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浪姐夫】(無刪節全本) 作者: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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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凌影
字數:78753
【內容簡介】阮今良一氣之下,喋喋不休地怒罵了很多。他簡直難以相信一向反叛的唐蒙,為什麼也會接受這種荒唐的事情了?
「喂,姐夫,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你和姐姐那麼不匹配,我們也沒有説什麼呀……」
「我們不匹配個頭啊!我和子晴匹配得狠!」唐蒙聳肩,以示不屑。
「姐夫,你又是怎麼一口咬定,我姐姐更想嫁給你——而不是那個男人?阮今良愕然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的聲音顫抖,典型的就是對自己沒……信……心………呀。子晴在和他戀愛的時候,從來滅有談到自己有什麼荒唐的婚約,他也沒有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走得近……
第一章以相峙
「啊……都要斷掉了啊……」
光線離的黃昏中,阮今良站在有着大大觀景台的陽台前,享受着温柔子為他準備的咖啡。結了婚以後就以人自居的唐門大小姐唐子晴,在廚房為他準備着豐盛的晚宴,身穿着可愛圍裙的她進進出出笑聲不斷,令忙碌了一天的丈夫,也不生出一種「我的人生真美滿」的惶惑。
阮今良慵懶地伸了個懶,朝不遠處的庭院中望去,頓時就被人點到了般地定住了。
窗外不適時出現的風景,讓他的心情整個變得很複雜。
「唐蒙什麼時候回來的?」
「哦,弟弟放暑假了啊。他一個人在本待得無聊,我就叫他來這邊陪我啦。」子唐子晴應聲着。
「可是……你好像沒有提前告訴我。」阮今良口中的咖啡變得很苦澀。
唐子晴眯着眼睛,很無辜地吐吐舌頭,「弟弟故意讓我不要告訴你的……」
「啊?」
「他想給你一個突然驚喜啊!」
唐子晴笑着説,「他説之前好幾次想見姐夫都沒有機會,就連新婚賀禮都還沒來得及送給我們。弟弟一直是個很懂禮貌的男生,他很不好意思呢……」
「他會不好意思?」阮今良的臉跟吃了鱉似的難看。
「唉呀!你幹嘛那麼小氣?」
唐子晴嬌嗔地瞪他一眼,「他不過就得罪了你一次,你就原諒他嘛!」
「我原諒他……?」阮今良表情古古怪怪的。心情跟是跟吃了塊秤砣似的,一沉到底、「這小子……」
子哪裏會知道,這個貌似乖巧的小弟唐蒙,本不是她記憶中那個被唐門逐出家族、落到本去接受秘密訓練長大的悽苦少年。
沒錯他的身世是很可憐沒錯……阮今良苦憋地嘆口氣,但是……但是這一切也不能夠成為他隨意「欺負」自己的理由吧!!
到了五月的夜晚,好像從黃昏起就能夠受到蒸汽般的霧氣,朝這個山谷中的小鎮聚攏而來。八九點鐘,天已然暗下,四周都被沉淪的夜包圍,美麗的枝條從別墅的牆外延伸進來,倒垂在水岸香榭的唐家宅院中,如夢如幻般的美麗。
阮今良不長嘆一聲。
有着高高樹木掩映的庭院之中,唐宅中擁有着比普通游泳池要大上好幾倍的人造湖泊,深達數米的幽暗之中逐漸浮現出一梭黑暗的影子。
修長健美的手臂劃過水面,俊朗得有如水中游龍般的男子揮動手臂劃出一條清晰的水線,他矯健的身姿遊弋其間,逐漸朝阮今良所在的陽台邊靠近。
阮今良摒氣凝神,靜伺着這尾龐然大物的暗獸侵襲。
唐蒙抬頭鑽出水面,身後是漂亮的波紋,他伸手攀住池邊,眺望着陽台上的阮今良。琉璃夜燈的照下,少年的臉反映着冰藍的水紋,好像醖釀着無窮無盡的悲傷。
阮今良在心中狠狠地「呸」了一聲,心道你給我裝什麼無辜?我才不會被你給騙了呢!
他裝作不在意地轉過頭去,視線重回到了子身上。
少年在水中伸展了一下四肢,修長的身軀隨着他的縱身一跳躍出了睡眠,他幾乎全般的身體被青黃的燈光映得格外人,年輕俊美,訓練有素,沒有絲毫贅的身體簡直是引得連男人都想要染指一番的。
而現實中他始終在關注的那個男人卻沒有瞧他一眼。
阮今良生悶氣似地坐着,端起手中的咖啡又重重放了下去。回望過去一年多這噩夢一般的生涯,他簡直想死!想死不止一次!!
可現實的生活,卻必死還要難過。他被比自己小十歲的弟唐蒙不斷地糾纏,不僅在新婚之夜被霸王硬上弓地上了!還在事後留下可恥的亂視頻……
阮今良至今都不明白一向不喜歡男人的他,怎麼會可恥地在弟的強暴下高叫,對他的入侵痠腳軟、眼犯賤……
他像母狗一樣被他侵犯和進入,卻沒有絲毫的不舒服,反而興奮得一塌糊塗……
他用來和女人恩愛的分身,被年輕自己十歲的男孩把玩在手中,越是被弟弟魯下地對待,他就越是興奮。唐蒙的挑釁和蠻橫都讓他罷不能。阮今良知道自己安穩的生活已遭顛覆,經歷過跟男人之間真實撞的他,本不可能再滿足於普通的愛。
他漸漸地習慣了男人的在身體裏,連基本的羞恥心都被矇蔽。表面看起來他懾於唐蒙的威脅,而不得不在他的威脅下張開雙腿……可阮今良內心很清楚,他只要一看到少年那毒蛇般的目光,就像獵物被鎖定般地定住了身體,全身發軟,神智離……
在和子晴籌備婚禮的半年之間,阮今良沒有盡到一點丈夫的責任,反倒與年輕的弟亂偷情,這件事雖然直到最後都沒有被人發現,然而對阮今良這樣神經質的男人來説。這樣的危險的姦情已是讓他神瀕臨崩潰的危險!!
在體上,他完全變成了弟弟的「玩具」和「藥」——唐蒙説自己對情人非常挑剔,別看他亂瀟灑得好像隨便什麼男男女女都可以手到擒來,卻好像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都受到起障礙的困擾。他對姐夫的蠻橫霸佔,與其説是喜歡,不如説是因為「他」在沒有任何外力藉助之下,只是那好像獵物一樣無辜的體和神情,就讓惡的男孩興奮到起!
一個快要三十歲的男人哪來的那麼大魅力?阮今良才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這個小鬼分明就是厭惡他!羞辱他!想要讓他難堪!要看他在牀上最不堪的醜態!
他從來不相信唐蒙口中吐的那些甜愛意,他對每個能讓他發的人(無論男女)都是這樣説的吧?
跟一個比自己小十歲、同時還是他子弟弟的男孩子談情説愛,那他一定是瘋了!
不能!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他必須想盡辦法逃離唐蒙的蠱惑!
天啊!!我平靜的生活,究竟是怎樣一去不復返的啊!!!
晚飯之後,唐宅恢復了往的寧靜。
這間位於加州小鎮上的宅院,是唐門的大當家唐龍在新婚之後送給妹妹和妹夫的禮物,正坐落在幽靜的山谷裏面,生活舒適,唯一有點不便的就是通不太便利,從這裏如果想要到達洛杉磯那樣的大城市,必須經由唐家設立在鎮上的中轉站。
唐龍這樣安排,是有他的用意的,他像金絲雀般囚着妹妹的丈夫。阮今良內心就是有着再多的猜疑,也不得不按照大哥的指定來生活。唐龍已經是他逃離魔咒的最後一稻草了。
在慾中可恥地飄搖着的已婚男人阮今良,絕沒有膽量再告訴另一個人他和唐蒙之間的事。
他逃出了枷鎖,卻好像身陷進另一個囹圄,只不過此時的他,還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阮今良下班回家之前,唐蒙已經在家裏待了半天,和姐姐唐子晴閒話家常。
晚飯後阮今良從樓梯一路往上,都看得到他隨丟在地上的襯衫跟制服褲子。年輕卻向來很整潔的唐蒙,從來不會做出這麼邋遢的事,今天這是怎麼了?
內心升起的好奇心告訴他很危險,真的很危險。
他一步步邁上樓梯,路過唐蒙的房間,分明聽到裏面有可恥的動靜。
我!這小子真不是情狂?!
來我家第一天就跑去我是打飛機?而且他分明聽到房間裏斷斷續續傳來另一個男人極之蕩的呻哀聲,據他所知唐蒙還沒荒誕到帶男人回他姐姐的住所。這麼説他是在……
看情視頻發?!
阮今良窘得不行了,身邊美如雲的唐蒙為啥會這麼飢渴啊?他到不可思議。
雖然距離被他充當玩具的那些子已經遠去了,可他還是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掉進這男孩的陷阱……
阮今良第一次把好奇心殺死在肚子裏,他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脖子掰了回來,絕不回頭去朝他那裏望一眼。
好吧……只有一個暑假,不過是幾十天的時間,我一定可以熬過去的!
子唐子晴白天雖然上班。但都是在鎮上距離家裏不到幾百米的距離,他就算再大膽,也不可能跟弟弟再在這裏發生可恥的勾當了!
這種理論上的依據讓阮今良內心覺得寬了一點,他還超樂天地安自己:你哪兒那麼有魅力啊,讓一個年輕的帥哥追着你從本到香港,再從香港到美國?!任是誰,經歷了這一番折騰,也要放棄了吧!
何況對唐蒙那樣的年輕人來説,青真的是太嬌豔了……他有着太多太多的選擇,勾勾小指頭,就有無數比他可愛得多的男孩奉上體,他何苦為了一個別扭又自私的老男人讓自己痛苦呢?
阮今良冷笑,不由對自己的命運到有些可悲。
樓下傳來叮叮咣咣的子晴收拾碗筷的聲音,讓一個唐門的大小姐為自己下廚,整理家務,他這平凡的男人究竟有多幸運啊?
有這樣美滿家庭的他,決不能再有任何奢望了……
老天會懲罰他的……
阮今良朦朦朧朧之中趴在鬆軟的枕頭上睡着了,他在夢中又磨牙又説夢話,吱吱呀呀地折騰了很久,直到覺眼前籠罩着一個漆黑的影子,他才驀得一下從夢中驚醒。
「唐蒙?!」
弟唐蒙全身幾乎赤地站在自己牀前,筆矯健的身軀上只穿着一條純黑的泳褲,他把沐浴後的巾搭在肩膀上,濕涔涔的頭髮還在向下滴着水漬。
阮今良驚得從牀上跳起來,活像被偷襲了似的,從牀上隨便抓過一個枕頭護在自己前。
這反映很可笑,就跟人家真的要強姦他似的。再仔細往下看看,他分明是衣着整齊,沒有必要這麼反應過度吧,也太瞧得起自己啦。
阮今良頭髮亂糟糟的,嘴角邊好像還有睡覺時出的口水,這情形讓人很尷尬。雖説在唐蒙面前他什麼醜態都出盡了,可還是會不好意思。
面對俊英武得不像凡人的少年,像是連阮今良這麼大大咧咧不修篇幅的「老男人」,都變得拘謹害羞起來了。唐蒙的超強男荷爾蒙真的有謀殺人理智的危險。
唐蒙神閒常地站在他面前,架勢像個叛逆的青少年,他把手中凌亂的衣物朝姐夫的臉上一丟,説:「我明天一早要出去,幫我把衣服洗好。」
「啥米?!」阮今良大腦打結了一樣,「我為什麼要幫你洗衣服?」
「你是我姐夫啊。」
唐蒙居高臨下地説,嘴角還掛着冷冷的笑意,「難道你忘了?」
「我……」
「你不是時時刻刻都提醒我注意和你的關係嗎?我可沒忘記。」
唐蒙冷哼一聲,很是不屑,「既然如此,拜託你就盡一下姐夫應盡的義務吧。」
「我的義務裏也不包括侍奉你吧?唐大少爺!」阮今良吹鬍子瞪眼的,很是不忿。
從方才吃飯的時候起唐蒙就陰陽怪氣的了,他不僅一反常態沒有像以往那樣糾纏和討好他,還一臉阮今良欠他八百萬的樣子,寧可把視線停留在無聊至極的電視節目上,也不多看他一眼。
阮今良礙於子的面子,一開始很想跟他「搞好關係」,可唐蒙愛起一個人來像團火似的熾烈,纏得翻雲覆雨、黏得罷不能,然而他一旦恨起一個人來,似乎連冷漠格中殘存的片面人都沒有了。他恨不得把姐夫當成一個人造擋板,默默無言地忽略掉他所有想要修復關係的訊息。
阮今良悶悶地扒着碗裏的米飯,心裏有些失落。難道説我真的傷到他了嗎?
看姐夫小心翼翼的樣子,唐蒙仰着脖子,皮笑不笑地説:「姐夫,我這次來不是來偷襲你的。不比每次都一副我很危險的樣子——」
「我哪有?」阮今良伸着脖子反駁。
唐蒙瞪了他一眼,「我對不發情的母狗可沒有興趣。」
弟弟的話無異於給他一個重重的巴掌,提醒他在他們亂的過程中,姐夫不是什麼無辜得被人侵犯的小綿羊。他是個男人,如果願意的話,他是完全可以予以反擊的。就算唐蒙的手段和強制都令人無法拒絕……控制住自己的慾望不去沉淪誘惑享受其中,也該是一個男人做得到的。
可他沒有……
阮今良的臉頰頓時尷尬地臊熱。
唐蒙笑笑,神情像個冷傲的看客,「姐夫的表情跟反應,在在都是説明,你的身體還沒忘記我留下的印記啊……姐姐難道沒辦法讓你滿足嗎?還是被男人到底的覺讓你戀戀不忘呢……」
「胡説八道!給我閉嘴!」
「幹嘛要閉嘴?」
唐蒙冷笑,「説中你的心事了?」他語氣婉轉地抖動,出了一副好似氓般低俗猙獰的神情。
「你這麼放蕩的賤男人,不被我本高不了……」
「給我閉上嘴!」阮今良全身温度陡然升高,血卻有逆快要結冰的覺。
他臉慘白喉中燥熱,理智好像一瞬間崩了線。
「羞辱我就能讓你覺得很開心嗎?」
「當然不。羞辱你只會讓我覺得燥熱,你才會讓我覺得開心。」
唐蒙故意加重了「」字的語氣,歪着腦袋肆意地一笑,完全跟自己記憶中那個至少表現會裝得很乖的小弟判若兩人。
阮今良被他肆無忌憚的態度嚇呆了,他完全想不透唐蒙怎麼敢在自己和子的房間裏表現得那麼張狂。
如果被子晴知道他們的關係,不僅自己,就連唐蒙也會因為背叛親人而下地獄的吧!
他是完全不介意他們忌諱的一切了?還是被憤怒衝昏頭腦了?!
「唐、唐蒙……你冷靜點……」眼看着唐蒙赤的膛越靠越近,阮今良有種臉發燙、皮膚都快要被融化掉的恐懼。他知道這好像是自己犯賤的身體在靠近唐蒙是的下意識的反應,不管相隔多久,他的皮膚都還記得被他觸摸蹂躪的受。
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如果不是唐蒙……也許他很快就會信心崩潰全盤接受發生在自己體裏的一切了……
可是不能啊,正因為是唐蒙,一個説起來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有着千絲萬縷牽絆的男孩子,讓阮今良不容許自己再放蕩下去。
他是瘋了嗎?為什麼會全然不顧及分手前約定的一切?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只是簡單地做一對「關係很好」的姐夫和弟弟?!
「當然不行。」
唐蒙好像猜中了他的心事般斷然拒絕。
他緩緩地低下身體,用人無比的微笑審視着他的眼睛,口中卻吐出了很傷人的話。
「姐夫你比我想得還下賤,而且卑鄙。」
阮今良緊咬着嘴不説話。
「你以為找個比我還要毒辣的對手,就可以讓我有所忌憚了?」他訕笑,「笑死人了,大哥不可能成為保護你的男人,更沒辦法充當你的貞帶!可憐你到現在還以為他是什麼在意家族禮義廉恥的親切『長輩』!」
唐蒙惡狠狠地嘲笑道:「你為保護自己的眼而投奔唐門,只怕最後會賤得連個男都不如!」
「你別再放肆了!」阮今良怒吼,他被唐蒙的語氣徹底惹火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他,「我就算在無能,也是你的長輩!你不尊重我,至少尊重我和你姐姐的婚姻!」
提到姐姐這個唯一的忌諱,喪失理的唐蒙似乎有所收斂,他悻悻地笑着,好像在看姐夫的好戲,「姐夫啊,你才入贅唐家幾天,就一副東道主的語氣教訓我了?」
「我……」
「我恐怕你本還不瞭解唐門的優秀傳統……」
唐蒙用手托起他的下巴,悠悠的語氣化為綿綿的白霧吹拂到阮今良所戴的眼鏡片上面。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我明白個……」
阮今良剛想飆髒話,唐蒙居然一把摟過他的後腦,惡狠狠地侵犯進他的口腔!
這個吻全然沒有任何温情和做作,太符合唐蒙的風格,就是如此悉,讓人情不自地顫抖……一瞬間阮今良甚至都忘記了隔牆有耳,自己道德上應當忠實的子,就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在為了維繫這個家庭的表相而努力。
而他們兩個可恥而瘋狂的傢伙,居然僅僅是一個蠻橫的吻,就濕淋淋地回憶起那些被凌辱、被侵犯,被一個年輕自己許多的男人瘋狂佔有的子……
唐蒙説得沒錯,他的確是夠賤的。
在遇到他之前,自己的身體,好像從來沒有被珍惜過。不管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僅供男人發慾的道具。
「你自找的。」
唐蒙抓着姐夫掙扎的雙手,把他推倒在牆面上,堅硬的膝蓋頂着他的膝蓋窩,讓姐夫全然沒有轉身的餘地。阮今良還試圖掙扎,目瞪口呆地望着唐蒙近乎瘋狂的臉。
他濕漉漉的頭髮,邊還帶着一絲詭異的笑意。阮今良心裏抱着最後一線希望。
「唐蒙?!你開玩笑的吧!你不能在這裏強姦我——」
「錯了,」
唐蒙笑了聲,「誰説我要強姦你?」
阮今良的恐懼陡然而起。
「我對沒什麼反應的屍體才沒興趣。」
唐蒙眯了眯眼睛,「你瞭解我的,姐夫。」
「……」
「我也瞭解你的……」
他的手隨即滑過姐夫纖瘦的身,朝他的褲子裏探去,帶着阮今良體温的分身卻完全不受主人意念的控,只是被人輕輕碰了下就忍不住放蕩地顫抖起來。
「你的身體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安了吧?姐夫?」
阮今良神情慌亂,「你胡説什麼?我和你姐姐剛剛新婚——」
「少自欺欺人了,姐夫。」
唐懞直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和姐姐好像很久沒有睡在一起了吧?」
阮今良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問:「你怎麼知道?」
「我是男人,一個男人是飢渴還是新婚月如魚似水,我當然看得出來……」
唐蒙道:「姐夫只有在跟我一起的那段時間才最快樂,你的美豔風騷能從骨子裏透出來……」
「可現在你——很寂寞呢。」
唐蒙咬着他的耳垂,口吻像在同情他。
「寂寞你個頭!」阮今良猛力想要掙扎,唐蒙的靠近簡直讓他全身每個孔都在嚎叫,「拜託!給我滾開!」
「姐夫的身體不是那麼説的呢……」
唐蒙壞笑着,「不光是後面,就連姐夫前面……都已經很久沒有人來安了吧?」
「我……」被唐蒙説中下懷,阮今良尷尬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麼會這樣呢?」
唐蒙故作可惜,「你這個難得的尤物,我大哥不懂珍惜?」
他的語氣像是半開玩笑,可阮今良卻被徹底怒了。他瞪圓了眼睛用唐蒙都想像不到的力氣,撞向他的膛,把比他高大的少年撞得跌坐在地上。
「你這敗類!我在你眼中是什麼?!」阮今良大吼,「誰都可以隨便上我!!??」
「……」他突然發飆,唐蒙看似吃驚,眸中卻好像閃爍着一絲阮今良擦覺不到的喜悦之情。
年輕的男人不動聲,從地上爬起來,把姐夫的胳膊拽過來,順勢就將他扔到牀上。唐蒙力氣極大,阮今良本沒法兒身,卻仍在不顧一切地掙扎着。他的白襯衫被他從部擼到上面,着光滑的腹部,唐蒙在伸手解着他的帶。阮今良拼命地把身體往下蹲,想從唐盟的鉗制中逃,朝門口的地方跑去。可唐蒙拉着他的手臂,用白襯衫結成的死結把他的兩手抬高,用吻封住他的嘴。
年輕男人解開姐夫的褲子,就想要直接就着靠牆的姿勢強幹他!
阮今良臉慘白,他本無法想象怎麼會有這麼大膽的怪物,敢在和自己子、他的姐姐相隔一牆的房間,用自己的獸慾侵犯自己的姐夫!
唐蒙已經道德無底線,可阮今良想不到他連親情都會不顧及。他是真的瘋了嗎?就在不久之前,唐蒙還會很是忌憚姐夫和姐姐的那一層關係,可好像一夜之間,他緊繃的心絃徹底斷裂,無法再容許他和他之間有任何一個人存在!無論是誰!
「好可惜。那麼久沒見,我本來想好好地享受一下姐夫的身體,最想看你被我手初的表情……」
唐蒙微笑着,表情純真得像個孩子,「可你太不配合,這樣掙扎我的命子都會在你裏夾斷……」
阮今良急促地呼,大腦快要缺氧了,「閉……閉嘴……」
「該閉嘴的是姐夫才對吧?」
唐蒙惡地一笑,「姐姐好像就住在隔壁房間吧?你可不要叫得太大聲哦。」
「你姐姐晚上會過來的……」
「你做夢吧,姐夫?!」
唐蒙笑道,「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
唐蒙歪着腦袋,提醒他:「你們都已經分房睡很多天了……姐姐她,懷孕了啊。」
阮今良徹底呆了,惡的小弟唐蒙都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吃驚。
「你不知道?」
唐蒙到奇怪,「我可是抱着解救因子懷孕慾而飢渴的你的心態,來好好餵飽你的……」
唐蒙壞笑,「不過看來,即使姐姐沒有懷孕……你也不是對夫房事到滿足的男人……」
「你給我滾!」阮今良不顧風度地大罵。
自己子懷有身孕的消息,居然是從一個將要強暴他的男人口中得知的?!
他都快要崩潰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你還不放過我?!」
唐蒙獰笑着,毫不知恥地説:「我就是要你,就算你要做唐門的種馬——你的後面,也永遠是我的!」
阮今良真想罵娘,這混蛋弟弟簡直就是氓本。他的高貴血統沒有讓他的行為剋制,反而讓他在做壞事時散發出更危險致命的氣息!
阮今良的鼻息在他的迫下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分身隔着褲子,被唐蒙略有涼意的手掌箍住。唐蒙本都還沒有動作,他就興奮得快要起了。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男人。」
第二章彈指沉淪
阮今良的視線朦朧起來,滾燙的雙頰被唐蒙的一串熱吻襲過,還留下鹹澀的滋味。那好像是自己的眼淚,真他媽丟臉,他的手臂環抱纏繞在比他強壯得多的男人肩膀上,身體無法從他的懷抱中離。
就連視線,也被他牢牢鎖緊。
男人結實的桿在他身體火熱地律動,緊窒的甬道沒有多餘潤滑,長驅直入幾乎要分開他的兩身體。豐潤的和小夾緊男人的大雞巴,理智已全然不聽使喚。
「啊、啊……好緊……姐夫……像第一次你那麼……」
「滾開呵……」阮今良哭訴着,聲音卻綿纏無力。與其説在拒絕,不如説他的下半身更誠實一些。
立的分身在唐蒙手中早已腫漲成一個刃,他一邊捻地幫自己梳理着慾望,一邊又用公狗般劇烈的搖晃衝擊着他的前列腺。
大概是太久沒做過的關係,姐夫阮今良這次的覺比第一次還要清晰。
他的身體居然那麼恬不知恥地接納了唐蒙的進入,他口中自己的男還像第一次那麼緊緻。可阮今良心裏卻知道,他的蕩從再一次被入時就暴出來。
那麼痛,卻又伴着到極點的充實,以往靈魂都要飛天的快在記憶中復甦,幾乎是指揮着他的身體像最無恥的蕩婦般渴求唐蒙的衝刺。
「啊啊……快一點……啊!!」阮今良的呻聲斷斷續續的,快從齒縫中漏出。
他剛想肆意地叫,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卻提醒他:你真的瘋了嗎?
快三十歲的大男人居然發出這種聲音,他的子就在隔壁,他卻和子的弟弟做這種蕩的勾當。
如果是被強暴也就算了。可他被唐蒙綁着雙手壓在牀上,還是尚有空間可以掙扎的。在同為男人的條件上,再強壯的傢伙也別想隨便侵犯他!
但是……
幾乎是唐蒙用火熱的龜頭碰觸他口的那一瞬間,阮今良就崩潰了。
他真的好想要……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那麼渴求一個男人的進入,不管是他,幹他!我的老天,只要能夠緩解他體內升起的那股瘙癢!他真想馬上就又開雙腿接他的慾望了——阮今良被自己嚇了一跳,「……我究竟是怎麼了?」
他糊糊問出一句。
唐蒙就勢壞笑,用手指戳着他濕的口,「姐夫這裏想念弟弟了……」
他一語雙關,阮今良的臉頰頓時紅得要命。他再想合攏雙腿把唐蒙的攻勢推拒出的時候,後者的手指已經遊滑地探進他的道里。另一隻手也和身體一道欺身而上,把阮今良大張的雙腿分開。
「呃啊……好難過……別再了……」
阮今良聲音嘶啞地哀求,他本想拒絕,可嘴巴卻不爭氣地吐出進一步的要求。
「我要被你濕透了……快……快進來啊……」
「唔……還很緊……」
唐蒙熱呵呵的氣息哄烤他的臉,阮今良理智全失,「沒、沒關係……啊……快來……我好難過……」
「那就這樣嘍。」
唐蒙説着身而白他一眼,全身酥軟得像要融化了。
「……可你緊得讓我難以置信耶……」
唐蒙在他耳邊輕輕呢噥,似乎有着些許驚喜。
「啊……啊……」
阮今良被他第一波的入侵得神志離,明明痛得連身體都弓了起來,要抵禦那痛楚,可身體裏的細胞卻好像快樂得不得了。
他興奮地收緊了身體,潛進他深處的唐蒙也忍不住跟着收縮顫抖。
「啊……快動……快頂我……」
阮今良仍舊緊張,可他的身體已迫不及待想承受衝擊。
「嗯……」
唐蒙突然猛力一頂,整個巨大埋進他的緊窒當中,頓時間連呼的隧道都好像一併被封閉起來。
「啊——」阮今良興奮得要尖叫起來,他急忙把臉埋進年輕的膛裏面,隱忍的嘴微微顫抖。
唐蒙沙啞的低吼聲在耳邊迴盪,姐夫也被他年輕公馬般的力量撞動得全身顫抖,脖子朝後仰去,雙目茫地望着天花板。
男人結實桿不斷送,送上劇烈讓人神的烈律動,他的下身在驅使下完全失控,雙手無助地捏着唐蒙堅實的背,留下濕潤紅的指跡。
「啊啊、啊……啊哈啊……不行了……停一停停一停……」
他的叫聲斷斷續續的,口中説着停,身體卻在不斷地向前聳動着,想要更多更多。
唐蒙儘管暗笑,下身卻是一刻也不放鬆地攻佔着姐夫的據地。他的長相和身段都要比年長的姐夫強健得多,被壓在身下的男體,平裏看來只是個纖細又神經質的小男人,過分晳白的體、很少髮,又泛着微微的粉,就連已經跟女人發生過關係的分身,都像是個少年般的出粉紅的。
唐蒙把姐夫前端滴着汗的分身拿在手中,搖晃捏讓他全身更是酥軟啊。
「噢……你能不能姐夫不自覺地曲起身體向前傾斜,他的分身在唐蒙手中像是久未安過的飢渴。
「很騷耶,你。」
唐蒙在他耳畔笑着呢噥。明明是比自己男得多的磁嗓音,卻惹得阮今良這樣自稱「直男」的傢伙頻頻高。阮今良都不想承認做愛中的唐蒙得要死。
他天生就是來挑戰自己那纖細的神經的,語氣煽情細膩自不必説,要命的是明明吐着極盡情下的話語,他的聲線中卻有着世族公子般的優雅調調,這也讓唐蒙不管再怎樣任地糟蹋自己的形象,氣人,卻仍然出與他大哥唐龍不相上下的貴族氣質。
他赤的腥羶目光居高臨下地盯着自己,滴滴的汗沾到身體便是一陣濕潤的顫抖。阮今良宛如被帝王臨幸一般惶恐,他伸出雙手想要把得太深的男孩摟過來:「啊……啊啊……嗚……好難過……弟弟……啊!!!」
阮今良氣吁吁,要命的傳來陣陣的痛意,「你、你又發育了?為什麼……又大了?」
他覺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記憶中唐蒙的刃是兇猛得像個怪物,可從之前的經驗來説,姐夫的「騷股」是從第一次他們起,就因藥物和心理的雙重作用,而被他暢然無恥地擴充過了。就算幾個月都沒有再做,也不該有這樣痛得不能承受的覺啊……
阮今良難堪地想掉淚,他的身還悽慘地懸掛在弟弟身上,可雙臂努力地撐在牀上都把自己的身體撐起,好讓探入的刃得沒那麼深。
那唐蒙哪裏肯依肯饒,非但不放鬆,反倒氣十足地輕笑:「那當然,不然姐夫以為這幾個月,我都在修行什麼?」
阮今良訝異地張大嘴:「你都在練這個?」
「當然不是嘍。」
唐蒙惡意地笑,「可是你也知道,我正在發育期,練武的人本來就身體強壯,我更是虎狼之軀人中龍鳳啊,哈哈……」
他張狂地大笑,年輕得肆無忌憚啊。阮今良都不有點兒忌妒了。
「那有什麼用?」他瞪他一眼,「你這天之驕『子』也用來滿足我這沒情趣的老男人啦!你還在得意個什麼勁兒?」
年輕的唐蒙不止體格,就連相貌和才幹都要比阮今良強得多,實在不明白一個這麼優秀的大男孩為什麼會看上自己。阮今良懷疑弟弟有幾會是真的喜歡自己?而是像他一樣……多多少少有點沉溺在亂倫的快當中……
「姐夫你……放鬆……」
唐蒙皺着眉,「你一思考就變得像笨蛋一樣啊……下面夾得我好痛……」
阮今良回過神來,尷尬得臉發紅,他把全身癱軟在唐蒙的懷抱之下,潔白的牀單襯托着他細瘦又緋紅的身軀,是男人都未得嘗得的另類美豔。
只是這樣的男人,還不知道自己有多……
年輕男孩受到血脈噴張的刺,更加奮力地衝破他的幽門,在滑的濕裏兇猛衝撞。
「啊哦哦……好痛……慢點啊……」阮今良哀求着,他的下肢不聽使喚,附着唐蒙的分身不知晏足。
好不容易適應了,唐蒙的火熱攻勢卻寸寸近,越發膨脹的慾望擠壓着他的酸楚的道,得要命的覺直衝腦門。
「啊……啊……不行了……好舒服……好難過……唐……快放手……」
阮今良從唐蒙的身上滑下,雙手鬆軟得無力支撐身體。唐蒙就勢將他雙腿托起盤在肩膀上面。阮今良被擠壓在男身軀和火熱的絨被之間,嘶啞的呻讓他喉嚨發痛。
「啊啊啊……太舒服了……好……好難過……我要……飛了……」
越來越多的放蕩的呻從嗓音裏出來,他誘惑的叫和着唐蒙深沉的低吼,在本該寂寞的雙人牀第間迴盪。
恍恍惚惚之間阮今良的身體就越來越緊,夾着唐蒙的火熱甬道一陣陣的搐,他在牀上弓起身體,情不自大喊:「啊——弟弟!我要了——快!快放開我!!!啊——」
白從身體湧出,阮今良抱着唐蒙的脖子難堪的了,半透明的粘噴了他一身。結實健壯的小麥腹肌上面散落着大大小小痕跡,阮今良發過後全身酥軟,還是想起身取衞生紙替他擦乾淨。
「不要。」
唐蒙哮起嘴,擋住他的手,「我又不嫌你髒。」
「可我嫌髒啊。」阮今良紅着臉説。
別提了,眼看着他被男人的證據就這麼赤地留在他弟的身上,好面子的男人連自尊都要炸鍋了!
他慌忙地出身下的牀單擦在唐蒙身上,他卻順勢間把坐起身來的姐夫按倒,就着他伏跪在牀上的姿勢,倏溜一下滑進他濕滑的菊。
「唔……」
唐蒙火熱的慾望像在融進那,「再來一次吧……我還沒滿足呢。」
阮今良抖了一下,後被人硬進來,滋味並不好受。他本想拒絕,可是那想到唐蒙本沒進展到平時狀態的一半,他的分身也還是硬翹翹的。
姐夫的能力跟這個年輕十歲的弟真的是差太遠了……每次都遠遠在他前面。興奮的唐蒙看着他意興闌珊的樣子,很是無奈。
「姐夫還是那麼差勁啊。」他很沒品德地説。
阮今良臉紅得爆炸,「要你管啊!!你以為誰都是你像個怪物的!!」
「可姐夫這樣真的能讓女人滿足嗎?」
唐蒙歪着頭,一臉不滿地説,「我是女人的話,會想把你踢下牀吧!」
「你放!你是女人,我才懶得碰你呢!」
「哦?為什麼?我可是很熱情如火,住姐夫不放的喔……」阮今良被他無恥的調調到冒火了,尤其他現在像狗一樣跪在這個畜生身下!
「我的能力是東方男人的平均水準!!」阮今良嘴硬地説。
「哈哈,可姐夫做受的能力可是遠無超男人的平均水準~~」
唐蒙惡地笑着。
「閉嘴,你以為我會因此高興啊??」阮今良沒好氣地,「正常男人哪裏個會喜歡被?!」
「哼,那是他們不懂情趣!」
唐蒙驕傲地甩甩頭,「在我身下,是個男人都會喜歡被!」
阮今良悶悶的,不知道為啥唐蒙這句隨口的玩笑,居然讓自己內心糾結起來。
「那你去另的男人啊!為什麼要纏着我不放!!!」阮今良恨死了,「把我正常的人生還給我!」
他説着拿肩膀拼命撞壓在他身上的唐蒙,想要擺膠他。
「我才不要。」
唐蒙卻像任的小動物似的緊緊纏在他身上,無辜的清澈眼神兒絲豪影響到他的下半身像公狗的部一樣猛烈地着姐夫的。
噢,這傢伙總能把天使跟惡魔兩種角扮演得那麼完美合一。
阮今良痛苦地皺起眉頭,承受這肆意的貫穿,濕的輕易就接受了他龐然大物的攻據,沒一會兒連他才發過的身體,都好像又受到唐蒙的召喚般,從地獄裏甦醒了。蠢蠢動着,準備接受下一輪的衝擊。
「啊……哈哈……」
姐夫鮮的嘴中呵出團團熱氣,他本就緋紅的臉頰更紅了,額頭上垂下汗水。
唐蒙的嘴角浮出一抹微笑服,他定定地注視着阮今良,好像正在審視着他的背叛。對自己婚姻誓言的背叛,靈魂對着體的背叛。
阮今良的人生一直都這麼充滿戲劇的矛盾。他一邊口口聲聲「我是直男」,而且非你姐姐不愛,同時又每次都會在身為男的少年身下被攻陷。究竟是怎樣糾結的基因,才會造就這個軟弱男人的輕浮,他的把柄被少年牢牢把握在手裏。一邊在心中狠狠路咒罵,一邊又只能屈服與他的強勢暴戾。
阮今良的體內經過進進出出的潤滑,早已濕得不成樣子,不斷有體從兩人合的口中滲出,隨着少年間的進而發出律動聲響,令人耳熱心跳。這靜寂的空間除了迴響着蕩男人的呻聲,居然還有身體內部發出的聲響在提醒着他,阮今良簡直羞怯得不知如何是好。
「啊……啊……不要……慢一點……」
「為什麼要慢?」
唐蒙已經恢復了從身後攬住姐夫臂部不斷衝擊的姿勢,大大進的衝刺着,寬大的手掌在他粉的上留下清晰的掌印。
他輕輕地用手指劃過姐夫部的縫,還將指頭尖順着兩人接合的位置輕輕往時探去。
阮今良的身體被撐大到了極限,他覺得再有一絲侵入他就會爆炸開來。甬道里充滿了愛的滋灌,黏膩膩的充滿腔壁的覺,對攻方來説簡直是求之不得的尤物,可阮今良卻難堪得全身都要戰粟起來。
「我不要……嗚……好難堪……」
「姐夫現在才會不好意思?」
唐蒙奇怪地歪着頭來,「你這個歲數的男人果然很遲鈍耶。」
自己明明都不到三十歲,卻一直被弟以老男人調侃,阮今良早就不忿了。可如今身為長輩的他卻被後輩死死壓制住,不僅尊嚴連男人最要命的要害都被通到底,他早就不知該怎麼駁斥小鬼了。
可就在以前,他的大腦混沌得還像一團米線似的,大概因為太久沒有跟子進行生活,他的飢渴從見到唐蒙出現的那一瞬間就浮現出來了。
阮今良突然荒唐地想到,也許他可以和弟進行一場沒有人會知道瘋狂愛,和以往一樣,他們只是體的關係,不需要做出任何承諾。
他不肯接受唐蒙的挑釁跟玩,卻對他帶來的致使的快念念不忘。阮今良知道自己不會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無辜,也許每個狡猾男人在墮落之前總會給自己找些理由,「他」勾引我的,「他」輕浮放蕩,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的藉口和其他男人沒什麼不同。
可唯獨不妙的是,阮今良碰到的對手,跟天底下所有良該死的男人都不一樣。
唐蒙哪裏會是老老實實扮演「道具」的角,只要一纏上這個小鬼就沒有好果子可吃。正當阮今良以為自己可以又一次把這個年輕衝動的情人「利用」「玩」一番,而又不必負責任的時候,唐蒙早已想到了更惡劣的主意,來對付這個愛偷吃、又從不抹乾淨嘴巴的壞姐夫。
他的嘴順着姐夫濕涔涔的臉頰,滑到他的耳垂處,靈活如蛇的舌尖滑進他的耳括處,練挑逗着。
出其不意的攻擊讓姐夫全身戰粟,他正忙於對付下半身的衝擊,實在對這一招沒料楊到。
剛一反應過來。急忙縮着脖子想到躲開,誰知道唐蒙卻順勢將他放倒在牀上雙手托起姐夫的大腿向兩邊大力撐起,英的身軀壓了上去,在他頸窩瘋狂咬吻。害得阮今良連連驚叫,「啊!啊!不要……快住手……」
他驚如獵物般的呻,更是起少年的嗜血,唐蒙像捉似的捉住他的雙手把他丟在牀上。
心跳加快,直至都快不能呼了。強勢的少年控着他全身的覺,阮今良突然覺得這種悲衰的處境更加挑起了他的慾望。不知是反抗,還是更加想沉淪於這種痛苦的慾望。
他驚呆地睜大眼睛望着唐蒙,他居高臨下猶如霸主般的視線,掠奪過他的全身。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肌膚不斷沁出汁,阮今良的身體被唐蒙彎折到了會到痛楚的地步,他痛苦地呻出聲:「嗚——好痛——不能再進來了——」
可唐蒙又哪裏肯聽他的懇求,他在姐夫的用人臉頰上不停啃吻,略帶鬍渣兒的下巴刺得他全身輕顫。
他們舌頭滑過他滑的頸窩,在他美妙的鎖骨上停留,安的愛撫,讓被侵略的男人也漸漸放鬆了警惕。他隨着他的呼輕着,被唐蒙的韻律指揮着再度打開身體。再恢復理智的時候,顫抖的壁已然再度裹緊了男人的刃,在他暢然無礙的內部任意滑動。
「哦……啊……啊……好……啊……」
阮今良的息聲越來越大,肆意妄然,好像完全忘記了身處的環境。
而唐蒙喉中發出悶哼聲,伴着姐夫張開身體的弧度,在纏綿中肆無忌憚地佔有他。
所有的一切都像再度了弦,阮今良到自己受力過度的身體已經在向他發出警告,被過度的也蔓延出酸澀的痛楚,有滾燙體隨着唐蒙暴的動作一同滑下,染濕了他們身下糾纏的牀單。
「啊……啊……快乾……繼續……啊……好痛……」
阮今良皺緊眉頭,摟緊了唐蒙的臂膀,他緊繃的身體像獵犳般在兩人的縫隙間躍動,帶起一波波的高。
不能有一絲的停頓,姐夫搖擺着肢渴求他進一步的進入,他疲軟的分身在前列腺被不停衝擊下,昂揚地立起來,伴着主人的律動在腹肌上輕輕拍打。
唐蒙幹到情盡處,蠻力地摟起了姐夫的,把他猛力地頂靠在牆壁下,下半身牢牢支撐起他。阮今良拼命摟緊他的脖子不讓自己跌落下去,兩人膛手臂緊緊貼附纏在一起,蠻橫糾纏無法無天。
「唔……唔……好緊……越來越了……像要把我進去……」
唐蒙的話引得阮今良一陣顫抖,「嗯……嗯……好舒服……」
「還想更嗎,姐夫?」
阮今良無意識地搖頭,他已經想像不到還有會比現在這樣,烈蕩到讓人理智全失的時候。他的身體完全為他敞開,恣意享用着男人熱切的噬,口中只來得及發出嗚咽不清的哭喊。
「……答應我……和我一起……我會讓你更……」
阮今良聽不清他説什麼,他搖晃着部配合,聲連續,全身緊繃得像要下一秒鐘就了。
可唐蒙伸手握住他快要發的頂端,一邊練地滑動着讓他更刺,一邊卻很技巧地把他的快停留在末尾處,罷不能,害得阮今良一陣難耐的顫抖,在他的身下蕩地搖擺。
「這次我可不會讓你那麼快溜走了。」
唐蒙笑着,「想嗎?」
阮今良迫不及待連連點頭,哀求地望着他。儘管他已經被唐蒙的揶揄玩搞得快瘋了。可如果沒他的幫忙,自己本沒辦法平息體內焦渴的慾望。既使是與子做愛,也遠遠達不到和少年之間這樣仙死的糾纏。他的身體早就背叛了他自己。
「那你自己動,到到出來為止。」
唐蒙提出更猥的主意,隨後停住律動,皮笑不笑地看着姐夫。
阮今良很吃憋,他膽小地縮着肩膀,本不敢去想唐蒙提起的荒唐主意。夠了,讓他在一個男人侵犯下承認自己很興奮就罷了,居然還要讓他自己自己?!
「不……不要……」
「怎麼啦?你不肯?」
唐蒙狡猾地眯起眼睛,「姐夫不是説你很想奪回主動權嗎?」
阮今良恨恨地咬着嘴,「這樣的主動權我才不要!」
唐蒙哈哈大笑。
「你……」阮今良低垂着頭,被冷落的身體在靜默中微微顫抖,無法忍受寂寞了。
他的聲音低得都快消失不見了,可唐蒙還是聽到他似是而非的哀求。微妙而又突然的律動,使沉默中的姐夫忘我地顫叫出聲。
「啊……」緊接着難堪地捂着嘴巴。
唐蒙笑着緩緩扭動部,阮今良慌亂的黑瞳眸隨着他的撲人,渙起濛的光。他仰躺在牀上一副任人所為的樣子,唐蒙從一旁的案台上拿過一瓶塗抹在磨過度已有些痛澀的口上。
「哦哦……啊……」阮今良全身狂亂地搖晃,「……唐蒙……快……我好難過……」
「姐夫放蕩起來真是連命都不要了啊。」
阮今良緊咬着嘴,嗚咽着發聲懇求弟舒緩他的痛苦。
「嗚……那裏好癢……你不能拿出來……啊啊……」
「那,再進去一呢?」
唐蒙惡質地笑着,果然將自己的糙的手指順着前進的方向,一道探進姐夫的後裏。
驀然而來的異物,讓阮今良全身都緊張得彈了起來,手臂倚着身體,頭頸輕抬,嬌聲不斷。
「嗚……好難過……身體要被撐炸了……」
「才不會呢。」唐蒙説:「姐夫這後面看起來還有很大潛力呢!我現在才十幾歲,看來姐夫的可以撐到我成年以後也不成問題……」
「什……什麼?」阮今良不太明白。
「我是説,我現在才十幾歲,發育都還沒完。以後我肯定會越來越大的啊……」
「啊?!」阮今良嚇了一跳,不知如何反應。
「你那什麼表情?」
唐蒙笑着説:「難道不該開心嗎?為滿足姐夫益膨大的胃口,我可是一直在努力呢!」
阮今良簡直要昏倒了,他現在要承受這個傢伙比尋常人大得多的分身,就已經吃不消了。更不要説隨着唐蒙的成長髮育,他會長得像個怪物似的……而且話説回來……
「到時候還不肯放過我?」
雖説現在提起這個很掃興,可阮今良還是大聲地「不——」了一聲,哀求道:「我們只玩這一次,對吧?嗯?」「啊!好痛!不——」
唐蒙以一陣更暴的凌掠回答了他的問題。他高高在上且閃爍着汗的臉在告訴這個天真的男人,他唐蒙,可不是拿來利用的機器。
撥動的部被蠻橫地捉住,拼命呼的嘴也被他擒住,唐蒙的氣息就像獵人般鎖住他的身體,受到在體內膨大的慾望正以超越平常的速度劇烈地動,他體內的熱也越來越狂妄地釋放出來。
阮今良摟緊唐蒙的肩膀,雙腿緊緊纏着他的部,大張開身體毫不知恥地叫喊「」啊——弟弟——快——到我裏面來——「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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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追情似火
在姐夫的身體裏發後,唐蒙突然魯地將刃從阮今良火熱的身體中拔出來。
他們的全身都還滾燙温熱着,涔涔的汗水,和着息聲,離未覺的阮今良還沒從的快裏緩過神來。
唐蒙濃稠的體幾乎快把他整個甬道充了,隨着他的退出不斷有體和着血絲從後中出,難堪得要死,可他已然癱軟在那裏,連合起雙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神渙散,阮今良失神地看着旁邊的男孩,他卻還意猶未盡。
下體上還染着血跡和自己分泌體的雄壯男物,虎視眈眈地望着他,唐蒙指着身下的物對姐夫發號施令:「快起來,給我乾淨。」
阮今良愣住了,前一刻他還沉浸在唐蒙火熱的咬吻裏面,他們在的前一刻像對真正人那樣舌,不過誰都明白那只是情境所致,男人為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也會配合唐蒙所有情的戲碼。
弟弟很瞭解他,也看透了姐夫做前後判若兩人的嘴臉。阮今良本以為他習慣了,可唐蒙卻突然對姐夫這種截然事外,做出一副受害者嘴臉的模樣厭膩了。
在一段關係裏,就連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也會偶爾好奇那卑躬垂首的獵物,在低着頭瑟瑟發抖的時候,臉上有表情究竟是真的臣服,還是在虛偽地仇恨着自己。
他托起姐夫的下巴,阮今良如線般優雅的臉部線條沒有男的狂放稜角,龕動的鼻翼卻有幾分倔強的味道。看得出來阮今良是個表面上順從、骨子裏卻很不屈的人,但他所處的環境,還從來沒有人像唐蒙這樣屢屢挑釁自己。他內心對這個頑劣的小弟實在是恨得牙的。
如果哪怕有一絲機會,他能夠得到什麼力量,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曾經攻佔他的毒蛇惡狠狠地甩開!再讓他品嚐一番自己屈辱的滋味!
可現在……
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姐夫一定很情我吧。」
唐蒙像聽到他心裏的聲音似的,訕訕地問道,「我看得出來,你的只有我的身體而已。」
阮今良沒力瞪他一眼,「鬼才你的身體!」
「哼,對你這樣嘴硬的傢伙,還真是不好辦呢。」
唐蒙説,「你以為一直喊着不要,就能顯得自己很無辜啦?!」
「還是你以為,只要表現得越來越無聊,我就會放棄繼續追逐你?」
阮今良認命地把臉別過一邊:「我都讓你為所為了!你還廢話什麼!」
「哼,這樣就是讓我為所為?」
唐蒙嘲笑地搖搖腦袋,「姐夫你所做的遠達到我的要求呢。」
阮今良白他一眼。
「你以為做是隻要叉開雙腿被對方幹,就可以了事啦?姐夫啊,我要怎麼才能讓你知道,兩個男的,跟和女人不一樣的。你要主動一點。」
「我主動什麼?!」阮今良忿忿地主,「你還不是把我當成女人一樣?」
「我哪裏有?」
「你沒有?那你怎麼不反過來被我幹啊?」「姐夫都説了是反過來,可見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啊。」
阮今良被他的謬論氣得要吐血,懶得跟他廢話那麼多。他超級吃力地從上爬起身來,更不要説很有尊嚴地離開了。
唐蒙的律動剛一停止,失去了魔獸的身體就恢復理智,阮今良突然覺得後面痛得要命。他久不經人事的身體,居然毫無節制的接受了唐蒙毫無前戲的進入,起初那痛楚被他的興奮支撐着,他並沒覺有多痛,只是刺得要命。可剛一放鬆下來,就像動過手術又麻醉失效的病人似的,阮今天良撕裂的一陣陣腫與難耐的痛苦。他看不到自己那裏的子,但可以想像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所幸他在子懷孕期間不需要再盡幫丈夫之道,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連走路都很難,更不要説還要再抱女人了,唐蒙相當於把他人道閹割了。
阮今良緊皺着眉頭弓起來,疼痛像數萬針尖般從身體裏每一個隙裏透出來,他想爬下穿鞋,卻痛得一下子軟倒在地上。
「天啊……好痛……」
痛得眼淚都要飆出來啦,阮今良卻咬緊牙關不想在唐蒙面前掉眼淚了。實在太丟臉了,好像他們每次做過後,自己都要彷彿很委屈地痛哭一場,才能表他的無辜受傷,阮今良自己都厭惡了這種把戲,也難怪唐蒙會瞧不起他。
只不過這一次,可的小弟唐蒙,沒有再像以往一樣殷切地上前來,安被他的「暴的温柔」慣壞的姐夫,他很是冷漠地盤腿坐在上,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還一臉嫌棄。
阮今良氣得快要爆炸,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人家太黏他他也不幹,完全不理他又覺得遭人冷落。
他用最後一絲氣力對唐蒙怒吼:「你是死人啊?不會過來幫忙一下!」
可剛一動氣,就牽動了身後的作品,痛得他嘶嘶地直氣,淚水也不爭氣的掉落下來。
不做受的人本不能體會承受的人的痛苦,就像阮今良以前也一向以直男自居,表面上不敢,內心卻相當大男人主義。身為男人誰不想擁有小巧温柔的伴侶,可以任由自己蠻橫地佔有,卻還總是温柔地包容着他呢?
可直至被男人侵犯,阮今良才知要做到這一點不容易,而是完全不、可、能啊!!
他哪有那和此後鳥依人,任由唐蒙捏圓捏扁,更不要説他還是弟的長輩了!得不到尊重就罷了。現在還落到這種下場?!他媽的,是不是這種豪門世家出來的男人都那麼混蛋?!以為所有的平民不過就是他們手中玩的棋子,被強權統治也就罷了,就連體也要專供他們這些有錢人享用?
年着姐夫彎着身體像只蝦子似的盤在地上顫抖,唐蒙好像絲毫沒有身為「加害者」的自覺。
他揚起脖子很任地哼一聲,説:「姐夫你好奇怪啊,明明就不是處男了,你還要在這裏搞初夜落紅的把戲啊?」
他指着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表情很是譏諷,「男人的身體的確很神奇,不管做過多少次,修復一段時間眼還是那麼緊。換了別人,恐怕要被姐夫你純情的樣子矇蔽了吧?」
阮今良怒赤着雙目瞪着他,如果身體還能動彈的話,他真想撲上去咬這傢伙!
「你把我當什麼啊!混蛋!除了你!本沒有別的男人碰過我!!」
他氣沖沖地吼:「你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那麼變態?!」
唐蒙呵呵輕笑,他尚帶着青澀的男嗓音,卻隱含着猥的煽情細膩:「哦?這麼説我是唯一進入過姐夫你身體的男人嘍?」
阮今良有臉憋得通紅,雖説這事實,但唐蒙的態度也太讓人氣憤了!
「那你可要繼續為我守貞啊……」
「守你個大頭鬼的貞!我是個男人,本來就不喜別的男人碰我!」
他又加了一句:「你也一樣!」
唐蒙嘻嘻直笑:「那姐夫怎麼解釋每次都那麼主動着我,還在人家身下仙死的………」
「你——閉——閉嘴!」阮今良急得臉通紅,「喜跟做是兩碼事,再説了,我能阻止你麼?」
唐蒙任地聳聳肩膀「總而言之,絕不允許姐夫和別的男人上,前後後面都不可以。如果被我知道有別人碰過我的專屬秘密通道,姐夫,你懂的,我可是會很生氣很生氣的哦……」
他語氣輕褻,表情卻看上去十足認真,一時間阮今良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威脅還是玩笑了。
「什麼七八糟的!你以為我像你那麼?就算你不説,我也不許別的男人碰我!」
「姐夫的話可不能相信,你騙了我很多次。」
唐蒙嘟着嘴從上走了下來,微微搖頭看着蹲跪在地上的阮今良,「你上面這張嘴,還遠沒有下面的嘴誠實。」
他赤滾燙尚帶着餘韻的身體緩緩向他幾近,撥着他的神經。
明明才剛發過,可唐蒙的身體一靠近自己,阮今良還是到體內無盡的空虛又來襲。
「除非你向我證明,否則,我是不會再相信你這騙子的話。」
「我是騙子?」阮今良瞪圓了眼。
唐蒙的手指在他乾澀的嘴上緩慢滑過,微弱的電力,令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我………」
阮今良乾澀的嗓音剛想説什麼,唐蒙卻突然從靈巧的指間取出一枚小小的白藥丸。沒待姐夫回過神來,就迅速地進他嘴裏,再攬過他的背部一拍,阮今良就乖乖把那枚神秘的藥丸了下去。
他「咕隆」嚥了口唾沫,目瞪口呆地叫:「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阮今良嚇得一身冷汗,唐蒙頗有殺氣的眼神兒讓他想到,這個瘋狂的小弟會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沒什麼,只是一點兒讓姐夫乖乖聽話的東西,不是毒藥啦,姐夫沒必要嚇得要死要活的,」
「那究竟是什麼?」阮今良乾咳着想趕緊把那玩意兒吐出來。唐蒙卻歪着嘴直笑,「你就那麼怕死?」
「我為什麼要死在你手裏啊?」阮今良哭笑不得,「我被你折磨得還不夠?」
唐蒙若有所失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如果我捨得殺你,也許就不會那麼煩惱了……」
阮今良慌慌張張地爬到洗手間去找東西漱口,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即溶得的藥丸還是很快在他的喉嚨裏消匿無蹤。他快要瘋了,據以往的經驗每次唐蒙往他嘴裏送的東西,都不會是什麼好事,上一次接過他手中的酒已然讓自己在新婚之夜慘遭,這一次———難道説可惡的小鬼還沒玩夠啊?究竟想要讓他怎樣?
看姐夫手忙腳在洗手間裏忙活,罪魁禍首唐蒙卻倚在浴室門口,好整以暇地觀賞他的慌。
「姐夫你在怕什麼啊?我又不會下毒害你~」
「哼!如果你真把我毒死就好啦,誰知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下降頭?」
阮今良氣鼓鼓的,唐蒙卻哈哈大笑「如果真的能夠有降盅是可以讓姐夫乖乖跟在我身邊,不會跑掉的,那我走遍天涯海角也想得到啊。」
他看似玩笑的語氣,卻有幾分惹人憐的悲傷,姐夫被這小鬼得很崩潰。
「快説!你給我吃的是什麼?」阮今良把他揪過來大罵,「是什麼奇怪的藥嗎?我告訴你——我已經不能再做啦!我的股已經快要爛掉了!」
唐蒙歪着腦袋看他怒積薄發,又是那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天真無辜模樣,阮今良真想拿他的腦袋去撞鏡子。
「姐夫還需要用藥嗎?」他嘲地眨眼,「你比吃了藥還要熱情十足呢!」
阮今良重重地K他的頭,這裏他第一次氣到要爆炸,直接對小鬼使用武力。雖然唐蒙若是動起真格的來,就是十個阮今良也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對姐夫的暴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而是賴皮不已地蹭在他懷裏,似乎很享受這種兩人難得的打是親罵是的時分。
阮今良被他搞得沒脾氣,坐在馬桶上難受地生悶氣。
被小鬼這一鬧,他的傷口更加痛了,坐在那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股痛得像是要裂開了。阮今良捂着臉難堪得想要大叫。
「你給我滾啊~滾出去!」
算了。唐蒙本是在故意捉他,無論是他真情的告白還是假意的嘲諷,都只是像貓在捉老鼠似的,要看看他的好玩反應。他玩自己的體是為了有趣,玩他的心也一樣為了如此。
從頭到尾都被耍的自己,居然還在擔心這幾個月離了唐家和自己,孤身回到本的小弟會不會有遭到拋棄的覺。
他真是太天真了啊!子唐子晴屢屢唸叨着,為什麼我們一家人不可以在一起開開心心地生活呢?身為姐夫的阮今良一直有罪惡,因為分明是他先背叛了跟唐蒙的「協定」啊………
那麼説現在唐蒙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報復幾個月之前,他背棄了和他的約定,而是選擇跟唐門的大哥站在同一陣線?
想起遊在東京街頭上面,小弟那臉悲傷的模樣,阮今良幾個月以來也一直良心不安。
可他始終沒有告訴唐蒙,自己之所以做出那樣選擇的原因。
就算他真的説了,以唐蒙的修改,他又真的會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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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前。
新婚之後,這是阮今良第一次在自己家的上醒來。
他和子晴結婚之後便搬到兩人一同購買的小套居里面去了,那麼雖然温馨雅緻但失去了女主人之後,總帶着幾分淒涼的味道。
阮今良隨唐蒙一起到唐門拜訪大哥之後,就在第二天回到了學校宿舍,他向校方遞了辭呈之後便開始回單身公寓去收拾行李。走在公寓的長廊上面還遇到了很多在高中授課的教員同事,只不過大家看到新婚不久的他卻是一臉蒼白如紙的神,都在臆測在阮今良身上發生了什麼。
背後的竊竊私語阮今良實在沒有心情去聽,他迅速地清朝了一番台上的雜物,把久久沒有澆水的植物倒進垃圾筒裏,帶到樓道下面去丟。
剛剛走下樓,就看到不遠處的樹蔭叢裏停着一輛嶄新的轎車,看風格不像是唐大哥派來接他的車。而且這個時間點,猜也都猜到會是誰。
阮今良手中還拎着準備丟掉的雜物,朝那輛有着黝黑車窗的名貴走去,車裏的人隨後打開窗門。平素總穿得不倫不類的唐蒙,今天卻穿着致的黑西服,劉海向腦後攏去,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古龍水香氣,一夜之間像是成了許多。
他戴着黑墨鏡,低着頭朝姐夫的方向輕蔑地望了一眼,修長的十指平攤在方向盤上。
阮今良問:「是大哥讓你來接我的?我還沒有收拾好………」
他話音未落,唐蒙就打斷了他:「上車。」
什麼?阮今良有點生悶氣,明明都告訴他還沒有收拾好了……
「你的東西回來以後再收拾,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你要去哪兒啊?」阮今良內心疑惑。他從唐龍那裏得知弟弟所在的本道場,已經三番五次譴人來催促唐蒙回去主持事務,年紀輕輕的他不僅是唐門東南亞事務的負責人,還是一家名震關西的柔道道場的總理事。
比起總是在姐夫面前撒嬌耍無賴的可小弟唐蒙,這個面孔沉靜持老成的唐蒙,也許更接近他本來的真實面貌。
跟下達命令的唐蒙商量不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唐蒙不由分説就把姐夫接進了車子裏面。
他們曾經一度在唐蒙的限量級越野車裏面翻雲覆雨,做出無的勾當,那之後阮今良每次坐弟弟的車都會到不好意思,侷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是考慮到姐夫的心思,唐蒙很快就換了車,而且是一輛接着一輛換得很頻繁。阮今良真的是見識到了唐家闊少風倜儻的另一面,但曾經聽子晴説過,唐家兄弟兩分天下之後,唐蒙就再沒有用過唐門一分錢,除了名義上他還在為家族行管理之實,而經濟和人身自由,則早就不受這個他口中「腐朽家族」的控制了。
既然如此他究竟哪裏來得那麼多錢,又是怎麼跟老家門抗衡的〈就實在讓姐夫到費解。
他才十幾歲啊,在阮今良十幾歲的年紀,好像拼了老命也沒辦法把自己的學費攢下來。可對唐小弟來説,同樣的年紀已經儼然是成功人士的模樣了,真讓阮今良嘆年華老去,人跟人的差距也説大了。
而且,會讓姐夫臉紅心跳的本不是環境,每一次,都是唐蒙身上的氣息更加讓人目眩神。不管是在多麼鄭重典雅的環境裏,只要一想到兩人之間發生的事,他還是忍不住會腳底發軟,底氣不足。
他手握着安全帶,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難得的是,今天的唐蒙也變得異常沉默。
不過這太不正常了吧,兩人昨天夜裏還曾經大吵一加要,唐蒙用幾乎足以將天地掀翻的力量,把阮今良在上玩了個半死,他都以為唐蒙是想在極致的中將自己活活溺死。可最後唐蒙還是放開了自己,他甚至都沒有入做到最後,只是將腥稠的體了姐夫一身。阮今良喉嚨裏臉上都充了強烈的味道,他很想吐,卻怕惹惱了唐蒙,跪在地上卻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小心翼翼的樣子更加引起了唐蒙的怒火,他在上盤起一條腿,恨恨地望着阮今良「任何男人答應你的條件,你都會幫他做這種事,對吧?」「……」「姐夫,我錯了。一直以來我只是以為你的世界裏面沒有我,可我現在發現你連你自己都不甚在乎,你在乎的就只有那什麼虛假的幸福婚姻!」
「我的婚姻假不假,不需要你來評價。」
阮今良從盒子裏出紙巾,擦乾淨臉上的體。
「唐蒙,由始至終你都不明白,如果你是個正常的女孩子,也許我也會喜你。傾向不是像身體的望那樣可以隨意轉變的東西,也許我真的被你得很,但那不代表我的是男人。」
「唐蒙哼了聲,真冷笑:」這種話居然也輪得到伴來對我講了,真是可笑!「
他大手一揮,從上扯過單來蓋在姐夫身上,突然之間把他全身裏緊勒起來質問:「那你有膽量的話就去告訴整個唐門全族的人,你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我睡遍了,就連股都已經被我翻了,你看看那些未來要叫你唐先生的家臣們,會用怎樣尊敬的目光來看待你啊?我的姐夫!」
阮今良回瞪着他「我在乎的不是你們唐家的人,而是你姐姐!」
「我姐姐我姐姐!為什麼從來都是我姐姐……」
「她是我子,我不在乎她難道要在乎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小舅子?!」
「如果她不是我姐姐,我是不是可以不顧一切把你奪走了?」
「你開什麼玩笑?」阮今良啼笑皆非「別忘了我是你姐夫。如果不是你姐姐,我們本不會遇見!」
「哼,那可不一定。」
唐蒙輕揚着嘴角,「難道你認為我們此時此刻在這裏,又是這種關係,直的是他媽」緣分「造的孽?姐夫,你太小瞧唐門中人翻雲覆雨的功夫了。」
他把阮今良連被單帶人一起摟在懷裏,「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尋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的。」
「你腦子壞掉了。」阮今良生氣地推開他,「我不想成為你們唐家任何人」想要的東西「。我只想過我平凡的子。把我子還給我!」
唐蒙搖頭直笑,「沒有人綁架姐姐,姐夫,她如果真的我,是不會真的把新婚丈夫放開幾個月不顧的。你為什麼從來不想想,還活在你自己幸福婚姻在美夢中?」
阮今良像被刺中了心中最軟弱的地方,臉頓時就變了,他懶得再跟唐蒙爭辯什麼。在邊摸索着找回自己的衣服,就邁出了唐蒙的房間。
第4章絕代鶯
冷清清的學生公寓,像又回到了孤寂的學生時代。
他作為連父母都嫌棄的孩子,從小在老師同學眼中都是個怪人,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阮今良不可能再擁有正常人的人生了,他孤僻古怪,又揹負着死去弟弟的魂,整個人在同學眼中都是從冥界漂游而來的異物。
大學到工作之後的數年時光,他都是沉溺於遊戲世界度過的,跟女朋友也少有接觸,男就更不要説了,阮今良不習慣和那些體形跟嗓門都要比自己大的同類為伍,他們好像隨時有能力傷害自己。
這麼古怪的傢伙,居然能夠在遊戲世界裏邂逅到真實的美女,第一次和女網友「晴天」碰面的時候,阮今良可沒有像普遍宅男那樣對三維立體身材又超標緻的童顏女神大口水,在他眼中美少女跟電腦熒幕裏的虛擬影像沒有什麼差別。反倒是子晴對阮今良清俊的長相印象深刻。
婚事就那麼順理成章地定下了,在阮今良的世界裏,子晴是第一個帶給女兒家酥香柔軟的女,也是唯一會到沒有距離,近乎無限透明的的女人。
如果早知道子晴會有那樣複雜的家世,還有一個頑劣霸道得讓人避之不及的野獸弟弟,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退縮。子晴的温柔是像潺潺水般匯入心間的,不管真實與否,她都在他面前將子的角扮演得那麼完美,可唐蒙的出現卻宛如一團熾熱的火焰,燒光了阮今良眼前的所有虛無與假面,得他不得不去跟生命中那些慘痛的真實,赤相對。
阮今良倚在唐蒙的副駕駛位上一臉疲倦,身體還沒有從昨夜的傷痛中恢復過來。
雖然他早就習慣了唐蒙的魯了,可昨天晚上還是嚇到他了。
車廂裏飄浮着淡淡的芳香油氣息,完全不是唐蒙的風格,是他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阮今良嘴角不由自主彎出一抹弧度,年經自己十歲的小弟總是在蠻的態度之下,隱藏着令人為之驚喜的細膩温柔。他其實暗中為阮今良做了很多很多的改變,與初見時蠻橫無禮的小弟已經截然不同了。
阮今良發現了,卻更加到惶恐。
這樣美好的他,自己本不能去。
他淡淡嘆了口氣,朝窗外望去,卻意外地發現唐蒙氫車開到了一片墓地。
湖光山,幾乎與天地融為一體,美妙的山景令人想像不到這裏會是界之處。唯有當腳步踩到那些青軟的草地之上,看到那些鋪設在地面上的碑文和鮮花,才能讓人領悟到這裏確實不是什麼欣賞風景的好地方。
沉沉的霧籠罩着整個山頭,唐蒙下車來,拉着姐夫的手一路沿着大理石的階梯往上行走,在一片極其考究卻不顯得奢華的墓園前面停了下來。寬闊的墓園被漢白玉的碑羣圍攏着,中間卻只有鮮花鋪成的草墊,並沒有看到任何寫出墓主人名的資訊。
然而這座無字的墓主,四周圍卻顯得非常的熱鬧,鬱郁蒼蒼的擺了鮮花和各式美的小禮物,其盛景可令人想像得到主人生前的風光。
阮今良觀察了許久,才在一串懸掛在鮮花上面粉紅鑽石鑲嵌的珠寶掛墜上面,看到一枚小小的照片,而掛墜晃動過來,反而就是一個「鶯」字。
「唐鶯?」阮今良不假思索就問到,他都奇怪自己這回能反應這麼快。
「當然啦,我們這一代的人,有誰會不知道這位大明星啊。」阮今良吐吐舌頭。這一句話可就暴了自己的年齡。
唐鶯可以説是阮今良這一代出生的人,無論男女心中的夢幻女神吧!其魅惑力比起現在什麼女神什麼巨星啥的,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她完全就是一樁傳奇,身世傳奇,經歷又傳奇,轟轟烈烈的十年熒幕生涯裏,角變幻多姿讓人眼花繚的,私生活更加傳奇得霸道啊!
阮今良小時候好多的八卦雜誌都隱隱暗示過,她可能有黑道的背景,很多工商政界人士都得讓她幾分薄面。唐鶯容貌美絕倫,她的氣場之強很多同時代的明星本望塵莫及,再加之行事雷厲風行,很多圈內外人士都很怕她。那個年代還少有這麼強悍的女星,唐鶯更加讓人佩服得眼冒星星啦。
唐鶯短短十年的演藝生涯,經歷過的危險簡直比電影還要彩,她時常遭遇到突襲和暗殺,可誰知道到最後,真正奪走她命的居然是讓人無奈嘆息的絕症。
唐鶯死的時候阮今良難過得要命啊,他這種氣場微弱的傢伙,對於強勢的女王從來只有膜拜的份兒,可是作為一個失職的粉絲,他也從來沒有到唐鶯的墓前拜祭。
眼前天已經暗沉下來,墓園四周空空,前來拜祭的人陸續已然散去,只有草地上面的足印和四周聲勢浩大的鮮花羣,才能看得出來白天時的隆重景象。唐鶯死去那麼久仍然被人惦記着,因為她真是個獨一無二的女神啊。
阮今良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墓園很久,惆悵地懷念起了自己那些青葱歲月,直到唐蒙忍俊不的笑聲笑醒了他。
阮今良頓時覺得很難堪。
「你笑什麼啊!」他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的淚,「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年輕時喜過的人,卻比自己還要早離開人世,是多讓人傷啦!」
他恨恨地瞪視唐蒙,卻突然意外地想到,唐蒙莫名把他接到這裏來,總不會是來祭奠自己的偶像的吧?而且這小子又神氣又帥的樣子,也本不會瞧得起什麼大在明星,他自己就比什麼明星都要霸道啦。
「你帶我到這兒來幹嗎?」
「來看我媽媽啊。」
唐蒙聳聳肩膀。
「唐鶯是你媽媽?」阮今良的表情像是一口嚥下一個鐵餅,而且這鐵餅還是燒得滾燙的。「怎麼,不行啊?」
唐蒙有點生氣地問。
阮今良心裏真不是滋味,自己那麼喜的人,最後生下的卻是這個臭小子……雖然唐蒙的確是繼承了媽媽的美貌和強勢,但以後自己回憶起美好的往事,就會總是不時浮現出這小子的嘴臉啦……
阮今良抹抹眼淚,「唉,算了。」
他是在唐蒙帶自己來到這裏的時候,就隱約懷疑他和唐鶯有什麼關係了,演藝圈中唐氏的極少,即便有那也都是集團氏族的高層,從來沒有血統高貴的唐門中人會願意出來拋頭面的,唐鶯可以説是個異類了。她在世的時候非議不斷,一方面在阮今良這樣小老百姓心中她像神秘的皇族公主似的高高在上,一方面她在唐家人眼裏,肯定是個離經叛道的異類吧?
從某種角度看……唐蒙的乖張悖逆,還真是跟他媽媽有點像哩?
而且……模樣似乎也有點像……
阮今良悄悄瞧了他一眼,雖不想承認,但這個自己最討厭的傢伙臉上的確依稀可以看到自己最喜的「女神」的形似影像………實在是令人惋嘆啊!
「你那什麼態度?」
唐蒙很莫名,「我給她丟臉啦?」
阮今良彆扭地嘆口氣。
唐大哥此前也提到過,小弟唐蒙這番從本回來,除了參加姐姐的婚禮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來拜祭死去的母親。
可是阮今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唐蒙的拜祭會跟一年一度唐鶯的祭奠典禮有什麼關係。而且這樣鄭重其事的子,就算是為了避嫌身為亡母膝下的兩子,他們兄弟倆本該番數到場的。就算子晴人在國外,也肯定要對自己的丈夫提出要代為行禮的。
可她沒説,大哥唐龍也始終沒有提過這件事,這是為什麼?
香姐夫一臉疑惑,唐蒙聳聳肩蠻不在乎的説:「你別瞎想了,我來看這個女人,並不代表我尊重她,喜她。」
「什麼?這裏躺着的………難道不是你們三兄妹的母親嗎?」
「話是這麼説沒錯。可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有資格做個好母親的。」
阮今良愣住了。
「你會奇怪為什麼這麼重大的子大哥唐龍和族人都沒有到場吧?其實很簡單,這個女人早在幾十年前就被逐出唐門的族譜了。」
唐蒙會所:「唐氏手演藝圈的事業,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那説白了不過是大佬們的遊戲。可身為繼承人,居然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拋頭面的,她引發的爭論真的是風起雲湧的。據説後來為了顧及唐門的臉面,數十位堂主不得不聯名上書,要求她辭去當家的職務。」
「啥?你説唐鶯曾經是唐門的當家?」
「沒錯啊。」
唐蒙歪着腦袋,「她可是一手撐起唐門半壁江山的唐公權的親孫女呢。」
阮今良徹底糊了,大家族內部的這些紛紛擾擾,他實在拎不清。可唐蒙語氣平淡的,就好像在數落紅豆綠豆這麼簡單的事似的。他從小置於那樣的環境,早就習慣了吧。
「唐門的第一位女當家,最後居然慘淡收場。好不容易開放一次的唐家,從此又走回陳舊的老路子啦。」
唐蒙道,「真的是很煩。」
「既然已經不是唐家人了,那唐鶯的後事是誰替她辦的呢?」
阮今良依稀記得唐鶯突然香消玉損之時,在整個東南亞都引發極大的震動,她的鉅額遺產後來都捐贈了慈善,可是她豪奢得讓人稱奇的葬禮,據説卻是由一個不知名的人士辦的。這人是誰,至今都是個謎。
「我怎麼知道?!」
唐蒙蠻不在乎地笑笑説,神似乎有些不屑,「估計是她睡過的什麼男人吧。」
阮今良嚇了一跳。
唐蒙提起母親,好像並沒有本應的尊重,而是漠不關心的。就連他今天雖然出現在母親的祭奠前,卻仍無孝子應該具有的謹慎沉重,而是例行公事般的。
這讓阮今良很不舒服啦。
「啊?」
「伴多了總歸是有很大的好處的把?」
唐蒙調笑着説,「尤其她結的淨是些政商名,幾乎每個官拜上品的男人都成為她的囊中之物了。有這樣的女人,自古講究儀法的唐門,當然無法容忍。哈哈,我一想到長輩的哪些唐門族人,對一個女人雖然恨得牙,卻無法像踩死一隻螞蟻那樣死她。就覺得這所謂的大家族,不過是一場笑話。」
「怎麼能這樣説呢?」姐夫很生氣,「再荒唐,那都是你的母親,再説啦你這種的傢伙,又有什麼資格説你媽媽啊?」
阮今良氣鼓鼓的,唐蒙卻故意逗他,「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媽媽,我才能用她的美貌勾引更多男人啊……」
他衝姐夫眨眨眼,神情中全是俏皮,簡直讓阮今良要跌倒。
這就是他在死去的媽媽面前,對自己的親姐夫有的態度啊???
這傢伙真荒唐!!
阮今良真不可思議,知道自己年少時最最崇拜的女神,居然是他的丈母孃,這真相真夠刺的。可是唐門多傳奇,自從認識了唐蒙之後,再發生什麼離奇的事他都不在乎了。
……還有什麼事……比弟強暴自己的姐夫……更離奇、更驚怵、更離經叛道的事啊……
阮今良在內心哀嚎。
唐蒙卻突然提醒他:「你以為唐鶯這樣的人生,有什麼幸福可言啊?」他不屑地説,「我如果他,會更希望她平常一點呢。」
「但這是無法選擇的吧……」
唐蒙點頭,神中終於有了鄭重,「什麼她突發疾病而死啊,本就是搞笑的説辭!因為與自己族人作對而被追殺,她從聚光燈前的大明星,變成只能躲躲藏藏的了。如果你聽到她的下場,會更加憎恨這所謂的名世家族!」
「唐鶯不是身患重病,在醫院躺了數月後死的嗎?」
「什麼啊,那本就是假的。」
唐蒙不屑一顧地説,「更可笑的是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居然還要充當道具,扮作那個『替身』的孩子,到醫院去守護一個傀儡的媽媽!而我真正的媽媽,早就在幾個月以前罹難了!可唐門為了混淆她死的時間,故意擺出這麼一個局。切,真是比演藝圈更演藝圈!」
阮今良目瞪口呆。
唐蒙指着前面墓園中間那一團被鮮花包圍的草墊,「媽媽死時從幾萬米的高空墜下來,最最美的她,死去時居然連指甲都被絞成了碎片,她死後連屍首都很難完整找到,她的男人也只好把她象徵地安放在這裏。」
阮今良臉上閃過慘白的驚怵,他不明白唐蒙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地講述自己母親的慘死。
「沒什麼好吃驚的,連普通的人家都要顧及臉面的,更何況古板得都快要掉牙的唐家啊。有這麼一個傷風敗訴的女人就在今天來看,都是不能容忍的事,更何況這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你怎麼這樣説……自己的媽媽?」
唐蒙搖搖頭,苦笑:「這就是唐門與普通人家不同之處,在你看來她只是我的母親,可在我看來,她除了帶給我血之軀外,所做的事,簡直是笨得可以的!如果我是唐家的人,現在就不該站在這裏。」
唐蒙狀似瀟灑地抖抖肩膀,望向天邊,「還好,我已經不是唐家的人了。」
「為什麼?」
「唐門族規上面明令止我們探望這個女人,作為大當家的唐龍更加不能提到她半個字了。可笑的是這條族規,居然還是我大哥在十九歲時,被唐門的數位堂主脅迫着,在族人面前宣佈的。」
「在族人面前宣佈永遠不再去看望自己的母親?」阮今良搖搖頭,實在無法理解這荒唐的世界。
「她究竟做了什麼?居然引起你們這麼大的仇恨?」
阮今良子啊心裏寒心地想,所謂的豪門世家真是可怕之極,在外人看來這樣刻骨的仇視,滅門之恨不過如此了吧?何況還是對一個哺育三個孩子的母親?
讓一個孩子起誓永世不再去探望他死去的母親,這樣荒唐的族規,也只有唐門這樣黑暗寒冷、將人情世故踐棄於族規法理之下的氏族,才能做得出來。阮今良一時間覺他們做出的優雅和風韻都是假的,又或者説,也只有苛刻無理的族內倫理,才能夠成就唐門在瞬息萬變的新時代,不被衝擊得分崩離析吧。
「對別人來説,她做了些什麼,我不在乎。可是拜託,即使你要反抗族人,也可以選擇聰明一點的方式吧?」
唐蒙的語氣聽來對母親又是同情,又是慨嘆的,這死小子簡直是倨傲到讓人討厭啊!
不過,對於鮮少將真實情外,嘴巴又總是很壞的小鬼,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態度,已經讓阮今良大稀奇。看來唐蒙也不完全是個麻木不仁的傢伙,阮今良在心中不到絲絲甜。
真奇怪咧,臭小子不過是在死去媽媽面前扮演一下可憐孤兒的形象,難道自己就上當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着了這小子的道!就算這時候他跪倒在媽媽墳前哭天抹淚,訴説自己多年來成長的艱辛,我也一定不會同情他的!
更何況他的演技還那麼差!!怎麼有這麼不可的孤兒!!
第五章黑暗假設
阮今良心中還在為自己加油鼓勁,唐鶯的逝去還在讓他懷過去。唐蒙卻繞道了姐夫身後,一把摟住他的,嘴貼在姐夫耳邊呵氣。
冰冷的墓園裏,他突然做出這樣熱情的舉動,把阮今良嚇了一跳。
「你老實一點啊!」他憤憤道,「這是你媽媽墓前,你想幹什麼?」
「嘻嘻。」
唐蒙笑道,「我是在替姐夫打預防針。等下來如果你聽到我説的事情,結果昏倒了,我可以抱住你啊。」
阮今良白他一眼:「滾開!我哪有那麼脆弱?」
他推開唐蒙,心還是撲通撲通直跳。今天一天唐蒙帶給他的驚訝已經太多了,他不覺得還能有啥消息能令自己吃驚了——難道他要説唐鶯其實一直都沒有死?
阮今良剛冒出這念頭,心裏就呸呸兩下,怎能對自己心中的女神不敬啊!!唐鶯雖然香消玉損,但永遠活在自己心中……
話説回來,這也終於可以解釋一向對美女沒什麼興趣的自己,為什麼會在見到子晴的第一眼,就一見如故,子給他帶來的不是一見傾心的美貌,而是那種宛如陪伴多年的親近……
對於一個大美女説「我覺你很眼」,像是俗爛透頂的套路了,可阮今良就是這麼想的。
他之前還搞不清這是為啥,而同樣有着美媽媽幾分神韻的唐蒙,給他帶來的確實霸氣,他很怕他。這姐弟倆,差別也忒大了。
「你不想知道死去的媽媽留給我們什麼嗎?」
唐蒙歪着腦袋俏皮地問。
「什麼啊?鉅額遺產?」阮今良不屑地説,「你們唐家人有錢有什麼奇怪的啊?」
唐蒙搖搖頭,鄭重其事地説:「她給大哥帶來的,是整個唐門對我們兄弟的仇恨,大哥直到今天仍在洗淨她留下的辱;給我姐姐留下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給我留下的……對哦,她又給我留下什麼了呢?好像什麼都沒有……小氣的媽媽……」
唐蒙天真的眼神望着天空,好像正在費盡心思回想。可阮今良早已被他話中包含的資訊驚得六神飛散的。
「未、未婚夫??」
對啦,唐蒙轉過頭來説:「姐姐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她就因為與同時代的一個男子好,所以決定把未出生的女兒許配給他了……」
許配?這是一個多麼年代久遠的詞了啊,如果不是唐門至今的確還保留這很多讓人咋舌的傳統,阮今良真是覺在開玩笑。可他回過神來,又被言語中的真實震懾了。
「沒錯,我説的就是我姐姐,唐子晴——也就是你所謂的『子』。」
唐蒙的話是譏諷,他臉上更是帶着刺眼的笑意:「姐夫,你沒有想到,你口口聲聲的子,其實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為你的女人。」
「她的一生,都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
「混蛋!你們在搞什麼啊?」
阮今良嚇得下巴都要掉了:「什麼東西?」
「比她大幾十歲啊!!而且是個老男人!!」
唐蒙噗哧笑了,「姐夫啥時變得那麼挖苦人咧?就算是老男人,人家當初也是年輕過的……跟你一樣啊,還不是老牛吃草……」
「胡説什麼?我比你姐姐只大幾歲好不好?」阮今良瞪圓了眼睛,直跳腳,「而且她何時有過一個未婚夫,我怎麼不知道?」
「姐夫本來就是笨蛋,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唐蒙蠻不在乎説,「你連要娶的女人身份都沒搞清楚,就稀裏糊塗嫁進來,不知道還以為姐夫只是貪慕虛榮……」
「我哪有!」阮今良氣道,「我只是單純喜你姐姐!」
「你這麼單純還不被騙?」
唐蒙理所當然道,「這是因為有這個未婚夫先例在先,後來姐姐説姐夫比她大十歲不到時,我才沒有吃驚的……」
「你是説你姐姐騙我?」阮今良吼道:「少挑撥我們夫倆的關係!」
「我挑撥?我只是不想姐姐嫁給笨蛋!哼,還會影響下一代的智商……」
阮今良被他氣得眼冒金星,「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
「那是當然,我姐姐又不是甘願的。但她就是被平白無故許配給了老男人,又有什麼辦法?」
唐蒙一語雙關地瞟了姐夫一眼。
阮今良怒吼:「有什麼辦法?!拜託,我和你姐已經結婚了!!我們是合法夫啦!」
「這有啥用啊?」
唐蒙明顯表示不屑,「你們的婚姻家族本不贊同。大哥難道沒有告訴你嗎?對唐門來説,在眾長老面前得到應許,可比法律那什麼傻氣的一紙婚約要重要得多啦。你以為唐門在乎王法啊?」
「我……」
「你現在還不是唐門女婿哦。」
唐蒙幸災樂禍,「不過,禮貌上稱你一句『姐夫』,我是不介意的啦……更何況這兩個字叫起來那麼……」
阮今良被打擊得只想吐血。
「本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姐夫也真是的,我不想打擊你,才講得那麼委婉的……」
「你這還叫委婉?!」阮今良心中大罵:你存心刺我的是不是!
接下來他又開始不肯承認事實:「你在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你媽媽……唐鶯為什麼要這麼做?時間過去那麼久……會不會是搞錯了……」
「這種事搞錯,姐夫把唐門當什麼啊?」
唐蒙嘖嘖地説,「更何況與外人所做的一切易,門中都歷歷有載。絕對不會搞錯的。」
「你説你姐姐要嫁給別人的是是一場易?」
「搞清楚,姐姐不是要『嫁給別人』,而是一開始就定了這門親事。從那時候媽媽看來,這個男人無論從家世還是權勢,都要比今天的姐夫強上百萬倍吧……即使是當年的唐門,也無法與之匹敵。」
唐蒙微眯着眼睛,亦步亦趨地像姐夫靠近,「從這一點來説,姐夫還真是跟我荒的媽媽,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們一樣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奉獻出體……不僅自己的,女兒的也是可以預支的。」
「胡説八道!」阮今良怒吼。
「先聽我説完嘛。」
唐蒙笑着説,「我自己的媽媽被羞辱,我都不生氣,姐夫又幹嘛那麼難堪?」
「我不恨媽媽,因為我很理解她。」
唐蒙説:「唐門的百年曆史,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美到用自己的身體當作道具……當然,也沒有人敢這麼做。」
「有這樣的優勢,卻不去用,不是真的成笨蛋啦?」
唐蒙衝姐夫眨眨眼。
阮今良真想掐死他。
「姐夫你本不明白,」
唐蒙很挑剔地指着他的臉,「你這種平庸姿的傢伙,有我看上你就該很慶幸了吧?」
阮今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謝謝你瞧得起!我本不稀罕!」
「可我稀罕啊。」
唐蒙笑笑,一臉嬉笑,轉而又變得鄭重了。這傢伙翻臉的工夫真跟翻書似的,看來真是遺傳了一部分影后的基因。
「真正的美人,都是野心,不甘寂寞的吧。不是在熒幕上被人意一下就足的了。」
唐蒙託着下巴,正經地仰天綺思。
話説回來,唐蒙的美貌若不論他的霸道與殺氣……也是不輸於母親的絕代風華吧,他可以用這張帥到謀反的臉,去勾搭多少正值青的小弟弟,小妹妹。可是他腦子鏽掉了吧?怎麼會死咬着自己這塊又老又不好啃的「天鵝」,像個漂亮的癩蛤蟆似的?
「要把男人們玩於股掌之中,不僅需要美,還要有手段。」
唐蒙道,「像姐夫這樣又笨又內分泌失調的,就不要幻想啦。就乖乖做我的寵物吧。」
「鬼才要做你的寵物!」阮今良大叫。
被批評是「姿平庸」,而且腦袋又笨,姐夫真是百集。
「既然我這麼差,拜託你就放過我啦好不好?」
「那可不行。」
唐蒙撒嬌地拉着姐夫的手,「你這樣無辜又醜陋的小動物,雖然我不喜,但沒準兒也會有品位奇怪的大叔看上,如果被人搶走了我的寵物,哪怕是被我拋棄的,我都會很不。」
他的語氣半開玩笑,又像是十足認真,典型的唐蒙式氓邏輯。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討厭姐夫,想要把你甩掉,你也絕不能——跟另一個人走。」
阮今良在他懷裏掙扎,相當之無奈。這簡直是哪個世界的混蛋邏輯啊,你不要我,我還不能另有所了?
阮今良怒了,「走開啦。任由自己姐姐嫁給什麼老男人,都不管不顧的你!這麼不負責任,我還懶得要你呢!」
「姐夫在説什麼呀?老男人,是指你自己嗎?」
「我是在説那個男人!」阮今良氣不打一處來,「不要以為分散我的注意力,就會忘記。唐家上下那麼多大老爺們,怎麼會任由自己的妹妹嫁給什麼老男人?拜託,你們唐門不是很厲害的嗎?」
「再説了,那什麼許配的話,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許下諾言的人也早就作古了吧?你姐姐才二十歲,她為什麼就不能選擇自己的人生了?」
阮今良一氣之下,喋喋不休地怒罵了很多。他簡直難以相信一向反叛的唐蒙,為什麼也會接受這種荒唐的事情了?
「喂,姐夫,這就是你的不對啦。你和姐姐那麼不匹配,我們也沒有説什麼呀……」
「我們不匹配個頭啊!我和子晴匹配得狠!」
唐蒙聳肩,以示不屑。
「姐夫,你又是怎麼一口咬定,我姐姐更想嫁給你——而不是那個男人?」
阮今良愕然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的聲音顫抖,典型的就是對自己沒……信……心………呀。
子晴在和他戀的時候,從來滅有談到自己有什麼荒唐的婚約,他也沒有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走得近。
想當初,正是這樣純淨無暇、像是從來沒有談過戀的小女生,才能夠讓阮今良這樣神經質的傢伙,卸下防備,跟他走到一起的吧。否則的話,以他的自卑,如果子晴經歷過別的男人……他又哪裏敢跟任何一個人相比呢……
阮今良其實跟天底下很多男人一樣,有着深深的處子情節,只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在意的並非自己是不是她的第一男人,而是在他之前……有沒有別的男人,與之比較。
如果有比較,他實在不知道跟另一個優秀的男子相比,自己有什麼勝算可言了。
子晴的一切都表現得像個青單純的小女生,可能就是因為太正常了,反倒顯得假……
現在想想,的確也是,他是怎麼會愚蠢到相信堂堂唐門的大小姐,會如同一般的二十歲女生那樣平淡而自在地生活着呢。如果一件事情表現得跟想象當中相差太遠,那往往也是有蹊蹺的吧……
子晴和他往的過程中,也總是接到一些神秘奇怪的電話。但她的態度落落大方,阮今良又很遲鈍,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
直到最近,他還仍舊認為和子晴秘密聯繫的人,不過是些家族的事務。而現在看來,唐龍曾隱諱地對他提到,子晴不能夠掙的「責任」,也許,只是不想説出實情令他尷尬而已吧……
阮今良被唐蒙警告的事震懾了,久久沒辦法言語。
「她……喜那個男人嗎?」半響,姐夫阮今良才抬起頭來,一臉憂傷地望着唐蒙。
「那個男人……一定很強吧?」他又問。
唐蒙看他難過的樣子,實在很無奈,「姐夫那麼快就沒有勇氣了,真讓我傷心。」
「什麼?」
「你就那麼容易被打擊,就放棄。」
唐蒙説「這樣有一天,如果有人威脅你離開我,你是不是連人家還沒有舉起的時候,就拋下我溜啦?」
「喂,這有什麼關係啊?」阮今良白他一眼,「你這種混蛋,就算沒有人我,我也巴不得要離開好不好!!」
「哼……」
唐蒙憋着嘴,一副小孩表情。
「我偏不告訴你那個情敵是誰。」
「啥……」阮今良被他的「幼稚」搞得很冒火。
「混蛋小鬼,你在捉我嗎?」
「告訴姐夫又怎樣,你敢衝上去對所有人説『我喜他,任何人也奪不走』嗎?」
「如果是你——我當然不肯!」阮今良指着他的臉説,「但是如果是子晴——她是我的子,我當然不許她被別人奪走!!」
他的義正言辭,讓唐矇眼眸中掠過無比受傷的神情。
他苦笑着説:「那很可惜了,你恐怕沒有這機會。」
「為什麼?」
「連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阮今良表情古怪,像生了蛋。
「弟弟你在玩我嗎?」
「?」
「你兜兜轉轉地繞了一大圈子,不就是想要告訴我——你姐姐的本不是我,叫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唐蒙不説話,阮今良更來氣了,指着他的口吼道:「你以為我和子晴分手,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你別天真了!我們之間隔着的不會是一個無辜的小女生!!而是你!!是你!!」
姐夫的話重重捶打着他的口,「本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何時問過我的受?」
「……」
「告訴你!就算我被女人拋棄,被拋棄一千次!我也絕對不會去找你的!!」阮今良氣沖沖地説:「我們之間本就是個笑話!大笑話!!」
阮今良轉身要走,卻被唐蒙一把拉着手臂,怎麼都掙不開。在慘慘的墓園裏面,一個表情冷峻目光如毒蠍一般的少年冰冷的瞪着他,阮今良渾身像被黑暗的力量附住了,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阮今良心裏發虛,可嘴上卻要替自己壯膽,「我不聽從你的命令,你就要把我就地埋在這裏?在自己媽媽面前禍害別人,你不覺得羞?」
阮今良的虛張聲勢真的把唐蒙逗樂了,如果不是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姐夫,我沒有説過要傷害你。你何苦總這樣戰戰兢兢的。」
唐蒙嘆了口氣,鬆開手臂,「你每次都一副想要馬上逃開的樣子,我才會不顧輕重地想要把你抓回來。」
阮今良哼了一聲:都是我的錯?!他還有理了?!
「那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裏啊?」阮今良的大腦混成了一團麻線。這墓園的氣氛和唐蒙所講述的恐怖故事把他全身的皮疙瘩都發了起來。
他在和子在一起之前,從沒聽到她背後的家族有這麼恐怖的過往。就算曾經發生,那也是過去了。如果沒有唐蒙的出現,一切都會好好的。他就是這麼固執地認為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唐蒙。
「姐夫,我帶你參觀我媽媽的祭奠,不是想在她的墓前跟姐姐爭風吃醋……」
唐蒙的聲音恍然若失的,他低了音量,「我沒那麼幼稚。」
阮今良着被他捏痛的手臂。唐蒙卻突然轉過身來對他説:「我只是不知道該對誰去説……」
「我那麼喜你,你卻連好好聽我講一句話都不肯。」
他的表情看上去那麼無助,霧氣中稜角分明的面孔也漸漸變得模糊柔和。
「我在想……可能沉睡的她比較有這個耐心,聽我講講我所的人……」
「……」
阮今良默然了,唐蒙搬出他死去的母親,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本沒想到這背後的鄭重其事。
唐蒙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孩子似的,雖然他也的確是個孩子,但他常常表現的強悍明,以至於阮今良必須要去防備他。
阮今良不習慣和比自己高大得多的同打道,而唐蒙又恰恰是他從小到大最怕的男角。
從父親、兄弟、同窗、到同儕,阮今良被一些同樣別、卻力量遠大於他的雄鬥得一敗塗地,他從來沒敢在這些人面前表過強勢,而是更願意跟一樣單純的孩子在一起,享受他們對自己近乎天真的膜拜。
起初見到唐蒙時,他以為這也不過是個同樣的「孩子」,只是這個年輕人太讓他大跌眼鏡了。
阮今良哭笑不得,唐蒙真是抓到他的軟肋了。他強勢的時候,自己動彈不得。而他一旦示弱,自己又會心疼不已……自己為什麼就會被這個任的混蛋的傢伙掐得死死的啊!!
阮今良朝着唐蒙目前的墓園微微嘆了一口氣,雖不知唐蒙心中對母親許下的是怎樣的誓願,但他很想悄悄對她説一句:您這麻煩的兒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只不過——當然是以姐夫的身份。
第六章幾乎墜入河
經過了數個月,唐蒙無論是身體還是神,都要比以往更加強悍了。
他變得更加危險了。
阮今良緊咬着嘴不説話,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被人誤解卻百口莫辯是什麼滋味,他算是懂得了。可他卻沒辦法解釋任何事。
毒蛇般的少年,好像成長成為某種比兇獸更加兇暴的生物,他的力量蟄居在湖水之下,阮今良沒辦法想象,徹底被怒的唐蒙會怎麼對待自己。
阮今良有點恍惚地用單裹住自己,一步步朝幹分離的大浴室挪過去。可他剛剛打開了熱水,要好好清理一下自己時,唐蒙卻突然推開玻璃門進來了。
兩人幾分鐘前還吵得不可開,唐蒙的大腦不知是什麼迴路的,居然一瞬間就忘記姐夫曾經大罵讓他滾開。
他手裏抱着奇怪的藥膏,和一疊巾,一臉偷腥似的表情,跟在阮今良身後:「姐夫我幫你抹藥吧。」
「什麼?」阮今良有不祥的預,他趕緊縮緊身體,正對着唐蒙:「不要……別鬧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就是來讓姐夫好好休息的啊。」
唐蒙理所當然道,「我從本專程學會了厲害的按摩術,被我按一按,包管姐夫你神清氣啊……」
「搞什麼啊。」阮今良頭都大了,我那一次被你「按」過,不都是少掉半條命?
「我現在已經只剩半條命了……拜託不要……」
「我真的保證不會對姐夫做什麼的啦……」
阮今良翻個白眼。
實在沒腦力再對付這個小鬼了。
他由得唐蒙把他推到在浴室一旁的上,薰香的木好像用特殊的木質打造的,自然散發出清幽的香氣,躺上去也很舒服。平時阮今良洗完澡以後就坐在這裏,叉着腿吃着零食,觀看浴室裏面發的大屏幕電視。子愜意得很,就好像躲進洗手間偷看雜誌的老公,那麼得意洋洋的。
可今天自己私密的空間,有一次遭到唐蒙的侵入,阮今良心裏甭提有多不了。
如果唐蒙在這裏對自己做什麼的話,那從今以後自己留下影的地方就又多了一個啊……
天啊拜託啦,可不可以讓我有個可以息的空間啊!!
唐蒙手法很輕柔的摟着姐夫,把他平攤在木上,抓起他的腳踝查看後的傷勢,表情好認真啊。
阮今良羞愧得都沒臉見人了。
「不、不要啊……不要看那裏……」他小聲地呻着,臉紅着把臉藏在手臂裏。
「姐夫幹嘛對我不好意思啊?」
唐蒙笑,「是我的傷口,我會負責到底的哦。」
「……誰稀罕你……負責任啊……」
唐蒙手中蘸了一些鬆軟的藥膏,放在手心化開,用中指輕輕地塗抹在姐夫紅腫的扣。
阮今良還從未受倒着等待遇,向來暴又不負責任的傢伙,居然會好心地替自己來善後?還替他塗藥膏?姐夫簡直比看到了外星人還要不安。
「啊、啊……痛……」
唐蒙的動作足夠輕了,可紅腫的小痛得不得了,這會兒即便是手指這麼細的東西,想進去仍然帶給阮今良腫撕痛的覺。他一手拉着唐蒙的手腕,表情難耐的隱忍着。
唐蒙的手指剛剛整個進去,他就「啊——」一聲尖叫着立起身子,惶恐地説:「不、不要啦……我自己來好了……」
「可是……」
唐蒙的手指整個被姐夫沒,阮今良的兩腿,興奮地反加緊了他的手臂。他一邊喊着不要,身體卻是引發誤會地呈現出一派還拒的情勢,讓人不得不想歪啊……
唐蒙下腹一緊,摟着阮今良的臉説:「姐夫再這麼放惑我,我會很想使壞的哦……」
他附在他的耳邊曖昧地説,「今天已經做過兩次啦,我還很有神,只是不知道姐夫會怎樣啦……」
説着他使壞的手指在他的體內猛捅了一下。
「啊——」阮今良慘叫了一下,趕忙把身體縮了起來,「不、我不要啦……」
「那就乖乖躺好啊。」
唐蒙像在教訓小孩子。
姐夫只好乖乖地回到上,不過他這次學乖了,不能再被唐蒙看到自己羞死人的表情,阮今良選擇背對着唐蒙躺下去。
可他白皙又泛着事後氣息的部,就這麼毫無防備的展在少年面前,就算自己剛剛享用過,唐蒙還是覺得血脈逆,很難把持得住啊。
唉,看來裝正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唐蒙慨道。至少他是做不到幹看着,不能動,只能把自己眼睛朝一邊轉去。
可姐夫從到背,無一處不美,瘦削的雙肩,骨身柔韌,雖不是符合傳統男的審美觀,但在嗜好男的人眼中,絕對又是另一番極樂盛景了。尋常人很難體會到他的,即使是面對面赤相對,阮今良如果沒有打開身體,也是很難被人發現他的極。
唐蒙為自己發掘了姐夫這樣的,到很慶幸。因為阮今良尚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一旦他以唐門首婿的身份,出現在身居高位、強敵還伺的世界裏,無論如何都會被那羣閲人如同啃骨嚼的老鬼盯上,不會再有人忽略他的美,侵略和爪牙將同噩夢一般……
到時候,他還會不會是這個故作矜持、有點單純有點拗的姐夫?唐蒙到很悵然。
「姐夫你放輕鬆一點啊。」
唐蒙用笨拙的手法,在姐夫身上一通捏,他這樣的大少爺哪懂得伺候別人。阮今良本就痠痛的身體,被他捏得都快要青紫一片了。
「你還讓我放輕鬆?我看你本想要殺了我吧!」
阮今良沒好氣地爬起來,一邊着自己的一邊説:「教你按摩的師傅八成是殺豬的吧?」
「什麼啊。」
唐蒙解釋道,「我是被那些酒店裏的小姐們按得很舒服,心想如果這樣對姐夫,你一定會很開心啊。所以專門向她們討教了一番……」
「你去按摩院的時候想到我的?跟小姐學的?」阮今良翻個大大白眼,險些要暈倒,「而且——你還去嫖!!」
他心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氣,陡然就爆發了,「你你你——你才多大年紀啊!!居然去那種地方!!」
「喂,我已經發育的很好啦,姐夫最知道的……」
「我知道個!」前所未有的正義在召喚着阮今良,他突然覺得應該像對待學校裏那些早的小男孩一樣,訓斥唐蒙一番。
「小小年紀就做這些事!對你身心健康很不利的!」他整個人還赤身體地躺在人家面前,嘴裏卻唸唸有詞到,「我明白青期有需求是很正常的,可也應該尋求健康的發方式啊!」
「什麼是健康的方式?」
唐蒙故意問,「姐夫難道每次有需求的時候都會幫我解決嗎?」
「解決你個大頭鬼啦!」阮今良吼,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呸呸呸,他是鬼上身啊,自己都被這小鬼強迫多少次了,居然還始終覺得他是個單純的年輕男孩——他的經驗説出來都會嚇死我的好不好!
忿忿的,阮今良轉過頭去不理他。
他以為唐蒙沒發現他的表情,可他氣得整個身體跟着一起一伏的,唐蒙都笑了。坐在姐夫身邊,用寬闊的大手着姐夫的背。
「姐夫吃醋啦?」
阮今良才懶得理他。
「哼,我都不嫉妒你天天跟姐姐在一起,都不理我呢。」
「我和你姐姐——合法夫!我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們若真是見得人,就不會故意躲着我了。」
唐蒙笑着哼一聲,「這幢房子,是唐龍送的吧?」
「……」阮今良臉很難看,「這是大哥送的新婚禮物,有什麼不可以的?」
「哦?這個時候,姐夫不估計你那所謂的『男人尊嚴』了?」
「我……」
「那我送你的禮物呢?半年來,我用盡了各種方式聯絡你……可都毫無音訊。」
唐蒙臉上的笑,酸楚而又肆意,「兩百多天,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時間。但對我來説——每一天都恨不得撕碎你!」
「……」
「別人給你的,無論任何你都不反抗。可我想要的,你卻連一丁點都不憐憫給我。姐夫……我想知道,如果我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你對我……會那麼絕情嗎?」
……
緩緩的,半天,阮今良才從上支起身來,臉羞愧的低着頭。
「這跟那沒關係。」
「那與什麼有關?」
唐蒙怔怔地望着他,「姐夫,我本以為你是全世界最小氣的男人。可你的表現讓我吃驚,為了擁有一個夢幻中的家庭,你可以容忍子的背叛,大哥對你的錮。你寧可做一隻別人籠裏的金絲雀,也不肯為了我跨過圍牆一步。我本以為,你是膽小,可現在發現,你可能真的是太無情了。」
「嗯?」
「姐夫你從來沒有喜過什麼人吧?」
「什麼?」
「包括姐姐在內,你喜的,不過就是她帶給你的幻覺。一旦她無法承擔這個幻覺,你對她連一絲真的情都不會有。」
「我哪有……」
「別騙自己了,姐夫。」
唐蒙勉強地扯扯嘴角,「你們算哪門子夫。沒有一個真心她的男人,可以容忍子懷着別人的骨。別説這是什麼男人的大度,沒有這麼離譜的大度。」
唐蒙刺到自己心中的痛處,阮今良不知怎麼回答。可恨的是,他居然真的一點也不生氣。
「男人對所之人的佔有……你有過嗎?」
唐蒙問。
「……」
「你以為這樣原諒姐姐,就是對她的寬容嗎?——你只是對她的羞辱吧!!」
「姐夫你知道什麼是嗎?」
唐蒙托起他的臉,「只要遠遠地想着,你和別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怕這人是我的親姐姐,我都無法容忍。這樣的嫉妒和恐懼——姐夫你體會過嗎?」
「我、我……」
阮今良哽咽着,他想説些什麼,甚至是喊些什麼,可聲音哽咽在喉嚨裏,怎麼都發不出來。
浴室水霧裏唐蒙的臉,好像越來越遠去了。
「別……別走……」
他憶起有一次,真的是有一次,他深深記得的。
他為唐蒙,真的差點兒就——墜入河。
阮今良和唐蒙,在被稱為「鶯丘」的墓園前面,一直站到黃昏散去,天已經沉的看不到一絲光亮。山上的風徹骨寒冷,把唐鶯墓前的花環和禮紙吹得嘩啦嘩啦直響。
阮今良全身的的汗都快豎了起來,即使這是自己曾經最喜的女星的墓前,他都不敢久做逗留。
唐蒙拉了拉姐夫的手,説:「走吧。」
四周漆黑幽暗,可唐蒙的手好像是這漆冷當中唯一的温暖了。這血氣方剛少年的身體,無論何時摸上去都是熱的。四下無人時,阮今良願意被他這樣握着。
可當他們漫步踱下山坡,墓園外面道路上面幾束突然亮起的光線,把阮今良嚇了一跳。
不知怎麼的,他一下子就放開了唐蒙的手。
「發生什麼事了?是誰?」
阮今良害怕地問,聲音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唐蒙抬起一隻手擋住前面的燈光,毫無懼的望着黑暗當中的人,表情還有點嘲諷。
幾輛黝黑的轎車在黑暗中亮着巨大的光束,將眼前的天空照耀的一片光亮,阮今良好像警匪劇裏面被探照燈捕到的小賊,縮起了肩膀。可他看到順着光線朝他們走過來的人,瞬時間又放心了。
「賀南管家?」他望着朝他們穩健走來的男子。
被稱為管家的男子看上去四十幾歲,斯文優雅,一頭銀黑相間的頭髮,一絲不苟的綁在腦後,看上去頗有幾分英倫紳士的作風。
他高鼻深目,目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尤其是望向阮今良時,更是無一絲畏忌和客氣。
阮今良認出他就是跟隨在大當家唐龍身邊的管家賀南,昨晚他從唐龍房間離開時,賀南管家還曾經專注地忘了他好幾眼……
那眼神何其深意,阮今良實在搞不明白。但他對於唐龍身邊的人,好像有天生的畏懼,一見到他們,就卑躬屈膝的面貌畢。
唐蒙一看到他那副軟骨頭就來氣,一把摟住姐夫的肩膀,對賀南大大咧咧道:「管家大伯,你在抓啊,半夜三更開那麼大燈幹嘛?」
賀南的態度不卑不亢,躬身而道:「少爺,謝你離家多年,還惦記着過世的前當家。」
唐蒙切了一聲:「什麼前當家的?那是我媽媽好不好?一句不承認就可以把她抹殺了?」
「少爺,你誤會了。沒有人會不尊重過世的鶯姐……」
賀南至今都保留着很久之前對唐鶯的稱呼,那是在她作為唐門的大當家期間,下人們對她的尊稱。而更早的時候,他是和唐鶯一起在唐門成長的家臣,只和唐鶯相差幾歲,一直管她叫「鶯鶯」的。只是這個秘密,眼前的年輕一代可能本不知道。
「哦?那我媽媽的忌,你這個幫唐龍鞠躬盡瘁、做盡惡事的鷹犬,代替他到墳前拜祭一下,也是説得過去的吧?連表面功夫都懶得?」
賀南皺皺眉頭,「少爺是故意為難我嗎?雖然賀南地位低下,也總是唐門的人。唐門的家規,我不得不守……」
「切,什麼家規……」
「大少爺每天都會專程派人到鶯丘整理打掃,獻上鮮花,奉上清水,數十年如一,這樣的用心,就是很多凡夫俗子都做不到吧?」
「這樣就夠了?」
唐蒙好笑地搖搖頭,「自己沒有心,就算派再多的人來,也是一樣的。」
「少爺,我以為別人不理解,而您至少該體恤大少爺的……他若是出現在鶯丘,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唐蒙抱臂笑了一下,「我哥哥他啊……就是把那副臭皮囊……看得太重太重了。」
説着他故意開玩笑似地撞了一下身邊的姐夫。阮今良被他倆密碼般的對話,得頭昏腦,只是覺得站在這兩個高大兼十足迫的男人面前,他呼都快要不過來了。
奇怪,要説唐蒙高大威猛是沒錯,可這賀南,看起來分明就是個內斂含蓄,連聲音都比普通男子低沉八度的中年大叔,自己為什麼那麼怕他?只因為他是唐龍身邊的人?
阮今良在內心罵自己,也太軟腳蝦了。可沒辦法,賀南的目光好像能夠穿透人心,他作為家臣很少正視主人,卻好像知道很多很多的事。阮今良在他面前沒由來地心虛。
「這麼説來,大當家派我到姑爺那裏接他,沒有接到,是小少爺把他接走了?」賀南明知故問。
唐蒙卻還是把手搭在姐夫的肩上不肯放手。
「那你猜猜,我為什麼要帶姐夫來這裏?」
唐蒙故意惡劣地問。
賀南卻裝作不明白,「帶未來的姑爺到鶯姐這裏祭拜,也是理應的。他還不是唐家的人,用不着守這裏的規矩。」
「什麼啊……」
唐蒙不道,「管家你真掃興。」
「我媽媽是個那麼有膽量的女人,可她調教出來的你們這幫家奴,真是一個比一個更縮頭烏。」
唐蒙嗤笑着,「難怪你們連一個女人和幾個孩子都保護不了。」
他的話,好像一針見血地戳到了賀南的痛處,阮今良鋭地到管家眼中鮮紅得即將要滴淌出來的怒意。
啊啊,這種憤怒他太悉了,自己每次被唐蒙刺到時,估計也是這副樣子,恨不得把眼前的惡魔進肚子裏。
可賀南的段數實在高太多太多啦,他的怒意在瞳仁當中週轉一圈,只在一張一合之間,瞬間就消逝無蹤,恢復了平靜。還望着小少爺長嘆一口氣。
阮今良突然想到,當年唐鶯遇難時,唐蒙的年紀還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子晴和大哥唐龍也都非常年輕,唐蒙所説的「幾個孩子」,就是指他們吧?
以唐蒙的個,若他知道當年媽媽被害的真相,怕是恨不得掀翻房頂,去報復那些狠毒的族人吧?這樣的他被家族驅逐、離異邦,也就毫不稀奇了。
阮今良從來沒想過,唐蒙離開家園,居然還有這個原因。
他以為這小子只是從小就太混蛋了,神見鬼厭的,沒想到……他居然會是唐門唯一一個還保持着原始血的男人。不僅擁有唐人的高貴血脈,而且還更像普通少年那樣,有血有,天不怕地不怕。
「少爺,很多過去的事,您不明白……就是真的抖出鶯姐死的真相,也不能夠改變任何事。」
「哼,你以為我有興趣去清楚,你們當年的那些齷齪事?我才沒那個閒工夫!」
唐蒙冷冷地,皮笑不笑地朝賀南靠近:「就算擊落我媽媽飛機的命令,是由賀南你親自發出的,我保證……我也絕對不會憎恨你。」
賀南驀地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因為我知道,你背後的指令是由誰發出的。」
在賀南的執意要求下,就連唐蒙也沒辦法把姐夫再回自己的轎車,而是必須經由管家的支配,在他鄭重其事的車隊保護下,在夜幕當中徐徐地向前駛進。
進入市區後,四周再也沒有鶯丘上那冷清寂寥的景象,處處霓虹閃爍。
阮今良坐在寬敞的加長型轎車的後椅位上,和若有所思的管家面對面。
賀南的臉實在是太難看了,連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他顫抖地端起一杯清水,想要遞給管家,後者卻本沒注意到。
阮今良的手尷尬地停在半中央,身為主人他居然連家奴都想要巴結,還真是天生的骨頭啊。想起唐蒙對自己的評價,阮今良恨不得自己掐自己,咕咚咚把遞出去的水自己喝了個光。
豪華車隊沿着蓮城湖畔周遭一圈楊柳扶疏的私家路,緩緩朝湖畔中心、由一排塔橋連接的高高的寶閣塔駛去。
算上頂層在內,僅有九層的塔羣建築「寶閣樓」,是蓮城中從古至今蔚為傳奇的建築,明清時代由皇帝御賜、親臨現場奠基而打造的,在蓮城人心中對寶閣的崇敬,絲毫沒有散去。
寶閣樓附近本來並沒有城牆的,但大家都很自覺地不去走近。遠遠望去寶閣塔矗立於蓮城湖中心,宛如夢幻般的神武。阮今良小時候就很喜從家裏的小樓朝這邊端望,幻想着住在那裏的人究竟是人還是神。
可有朝一,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能夠親自站到這裏?!
豪車停在寶閣塔下,四周一片漆黑,阮今良還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裏。腳底的石頭被歲月打磨得莊嚴,滲着絲絲的涼意。
阮今良在黑暗中仰望着直抵蒼穹的寶塔,才發現寶閣塔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
「這裏是……」
「這裏是『妙樓』,歷來都是唐門當家辦公的場所。姑爺,這邊請。」
賀南下車拉開車門,把阮今良出來。
阮今良愣了一下,「妙樓?這裏不是叫寶閣塔嗎?」
阮今良又端望了幾下,沒錯,這裏的確是那座他從小仰望了很久的寶塔。那森嚴如寶劍、一怒參天的氣概,好像自古來就傳着不少鎮妖和匡持天道的傳説。可是沒想到,這裏居然會由帝王封閣,化身為黑道家族的權錢易之地。唐家的權勢,由此可見一斑。
「什麼時候改的名呢……」阮今良有點不情願地嘀咕道。
「是大當家改的名字呢。」賀南笑了笑,「妙樓在唐家傳了好幾代,直到這代當家時,才改的名字。」
他指的大當家是説唐龍。如此別有風致的名字,跟唐龍本身的風情妙意,搭配得恰如其分。
唐龍恐怕是少有的不懼怕寶閣的莊嚴神威,不仰賴於所謂的「神授天權」,連皇帝取的名號都敢輕易更改的男人吧。
歷來的權勢之人,好像都想找一個風水寶地,來給自己充張聲勢。誰會真的有膽識與天理對抗,尤其是唐門這種對古禮尊崇如尚的古老家族。
唐龍表面上看起來亦步亦趨,波瀾不驚,實際上他真的做了太多改革進的事情吧?
而且……他還真是不信,阮今良內心嘀咕了幾句。
他正在琢磨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悉的氣息。比他們車隊跑得快多了,早就在這裏等待的唐蒙,從一旁的涼亭裏踱了出來,他站在姐夫身後,一身正裝卻搖着一把看起來很妖孽的扇子,真是搞怪。
「哈哈,我大哥究竟是不信,還是真的太討厭寶閣塔的一身正氣啦?」
唐蒙很是風涼地説,「在妙樓眼中,我大哥這號氣的人物,放在幾百年前,都是要好好被『鎮』一番的吧。」
他哈哈大笑,當着管家的面毫不客氣譏諷唐門最高的權重人物,可此番言辭再配上唐蒙那一身近乎妖異神族般的華麗美貌,又引發了阮今良另一番旎的幻想啊……
這麼説來,還真的是。這兩兄弟,雖然身為男人,可都有着不似人的氣質,唐龍的氣勢如虹,唐蒙的詭譎多變,都是蛇一般的姿態。
難怪外人看來兩人總是不對盤,均為帝王屬的兩個傢伙,即使面對面不説話,都會展出如同盤鬥般的驚險氣勢吧?
阮今良捏了一把冷汗,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若是真的進入唐家跟他們生活在一起,豈不是會被兩人像捉小老鼠似的來撥去,還自喜不自勝?!
平民的命運真悲哀啊……
他哭喪着臉,被唐蒙搭拉着手臂邁進妙樓。
與門外的低調沉穩截然不同,妙樓的硃紅大門裏面,卻是另一番景象。曼妙炫麗的水晶琉彩燈籠在四面八方懸掛,整座大堂空無一人,卻擺了各種價值連城的盛世奇珍,各種阮今良這樣的普通人只能在畫冊上得以一窺的稀奇異寶,他居然都能夠跟它們在一個空間裏呼了?!
聽賀南管家説,大哥唐龍最善好的就是收集古董,他來到妙樓以後,重整了這裏所有由古代名匠心繪製的長廊石柱,那些石柱圖案據説比故還要耐人尋味,因為阮今良在這裏看到不止一個朝代文明的圖案圖騰。
要修復有數百年曆史的名閣,要花費的巨資恐怕是老百姓想也不敢想的,更不要説這些在任何一座著名國際拍賣行,都能夠拍出天價的寶貝了。唐門在幾代前一直是江南一代富庶得驚人的大家族,可財富也遠遠達不到通天達野。直到唐龍這一代,短短十幾年間居然比祖先上百年匯聚的財富還要多啦,真是讓阮今良這樣的普通人咋舌不已。
要做唐家的掌門,不僅要有手段,商業頭腦也必須是人中龍鳳啊!唐龍這樣的奇人,若不是生於黑暗氏族,恐怕沒幾下工夫就會登上富豪排行榜,成為萬千女歪歪到死的啥啥鉅子什麼的。
第七章一昧誤終生
人站在妙樓當中,四周很空曠卻擺了歷史,真是如滄海一粟般。
妙樓的大堂從底層直躍塔頂,高度十分驚人,一進大廳都有種宛如抵達通天塔的神聖。而圓形的長梯在巨大的雕刻花紋當中循圖案搭建,與周圍融為一體,巧奪天工,非常讓人驚歎。單單是這座扶梯便有百年的歷史,是當世絕無僅有的手工建築奇蹟。
來到妙樓的人物,無論富貴還是權勢傾天,都必定要從這座看似搖搖墜、卻載着歷史濃重氣息的長梯扶搖直上,而上面幾層的塔廊則是賞湖風景絕佳的廂房。
古代多少名人墨客為能登上此處一覽蓮城美景而煞費苦心。據説當年有位後來驚世聞名的書畫才子,出身寒微,為了能夠登上塔頂一覽絕,在大堂之上就攤開紙卷,三天三夜只飲酒,不食一粒粟米,奮筆疾書出後來聞名天下的書畫絕筆。
關於這座奇塔的故事講也講不完,後來的革新運動裏,曾經有莫名其妙的外人,提議要斬斷蓮人對名塔的那種近乎神明般的崇敬,要推倒這裏,夷為平地,結果整座城的人們傾城而出,抵死不從。而唐家據説還派出了軍隊般的森嚴保護,才能使名閣留存至今。
現今的妙樓是個名副其實的奇珍匯聚之處,能夠在妙樓一邊飲酒登高,一邊欣賞奇景奇珍,簡直是令人髮指的享用。
阮今良看到那些門口安放着石燈籠的廂房裏,透出粘稠燈光。能夠在深夜期間還停留在妙樓享用晚膳的,身份實在太曖昧非常了。打開這裏任何一扇窗户,恐怕都會是一樁大新聞,他這個普通老百姓,還是別瞎想了。
「妙樓的東方羯廚師,手藝非常好,有很多大當家的朋友不遠萬里乘飛機到這裏來品嚐他的廚藝。」
唐門管家賀南很驕傲地説。他當然沒必要向阮今良解釋,行事低調隱秘的唐門,為什麼要網羅那麼多大人物,黑道家族的鴻閣盛宴,也不是什麼人都吃得起的。
「是啊,我讓小羯煮他最有名的浮羹『一昧誤終生』給你吃,包你吃過以後就上癮,一試誤終生哦。」
唐蒙對妙樓很是悉,雖然他很多年沒回來了,但從小就把造價可敵國的名閣當成自己兒童樂園的小鬼,讓人無法不羨慕嫉妒恨啊。也難怪他對什麼都很少上心,對他這種見慣大場面的人來説,土包子姐夫老是大驚小怪的,才是讓人很奇怪吧。
他被唐蒙拉着,走在那些看起來都快搖搖墜的扶梯上。跟想像中完全不同,本以為客人都是順着雕花的古老扶梯前往樓上的,誰知沒有走幾節,他便在一堵畫柱後面看到一扇寬大的門廊。
唐蒙探手朝旁邊的密碼盤中輸入幾個數位,門廊應聲而開,極具現代化的豪華電梯間朝他們敞開。
原來外表看來甚是古樸的妙樓裏面,卻是別有天,每一層迴廊不僅有着極其密的現代化設備,還為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設置了重重保安裝置。這裏每層樓一個保安也沒有,對前來登高的秘密人物來説,既享有隱私被保護的安全,又沒有保全監視給人帶來的不舒適。
不過話説回來,又怎麼會有賊敢潛進唐門盜寶呢?那不是比古代膽敢進入皇盜寶的轟賊還要猖狂膽大?類似盜帥楚留香那樣的?
阮今良笑了一下,唐蒙不知他在樂什麼,卻在電梯打開的瞬間摟着姐夫的,一把就將他擄進電梯。
他對身後想隨之而來的賀南道:「管家大叔,你搭下一班電梯吧!這裏面實在太擠了!」
唐蒙抬起腳很不斯文地把電梯門踢上,賀南管家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被給關在了外面。
阮今良目瞪口呆:「這裏很擠?」這怎麼説話的?這裏的空間明明大得足夠裝得下十幾個人好不好?
「哼,管家大叔在這裏淨會礙事!」
「礙事兒?」阮今良費解。
唐蒙那一臉險的壞笑,明顯是有詭計。鬼靈怪的小子,總該不會想在電梯裏做什麼吧?
看姐夫那麼防備的姿態,唐蒙抱着手臂很不情願。
「哎喲,姐夫,你把我想得那麼壞哦!」
「你不是嗎?」
「人家只是想偷偷跟姐夫講幾句話嘛。」他拉扯着阮今良的衣角説。
「什麼話啊?」阮今良沒好氣地白眼。之前那麼久,也沒見他要講什麼。這時候突然神秘兮兮的?!
到了妙樓後,唐蒙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看得出來這對阮今良來説宛如城堡般的天下,他卻沒有愉快的兒時回憶。
雖然在姐夫面前還強作無謂,但跟唐蒙接觸久了,就漸漸瞭解他,張狂任的表面下,藏着一個很空虛寂寞的小孩。
不過他好像本來就是小鬼吧?
阮今良托腮想着……
不光是裏面,就連外面,都是一個超級無聊——任——大線的——臭小鬼!!
阮今良在心中狂放地怒喊,他的眼睛緊盯着眼前的控制盤,只有九層樓的距離,怎麼電梯卻好像駛得特別慢啊?
電梯終於停在第九層樓,鏤花的漂亮字體「玖」在眼前綻放,門廊緩緩打開,呈現在阮今良眼前的是一間寬闊大氣的內室,電梯居然是直達唐龍的辦公室的。
辦公室與妙樓大堂的古樸裝飾風格截然不同,十分之莊重簡約,注重效率的唐龍在自己的房間裏安裝了可以連接到世界各地分部堂主的衞星通信設備,而他的房間各個角落也整齊有致地擺放着隨手即用的資料和儀器,望上去蔚為壯觀。
華衫風的男人背對着他們,站在熒幕前,姿態氣定神閒。他偌大的辦公室空無一人,並沒有唐門平時那些進進出出的下人伺候,更彰顯出現代化的管理方式。
而唐龍面前的是一整面猶如牆壁般闊大、圖像非常清晰的熒幕。熒幕被切換成數十個小視窗,裏面正有數十名唐門的高層人員,正在烈的視訊爭辯當中。
他們面向大當家,紛紛力陳自己的意見,神情動,本是一派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誰知就在幾秒鐘以前,電梯門悄然打開,所有人同時看到裏面出現的兩個人時,統統噤住聲音,表情像活吃了兔子似的吃驚。
「啊……」
阮今良的臉都快僵掉了。唐門內部顯然正在進行一場視訊會議,而妙樓的內部電梯也是直達他所在的頂樓內室。
他起初並不知道,所以唐蒙又一次在電梯裏「耍」起無聊時,他以為這小子只是又蟲上腦了,或是惡作劇啦……本沒啥,也沒想過要反抗。
反正他都習慣了。
可是……
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
習慣是個多麼害死人的東西啊啊啊!!!
可惡的唐蒙啊!他在明明知道電梯打開就是內室、而且屋子裏還有人的情況下,居然故意在半分鐘前勾引姐夫。
電梯剛剛開始啓動,他就貼過來,説:「姐夫姐夫,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就告訴你。」
「我才不要!」阮今良想,躲得遠遠的。
哼,擺明着就想趁沒人的時候偷襲他,傻子才會上當!
「哎喲,姐夫不要這麼冷漠啊!難道我會對你做什麼嗎?」
難道你不會?!
阮今良瞪他一眼,懶得理他。這小子越來越無聊了!難道自己陪他玩得還不夠嗎?公共場合,車站,咖啡廳……好像所有能夠想到的地方這傢伙都留下了他「猥褻」自己的證據吧!!
拜託,他是扮演痴漢大叔上癮了嗎?這個死小鬼!
僅有兩人的私密空間又起了唐蒙的興趣,可姐夫才沒心情陪他呢!
他故意走到一邊不搭理他。他們都是男人,若真是阮今良咬牙堅持,唐蒙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這麼説來,那些他都完全可以拒絕的場合裏,他又是咋回事啊……)
被他洗腦嗎?阮今良越想越氣。
偷襲不成,唐蒙還真有辦法,他的腦袋轉動得跟阮今良不是一個次元的靈活,姐夫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他都是哪裏飄來的捉自己的餿主意的?
「哦?姐夫你難道不想從這裏出去了?」
阮今良本來想繼續不理他,卻熬不過唐蒙的理所當然,轉而歪頭瞪着他:「你究竟要怎樣?!」
「我想念姐夫的嘴了……」
唐蒙把手指放在軟軟的嘴上,挑逗又惡質地説,「如果姐夫不答應,親我一口,我就不告訴你,打開電梯的密碼。」
「什麼?」阮今良聲音高了個八度。
「姐夫真土鱉。妙樓這種高保全系統的電梯,除非輸入我第一次進入時的安全碼,否則即使到了樓層,也是不會自動打開的哦。」
「開電梯還要密碼?」阮今良莫名其妙望了四周一眼。他的確記得唐蒙進電梯時,專門用身體把賀南管家抵到一邊去,自己迅速在錶盤上輸入了幾個數字。可具體是什麼數,他本不記得了。哪裏知道進來需要輸入密碼,出去的時候也需要啊?
怪不得他要把賀南趕走。
如果真的不知道密碼,又沒有管家幫忙,那豈不是像籠中鳥似的困在這裏了?
「這是為了防備賓客在電梯裏面出什麼事。」
唐蒙壞心地笑道,「曾經有人冒充來訪人士的保鏢,和主人一起進入妙樓,又在電梯裏面殺掉了他,想進入頂層行刺。要知道,如果沒有唐門特別的邀請碼,即便僥倖進入了妙樓做壞事,也是翅都方想飛走的哦。」
阮今良瞪他一眼:「你們把我當賊那麼防着啊?」
「當然不是。密碼是什麼,我知道的啊。」他洋洋笑道,「可是要不要告訴姐夫,就要看我的心情……」
「看你狗心情!」阮今良氣得想揍人,「我才不稀罕你告訴我!大不了就在這裏住一晚就好了!我又沒有幽閉恐懼症!」
居然拿這個威脅我?小鬼把我當什麼啊?
「哦?那姐夫也不怕單獨跟我被關在這裏一整夜嗎?」
「哈啊?」阮今良大腦打結。這倒也是,自己一個人被關着,多長時間他也不怕,可這小鬼……
和他單獨待在密閉的空間,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嗎……
阮今良危險地看着唐蒙一步步接近,突然伸手擋着他,「慢着!」
「唔?姐夫終於決定要向我表白了嗎?」
「表白你個頭啊!」阮今良吼,「不知道你腦袋裏在想什麼!」他沒好氣地説:「不就是親你一口嗎?你怎麼會突然想要這個……」
姐夫絮絮叨叨的,可還是湊過臉去,很敷衍地在唐蒙嘴上碰了一下。
他和唐蒙在一起那麼久了,這小鬼從來都不喜接吻的。他對於下半身情的碰撞體的換,可比接吻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興趣大多了……
今天不知腦子哪弦搭錯了。
阮今良發現他的嘴意外地柔軟。雖然這張嘴巴里經常吐出令人血飯內傷的言論,可大概是年輕吧,血氣方剛,唐蒙的嘴紅潤,濡濡又軟軟的,美好的線無論是撒嬌還是做鬼臉,都是格外好看。就算他高大的身軀總是像小男孩似的撒嬌,配上這樣英俊的容貌,也不會讓人有違和。
阮今良吻上他的時候,自己都有怦然心跳的覺。
可他把內心的覺抑了。
「這樣總行了吧?」姐夫很煞風景地問。
唐蒙本沒受到他的誠意,「啊?」他像瞧笨蛋似的瞪姐夫,「你這叫接吻哦?」
他好嫌棄。
「我靠,嘴對嘴那個就不叫接吻?!」阮今良不服,「你親我時也這個樣子的!」
——回想起來,你本還很少親我呢!!
阮今良越想越氣,為這種紊自己心緒的思考到煩躁。他站在電梯門前對唐蒙催促地叫道:「你趕快開門啦!我有關於明天起飛的事,要和你大哥談呢!」
「我、不、要。」
唐蒙伸長手臂,搭在電梯門框上,一字一句地説。他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軀,卻幼稚得像個小鬼似的,又一次讓姐夫懷疑,他之前的成持重,本就是裝出來的。
只有霸道又狠毒地站在自己面前,用近乎掠奪語氣向他宣告佔有的這個唐蒙——才是真實的小弟。
阮今良又一次想拿他腦袋撞牆。
可惡的小鬼,你説怎樣就怎樣?難道我沒有自己的意志?
「你跟我接吻,卻想着別的男人。我不喜。」
唐蒙説,「何況這男人是唐龍。」
阮今良莫名其妙,「這和唐龍什麼關係?!」
唐蒙一言不發,面孔卻很凝重地瞪着他,「這是我和唐龍的事,和姐夫無關。」
阮今良被他突然轉換的態度嚇壞了,好像每次提到唐龍,總能掀起小弟一些不愉快的回憶。阮今良自是不知這兩兄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大哥每次邀請自己見面,無論願意不願意,小弟也總會想方設法在其中一腳……
如果他真的那麼討厭唐龍,又為什麼一定要跟着來呢?
阮今良很不解。
「監視我和大哥在做什麼,對你來説這麼重要嗎?」他問,有些情不自地,伸手去摸唐蒙有點慘白的臉。
「姐夫你這傻瓜。」
唐蒙輕輕嘆了口氣,「本都不懂。」
「喂……」剛對他升起點同情心,小鬼嘴巴又那麼壞。「你就不能講點好聽的?」
他小心翼翼地用掌心貼着小弟的臉。
認識唐蒙那麼久,被他魂不散一樣地着,近距離甚至負距離的接觸也不止一次了。可好像從來都沒那麼認真地端詳過小鬼的樣子呢。
他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年,這點自不必提,可在阮今良印象中,他貌美非凡的臉也總是跟惡魔的影像重疊着,充各種猙獰表情。不知道,卸下這張面具的唐蒙會是什麼樣子呢?
手指像是無法控制般地,一步步觸摸着他的皮膚。青期的男孩面側泛出了些微微的鬍子,加上唐蒙是個獷的人,不喜把臉颳得乾乾淨淨的。阮今良時常覺得他的臉很刺人。
可他的皮膚好細膩啊,像光一樣温暖又富有彈。稜角分明的臉上帶着驚人的堅毅。
一汪深潭般的烏黑瞳孔,惑般的引人沉入其中,睫長長的微卷,使他的雙眸有了更深沉的影像。
阮今良突然一時沒把持住自己,被鬼使神差了般,捧着唐蒙的頭朝他的嘴深深地吻去。
唐蒙比自己高許多,阮今良習慣的接吻方式會很彆扭,可唐蒙居然很配合地將身子向後傾去,降低高度貼在電梯牆壁上。姐夫滑柔軟的舌頭滑進口腔,好像不帶任何情般,卻是着暗示,人深入。
唐蒙頓時就覺得自己的下腹開始膨發緊,躍躍試。
阮今良的手順着他西裝下的軀體、線、部,一路往下,停留在唐蒙蠢蠢動的望處。唐蒙想動,阮今良卻把他推倒在牆壁上,人的吻直口腔深處。兩個大男人齒地在密閉的空間內,上演着不為人知的火熱……
阮今良還在想:這究竟是怎麼了?身後卻有一陣異樣的風聲襲過。他茫地睜開眼睛,卻見原本封閉的電梯早已大幅開啓,而以唐龍為首的唐門眾人,正以各自異樣的態度,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們兩人。
阮今良的腦子轟然一聲就炸掉了。
像被幾十輛重型坦克同時扎過那樣,稀爛稀爛的,爛得一點渣兒都找不回來了。
我…………他……×××××的……
他呆在那裏,不知道如何解釋。也不知道唐家人究竟看到什麼了?
那莫名的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親他之前?之後?還是?
毫無疑問自己又一次被小鬼算計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陷害啊!
從對面的角度,只能夠看到他像個狼似地把小弟推倒在牆壁上,不僅強吻他還把他的西服褪到一半,擺明是要意圖強暴的樣子……如果自己不解釋,唐家人還以為是他在非禮那個擒故縱的小鬼吧!!!
可事實、事實本不是這樣子的啊!!!
「你……你們……」
阮今良的臉得通紅,全身更是僵得一下也動彈不了了。倚在牆壁上的唐蒙還在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他領帶被扯到一半子拉鍊也被自己解開了……
阮今良腦門轟隆隆作響,在心中怨念自己手怎麼那麼……怎麼就沒有抵禦住惑……
唐蒙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那麼聽話過,居然乖乖被調戲?本就是有問題的哈!!
他們在一起時從來都是他主動,由小弟放低姿態任由自己為所為的時候開始,阮今良就應該要覺得不對勁了……可他腦殘啊!他想當然啊!!
和唐蒙一起被關在無人覺察的密閉空間,在心裏上給他的刺非同尋常……男人的獸不知不覺就佔據了上風,他沉淪在由他所主使的前奏裏……甚至想抓回主動權……
可……你他媽的知道什麼叫陷阱不!!!!陷阱就是你看上去香香的的,就像唐蒙一樣,可你一旦碰觸,就是會反過來咬你一口的!!
阮今良哭無淚,他想在這一刻從世間消失就好了,這樣他就不必面對接下來的尷尬。
第八章郎心如命
「大哥……我、我……」
阮今良手足無措,面對諸多陌生的目光審視,好像此前站在不遠處、青衫黑髮的男子唐龍的責備,更讓他難以平靜。
唐龍應當是這個屋子裏面唯一知道他和唐蒙之間秘密的男子,優雅持重的他,是辣手幹練的唐門當家,又是唐蒙和子子晴最親近的大哥。
唐蒙和妹妹子晴都已經夠美了,可他們的俊俏更像稀有的美麗小獸,都不敵大哥唐龍給人夢幻般的觸動。
他深居簡出,平時身邊總是有很多保鏢跟隨,尋常人本難得窺得一眼。如果不是阮今良這狗屎運的傢伙娶到了他妹妹,真的很難想像還有男人可以美成這個樣子的。
如果人類真的是由眾神之手打造,唐龍肯定更接近神的原貌,是巧奪天工之作吧。長髮披肩如墨,卻絲毫沒有矯柔之氣,而是如古人般平添了幾分丰神的男子氣概,俊美難描難繪。
唐龍總是穿着心繡制的長褂唐衫,手工布料之細一望便知造價不菲,而且也很難看到有男人可以把古韻詮釋得那麼傳神了。他真像從筆墨中走出來的,可又不知道,什麼人能有這樣的功力,可以把他的風雅傳達出一分一毫。
總之,和他對望時,那目光即使很柔和,阮今良心中還是有被戳穿和刺痛的覺。
他突然就不那麼鐵齒地堅信。那些他用來唬攏小弟的「我是直男,絕不會喜男人」的話了。
他真的很愧疚於對弟弟的背叛,同時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了?
無論再美,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哥啊,為什麼自己會那麼沒出息呢?他也不是燻心的人啊?
這情形,不就跟唐蒙明知他是姐夫,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喜他,一樣是讓人討厭的局嗎?!
阮今良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樣有如天神的男人……讓人到,在他面前,謊言申辯本無處遁形。
早在第一天見到大哥時,阮今良就帶着和小弟後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到唐龍的房間裏去。
他那時候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想的,如此羞於見人的一面,怎麼會敢在別人面前展示?可唐龍的聲音有如魅惑,神祗般朗朗的男音,卻源自地獄的蠱惑。
阮今良好像被他催眠般地指引着,道出了身體深處的秘密。
他和唐龍絕對沒有過體關係,那一夜他赤身體地躺在大哥身邊,身體裏的是另一個男人的體。唐龍用家傳的藥膏和古法為他療傷,對阮今良受到的強迫傷害卻隻字未提。
從那天起,兩個處在低位兩極、強弱兩派頂端的男人之間,好像有了不為人知的默契。
不知哪來的自信,阮今良就是覺得唐龍好像懂自己所有的猶豫和慘痛,他高高在上的地位也許不能瞭解他的屈辱傷痛,一般男人都會覺得被同強,是死都説不出口、要帶到墳墓去的秘密吧?
可唐龍雖然連連皺眉,卻沒表現出一絲不屑。他緊閉着嘴聽阮今良沒心沒肺地掏空了全部的事,悠悠嘆一口氣:「我知道了。」
阮今良哇一聲大哭起來,他在唐蒙面前經常淚,卻從來沒大哭過。該死的,強敵在前,怎能示弱?
可現在,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好久好久的委屈都一併發出來。
哈哈,真實太難堪了,他怎麼會被一個小鬼玩得傷痕累累的?跟個白痴一樣?
而且,他又怎麼好意思告訴大哥,和唐蒙做的那麼多次,有多少次是被強迫?而又有多少次是自己被半推半就的?
他怎麼會跟中了似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能告訴他!!
不知道唐龍會不會瞧不起自己……他也難以理解吧……
而且,在親大哥面前告弟弟的狀,這不是他自己犯嗎?
唐龍摸摸他的頭髮,「我知道你吃苦了,因為這不是小弟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什麼?」阮今良嚇了一跳,不僅吃驚,還有被「背叛」了的,奇怪的覺。
「還、還有誰……」
他張開眼睛望着大哥,等着他道出什麼「唐蒙從小就是個畜生」的齷齪過往,好徹底撕毀自己最後的希望,告訴他自己不過是唐家少爺遊戲裏的又一個犧牲品而已。那樣,也許他還不會那麼難過。
要做別人的「唯一」,這力大得阮今良無法息。
他沒有那麼優秀……
他不是子晴的唯一,雖是丈夫,但子晴有自己的家庭,有快樂,有青,有美貌,這當中任何一項都可能要比自己能帶給她的快樂更多。所以他不懼怕去依賴她,她能給他温暖。
可唐蒙太可怕了……他那遺世孤立一般的決絕,兇猛,雖然力量強勢得驚人,卻好像要把你抱緊了一同毀滅……
「你別誤會,」
唐龍道,「小弟雖然任,卻很有教養。他沒見過父親一眼,就孤伶伶一個人長大了,所以才會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有瘋狂的執拗。」
「説起來,能夠被小弟喜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唐龍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優美的鳳眸帶着垂詢般的笑意。他打量着阮今良,好像他是巧的股東一般。阮今良臉紅了,全身赤條條躺在大哥面前也沒到不好意思的自己,卻羞得耳都紅了。
「他不像我,對塵世有貪戀,嗜物如狂。」
唐龍笑着自嘲道,「很矛盾吧?看來對一切都毫不在乎的人,也許恰恰是什麼都不肯丟棄的人。」
阮今良似是而非地眨眨眼。
「所以你對付不了他。」
唐龍呵呵笑兩聲,好像故意調侃阮今良,「沒有弱點的人,本無從下手。」
他的口吻意味深長,阮今良吃驚了,連唐龍都覺得小鬼是個頭疼的傢伙?這也太誇張了吧!
他咬牙決絕地説:「我只是個普通人,玩不起心跳的遊戲。做唐門的女婿真的力太大了。如果可以的話……」
「怎麼,你連子晴都想離開?」
唐龍打斷他,眼神中全是危險的質問。阮今良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講出心理的話,恐怕就連活着走出這扇門都不可能。
唐龍看起來很温柔,但那絕不是永遠的。他同情自己,只因為他像是被碰壞的瓷器,雖有着美麗的往昔,現在卻一文不值。
好在這點兒碎片,無聊對唐龍還是唐蒙兩兄弟,都還保有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阮今良快要瘋掉了。明知道有些事本不該和唐龍商量,卻找不到更適合的人。
「我不許。」
唐龍只説了簡單三個字,就把阮今良想要打退堂鼓的心,擊得粉碎了。硬着頭皮,他必須堅持。
唐龍的「不許」,和唐蒙的「不要」,還真是異曲同工,阮今良都快哭了。
這兩兄弟表現強勢的態度截然不同,可一樣將自己得無路可退。
你們本沒辦法體會我的恐懼。阮今良心想。
「真是不明白。」
唐龍微微垂首,冰涼的髮絲垂至阮今良的肩膀,令他到一股瑟瑟的寒意,「不久之前,你還對我信誓旦旦道,一定會給子晴幸福,即便整個家族的力量也無法挽回你的決心。還沒有過去一晚的時間,什麼把你的勇氣全都奪走了?」
他低頭看阮今良全身的傷痕,「只是身體很痛?」
阮今良搖搖頭,身體的疼痛算得上什麼。他早就習慣了,只不過心理的難過不捨,好像是第一次冒出來,新鮮地滴淌着血,他太害怕這情了。
「我不想……真的不想利用他……」
「利用他?」
「我也不想讓唐蒙在我的婚禮上出現……」
他想像那場面,幾乎快要發瘋。在沒有發生那一切之前,任何人站在他的婚禮賓客台上,他都會很高興,可那麼單純的心情本就不會再回來了……
他好無助。
阮今良聲音發澀地央求,「大哥,你幫幫我……」
「作為弟弟站在姐姐的身邊,這樣也不可以?」
唐龍似乎很不解。
可阮今良卻很自私地連連點頭,「是……只要他不出現……怎樣都可以。」
「你這樣對他不公平。」
「……」阮今良扁着嘴,似乎是為了堅持自己的堅持,「我不喜的人,公不公平……跟我都沒有關係。」
「我只想靜靜地結婚……平靜地過自己的生活……」
「可……我……也許再看到他一次……我就會爆炸……」
你這個懦夫。阮今良罵自己。唐龍沉了半晌,他手中繚繞的青煙,魅惑而又張揚。
「你真的不介意……有可能會傷到他?」
阮今良點點頭。他都不在意大哥用怎樣鄙視的目光看待自己了。
「要一個外人理解真的很難啊……」
唐龍緩緩地搖搖頭,「我們兄妹三個人,經歷了常人無法體會的痛苦,一同長大。我怎麼也沒想到,弟妹竟會喜同一個男人。」
「……」
不需打量自己,阮今良都明白唐龍對自己這份「分量」,到多無解。
「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這等霸道的話,也只有能夠使出萬全之策的男人,才説得出來。
阮今良抬頭看向大哥。
如果我有這樣的力量……他內心洶湧地喊着……
哪怕只有一點點……
弟弟……我也不想……
……讓你為我受傷……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有如天籟之音,吧阮今良從地獄裏喚醒了。
不願面對現實,本也沒什麼用,被唐蒙捉得又一次掉進圈套的自己,是豬頭到沒藥可救的姐夫。
唐龍覺到電梯門的開啓,專注於熒幕的他轉過身來,給了妹夫一個和煦的笑容。
不是沒看到阮今良所做的丟人的事,但唐龍恐怕是現場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男人。他轉而移開視線,用責怪的目光看向唐蒙。後者卻漫不在乎地整理好領帶衣服,從電梯裏把姐夫推出來。
他達到目的以後,倒真是表現得瀟灑。阮今良很稀奇他居然頭一次不黏在自己身邊了,尤其在唐龍在的時候……
可當他看到熒幕上方一個視線視窗裏的面孔,頓時如鯁在喉,知道唐蒙為啥會「聰明」地老實起來了。
子唐子晴(在唐家人眼中還不是他子),作為唐門領導層中的一員,對家族事業稍有涉足,出現在內部的視訊會議裏很正常。
但阮今良太慌,被人看到時忙着關注他和唐蒙看起來想啥?居然沒注意到左下方的視窗上面,子好奇的目光始終在看着他們。
這下子真的比當眾被抓到偷情還要可怕。子晴究竟看到什麼了?她會怎麼想?天啊──難道她發現了──阮今良頭皮發麻,可他很快從子晴疑惑的目光中察覺,她其實好像並沒有看見啥。雖然其他人竊竊私語,各有各的盤算。但在這場鬧劇裏最重要的主角,貌似還被矇在鼓裏。
阮今良鬆了一口氣,這麼想真的很卑鄙,但他還是到好慶幸,都快虛了。
惡狠狠瞪了唐蒙好幾下。
唐蒙像偷腥的小貓般笑,了爪子,又在姐姐面前扮乖巧。
兩姐弟寒暄兩句,原本看起來好像嚴肅的會議,大家因為看到了大八卦,而一臉豬肝。唐龍利落地解決完今回事宜,就將視窗獨自留給了久未見面的阮今良和子晴。
「你們夫很久沒見了吧?」
唐龍笑如風,言語中對妹妹道不盡的寵溺。
唐子晴像小嬌般害羞起來,點點頭。她身着鵝黃温暖的長裙,女的柔弱與風情撲面而來,阮今良的心都要融化了。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温柔可的女孩子,才是我的所。
──謊言重複一千遍就變成了事實,我跟唐蒙那也不過是重複了太多遍的錯誤。
阮今良朝熒幕前一站,唐龍便向倚立在樓梯旁邊、冷眼旁觀的弟弟做了個手勢。
「很久沒到小羯哪裏去了吧?」
唐蒙聞言一怔。
「我帶你去看他。讓他們小夫單純相處一會兒。」
「……」
奇了怪了,平時被大哥指揮一下都要了命的唐蒙,這會兒居然格外乖。他執拗的視線似乎只在姐夫後背上黏了半秒鐘,就默默散去。
唐龍將手輕輕搭在他肩膀上,兩個同樣高大、俊美非凡的男人一前一後,從內室一側的門走了出去。
阮今良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他小心翼翼地聽着身後的動靜。
直到聽到門輕輕合上的聲音,才悠悠長嘆一口氣,在子面前放鬆稱了一癱爛泥。
子嬌笑着調侃他:「你怎麼衣服偷腥成功的樣子啊?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夫。為什麼不能秀一下甜,我很想念你呢……阿良?」
阮今良內心冷汗冒個不停,臉上也只能僵硬地笑着。和子的團聚近在眼前,這讓他到幸福。可同時,唐蒙又在不遠處看着他,似乎在等待某種答案,這讓他如坐針氈……
那些總是偷情不斷、彩旗飄飄的男人,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高啊。他已經要神崩潰了……
而且究竟哪邊才是偷腥,他現在也鬧不清楚了啊……
和子的視訊會議結束,時間已近深夜。
阮今良看了眼熒幕上的時間,子像嬰兒般在鏡頭前酣睡了。鵝黃的衣裙把她包裹得就像雛鳥般,與世無爭。一想到明天就能夠見到這樣的嬌了,阮今良真為自己此刻複雜的心緒,到不解。
明天……一切都會結束的吧……
他走過去推開唐龍兄弟離開的那扇門,意外的,門外居然不是什麼房間。
刺耳的夜風面吹來,門外居然便是妙樓頂層距離地面數百米得高空,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人都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的。可唐龍和唐蒙是怎麼離開的?唐蒙明明從這裏出去的啊。
阮今良瞧了半天,才發現黑暗中有座狹窄的鋼索橋,非常古老了,架設在此處和另一節塔閣之間,道路極為兇險。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走過去,遙遠的黑暗中卻傳來了清晰的打鬥聲,和碎裂聲。
有人的怒吼聲,分明是悉的聲音。阮今良也顧不上害怕腳軟了,順着鋼索橋散步並作兩步地邁了過去,直到落地才開始害怕。
他匆忙朝聲音發起處跑去,另一端的塔閣和唐龍所在的那端外型相似,都是向外突起的菱形空間。推開門進去,內飾比起大當家的辦公場所,更添幾分奢華。偌大的空間擺了豪華的實木桌椅,賓客散盡,上面整理得都很乾淨。
只不過靠近另一側的一張桌台前面,唐龍、唐蒙,和一個辨不清面目的男子正在相峙而坐,隔着偌大的空間都能夠到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
唐蒙在大哥面前,着實叛逆得讓人費解。就算長兄如父、從小對他管教得過分,他也不該對唐龍像是對待仇人似的?可若説是恨,又好像並不完全是那樣。阮今良是看不懂這兄弟倆的情。
他趕緊朝那張桌子跑去。看情況,他們看起來好像正在吃夜宵,很多美的小點心還擺放在桌上,地上也杯盤狼藉,有相當一部分食物都撒落在地上。
而另一個陌生人,方才遠遠望去時阮今良以為是個小女孩,近一看,卻是個身形嬌巧可的男孩。
他的打扮實在有點太誇張啊?雖然妙樓內外都裝點得風雅古韻,但小男孩還真的打扮得如同乖巧的古代侍兒,剪裁合體的刺繡絹衣,包裹着他玲瓏有致的身段,出的細長脖頸白得像雪一樣。茶的長髮束成唱唱的髮辮束在腦後,整個人伶俐得緊。
可他長相可得讓人想去咬一口,瓷娃娃般地臉蛋上,帶着不合年齡的深沉冷靜,對面前兩兄弟的危險姿勢,他絲毫沒有緊張。看到阮今良,卻反倒很不耐煩。
「傳説中的姑爺?」
小男孩只大量他一眼,嘴角就勾出皮笑不笑,還很鄙夷地向唐蒙傳遞了個「眼光真不怎麼樣」的訊息。
阮今良很是莫名,第一次見面就被鄙視,我招你惹你啦?
第九章寒盟信誓
眼前的妙樓主人東方羯,不僅是妙樓名貫天下的大廚師,更是唐龍青梅竹馬的夥伴。跟賀南那種代代相傳的家臣不一樣,東方羯才不理會唐門之中的長幼卑微,他和唐龍素來以兄弟相稱,情要比真正的親兄弟還要更好。
正因為如此,又比唐蒙長几歲,他向來以小少爺的另一種兄長自居。唐蒙每一次來妙樓,來看望的不是自己的親大哥,而是這個表裏超不一、力量比身體要強勢幾百倍的俊俏廚子。
今天稍早時,與以往一樣,東方羯為這次重聚,心準備了茶點和夜宵。可席間的兩兄弟,卻無把酒言的美妙,他們的對峙從一開始就劍拔弩張,似乎早就醖釀好了這場戰鬥。就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爆發。
數年未見的唐蒙,身上出越發危險的氣息,連東方羯這般連龍都敢拿來烹製的你男人,都惶然於他的仇恨源自何處……
而大哥唐龍,表面上波瀾不驚,心裏恐怕早已怒不可遏了吧。他統領唐門多年,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挑釁他,更何況是來自親弟弟的背叛。
東方羯從大當家被黑髮遮住的沉表情,讀到了山風來的危機。
他要阻止局勢惡化,卻着實沒有這個膽量……
不要説大當家唐龍,就連看起來只是耍小孩脾氣的少爺唐蒙,都不是他們這等平常人敢於去觸怒的神袛。
唐蒙平時對長輩恭敬柔和,玩耍嬉鬧啥的他都可以表現得跟正常少年一樣,但一旦觸碰到唐蒙的底限,他立時便會如同整片熾熱燃燒的天空,將目野之內所有一切化為灰燼。
真是因為唐蒙無法控制的個,整個唐門深不安,才會在他十歲以前就硬是將他安排到了東洋生活。這麼一個孩子從小就遠離家庭,像個孤兒般地長大,聽來是不可思議的殘酷事情。但東方羯卻深深地理解,唐家人對他的那種懼怕。
懼怕的不是顯而易見的危險,而是不知道遁藏在何處的黑。
唐蒙若是有一天發現事情的真相……
東方羯不住全身發抖,他不敢想像那時候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伺立在一旁,企圖見針地在兩兄弟之間挽回情勢,努力修復着他們表面上早已然無存的兄弟情誼。
而就在這時候,閣樓的門不知不覺間居然打開了,東方羯到腳邊一陣涼風襲過。
唐蒙突然像震怒的獅子般起身,朝大哥唐龍襲去,唐龍起身避過,唐蒙的拳頭劃過他的臉,重重地擊打在他身後的牆壁上,頓時血如注。他整個人也因為收勢不住,而重重地撞倒在地,現場一片狼藉混。
就在這緊迫的時刻,一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身後,正在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們。
東方羯一眼就認出,他是照片裏看到過的傢伙,可這個傢伙這時候出現在這裏,究竟在搞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邁着腳步,身體微微向前傾,看起來是個很普通的青年男子,臉蒼白,神情也很疲憊,他的短髮很柔順地伏貼在耳後,歪着頭脖頸像小鹿似的優雅修長。
可他所做的事情,卻是尋常人都不敢想象的危險。
阮今良瑟瑟縮縮地走了過來,好像是邁入什麼危險地帶的小動物,睜大了眼睛,帶着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和神經大條到完全沒智慧可言的愚蠢。
他不是沒看到這邊已經緊張到了什麼情況,可還是硬着頭皮走過來,帶着討好般的笑意把現場所有人打量了一圈。就站到了唐蒙的身後。
不知為何,他那懵懂而又奇特的眼神,居然讓東方羯不自覺間有心頭怦然一跳的覺。
真是見了鬼。他心中大罵。
這傢伙是白痴嗎?
沒有看到這裏已經要火燒眉了?
阮今良看上去害怕得快要暈倒了,不知道來自哪個次元的力量,還能夠支撐他站在這裏,像要勸合般地走進唐蒙和唐龍兩兄弟之間,把唐蒙的手臂從身後拉了過來。
東方羯瞬間倒一口涼氣!
真是自不量力!!
這種會將周圍草木捲進地獄的暴風眼,在唐門內外,向來都是眾人避之不及的必死領域啊!!就連他身為唐龍的密友,也算是唐蒙的長輩了吧,從小到大兩兄弟若有分歧,他也不敢口一句的。
可這個笨蛋普通人……他真的以為自己只是在大馬路上勸架那麼簡單的事嗎?
他是白痴嗎!是白痴嗎!是白痴嗎!!
東方羯傾身向前,正待唐蒙出手時候去阻止他。就連唐龍這樣的身手,都經不住他的一擊,要是阮今良被打到,估計今天妙樓內就會出現血淋淋橫屍當場的慘劇了。他可不想收拾完動物的屍體還要收拾人類的。
東方羯皺起眉,起身想要拉住阮今良。可唐蒙一下子就轉過身來,他的手臂好像覺到悉的温暖,回過頭來面對姐夫。
東方羯瞬間被他臉上的表情震住了。
前一刻還對大哥出一副目呲盡裂、恨不得將敵人吃入腹的架勢,下一刻,卻突然就對姐夫出一副猶豫而且又萬分委屈的模樣。
他那副表情跟神態,沒辦法讓人相信是在同一個人臉上會出現的!
唐蒙扁着嘴,是抱怨地對姐夫哼唧道:「姐夫你好慢啊……等你很久了……」
「啊?!」東方羯像是生了一隻蠍子,臉青白古怪,快被小少爺剎時間變幻莫測的樣子雷翻了。
「你給我過來!!」阮今良扯住唐蒙的胳膊,像訓斥小孩子似的低聲吼他,還把唐蒙從地上硬是給拽了起來。
唐蒙的拳頭還血淋淋的,上面除了有唐龍的血,還有他自己受傷後的更多血,順着手臂下,在他們站裏的地方聚起一片小小的血灘。
阮今良皺眉,緊抿着嘴一聲不吭,他從一旁的桌子上面拿過一疊餐布,蓋在唐蒙的拳頭上。
東方羯也像是頓時從恍然中清醒,急忙飛奔着跑去取出清水和醫藥箱,「大當家……您的傷……」
唐蒙皮笑不笑的,「小羯你太了,我大哥哪有那麼脆弱?他長得像個花瓶……裏面卻是實心的。怕是比我們都要結實得多吧,哈哈……」
唐龍並不反駁他的諷刺,默然無語地接過他的紗布,蓋在自己傷口上,眼神冷冷地望着弟弟。
阮今良真想痛K唐蒙的頭,要不是看他已經傷得很重的份上。
「唐蒙這個白痴……他本不懂長幼尊卑……我替他……替他向您道歉了……」
説完阮今良立馬毫無尊嚴地來了個幾乎俯體一百八十度的大鞠躬,額頭都快撞到地板了。
唐蒙一見他對唐龍卑躬屈膝的,心裏就超級不舒服的,他把姐夫一把拉過來,硬是按在椅子上,「姐夫你給我老實點。我和大哥的事,用不着你心。」
「一點兒禮貌也沒有……」
「哼,我不需要對自己的親大哥大過於禮貌吧。」
唐蒙冷笑道,「大哥和我們在一起的數年間,不知經歷過多少危險。他最喜讓我在兄弟相殘中體會到『修行』的真義……是不是,大哥?」
阮今良完全不上嘴。可唐蒙卻穿過唐龍身邊,把阮今良硬是拽了過來,按在桌前。
阮今良問:「你喝酒了……?」
「沒錯,有些話,如果有理智擋路,恐怕一輩子也講不出口。」
阮今良心中嘀咕着:你還有什麼話講不出來的?
唐蒙把手掌重重地拍在姐夫手心,用他的力量支撐着,朝向唐龍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唐龍,我知道我曾經發過誓,用我的一生,向你們唐家……償還我們的罪惡……活着……永遠做個殉葬品……」
「可我今天必須,撕毀這協定。」
「……」
唐龍靜靜地擦拭着嘴角的鮮血,目光淡薄得似要化作一團讀不懂的霧了。
「少爺您在胡説什麼?!這樣太無禮了!」妙樓主人東方羯突然然大怒,衝過來想要阻止他,誰知阮今良卻突然身向前,把怒氣洶洶的東方羯攔住。
他顫抖的身軀顫巍巍地攔在自己面前,表情簡直是驚恐莫名。
東方羯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那個懦弱的男人居然有膽量面對他。
「你算什麼人?我們唐門的事,需要你來手?」
「我……我是他姐夫……」
阮今良在他的氣勢下,明顯驚得不知該説些什麼,沒想到東方羯小小的身體里居然積蓄着那麼強大的力量,他的肩膀被他撞得快要裂開了。可他還是不打算退縮,不能眼睜睜看着這傢伙,在自己面前「欺負」
唐蒙。
「未來的姑爺?!」東方羯鄙夷地笑了一下,看着阮今良擺出一副好笑的架勢,「您要幹什麼?」
「唔……我……」
阮今良回頭望了唐蒙一眼。
他從沒見過這個少年如此虛弱、狼狽的樣子,他像是被怒後又不知所措的一匹狼,爪牙深深地陷在姐夫的掌心裏。
唐蒙剛剛所説的「協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疑惑地小聲問他,唐蒙卻順勢跌坐在地上,四周又是一片混,阮今良怎麼扶他都扶不起來。手心被他攥的非常非常痛,一個喝醉的人的力氣大得他承受不了。可唐蒙明明都快不知東南西北了,他的話語確實句句犀利地挑釁對方,不止東方羯,就連唐龍的臉都森森的。
唐龍將手中的染血的紗布攥在手裏微眯着眼睛,突然站起身來:「夠了。我就當作沒有聽到這句話。」
「當作沒聽到?」
唐蒙的臉瞬間猙獰起來。
唐龍卻沒有反應,他轉身背過弟弟,對家臣吩咐:「小羯,你安排小弟跟阿良今晚都在妙樓住下。明天,我再安排他們啓程。」
唐龍留下這句話後,便推門離去,都沒有回頭再看自己的弟弟一眼。
似乎連一向鎮靜自持的他,都被唐蒙的無力震怒了。如果再留在這裏,不能想像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唐龍明智地選擇冷卻所有憤怒,他揚手向東方羯示意照料好弟弟,向阮今良點頭告別後,便面沉重地離開了。
唐蒙卻不能接受這結果,他然大怒,將自己的拳頭重重地撞擊向地面,發出的驚人的聲響和骨骼碎裂聲,在寂靜的空間裏讓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陣震怵。
「唐蒙你瘋了!!」阮今良衝過來,急忙去拉過他的手,唐蒙原本就裂開的傷口因為他自殘式的撞擊,越發是血模糊的,青白的骨節已經從傷口裏透了出來。
阮今良看得痛,「有話難道就不能好好説嘛!!」他氣得揚起手真想拍這個腦殘的小子。
「你少管我!」
唐蒙森着臉,像個怪物般瞪着姐夫,「這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阮今良怒了,「你還沒搞明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唐蒙冷笑着:「哦?我們什麼時候那麼親密了?我不是強姐夫的變態了?」
他雙目赤紅,像只受傷的野獸般,用染血的手掌在姐夫臉頰上滑過,「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來同情我這個壞蛋了?」
「你在胡扯什麼?」阮今良聞到腥重的血腥味,自己的血更加在腦海中翻騰。他真想抓起唐蒙把他摔在地上,可又沒辦法扔下受傷的他不管。
「壞蛋還會笨得像你這樣,傷自己?」阮今良罵道。
唐蒙卻嘿嘿直笑,像是發酒瘋,「姐夫你這笨蛋,本就不懂。我傷的本就不是我自己……」
「什麼七八糟的!」
「你不懂……我本不是我自己的,所以就算傷了這個身體……也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阮今良被他的話的莫名其妙,「你昏頭了啊!什麼自己不自己的,受了傷,痛的就只有你自己!我也不能代替你痛!!」
唐蒙嘟着嘴,像個孩子似的哼了一下。
阮今良重重地擰下他的胳膊,把唐蒙從地上拖起來,「快起來!」
「姐夫你在氣什麼?」
唐蒙一邊懶洋洋地站起身來,一邊還不忘端詳着姐夫的神情,「我和大哥吵架,你好像比我們都還要生氣啊?!」
阮今良瞪他一眼,「這關我事!」
「哦,不管你的事嗎?」
唐蒙呵呵傻笑,「姐夫不想知道我們吵架的內容嗎?跟你的命運剛好有關哦……」
他正説着,一旁本來默不作聲的東方羯突然一步向前,阻止住他:「少爺!」
唐蒙瞥了一眼東方羯,出會心的笑意,「小羯你在怕什麼啊?我大哥的命令,你從來都不敢違逆,也從來都不問一下為什麼……你就這麼聽那個男人的話?」
唐蒙雖然喝醉酒,東倒西歪的,但目光卻如冷箭般毒辣,「小羯,你真傻。我以為你整天掌握着飛禽走獸的生死存亡,應該看得很清楚……可你的心都被龍挖走了,你自己居然都不知不覺。真是傻透了。是不是大哥讓你做任何事,哪怕是違背良心的,你都會毫不猶豫去做?」
「我……」
唐蒙出惡質的笑意:「如果他今晚下令你在妙樓內把我毒死,你是不是也會遵照着做?」
「你在説什麼呀……少爺?」東方羯清澈的大眼睛眨了幾下,心中一顫。
唐蒙冷笑了一下,「別怪我誤會,曾幾何時,我所聽到的『在妙樓裏過夜』的事,都是跟鬼故事似的。妙樓是人人都想要登上的地方,可上了以後還有沒有命走下去,就要看個人的造化了。」
「少爺,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東方羯了口氣,「如今我們若要想剿滅自己的對手,何需在自家的地盤動手。」他朝唐龍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大當家心修復的妙樓,我可不想這裏染上血腥味兒。」
「哦?這麼説我的血對妙樓來説還是新鮮的嘍?」
唐蒙揚手看了看自己的拳頭。
「您開什麼玩笑吶……」
「我才不要待在這裏。」
唐蒙開口,撒嬌地對姐夫努努嘴,「從小就在這裏聽了很多鬼故事,再在妙樓睡覺,恐怕我都會做惡夢。」
阮今良瞪了他一眼,「你裝什麼可憐啊!自己都人憎鬼厭了,還説怕鬼?」
唐蒙笑笑,表情很無奈。
剛剛那一拳好像耗盡了唐蒙全部的力量,或者説他真的喝得太多了。
阮今良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以後,唐蒙就軟綿綿地靠在自己身上。要不就是他真的醉了,要不就是他故意在別人面前向自己撒嬌,怎麼看都是幼稚得可以,讓人本無法把他與不久前然大怒的那名少年相提並論。
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你啊……阮今良嘆口氣。
「我喝醉了,姐夫帶我去外面醒醒酒吧。」
唐蒙可憐兮兮地説。
「你要去哪兒?這附近我不啊……」
「沒關係。」
唐蒙以手撫額,從座位上坐起身來,「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阮今良莫名其妙地嘀咕,既然這麼討厭,又幹嘛要來這兒啊?
他扶着唐蒙慢地站起來,這傢伙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不舒服,居然真的整個人都在他瘦弱的肩膀上,頭靠着他的頭,熱的鼻息帶着微醺的酒氣,的阮今良腦子裏的。
東方羯此時的臉難看的要命,他攔在阮今良前面説:「少爺,明天就要啓程了,你們不能再跑了。」
「對啊,外面現在蠻冷的……」阮今良附和着。
東方羯卻瞪了他一眼,態度絲毫不見友善。
唐蒙歪着頭,惡作劇地笑,「小羯你在擔心啥啊?怕我被陌生男人拐跑啊?」
「少爺……」
唐蒙用手攬着姐夫的肩膀説:「你放心。這個男人,是我想以鮮血來守護的傢伙啊……」
「可是上他,實在是一件好孤單的事……」
第十章暴君的姿態
阮今良拖着唐蒙沉重的身體,從妙樓中走出來,夜間帶着湖面水汽的涼風吹拂在臉龐上,讓昏昏沉沉的唐蒙有些清醒了。
他傻乎乎地靠在姐夫肩膀上,受傷的手臂經過東方羯簡單的包紮,被裹得像個卡通片裏的小棉球似的,臉上也有些星星點點的淤傷。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忘裝帥。修長的身軀倚在轎車的車門上,歪着頭姿勢瀟灑地説:「這是姐夫第一次主動提出要跟我一起過夜哦——」
「過你個頭的夜!」阮今良氣得不打一處來。他手裏攥着唐蒙的車鑰匙,半天也沒有打開。
「姐夫,我可是用鮮血的代價,才能換得跟你共度這一夜……你要好好珍惜,不能虧待我哦。」
阮今良白他一眼,把這門打開,「還不快上車!我要帶你去醫院,看看傷勢究竟有沒有事?!」
「我沒事的啦……」
唐蒙晃了晃小叮噹般的拳頭,「這點傷算得了什麼……我更重的傷姐夫還沒看到呢。」
「哦?你還傷到哪裏?」阮今良緊張兮兮地問。
唐蒙突然故作悲情地把身子弓下來,可憐兮兮地把臉蛋皺起一團:「我的心——被你刺得千瘡百孔了。
就猜到他會趁機惡作劇,阮今良真想用車門夾爆他的頭。
跌跌撞撞地把喝醉酒的唐蒙進副駕駛位,真是把阮今良吃的勁都使上了。他幫唐蒙繫上安全帶,正想發動車子的時候,唐蒙突然一把攥着他的手。
「……姐夫我不要去醫院……」
「嗯?」
「明天我就要離開了……最後一晚,不想孤單一個人度過。」
「什麼最後一晚?上飛機前説這個,聽起來很不吉利的……」阮今良小聲地勸説他:「而且我會陪着你的啊。」
唐蒙苦笑:「姐夫你不明白……」
「什麼?」
「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你們一起去美國嗎?」
阮今良愣住了,「難道不會嗎?我們是一家人啊……」
「誰跟你是一家人啊。」
唐蒙任地嘟起嘴,「你和姐姐還沒正式結婚呢。」
阮今良無奈地説:「我們到了美國就會結婚了!這樣我和你就是一家人了!」
「哼……」
唐蒙冷笑,本以為他又會趁機譏諷兩句,説姐夫自作多情什麼的,可他竟然什麼都沒有説。
過了半晌,阮今良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唐蒙突然説了一句阮今良打死也沒想到會從他嘴裏冒出來的話。
「那……先恭喜你了……」
「啊?」
「我會派人把禮物隨後送到的。」
「什麼禮物?難道你不去參加我和子晴的婚禮?!」
「姐夫希望我去嗎?」
「開什麼玩笑,你是弟弟!於情於理都會去的吧!」
「講認真的哦。我沒那麼閒。」
唐夢把頭緩緩靠在座背上,説:「不是姐夫的每一場婚禮,我都會去現場搞破壞的……」
「你——」
「也許你不相信,我也是很忙的……」
阮今良翻個白眼,哭笑不得:「唐蒙,這是你要任的時候嗎?」
唐蒙笑笑:「我沒人。姐夫來得太晚,沒有聽到我和大哥的對話。他讓我馬上回本,東京的事務因為我的離開,已經成一團了。」
「什……什麼時候?」
「明天——就在你們上飛機之後。我就會飛回本的。」
唐蒙了一口氣,「道場那邊的事情我也很久都沒有去打理了……」
「你這混蛋!不是從來都很叛逆嗎?」阮今良也不知自己哪裏來的怒氣,「你從來都不聽你大哥的話!這次居然這麼乖?!」
「真奇怪耶,我聽不聽大哥的話,都是我自己的事。更何況。即使唐龍不説,我也差不多該到了要回去的時候。」
「……」
「姐夫怎麼不説話了?」
唐蒙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端望着自己。
阮今良半晌沒有説話,靜靜的停車場裏只有他們彼此呼的聲音。
「你姐姐的婚禮……你居然又不去參加?!」阮今良難以置信,聲音顫顫的。
英魂調皮的少年呵呵直笑:「姐夫你還沒老就的失憶症了啊?你們訂婚的典禮,我不是去參加過了嗎……」
他曖昧不明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在提醒阮今良那晚的事。
阮今良怎麼可能會忘記啊!!
他一直認為唐蒙的出現,他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總是那麼不遺餘力地糾自己,在所有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出現,讓他煩惱到斃了。
時間久了,阮今良從起初的煩惱、糾結,到後來的麻痹,習慣,他都漸漸適應,不,甚至是依賴於這個奇怪小弟的糾了。
所以這次的美國之行,他連問都沒有問過唐蒙,就覺得他是會跟他們一起過去的。
他一直……一直都這麼認為……
從今以後的人生,都不會失去這個任又難搞的小弟糾了!!
可是,竟然不是?
唐蒙他……也有自己的人生?
「姐夫你真奇怪耶……你不是一直高度我不要再糾你了嗎。還説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一定能夠有個美幸福的婚禮。現在我終於如你所願……不會再糾你了……」
「……」
阮今良似乎難以從這震撼中回過神來。
「你……你在説什麼呀……」半天,阮今良才從乾涸的喉嚨裏擠出這麼一句話。
「你……小弟你是我們的家人啊……」
「什麼家人?」
唐蒙歪着頭,一臉天真地説,「姐夫是把我當成你的伴,還是一個無聊時候解悶的陪襯?」
「我……我……你是我和子晴的弟弟啊……我們一直計劃着能夠……和你一起……和平相處……」
「和平相處?」
唐蒙哈哈大笑,似乎覺得太好笑了。
「你笑什麼?」阮今良惶恐地瞪着他,「我好不容易……才適應了你的存在……」
「哦,那抱歉了。」
唐蒙悻悻地説:「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居然是像病毒一樣……需要姐夫你慢慢產生免疫體的。」
「你在胡説什麼……」他的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了,「如果你姐姐知道是因為我的關係,才讓你拒絕參加我們的婚禮。他一定會怪我的。」
「因為我姐姐?」
唐蒙鄙夷地笑:「姐夫你還有沒有別的理由啊。什麼都躲在女人背後……不知道還以為唐家人合夥欺負你似的……」
「混蛋!你要離開……總可以等等吧?至少要等到婚禮以後……」
「為什麼?」
唐蒙不解,「在你的子面前像我宣誓,證明你贏了——是那麼重要的事?」
阮今良瞪大眼睛,「我沒有……」
「我才不會那麼傻。」
唐蒙皺起眉頭,「在另一個人面前,眼睜睜看着你説你會她,守護她,一輩子陪伴她,拜託,我沒那麼……」
「可那個女人是你姐姐!」阮今良掐着他胳膊,「你還可以在荒唐一點嗎!」
「荒唐的是我還是你?」
唐蒙説:「我厭倦了你跟個白痴一樣,即使真相擺在面前,特當錯沒有看到!就縮在你自己編造的那個殼子裏!這種白痴的男人,姐姐居然也會看上!」
唐蒙怒焰沖天,他突然推了一把坐在駕駛位上的姐夫,用自己的腳狠狠踩下油門。
車子在阮今良全無預備的情況下突然向前衝,嚇的他連忙扶住方向盤,驚魂未定地穩住方向。幸好夜間的停車場上幾乎沒什麼車子,他們的車打了一個轉後,勉強蹭在路邊的草地,搖搖晃晃地駛在路面。
「唐蒙你瘋了!!」阮今良大吼!!他的眼中不知何時已噙淚水,害得他連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
唐蒙看着他委屈的臉,居然還想笑,「姐夫怎麼了?這不是你第一次被我打擊吧。居然難過的哭了?」
阮今良難堪地用手臂蹭下臉上的淚,目不斜視地瞪着前方的路。
唐蒙本想拿車上的紙巾遞給他,可姐夫一臉倔強地咬緊嘴,淚水像斷線般不斷往下滑落。他還在努力剋制着,不想讓唐蒙看到自己這丟臉的樣子,可後照鏡上哭得稀里嘩啦的那個傻男人,已經完全暴了他的愚蠢了。
唐蒙的手停在半空中,憂鬱了一下,還是收了回來。他把視線移到窗外的景物上去。
氣氛僵滯得快要凝固了。
阮今良還以為唐蒙能夠像以往很多次吵架那樣,主動向姐夫耍賴示好,用他都快忘記的那種黏膩膩的手段去向他撒嬌。兩人一番舌戰,互相攻擊對方的傷疤,接着又能恢復常態。
他們不是一直這個樣子的嗎?
可發生了什麼是,徹底改變了他和唐蒙間的格局。
他適應的很快。
而我……還本無法適應全新的他……
行至一個路口,紅燈亮起,路中央明明沒有一輛車子,可阮今良還是把車停在路口。
他緩緩地長舒一口氣,把那種丟死人的哭腔抑住。
「唐蒙……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唐蒙回過頭來奇怪地問。姐夫的眼睛哭得腫腫的。
「都是我的錯……」
「你還真是哭耶……」
唐蒙用受傷的手臂碰了碰他的臉,輕笑道,「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聽你對我説『對不起』啊,覺真是奇怪。」
「總是那麼嘴硬的姐夫,居然也有知道自己不對的時候。」
阮今良噙着眼淚,眼角實施的。他細長的眼睛並不大,卻很人,年輕時的清澈和水一般的潤的目光,都可以隨着時光的逝,化為猶疑和對人生的不確定。可恰恰是他這種總不知道想要些什麼的茫,引了年輕倨傲的弟弟。
他靜靜地凝視着姐夫有些神經質的臉孔。
「是我……是我請求大哥……把你趕走的……」阮今良説。
「啊?」
唐蒙怪叫了一聲,但聲音中卻有着笑意,「不可能的吧。」
「什麼不可能?都怪我!」阮今良心羞愧地説,「是我到大哥那裏,請求他為我們的關係主持公道的。我知道這樣很傻……我怎麼會敢把這種事告訴給另一個男人……」
「可我……我真的受不了你那樣對我了……」
唐蒙沉默了半晌,又颳了刮姐夫的臉蛋,説:「姐夫未免把自己想得太厲害啦。」
「嗯?」
「我大哥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利用的人。」
唐蒙説。他把車窗的玻璃打開,和緩的夜風通過窗吹了進來,把悶滯空間裏的兩個男人,都帶的一身清。
「我知道你那晚從我這裏離開後,去了唐龍那裏。」
唐蒙説。
阮今良頓時羞怯地低下頭。
對於這件事,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唐蒙説,他和大哥明明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卻不知為何,對僅僅只是「伴」的小弟,多了一份愧疚……
「唐門內外安着很多眼線,姐夫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
「你是想要讓我嫉妒嗎?」
唐蒙輕輕地問,他低沉的聲音有着無比魅惑的味道,「你要讓我知道,除了我,你還可以有別的選擇……除了女人,你還有男人……」
「不……不是這樣的啊……」
「所以我沒有上當,你是不是到很奇怪。」
「嗯?」
唐蒙緩緩地笑:「剛剛從小羯那裏知道這件事時,我也的確怒不可遏,姐夫是一個多麼虛偽又可惡的男人啊……口口聲聲説着自己除了女人不會別的,可卻勾引了一個又一個男人……」
「我……」
「我那時甚至想去殺了你……」
阮今良瞪大眼睛,受唐蒙的手指一枚枚地數過自己的肋骨。
「你不生氣嗎?我和唐龍睡……睡在一起……」他的眼神像慌張的小鹿注視着獵人的動態。
「你們做了其他事情嗎?」
「沒、沒有……」
「……」
阮今良都快窒息了。
唐蒙緩緩地抱住姐夫,「雖然你一見到大哥,就出一臉口水都快要滴到地上的醜陋樣子,哈哈……我也以為只要唐龍勾勾小指頭,你就回頭也不會地選擇跟他站在一邊,哪怕要做我的敵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當小羯告訴我的那一刻,我還是固執地認為……姐夫不會這樣對我的……」
「為、為什麼」阮今良奇怪地問。
「我也不知道……」
唐蒙恍恍然地望着他,「我被姐夫惑了吧……」
「什麼?」阮今良哭笑不得。
唐蒙摸摸他柔軟細順的髮絲,「姐夫還沒發現自己有多美吧……」
「你和我大哥那種高不可攀的獵物不一樣,我曾經以為很容易就能得到你……」
唐蒙苦笑了一下,「可知道換得傷痕累累,你還是仍然對我很冷酷……」
他無奈地搖頭,「我的情路真坎坷啊……」
阮今良越聽越不對勁,直道唐蒙像教訓小孩子般拍拍他的腦袋説。
「我早在十一歲那年就試驗過我大哥了——」
「啥?」
「他是百分之百的直男,雖然美得讓天底下所有的男都會神魂顛倒,可他不會上一個同別的人的……他連女人都不,更不要説男人。」
「啥啥啥?」阮今良卻還停留在起初的震驚裏,「你試驗過你大哥?」
「你這小子——搞倫上癮了吧!」阮今良的聲音頓時提高一個八度,罵他:「毫無守的傢伙!!」
「哼。」
唐蒙冷哼一下,「所以姐夫也不要因為我的糾,而太煩惱了……我還那麼年輕,在我的人生道路上,可能會遇到很多次像這樣的惑。我不過是經不住考驗罷了……」
「説起來還要謝謝姐夫……」
阮今良呆呆地看着他。
唐蒙看起來很得意,很惡,也很快樂,但是目光又沉又深,像是要把自己的靈魂走一般。
「謝謝你,讓我知道男人的身體有多麼銷魂……」
嘩嘩啦啦……
浴室裏傳來暢的水聲。
阮今良靠在酒店房間的頭,手裏七八糟地調着電視上僅有的幾個頻道。
唐蒙在浴室裏一邊哼着快的曲子,一邊衝着澡。
他們所在的酒店不是什麼高檔的地方,而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情路時鐘酒店。霓虹冶的招牌在夜幕下閃爍着低俗的光芒,從阮今良所在的窗户,還可以看到外面隨處搭建的違章建築。
薄薄的牆皮幾乎能夠聽到隔壁傳來偷情男女愉快的尖叫聲。
阮今良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能邁進這種地方,可身份比他更高貴的唐蒙卻表現得不在乎的樣子,把姐夫推倒在上,就自己跑去浴室洗澡了。
阮今良擔心地問他:「你一個人可以嗎?」他指了指他的傷。
唐蒙卻不在乎地笑:「輕傷不下戰場。姐夫以為這點小傷,我就會放棄難得的美好時光啦?」
「……」
「這是我離開前的最後一晚,我可不想把時間都費在睡覺上。」
阮今良默默地望着他走進浴室,心中五味雜陳的。
唐蒙洗完澡後,換了一身嶄新的行頭。他的後車廂裏放着嶄新的襯衣。唐蒙把染着血的襯衣和子丟進垃圾桶,換了一身清的休閒服,被水珠打的前額劉海微微有些彎曲,把他俊的容貌襯托出幾分清秀。
他在桌子上面那過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個光。
阮今良望着拔的身影,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
「姐夫你還不休息嗎?」
唐蒙看他還衣着整齊地坐在上,跟自己進浴室前的情形一樣,不有些奇怪。
「老人家十二點鐘以前還不睡覺,可是會長魚尾紋的。」他調侃着,坐在阮今良邊。
以往這種情況下,唐蒙的爪子早就不老實地摸上姐夫的身體,手腳了,可今天他不知怎麼了,只是安靜地跟自己面對面坐着,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半句要做的事。
唐蒙的剋制讓阮今良難以理解,更加難以習慣。
這倒顯得他很迫不及待了。
他順着唐蒙指引的地方,把車子開進了這間距離市中心很遠的時鐘酒店。在望見那散發着情望的粉紅招牌,在夜幕下對他們招搖時就知道唐蒙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臨行前的夜晚。
他一定會索回今晚的籌碼,讓姐夫好好記得這個臨別的夜晚。
可唐蒙自從進了房間,就一直默默無言地準備自己的事,阮今良尷尬地覺到,自己好像一個被冷落的女。
他在心中笑自己:要不要這麼啊?
唐蒙強迫自己的時候,他拼命掙扎大喊着不要不要,可今晚的小弟居然格外的乖巧,非但沒有碰自己,還對姐夫格外的親切和禮貌。
這不是他一直以來盼望的事情嗎……
能夠和親如兄長般的舅第,在夜空中安靜和諧地對坐,談人生,談理想,做一些正常男人該做的事……
可唐蒙的這種表現太怪異了,這本就不是他。
也就不要怪阮今良犯地想,他為什麼不來碰自己。
「你真的……準備到隔壁去睡覺?」
阮今良愣愣地抓過旁邊的薄被蓋在身上,可眼神兒還是懵懂地望着前方。
唐蒙坦然地笑笑:「第一次和我單獨在一個房間,卻沒有對你做什麼,很奇怪吧?」
「嗯……」阮今良的臉很難看。
「姐夫很希望我做什麼嗎……」
阮今良瞪大眼。「才不是……」
唐蒙笑笑:「沒什麼。我只是突然間,很想做一個聽話的小弟了。」
「你開什麼玩笑?」
唐蒙摸着姐夫的臉頰,「我明天就要離開了,不想幾十年的時間裏,姐夫記得的都是被我強暴的時光……做本來是很美妙的事情,你卻當做上刑似的。真是沒興趣的男人。」
「我……」
「哈哈,給姐姐心的男人留下那麼殘忍的印象,可不是我希望的哦……萬一姐夫因此而不舉,那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他的話讓阮今良越聽越氣。
「你放!」他大吼:「這種話!你怎麼不在第一次強暴我之前想清楚!!」
「我有想清楚啊……」
唐蒙理所當然地説,「只不過,那時候我也是第一次……」
他的表情那麼無辜,氣的阮今良想從上跳起來。
「姐夫不相信嗎?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沒發現自己有同戀的傾向……男人的身體硬邦邦的,真不知有什麼好睡的……」
阮錦亮氣得頭都暈了,「你這混蛋!難道我就要那麼倒黴地成為啓蒙你教育的人嗎?」
「那要怎麼辦?」
唐蒙攤平了手,「難道你還想要我對你負責任嗎?」
阮今良顫抖地抓着他的胳膊,語無倫次地不知道該説什麼。
唐蒙苦笑:「可惜我沒有姐姐別的優勢……而且就算我想把姐夫去進家門,你也不會同意的吧。」
「而且我明白,一個人……卻不能給他未來,是件很自私的事。所以我答應了大哥……不會再碰你一指頭了。」
「什麼?」
唐蒙把臉深深地埋進姐夫的膛,「我真的……真的好喜你的身體……」
「可是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在別人身體裏……靠幻想你的體來得到足了……」
第十一章一夜籌碼
今天晚上,他大概要一個人度過了……
阮今良望着唐蒙離開的方向,在上翻來覆去的,本睡不着。
好像已經有連續幾個月的時間,沒有度過一個人的晚上了……
怎麼會那麼荒唐?之前幾十年的時光,他都是一個人度過的。即使後來認識了子晴以後,也常常是有一些晚上,是單獨一個人度過的。
他覺得自己獨立能力很強,從來沒到寂寞過。
今天這是怎麼了?
唐蒙的出現,也不過是短短几十天的時間,卻像一輩子的禮物那般豐厚,身體每一個隙都被他佔,連左右呼的都是他的氣味。
然而毫無預知的,他卻突然離,沒有任何預警。
阮今良有種被人捉的覺。
他抱着枕頭在上,焦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難以成眠。
阮今良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這種焦躁不是單純源於心靈的空虛,他的身體迫切需要安。
好懷念……那雙大手……
撫摸過身體的覺……
全身像着了火似的……被他堅硬頂着……任由火一般的望在體內穿馳騁……
……
「啊……啊……啊……」
息着混合着啜泣聲,阮今良狂地搖動着身子,懇求男人舒緩他的痛苦。
他的手掌在自己的牛仔上拼命摩擦,卻不能解決半分飢渴。
阮今良焦躁地把子的拉鍊拉開,把手伸進去這下身的望,他的手指纖細光滑,本比不上唐蒙那糙手掌的力度,那種惡狠狠的力度簡直像要撕裂他,佔有他。
他的全身都弓了起來,面紅,在上痛苦地翻滾着。
牛仔和內很快就滑落到膝蓋,阮今良環抱着自己的身體,在單上呻着摩擦。
他的一隻手奮力地着自己的分身,動的望昂揚着,頂端沁出。瘋狂的男人息聲回在整個房間。
可阮今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自,卻只覺到體內越來越飢渴。
他叉開雙腿仰躺在上,意外地睜開眼,卻望見酒店的天花板上面,有一面巨大的鏡子,自己大張着雙腿拼命扭擺肢的樣子,盡收眼底。
可阮今良卻絲毫不到羞,他看着鏡子裏男人面紅火焚身的樣子,他的身體扭曲的像蛇一樣,和雪白的單融為一體。
「啊啊……好……」
阮今良口中喃喃自語着,他的手指在自己口腔裏滑動,拼命地用唾潤滑着自己的手指。
透明的體很快就淌得到處都是,他息着支撐起身體,像狗一樣伏在上,曲起雙腿,後門向外大開。
他的手從身下伸過去,微妙地探索着自己的後,這裏平時只有唐蒙觸碰,他本連看都不好意思去看一眼。
寂寞的好像難耐痛苦,在阮今良自的時候就跟着一張一合的,沒有任何碰觸,就已經腫得向外翻開,出鮮紅的裏。
阮今良的手指剛剛探進去,就像有力一樣擒住他的手指,隨着他的呼拼命向內。
阮今良「啊」的叫了一聲,終於明白唐蒙為什麼總説自己「像婦一樣住他」了,原來他的身體真的那麼。即使只是想象着被他進入的情形下,就已經動得不成樣子了。
他輕而易舉地進了自己的第一手指,火熱的內部不斷一張一合,吐着他的手指。
「啊……啊……唐蒙……快一點……我等不及了……」
軟記錄在自己柔軟的甬道里拼命探索,想找到唐蒙讓自己那麼快樂的源泉,卻沒有辦法。不管他怎麼搗捅,身體都不跟隨他的意志,他在自己體內留下的只有痠痛可的覺。
阮今良只得又加快了雙手的動作,着前端望的望。
他在娶到子以前。一直都是這麼解決生理問題的,可為什麼今天……覺那麼空虛……
以往那些會讓他昂揚發的幻想,全都不管了。只有想象着他和唐蒙做的畫面時,他才能興奮那麼一陣子。但是很快,隨着現實裏的空虛,他的頂端分泌着越來越多的體,卻一直覺不到極樂的釋放,更別提發掉這可的火了。
阮今良急的要哭了,他在單上難耐地滾來滾去,牙齒緊緊地咬住被單,屈辱的淚水淌了臉。
不經意間又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摸樣,頭髮凌,全身已經被自己得一絲不掛,動的雪白身軀染上了霞一般的緋紅,麗得像附着了火的紋身。
「你真他媽……」
阮今良絕望地望着自己。
如果連一個晚上的寂寞。他的忍受不了,那麼今後他該怎麼辦?
他和唐蒙註定不會有什麼未來,然而他卻在他的調教下,變成了這麼的身體……
將來離開他的子……我該怎麼辦?
在找另外一個男人嗎?
阮今良狠狠地想。
他本不可能在接受唐蒙以外的男人。他沒有這個膽量,更加不想離開他……
那個少年給他的從手指到分身的清晰記憶……都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他是那麼深深地沉淪於他的温情,略帶殘酷的侵入……
硬朗的古銅的酮體,重重地在他身上,把他的雙腿用力分開,滾燙的望在他飢渴的邊徘徊……
「噢……噢……弟弟……快來……進我……快來幹我……」
被握在手中的分身都透了,阮今良揚起雙腿,把肢得距離他的跟只有一點點的距離,眼神兒飢渴地望着他。
「好興奮……快來……嗚嗚……用力一點……」
礦得如骨節一般的分身深入他的身體,令人臉紅心跳的猥叫,全是唐蒙調教之下的產物。
他夾緊了他的,把身體半空地懸掛在他的分身上,小幅度的搖動就能夠讓阮今良興奮不已。
「啊……嗯嗚……嗚……啊……啊啊……」
他加深了身體的律動,狂的身搖擺到不能自己。貪婪的壁合着忽進忽出的望,在彷彿永無止境的動下癲狂。
「好興奮……快來……繼續……繼續幹……幹我……」
聞到悉的腥味道時,身體也同步向了快的頂峯……
阮今良擦乾自己臉上的淚,到洗手間去把冷水開到最大,努力地衝刷着頭腦中昏黃的記憶,還有被自瀆髒的身體。
在他至極的幻想裏,阮今良終於通過自己的手指得到了發,後的空虛寂寞像惡狗一樣跟隨着他。
他真不知該怎麼面對這樣的自己。
洗手間鏡子裏的男人,眼睛紅通通的。
睏倦得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了,可阮今良知道,自己如果回到上,不僅要面對自己剛剛留下的羞痕跡,還要再次面對一個人的寂寞……
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事來。阮今良不敢再睡覺了,他把剛剛褪下的衣物簡單地清理一下,就又重新套回身上。
自己內已經髒的不能穿了,他從唐蒙的行李裏翻出他嶄新的衣物換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時鐘酒店的凌晨時分還是依然非常熱鬧,無數過慣了夜生活的人,連至此。
阮今良聽路過的人説,樓下不遠處就有一間酒吧。
他不知道唐蒙睡了沒有,就一個人把房間的鑰匙還給櫃枱,提前離開了。
阮今良決定一個人到酒吧坐坐,他不是習慣過夜生活的人,酒吧的喧棄和吵鬧的氣氛,都不是他喜的。
可是今晚他實在是太寂寞了,急需一些酒麻痹自己的頭腦。還有,酒吧有那麼多薄情負義的男男女女,也許看到他們……他能不那麼想念唐蒙。
這世間的恩怨望也許就是那麼一回事,這些在酒吧裏逗留尋的主角,如果心裏有着牽掛的人,又何必要在這裏尋求陌生人的安呢?
阮今良點了杯普通的啤酒,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裏面。他本來就是個不太起眼的男人,再加上快到凌晨,酒吧裏的眾人意興闌珊,不再是幾小時前瘋狂巔峯的狀態了。
而原本在這裏狩獵的人,也早就在子夜之前就捕到獵物,志得意而去。
酒吧裏現在有的人,要不就是喝醉了裝瘋賣傻的,要不就是一些癮君子躲在吧枱的角落裏互相取暖的。每個人都一副昏天暗地的樣子。
阮今良看到他們的樣子,突然想笑,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悽慘。
他剛坐下幾分鐘,吧枱的酒保就一副探究的摸樣走過來跟他搭訕。
酒保上上下下把阮今良打量了好幾番,覺得阮今良本不是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先生是第一次來嗎?」
「嗯?」
「我看你好像對這裏不太……」酒保好像猶豫着要不要開口,「一般客人在子夜之後,都會到我們的分店去的哦……我們這裏只做前半夜的暖場。」
「分店?」
「是啊,就在巷子的那頭,不遠的。」酒保看着他的臉,眨了眨眼,「很多剛來的客人都不知道,我們的分店那邊才是給客人徹夜狂的哦……」
阮今良莫名其妙地看了酒保兩眼,不明白自己都已經坐下了,他為什麼還非要把自己介紹到分店去。他只想找個地方安靜一會兒,本就不想參加什麼徹夜狂。
可阮今良向來是不懂得拒絕的人,在酒保的慫恿下,他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隨他來到了巷道另一端的「分店」
一走進那間酒吧,阮今良就到了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氣氛。他臉黑線,也終於明白酒保為什麼一臉曖昧地要把他引薦到這家「分店」來了。
巷口的那間酒吧,看起來是十分正經營業的酒吧,雖然有着額外的酒店服務,但只是用來掩人耳目。而位於黑暗巷道最裏面的這家連招牌都沒有的小店,一進門卻是別有天的喧騰。
阮今良一走進就到鋪面而來的熱,這兒跟剛剛那家清冷的酒吧真是截然不同。即使都已經凌晨時分了,酒吧裏的人仍是羣情奮。而且阮今良到明顯不同的是,這裏多了很多親暱地糾在一起的同伴侶,而他也在走進酒吧的時候,就遭到可很多守候在暗道上的飢渴目光的洗禮。
阮今良嚇了一跳,轉身就想跑。他當然聽説過這個城市裏有很多不為人知的GAY吧,可是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進到這裏面。
他支支吾吾地對酒保説着,「對不起……我、我不是……」轉身就想跑『酒保卻嬉笑着一把拽住他,「哎呀,先生,你誤會啦。我們今晚是straight專場哦……
你沒看到有很多的直男都慕名而來嗎。「
「什麼?」阮今良不可思議地瞪着周圍。
酒保眨眨眼説:「事實上,我們今天晚上有位客人很特別……他説過他只上直男哦。」
阮今良差點兒沒昏倒:「願意被男人上的人還是直男?!」
「呵呵,着您就不懂啦,這是一種情趣嘛。」
「快來快來。」酒保張羅着,「告訴你啊……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真是神一般的美貌,如果不是我的處男十年前就被我老公破了,我也好想參加去競爭一下呢!!」
阮今良翻了個白眼,在酒保的推攮下,繞到沸火盈天的吧枱後面。
整個酒吧中央都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包圍了,阮今良只能從旁邊瞥到酒吧的舞池中心,有個人正被團團圍擁住,而周圍的人太多,他實在是看不清那人是什麼樣子。
「我要走了……」現場的空氣燥熱的他沒辦法呼,阮今良推開酒保想要離開。
酒保想拉住他,可阮今良已經甩開他的手,捂住嘴巴想要衝到外面吐了。
正在這時,舞池中的那羣人突然更加動起來,語無倫次地尖叫着,興奮狂呼,而原本被圍在中央的男人,也正在站起身來,牽着一個什麼人朝這邊走過來。眾多原本圍湧着得眾人,都蠻自覺地讓出一條道路來,口哨尖叫聲不斷。
阮今良生怕自己跑不掉,趕緊加快了腳步。哦不,確切的説是兩個男人。
前半夜一身清地離去的唐蒙,換了一身十分考究的白西服,黑西,身材筆修長,略帶醉意的他,帶着挑逗的笑容,令人癲狂的完美微笑,的眼神足以秒殺所有人。
他身上的西服灑落着細小的彩片,整個人如同站在星光褶褶的舞台中心。
阮今良終於明白了酒吧裏其他的客人們為什麼會那麼瘋狂了,唐蒙這樣美貌的男子,平常人的世界裏本難以見到的。他的出現宛如神祗一般,引了現場所有人的視線,就連一些平裏連花海、把女玩於鼓掌之中的花花公子,都興奮不可自抑地想要跟這名凡間難尋的美少女,度過夢幻的夜晚了。很多本沒有人在乎自己是不是喜男人的,因為唐蒙的是超越了男女界限的,就算他聲稱自己只做攻,還是有不少平裏鐵齒到死的直男,爭先向他現出自己的第一次。
可唐蒙在酒吧裏面挑了很久很久,據説今天晚上城中很多其他酒吧的人,得到消息後都蜂湧地趕到這家酒吧了。很多擠不進中間的人,也只能徒手地舉着手機拍攝,希望能夠捕捉到傳説中英俊美男子的身影。
阮今良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本不敢相信唐蒙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所説的「不費最後一個夜晚」,指的就是這個??
阮今良知道唐蒙一向很風,只要他願意,不知道有多少痴男怨女願意獻身,可第一次直觀面對他和別人在一起的事實,他還是如遭雷擊,難以接受……
而且……他選中的那個男人……看上去西裝革履,一本正經的,是那種寫字樓裏隨處可見的悶男人。雖然容貌看上去很清秀,但跟其他那些光俊美的男生,還是本不能相比的。
那個男人本來以為自己毫無希望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唐蒙看上。他動得像個馬上就要被臨幸的嬪妃,跟在唐蒙身後,在眾人嫉妒和羨慕中狂喜不已。
一旁的酒保奇怪地咧着嘴:「怎麼會選這麼個普通的傢伙啊……帥哥的口味真奇怪……」
阮今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苦澀。
只有他明白,唐蒙會選擇這樣的伴的原因……
正準備帶人出場的唐蒙,沒想到姐夫會來到這裏。他惑地瞄了他兩眼,接着就像完全沒有看到他似的,牽着身後的男人,在周圍無數目光的羨慕和嫉妒中,朝樓上走去。
阮今良整個人僵在了原地,胃腹中原本就翻湧的噁心,更加難受。
他衝出酒吧,在外面暗巷裏面扶着牆,大聲嘔吐。
他的痛苦被酒吧裏傳來的喧鬧聲淹沒,阮今良想着此時在那個房間發生的事,他的唐蒙和別人……止不住自己的眼淚肆意橫。
「唐蒙你這個王八蛋……」
唐蒙哭着在內心放肆怒罵,「你這麼快就選擇了重新開始……可我又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他吐完以後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巷子,道路兩邊夾雜着一些回程的客人,都用嫌惡的眼光看着這個狼狽的傢伙。
阮今良只覺得昏天暗地的,他搖搖晃晃地走,完全沒注意到前面靠近路口的地方有一段階梯,他一腳踩空,狼狽地從階梯上摔了下去。沒有幾級,但他渾身虛軟,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右腳狠狠地扭在地上,鑽心的疼痛傳來,他沒辦法從地上站起來,痛的直掉眼淚。
四周傳來一陣小聲的嘲笑。阮今良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真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最愚蠢的男人了!
他小心翼翼地試圖爬起來,可傷勢比想象中的還要重,右腳連碰都不敢碰,更不要説站起來了。
他正想繼續使勁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輕聲的呼喚,一雙手臂從後面扶住了他。阮今良踉蹌了幾下,終於在別人的幫忙下站穩。
「啊……謝謝您……」
「別動。」對方輕聲説,疾走了幾步,走到路邊停靠的一輛豪華的轎車前面停下來。
轎車裏面很快出幾位穿着西服、戴着白手套的男人,疑惑地看了阮今良兩眼,還是聽從主人的吩咐,把他扶進座位。
柔軟的真皮座椅,和整個車廂中散發着淡淡的香氣,都和剛剛酒吧裏的燥熱氣氛截然不同。
阮今良好像從地獄裏被人撈出來。直到他坐進車子裏,他才看清楚隨後坐進來,在他對面的南哥男人。
男人的態度彬彬有禮,氣度非凡,本不像會出現在這鬧市陋巷的人物。他四十多歲上下的樣子,面孔英武,稜角深沉的臉孔看上去有幾分像外國人,發淡淡的,打扮得有些冷靜沉肅。靜幽幽的黑瞳仁下,透出柔軟到讓人心肝都要被融化的目光。
他不像是會到酒吧尋作樂的人物,阮今良真奇怪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碰到這樣的人,而且還給對方添麻煩了。
發現他疑惑的目光,男人主動解釋到:「哦,我剛好路過這個地方,來看望一個病人。」
他的聲音渾厚好聽,好像一股沁涼的和風,把人心頭的煩躁一掃而空。
「病人,您是醫生?」
難怪男子會有這麼温柔和緩的微笑,而且還會主動幫助自己。
男人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美的名片,遞到阮今良手中。
阮今良連連點頭地接過來,放在手中一看,上面用漂亮的英文字體寫着醫生的英文名字,和他所工作的醫院。
「我姓武。」男人接着自我介紹,又指着他的腳説,「你沒事吧。」
「嗯……武醫生。」阮今良誠惶誠恐地説:「沒……沒什麼事的啦,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男人沉沉笑道:「真是不巧。我其實是個心理醫生,恐怕幫不上你什麼忙。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阮今良連連擺手,「不。不用了啦……有你正好路過扶我一下就很謝了。」
他惶然地望着窗外,對醫生説:「您……放我下去吧。我在路邊休息一下就好啦。耽誤你去看望病人,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笑着搖搖頭:「我已經看過了。正打算要離開。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
阮今良本打算説,他就住在這邊樓上,只要回酒店房間就可以了。但轉念一想,唐蒙不在的話,自己又回去幹嘛呢。而且萬一他不長眼,正好有碰上唐蒙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又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正在他猶猶豫豫期間,武醫生已經吩咐他的醫生開車。
「可不可以……」阮今良小心翼翼地開口請求,「請您直接送我到機場啊……」
第十二章別舞
飛機從蓮城國際機場準時起飛的時候,唐蒙果然沒有出現。
唐家的私人飛機並不是像商務航班那樣準時起落,如果願意的話,大可以為唐少爺再多等個幾小時。
但唐龍卻有着十分確的時間表,當前來通報消息的手下第三次像大當家通報,少爺沒有出現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下令出發。
阮今良在機場的候機廳裏糊里糊塗地睡了半夜,直到早晨時管家賀南喚醒他,才濛濛地睜開眼。
一看,唐蒙並沒有在賀南身邊。
他的腳傷還隱隱作痛,上飛機的時候還是一瘸一拐的。
大哥唐龍安排飛機上的醫師,為阮今良做了簡單的上藥和按摩。
眼看着一臉嚴肅的大哥,並沒有過多地去詢問他和唐蒙昨天晚上的去向,阮今良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解釋?
大哥知道他和唐蒙是同時離開的,可回來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而且樣子又很狼狽,任誰也無法想象昨晚發生的事情。
身為姐夫的他本沒盡到照顧弟的責任,而且可能……也是今天唐蒙不願意出現的原因。
唐蒙昨天晚上提到過説自己本不會隨他們一起去美國,但阮今良還抱着希望,他總會在機場出現的,哪怕是兩架不同的飛機,他至少可以見到唐蒙最後一面……
他好像還有一肚子的話沒有對他説,可唐蒙如果真的出現,恐怕他也沒有膽量説出口的吧……
是啊,之前明明有着那麼多的時間,他又幹嘛去了呢……
唐龍將妹夫安排進了擁有大大的舒服軟椅的休息艙,自己卻和幾位堂主到會議桌前,開起了中途會議。
阮今良一臉茫然地望着窗外,不知為何,他居然還在祈望着唐蒙能夠如電影場景般的華麗出現。
可是直到飛機最後起飛,他都沒有出現,阮今良苦笑地扯着自己的嘴角,他在做什麼白夢呢?從昨晚的分別,唐蒙不是就已經跟自己講得很清楚了嗎?
他要跟自己分手,哪怕他們從來沒有真正在一起過,但他厭倦了姐夫若即若離的遊戲,厭倦了他們永遠見不得光的關係,更厭惡的是姐夫的態度……
和虛偽頑固的自己在一起,對唐蒙那樣熱血乾脆的少年來説,真是分分秒秒都想要抓狂吧……
他可能很快就能夠把自己忘記的。對現在已經年近三十的自己來説,十幾歲時的記憶已經變得很模糊。他的生活如此單調,都能夠忘得掉,更不要説生活得五光十的唐蒙。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比他可得多的情人,不久他就會對過去嗤之以鼻,要不了多久和姐夫的罪惡倫,就變成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沒想到糾結自己的一段關係,居然那麼輕易簡單就結束了,沒有逗號沒有句號,只是輕巧地把那張紙撕得粉碎了。
他真是不知該哭還是笑。他真蠢。
機長沉穩機械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來,平靜地敍述着航程中的各項事宜。
以前阮今良坐飛機的時候從來都睡不着的,不過那時候他只是個工薪階層,撐死了能夠買得起寬敞一些的商務座位,平時也就只有坐普通的經濟艙,和好幾百個人一起擁擠,坐在狹窄的密閉空間裏。
可他現在置身在豪華的空中巴士,壁艙裝飾得典雅致,頗有古風禪意,猶如飛天的閣樓。聽不到普通飛機在飛行時會發出的嗡嗡低鳴聲,也不會有讓人不過氣來的力。
他好像置身在空中天堂,漫長的旅途也不會讓人到不適。
人其實是嬌慣不得的生物,阮今良真不知道他在唐門經歷了這樣如夢如幻的生活以後,還能不能迴歸到普通的人生當中去。
他無聊地翻着桌子上面的英文報紙,阮今良的英文程度不錯,在大學時也能夠達到教課的水準,可要想閲讀眼前的那些複雜紛繁的商務報紙,還是跟看天書似的。不過多費一些腦子,總可以避免去想些其他的事。
唉……
沒多久,阮今良因為實在太無聊,而在柔軟的豪華座椅上睡着了。期間他覺得有點冷,全身都蜷了起來,可等到中途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上不知何時已經蓋上了一條柔軟的毯。
前面的餐桌上面,還擺放着温香的食物,和一杯香濃的咖啡。阮今良嚐了一口,咖啡正好是自己喜的口味。
阮今良大口大口地把早餐吃得乾乾淨淨,起身在座位上面伸了個懶,漸漸從昨夜的疲憊裏回過神來。
他聽到飛機裏的廣播,訝異地發現他們已經距離目的地不遠了。平時飛往大洋彼岸需要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而他們乘坐的最新型渦輪飛機,卻只用一半的時間就到達了。
阮今良有點恍然的望着窗外。真的好奇妙,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已經距離過去的生活,距離唐蒙……那麼遠的距離了……
他苦笑了一下,就起身來整理自己的行李,阮今良只有一些極其簡單的衣物。大哥在出發之前問他有沒有一些東西想要帶走,還專門讓他回宿舍去收拾。
可他像所有出國的人那樣,煞有介事地回到宿舍去,收拾自己過往的回憶,卻很無辜地發現自己已近三十年的人生,沒有留下一點紀念物,堆在面前的只有一屋子的教科書,和各種各樣的遊戲光碟。阮今良索把所有東西都送給了鄰居,自己只拎着換洗的衣服就上路了。
這樣不鄭重地輕裝上陣,還能夠留給他一種幻覺……隨時都能夠回到過去的幻覺。
也許有一天當他從那場夢醒來,還能夠很容易地迴歸到過去的生活……
飛機終於平穩着陸,大哥唐龍也結束了途中的會議,帶着一臉的疲憊走進休息艙。
這是阮今良第一次看到唐龍穿西服,他的長髮綁在腦後,深藍的修身西服把他欣長的身材襯托得更加筆俊秀,絕美的容顏,搭配着時尚考究的裝扮,第一次使得氣質飄逸的唐龍有了一股屬於凡間的味道。
阮今良一見到大哥就緊張,唐龍笑着走過來,拿過桌上的報紙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仰躺下來,有些疲憊地着太。
過了半晌,他看阮今良一直在緊張兮兮地望着自己,不笑了。
「你睡得好嗎?」
「嗯哪。」阮今良點點頭,突然發現自己吃完早餐以後,餐具都還原封不動地擺在桌面上,得七八糟的。他頓時覺得好尷尬,在大哥面前,暴出了自己的本,阮今良即使結了婚,宅男特有的邋遢逍遙的格還是一點都沒變。
他急忙起身手忙腳地收拾,大哥卻笑着對他説:「不礙事的,待會兒會有人來收拾。我們準備下飛機吧。子晴可能都等急了。」
阮今良急忙把餐具手忙腳地握到一邊,又起身提拎起自己身邊那個可憐的行李小箱子,跟隨唐龍超登機口走去。
唐龍隨手拿過手中的報紙,把放在扶手上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氣質優雅地走在前面。
廣播裏繼續傳來年輕機長平穩而有磁的聲音:「來到加利福尼亞,洛杉磯今的氣温為37℃,風向東南方,大氣温度為……」
阮今良愣愣的,驀然發覺,這個從廣播裏傳來的聲音有些悉?!
他正在納悶這個聲音怎麼跟一開始的不一樣了,前方機師艙的艙門突然打開,一個英俊拔的少年笑情洋溢地站在面前,正用職業化而曖昧的笑容向他招手。
阮今良的腦袋一下子就懵了,眼前的制服美少年——正是唐蒙!!
他穿着筆的機師制服,彆着徽章,把制服的帽子拿在手中對姐夫揮了揮,括的衣着,完美的微笑,燦爛得如同被閃光燈聚焦,標緻的衣裝襯托着他強健的身材,奪目得都快讓人窒息了。
阮今良在那一剎那間,有種想要衝上去擁住他的衝動!!
他以為再也不會見面的少年——
居然沒有拋棄他!!
「唐蒙……你……怎麼會在這裏……?」
阮今良被唐蒙突然間出現的事實驚得目瞪口呆的,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本沒想到唐蒙會在這班飛機上,這傢伙兒就沒有登機,整個航程中也都沒有出現,怎麼會突然從機長室裏冒出來的!!
而且如果他一直都在的話!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出現!!
阮今良的心臟怦然劇烈跳動,都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他在面對唐蒙時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紅。可所有的眾人包括大哥都在旁邊,他無法有任何反應,只能呆呆地站着,努力抑制全身動的顫抖。
唐蒙揚眉笑着走了過來,光高傲的面孔上頗有幾分得意。
他把戴着制服手套的手,搭在姐夫肩膀上,像在安他受驚的靈魂似的。
阮今良頓時覺得眼光中有股氣想要湧出,可他説不出任何話。
「弟……弟?」
「對啦,是我啦,姐夫。」
唐蒙還笑着,愜意調侃他,「怎麼回事,不過就是幾小時沒見,難道認不出我了?」
阮今良指尖抑不住的顫抖。他真相給唐蒙重重的一拳頭!
他本就不知道這一路自己都多麼難熬!
所有的信念都破滅了,心碎得就連幻滅的聲音都聽不到。
以為他永遠不會出現了,以為他就此分別,以為今後的人生再也不會看到弟弟燦爛的笑臉……
阮今良怔怔地望着唐蒙的臉,止不住地問:「你什麼時候上飛機的?」
「我開始就在啊。」
唐蒙笑着説,指了指桌上的餐具,「可是姐夫睡得跟豬頭似的,就連我在你旁邊坐了幾個小時都不知道。」
「什麼?你坐在我身邊?」
阮今良簡直被嚇到。他的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遲鈍的。
「是啊……」
唐蒙曖昧地把臉貼在他頰邊,「想不想知道那時候我都對你做了什麼?」
阮今良睜大眼睛,臉紅了一片,尷尬地把唐蒙拉到一邊去。
「既然你一直都在,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他疑惑又焦急的樣子,勾起唐蒙心的憐之情。
他的手無奈地擦過姐夫的臉,嘆口氣道:「姐夫難道忘了嗎,我説過不能跟你一起到美國的。」
「你在説什麼呀?你已經到了啊。」阮今良指着窗外。
而唐蒙卻指着自己腳下的飛機:「不,確切的説,我還沒有踏進美國。我在飛機上呢。」
「你什麼意思?」
唐蒙聳聳肩:「就是説……我不能和姐夫一起去見姐姐了……」
「這是為什麼啊……」阮今良難以置信地問,「你明明已經都到了啊!!」
他拉着唐蒙的手,想把他帶到機艙門口,可明明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卻顯得那麼艱難。
唐蒙站在那兒搖搖頭,「我已經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
阮今良簡直難以接受,他曾經一度以為唐蒙不會來了,可是奇蹟般的少年卻給了他抨擊心靈的驚喜。而當內心又重新燃起希望時……他卻又告訴他……
「不會再改變了……?」阮今良呆呆地重複這一句,在內心反覆咀嚼,品嚐出了苦澀的味道。
「恩……就這樣,祝姐夫和姐姐新婚快樂……」
唐蒙像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掏出一個小禮物,放在姐夫手裏,「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這個禮物就當是我的先頭部隊啦,真正的大禮物會在你們婚禮當天再送到的……」
阮今良慢慢的,他的腦袋好像被不想承認的事實包裹着。直到唐蒙拉着他的手,走到登機口旁邊。
大哥唐龍在那裏等候,他用手中那份報紙輕輕地地址下頷,靜靜地注視着弟弟,出了頗為費解的神情。
可唐蒙卻沒有對這個本應親熱的大哥多説幾句,他拉着姐夫的手從大哥身邊經過,上揚的眼角目含挑釁。
兩個同等身材的俊美男子,一黑一白,在碧海晴空之下各峙而立,姿態飛揚之間,擦撞出説不清道不明的,危險火花。
「就這樣,再見了……姐夫。」
……
終章現在
浴室裏蒸騰的水汽漸漸地瀰漫了整個房間,阮今良在唐蒙近乎掠奪似的強迫「按摩」下,渾身酥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他恍恍惚惚間到唐蒙把自己從浴室的木裏面抱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回房間,放在鬆軟的墊上。
痠痛的部一接觸到柔軟的枕頭,阮今良就舒服的不溢出一陣呻。
「姐夫真是放啊,連做夢都不忘叫。」
唐蒙附在他耳邊,輕聲的,像惡作劇似的説了一句。
阮今良慵懶地睜開眼睛,媚眼如絲地將視線滑過他的膛,他被滋潤得紅潤腫起的嘴,微微輕啓。
唐蒙情難自,輕輕笑着把他推到在上,在身下,用手臂按住姐夫的手腕,低下頭給他深深一吻。
可阮今良卻避過了,定定地望着唐蒙。
「姐夫……?」
唐蒙發現姐夫望向自己的潤雙眼中……藏着更的淚水。
「你怎麼哭啦?」他奇怪地説,「如果要喊痛的話,之前幾次做的時候就該痛了吧?」
阮今良搖搖頭,緊抿着嘴,嘴因為他的緊張又重新繃得發白。
「姐夫究竟在想什麼啊……」
唐蒙緩緩地問。
「唐蒙,你究竟為什麼要回來?」阮今良聲音乾澀的問,「你都走了半年了……我好不容易才適應了沒有你的子……」
唐蒙惡作劇般地微笑,「正是因為姐夫是這麼健忘的傢伙……我才不會讓你忘記我呢。」
他輕輕地摟着他,「我要懲罰你……折磨你……時時刻刻都提醒你我的存在……」
「就算要離去……我也要你痛得不能自己……」
「混蛋……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阮今良睜大眼睛。他的身體因酸楚而難堪不已,赤身體地躺在他身下,乾淨、或者説是無助得好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唐蒙雖然坐在上,卻仍是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的眼睛。
阮今良被他瞧得渾身發燙,這不是望來襲之前的焦熱,而是因為面對着心靈的拷問時……從地獄之中蔓延出的那股烈火……
他赤身體地躺在他身下,不知道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夠説出口中的話。
但是如果不説,也想他就會失去他了……
今晚,他的所有關卡都被唐蒙一一攻克。如果不是這樣的赤無助,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荒唐勇敢了。
他是那麼膽小懦弱的男人……
又自私,又畏懼……
面對着強大的情人,阮今良不知道該怎麼去抓住手中命懸一線的希望。
他從上坐起來,手中無措地抓起手中的枕頭擋在懷中,就好像要尋找什麼依託似的。全是顫抖,連聲音都在發軟。
「……你那時候……究竟為什麼要放棄?」
「既然放棄了,現在又為什麼要回來?」
「你知道嗎……你把我最後的一點勇氣……都帶走了。」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委屈至極,紅腫的雙眼已擠不出一滴眼淚,可眼中卻湧出酸楚的味覺。
唐蒙一句話也沒有説,默默地撫養着姐夫柔軟的髮絲。他在安他情緒的時候總是這麼做。
「你説話啊……」阮今良望着他的眼睛,唐蒙的表情令人探不出端倪。
「告訴我你究竟要怎麼樣?」他懇求他。
唐蒙緩緩地搖搖頭,捧着姐夫的臉,説:「姐夫真像只可憐的小狗呢。」
「什麼?」
「其實……我真的打定主意,要把你拋棄的……」
唐蒙説,「你這麼懦弱可悲的男人……既悲慘,又自私,我怎麼會在你身上費那麼多時間的!」
唐蒙苦笑:「回到本以後,就不斷聽到你從美國傳來的消息,什麼過着十分快樂幸福的生活啦,婚禮的籌備也有章有法的……哼,雖然我明知道是我那大哥做的手腳,還是很嫉妒……」
「我那麼痛苦……你為什麼卻可以那麼快樂……」
唐蒙託着他的下頷:「難道,就因為你比我更自私?」
「我……」
阮今良想解釋,唐蒙卻突然以吻封住他的嘴,在他軟的口腔中恣意的繾綣……
唐蒙輕輕的拍拍他的頭,説:「可我聽到姐姐説她懷了孩子的消息,知道姐夫你一定崩潰了……」
阮今良一愣,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蒙輕輕一笑,不置可否,「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吧。」
阮今良惶恐的全身顫抖,「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姐夫你戲演得太假了。」
唐蒙道,「什麼相敬如賓的假相……都是騙人的吧,你和姐姐自從來到美國以後就開始分居,所謂的婚禮也不過是準備演給外人看的。你們確實一定會結婚,但你卻不是孩子的父親……」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裏面湧落出來,阮今良知道他即將揭到自己最痛徹心扉的一面,然而這一面,除了唐蒙,本也不會再有別人來幫他揭開……幫他去面對不堪回首的過去……
「姐夫在童年的一次意外當中失去了生育能力。你從知道子懷孕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遭到背叛了吧……」
唐蒙扶着姐夫顫抖的身軀,「既然如此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強撐下去……你本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有資格做個稱職的種馬……」
「我……不……」阮今良大聲哽咽着。
「好了,姐夫……別哭了……只有我能明白你那套混蛋的邏輯……」
他用手撫摸着阮今良柔軟潤的頭髮:「像狗一樣可憐的你啊……」
「我真的不能夠放棄呢……」
唐蒙略帶糙的手掌刮過自己光滑的皮膚。
他抬起頭來望着他英俊的側臉。
「唐蒙……」
「嗯?」
「抱我……」
-完-
寫的還是不錯的,細節上刻畫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