,生怕會被主子責罰。
看到桌上確實排放了密密的各繡線,常懷理的眉頭這才完全鬆開。「以後不管惜珍要不要你跟,你都得跟着,她如果不高興,就説是我代的,知道嗎?」
「是,香梅知道了!」香梅連忙應是。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兒吧!」眼巴巴地回房卻沒見到人,常懷理只好再轉回前廳去跟爹孃請安了。
常懷理在爹孃面前被拉着代了好些要他多照顧任瑩瑩的話,説是人家小姐從沒出過家門,這會兒任老爺是因為信任他們常家,所以才放心讓寶貝女兒在他們家作客。
南環都與任家所在的柳城風景、氣候全然不同,現在雖然已經入秋了,但到處都還是綠意盎然,只有些許的樹梢染上了微紅。
而都裏熱鬧繁華,到處都是店家商户,比起腹地寬廣但沒有這般熱鬧的柳城來,南環城是好玩多了,所以宋元代兒子,要在工作之餘撥出時間帶着任瑩瑩在南環都好好遊玩一番,千萬不可怠慢了人家。
被叮嚀得心煩的常懷理好不容易才從暢廳身,才剛要朝淨悠軒走去,就見到從大門的方向遠遠向這兒走來的王惜珍。
他三步並作兩步,等不及她走近,連忙上前去。
「惜惜……」
本來還偏着頭跟任瑩瑩説話的王惜珍,耳中一聽見朝思暮想的常懷理的聲音,講到一半的話也顧不得説了,還沒轉過頭,臉上就泛起明媚的喜。
「理哥哥……」
王惜珍一顆心立刻飛到正向她接近的常懷理身上,正想朝他跑去時,卻被一股扯住她衣袖的力量給絆住了。
來不及回頭看是什麼扯住了她的衣袖,常懷理已經站到王惜珍面前了。
「你回來了?噯,你別……」笑盈盈地仰頭看着心的人,問候的話還來不及説完,王惜珍就連忙伸手抵着常懷理正向她俯下的膛。
再怎麼高興,她也還沒忘了他們正站在人來人往的小徑上,更何況身邊還站着任瑩瑩及由茜呢!哪能放任他對她做出親密的事來?
她用兩手推着常懷理,阻止他一直向她湊近,臉兒微紅小小聲地説道:「你做什麼?沒見到有客人在嗎?」
雖不王惜珍的推拒,但常懷理也只能捺下想親近她的望。在將視線看向王惜珍身側站着的任瑩瑩時,還是不由分説地硬是摟住王惜珍的肩膀,將她扯進了懷裏。
任瑩瑩臉上帶着完美的笑容,對眼前小情人之間親密的互動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待在一旁看着。
直到常懷理將注意力轉到她的方向時,她才有禮地向他點頭輕道:「常哥哥,你還記不記得瑩瑩?我們在柳城見過面的。」
看仔細了眼前美麗的任瑩瑩,常懷理才真的想起上回見面的情形。
他記起當時的任瑩瑩漂亮歸漂亮,但並沒有眼下這般落落大方,因為她依着父親的代出來見客,就馬上害羞地轉身回房去了。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對任瑩瑩的印象才會如此模糊。
經過一年多,現在站在他眼前的任瑩瑩比起上回見面,明顯地褪去了小女孩的稚氣,展出了少女的風情。
「記得,才不過一年多不見,任小姐出落得更加漂亮了。」這句讚美可不是客套,而是發自他的肺腑之言。
「瑩瑩只是長得還可以,是常哥哥客氣了。」受到誇讚,任瑩瑩狀似不好意思地掩嘴笑着。
王惜珍見任瑩瑩謙虛的模樣,忍不住開口,「是妹妹太客氣了,你的美麗連我頭次見到你都看傻了眼呢!我常在想,妹妹説不準是洛神宓妃投胎轉世的呢!」
王惜珍這一開口,便將常懷理的注意力引了回來,他不待任瑩瑩正開口響應王惜珍的讚美,搶先朝任瑩瑩説道:「任小姐,我有點兒事找惜珍,你先請自便。」
「等等……理哥哥,你……」來不及再跟任瑩瑩説話,也抗拒不了常懷理強行的拉扯,王惜珍被半抱半拉着讓常懷理給帶走了。
如果常懷理及王惜珍在此時回過頭,他們就能發現,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的任瑩瑩楚楚動人的眼中,正閃過一絲詭譎險的異光……
第四章
「理哥哥,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可以把客人丟下……」離開了任瑩瑩與由茜的聽力範圍,王惜珍才一面掙扎一面開口問道。
她話還沒説完,人就被常懷理攔抱起轉進小徑旁濃密的樹叢間,「呀……
你要帶我到哪兒去啊?「
常懷理抱着王惜珍一進到樹叢後,當濃密的枝葉一掩住他們的身影,就立刻俯下頭用嘴堵住她的嚷嚷。
熱情急切的吻將她的抗議及疑問全都抹去了,有力的温熱舌頭將她的理智攪得成一團,讓她在他懷中放鬆了身子,配合地伸出小舌跟他糾,讓自己沉醉在久違的甜之中。
「嗯……唔……」她的舌頭被他捲起勾向他的口中,他着她軟的小舌,同時啜飲着她口中熱的香津。
她的嬌哼輕逗得他渾身不住戰慄,腿間的男將身前的衣物高高頂起,他腹下明顯的突出,昭示出對她火熱的渴望。
他的吻讓她連呼都來不及,口悶得讓她急促息,但能補足她急需的空氣的小嘴卻被他緊緊攫住,他的舌情地在她口中翻攪,完全不察她的掙扎。
於是她不得不用手扯住他頸後束起的頭髮,努力地偏過頭,爭取自己呼的權利。
因為被她用力扯住頭髮,吃痛的他被她拉得微仰起頭,總算將火熱的嘴離開了她的紅。
他同樣氣不己,眼中染情地凝望着她。「惜惜,你會讓我為你發狂!」
他以低啞的嗓音訴説出他對她的戀,下身的悸動促使他移動腳步,抱着她往更深的林間走去。
深濃寂靜的密林之中,在遠離路徑、任憑往來的人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動靜的深處,常懷理將王惜珍放到一棵相思樹下,讓她的背倚着高大壯的樹幹。
他大手一扯,就將她的帶扯了下來,開始對她展開熱切的求。
被他吻得意情的王惜珍,在他略為魯的動作之下回過神來,連忙用手抓住正翻起她長裙的大手。「理哥哥,你瘋啦?這裏是外面……哎呀!你別拉呀……」
但她的力量哪裏阻擋得了他狂烈的火?他三兩下就將她的褻給剝了下來,隨手丟到腳下。
不顧她的掙扎,他將她翻轉過身面對着樹幹。「是呀!我是瘋了……寶貝,用手扶着樹幹。」
為了身子的平衡,就算他不代,她也得用小手撐住糙的樹幹。
在他將她的裙子推上她的細時,她扭過頭試圖阻止他的孟,「不可以在這裏,要是被人撞見了,我們……啊……嗯……」
他一氣呵成地用壯的腿頂開她雪白的大腿,同時鬆開他的頭,將窄擠進她的腿間,將長的男從後方貫進她不夠潤的花中。
「啊……疼呀……理哥哥,你先別動……」雖然之前的親吻已經讓她的中分泌了些許,但要承受他的壯卻仍嫌不夠。
送了兩三下,她的痛呼和道中確實不夠滑,以及她因疼痛而反收縮起窄的動作,都讓他急馳聘的難以暢快地動。
為了不傷到她,於是他緊繃着身子,強迫自己暫停下體的送。
一手向前扯開她的衣襟,拉下她的肚兜,讓雪白的兩團軟從衣服中出來,大掌隨即攫住一隻房擠;另一手則伸進兩人下體合處,尋覓藏在花前的小核。
上面的大手拉扯着她翹的殷紅頭,抓握着軟綿的,下面的指則捏着已然鼓起的圓花核,中充實地他火熱硬碩的男,很快地她就放軟了身子,中也出大量動情的。
「啊……啊嗯……」她弓起背,讓前的房更加進他手中,享受着撫的同時,口中也逸出暢美的嬌。
他深埋在中的男被滑的滋潤,撫着她花核的手指也染上滑滑的意,的在他掌中更形大沉甸,那宛轉的呻更讓他確定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於是他抓握着她前豐的雙,下身開始在她體內送起來,正式展開熱烈的。
分離了一個多月來,他並沒有接受分行管事為他準備的美女,每當在夜裏想起她,腹下火熱的火每每讓他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累積了月餘的念,見到了思思念唸的身影,哪還剋制得住對她的望?當然得盡地摟着她好好藉一下自己囉!
他撞擊着她雪白的,腿及部與她充彈的相互擊時,拍撞出的波晃動讓他恨不得能咬她一口。
長的男就像烙紅的熱鐵般在她的中衝刺,他有時向左、有時向右,以不同方向的入刺她中各處。
她在他進出的時候悶哼輕着,那酥人的嗓音讓他的情更加發,下體在進出之間更形腫。
壯碩長的男一次次撐開緊窒漉的花,「惜惜,叫大聲點兒……我喜聽你發的聲音,快!再叫大聲點兒……」
被他頂得身軀不斷向前晃動,為了不被他強大的力量推撞到表面糙的樹幹上,她只得用力撐着手臂試圖扶着樹幹,承受着他的掠奪。「嗯啊……嗯……」
雖然聽到了他的要求,但她卻沒忘記他們合的地方是在户外,不敢放開矜持揚聲叫,只能發出難耐、無法自持的細小嚶嚀。
「惜惜,聽話,叫大聲點兒……我想聽你舒服的嬌……快……」他時快時慢的送和變化着不同方向的入,摩擦得她的花瓣及水的壁不斷傳出響亮的水漬聲。
強烈的快讓她弓着身子,高高翹着小股挨受他的衝刺,一陣陣從私處及上竄過全身的快意,幾乎將她得死去活來。
她終於完全陷入意情的境地,無法抗拒身上通體的暢快愉,順從他的命令漸漸放開了喉嚨,狂放地將身子承受的愉喊叫出來。
「啊……啊嗯……我好舒服……我還要……再快點兒……理哥哥……」她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一聲聲的話語從她的口中發出,充斥回在深幽的林間。
她本不曉得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放、多妖美,就像專門惑人心的女妖般,能讓男人甘心死在她身上,讓常懷理更是運足了氣力在她後衝刺。
「啊……啊呀……理哥哥,我的兒好麻、好酸……你太了……得人家……啊!」她扶撐在樹幹上的小手微微發着抖,瞇着眼、小口微張,粉的小舌半吐,被他的送得連口中的津都忘了咽,幾絲瑩亮的香津地下了她的嘴角。
在他的聳送中,她忽然發出尖細的嬌啼,「嗯啊……」
眼兒一閉,全身顫動着在他不曾停歇的送中達到了高,她發顫的雙腿再也承受不住,腳一軟,整個人無力地向下滑。
「惜惜……」雖然他緊抓住她的細,但她內出的大量滑,還是讓男在中滑出了她的體外。
失去男的充實,她痙攣的甬道將她出的熱全排了出來,滴滴答答地到下方的草地上,將它們淋得亮水,泛着銀亮反光。
她張着腿趴跪在他身前下方,腿間的糜美景讓他立刻隨着她跪下,將淌着的男重新對準她不斷開合動的殷紅口。
低吼一聲,他將長狠狠進她高餘波未歇的緊甬道中,再度展開熱烈的送。
在因高而搐、更為充血軟綿的壁包裹摩擦之下,他在她後暢快地衝刺了好一會兒,悸動地將火熱的白漿進她體內深處……
低吼着將種子全部留在她體內後,爆發出熱的男並沒有消退,仍然直地充迫人的氣勢。
他出仍然直硬實、布黏稠體的男,温柔地將失去意識的王惜珍抱起,將她輕放在草地上……
看着她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髮絲散的嬌美,以及出來的肌膚上因情而微紅的妖媚,讓他腿間直的男不由得興奮地跳動着。
他顧不得她意識並不完全清醒,還是將壯碩的身子伏上她失去意識的嬌軀。
忍不住灼燒他的火,張口將舌頂進她紅的時候,下體己經再次進她混雜着他的以及她的熱的甬道中。
他放肆地食她口中的津,火熱的舌順着她的下顎、頸項滑到高而布指印的上。
掌捧起一團軟,他大口含進雪膩頂上的硬實頭。
口鼻中間嗅着她人的香氣,抵在他舌上的滑膩膩、腴腴的,讓他大口含,不住那美妙的軟物。
「嗯……啊……」他不知饜足的索求,把她從沉沉的高餘波中喚了回來,甚至不需他送幾下,就又在他的身下被上了情的巔峯。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肩頭,長長的指甲深深陷進他結實的裏,強大的愉讓她完全失去控制,用力地將他的皮膚抓破。
「啊……我要……啊嗯……我快死了……啊……」
高一波一波地向她席捲而來,她易觸的花心被他翻攪得不斷泌出大量熱,豐沛得讓人吃驚。
她深陷在他中的指甲被他的血浸紅了,肩頭上的刺痛轉化為猛烈的快直接刺着他,讓他在她體內送的男霍然顫動,他咬緊牙,悶哼着狂速舉,讓男火速地在她的中。
她全身劇烈地戰慄,花緊縮得像似要把他的男永遠留在體內。
那種蝕骨銷魂的情快,讓他極度的男很快地被觸發,前端的小孔再次在她中灑出濃郁的……
沉淪在情中,他們完全沒有發現私密的全都落入別人眼底。
常懷理就像發狂失控的獸,糾着嬌美的王惜珍,在她身上不斷髮,足貪婪的望。
回到常府,常懷理連午膳都沒用,也沒向爹孃請安,又將王惜珍給實實在在折騰了一個下午,把她得仙死、高不斷。
經過一個下午的猛,往後的兩天,王惜珍都只能待在淨悠軒中躺在上,不但酸背痛全身無力,就連私處都被他給整得紅腫不堪、可憐兮兮,連都沒法兒下。
常懷理為了賠罪,更是嬌寵着王惜珍,連門也沒出,待在她身邊陪了她兩天,直到她能行動自如為止。
這一來,不但怠慢了在府裏作客的任瑩瑩,就連宋元也被惹火了,對王惜珍更是厭惡了。
「怎麼一臉不高興,是不是又因為我被夫人唸了?」王惜珍上前,温柔地看着方進門來的常懷理。
「不關你的事。」看見心的人,常懷理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下來,伸手輕輕撫了撫王惜珍的臉頰。「也不知道任小姐要在府裏住多久,老叫我帶她四處逛逛,也得看我有沒有時間呀!娘也……」
聽常懷理一開口就埋怨任瑩瑩,王惜珍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放輕了聲音説道:「你説小聲點兒,人家住在這兒呢!你也該顧着人家的面子……」
睨了他一眼,「再説,人家瑩瑩不過是個小姑娘,哪兒礙着你了?人家懂事又可,遠道來了,也沒多麻煩到你,偶爾帶人家出去看看風景、四處溜溜,有多難為你?」
「我看你跟她相處得好的,你跟她這麼談得來?」常懷理親暱地摟住王惜珍的就要朝房裏走,卻被她硬是扯住了腳步。
「嗯!我爹孃沒給我留下弟弟或是妹妹,他們一走,我連個能依靠的嫡親手足都沒有,瑩瑩子可又會撒嬌,就像多了個妹妹一樣。」
聽到王惜珍説連個依*都沒有,常懷理心裏可不舒服了,「你沒了爹孃也還有我,什麼叫作沒有依*?難道有我還不夠嗎?」
她見他板起了臉吃起味來,不覺得好笑,「你一個大男人跟女人一樣,連這也計較?而且誰曉得將來如何?你對我好是好,但只要咱們還沒走到最後,一切都説不準。」
本來王惜珍還笑着,説到後來笑容也不見了,心頭倒惹上了些許哀愁。
「我不聽你説這種話,這輩子直到進了棺材我都會是你永遠的依*,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對你絕不會膩,你是我心頭的、手心裏的寶……」常懷理將王惜珍摟住,低着頭吻了吻她的額角,「你娘給你起的名兒多好,她早知道沒了他們,你將會是我惜若珍寶的心頭……」
説完,常懷理又要將王惜珍往房間的方向帶,卻再次被她阻止。
本來聽他講話,聽得心頭暖烘烘覺得非常動,但見他眼中閃爍的含火光,她沒好氣地拉住他,就是不肯隨他進房。
「講話就講話,你幹嘛拖着我往房裏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及他眼裏的熾人目光,她就知道他心裏打什麼主意。
見她發現了他的意圖,他也不費事地遮掩對她的熱情,摟住她細的手向下移到她圓翹的上,手臂一使勁兒,便讓她緊貼在他身前。「我想要你。」
「你給我有點兒分寸,別動不動就發情行不行?」她嬌態十足地睨他一眼,用力推開他,手一揮就打下他在她上不安分的大掌,「你也真不會膩,一天到晚想那事兒……你羞是不羞?」
看着大發嬌嗔的人,常懷理止不住腔裏的笑意,朗朗大笑起來。「哈哈哈……有什麼好羞的?我本來就要不夠你,而且咱們不多努力一點,爹想抱孫兒的想望不就要繼續落空了嗎?」
「你給我小聲點兒,你不覺得羞,我還會害臊呢!」他説的臊人的話,讓王惜珍被惹得跳腳,「你還笑!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正當她氣得想要回身離開他身前時,一回過頭,就見到從後方走出來的任瑩瑩。
這一來,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扯出笑容看着任瑩瑩。「瑩瑩。」
「發生什麼好玩的事,讓常哥哥笑得這麼開心?我在後頭就聽見了呢!」任瑩瑩身後跟着由茜,笑嘻嘻地走到王惜珍及常懷理面前,用一派天真無的表情問道。
「沒什麼,都是些無聊事兒。」王惜珍朝常懷理使了個警告的眼,才扯出笑面對任瑩瑩。「你出來得正好,該用晚膳了,我正準備要進去喚你,來,你們一塊上前面去吧!別讓老爺跟夫人等。」她一手一個,拉着常懷理及任瑩瑩就要把他們往門口推。
「我今天不去前面了,我陪你在這裏……」
因為宋元的關係,所以王惜珍並不能上桌與大家一道用膳,都是另外由淨悠軒的小廚房備膳的。
平時常懷理輪陪父母及王惜珍用膳,今天輪到要到前面的福廳去陪常樂及宋元,但才被孃親煩過的他現在只想與王惜珍在一起,所以並不打算出去用膳。
「你胡扯什麼?你難得提早回來,沒道理不去陪老爺夫人,而且瑩瑩都來了半個月了,你也沒跟人家好好坐在一桌用膳,身為主人,你可是失禮了,去、去、去,別囉唆了!」
王惜珍硬是將常懷理推出了門,見他還不樂意,她無聲地用形説了句:「為了我。」才稍稍安撫住他。
而任瑩瑩也乖乖地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地任由他們去爭執。
正當常懷理依了王惜珍的話要往前面去的時候,剛巧,香梅從前面回來了。
「少爺、任小姐,夫人要我來請你們到福廳用膳。」香梅見所有人都擠在門口,雖覺得奇怪,但還是笑地將話帶到。
「是吧?人家來請了,快!快去。」王惜珍順着香梅的話説道。
「好了,你別推了……」常懷理抓住王惜珍的手,卻對香梅説道:「香梅,你等會兒伺候惜珍用膳,你盯着她,該吃的要讓她全吃下去,聽到沒?」
王惜珍説他沒盡到做主人的責任,他要是再拒絕去福廳用膳,等於是給來作客的任瑩瑩難看,所以他就算再不樂意,也得陪着任瑩瑩一道了。
「是,香梅知道,少爺不在府裏這些天,香梅不也把珍小姐照顧得好好的嗎?
少爺放心吧!「香梅笑着應道。
對常懷理的代到既窩心又好笑,王惜珍將被他抓住的手回來,「天暗了,你們注意腳下小心走呀!理哥哥,瑩瑩是個女孩子,多看着點兒,別讓她摔着了。」
王惜珍代完,就轉身朝在旁伺候常懷理的小廝常福説道:「阿福,你跟由茜打着燈,替主子照路。」
「是,珍小姐放心,小的會注意的。」常福從香梅手上接過手燈。
於是常懷理只得陪着任瑩瑩一道往前面走去……
第五章
天向晚,月亮躍上天邊。
常福打着手燈走在前頭,常懷理領着任瑩瑩及由西走在後頭。
在轉着夜花暗香的小徑中,一行人走了好一會兒,卻都沒人開口説話,只聽到腳下踩到石子和落葉的窸窣聲以及藏匿在草叢間的蟲嗚聲,安靜得讓人覺得有些不自在。
低垂着頭的任瑩瑩眼中閃過一絲不悦,從小到大她可從來沒嘗過這種讓人忽視的滋味,心裏正微微發酸,到不太痛快。
但當她抬起頭來時,卻又是一副完美親切的天真笑臉。
她瞧着走在前方兩步遠的高大背影,「常哥哥……」
聽到悦耳的輕喚,常懷理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任小姐,有事嗎?」
任瑩瑩眨着大眼,眼裏轉的水光在微弱的月光照下更顯晶亮可人,每回只要她擺出這種表情,都能讓看的人不由得心軟。
她相信常懷理也不會例外才是,「常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我在這裏作客?
是不是因為我住在淨悠軒,所以打擾到你跟惜珍姊……「常懷理畢竟是個男人,看到任瑩瑩楚楚可憐的模樣,就算本來沒有的耐,現在也都有了。
「沒這回事兒,任小姐到府裏來作客,咱們得很,怎麼會不喜呢?你可別胡思想。」她一副泫然泣的可憐模樣,讓他連忙好聲好氣地哄着。
任瑩瑩秀氣地了鼻子、抿了抿小嘴,讓美麗的瞳眸低垂,長長的睫像蝴蝶的翅膀般輕輕顫動,「真的?你沒有討厭我?」
「你有什麼地方會讓人討厭呢?就像惜珍説的,你長得漂亮又可,個温柔,乖巧又懂事,誰會不喜你而討厭你呢?」
這是他除了王惜珍之外,第二個如此好言好語哄勸的女人。
聽了常懷理説的話,本來充斥在任瑩瑩眼裏的水光消失了,她抬起頭,笑得像一朵美麗的花兒般人。
「真的?那常哥哥以後就跟惜珍姊一樣,直接換我瑩瑩就好了,別喊我任小姐了,那聽起來好生份的。」
任瑩瑩很懂得利用時機,也很會運用自己做人的美麗,她篤定,常懷理肯定會改變對她的稱呼。
果然,如她所料,常懷理才安撫了她,也不忍心再看她難過,「好,那以後我就把你當妹妹看,就喚你一聲瑩瑩好了。」
「嗯!那瑩瑩除了三個欺負我的哥哥之外,就多了個會疼我的常哥哥囉!」
任瑩瑩俏皮地對常懷理眨眨眼,轉過身跳呀跳地向前跑。
她邊跳邊可地嚷,「真是太了,瑩瑩除了惜珍姊姊外,又多個哥哥了……」常懷理看着任瑩瑩高興的模樣,對她俏皮易足的個留下了好印象,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將她看進眼裏,以前她對他來説,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看到她嬌小的身子墊着腳跳啊跑的,擔心她在昏暗的光線下絆倒,「瑩瑩,你別跑,小心摔……」
他提醒的話還沒講完,前方的身子就踉蹌了下向地上撲去,「啊……好疼……」聽到她的嬌呼,常懷理在由茜及常福還來不及反應時,就大步上前將軟倒在地的任瑩瑩給扶了起來。「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裏?」
「小姐,你沒事吧?」由茜也跑了過來,但因為手上執着手燈,所以只能着急地看着,也挪不出手幫忙。
被常懷理攙起,任瑩瑩狀似站不穩地將小手抵在他強壯的膛及結實的手臂上。「啊……好疼,我的腳好象扭到了……」
「呀?小姐,怎麼辦?怎麼辦?」由茜也不如外表是個單純的小婢女,她得很,連忙配合着自家小姐作戲。
「別慌,先到福廳去,那裏光線好,現在不曉得摔得重不重。」常懷理因任瑩瑩擺放在他身上的小手正微微發抖,以為她真受了傷正強忍着痛,所以低下身索將她抱起,舉步繼續朝前走。
「由茜,你到前面來照着路,常福,你先去請陳師傅過來,叫他把藥箱帶着……」他往前走的同時,口中不忘代着。
「是!」常福及由茜異口同聲,然後各自動作。
在由茜照着路之下,常懷理很快地就將任瑩瑩泡到了福廳。
「懷理,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
常懷理抱着任瑩瑩一跨進門,在廳裏等着的常家夫婦就被嚇得連忙站起上前來。
看到任瑩瑩衣裙上沾染着些許污泥,以及美麗臉上強裝出的笑意,宋元忙不迭問道:「瑩瑩怎麼了?」
常懷理走過着急的爹孃身邊,將任瑩瑩小心地放在椅子上,温柔地安撫着她,「你忍一忍,陳師傅就來了。」
接着他站直身,對身後跟上來的常樂及宋元解釋,「瑩瑩沒看清地上,不小心摔倒了,怕是扭傷了腳,我已經叫常福去請陳師傅過來看看了。」
「哎呀!瑩瑩呀,好好的怎麼摔倒了?你可不能有事,要不我們怎麼跟你爹代呀?」
宋元坐到任瑩瑩身前,東摸摸、西看看,着急得不得了。
她抬起頭責怪自己的兒子,「懷理,你跟在身邊連個人都看不好,現在還不知道嚴不嚴重,要真有個什麼,我看你拿什麼賠……」
「伯母,是瑩瑩沒聽常哥哥的話,是瑩瑩自己不好,你別怪常哥哥,應該只是稍微扭了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任瑩瑩見常懷理被責難,連忙開口打斷宋元,笑着安她。
「是他跟你一道,伯母不怪他要怪誰?來,伯母看看有沒有摔着臉……」宋元用手摸了摸任瑩瑩的頭髮,輕輕左右挪動她的小臉打量着,「還好沒傷了這張漂亮的小臉蛋,女孩子家最怕破相……」
這會兒,陳師傅氣吁吁地進了屋來,常樂忙招手道:「陳師傅您老可來了,來,快來幫忙看看要不要緊。」
「聽常福説,是位小姐受傷了是吧?」陳師傅邁着肥肥短短的腿向裏走,響應完常樂,又扯着嗓門朝還沒跨進門檻、替他拿着藥箱的常福喊:「我説小子啊,你動作快點。」
陳師傅在常樂的示意下走近了坐在椅上的任瑩瑩,嘴裏還叨唸着,「這些個年輕小子真是,年輕力壯的還不如我這個老人家,慢慢的……」
肩上扛着個厚實木箱的常福揮汗如雨地將木箱子放到桌上,「陳師傅,您老可不能這樣説,這木箱子可真夠沉了,要不是我身子壯,其它人還扛它不動呢!」
常福打小跟着常懷理,也不知怎地,有一天忽然要求希望在工作閒暇之時跟着常府裏藥舍的陳師傅學醫。
年輕人上進是好事,所以常懷理就準了常福的請求。
常福個開朗善良,整天笑口常開活潑得很,偏巧碰上了年紀一大把卻像個老頑童似的陳師傅,兩人不但處得來還是一對活寶,一天到晚不知在府裏鬧出多少笑話趣事。
現在趕着替人看診也能東拉西扯地説一大堆,讓在一旁看着的常樂、宋元以及常懷理心裏真是着急啊!
聽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拌嘴拌得開心的常懷理忍不住了,「你們老小別唱戲了,要耍寶待會有得你們耍的,現在給我專心點兒看診。」
「好、好、好,這就看,這不是就要看了嗎?」陳師傅將長掛掀起別到後,蹲下圓胖胖的身子,將任瑩瑩的右腳給抬起來,「小姑娘,失禮了,老小子我要替你把鞋子下,我是個大夫,你別不好意思。」
姑娘家的腳平素都是裹在羅襪繡鞋裏、藏在裙子底下的,哪能隨隨便便亮出來讓人觀賞?所以在治療前,陳師傅先招呼一聲,免得唐突了人家小姐。
「陳師傅,您儘管動手……」嘴裏説得大方,但任瑩瑩的小臉卻羞得通紅。
「好,那我要動手囉!要覺得疼別忍着,叫出來沒關係,總比憋着好……」
陳師傅説話的同時已經褪下小巧的紅繡鞋,他的話聲在看到羅襪之下的白潔腳踝及小腳時消失在口中。
別以為他是因為任瑩瑩的腳太美而看傻了眼,就如他所説,他年紀都一大把了,才不像年輕小子還會為美所惑。
他抬着白玉般的小腳,左看看、右瞧瞧,以他行醫四、五十年的經驗,要説這小姑娘真扭了腳,那他就把頭剁下來給人當椅子坐。
纖細的腳踝連一絲紅腫都沒有,要説扭到……該是人的心給扭了吧!
從陳師傅要除了任瑩瑩的鞋子時,常懷理及常樂父子倆就很有默契地向旁走了開去,兩個大男人當然不好直盯着人家的小腳看。
眼下陳師傅都看了好半天了,卻不見他説句話,宋元可忍不住了,「陳師傅,到底傷得重不重,您老可是説話呀!別老不吭聲地嚇我,難不成傷得很嚴重,是不是不能走了?」
相較於宋元的緊張,本沒受傷的任瑩瑩心裏卻老神在在的,一點都不心慌,也不怕讓陳師傅揭穿她沒受傷的事實。
因為腳是她的,她若硬説傷着了、疼着了,其它人又能怎樣?還不是得相信她嗎?
看到陳師傅不説話,任瑩瑩知道自己被識破了。「陳師傅您倒是説句話,要真不能走了,我……我……」她眼睛一眨,眼淚就快掉出眼眶了。
搞出了這麼大的陣仗,加上小姑娘演得那麼像回事兒,陳師傅心裏一轉,也不好給人家小姑娘不好下台,到時候得罪了常府的貴客,他搞不好還被人責怪呢!
反正順着人家的話説,也出不了什麼子,於是他清了清喉嚨,「誰説不能走了?小姑娘別説着説着就要哭……來,小丫頭,過來幫你主子把鞋襪穿上。」
陳師傅向站在桌旁的由茜招手,這府裏頭他誰沒見過?站在任瑩瑩身後的陌生婢女,不由他細想,也知道她是這漂亮小姑娘的婢女。
「怎麼?不用上藥嗎?」見陳師傅站起身來,宋元也從椅上站了起來。
「沒傷着筋骨,只是稍微傷了皮,只要多休息、少走動,過個三兩天都會好了,上了藥反倒對傷處不好。」陳師傅對着轉過身來的常家父子及宋元代。
本沒事兒,做什麼要費他好好的藥?陳師傅心裏想着,同時將衣袖翻好,把別在上的長掛拉平。
任瑩瑩一點心虛及不自在的表情都沒有,揚着笑臉朝陳師傳説道:「陳師傅,勞煩您了,一點小傷還累您跑一趟。」
「小姑娘別客氣,以後多注意點兒,別又不小心摔着了。」
陳師傅在心裏為任瑩瑩的表現鼓掌,他真服了這個樣貌天真、實側城府頗深的漂亮姑娘,説起謊來還真是臉不紅、氣不的。
「好了,好了,沒事了,老傢伙我屋裏還熬着藥,得回去了。」
「陳師傅您慢走。」常樂及常懷理送陳師傅走到門口。
而在他們身後,苦命的常福再次將沉重的木箱給扛上肩頭,嘴裏嘟嚷着,「本沒用上,還要我揹着……」
這回揚起驚呼的是王惜珍。
由茜推開了門,側過身讓常懷理抱着任瑩瑩回到淨悠軒。
坐在小外廳里正與香梅沏着茶的王惜珍,將倒了一半的熱水壺放回了桌上,趕忙上前,「這是怎麼了?」
因為將任瑩瑩當妹妹看,所以她倒沒有因為常懷理抱着任瑩瑩而覺得不對勁兒。
「沒事兒,只是我不聽常哥哥的話,在路上用跑的,所以才扭了腳。」任瑩瑩窩在常懷理懷中,嬌憨地向王惜珍解釋。
「她這兩天不太能走路,要多休息,惜珍,你讓開點兒,我好把瑩瑩放下來。」
常懷理對站在他們身前的王惜珍説道。
「瞧我,擋着路……」王惜珍這才發現自己擋住了路,連忙側過身子讓常懷理過。
見他要將任瑩瑩放在外廳的椅上,她忙説:「理哥哥,你先別把瑩瑩放下來,直接抱到房裏好了,受了傷讓她早點休息。」
「好!」常懷理走了沒幾步,剛轉到廳後還沒折進後面的走道,突然停下了腳步,「等一下……」
「怎麼了?」跟在他們身後的王惜珍差點沒撞上忽然停了下來的常懷理。
他小心地抱着任瑩瑩回過身,看着王惜珍説道:「瑩瑩的房間在後面,她現在傷着不方便,我看……我們的房間先讓她睡吧!」
王惜珍還沒回話,任瑩瑩就先出聲了,「不好,常哥哥,住在淨悠軒打擾你們,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好還要你們把房間讓給我呢?」
常懷理一聽,連忙響應。「不是要你別胡思想嗎?怎麼……」
「瑩瑩沒有胡思想,真的是不好意思麻煩你跟惜珍姊姊。」任瑩瑩嬌聲細語地賣乖。
「説什麼不好意思?我們並不覺得被打擾……」任瑩瑩越拒絕,常懷理心裏越覺得她懂事,連忙回頭問王惜珍:「是不是,惜珍?」
看着他們一來一往忽然熱絡起來的樣子,王惜珍心裏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不曾多加細想。
「是呀!瑩瑩你太客氣了,説是把我當姊姊,還説什麼打擾?跟我客氣什麼?」
王惜珍不由分説地回過身走回前面,「香梅,過來幫我一下……」她打算把房間整理一下,把她跟常懷理的衣物拿到後面的房間,好讓任瑩瑩住進來。
「理哥哥,你先帶瑩瑩到外廳去喝茶,我跟香梅收拾好,你再抱她進來……」
王惜珍説着話,人已經進了房。
應着王惜珍的叫喚進房來的香梅,上前接過王惜珍手上扯下的單及被褥,將心裏的疑問説出來,「珍小姐,做什麼要跟任小姐換房間呀?」
「理哥哥不是説了嗎?瑩瑩腳受傷不方便行動,這問房比較*外,暫時讓她住這兒,方便些……」
既然香梅接手換單的工作,王惜珍便走到了衣櫥前,簡單收拾些換穿的衣物。
聽到外廳傳來隱約的笑聲,香梅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看向正在替常懷理挑選衣服的王惜珍。「珍小姐,少爺跟任小姐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的?」
這倒有些奇怪,平常也不見少爺搭理任瑩瑩,怎麼出去用了頓晚膳、摔了個跤,他們就如此稔了?
香梅這一問,讓王惜珍不得不面對自己方才的受。
她一向獨佔他的寵及關心,從不曾見他對另一個女人如此温柔,要説她心裏沒有被影響,那是騙人的。
父母早逝以至於她被常懷理留在身邊,在未識情事之時就胡里胡塗地跟了他,現在她所擁有的,就只有他一個依*而己,除了他,她還有什麼?
搖了搖頭,她回答了自己心裏的問題,因為除了他之外,她在這個世上什麼都沒有……
本來就不是個悲觀跟會疑神疑鬼的人,這種心神飄浮在半空中不踏實的覺,讓她心裏空空的。
不願讓自己陷入這種情緒中太久,於是她扯出笑容,回答香梅也安自己。
「瑩瑩本來就討人喜,理哥哥也不是多難相處的人,談開了自然就了,有什麼好奇怪的?」手上動作沒停,她用輕鬆的口吻説道。
「喔!這麼説也對……」香梅聽到王惜珍的響應,也不好多説,只好悶頭將新的單鋪上。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香梅鋪好之後走近王惜珍,「珍小姐,剩下的都得差不多了,我來把衣服還有你要用到的東西搬到後面房去,你出去陪少爺。」
看了看香梅,知道她其實心裏還有話,只是沒有説出口而已,於是王惜珍朝香梅笑了笑,領了她的好意。「那就麻煩你了,待會好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那我要不要也移到後面房去?待在前屋我怕夜裏你跟少爺喚我,我會聽不到……」
香梅本來是睡在前屋離主房不遠的小房間裏,現在主子們都搬到後面了,她也應該跟着搬吧?
王惜珍將手上的東西給香梅,考慮了一下香梅的話,「也好,你的房間剛好讓由茜暫時住下,她也好伺候瑩瑩,你隨便收拾點衣物跟必需品就好了,沒兩天咱們就又搬回來了。」
「好,那我這兒收拾好,就直接搬到後面小房去了。」香梅邊應着話,邊挪出一手輕輕將王惜珍推向外面,示意她出去。
「好了,我現在就出去,你別推了,手上的衣服都快掉下來了……」王惜珍叮囑着香梅,就出了房門向廳裏走去。
第六章
才不過兩三,空氣裏更有秋天的味道了。
常懷理為王惜珍從上京帶回來的金銀木犀,現在開了細小的花朵,一簇簇地從葉子間散發出清香。
在常懷理一如以往的熱情中,王惜珍很快地就將心裏的不安給忘了。
也不知是不是氣候更迭,她近到有點兒懶散,一大早送了常懷理出門後,連任瑩瑩也沒多招呼,就沒神地回房又倒下睡着了。
就這麼昏昏沉沉一整,到了傍晚她才強撐起神,到外廳陪着行動不便的任瑩瑩用膳。
常福在她們用膳的時候,回府來知會她,今常懷理有應酬,除了不回來用膳之外,可能還會很晚才回府,所以要她不用等門,累了就先睡。
夜裏,正躺在輕軟褥上的王惜珍,正努力抵抗着席捲而來的強烈睡意,睜着睡意深濃的雙眼,掙扎着想保持清醒等待常懷理進房。
但隨着燭火的閃動以及乘着夜風吹送的木犀芬芳,讓她不由得漸漸合上了朦朧的眼,在不知不覺間沉入夢鄉。
如果她有能力能預知今夜到明天亮前將發生的事,那麼,就算要她拿刀子將自己劃得鮮血淋漓才能保持清醒,相信她也會做得到……
清晨,天仍像黑夜般昏暗。
睡在前屋的由茜被廳外傳來的敲門聲給擾醒,她隨便套上了件外衣,就急忙出來應門,正納悶着是誰在天還沒亮就來敲門,門外就傳來常福叫門的聲音。
她連忙開了門,還沒看清門外的情形,就見到常懷理渾身酒氣、步伐不穩地被常福給扶了進來。
「香……梅,惜珍呢?」被扶坐在椅上的常懷理,連幫着常福扶他的人是由茜都看不出來,將她認成了香梅。
不顧主子的醉言醉語,常福向由西問道,「珍小姐正睡着,我看我扶少爺進去吧!」
眼看常懷理醉眼惺忪,像是完全糊塗了,由茜眼一轉兒,連忙阻止常福要攙起他的動作。「不好吧?珍小姐睡在房裏,你一個男人進了房去,怕是不妥……」
「那怎麼辦?總不能把少爺放在外廳,讓他就這麼睡可是會着涼的。」常福一聽也對,他是不好進房去。
看着常懷理七歪八倒的,嘴裏還呢喃着王惜珍的名兒,由茜想了想,「我看這麼着,我去把香梅喚出來,我跟她一塊扶常少爺進去就行了,常福大哥,你覺得如何?」她得很,將最後的決定權給猶豫的常福。
抓了抓頭,看了看喝醉的主子,常福點了點頭,「這也行,但是你們兩個姑娘可以嗎?」
「常福大哥你放心,我們是做丫頭的,又不是千金小姐,力氣大得很,你不用擔心,都快天亮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由茜見常福就快答應了,連忙加強他的決定。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可要好好照看着。」常福也累了一整天,反正已經回了府,也出不了什麼子,於是便同意了由茜的主意。
由茜扶住東晃西搖的常懷理,催促着常福,「行了、行了,你出去吧!順便把門給帶上……」
於是常福就在由茜的注視之下退出了前廳,順手將門給拉合上,離開了淨悠軒。
同樣的,如果常福知道早上天亮後,府裏會發生那種事,就算會因為冒犯了王惜珍而被懲罰,他也不會將常懷理給由茜……
確定了常福走遠後,由茜難掩面上的喜,彎叫喚着常懷理,「少爺、少爺,香梅扶你回房……」她想試探他能否認出她不是香梅,所以故意冒充香梅。
「好……回……回房……」常懷理挪動身子,艱難地讓由茜幫忙將他扶站起來。
由茜努力撐住常懷理高大的身軀,將他帶向任瑩瑩的房間。他走沒兩步,口中又問起王惜珍來了,「惜……惜珍……」
「珍小姐在房裏等你……小心,少爺你走好呀!」好不容易將常懷理給拉到了房門口,由茜立刻將門推開,扯開喉嚨,朝裏面小小聲地叫喚,「小姐……小姐……」
就在這個時候,她一個不留神,沒扶好常懷理,反而被他的力量給拉歪了,碰地一聲兩人都撞到了門板。
沉重的撞擊聲清晰地回在寂靜的屋子裏,讓由茜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生怕將睡在後面的王惜珍及香梅給吵醒。
結果被這聲撞擊醒的人不是由茜所擔心的人,而是睡在房裏的任瑩瑩。「由茜,你在搞什……天啊!」
一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任瑩瑩馬上從上翻身而起,連鞋都來不及套上,踩着冰涼的地板跑上前來,伸手幫着把常懷理給拉進房,另一手則俐落地將大開的房門給關上。
「把他扶上……」任瑩瑩一點都不慌地指揮着由茜,剛走到前,就被常懷理給撲倒在上了。
「哎呀……」任瑩瑩口中逸出一聲輕呼,從未被男人觸摸過的她第一次體會到男人的身體有多沉重,體温像是灼人般地温熱。
「惜惜……惜惜……」常懷理將任瑩瑩當作了王惜珍,將她在身下,放肆地胡親吻着她的臉頰,大手也不安分地遊走在她柔軟的腹上。
當任瑩瑩在常懷理無意識的動作之下燒紅了一張臉,正期待他繼續誤把她當作王惜珍而成就她的好事時,他卻不敵醉意地沉沉失去了意識,昏睡在任瑩瑩的身上。
突然將全部體重在她身上,失去意識的常懷理的重量更是讓任瑩瑩無法動彈,眼見他睡死了,本來以為他會糊里糊塗地要了她,但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心裏懊惱不已的任瑩瑩脾氣一來,嘴裏就將氣發在呆站在邊被嚇傻的由茜身上。「由茜,你還不過來幫忙,愣在那兒當木頭呀?」
「啊?喔,來了、來了……」被主子一喝,由茜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幫着將在任瑩瑩身上的常懷理推開。
好不容易推開身上沉重的身軀,任瑩瑩輕着氣從上爬起來,「由茜,幫我把他的衣服掉,快點兒!」
於是主僕倆一起動作,將常懷理給剝了個光。
因為看到常懷理壯碩健美的光身軀,讓任瑩瑩臉紅心跳,更堅定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你回房去吧!明天一早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不敢用眼睛盯着上躺着的赤男人,由茜早別過頭不敢面向上。「明天一大早,奴婢就一如往常進房來伺候主子嗎?」
「沒錯!到時候你看着辦,給我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知不知道?別給我把事情搞砸了。」隨手抓過被子,任瑩瑩將充男魅力的光身軀蓋住。
「奴婢知道,一定要驚動到常老爺跟常夫人,讓他們不得不為小姐你做主,是不是?」由茜是個鬼靈,怎麼會不知道該怎麼做呢?
「對,就是這樣,好了,你快回房去吧!」説話的時候,任瑩瑩動手將身上僅着的單衣解開,然後將束着頭髮的絲帶除下,把長髮散。
「等一下,先別走。」忽然想到了什麼,任瑩瑩突然喊住由茜。見由茜沒回頭,她沒好氣地説道:「我已經替他蓋上被子了,你可以回過頭來了,方才都看過了,現在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任瑩瑩向左走了幾步,從衣箱的底層翻出了個對象,將衣箱合上後,她快步走回了前。「你過來!」
「是!」由茜不敢多問,聽話地走上前站在任瑩瑩面前。
「手伸出來……」她低着頭將手掌中用藍布包裹着的細長對象展開,在由茜駭然的氣聲中,臉自若地説道:「我差點忘了,沒有點血跡是無法圓事的,我身上不能有傷口,所以……由茜!」
講到這裏,任瑩瑩才抬眼看着由茜,漾出一臉笑,「你會願意幫我的,對不對?」
「小姐,我……願意。」強迫自己不去看閃着銀光的小刀,由茜不敢拒絕地伸出顫抖的手。
「我就是喜你的乖巧,所以才讓你待在我身邊,只要你聽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任瑩瑩拉過由茜的手,將她的手拉到上,用刀尖按在她的大拇指上,安撫的話聲方息,便毫不猶豫地用力在由茜的指上狠狠劃出一道血口子。
被刀鋒劃開皮的痛楚讓由茜差點忍不住痛呼,她緊緊閉着嘴,咬牙回哀叫,閉着眼不敢看向自己血的手指。
這任瑩瑩也是心狠,劃在由茜指上的刀口莫約寸半,在她直勾勾盯着看的目光下,很快的,滴滴的鮮紅血便將雪白的褥浸了一小處血印。
見目的達成了,任瑩瑩無情地放開由茜還在滴血的手,「好了,小心別滴到其它地方,快把傷口捂上,出去吧!」
「是,奴婢出去了。」由茜連大氣也不敢吭,用間別着的手絹按住傷口,輕手輕腳地走出房去了。
等由茜將房門帶上後,任瑩瑩眼中泛着近乎瘋狂的執意,只着了肚兜及褻,就上躺在不知人事的常懷理身側。
常懷理是她理想中的男人,是她一向嚮往託付終身的男人。
從一年多前在家裏見到他的那天起,她就決定要得到這個俊逸非凡的男人。
好説歹説地磨了爹爹這麼久,她終於被准許遠行到南環都來,進了常府作客。
本來以為憑她的美貌必定能順利取得常懷理的心,沒想到,到了常府她才知道,常懷理的心早就給了貌不如她、年紀也比她大的王惜珍。
這教她如何甘心?從小到大,不論是家人還是玩伴,誰不是將她捧在手心疼寵嬌養,向來就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她,哪裏受過這種挫折?
現在機會來了,她在常府待了這麼久,每天捺着子討好宋元,下心中對王惜珍的厭惡與她攀緣談心,做了這麼多委屈的事,現在,總算是找到機會了!
任瑩瑩心中魔的一面,在這個將明未明的清晨完全展出來。
她存心將常懷理拉下她佈置好的陷阱中……
王惜珍忽然驚醒了過來!
空氣像似靜止了般,讓她口發悶,到就要不過氣似地呼困難。
沒有初醒的混沌,也沒有分毫糊,她清醒得讓自己心驚。
在睡前點着的燭火早已燒盡,房內充斥着濃郁的木犀香氣,像水般將她包圍在其中。
她看着上方昏暗的頂,完全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側過身,本來預期會在身旁看見常懷理的身影,卻沒料到,本來該是他睡着的地方竟是一片冰涼。
她從上坐起,推開身上的被子移身到沿。偏過頭,看着窗外天的同時,剛好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她不加細想,就知道是香梅來伺候她了,所以她一邊隨意套上了放在下的鞋子,一邊啓口應着門外的人,「進來吧!」
「是。」果然就是香梅,她一早起梳洗過後,就來主子房裏伺候了。
香梅應聲後先推開了門,才彎身將方才擺放在門邊的水盆端起來,細步走到架邊的水盆架前,見上只坐了王惜珍卻沒見到常懷理,於是問了句,「珍小姐,少爺已經起來啦!」
她先將手上的水盆放好,將巾用温水後,擰乾了才遞給王惜珍。
伸手接過温熱的巾,王惜珍腦中空的,整個人都漂漂浮浮的不踏實。
「他昨晚沒進房……」這是他第一次沒出遠門卻沒回房睡在她身邊。
這情形是不太正常,一聽王惜珍這麼回答,香梅站着不敢接話,等王惜珍擦過臉將巾遞迴後,才吶吶地開口,「珍小姐,你昨兒沒睡好是吧?臉不好呢!」
「我也覺得怪,明明睡得沉,我連理哥哥沒回來都不曉得……可見我該睡得很好吧?」王惜珍扶着架站起身來,見香梅要來扶她,搖着頭拒絕,「你別扶,我沒事兒,你去幫我拿淨口茶來。」
「好的,珍小姐。」香梅擔心地看了看王惜珍蒼白的臉,然後快步轉身將昨準備好的青菊花水端過來。
「我看你還是先坐着,別多想,少爺説不定是談生意忘了時間,所以讓人留下睡了,所以這才沒回府。」香梅認為王惜珍是嘴上好強,明明因為常懷理沒回房而睡不好,但還嘴硬地説睡好了。
「是你想多了,我……」王惜珍倒還真沒在腦子裏想過常懷理上哪兒去了,開口想反駁香梅的多心,卻又不能否認自從清醒後發現常懷理不在便氣悶,於是又閉了口。「算了!不跟你説了,你過來幫我梳頭。」
嗽過口後,王惜珍先行走到梳妝枱前坐下,拾起玉梳將頭髮梳順。
香梅走到王惜珍身後,接過梳子,把王惜珍及的長髮勻過一遍,「今天想梳什麼樣式?」
「隨便你,簡單點的就好。」呆望着鏡裏的倒影,王惜珍發覺自己的臉真的如香梅説的一樣,看起來真糟。
她抬手碰了碰蒼白的臉頰,想不通她明明好睡了一夜,但為什麼神卻還是不好。
正當香梅要替她將頭髮攏起時,寧靜的早晨忽然被猝然發出的尖叫聲給打破了,驚惶的女聲讓香梅嚇得抓不住玉梳,紅玉製的梳子直直掉落到腳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跌成了地的碎玉。
而下意識猛然起身的王惜珍則因為香梅來不及將抓住她頭髮的手放開,所以被扯痛了頭髮,身子也差點因為拉扯的力量摔下地。「啊……」
在香梅慌忙的扶持下,王惜珍顧不得頭上的疼痛,身着單衣、披散着頭髮急忙出門察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人叫成這個樣子。
「天呀!發生什麼事了?快點,我們出去看看……」
醉意深濃的常懷理正睡得香甜,但是不停竄入他耳中的尖鋭叫聲,以及懷中嬌軀急切的掙動,硬是將他從睡夢中擾醒了。
因酒醉頭疼加上睡眠不足的睏倦,讓他不耐地蹙眉,緊閉着眼將自以為是環抱王惜珍的手臂鬆開,「一大早誰……在搞什麼?惜惜,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他一放開手,就聽見懷中傳來嚶嚶的啜泣聲。
常懷理以為是他口氣不好,所以惹得王惜珍委屈了,心疼地讓他連眼都還沒睜開就忙着安撫她,再度伸出雙臂想將她摟回懷裏的同時,他掙扎地睜開困的眼。「怎麼了?我不是兇你,惜……」
話説到一半,話聲突地中斷,因為正逐漸消退的睡意讓他後知後覺地發現,空氣中聞嗅到的香味是他所不悉的。
他下意識地猛一睜開眼,當他看清懷中的人時,震駭得差點連心跳都要靜止了,渾身頓時像被人用一桶冰冷的湖水從頭上澆下一樣,讓他完全清醒了。
「你……」他無法置信地看着任瑩瑩一臉淚水肆,散髮絲半掩臉龐的樣子。
任瑩瑩楚楚可憐地着淚,一雙水亮明眸凝望着常懷理,哀哀切切地柔聲喚他,「常……常哥哥……」
這一句「常哥哥」,就像利刀劃過常懷理,讓他連呼都覺得痛苦。
他雖然還無法釐清眼下的情形,但卻下意識地不敢面對,也無法面對任瑩瑩眼中的期許及閃爍的淚光,他推開她嬌軟的身子,飛快地從上跳起。
在他慌下的時候,眼角剛好瞥見榻上刺目的紅血跡。
那不由分説,就是他糟蹋了人家清白的證明。
隨手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套上,快速地環顧了下四周,常懷理額上的冷汗不住滑落,背後更是寒豎立。
他現在才看清,這是他已經讓出給任瑩瑩睡的房間……
在心裏發出哀號的常懷理,咬着牙全身緊繃,他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他作的一場夢,如果在下一秒能讓他清醒,他會萬分謝上蒼……
他完全不敢細想,也本沒多餘的心力注意站在大開房門前的由茜,以及被她的尖叫喊來的婢女,和急忙跑來察看的王惜珍主僕。
他在這個房間裏到底做出了什麼糊塗事?
當他在心中狂喊問着自己的時候,房門口傳來讓他心寒的叫聲,「少爺……少爺呀,珍小姐……」是香梅的嗓音,她口中的那句「珍小姐」讓他差點沒腳軟。
「我的天……惜惜!」他現在的受不只是當頭被淋了冰水,而是已經完全沉入寒冬中的湖水裏,他無法想象王惜珍會有什麼反應,他的眼中及腦海中再也容納不下別人,一顆心全向着王惜珍去了。
他的心為他做下判斷,他顧不得哭泣的任瑩瑩,轉身就朝門外跑,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給過身後的任瑩塋。
當他險險撞上擋在房門口的由茜時,他大手一揮就將她推了開去,雙眼很快地就在門外搜尋到被香梅及婢女扶住、軟坐在地上的王惜珍。
他看不到香梅,也看不到其它人臉上震訝的表情,他的眼中只看得見讓他心疼的王惜珍。
那神情如冰霜般冷漠、臉上毫無血的女子,就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寵珍惜的人嗎?
他看着他決定要疼寵一輩子的人臉上憔悴蒼白的脆弱,無法相信是他將她成這副模樣的……
第七章
常懷理顛簸着走到王惜珍身前蹲跪而下,凝望着她。
他伸出的手,在快要碰到她面無表情的臉頰的時候,如同冰珠子般擲地有聲的冰冷話語,清楚地從她口中説出。「不要碰我!」
那決絕的語氣,讓他的手停滯在她臉頰前。
他想向她解釋,卻連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説。「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我……我真的不知道……惜惜……」他連已經發生的錯事都不敢付諸言語,心慌張地祈求她的原諒。「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惜惜?」
王惜珍的目光緩緩對上跪在身前的常懷理,她看着他,但眼前卻清楚地浮現出他與任瑩瑩在上摟抱在一起的刺目景象……
非常緩慢的,就像花朵綻放一樣,她沒有血的邊竟然展開了微笑。
她的笑容讓常懷理心驚狂顫,「惜惜……」她的反應讓他駭然,他的手忍不住就要抓住眼前縹緲得就像快要消失的她,卻又記起她的抗拒,而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動作。
他怕,他怕她不能再多承受一絲絲的刺。
王惜珍眨了眨眼,眼前一臉擔心愧疚的他,與她腦中的景象重迭在一起……
「這是在做什麼?」
宋元一踏進門,就看見兒子跪在王惜珍面前,心火一起就開罵了,「你給我有點出息行不行?一個大男人跪在她前面像什麼話?還不給我起來!」
原來有婢女眼見情形不對,便跑去請來常樂夫婦。
發生了這種大事,常家夫婦還不火速趕到淨悠軒來?在路上問清了來報的婢女看到的詳細情形後,宋元就在心裏盤算好了。
人家任瑩瑩是世家女兒,家裏有權有勢,再加上又是任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發生了這種醜事,人家家裏的長輩還怕不找上門來討個代?
自己的兒子做出了糊塗事,是沒得抵賴的,就算常懷理再不樂意,他也得負起這個責任來。
想到這兒,宋元反倒稱心如意了。
她本來就看不上王惜珍,現在出了這種事,剛好讓常懷理如她的意娶個門當户對、配得起常家身分的千金小姐。
任瑩瑩這個漂亮嘴甜的小姑娘她可喜得緊,現下兒子就算不想娶,也由不得他了,他註定是要將任瑩瑩給娶進門了。
急忙拉着丈夫趕來淨悠軒,為的就是想立刻安撫住任瑩瑩,也要常懷理沒得推託;可是才踏進門,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給氣得火冒三丈。
她生的兒子,打小就沒讓他下跪過,現在是怎樣?沒跪爹孃,去跪個低*女人?
她罵完後不見常懷理起身,甚至連費神撥個空瞧他們一眼都沒有,宋元回身扯了扯一臉凝重的丈夫。
「兒子像孫子似地跪在地上,你倒是看得順眼?你是一家之主,總要拿出個主意來。」
本來還心存僥倖,希望常懷理沒真做出錯事,但一看到他跪在王惜珍身前,一臉愧、面帶慌的樣子,常樂整顆心沉重得連話都講不出來了。
發生這種事,他要怎麼跟任家代?又怎麼對得起毫無埋怨、一直跟在兒子身邊的王惜珍?
這麼一個局,兒子要如何收拾?
見常樂一句話都不説,宋元捺不住子地開口催促,「老爺,你不説話也不成事兒,可不能委屈了人家瑩……」她後面的話,在看到丈夫凌厲的一瞥後,消失在口中。
常樂瞪了眼在一旁添的宋元後,才舉步在廳裏的主位坐下。「香梅,把珍小姐扶起來讓她坐在椅上,地上寒氣重,她身子受不住,還有你,去替珍小姐拿厚點兒的衣服來。」
不論如何事情總是要解決,常樂指揮着婢女們先將王惜珍安頓照料好。
接着,他對跟着一道來淨悠軒的福嬤嬤説道:「福嬤嬤,麻煩你差個人去將陳師傅請來,順道把常福一道叫來,然後再到小廚房去煮點兒去寒的湯水來給惜珍喝。」
「是,我這就去。」福嬤嬤眼看好好的人給折騰成這副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可憐樣兒,她心疼着王惜珍,邊嘆氣邊快步向外走。
常樂見大家各自動作後,才放緩音調對着像木頭娃娃般坐在椅子上的王惜珍説道:「惜珍呀,事情已經發生了,總是要解決的,該氣的、該哭的,你別忍着,只顧着傷心會把身子給壞的。」
再怎麼樣,常樂打小就待她好,她可以不理會常懷理,但她沒道理不理會這個長輩的安撫,「老爺,惜珍……」
一開口,鼻酸得讓她就要掉淚,她能説什麼?又還有什麼好説的?
強忍着淚,雙顫抖着,她硬是站起身來,「老爺,對不起……我……我累了,我回房去了……」
王惜珍不等常樂回話,避開站在她身前的常懷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朝後頭走。
「惜惜……」常懷理心疼萬分,終是忍不住用手臂環住了她的纖,留下她的腳步。
他的手一觸及她,王惜珍全身一僵,狂燒的怒氣倏地在她心中引爆,咬着牙恨恨地説:「放、開!把你的手拿開!」
「惜惜,你別這樣……」常懷理不肯,硬是將王惜珍摟住。
王惜珍口起伏不定,努力地深呼想忍住讓她噁心的覺。
她只要想到現在環抱住她的手以及寬厚的膛,在不久前才擁抱過另一個女人,她就反胃得想吐,「我再説一次,把你的那雙髒手拿開……」
常樂聽得下去,宋元可不,她才捨不得眼睜睜地看着兒子被人糟蹋,「王惜珍,你別拿喬,怎麼?還非得求着你是不是?不過就是個侍寢丫頭,這事輪得到你不樂意、發脾氣?你還沒資格,我告訴你……」
這會兒,她當作沒看到丈夫的臉,打算把對王惜珍的不全發出來。
「你給我閉嘴!」因為宋元説得太過苛薄,常樂第一次聲斥喝與他結縭二十幾年的子。
就算王惜珍出身不讓她合意,可人家到底也是個好人家的女兒,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是自個家的兒子硬將人家留在身邊的。要不是她的刻意刁難,王惜珍也不會沒名分地委委屈屈跟着常懷理。
耳中聽着宋元讓人難堪的話,王惜珍委屈得直掉淚,而抱住她的常懷理又硬是不肯放開她,她是又氣又怨又傷心,再也受不了地對着常懷理大聲哭吼,「你放開我!我叫你放開你聽不懂嗎?放手、放手、放手……」
對常懷理來説,比起她毫無反應、不哭不鬧的冷漠,現在她的哭喊及怒吼才總算是正常了點。
於是他更是緊緊摟住掙扎不休的王惜珍,柔聲輕哄、好聲賠罪,「惜惜,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進錯了房間,我一直以為我抱的人是你,惜惜,對不起,原諒我……」
這邊鬧得正火,那邊任瑩瑩讓由茜給扶了出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拉扯不休的常懷理及王惜珍身上,沒有人留心到任瑩瑩出了房。
直到她哭着喊了聲:「惜珍姊……」大家才霍然發現她的存在。
她啞着的嗓子及紅腫的雙眼,加上淚痕未乾的可憐模樣,讓大家想起以整件事來看,真正受到傷害的人似乎該是任瑩瑩才對。
她這哀哀切切的一喊,就連王惜珍都止住了跟常懷理的拉扯,抬起臉來愣愣地看着向他們走來的任瑩瑩。
不勝嬌弱地跛着腳,任瑩瑩讓由茜攙扶着移步走向前,只將眼光放在王惜珍身上,「惜珍姊,你別生氣,別怪常哥哥,他……他喝醉了……所以……所以我不會要常哥哥負責的,就當作沒發生任何事,我今天就回柳城……」
任瑩瑩眼中閃爍着淚光,斷斷續續地説出委屈自己的話,想要讓王惜珍原諒常懷理。
看着被毀了清白的任瑩瑩講出了這番話,王惜珍聽了,連再多説一個字的立場都沒有。
整件事中最最無辜、最是該恨該怨的人竟連半句怨言都沒有,那她還有什麼好説的?
王惜珍搖了搖頭,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這是你要負責解決的事,我……」
她深了口氣,才能將接下來的話順利説出來,「我真的很累了,讓我回房去,算我求你……」
這時,在一旁的常樂不得不開口了,「懷理,讓惜珍好好休息吧!她的身子受不住的。」瞧她蒼白得像似隨時都會昏倒的樣子,他擔心地勸着兒子。
見兒子沒有動作也沒有回話,常樂當作他是同意了,於是轉頭對香梅、福嬤嬤及已經趕來的陳師傅説道:「伺候惜珍回房,陳師傅,要請你多照料着。」
「是!」香梅從角落拿着外套走上前來,將衣服為王惜珍披上,與福嬤嬤一同從常懷理緩緩鬆開的手臂中將王惜珍扶過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房。
常懷理看着不曾抬眼看他一眼的王惜珍背影,「惜惜……」
向裏走的王惜珍聽到了他的低喚,卻連停頓回頭都沒有,任由淚水再度滑下眼眶,無聲地哭泣着跟着香梅及福嬤嬤繼續走。
等陳師傅也跟着進去後,常樂才開口,「由茜,扶瑩瑩坐下!」
然後轉頭對常懷理及站在門邊不敢再吭聲的宋元説道:「你們也過來坐下。」
等所有人都落座後,常樂看着兒子問道:「你自己説,這是怎麼回事?」
心力瘁的常懷理用手抹了抹臉,「我不知道,我本不知道我是怎麼進錯房的,我是一早聽到尖叫聲才醒的……醒過來後我才發現在我身旁的不是惜惜,是……是……」
「常福,昨天一直是你跟在主子身邊伺候的,你是怎麼辦事的?」常樂喚着常福。
「小的原本要將主子送回房,但是由茜提醒我,説是珍小姐在房裏睡下了,我一個大男人不好進房去,所以她説她會喚香梅一道把主子扶回房去,小的這才離開的。」常福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敍述一遍。
聽到常福説的話,由茜心頭一驚,緊張得手心都了,心裏忙想着該如何應付,這時,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她身上了。
由茜結結巴巴地將腦海中閃過的理由講出來,「是……由茜是説要喚香梅姐出來,但是……但是……」
「由茜,把話説清楚!」趕在常樂開口之前,任瑩瑩斥了由茜一聲,同時使了個眼警告她小心應對。
「是……我正要喚香梅姐的時候,常……常少爺要我別喊,也不要我扶他回房,説要在廳裏待一會兒,他自己會回房去……所以……所以……」
由茜看了常懷理一眼,又心虛地連忙轉開眼,硬出眼淚對着任瑩瑩説:「都是由茜的錯,是由茜不好,如果我堅持不聽常少爺的話……那我家小姐也不會……嗚嗚……」
説到後來,由茜用手捂着臉放聲大哭了起來,任瑩瑩也跟着掉淚,一時之間場面又混了起來。
宋元見任瑩瑩哭得可憐,得到了常樂的默許,她起身轉而坐到任瑩瑩身邊,將她摟過來安撫着,「不哭了,不哭了,你放心,伯父伯母會替你做主,給你個代的,不哭了喔!」
聽了由茜的説法,常懷理想破了頭,卻也回想不起他到底是不是如此代,也真不清楚自己怎麼進了任瑩瑩的房間,他的腦袋中完全一片空白,連一絲一毫的印象都沒有。
「事已至此……懷理,你自己説,你要怎麼辦?」以此推論,應該是常懷理醉糊塗了,忘了已將房間讓給了任瑩瑩,所以才會走錯房。
其實問清楚事發的細節也於事無補,就算今天出錯的是任瑩瑩的婢女,壞了人家閨女的名節,負責是理所當然、無法推諉的,所以常樂也只能要常懷理自己做出決定。
常懷理在眾人的等待中,思考良久後,清楚地下了決定。「我會娶瑩瑩。」
他抬起頭直視着哭倒在宋元懷中的任瑩瑩。
接着又加了附註,「同時娶惜惜,她們不分大小。」於是,常家火速地上柳城任家去提親了。
很快地,在月餘後的吉,常懷理從柳城將坐着大紅花轎的任瑩瑩給回了常府,在親朋好友的祝賀下,常懷理同時與王惜珍及任瑩瑩拜了天地,正式成了夫。
「珍小……不,該改口稱呼珍了!」
香梅及喜娘將王惜珍從大廳扶回了喜房,正準備過門檻時,香梅提醒王惜珍小心時,差點兒錯了稱呼。
「珍,你小心腳下……」香梅替王惜珍起繡着雲紋及鳳凰圖樣的大紅裙襬,好讓她跨過門檻。
進了房,坐上了新,王惜珍小手一掀,就將頭上覆着的珍珠蘇及蓋頭給扯了下來。
香梅剛將喜繩放下,回過頭就被王惜珍的動作給得驚呼不已,「珍……哎呀!你怎麼自己掀了紅巾呢?那是要等新郎倌來……」
王惜珍卻朝站在一旁的喜娘及嬤嬤説道:「你們都下去吧!不需要你們伺候了。」
喜娘及嬤嬤們不敢依言退下,為難地看了看香梅,「這……」
主子的個香梅清楚得很,既然她説了那就得照做,於是她拿出了幾封打賞紅包,一一遞給喜娘們,「少説了,你們就照着做,來,這是少賞的,今天麻煩各位了。」
香梅依常懷理的代替王惜珍做人,喜娘及嬤嬤們見有賞,個個開心地連忙道謝,「謝謝少,謝謝少,祝……」
聽她們還要説些有的沒的,香梅怕王惜珍沒心情聽,趕忙推着她們,「好了,好了,都出去吧!少累了,讓她歇會兒。」
等其餘人等都出了房後,香梅才折回來,「其它的禮數省了不要緊,可蓋頭非得新郎倌才能掀,我看還是把蓋頭蓋上吧!」
「他還愁沒紅巾可掀嗎?要掀紅巾叫他去掀對房的。」香梅不説還好,她一説,王惜珍乾脆手一揮,就將蓋頭及珍珠隨手往地上一甩,一點兒都不將珍貴值錢的珍珠看在眼裏。
她不在乎,可香梅看了心疼,連忙蹲下身去將東西撿起來,好好地放到小几上,「這可是少爺給你挑的,連對房都沒有,你就這麼不領情?」
從事發那天起,王惜珍就沒拿正眼看過常懷理。不論他是賠好話還是哄着她,她全部聽不進耳、放不入心,更是拒絕他的接近,也不許他進房睡。
這讓一直都陪在王惜珍身邊的香梅心裏老想不通——都同意與任瑩瑩一塊嫁給少爺了,為什麼還鬧脾氣呢?
看着香梅不解的神情,王惜珍淡淡地説了句,「香梅,我答應嫁是不是錯了?」
想起她曾經信誓旦旦地警告過常懷理絕不會準他另娶的,現在言猶在耳,她卻在今天與任瑩瑩一起嫁給了他……她的嘴角揚起冷笑,她今天真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珍小……珍,你才剛剛拜完堂,怎麼還説這種話?」都正式嫁進常家,是常家的媳婦了,現在説嫁錯了不也來不及了?
聽香梅叫她叫得極不順口,王惜珍從沿站起身,把巧的紅繡花鞋掉。
「幫我把衣服換下來,還有,以後還是叫我珍小姐吧!叫我聽不慣。」
「這可不成,蓋頭自己掀了,現在連喜服都要換下來?這可是不討吉利的呀!」
香梅上前攔住王惜珍正解開衣襟絆扣的手。
「我現在還圖什麼吉利?對我來説,沒有什麼值得我在乎的了……」王惜珍推開香梅的手,使子用力扯着絆扣。
「珍小姐,你別犯倔,萬一少爺進來看了會不高興的……」畢竟是喜事,別把好好的事硬是給擰了,香梅替王惜珍心。
「我管他高興不高興?他最好這輩子都不高興!齊人之福是這麼好享的嗎?」
王惜珍聽了香梅的勸,更是嘔得難受。
正當這邊扣上、那邊解開時,她們耳邊忽然傳來常懷理的聲音,「你們主僕倆在做什麼?」
常懷理最終還是違背了爹孃的代,先進了王惜珍的房來。
任家的財勢不比常家差,人家同意讓唯一的千金在同一與別的女人一起嫁給他,這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在他敬了酒,拒絕了親朋鬧房後,常樂私下叮囑了他,要他看在任家的寬容及大量上,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先與任瑩瑩房。
可他放不下王惜珍,雖然預期了她不會有好臉給他看,但他還是寧願冷落任瑩瑩,打算先陪王惜珍。
他畢竟是個男人,長久以來接受的教育都是以男人為尊為主,任瑩瑩是他犯下的無心之過,雖然心裏覺得對不起王惜珍,但那也不是他存心故意,加上王惜珍既然嫁給了她,那麼他就認為她已經認命了。
從古至今,三四妾是男人的權利,不是嗎?
王惜珍聽到常懷理的聲音,推開了香梅,身子一轉就揹着常懷理繼續解開衣釦,連搭理都不想。「香梅,請你家少爺出去,他夫人在對面房,叫他別再走錯房間了。」
「珍小……」香梅想拉回主子,卻被常懷理阻止。
於是她擔心地看了看王惜珍的背影,就轉身退出房去,回到隔壁自己住的小房間了。
第八章
「惜惜,蓋頭怎麼不等我來掀?」
常懷理摒退了香梅後,走上前貼着王惜珍的後背用手臂環住她,將臉俯下湊到她耳邊輕聲問。
「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王惜珍用冷言冷語回報他的温情。
「惜惜,你還要跟我嘔氣嘔多久?雖然我娶了瑩瑩,但我真正放在心裏的人只有你,我的也只有你而已,我不會上她那兒去,也不會再碰她了……」為了心底真正着的女人,他情願虧待另一個無辜的女人。
對她的耐心本來就比較多,常懷理這兩個月來雖在她這裏受了許多挫折,卻不見他失了耐。
「可我並不是在跟你嘔氣,既然你娶了瑩瑩,現在我心裏對你只有埋怨,只有難過傷心還有氣憤而已……所以,把你抱過別人的手拿開。」
他説一句,她回一句,將每個字都再丟回去,身子也不安分地掙動,想要從他前離開。
對她的望本來就深濃,從事發後他不曾碰過她,現在她在身前扭動,可以説是即刻就點燃了他的火。「惜惜,難不成你打算跟我鬧一輩子?你就一點都不想我?」
他説話的同時,雙輕輕摩挲着她雪的耳垂,環住她的其中一隻手下移到她柔軟的小腹上,用掌心平貼着她的小腹然後微微使力將她向後按,讓她的翹緊緊抵在他硬發的男上。
要是從前的她,也許早就癱軟在他的身前,享受他的撫及熱情;但她現在做不到,也許只要他有另一個女人的一天,她就永遠無法做到。
「我不想你,我也不要你,我現在看到你就……就想吐,你放開我!」王惜珍忍不住低吼,開始用力掙扎了起來。
她無情的話以及毫不順從的掙動,除了讓他火高漲之外,也讓他終於動了怒。
他抓住她掙扎的身子用力一轉,讓她與他面對面,「我是在神智不清的狀態下碰了瑩瑩,那並不是我存心故意的!跟你賠好道歉,是因為我寵你你,並不是因為我真的對不起你……」
他真的倦了,哪個男人受得了女人一天到晚使子、發脾氣?
説到底,那天為什麼會跟任瑩瑩睡在一起,他是真的莫名其妙,要説錯,真正的錯也只能説他不該為了做生意喝得爛醉如泥。
這麼些子以來,能説的好話他沒少説,能多由着她就由着她,她也該體諒體諒他吧?
「你也鬧了這麼久了,你夠了沒?這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
本來還在推拒的王借珍,一臉震驚地聽着常懷理説出這番話,「你説什麼?」
她推着他膛的雙手緊握成拳,冷笑着道:「怎麼,到了這會兒,錯的倒是我了?鬧?你以為我喜過這種子嗎?」
見她似乎平靜了點兒,常懷理將她拉近,低下頭想親吻她,「既然不喜,那你就早點變回以前的惜惜,別再折磨自己,也別再折磨我了。」
她偏開了頭避開了他的,雙手用力將兩人的距離推開,「不可能!你説這沒什麼大不了?如果我跟別的男人睡過後,你能夠完全不在意地……唔!」
常懷理暴地拉過王惜珍,用嘴堵住她説出放肆話語的小嘴。
別説她與別的男人上,就連她與別的男人有肢體上的碰觸,他都無法接受也無法想象,更是絕不允許。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嘴接受他舌頭的探入。
他有力的舌深入她的口腔中舐她細滑的熱,硬是追逐着她不住躲避的軟舌,執意攫奪她的甜美。
被他強吻,她狂地用手捶打他的肩膀及手臂,口中只能發出無助的嗚咽聲,卻總無法掙。
忿恨的情緒讓她不曾多做思考,不顧疼痛的下顎,狠狠地將他探入口中的舌頭咬住,意圖退他的舌。
血腥味頓時充斥在兩人的舌之間,他痛哼了聲,不顧舌上的痛楚,更加強硬地頂開她的牙齒,固執地在她口中糾,強制地要她品嚐他舌上的鮮血。
「唔……」她雖然存心傷他,卻也被他的鷙猛給嚇着了,所以掙動得更加烈。
她的反抗讓他控制不住血中狂的征服望,無法用一貫的温柔對待她,他將舌從她間撤開,雙臂一使力,就將她倒在身後佈置得喜氣洋洋的喜上。
「不要……常懷理你放開我……我不要……」他的意圖清楚得讓她手腳並用地抵抗,卻逃不開他的手,很快地身上的喜服就被完全剝下丟到了下。
「由不得你不要,今天是我們大喜的子,你沒有理由拒絕我。」聽到她口口聲聲的不要及拒絕,他將心中殘存的一絲不捨揮去,執意要攫取她的嬌美。「如果你不樂意,你儘管大叫,可是我告訴你,外面可是還有一堆賓客及親戚,就連你舅舅一家也都還在,你要不怕丟臉,就將所有人都叫來參觀我們圓房。」
他跨坐在她赤的腹之上,用壯有力的大腿住她的身子,制住她的行動讓她無法逃開。
他肆笑着恐嚇着她的同時,已將自己身上的衣物俐落地下。
就在他要去子時,王惜珍逮到了機會,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將他推了開,然後隨即翻身下,抓了地下一件外袍意朝房門的方向跑去。
但當她聽到被她推倒在上的常懷理用不疾不徐的聲調説出的話後,她遲疑地停下了腳步,硬是不敢出了那道近在咫尺的門。
一時不備被王惜珍推開的常懷理,慢條斯理地從上走下來,「怎麼不跑了?我倒還期待能在外面與你,那樣刺多了!」他一點都不緊張,因為他篤定她不會跑了。
他方才威脅,如果她跑出去,那麼不論他是在什麼地方抓住她,他一定會在那裏要了她,就算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照做不誤。
他光了衣物,全身健壯的肌赤債起,完美的體態及線條藴含了無限強勁的爆發力。
踩着沉着的腳步,他接近背對着他站在桌前的王惜珍。
因為在慌之中逃開,她手上的衣服本來不及套上,只被她攏在前,從他的視線看來,她背後一片雪白滑膩展現在眼前,讓他下身高昂的男興奮得更形腫。
「惜惜,把衣服放下。」他從後方貼上了她的背,伸手將她手中緊捏着的衣服輕輕扯開,讓它隨意地飄下地面,在她腳邊形成一圈紅雲。
他將她推向桌子,讓她不得不用雙掌撐在桌面上,然後他用腳頂開她的雙腿,將火熱的男滑進她的間,接着在她的腿間緩緩送,讓堅硬的碩物抵在她的花外面磨蹭。
外的兩片在他的磨蹭間緩緩充血發,變得軟滑柔綿,讓他送的男被得舒坦不已,「真……惜惜,你那兒好軟,得我好舒服……」
他的大掌向前捧住她前兩團軟,配合着下體的摩擦,着軟綿卻充彈的房,「向前彎一點兒……惜惜,聽話……」
被他的狂猖嚇到,她抖着身子不敢反抗地任他挑起她的情,但心的不願意還是讓她開口試圖阻止他,「常……懷理,我真的不想要,我求你……你去找瑩瑩,不要找我……嗚……」
她説到後來忍不住啜泣了起來,因為話出了口,她才發覺自己説了些什麼,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想將心的男人推到別的女人懷裏。
聽到她將他趕到任瑩瑩的房裏去,被她的嬌美引而稍微平息的怒火再度竄升,讓他誤會了她啜泣的原因,以為她就這麼不願意讓他碰觸。
「你不要?可你已經出了好多水,上面的嘴説不要,可下面的小嘴卻早準備好要我你了……」他忍不住用言語侮辱她,諷刺她身體自然的反應。
王惜珍淚面地搖着頭,身子扭着試圖從桌子間及他的身前離開,「嗚……」她嚶嚶的哭泣就像時的呻讓他念高漲,而她的扭動更是直接加強了的張力,讓他本來就熾烈的火更加翻騰。
他把抓握着右的大掌移下掌住她的細,稍一使力就將她扭動的身軀固定住了。
他着讓長的男在她花前一陣,讓整男通體沾染上她滑的汁,然後下她的,讓她的部翹起。
火熱的男前端磨了一會兒,就尋到她腿間美妙的凹陷入口,「惜惜,這輩子你都是我的,不論你要不要,就是得為我張開你的腿……」
他一説完,一,向前一頂,長的男前端就擠開了口滑水潤的瓣,順着她的滑撐開了她的緊窄,讓熱燙硬碩盡沒入她的體內。
「呃……嗯……」許久未與他,他大的男除了讓她的花被撐大得有些刺痛之外,強烈的快意也同時襲上了她,讓她口中發出既含着痛楚卻又受到快的呻。
「惜惜,你離不開我的……永遠離不開我……」享受着被中包裹的暢意,常懷理輕輕呢喃着。
「嗚……不要……不……」內心裏的不甘,讓她眼中不停滑下淚珠,身上竄着讓她渾身顫抖痠麻的愉,心裏卻矛盾地想抗拒他帶給她的情享受。
在她體內送的男不停挑勾出縷縷透明水,那豐沛的動情意,控訴着她對他的生理反應,宣示着她無法真正抗拒他的熱情及情。
她在怨恨他的同時,也不爭氣地沉醉在他製造的中。
用紅絲帶及掐絲金釵盤梳而起的及長髮,早在先前她與他拉扯之時就鬆動了,現在他一次次的撞擊,更是讓松的髮絲全部披散而下,隨着她身軀的擺動在前及雪白的後背上跳躍晃動。
雖然在她身上確實體會到體的快,但因為與她向來極為親密,也習慣她以往毫無保留的熱情,所以現在雖與她緊密,他卻能完全覺到她並沒有完全接受他,還心存着排斥。
雖然對他有反應,也能享受到合的快,但她卻全身緊繃,中也不如以往軟綿充血,更不用提她紅中不住逸出的抵抗話語,再再都讓他無法盡情擁有她。
她糊地嚷着,拼命扭過身子用一隻手向後推拒他平坦結實的腹下,硬是想阻止他在她後不停強悍送的男。「嗯……啊嗯……不要……我不要你……」
而她的阻撓也真的干擾到他在她中的送,讓硬碩的男只有前面不到一半的長度能入她中,其它的部分則因為她手臂的推拒而無法深入她體內。
他想將她的手扯開,卻怕會傷了她,在無奈之下,索將放在甬道里的前半部男出。
他轉而用雙手上下刺她的部位,上面抓捏她的房,下頭花前方突起的圓花核,讓它更形圓鼓。
他摟住她的讓她向前傾的身軀直起,毫無間隙地服貼在他身前,是瑩亮水漬的直男卻只是抵放在她腿間,暫時不再試着進入中,看能不能讓她不再抗拒他的親近。
而本來還不安分地與常懷理拉扯的王惜珍,因為近來吃喝不下,睡眠也不甚安穩,終究是累了,挫敗之餘也放棄了掙扎,任由他撫親吻,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反正只要他堅持,她也對他無可奈何,再加上鬧了這麼久,任瑩瑩最終不也是進了門?就算她再不甘心、再不樂意、再難過……又怎樣?
除非她捨得下、放得開,真的離開常家、離開常懷理,否則她不也只能認命,這輩子註定要與人分享人?
轉念間,她接受了這些子以來始終不肯面對的現實。
但是在被他抱回上時,她臉上止不住的盈盈淚水,就像是夏天的梅雨般,綿綿不絕地從眼中出。
常懷理從上方看着被他放在上,放棄掙扎卻躺在上無聲掉淚的王惜珍,她哭成淚人兒的可憐模樣讓他心疼得不得了,完全能瞭解她獨佔他的心理,也明白她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會反抗他的親近。
他本想順着她的意,不勉強她接受與他的,但除了腹下急在她體內馳騁而尚未紆解的望之外,加上又想起他娶任瑩瑩已經是不可改變也無法挽回的事實,她晚一接受也是得接受,卻只是多為難折磨她自己而已。
於是他思量一會兒後,不顧她眼中的祈求,隨手從擺放着一堆吉祥物品的側几上拿起一隻莫約寸許的紅翡玉盒,隨之翻身跨上了。
打開致小巧的玉盒,一股清冽的濃香就從其中散發出來。
濃郁的香氣頓時瀰漫在房內,當然也鑽進他們的鼻間,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深深了口氣,將那股香氣進肺腑深處。
而本來還在掉淚的王惜珍也被它引,止住了淚水眨巴着眼兒,好奇地打量着常懷理手上的玉盒。
「那是什麼?」她略帶哽咽的聲音忽然響起,不但讓常懷理心喜,甚至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已經許久不曾用這種不帶諷意也不帶火氣的語氣跟他好好説過一句話,她願意開口好好地説話,被他視為她肯讓步的表現。
這句話雖然平淡無奇,只是一個問句,但也足夠他高興的了。
而她也沒料到,上一秒還在哀哀切切地哭泣,下一刻竟輕易地被轉移了注意力而將心中的疑問説出口,而且還是用從前那種略帶撒嬌的語氣。
不管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轉變,對他來説都是好的反應,所以他馬上回答,「這是給新婚夫準備的……」
常懷理從盒裏用中指及食指沾出了一團白固狀凝,跨跪在她上,將指上的香物湊進她的邊,用哄的語氣説道:「張開嘴……」
湊進她口鼻的香物,發出的香味更是濃郁,進那股甜香,她不自覺地聽從他的導緩緩張開紅灩灩的雙,讓他將指上的滑軟凝送進她的口中。
她用舌頭卷舐他的指頭,任由甜香在她舌上散開溶化在口腔內,然後將溶有香物的津下喉中。
她意猶未盡地用舌他糙的兩指,受一道灼熱順着她的喉嚨滑下她的胃。
「唔……」她食着他手指的時候,他早按捺不住對她的渴望,另一手抓握住她雪白滑膩的軟。
見她的雙頰泛起淡淡的紅暈,他知道方才餵給她的凝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於是他在她的抗議嚶嚀中將被含得潤的手指從她口中出,再度從放在枕邊的紅翡玉盒中取出些許香物。
「好吃嗎?」他抓着她房的手停了下來,將沾在指尖的香物上她翹的粉紅頭。
「嗯!好甜……」她忽然覺得全身燥熱不已,肌膚也得讓她忍不住在上磨蹭,尤其現在被他擰着的房及尖更是搔得難受。「理……我不舒服……啊嗯……那到底是什麼?」
她將那種未曾體驗過的焦躁解釋為不適,無所適從的小手抓住他放在她上的手腕,向他求助。
她明顯動情的美態以及不知情的話語,讓他輕笑出聲,「是給生澀、未經人事的新娘子用的,好讓她在初夜不會受到太多痛苦的催情香膏。」
解釋完之後,他用哄的語氣説道:「惜惜,那不是不舒服,你仔細覺……應該是舒服才對吧?」
那種東西説白了就是藥,不過卻是藥中最高級且珍貴的一種,大多是大户人家辦喜事時會擺放在新房裏的東西,而要不要用,就隨新人自便了。
要不是因為他想引出王惜珍如同往昔的熱情,否則那樣東西他是不屑用的!
説話的同時,他仍然跨跪在她上,卻將身子向後轉,用沒有被她抓住的大掌撥開她的大腿,然後再沾了一團香物抹在她嬌的瓣及前端的小核上。
趁她呻扭動時,他將凝推送進緊窒的花中,用手指送兩三下,均勻地沾染在她體內的壁上。
她的雙發漲,尖麻得讓她自己用手起來,「嗯……啊……理……幫我……救救我……」在他手指的送下,她的中不停沁出滑的。
聽着她嬌柔至極的哀求,看着眼前曲線窈窕、雪白軟綿的人軀體,讓他一直未曾消退的男更形腫,前端溢出的數滴透明滑,表示他已快要忍不住深入她道中的望了。
但為了發出她最原始也最深沉的情,他着氣忍住進入她的念,將中的兩指出。
然後在她瀰漫着火熱情焰的眼神中,將指上及掌上沾染到的殘餘香物與她沁出的,全數抹上他抵放在她下的長男上。
一面捏自己的房,眼中看着在眼前閃着水光的男,她的口腔中分泌出大量津,讓她用渴望的眼神凝視着它,「嗯……理……我要你……快點……」
放開着雙的手,她用兩手推着他跪在她側的結實大腿,催促他進入她空虛的花。
「惜惜,再等會兒,我要你再一點兒……」
她柔滑的小手一觸及他的大腿,那絲滑的撫觸讓他的男明顯地跳動了一下。
第九章
「惜惜,來,用手攏住……」
他呻着將她的兩隻手抓起,將它們帶回軟綿豐碩的側,示意她用手掌從側將兩團綿向內收攏擠。
在兩團雪白房形成緊密高聳的惑人樣態時,他挪動身子讓圓碩滑亮的男前端從她的下細向上舉,在他的哼叫中,碩長大的男就在她滑的雪白中送起來。
「嗯……啊……惜惜……」強烈的快如般襲擊着他。
他部快速地前後擺動,大手按在她的手背上,隔着她的手她的兩團房,讓它們不斷擠着他不停滑動的男。
「我要你……理哥哥……」沾着滑體在她間摩擦的長物,將她雪白的磨成一片櫻紅。本來就的肌膚被他這麼磨,更是勾引出她對他的渴求。
眼中直直看着在她前做出穢動作的男,她難耐地將兩腿並在一起磨,試圖稍中的空虛及搔,卻只是徒勞磨出更多瑩亮意,一點也不能安自己的情。
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常懷理忽然更用力按住她的小手,讓她的更加向中間擠變形,「惜惜……惜惜……」
在她雙漲成殷紅、頭圓翹突起的時候,他用力地一抖,將火熱的男用力往她間一頂。
「啊……」他狂吼出足的快,赤紅腫的男在她的間以快速的頻率悸動。
前端鼓發紅的硬碩,在他低吼的瞬間出濃稠的白漿,將她的、頸間以及美麗的角得到處是一片黏稠……
她用舌尖將沾染在角的白漿捲入口中,品嚐着他出的情熱,她再也無法抵抗全身被催情膏灼燒出來的火。
推開他仍抓握在她手背上的大掌,不顧他仍沉醉在高之中,她將他壯健的身子向後推倒,自己則隨着他向後倒的姿勢跨上他的腹。
「理哥哥……我要你……啊……」她雙腿大張地跪坐在他腹上,小手握住不見消退的男。
她挪動自己的小股,將不停淌着的口對準還在出些微白漿的男頂端。
在他火熱眼神的注視之下,她地自行沉下身子,將他仍然硬的男全部納入體內,「嗯……嗯啊……好舒服啊……」
甜膩宛轉如鶯啼的嬌頓時充斥在房內,她銷人心魂的嬌身軀自行動作着,在他身上肆起伏。
她甚至等不了細窄的甬道適應他的大,就已經開始上下套起來,對此刻的她來説,些微的刺痛及少許的痛是莫名的快。
他的男因她放的姿態以及她口中的話語而更加堅硬腫,完完全全將她的花給撐開,地充實她的身體。
她中豐美的讓他的腹是香滑水漬,他以兩掌抓握住她不斷上下跳動的房,突出他指的頭殷紅得就像是完全成、待人採擷的莓果。「對,就是這樣……惜惜,用力騎我……用力……」
常懷理配合着王惜珍上下起伏的動作動強健有力的健,讓窄不斷向上撞擊。
碩硬的長物就像進入一團無法形容的血軟物之中,極美的快同時震懾着他與她。
「惜惜……嗯……啊嗯……我願意死在你美妙緊熱的小中……」他不住氣呻,因她帶給他的愉而難掩亢奮。
「啊……啊……我快死了……啊……」從下體不斷摩擦的部位擴散開來的麻,讓她興奮地腳趾頭都蜷曲了起來。
她弓起身,兩團玉高高聳起,在他的掌中跳動,細就像妖蛇般惑人地扭轉擺動,讓圓不停在他的男上套起伏。
而她兩隻白玉小手更是在不自覺中,在他的腹上劃出許多沁着血痕的指印。
在撫到他上突起的男頭時,她的指腹及指甲也配合着起伏的動作刮搔他的。
被她尖鋭的指甲刺痛,他反而更加勇猛地在她中下停猛力撞擊,「快了……就快了,惜惜……再來,再來,對……我快被你化了……」在他催促她的同時,在她中磨送的男,明顯地受到壁的緊縮及顫抖。
她花裏強烈的收縮絞,讓他知道她可能不住他兩下送就要達到高了。「等我,惜惜……再一下……嗯啊……你真是太了!」
他抓握着她雙的大掌下移,摟住她俐落地翻身,將她牢牢制在他壯碩的身軀之下。
他就像只狂暴的野獸般在她中猛烈送,「就來了,惜惜……我要你在我身下發……用力夾緊我,寶貝……」
果然,他狂力了三下,她就全身一僵,緊接着渾身哆嗦着達到情的最頂端。
「啊……啊啊……」在她尖叫的同時,緊縮的花深處突然湧出大量温熱滑稠的香。
仍在她緊縮中攪的男,受不住壁緊緊的包圍以及那波滑稠温的浸,在她昏厥的同時也爆出了暢快的低吼。「惜惜……嗯……」
喉間不斷髮出低,他緊緊伏在她身上,部抵在她腿間做着快速但小幅度的送。
「啊嗯……嗯……」他緊閉着眼受男爆發的快。
一股股的白漿,從悸動不已的男前端,全數進她軟、讓人銷魂的花深處……
相較於王惜珍房裏的熱情以及聲叫不斷的情,任瑩瑩房裏靜默得就像是孤寂了百年的墳場。
不但冷清安靜,更是充了詭譎的氣氛。
只見裝飾得喜氣洋洋的喜房內,由茜以及同樣配給任塋瑩的四對喜娘及嬤嬤們全都站在房裏。
她們用着不安及帶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從進房起就端坐在喜上,連動都沒動過的任瑩瑩。
在沒有得到她的應許,也不見新郎倌進房來替她掀蓋頭的情形之下,所有人,就連由茜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會刺到在新婚之夜就獨守空閨的任瑩瑩。
她們全都不敢退下,只能呆站在房裏,面帶羞赧地聽着對房傳來的親密聲。
就算沒長腦袋的人,也能明白在這個喜房裏的新嫁娘,並不被她的丈夫所重視與喜。
常懷理寧願得罪財勢雄厚的任家,也不願冷淡了身分低下、樣貌年歲全都不如任瑩瑩的王惜珍,可以見得王惜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深厚、多重要。
而這除了當面給任家難堪之外,也等於讓任瑩瑩在常府失了地位,連機會都沒有就敗給了王惜珍。
喜娘等人同情的目光並無法看透長長的紅蓋頭,如果她們能見到任瑩瑩眼中的恨意,以及臉上扭曲的惡毒神情,她們也許會將對她的同情收拾起來,改而替王惜珍擔心害怕了。
任瑩瑩就這麼動也不動,聲也不吭,也沒有任何指示地在喜上坐了整整一夜……
一早,王惜珍起了,在香梅喜孜孜的笑容中被打扮妥當了。
常懷理在昨晚享受到久違的足親密後,連一次都沒想過任瑩瑩,就這麼跟王惜珍綿了整夜。
待香梅將王惜珍打扮好了之後,常懷理上前牽着王惜珍的手,身後跟着香梅,一同走出了喜房。
一踏出房門,常懷理輕鬆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同一時間,任瑩瑩也讓由茜給扶着出了房。
見了任瑩瑩紅着的眼,王惜珍悄悄地將放在常懷理掌心裏的小手給了回來,一半是因為想起常懷理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位子;另一半則是因為女人的受到任瑩瑩平靜外表下的不悦。
就算她再不願跟人分享丈夫,再怎麼着,她也真是獨佔他一整夜了。
哪個新婚的女人能容忍丈夫的冷落?就以她來説吧!她都已經顧不上任瑩瑩的無辜,也無法用之前喜任瑩瑩的心來對待她了,現在跟任瑩瑩打了照面,心裏難免有個疙瘩,無法坦然面對她。
就算任瑩瑩是無辜被佔了清白而嫁給常懷理,也不代表她真能不在乎他呀!
三個主角加上兩個配角,五個人心中各自轉着心思,任由氣氛僵了好一會兒,大夥都沒動作也不出聲,似乎打算就乾耗在門口了。
任瑩瑩終是率先揚起了笑來,「夫君、惜珍姊,早,咱們別老站着,該到前面去給爹孃請安了,是吧?」
任瑩瑩燦爛的笑容突然出現,開了口又是得體的問候及話語,這讓常懷理及王惜珍在錯愕之餘,也不得不配合着扯出笑容來。「是呀!先得去向爹孃敬茶,走吧!」
常懷理説完話後,下意識地想牽起身側王惜珍的手,卻被她躲開的動作給驚回了心神,他來回看了看,總不好只牽王惜珍卻不理會任瑩瑩吧?他自從決定娶任瑩瑩以示負責之後,光是王惜珍這邊他就不知費了多少心神安撫,有時想想,他還真佩服那些娶了一堆妾的好友們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既要顧慮任瑩瑩,但要他當着王惜珍的面對任瑩瑩做出親熱的動作,他也不甚願意,生怕王惜珍心裏不舒坦,他可真不想再重複之前所過的子了。
就在猶豫之間,任瑩瑩又打破了不自然的僵局,「説走就走唄!咱們也別多耽擱了。」説完後,她轉身扶着由茜的手就先往外走了。
她這一領頭,算是給了常懷理一個人情,於是他安撫地摟着王惜珍,跟着任瑩瑩的步伐向外一道走。
任瑩瑩的反應,讓王惜珍完全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對她,心裏實在着慌。
而這任瑩瑩倒也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年歲雖小,卻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及脾氣,將一切不及恨意全數藏在心裏。
儘管她心裏對常懷理及王惜珍有再多不悦,對昨夜的忽視及冷落覺有多窩囊,卻能完全不表現出來,還能落落大方地化解尷尬的氣氛。
這隻説明了,任瑩瑩絕不是個簡單的女子,將來王惜珍肯定要吃虧的……
「爹、娘,媳婦兒給您們敬茶。」
一行人進了暢廳,由福嬤嬤領着,讓王惜珍及任瑩瑩一道向常樂夫婦敬茶請安。
「好、好,兩個媳婦都乖,起來吧、起來吧!」常樂見了清秀美麗的一雙媳婦,開心得笑不攏嘴。
雖然之前有些煩心事,但現在事過境遷,喜事也熱熱鬧鬧地辦了,現在他當然是希望兒子媳婦們能快點替常府開枝散葉,多多添些小娃娃,讓他們兩老嚐嚐含飴孫的滋味。
等跪在身前的王惜珍及任瑩瑩被扶起來後,常樂朝坐在身旁的宋元示意,然後對媳婦們説道:「來,這是給你們的,希望你們平安喜樂,與懷理白頭偕老。」
宋元招過福嬤嬤,要福嬤嬤將準備好的一隻鋪着錦緞的紅托盤捧來。「瑩瑩呀!過來娘這裏。」
任瑩瑩作態瞧了瞧身側的王惜珍,然後才低着頭走到宋元跟前,讓宋元拉着她的手。「娘……」
「乖,瑩瑩呀,我等媳婦叫我聲娘等得可久了,現在聽你叫這聲娘,我心裏頭可高興、可喜了……瑩瑩呀,你是怎麼了?」
宋元故意冷淡王惜珍,對任瑩瑩親親熱熱地説話,本來看着她中意的任瑩瑩還笑得開心,但當她打量到任瑩瑩紅着的眼眶時,忍不住問着:「怎麼了?一大早紅着眼,是誰讓你受委屈了?説出來,娘替你做主。」
話裏是問着站在身前的任瑩瑩,但宋元的眼睛卻是凌厲地看着站在常懷理身旁的王惜珍。
「沒的事,誰會委屈瑩瑩呀?是我方才出門的時候被風吹起的塵土刺了眼,不礙事兒的,一會兒就好了,娘,你別多想了,要不信問由茜……」任瑩瑩拉了拉宋元的手,嬌聲説道。
「是嗎?你可是出身高貴的大户千金,在家裏被仔細養着,可別嫁進了常府來受委屈,有什麼可得説出來,別自個把委屈往肚裏,你聽明白沒?」
宋元雖信了任瑩瑩,但嘴上還是借題發揮,暗諷王惜珍出身不如人,也故意給王惜珍一個警告及下馬威。
「瑩瑩聽明白了,娘請放心吧!」任瑩瑩乖巧應是。
在一旁的常樂明白子的心理,見王惜珍低着頭難過的模樣心中不忍,於是開口説道:「明白了就好,我説夫人,你別説這些沒的事,把給媳婦兒的東西快點拿出來吧!」
本來還想再説上兩句的宋元聽了丈夫的話,只得悻悻然地轉身從福嬤嬤捧着的紅盤上取過一隻玫瑰玉佩,然後對着任瑩瑩説:「這是我婆婆,也就是你祖母在我嫁進門時送給我的,現在給你了。」
宋元將玉佩給了由茜,要她替任瑩瑩繫上間,接着再從紅盤上取了兩隻雕着百合及石榴的翠玉鐲替任瑩瑩套上手腕。「這是我準備的,希望你與懷理百年好合,多子多孫,早點替常家添個胖娃娃。」
任瑩瑩聽了,偷眼瞧了常懷理一眼,然後就臉通紅地將視線轉回玉鐲之上,不好意思再抬起頭來了。
等任瑩瑩謝過退到一邊後,宋元才不情願地喚着王惜珍。「惜珍,過來。」
王惜珍在常懷理鼓勵的眼神中走到宋元身前,啓口輕輕喚了聲,「娘……」
「嗯!」宋元看了看王惜珍,從紅盤中取了一隻合抱福的玉佩由香梅,「這是你公公替你挑的,謝你公公吧!」
「是,謝謝爹。」王惜珍連忙轉頭朝常樂道謝。
「乖乖的、乖乖的呀!」常樂笑呵呵地點了點頭,試圖彌補宋元的偏心,對王惜珍多了些心疼。
宋元把紅盤上剩下的兩隻黃翡,刻着叢叢牡丹的玉鐲替王惜珍套上。
「這也是討吉祥的樣,榮華富貴你嫁給懷理後,自然是享用不盡了。」
聽出宋元話中的諷刺,王惜珍也不好表現出心裏的不舒服,但臉還是不如任瑩瑩討人喜,低聲回了句,「謝謝娘。」
宋元看着王惜珍就不喜,面嚴厲地向她代了兩句,「嫁進了常家就是常家的人了,以後做事、待人接物都要有點規矩,別失了身分讓人笑話,知道嗎?」
「是,惜珍知道!」王惜珍應道。
宋元聽了,揮了揮手要她退開後,朝丈夫常樂看了一眼,然後對兒子及媳婦們説:「懷理,有些話本來不提也罷,但是既然全家人都在,那我就一次把話説明囉!」
「夫人,你還要説什麼?」好話壞話她一人都説盡了,還要説什麼?常樂無奈地開口問道。
「我也只説這一次。」宋元安撫地看了看常樂,才轉頭看着兒子,「不論你心裏哪一個,喜哪一個多些,現在瑩瑩跟惜珍都是你的媳婦兒,你別忘了自個當初説的話,她們一同進門可是不分大小的,你的心可也別偏得太厲害了……」她以警告的眼神瞥了王惜珍一眼,「該怎麼做,你該是清楚也明白的,我希望這是我唯一也是最後一次説這話兒……懷理?」
他還能説什麼?難不成真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告訴大家,他對任瑩瑩真的一點覺也沒有?
所以常懷理也只能苦笑着。
為了宋元的代,以及對任瑩瑩的愧疚,常懷理在陪了王惜珍三夜後,在新婚的第四夜,不得不第一次進了任瑩瑩的房裏。
「夫君,你要沐浴嗎?還是你已經……」見他進了房,任瑩瑩面帶喜地了上來,好聲好氣地與他説話。
她臉上毫無怨懟,也完全不提這幾的冷落,一逕用如花般的笑顏面對着他。
她的表現,讓他不得不放軟語氣,「還沒,我還沒沐浴過……」
他並不知道實際上他並沒有碰過任瑩瑩,所以他還一直相信那天早上所見到的血跡,以為自己真的與任瑩瑩在一起過了。
既回想不起那天的細節,也對她沒有一絲憐,讓他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個他並不想娶的子。
「那麼,到後面來吧!我已經要人備好熱水了。」儘管常懷理沒進門,但任瑩瑩還是天天備妥了熱水等着他隨時的到來。
她朝由茜喚道,「由茜,幫我把外衣退了,我來伺候夫君入浴……」
常懷理一聽,連忙阻止。「瑩瑩,不用了,我自己來便成了,你不用來伺候我了。」説完後,他趕忙朝裏走,經過了喜就轉進了澡間,暫時躲開了任瑩瑩。
任瑩瑩也不勉強,只揚聲説道:「那我替你把衣服準備好。」
過了好一會兒,任瑩瑩在心裏想了會兒,轉頭朝由茜説道:「你過來幫我把衣服換下來!」
由茜在前伺候任瑩瑩換上較為單薄的衣衫,替她放下了長髮,將頭髮梳順。
等由茜將雲香膏給任瑩瑩勻上後,點起了小金香爐,就依着任瑩瑩的代退出房去了。
待常懷理再也無法拖延,終於轉出澡間時,他愕然地發覺房內的燭火已被吹熄,空氣中正瀰漫着香濃的氣氛。
當他依着澡間的光線緩步前進,剛走到前,就被一團軟綿女體給抱住了,他剛想推開懷中突然撲進的嬌軀,就被觸手所及的光細滑給駭住了。「瑩瑩?」
「夫君……」任瑩瑩將臉從常懷理前抬起,將小嘴湊上前,嬌聲軟語、吐氣如蘭地將氣息吐在他的口鼻之間。
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在他結實微帶水漬的前遊走,平坦的小腹也千害臊地緊緊*着他的腿間磨蹭,「夫君,今晚就當是……我們的房花燭夜吧!」
他身體的反應確實被挑起,下腹的男正蠢蠢動地硬起來,但心裏卻還是充斥着為難及顧慮,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事發當天王惜珍哀痛絕的神情。
想到王惜珍蒼白的臉及哭得傷痛的眼,常懷理抬起手臂就要推開任瑩瑩,「瑩瑩,你……我看我還是……」
「你真不肯要我?」任瑩瑩抓住常懷理的手臂阻止他的動作,開口的話聲中帶着顫抖的哭音,「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那我不是真要做個活寡婦了?你真忍心這樣對我?」
她軟若無骨地倚在他前,全身細微的顫抖明顯地傳到他身上。
是的,他真的忍心。
他所有的情都給了王惜珍,連一絲一毫多餘的都沒能分給任瑩瑩,於是,他不顧任瑩瑩的哀哀祈求與柔情討好,硬起心腸將絕話説了出來。
「我不是個能三心二意的男人,上惜珍,她就是我的全部了……」他推開了任瑩瑩姣好的身軀,沉聲説道:「對不起,委屈你了。」
自此,他沒再進過任瑩瑩的房,他打定主意要愧對任瑩瑩一輩子了。
第十章
「惜珍有孕了?!」
辦了喜事後還不到一個月,常懷理便在飯桌上宣佈了這個好消息。
他看着喜出望外的爹孃,興奮地説:「已經三個月了,產期約莫是明年過年後,爹、娘,説不準過年的時候你們就能抱到小孫兒了。」
宋元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懷孕的是她一向不喜的王惜珍,一雙眼都笑彎了,聽完兒子的話,連忙轉頭問坐在兒子身側的王惜珍,「有三個月啦?可還看不出來肚子呢!」
雖然跟她預期的人不同,但王惜珍肚裏懷的是大家所期盼的香火,她也沒那個心思去計較她喜不喜王惜珍了。
嘴上還説着話,她就急着從主位起身,繞過桌子,坐到王惜珍旁邊,第一次親熱主動地拉起王惜珍的手。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開始害喜了沒?從現在開始你可別跟懷理鬧脾氣,孩子不起你使子……」
雖然是因為懷上了身孕才會受到宋元的好言相向、笑臉以待,但王惜珍還是難掩快要當母親的喜悦,開心地與宋元分享。
「是,娘,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我會改。」王惜珍接着又説:「我的身子還好,這孩子不太折騰人,也不太吐,是理哥哥覺得我最近貪睡,吃得又不多,他才請陳師傅來看看的,沒想到……原來是有孕了。」
宋元笑看着王惜珍,「那你運氣好,懷的孩子還沒出世就貼娘心,惜珍呀!你房裏的香梅還沒出閣,不懂這些事兒,我把福嬤嬤撥到你房裏,以後你吃的用的都給福嬤嬤去發落。」「這怎好使得?福嬤嬤得伺候娘,而且福嬤嬤是長輩,怎好讓她來伺候我呢?」
王惜珍一聽,連忙搖着手拒絕。
要知道這福嬤嬤是打姑娘時就跟着宋元一道進了常家的,一輩子沒嫁,就這麼安安分分地跟在主子身邊,除了宋元對她很是看重之外,就連常懷理也是她看着長大的,自己怎好讓福嬤嬤來伺候她呀?
「別的我不知道,這福嬤嬤打小看你長大,心裏可疼你了,她準樂意伺候照顧你的,放心吧!」
宋元這時才發現王惜珍的懂事,沒想到她一點也不因為懷上孩子而恃驕,還懂得敬重福嬤嬤。
看來,她得改變對王惜珍的態度了,心裏想着的同時,在廳裏另一頭的福嬤嬤也開口了,「珍,你別跟我客氣,能照顧你,我可高興了。」
本來王惜珍還想推拒,但常樂忍不住嘴了,他和藹的臉上,同樣笑得都快看不見眼睛了。「惜珍,聽你娘跟福嬤嬤的話,呵呵呵,咱們家要添人口,要多個小娃娃了,這真是值得慶祝的事。」
常樂對王惜珍説完後,又對着常懷理説道:「懷理,明天你到商行去,要管事提出兩萬兩白銀,在都裏看看哪條路該修、哪裏有窮苦人家要接濟,就將銀兩送去,咱們要多做點善事好為惜珍肚裏的孩子積點福,讓他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到世上來。」
代完兒子後,常樂轉過身對子説道:「夫人,你也是,明兒個多備些瓜果香燭,敬過祖先後到都中的媽祖廟、觀音廟去祈求惜珍懷胎及生產順利。」
「好好好,待會我就去準備。」
宋元哪會不樂意?當然是連聲應好,開始跟福嬤嬤及香梅代這、代那的,就怕準備不周全有什麼給漏了。
就這樣,打從常懷理宣佈了喜訊後,福廳裏笑聲從沒斷過,一屋子的人開心地不住説説笑笑,一會兒討論王惜珍肚裏會是個小女娃還是小男娃,一會兒又談着吃些什麼對孩子好、吃什麼對孕婦好,反正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笑容。
只除了任瑩瑩之外,雖然她也跟着眾人説説笑笑,但她臉上的笑容完全是硬擠出來的。
仔細觀看她的話,就能發現她臉上的笑意並沒有進到她的眼裏,那一雙清亮美眸清冷得能讓人通體發寒。
但其它的人全部被開心給掩了心眼,讓他們完全忽略坐在一旁的任瑩瑩。
自從得知王惜珍有孕後,本來還疼惜着任瑩瑩的宋元,現在有了孫兒,也就顧不得另一個兒媳婦了,算是默許了常懷理的行為,不再幹涉他冷落任瑩瑩的事了。
對宋元來説,現在最最重要的就是王惜珍肚裏的常家骨。
全家人就這麼真的冷落了任瑩瑩兩個多月,任瑩瑩終於忍不住了。
等了一個下午,她硬是站在穿堂前,攔下了剛轉回府的常懷理,將他領進了房。
「有什麼事嗎?」常懷理問着把他拉進房,卻一句話都不説,只是看着他的任瑩瑩。
聽着他有禮疏離的問話,任瑩瑩下心中不平,揚起笑來。「夫君,你怎麼用如此生疏的話問我有什麼事呢?」
她向他走近兩步,仰起美麗的臉看着他,「你我畢竟是夫,進了房來有必要問我有什麼事嗎?難道我沒事就不能找你?」
這句話的聲調及內容讓人聽了有些刺耳,似乎有諷刺她與常懷理之間冷清的夫之情的意味。
看着眼前美麗的任瑩瑩,常懷理心裏只覺得陌生。她就是不能起他心裏一絲憐,也無法像王惜珍一般時刻牽掛着她的人,他看着眼前第一次説出嘲諷話語的任瑩瑩納悶了起來,眼前的人真是一向嬌聲細語、温良恭順的任瑩瑩嗎?
「瑩瑩,你是怎麼了?今天講話好象特別衝。」
不急着回答常懷理的問話,任瑩瑩忽然變了臉,回覆了以往面對他的表情,上前膩進他的懷中,紅吐出嬌軟勾引的話語。「夫君,惜珍姊有孕了,現在惜珍姊應該不能陪你了,但我可以伺候你……」
任瑩瑩大膽的行為引起常懷理的反,反地推開她的身子,「你這是在做什麼?一點女人家的矜持都不顧,連羞都不知了嗎?」
他厲聲的斥喝以及無情的動作,讓任瑩瑩除了沒站穩差點被推倒之外,心裏的傷心更是讓她痛苦,讓她對他不再抱有一絲期待,真的是完全死了心。
費了心機硬是嫁給了他,本來以為時間久了,他必定會喜上她,繼而像待王惜珍一般憐她;如果真是這樣,她倒也能安安分分地過子,與王惜珍和平共處。
但是,沒想到他打從成親後,不但從不碰她,更是從來不曾真心關懷過她,只全心着王惜珍,將她當作隱形人一般。
現在王惜珍傳出了好消息,她更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本來還疼她的婆婆,現實地為了王惜珍肚裏的孩子也不再維護她了,眼前他的無情及婆婆的改變,明擺了她在這個家是一點地位都沒有,這輩子註定要做個不被重視的深閨怨婦了。
任瑩瑩好不容易穩住踉蹌了下的身軀,冷冷笑了兩聲,「你也真是無情……就算不顧我是你的子,也該看在我是個女人的份上,你出手倒真是一點都不留情呀!」她緩緩抬起頭來,用手撥開頰邊出髻中的髮絲,臉上不再有笑意,一字一句清楚地説:「夫之間的事有什麼知不知羞的,我們現在又不是在人前,更不是在大街上,你有必要把我説得這樣難聽嗎?你別太過分了,要是今天是惜珍姊姊對你做出我方才做的事,你捨得推開她、捨得侮辱她嗎?」
任瑩瑩無畏地瞪視着常懷理,將對他的不全發出來。
「瑩瑩……」常懷理喚了一聲,不免心生歉意,他確實只在乎王惜珍,而對她太過無情了。
他喚的這一聲,讓任瑩瑩臉上的表情轉而柔和,櫻言又止地動了下,大眼眨了兩下淚水就滑了下來。
她收拾起方才埋怨他的表情,哀哀切切地説:「夫君,我知道你不我,也知道你心裏只有惜珍姊,但是我求你,求你分一些些的關心跟給我,我要的並不多……嗚……」
但是無論她哭得再傷心,説的話再動聽,卻無法動搖常懷理。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説:「瑩瑩,別哭了,是我們對不起你……」
天氣終於入冬了,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地處南方的南環都幾乎沒見過白雪,但老天爺在過年前還真是讓都裏的人開了眼界,雖然並不多,也不能將地鋪,但從天空輕緩飄落、有如鵝絨的細雪,還真是貨真價實的雪花呢!
不知道什麼叫冷的小孩可真玩瘋了,個個在大街小巷中跑來跑去,為這從天空中飄下的奇妙冰涼東西好奇得不得了。
而大人們也為這難得的景象到新鮮有趣,當初雪降下時,每個人都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出了屋子,欣賞下雪的景象。
常家的人當然也沒得例外,除了常樂及常懷理因為出外經商所以見過雪,還有孃家在北方柳城的任瑩瑩不覺新奇之外,王惜珍、宋元以及常府裏上下的婢女小廝可都興奮得不得了。
着個大肚子的王惜珍,被常懷理護在懷裏,身上裏着厚厚的裘,終於被允許出了房來,到了後園的亭閣裏打算好好欣賞欣賞美麗的白雪。
扶着她坐到鋪着毯的椅上,常懷理口中唸唸有詞,「惜惜,有什麼不舒服可得説,別怕錯過看雪,等以後我帶你到北方去玩,那裏要多少雪就有多少雪,這裏下的本稱不上是雪。」
坐在温暖的椅上,被包圍在輕軟裘下的王惜珍,眼中看着亭外不斷飄下然後消失在水池裏的細雪,「那是以後的事,而且到北方去跟在南環都看不一樣,這兒什麼時候下過雪?就是難得才希罕嘛!」
聽到她忽略重點盡扯着胡話,他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頂,「你少顧左右而言他,我的意思是你的身子可不如平常,肚裏的孩子嬌,受不得寒,你哪兒不對勁兒可要馬上告訴我,知不知道?」
這時,她終於轉過頭來,打從出了房起第一次用正眼看他,但卻是斜睨着他。
「怎麼?有話就説呀!」常懷理見她可的模樣,忍不住低下頭輕啄了下她的嘴。
「原來你真正關心的不是我,在乎的也不是我,而是肚子裏的孩子!我算是到今天才認清了你……」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嘟着小嘴耍脾氣。
「是呀!我在乎的、關心的就是你肚裏的孩子。」講完這句話後,他抬起她的下顎,温柔的覆在她的紅之上,温存綿地親吻着她。
她就快生了,近來他已經停止與她,只能偶爾撫親吻她以解對她的渴望,但也不敢太過情,免得傷了她。
好不容易才捨得將舌從她口中撤開,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前輕喃,「如果不是你懷的,我也不會如此在乎與關心。惜惜,我好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聽出常懷理話裏的擔心,王惜珍用手掌捧着他俊美的臉,小巧的鼻尖磨蹭着他的,「理哥哥,我也好你,你不用擔心,我身子強壯得很,娃娃一定會平安地來到世上,我也會平平安安的,你放心。」
「磨人!」常懷理心意足地環着王惜珍。
他們坐沒一會兒,便從小徑遠處傳來叫喚聲,兩人回頭看了看傳出聲音的方向,等了一會兒才見到常福的身影。
三跑一滑的,常福總算是跑到了亭外,氣吁吁地跨上台階,「少爺、珍……」他了好大一口氣才繼續説:「少爺,前面親家老爺來了,連舅爺們也來了,説是給送年貨來的……」
常懷理及王惜珍對看了一眼,然後由常懷理問:「是瑩的孃家人嗎?」
「是,老爺及夫人請你快點過去。」常福現在才算是過氣,説話也平穩了。
「好,就來!」常懷理説着就要抱王惜珍起身。
「等會兒,你去就好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方便見客。」王惜珍不願意到前面去。
「那我送你回房,我再過去。」常懷理不放心讓王惜珍一個人待在外面,而且他們已經出來好一會兒了,也該回房去了。
「不要,我還沒看夠呢!你別管我了,待會要常福去喚香梅來陪我就好了,拜託嘛,我都快被關壞了,好不容易出了房來,讓我多待會兒,好不好?」王惜珍磨着常懷理向他撒嬌。
「那你自個要注意,別跑,乖乖的坐在這裏,你做得到嗎?」常懷理見雪花飄得更少了,知道再過不久雪就會停,於是不忍打斷她的興致。
「做得到,我會乖乖的等香梅來找我,我保證!」王惜珍知道常懷理已經答應了,笑得像花一般燦爛。
「那我去看看。」常懷理這才轉身下了台階,一面代常福去喚香梅來陪王惜珍,一面快步朝前廳走去。
他打算儘快回到王惜珍的身邊。
王惜珍心情甚好地哼着不知名的歌,她將手伸出亭檐外,在半空中接住細綿的細雪,任它在手心中溶化。
正對這個小遊戲樂此不疲、玩得正起勁的時候,王惜珍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惜珍姊姊,雪很好玩嗎?」不知什麼時候,任瑩瑩無聲無息地站在王惜珍身後。
猛回過半個身子來的王惜珍,見是任瑩瑩,不納悶地問道:「瑩瑩,你嚇着我了……你爹及哥哥們不是來看你了嗎?你怎麼沒到前面去?」
「惜珍姊姊,這雪有什麼好玩的,你還沒告訴我呢!」任瑩瑩走近王惜珍。
「瑩瑩,你怎麼了,我問你話……」王惜珍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對任瑩瑩的反應到不解。
「我到前面去幹嘛?」任瑩瑩打斷王惜珍的話,回答她的問題,「我拿什麼臉去見他們?一個抓不住丈夫的心的女人有什麼面目去見自己的親人?見了面不是惹他們傷心嗎?」
她忽然情緒大變,俏臉變成一副猙獰的恐怖模樣,大大的眼瞪着王惜珍,字字句句都是對王惜珍及常懷理的控訴。
「瑩瑩……」王惜珍連話都不敢搭腔。
見王惜珍害怕的樣子,本來怒目相向、語氣森然的任瑩瑩忽然又放軟了語氣。
「惜珍姊,你以前不是很喜我、很疼我的嗎?」她不顧王惜珍的閃躲,硬是上前拉住了王惜珍的手。
「你叫夫君把對你的疼分我一些,我並不貪心,只要他對你的十分之一就夠了……」任瑩瑩直勾勾地盯着王惜珍。
被她不正常的樣子得心慌,王惜珍不敢面對任瑩瑩深沉不見底的眼眸,同時使力地想將被她握住的手回來。「瑩瑩,你別這樣……」
任瑩瑩紅了眼,本來瘦弱得連重點的東西都拿不動,現在她的力氣卻大得驚人。
她用力搖晃着王惜珍,説出口的聲調也變了,「惜珍姊,你就這麼自私,完全不顧我?夫君是我們兩個人的,憑什麼都是你獨佔着他?」
既無法掙開,又聽着任瑩瑩嘶叫的聲音,王惜珍被她強力搖晃得差點滑到地上,連盤起的長髮都被散了。
「瑩瑩,你放開我,瑩瑩……我肚裏的孩子不起……」王惜珍被搖得頭昏眼花,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嘴裏直向任瑩瑩求道。
王惜珍順口説出的「孩子」兩字,讓任瑩瑩的理智完全被刺得消失無蹤,她冷笑着將王惜珍從椅上拉起來,把她往後推*在緊鄰着水池上方的欄杆上。「對了,你肚子裏還有個最最寶貴的孩子……」
「瑩瑩,你別這樣,你放開我,有話……」被任瑩瑩往後一推,王惜珍的上半身都快跌出只到際處的欄杆了,她害怕得連呼都不敢用力。
「沒有,我跟你沒話説了。」任瑩瑩緊緊抓住王惜珍試着掙開的肩膀,「是你搶走了我看上的人,是你把我能擁有的一切全都搶走……」
「瑩瑩,你放開我,我快摔……」王惜珍用手抓握住任瑩瑩纖細的手臂,想將她推開卻驚駭她的力氣之大,讓她絲毫無法推動她。
「我費盡了心機設計,讓他以為他壞了我的清白才娶了我,但是呢?夫君為了你連碰都不碰我一下……如果這個世上沒有你,也許我也能被夫君憐……」
任瑩瑩像自言自語般呢喃出恐怖的話語,「惜珍姊,要怪就怪你自己……」
驚愕地聽到任瑩瑩將當初設下的計謀説出來,王惜珍還來不及生氣,也還來不及為常懷理不曾背叛過她而心喜,在任瑩瑩雙手使勁一推之下,她就像從空中飄下的白雪一般,從亭閣裏跌進冷寒刺骨的水池之中……
全身透,周身散發着白霧的常福沒命地跑進暢廳。
當常福一衝進應裏,常懷理忽然到莫名的驚惶,一把從椅上躍起,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常福口中不斷呼出白氣,「快!快!不好了,珍……少爺快呀……」
顧不得旁的,常懷理一聽到王惜珍的名字,就像箭矢般飛奔而出。
廳裏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發生的事得一頭霧水,常樂連忙喚着在廳裏伺候的婢女,「快,那個那個誰,快拿東西給常福包着,快!」
常福全身抖得像是骨頭都快散了,浸了冰水的寒冷讓他牙齒不斷打顫,喀喀作響的聲音清楚地回在廳裏,「珍……讓人給推進後……後園水池裏去了……」
聽清了常福斷斷續續的話語,常樂及宋元驚呼了一聲雙雙站起身,宋元被這個消息嚇得全身無力,剛站起來就差點滑到了地上,這是常樂機伶地扶她一把,才沒讓她摔下地。
一旁坐着的任千世及任家親戚們也都站了起來,對發生的意外緊張不已。
常福為了給任家人留面子,在向常樂報告的時候沒敢説出推王惜珍下水的人是任瑩瑩,所以他們還不知道是自己家的女兒闖出了禍事來了。
「我的天呀!要不要緊?請陳師傅過去沒?我……我要看看去!」常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冷天裏額上都冒出汗來了。
讓兩名婢女扶起的宋元見常樂就要往外走,連忙拉住他的衣袖,「我也去,我也去……菩薩千萬保佑,她們母子可不能出事呀!」
常樂回過身來與婢女一同攙着宋元,連聲招呼都沒跟廳裏的任家人代,急急忙忙就出了廳去。
常福抓緊了小廝給他找來的厚被子,也緊跟着跑去……
尾聲
輕撫着王惜珍睡的臉頰,常懷理到現在還會半夜忽然驚醒,只因他又夢見三年前她奄奄一息、全身透躺在上的景象。
他側卧着將她的容顏完全納入眼中,大掌從她的俏臉到她細緻的嘴,漸漸下移撫着她的頸項,足地受着手下她沉穩跳動着的脈搏。
那是代表着她還活着的生命跡象呀!
不知看了她多久,本來不甚明亮的室內已經被從窗外映進的光得一片光明,他的姿勢剛好擋住了亮光,讓她能安穩地沉睡着。
聽到房門被小心開啓的聲音,緊接着是雖想不發出聲響但卻失敗的輕巧腳步聲,他靜靜聆聽着來人的動靜,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微笑。
一股好聞的味道隨着爬上來的人傳進常懷理的鼻間,他邊的笑意更濃了。
忽然一顆小小的頭顱從他的背後向前探,倒着的圓圓臉龐紅咚咚的可極了,從她還淌着口水的小嘴裏發出嬌憨的娃娃音。「爹爹,阿孃還在睡呀?外面樹上的小鳥都起來囉!」
翻過身小心地不打擾到王惜珍,常懷理將渾身充味的女兒抱到他與王惜珍中間,「讓阿孃多睡一會兒,她昨兒夜裏累着了。」
裹着粉紅錦袍的小身子趴在上,聽了爹爹的話,看了看阿孃,「可是,説過早起的小鳥才能吃到蟲蟲,阿孃如果睡太晚了,沒蟲蟲吃怎辦?」
「要説——怎麼辦。」常懷理捏了捏女兒軟軟的臉頰,糾正了她老漏字的習慣後才問:「若寶吃蟲蟲嗎?」
「不吃!若寶現在吃飯飯。」女娃娃睜着圓亮大眼,一本正經地説。
「是啊!若寶不吃蟲蟲,阿孃當然也不吃囉!阿孃跟若寶一樣要吃飯飯。」
常懷理躺平在上,將女兒抱到前,讓她趴在他口。
「那爺爺呢?」若寶最喜把家裏的人全部點過一遍。
「爺爺也是吃飯飯呀!」常懷理不但對王惜珍有耐,現在他的脾氣更好了,因為還多了個小女兒來磨他。
「那福、梅姨、福叔……」
他們父女倆小小聲地換着心事,沒有注意到王惜珍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笑看着他們呢!
看着人以及差點要陪着她一塊離開世間的女兒,王惜珍心裏再次向菩薩道謝。
聽常懷理説,當初她被常福救回房後,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是老天爺疼惜她,才讓她活了過來的。
其實福嬤嬤及香梅在她恢復後告訴了她,除了老天爺的幫忙外,是他渡氣給她才讓她活過來的,本來已經沒救的孩子也是他堅持要救活的……
而推她下水的任瑩瑩則完完全全地發瘋而被家人給帶回柳城了,聽説現在已經出家住在山上了。
就算任瑩瑩差點將她及女兒害死,她卻無法恨任瑩瑩,反而在想起她時心頭還會微微發疼。
因為也許就如任瑩瑩推她下水時説的,如果沒有她的存在,任瑩瑩也許能有個幸福的人生也説不定。
不過,這種話她可是不敢説出口,只能放在心裏想,否則常懷理肯定饒不了她,絕對會讓她三天下不了。
瞧!他現在在跟女兒説什麼?
「若寶,以後要對阿孃怎麼樣?」這是常懷理每天固定要問的話。
「要孝順,因為阿孃生我很辛苦。」若寶也真不嫌她爹爹煩,照樣回答。
「若寶,以後要對爺爺怎麼樣?」
現在不只常樂疼王惜珍,就連宋元也把王惜珍當成女兒對待了,尤其當她知道任瑩瑩為了嫁給常懷理而陷害他之後,更是怨嘆自己識人不清。
所以她將以前對待王惜珍的不好,加倍地用疼來彌補,現在的常家真真正正是和和樂樂的一家子了。
「嗯……爹爹,若寶除了孝順爺爺之外,還可不可以多加別的?」若寶第一次説出這種話,讓常懷理聽得好奇了起來。
「可以,若寶説説看。」常懷理鼓勵女兒。
「若寶要給爺爺一個弟弟!」
「可以呀!不過弟弟不是若寶能給的,要爹爹跟阿孃才可以。」
「好,那爹爹跟阿孃給若寶弟弟。」
常懷理輕輕笑出了聲音,「那若寶以後要早點上睡,早上也不要太早來找爹爹和阿孃,那麼很快若寶就會有弟弟了。」
大人一點也不害臊地誆小孩,只為了能多些時間和人綿。
「好,若寶要弟弟。」若寶為了能有弟弟,很快地答應了。
「那若寶以後要找什麼樣的夫君?」常懷理又問回了原來例行的問題。
「要找會把若寶當寶貝、當心頭的夫君……」若寶本不曉得話裏的意思,只是將常懷理教她的背起來罷了。
「那以後……」
晨光中,王惜珍心意足地凝視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全書完】
致敬!!!!力鼎一下版主吧!謝謝
謝大大分享這麼好的文章
真是萬分謝啊
嗯,認真拜讀了全文。
仔細算起來,這篇文章不算文,有點亦舒的文風。
樓主的文風不錯,覺發在這邊不合適,這篇只能算小説吧
樓主的文風不錯這篇文章不算文,這篇只能算小説吧
文筆非常不錯,寫得很好,非常喜,是篇合我意得文章
這是台灣小言呀,作者叫阿潼,專門寫辣書的,除了這個還有好多本
看了一部分文筆細膩的劇情再多一點更好了
不錯!樓主辛苦了,謝謝分享,希望多出一點更加彩的文章,
寫的很不錯啊!情節很縝密啊!越看越想看啊!
給力啊,這篇小説聽長的,不過這篇文章沒有很仔細的描寫人物的樣子,覺不太完整
在的白雲娘已經沒有幾天前的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了
很純很美,文筆細膩人,人物格鮮明,情戲有正有,是為不可多得的中美文。
古典居然不是秋筆,而是白文平鋪版的?這個算是以白推復嗎?給人的覺有點像新人作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