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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完)【作者:貼文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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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貼文機器

字數:55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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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聖天諸神!吾等卑微,信作永世之僕,願行諸神之旨,沐諸神之慈。地上財富衣糧乃至生命,皆為諸神所授,正如地上國度權柄乃至榮光,皆為諸神所有。

聖天諸神!吾等匍匐,讚美輪迴。吾等榮耀,雖死得生!

小小的廣場已有幾千人彙集,他們穿着簡單的衣裳,跪伏於地,齊聲禱告。

沐浴在金陽光中的聖女,披着白的紗衣,緩步走向廣場中央的台階,步上高台。神官大聲唱出讚美諸神的聖歌,將象徵聖潔的水,與代表輪迴的花瓣,輕輕灑到聖女身上。

聖女緩緩向前,美麗的花瓣灑落在她腳下。高高的台階之後,是由巨大的石塊壘出的平台,上面空無一人,只有還在不停祝禱的神官,站在她剛剛經過的台階兩旁。她登上去,莊重的站直身體,卸去外衣。陽光立即將她雪白的肌膚照亮,勻稱的身材讓閃亮的水珠襯着,在高台之上,閃閃發光。

廣場眾人皆安靜下來,這是聖女重回眾神懷抱的莊嚴時刻,在她去外衣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呼,等待神蹟再度降臨。

「藉由眾神的恩惠,吾等在生命走向終點之際,將重入轉輪,再世為人。」

聖女的祈禱,在這片突然變得肅穆的廣場之上,顯得格外清澈明亮:「人生而將死,惡魔之咎。但受諸神恩故,雖死,得生。」

禱辭剛落,天空便放五彩光華。伴隨着震耳嘯叫,巨大的金鵬鳥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到高台之上。神蹟再一次的降臨了,正如諸神一直向萬民承諾的那樣。

所有人都跪立起來,舉起雙手,朝天歡呼。

聖女便在這歡呼聲中,從容的乘上鵬鳥。在眾人的屏息注視下,她緩緩垂頭,潛心祈禱。烈焰之柱從鵬鳥身下發出來,捲起駭人的氣,將跪在兩旁神官的衣袍灌得呼呼作響。鵬鳥沒有任何停留,載着聖女沖天而起,轉瞬消失於雲端之間。

正如幾百年來一直輪迴上演着的,聖女離世三天後,金的鵬鳥再度降臨,帶來了她新的開篇。

第1節

還沒有到祈禱的時候,神殿內只有他們二人。

一排排的木凳列在殿內,為首一張長桌,有幾十只蠟燭整齊的在燭台上,無言的閃着光。石壁高聳,僅在離地幾人高的地方開着窗户,斜斜的陽光曬將進來,照在另一側的壁畫上。畫中穿着白神袍的女人,安詳的站立着,一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輕撫跪在她面前,似乎快要失去生命活力的中年男子。救贖的光輝從女人頭頂播灑下來,照耀在男人幸福的臉龐上。

「這就是您的第一世。」

十歲的女孩睜大眼睛,站在牆下,抬頭看那對她來説還很高大的壁畫。穿着紅布袍子的神官跟隨着,向她介紹這壁畫的來歷。

「這是我?」小女孩絲毫沒有驚訝的意思,她的聲音在這昏沉的暮光中顯得格外清脆。

「這是三百年前的您,聖女大人,是您來到這凡間的第一世。」神官謙恭的介紹道:「諸神派遣您來到這裏,向我們傳播神的旨意與恩惠。我們曾受惡魔蠱惑,付出了慘重代價,每人只得陽壽三十,就如畫中的這名男子。神憐憫我們,降下聖女為我等傳道,只要我們信奉諸神,便可以戴罪之身,輪迴復生。」

「我手中抱着的孩子,就是他重生的樣子嗎?」小女孩認真的問道。

「是的。」神官謙順中透着欣喜:「您對神啓的親和力,遠在我們每個人之上,難以想像您只是剛剛開始正統的神學課程。」

「我昨晚……」小女孩陷入回憶。

「您不妨説出來,在成為下一代偉大的聖女之前,您會需要我的解惑。」

「倒不是覺得説出來有多難為情。」小女孩的雙眸中着與年齡不太相稱的思:「只是做了些夢。我穿着白的紗衣,走上高高的石階,有很多神官站在階梯邊,把香香的花瓣灑向我。那些階梯明明很高,我都能輕鬆的邁上去……

後來,我站在高台上,看見一隻巨大的金怪鳥,飛到我身邊……「

神官凝神聽着。燭光照在他棕的頭髮和年輕的臉龐上,為他褐的眼睛染上一層温暖的光彩。他曾多次親手將臨近人生終點的凡人們送上鵬鳥,再又接回他們的轉世身,見證此等偉大的神蹟,亦是他神官工作的重要部分。況且,聖女的上次轉世,他也是相送者之一。

「那就是我的前世麼?」女孩微笑道:「能夢到更多前世的事就好了,這樣我自己就能從睡夢中學習神旨,不勞煩你來教我啦。」

女孩揹着手,踱着小小的步伐往神殿深處走去,神官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我在夢中來過這裏,也見過你的模樣。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後,就像今天這樣。」女孩對神官説道,而後者跟隨着,微微頷首。

走到神殿盡頭,女孩伸手,試圖推開那沉重的木門。神官緊走兩步上前,寬大的手掌按到門上,大門應聲而開。

「嘻,謝了。」女孩笑道:「我總覺得自己還是夢裏的樣子,可實際上……」

她伸出手來,偷偷比照了神官放下的雙手:「等我長大,不過幾年,或許你也要轉世了吧。」

她淡淡的説着,走出大門。凜冽的山風面刮來,將裹在她小小身軀上的衣袍吹得烈烈作響。他們倚着高大的石砌神殿,面前伸展着遼闊的高原畫卷,青的草場連着遠處的山峯,在那淡藍無暇的天幕之下,峯頂的雪嶺線清晰可見。

「瞧那些白的雪。」女孩呢喃着。神官下自己的罩袍,於寒風中,將這塊被吹得如紅旗幟般的衣物,圍到女孩身上。

「三百年前,諸神於那雪峯之下,將您的第一世降臨凡間,令我們聆聽諸神的教誨,見證不可思議的神蹟。」神官行禮道:「您是諸神賜予我們的最偉大的珍寶,聖女大人。」

「你一直追隨着我。在我關於前世的夢中,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現在也一樣。」女孩目不轉睛的望着遠處的雪山,在那山巔之下,依稀可見一些牧人,驅趕着瘦小的牲畜,裹着襤褸單衣低頭前行。

女孩眼中現出一絲憂愁。

「塵世皆苦。」神官垂首道:「白山大人的前世,與世俗國王希澤一起,向民眾廣施恩惠,到您離世的時候,附近的居民都來送行,大家聚集在您身邊,齊聲讚頌諸神的恩德。當時的壯觀場面,您或許在夢中還能見到。」

「傳播神啓,令民眾讚仰神恩。這就是我來塵世的原因,不是嗎?」白山回過頭來,雙眸在吹亂的劉海之下,映着雪山的光芒。

季節替,轉。不知覺間,便是幾年歲月的淌。火熱的驕陽在太陽神的授意下發揮出它最大的熱量,這正是夏季。風神埃俄羅斯送來山嶺另一邊濕熱的水氣,而雨神玄冥則指引空氣中的雨水令其盡數降下。大地之神蓋布接受了風雨陽光作為禮物,便讓地面長出瓜果,滋養凡間生靈。

歪扭的石板砌着這座城市最中心的道路,幾位鐵匠正在路邊的鋪子裏賣力的修着農具。農夫們圍在鐵匠鋪外等候,遠遠看到穿着白神袍的人走近,便恭順的低頭讓開了路。一名乞丐畏畏縮縮的蹭上前來,枯瘦的手,將一隻破碗伸到穿着神袍的女子面前。

女子從袍袖中取出一隻蘋果,遞給跟在她身後的神官。這名中年男子接過蘋果,低頭將其輕輕放到碗裏。

「即使諸神的恩惠已然慷慨,飢餓的陰影仍然在民眾間蔓延。」

乞丐得了食物,千恩萬謝的去了。

「跟我來,普羅米。」白紗掩映着阿娜的身軀,罩袍壓着漆黑的長髮,已然成的臉龐依舊清秀動人。白山在夏的微風中輕輕拉攏神袍,帶頭走在前面。

伴隨了她兩世的神官,忠誠的跟在身後。

城鎮中心的石板路也不過幾百米的行程。稍走不遠,便是泥濘的沙土路面,在前一晚的雨水浸泡下,坑窪的地表滿是羊蹄的痕跡。一名農夫推着獨輪車面而來,車上載着幾隻甜瓜。

「這就是你今晚的食物嗎,農夫?」白山停下來,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獨輪車上,農夫立即惶恐的將車停穩,低頭行禮。

「是……聖女大人。」農夫低聲回答:「這是我們全族人……的食物。」

普羅米聽見聖女暗自嘆息,便出聲幫詢:「告訴我,耕作者,你的族人剛剛輪迴,還無力耕種嗎?」

農夫行禮道:「諸神在上!我們全族六人,和別族一樣男女各半。族裏只有一對夫剛剛輪迴,我們有四名勞力餵養他們。向神起誓,我們每天早起勞作,下午回神殿祈禱。謝蓋布,我們種的麥子還在生長,瓜果已經成。聖女大人,我們有得是力氣可以使,諸神恩賜的麥苗和瓜秧,我們每次種完,都覺還有富餘的力氣,如果諸神可以賜下更多苗秧,大家一定會獻上更多祭品,神恩!」

普羅米出聲反駁:「每年冬末,諸神降下的鵬鳥所攜物資之豐,我們都有目共睹。因為懷罪,我們才需留在凡世受苦……」

看見四周的農夫也漸漸圍攏上來,普羅米更大聲的説道:「羊羣不會產子,作物的種子也無法發芽,這都是我們曾經受惡魔引誘所致的後果,於神啓中寫得清楚明白,凡人們就算受餓凍死,也是罪有應得。是諸神給予了我們活命的機會,不僅賜下羊羣的幼仔,將以神力發出芽苞的秧苗送給我們栽種,更讓我們壽盡輪迴,從而獲得過去黃金時代的人們都難以想像的長久生命,即便如此,我們卻不虔誠的謝諸神,反而索取更多,這難道是我們應有的樣子嗎?」

被訓斥的農夫低頭囁嚅:「只是……秧苗雖然很多,但我們這麼多人,大家一分,就沒有多少……雖然已經努力耕種,族人們還是會餓着肚子。每次幹完農活,我們都覺得還有餘力,如果有更多莊稼……」

四周的農夫們低聲附和着,一時間,人們訴説着各種各樣的請求與願望,將聖女圍在了當中。

普羅米想要接話,白山攔住了他。聖女走到眾人中間,白的袍衣軟軟的貼合在身上,鍍着奪目的陽光。她於袍袖中伸出雙手,如幽蘭般的白手指輕輕挑開罩帽,那一頭烏黑的秀髮便如瀑布般傾出來,於微風中,拂着她緻的臉龐。

白山環視四周,回應着所有人的注視。剛滿十八歲的她,卻是多世輪迴的聖女,在這樣的場合下,也沒有絲毫慌亂的意思。她莊重的掃視了所有人的眼睛,在每個目光上都作了短暫停留,令他們每一個人都受到,接下來的一番話,聖女是單獨説給他聽的。

人羣安靜下來,只有清脆的女聲如夏淌。

「請聽我説。我是白山,這片大地上的神僕。你認識我,不管彼此輪迴多少世,我都是你的朋友。大家都知道,每天的這個時候,我都應當在神殿裏祈禱才對,而我帶着神官來到這裏,踩在這片泥土上,就是想要更多的瞭解這泥土中發生的事情。」

她輕輕拍了普羅米的肩頭:「追隨我的這位神官,這一世的壽命行將結束,隨時可能蒙神召喚回到神域。我帶他來,讓他聽到踩在泥土上的你的聲音,並叫他在進入輪迴時,以最虔誠的姿態匍匐於諸神面前,懇求諸神聆聽這些聲音。我們會有更多的羊羔,更多的秧苗,諸神是至偉的,是至大的,是至慈的。」

普羅米聽到了他這一世生命中或許是最後一個指示,他卑微的伏下身去,在聖女面前,接受了使命。農夫們知道諸神將聽到自己剛剛的發言,也都惶恐的俯下身去,誠心祈禱。

聖女拉起普羅米,指給他看這匍匐四周的農夫們:「看他們的誠心,聽他們的祈願。這些沉重的願望,我們作為神使,怎麼可以輕易忽略呢?」

低沉的轟隆聲從天邊滾滾而來,藍的天空現出了一道紅的霞光。眾人循着聲音,看到了這一壯麗的景象。紅的霞光漸漸擴散,化作白的煙雲,在藍天中飄逸着,散成巨大的長條形狀。白山與眾人欣喜的注視這難得的聖景,就在霞光與煙雲漸漸遠去時,城中心巨大的輪迴接引石台,顯出了藍的點點光芒。

「諸神召喚你的時刻到了。」白山望向半空中的光華,喃喃説着。這跟隨了她兩世的忠誠的神官,已經年滿三十的男人,即將走到人生的終點,以及新生命的開端。

普羅米噙着淚水,曾親手將上一世聖女送上石台的他,此刻也動到雙止不住的顫抖。

「記住這次輪迴的使命了嗎,我的朋友?」

「我會用上靈魂裏全部的虔誠。」

此時已經無需更多的準備。低階的神官們,早已遠遠見到了輪迴石台上的神力光芒,並急匆匆的朝石台聚集。那種不需要點火就可以發出亮光,並以一定的節奏緩緩閃動着的,便是諸神降下的鵬鳥將要落地的地方。

城鎮中喧譁了起來,人們穿上最整潔的麻布衣服,跟隨在低階神官身後。圍繞在聖女四周的農夫們,似乎預見到了下個季到來時,諸神將會賜予的豐厚農苗與羊羔,也都喜形於,只是礙於聖女大人就在眼前,還不敢有放肆的慶祝動作。

「去吧!」白山大聲説道:「到石台那裏去,到鵬鳥就要降下的地方去!我們要將普羅米隆重的送上鵬鳥,讓他帶着我們的願望一起!」

農夫們歡呼起來,三三兩兩的朝石台跑去了。

「快來,普羅米,不要讓鵬鳥等着你!」白山興奮的催促着。普羅米這才從動中回過神來,他向諸神短暫的祈禱,爾後整理了自己紅的衣袍。白山此刻已經壓抑不住她少女的天,她等不及的拉起普羅米剛剛整理好的衣襟,帶着他,朝石台奔去。

石砌的台階路,既高又長。普羅米急步上了幾階,便稍稍停頓,緩下氣,開始踩着莊重的步子,一步步拾階而上。低階神官們站在兩邊,唱起禱辭。白山早已搶步跨到石台之上,在那裏靜靜的等待。

轟隆的巨響再度從天邊傳來。紅的霞光從遠及近,再度劃破天幕,停留在石台上空。金的鵬鳥從那霞光中俯衝而下,帶動氣,響起尖鋭的嘯叫。民眾停下禱辭,在這偉大的神蹟面前,拜倒於地。只有白山和神官們,站在原處,等着執行他們最神聖的神職使命——將凡人送人輪迴,並在下次鵬鳥到來時,見證他的新生。

鵬鳥降落到離石台不過百米的高度,道道火焰帶着氣,從其底部噴出來,白山站在石台頂部的邊緣,任由鵬鳥掀起的氣灌滿她的袍袖。普羅米莊重的走到石台頂部,望向空中的鵬鳥,又轉頭看着白山,那目光中滿是緊張與期待的意味,又隱藏着更為複雜的,白山一時還不能發現的含義。

「多保重。」普羅米説。

「你又服務了我一世。」白山微笑着回應:「辛苦你了,回到神域好好休息吧。下一世,我會親自照料你的童年。」

淚水再度填滿了普羅米的眼眶。他向白山深深行禮,作為回答。

鵬鳥繼續下降,轟隆隆的巨響壓過了所有言語。石台上的藍光芒聚集在頂端正中央的部位,那裏將是鵬鳥準確着陸的位置。在這巨大的聲響中,白山不再説話,只是以絕美的笑容作為鼓勵。她將普羅米輕輕推向前,自己俯身半跪下去,朝着鵬鳥將要落下的方向。

本已停止唱頌禱辭,安靜下來的民眾,突然又喧譁了起來。白山真切的聽到這其中有驚恐和憤怒的聲音,她不願這神聖的時刻被農夫們的喧譁所打擾,便又站起身來,望向高台下方,準備用一個手勢來止住這場不明來由的慌亂。

她的動作僵住了。

一羣衣着怪異的陌生人,已經將下面的人羣分隔開來,佔據了石台下方的廣闊位置。其中一個,抬起手,以極不敬的劍指,指向半空中的鵬鳥,又有一人帶着她從未見過的,足有一人來高的鐵柱,朝向石台上空。

白山本能的察覺到危機,石台下驚恐與不安的情緒,也傳染到了她身上。聖女瞪大眼睛,回過頭來,望向那還在徐徐降落的鵬鳥,張開雙臂,想要傳達那令人驚異的,未知的危險。

一枚帶着烈火的巨箭,已然飛上半空,直朝鵬鳥而去,箭身圓實,帶着尾翼,身後噴出火煙,活像一條冒火飛行的毒蛇。它飛行的姿態本不同與凡間任何可以騰空的活物,那細長的身軀甚至還在陽光下泛着冷光,它身後拖曳的火,燒成了白的濃煙,清晰的勾勒出一條筆直的飛行軌跡,而這條煙跡,直直指向着鵬鳥。

後者在巨箭升空的同時便有了動作。這隻巨大的,時刻張着金長翼的神鳥,立即停止了下降,開始往上攀升。第一支巨箭,就這樣擦着鵬鳥的腹部,劃入深邃的天空。

然而又有第二支巨箭,幾乎與第一支同時發。它尾部的煙火在半空劃出另一條飛行軌跡,角度略略偏高一些。兩條軌跡在重巨石壘成的高台邊,構成張向鵬鳥的鋭角,彷彿張開的蛇口,擋住了鵬鳥最後一絲逃離空間。

迴避,追擊,對撞。轟!

半空中綻放出巨大的火球,鵬鳥立時斷作兩截,四下飛濺着煙氣。翻飛的火焰在白山驚懼的眼瞳中映出紛亂的倒影,卻最終砸向地面。普羅米率先反應過來,他大聲吼叫着,回頭奔向白山,將她一把抱住,滾下石台。那鵬鳥燃燒的殘骸猛然落下,砸中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飛起沖天的火焰。

白山摔了普羅米的懷抱,重重撞在石階上。她還未從這場變故中緩過神來,茫然的抬起頭,眼前滿是或尖叫着,或哭泣着的穿着麻布衣服的人。又有幾個穿着她從未見過的服飾的陌生人擠開慌亂的人羣,其中一個指向還半伏在地的聖女:

「抓住她!」

第2節

正午剛剛過去,寒冷的北風就將陰雲帶到頭頂,擋住了温暖的陽光。一陣驚雷,將白山混亂的思緒猛的拉扯回來,冰涼的雨點便劈頭砸下。

「惡魔!你們驅走了光明,謀害了鵬鳥,這冰冷的陰雨便是鐵證!」白山勉力站起來,攥緊拳頭打向一名靠近的陌生男子。那男人反手擋下,就輕鬆將她制住。

「神域的火焰不會放過你們的!」白山尖叫道。

「快把車開進來!」這名戴着暗氈帽,有着鐵灰的眼睛,全身裹在漆黑緊身衣裏的男人沒有理會白山,回頭發佈命令。

嗚呦呦的號角吹響起來,響亮的嗚咽聲穿透這突然而至的雨幕,震動着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國王的衞隊就要將你們包圍了,懺悔吧,現在向諸神懺悔,還來得及。」

白山喊道。

「快!」男子催促着:「不要造成太多死傷!」

鐵製的大盒子,彷彿活物一般,低吼着衝進廣場,撞開幾名撲上前來的低階神官,急停在這男子跟前。眾多低沉的腳步聲在廣場外集結,作為先鋒的僧兵,吆喝着退去圍在外側的農夫和牧民,在場外端起長矛列陣,呼喊着衝了上來。

「防暴盾牌!」

這隊人聽到命令,迅速打開剛剛停下的鐵盒子,取出透明的方盾,列在最前面,緊密的擠成一排。僧兵的長矛緊接着就戳了上來,撞到盾牌上,立時彈開,好像紛亂的箭蘭。

「走!快上車!」男人吼着,將白山拉起。聖女拚命抵抗這股巨大的力量,卻還是被拽上了他們所説的車裏。持着盾牌的人訓練有素的以整齊的步調,向前欺進一步,使用肩力量,將盾猛的撞向最前排的僧兵,立時開出一條路來。車子呼呼的響着聲,朝這條路倒退着撞將過去,沖散了僧兵隊伍,讓這些陌生人抓住時機,迅速進到車裏,關上車門。

「走!走!」男人在這擁擠的空間裏用力制住白山的手,大聲命令。

車子在混亂的人羣中左右倒轉,終於調整好了方向,朝廣場外疾駛。僧兵們擲出長矛,砸到鐵製的車框上,發出嘣嘣的聲響。

「惡魔的力量幫助你們贏了這一局。」白山放棄了徒勞的掙扎,冷冷的承認了眼前事實。

「不,還沒有。」男人低聲説道,這是他第一次回應白山的話:「陰雲馬上就要散去……」他抬手看了看綁在手腕上的一塊結構巧的器械,上面的指針,大致指向數字四的位置。

雷聲還在繼續。車子很快駛出城鎮,將驚愕嘈雜的人們遠遠的甩到後面。雨越下越大,車窗被水糊滿,又被某種自動器械颳去。車輪乾脆的劃開淺灘,濺起泥水,在石塊遍地的山坡上一路顛簸。

「我叫維德,是當地反抗組織的領袖。」男人簡短的自我介紹,鬆開白山的雙手:「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幫助我們?」白山冷漠的諷刺:「你們剛剛毀去了這片土地上所有農夫與牧民的希望。」

維德略作沉:「你是指秧苗與羊羔?你們打算讓這次返回神域進行輪迴的神官,向你們的神乞求更多這些東西?」

「很準確的判斷。」白山嘲諷道:「但這不是所謂的『這些東西』,這是我們明年不用繼續捱餓的希望。惡魔們,你們毀了這一切,而現在,又來説幫助我們?」

「據我們所知,神域的培植基地已經全力運作,現在供應給各片區域的農苗,已經是他們滿負荷產能下的結果了。有人能夠吃飽,就必然有人捱餓……換言之,你以為……」

「跟蹤到定位信號!」前排一名戴着耳罩的男子,回頭喊道。

「啓動附近的干擾基站。」維德低聲回應。

「我以為什麼?」白山反駁道:「羊羔不能生產,種子無法發芽,就連我們人類,也都……無法生育,甚至只有三十來年的壽命。你所説的,諸神皆有啓示,經典中記載着的,農夫們沒有詳細讀過,我卻在這三百年不斷輪迴的生命中,反覆的學習和驗證着。」

維德臉陰沉,沒有回答。白山只覺那些充滿期盼的農夫的眼神,還在面前繚繞,而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徹底毀去了這些可憐農牧民的願望,不由得悲從中來:「以前的世界,並不是這樣的,或許你也知道。務農的,只需要留下種子,便可年復一年的生產;放牧的,只用保持着羊羣數量,羊羔便可從羊腹中產出;

還有我們自身,只要男女結合,就可產出新的生命,而無需在原有的舊生命中不斷輪迴。是什麼毀了這一切?是什麼讓這世間只剩雜草和蟲子可以自由生長?是惡魔們,是你們!「

「他們正在定位干擾基站!」前排男子緊張的回頭呼喊。

「我們得快,這個基站撐不了多久。」

車子明顯的進一步加速了,巨大的顛簸讓車內眾人搖搖墜,白山緊緊抓住前面座位的靠背,才維持住了聖女應有的尊嚴。

一道紅的亮光,破開陰雲,於天邊徐徐降下。這紅光在雷雨的陰冷中,顯得格外扎眼。

「基站被……」

那道紅光穿過雨幕,降到不遠處山坡腳下的地表,扎透地皮,鑽了下去。緊隨着巨大的轟炸聲響,大量泥石被掀了出來,在空中散開,跌落,如同另一陣黑的泥雨。

「諸神在九重天上,看着你們。」白山冷冷的説道。

「在這雨雲消散之前,都沒那麼容易。」維德回應道:「我們已經進入三十七號基站的干擾範圍,啓動它。」

「敵襲!」有人高喊。

前排車窗上頓時綻開一團血霧,窗下兩人頹然倒在車座上。車子便似瘋了,在荒野中連變兩個方向,又撞進一連串的石堆。維德一手抄住車座頂上的扶手,將白山的頭部壓到自己前緊緊護住,在接連幾下的撞擊之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車門邊的男子剛剛開門,就在一串清脆的響聲中噴出鮮血,倒在車外。維德奮力推開另一側車門,將白山帶下車,頂着撲面而來的雨水彎身前行。

很快的,他們就被一羣同樣穿着黑衣服的人包圍起來。為首高大結實的男人端着武器,帶着勝利者的微笑,用嘲的眼神望着眼前被雨水澆透的維德,而後者站直身體,毫不退縮的與之對視。

「藉着雨雲掩護,到諸神眼皮底下搶走聖女,做得不錯。」這男人的聲音,怎麼聽都不像是在讚美。

維德不發一言。這男人聳聳肩,也不再説話,只是抬起武器,乾脆利落的將維德砸倒。四周眾人的武器一齊冒出火焰,在一陣有節奏的響聲過後,剛剛從車上出來的人也都倒下了。

「這不是神域的士兵。」白山只來得及做出這樣的判斷,就被圍上來的眾人捆住。一名士兵將手中的武器對準趴在地上失去知覺的維德,卻被他們的首領一把推開。

「留着他的命。對神域來説,活着的大腦,比死去的管用。」

白山不知道這句話的意義,她只看見有人拎着黑的套袋,暴的將她整個裝了進去,隔絕了外部所有的光線。

「乘神域的人還沒趕到,我們走。」這是聖女在這場雷雨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第3節

意識漸漸復甦,眼皮仍然沉重,無法睜開。白山不確定自己是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她努力回憶,被人裝進套袋劫走,似乎是她最後尚還清醒時的記憶,卻又像是這場惡夢的一部分那般模糊。

全身軟綿綿的,想要運動手腳,卻提不起勁來。她很努力的集中渙散的神,才只夠略微移動自己的手指。某種讓她昏沉沉的力量,還在她體內沒有完全消散,她混沌的思維在散漫的猜測,那或許是惡魔的法術。

水滴的聲音在身邊一下,一下的延續着,一股濕的涼意,慢慢侵入她的意識,在她黑暗的思維世界中,沁入一池湖藍意。季……據神啓所述,芙蕾雅女神將令世界從白中醒來,並披上由天河織女親手織就的草毯。諸神的鵬鳥將在季到來的第一天,從天而降到輪迴石台上,放下數量可觀的秧苗與羔羊,當然還有從輪迴中回到凡世的幼兒們。諸神説,眾生平等,凡信諸神者,皆從輪迴中來,皆往輪迴中去,此言鑿鑿,真實不虛。

白山成年後不久,就會經常夢中前世的經歷。她於一代代生命中,看見了民眾的苦難,憂心於他們所遭受的飢餓與寒冷。並非農力不足,亦無祈禱不誠,所有秧苗與羊羔皆茁壯成長,便是明證。如果諸神能賜予更多……這樣的念頭,在她前幾世的輪迴中,雖然也曾出現過,卻被她小心的打消了,以免令諸神怪罪凡人貪慾不足,竟敢向神索取恩惠以外的賜品。然幾世積累的期望,終於在這次逾越了雷池,成長為熾熱的祈願。她藉着農夫的口,將這樣的想法傳遞給了她忠心的神官普羅米,就在這樣的季到來之時,諸神一定會被大家最真摯的祈求所打動,鵬鳥送來的,將是更為豐厚的恩典……

不……季還遠沒有到來。那池湖水在她眼前晃盪着,漸漸淡去,變淺,變白,染開了黑暗……

白山終於睜開了眼睛,從這場昏睡中真正醒了過來。

還是那水滴聲,真切的滴到身邊,一下下的,沒有止歇。白山躺在地上,微微抬了抬頭,卻是頭疼裂。渴意從舌散發出來,已經將全身燒得滾燙,她不顧其它,努力伸手爬了兩步,挪到水滴落下的地方,汲起地上的水坑,一口口的喝下去。

她努力控制身體,站起身來。白的神袍有些凌亂,動手整理了,還算整潔。

她注意到自己正被關在室內,三面圍着開鑿過的石壁,那些水滴,就是從頭頂一處巨石的裂縫中滲透下來。亮光傳來的地方,被鐵製的欄杆隔着,聖女小心試探了這些鐵桿,似乎沒有什麼令人心疑的惡魔力量附着在上面,只是這些鐵桿上下均勻圓正,每桿子都是同樣大小,不知是什麼樣的鐵匠才能打製成功。

白山藉着微光,拾起地上的石頭,小心的敲擊關住她的鐵欄,發出噹噹的聲音。這聲音剛傳出不久,便有幾道回聲,從四面八方傳遞回來。

這樣的回聲,在普通的建築里本不可能形成。白山默默估量着這空間的規模,她猜測,這或許是座巨大的石堡。

「不用敲了,這裏是絕之地,諸神的眼睛……看不到這裏。」意志低沉的男人,就在隔壁。白山把臉貼在鐵欄上探頭觀望,視線卻被那間牢房裏的黑暗沒。

「諸神在上,你是信神者嗎?」白山小聲試探的問道。

「我曾經是……只是現在……」

「我能受到你的茫。」聖女鼓勵他:「諸神不會拋棄他們的信民,無論在哪裏。」

「除了這兒。」男人貼近鐵欄,讓光線照在他憔悴的臉上。那是一張臨近輪迴的中年男人的臉,一些皺紋已經不動聲的爬到眉心,灰的頭髮與棕的眼睛,讓白山不由得想起了普羅米——但這名囚徒的眼神遠沒有那麼堅定。「

「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叫什麼名字?」白山小聲發問。

「這裏是地下,神域的衞星也好,無人機也好,都看不到這裏。」紛亂的腳步,大約有四五人的樣子,從黑暗深處,一直走到牢房前,亂哄哄的站定。那道照進牢房的光源,就懸在這些人的頭頂,光線自上而下,在他們的額頭留下明亮的高光,卻將眼窩與顴骨深深的刻進了陰影裏。

白山這才注意到,那光源不是蠟燭,而是某種發出明亮光芒的,拳頭大小的圓球,就由一繩子,自石頂吊掛下來。

為首的男人一頭紅棕的短髮,眉削尖,眼睛細長,目光陰沉,似乎二十多歲,正值盛年。帶隊劫停維德,搶走聖女的,就是他。看到這張臉孔,白山立即回憶起那段令人不安的往事,心跳加速起來,手心冒出了汗珠。

他沒有穿那件黑的緊身衣,取而代之的是套常見的寬鬆麻布衣服,沒有攜帶武器。反倒是一名跟隨他過來的人,全幅武裝,站到牆邊。又有三名好像農夫打扮的男人,畏畏縮縮的躲開那名士兵,就在為首者身後,擠成一團。

白山受到了危險,但身為聖女的尊嚴,令她想要搶先説點什麼,尤其是對牢房外那惡貫滿盈的惡魔首領。

「地下?」她覺到聲帶有些顫抖,便頓了頓。好在對方並不急於搶佔話語權,只是戲謔的看着她,這給了白山整理情緒的時間。

「地下?」她重複道,這次的聲音充滿了勇氣:「以凡人的能力,本不可能挖掘出這樣的地宮。你們使用了惡魔的力量,而這會讓你們越來越墮落,並給這世界帶來更加深重的災難。」

「這不是所謂惡魔的力量,聖女大人。」他漫不經心的回應道:「不過這不重要,我也沒時間跟你解釋……你們幾個,過來。」

他沒有回頭,只是伸出手指,在空中揮了揮。那三名農夫便遲疑着,走到他身邊。

「您有什麼吩咐,大人……不,長官?」

「還記得帶你們來是做什麼的吧?」

「是……投……投名狀。」

「以往入夥的,都要殺個神官。」他聳聳肩:「今天你們走運了,我們抓到個女的。」

白山意識到了什麼,她站直身體,大聲喝斥道:「我是聖女,諸神於三百年前降下的聖徒,你們敢!」

那男人嘿嘿笑了,他朝白山指了指,輕佻的問道:「你們認識她嗎?」

「不……不認識……」農夫們畏懼的回答。

「怎麼可能!」白山大聲説道:「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要到我的神殿中祈禱,否則……」

「好了好了。」男人打斷她:「是『你的世界』,而不是『這個世界』。比如説,我相信你曾眺望過遠方的雪山,但是……你曾翻越到雪山的另一頭嗎?」

「這不可能!」白山大聲反駁,但很快,音量便降了下來:「只憑凡人……

那是諸神的區,哪怕是惡魔也……「

男人滿意的回頭,對農夫們宣講:「看吧,她的衣飾和威嚴,與你們的聖女沒什麼兩樣。她也是聖女,卻不是你們所知的那位。聖女曾説,雪山是諸神的地,除了神以外,誰也無法跨越,你們以為,雪山的另一邊,就是地。事實上呢?」

男人望着一名農夫,後者囁嚅着低下頭去。另一名農夫小聲回答:「她是……

雪山另一頭的聖女,那邊的世界,和我們的一樣……「

「正確!」男人揮起手來,這極大的鼓勵了這些農夫的情緒。

「神啓中的話,也不一定是對的!」第三名農夫喊道。

「不!」白山訓斥他:「神啓是諸神親口所述,所言必然不虛,你們竟敢!」

男人突然轉回身來,打開牢門,將白山拽了出來:「看吧,這就是聖女,諸神所説的,集威嚴與聖潔於一身,受九重天神靈加持保護,無人可侵,無人可敵的聖女!」

白山警告説:「我有諸神加持的力量,你這樣的惡魔本無法……」

她話還未説完,只聽哧的一聲,身上的神袍便被男人突然扯破,甩到一邊,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肢體,還有圓鼓鼓的房,就這樣暴在空氣當中。粉頭,在地下空氣的涼意中硬起,於燈光毫無遮擋的直下,頭上每一處粉的褶皺,都清晰可見。

白山於三百年來,從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她的意識似是停頓了,捲曲的睫,驚訝的眼眸,圓張的粉,細長的粉頸,削瘦的香肩,高聳的房,平坦的小腹,黑的陰以及光潔的雙腿,在這燈光下凝固着,停滯着。這體雕塑般的女體,毫無準備的暴在眾人,尤其是三名卑微的農夫眼中,全身上下都被燈光照得雪亮。

「這就是聖女!」男人宣佈。扔下神袍,他又立即抓住了白山黑的秀髮,緊緊拽住。聖女這才回過神來,驚恐的尖叫着,玉脂般的胳膊護住前,另一隻手握住自己的頭髮,似乎是想減輕頭皮上傳來的痛苦。

男人沒有給她息的機會。他用力拖拽,白山晃着赤部,左右跌撞,最終倒在地上。男人緊接着,便伸腳踏了上來,黑的鞋子,踩在聖女白峯上,留下一道漆黑的腳印,在雪白的肌膚襯托下,格外顯眼。沒有任何停歇,緊接着,又是一腳踩了上去,白山的在這腳踩擊之下,發出一陣與聖女身份極不相稱的,勾人慾望的波。男人用力將白山踩趴在地,不顧她發出的陣陣驚叫,鞋底就在她瓣一側往下擦,聖女的便被分了開來,粉的菊門與陰阜,都暴在了燈光之下。

「不,你這惡魔!」白山終於從震驚中找回了説話的能力:「還有你們!不許你們這樣直視我!」

農夫們緊緊盯着這具堪稱完美的女體的眼神,被一訓斥,便就離開。但不等作惡的男人下令,他們就又忍不住望了回來。

「懺悔吧……」白山抱着一絲希望勸誡道:「還來得及……」

「看這裏。」男人彎下,手指着白山暴在外的私處。左右兩瓣比膚稍稍深一些的,緊緊包裹着飽滿的陰阜,一些捲曲的,細柔的黑,稀疏的列在兩邊。聖女用力撐起胳膊,男人抬起腳,一下踩到她拱起的背上,將她的臉踩進泥裏,任憑白山用力曲起腿來掙扎,卻反而將股拱了起來,令這本來充滿了強迫的待行為,無意間染上了絲靡的彩。

「聖女,神説只有國王才有可能觸碰的女人,現在卻被踩進泥裏。你們還在等什麼?」男人催促道。

「我們真的被騙了……」一名農夫顫抖着聲音,盯着白山美麗卻又飽受凌辱的體,嚥了口唾沫。他顫着手,解開衣服,壯的身體。

白山的臉埋在土裏,幾乎無法呼。她努力側過頭來,卻看見農夫下衣服的樣子。那充滿了憤怒與慾望的眼神,剛一觸碰到聖女驚懼的目光,便似要噴出火來:「你!你和你的神!」

他走上前來。踩着白山的男人冷笑着,見狀後退兩步,讓出了空間。農夫接替他的位置,也是一腳,踩到她修長的腿側,留下黑的腳印。他彎捏住白山細長的脖頸,常年辛苦務農的手指,緊緊鉗住了她的喉嚨。

白山不由自主的雙手掐住對方的手指,此刻就算圓鼓鼓的在外面,也只能不管不顧。農夫將她提了起來,憤般的推了一把,聖女嬌弱的軀體,就如風中殘葉,往後撞到牢房的鐵欄上,發出一陣聲響。

農夫上前,抬手一記耳光,甩在她緻的,如雕如塑的臉龐上。隨後,便用力抓住她的房,那充滿彈,便被擠到了糙的手掌兩側,任農夫的手指,深深陷進了白的軟玉里。

「嗚……」白山失去了抵抗力量,發出絕望的哀聲。

「我不再信神!」農夫説:「我入夥了!」

「很好。」男人説:「可以開始你的投名狀了。」

「等等……」白山説:「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諸神會原諒你們……」

農夫拽起白山的頭髮,將她摔倒在地。聖女的房朝上着,她連遮羞的力氣都失去了。

農夫光着身子,趴到她身上。田間勞作留下的黝黑膚,與聖女潔白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他一隻手壓住女人的脖子,另一隻手在她下體摸索着,在白山兩條長腿的左右掙扎中,準確找到了私處的位置,手指毫不客氣的分開陰門,魯的摩擦,受她最柔的部位。這便是簡短前戲的全部內容,沒什麼耐心的農夫這就提起自己硬梆梆的,龜頭毫不猶豫的頂開陰門,在這短短的過程中,白山徒勞的抬手抵住農夫健壯的膛。

「不……」白山説:「求你……求求你……」

「啊!」聖女發出一陣驚呼。農夫的股完全沉下去,整個身體壓垮了白山的胳膊,緊緊貼在了這具美豔的體上。

白山咬着嘴,再也説不出一個字。農夫開始暴的送,每一次都高高抬起,再又盡沒入。聖女的雙腿不再掙扎,只是被農夫壓開,隨着一次次的衝擊,有節奏的小幅晃動。

「你們還要等嗎?」導演了這一切的男人,向另兩名農夫發問。

看呆了的兩人,也回過神來,去衣服,圍了過去。

幾雙手在聖女身上游移,她飽滿的房被這些手重點照顧,被不時或捏或擠,反覆的蹂躪。這場凌辱的混亂場面,以趴在白山身上的農夫僵直身體作為結束。他戀戀不捨的出軟下的陽具,看那白濁的從聖女雙腿間緩緩溢出,滿意的出了口氣。

緊接着,白山就成為餘下兩名農夫的爭搶對向。其中一個蹲在她頭部旁邊,搶先拉她胳膊,將她的軀體拖向自己。另一個也不甘等待,抱住她的一條腿,往下拉扯。白山的身體就在這兩個男人的爭搶中,無力的掙紮了會,便被腿邊的農夫近水樓台的宣告佔有。他只是將白山已經力的雙腿分開,就毫不費力的對準了位置,了進去。

搶佔成功的,開始不緊不慢的享受送的快,失敗的那位,則後悔於自己的失策,卻又更多的將不滿發到白山的美上。他越發用力的待着聖女的房,引得她發出音調纖細的悲鳴。這種年輕女時獨有的聲音,愈發刺着男人的慾望,兩人都毫不憐惜的加大了動作。

白山雙腿被抱起,光潔的腳丫在半空中,隨着身體承受的衝撞而來回搖晃。

農夫甚至將她的股從下而上的掀離地面,令她擺成極其難堪的,雙腿大開,陰部朝上的姿勢,從而可以更深的入她。這樣的衝擊毫無憐香惜玉可言,女孩陰部媚大陽具帶出,再又深深的入。她的肢被折成很小的角度,在男人一次次大力撞擊下,隨時都像要折斷一般。而她圓潤的房,卻被抓在另一個男人手裏,肆意捏,嬌頭時而被大的掌心壓住,時而顯出來。在這地下燈光裏,頭的粉的白,男人手背的深織着,碰撞着。

直到第二個男人也滿足的站起身來,白山才得以放下雙腿,躺平息。她休息的時間還遠遠不夠,就有憋足了慾望的下一個男人,趴到這副赤的軀體上。

白山沒有任何抵抗,只是張開嘴,在農夫貪婪的沉下股時,從咽喉裏擠出了女孩特有的聲線:

「啊!」

她清楚的知道,卻又不願去思考。在輪迴瞭如此多的世代之後,她原本應當聖潔無瑕的體,轉瞬之間,已經被第三個男人佔領。

第4節

「我是維德,當地反抗組織的領袖。」維德鬆開白山的手:「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他銀的頭髮,在陽光下閃着光芒。鐵灰的眼睛,與深的組合,透着堅毅沉穩的氣息,此刻卻帶着輕鬆的笑意。直鼻樑下的嘴,被他用食指蓋着,作出噤聲的手勢。

「你?」白山驚訝的叫道。她立即意識到剛剛聲音過大,便小心左右張望,確認四周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聖女穿着普通神官的紅袍,在這城鎮邊緣的狹窄泥土道路上,並不怎麼顯眼。她左右看過,還是謹慎的翻起兜帽,將俏臉與長髮都藏了進去。

「跟我來。」維德温柔的拉起白山,轉過兩條泥路,退進路尾不起眼的小石屋裏,探頭觀望,確認沒有人發現他們,就關上了門。

「諸神在上!」白山説:「看在你數次幫助我的份上,在我把你以瀆神罪送國王衞隊之前,你想對我説什麼?」

「我想説,覺醒吧,白山。」維德向前探身,輕輕抓住聖女雙肩,壓低聲音,堅定的説道:「這世界的原貌早已被你悉,它就藏在記憶深處。覺醒吧!」

白山猛的深口氣,醒了過來。

水滴,滲過頭頂的石縫,掉下,一滴,一滴,落進水窪裏。燈光透過鐵欄,照進牢房,卻沒能驅走這裏的黑暗。

她茫然坐起,蓋在身上的衣料滑了下去,房。聖女回想起被人姦的經歷,呆了半晌。木然拿起滑到腿間的衣服,認出這是她的神袍。白山抖開它,無言的穿上,才想起神袍已經被扯壞,低頭望去,破損的衣料部與頭,在空氣中無力的顫抖。

白山突然下神袍,埋低頭,無聲哭泣。

「聖女大人?」隔壁消沉的男人,趴在鐵欄上往這邊張望,低聲説道:「謝諸神!您終於醒過來了。」

「不要再叫我聖女……」白山努力抑制着泣:「我已經不配……」

「我原來是服侍聖女的神官。」男人坐下,背靠牢門,自顧述説起來:「神官,您知道嗎?如果我們兩個世界是一樣的,在您的世界裏,應該也有這樣的人。

他和聖女的壽命都比普通人稍長一些,兩人輪迴時間剛好相隔十八年。在聖女進行輪迴時,他剛十八歲,一邊照顧和教導童年時期的聖女,一邊維繫神職工作,到他三十六歲,要進入輪迴那年,正好是聖女的十八歲……「

白山靜靜的聽着,她想起了普羅米,淚水又止不住的了出來。

「我還有五年進入輪迴,我們的聖女現在十三歲。有一天,我到雪山邊的草原,查看牧民們過得如何。這些人乘坐着被稱為車的東西,將我劫到這裏。」

「諸神沒有反應嗎?」白山忍不住問道。被劫那天,雖然下着雷雨,那道從天而降的紅光與威力巨大的爆炸,仍然讓她記憶猶新。

「沒有。」男人頹然答道。

白山想起維德所説的「干擾基站」,便沒再説話。

「這裏是地下,他們以我們無法想像的能力,開掘出了這座地下堡壘。神力真的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嗎?我被困在這裏已經很久了,每天看着惡魔們自在的四處穿行,神真的是全知全能的嗎?」男人喃喃自語,這些話像是在問白山,又像是自問。

白山想要反駁,農夫壓在身上起伏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她垂下眼睛,自語道:「我已經……不是聖女了。」

「你想過要逃出去嗎?」男人問。

白山沒有説話。他沉默了會,又説:「我們被關在這裏,是讓他們做投名狀用的。如果沒有抓到你,他們上次投名狀時,應該會……殺掉我吧。」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投名狀是什麼時候,但待在這裏,一定會死。

「對不起……」男人説:「我當時嚇壞了……如果我説話,就會被殺……所以……我想制止他們,但……不敢出聲……」

沉默了許久,白山淒然一笑:「這不怪你,作惡的人,不是你。」

她又問:「他們為什麼要做投名狀?那些人,是你認識的人嗎?」

「那三個人是我所在世界的農夫,惡魔們説,我所在的世界,叫第三十七號。」

男人説:「在我出事之前,他們就失蹤了,我被抓到這裏,才知道……是這羣惡魔乾的,反抗諸神的暴亂組織。我們知道他們,有兩個頭頭,其中一個就是你見過的,叫阿撒託斯,經常使用青年時期的身體;另一個你沒見過,他叫維德,經常使用中年時期的身體。他們和我們一樣,沒有老年,在三十多歲,就會壽盡而死,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沒有諸神的光輝,他們仍然可以輪迴復活。幸好他們同樣無法生育繁衍,但是為了擴充數量,會擄掠我們世界的平民,迫加入。」

「你們對這些惡魔的瞭解,遠遠深過我們。」白山説。

「因為我們飽受阿撒託斯的騷擾之苦,諸神憐憫我們,透給我們一點點與惡魔有關的知識,並賜給我們與之作戰的武器。但是……」男人的聲音低沉下去:「他們盤踞在這裏,諸神難道真的無法探知嗎?地下世界,真的如他們所説,是諸神無法觀測的所在嗎?」

「我不知道……」白山又低下頭:「這些問題……我不知道。我不是聖女了,諸神的神力,沒有加諸在身,我沒有……這樣的能力。」

隨着零碎的腳步聲,兩名士兵穿過昏暗的過道徑直走到牢房前,打開牢門。

「從現在起,你們可以在地下二層和三層自由行動。絕對不允許上到一層,否則你們將被立即擊斃。」士兵宣佈道,並給兩人戴上金屬製造的項圈。白山不解的走出牢籠,接過士兵遞上的由亞麻布縫製的,款式普通的衣裙,瞥見那位神官的項圈上,有紅的亮點,在緩慢的閃動。

她猜測,自己的項圈上,也有這樣的裝置。

「項圈可以定位你們的位置。」士兵強調:「當項圈振動時,你們必須立即返回牢房,也就是現在這裏。試圖自行破壞項圈的行為將被視同逃跑。不管你們到哪,我們都會知道,放棄逃跑的念頭,這樣大家都能輕鬆一些。」

説完這些,士兵們便匆匆離開,只留下這兩名囚犯,茫然站在燈下。

「惡魔們被麻痺了,諸神聽到了我們的祈禱!」神官欣喜道。

兩人不再出聲,默默的往前探索。這是一條狹長過道,每隔一段路,便有一盞發光的燈球,固定在天花板上。開鑿出的石牆上每隔十幾步都有掩閉的鐵門,兩人推開其中一些查看,在這些標着數字符號的門後,堆積着數量驚人的糧食、衣物和其它生活用品。

神官嘖嘖驚歎,白山則沉默不語。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食物儲量,抵得過她所在世界的整個國庫。

經過初步探索,確認這層空間雖然不大,卻也超過了他們開始的想像。這裏由一條過道串起,過道盡頭便是監牢,道路兩邊,排佈着倉庫和一些用途不明的小房間。

他們正站在過道的起始點,這裏有向上的階梯,沒有向下。「地下三層」的字樣,提示這裏的位置。

「我想知道上面有什麼。」神官拾階而上,白山的項圈卻震動起來。他們商定,神官繼續向上探索,儘可能多的瞭解這裏,白山則暫時裝出聽話的樣子,不令對方警覺。

互道了小心,兩人暫時分開。白山在項圈震動的催促下,努力裝作聽話的樣子,甚至還小跑了兩步,往昏暗過道的另一邊趕去。

早有人一身便裝打扮,等在那裏。黯淡的光線下看不清他的面貌,白山也無意觀察對方,只是假裝聽話,任他使用手中的器具停止了項圈震動,並依吩咐跟着他,在過道中走了一段,進到之前不知用途的小房間裏。

這裏沒有多少光線,環顧四周,只是隱約看到些許桌凳器具,似是經常被使用的樣子。這人命令白山趴俯在桌子上,她心中疑惑,還是乖乖照做了。

房間暗處存放的,盡是些鐐銬繩索之類的拘束刑具。男人在她身後走動,發出令人不安的金屬撞擊聲響。他將白山手腳銬起,固定在四條桌腿上,滿意的端詳了她趴俯在桌面,四肢朝下固定的狼狽樣子,踱到她面前,兩指托起她秀美的臉龐,欣賞着白山哀求的眼神。

「你要對我做什麼?」女孩試着挪動手腳,卻只發出鐵鏈的聲音,便只得求告:「請放開我,諸神在上,請不要……傷害我。」

那人沒有回答她,只是扔下她的臉蛋,移步到她身後。白山只覺得股一涼,單薄的衣裙已被掀起,那圓潤緊翹的白峯,毫無遮掩的在外面。

白山「呀」的驚叫起來。男人卻沒有進一步行動,只是來到房門邊,取下掛在牆上的某種裝置,朝它大聲説話。

「過來吧,地下三層,三三零二室。這次的貨果然不錯。」

白山窺見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閉上眼,發出一陣悲鳴。

「是她在叫嗎?」牆上的裝置果然回應了他:「光是聽着,就很有覺了。

我們馬上下來。「

白山沒有睜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只能順從應對。如果她有反抗的意思,就有可能連累到神官在上層的探索進度,那樣,一切就全完了。

大的,在陰門外廝摩着,卻不急於進入。這是和之前農夫完全不同的進攻方式,束縛了女孩的行動,便可以放寬心態,慢慢品嚐。看漲大的龜頭在女孩粉的陰門外上下摩擦,時而將陰稍稍頂開一些,出裏面的,時而往下滑落,親密的撫的陰蒂上。

白山兩手抓住鐐銬,雙腿緊繃。即將再度被她所厭惡的惡魔們姦,她既緊張,又恐懼。男人的就抵在下體最私密的地方,隨時可能破門而入,卻又緩慢的在門外纏綿。隨着貼着陰輕柔的動作,白山時不時的因為緊張而繃起腿,這讓她的股以緩慢的節奏上下晃動着——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卻也極大的刺了身後的男人。

「這麼想邀請我入嗎?聖女大人?」

白山意識到剛才不小心做出了羞恥的動作,一時紅透了耳。她咬住牙,本想下定決心,不理會身後惡魔的任何譏諷,卻在他又一次緊貼着陰蒂的龜頭研磨中,不由自主的再度縮緊,抬高了腿。聖女的股再一次不知羞恥的晃動起來,僅管只有一瞬,也極大的摧殘着白山的自尊。

繼續忍耐下去,只有令這蕩的動作一次次不受控制的上演,與其如此一點點的丟棄城池,不如拋開一切,或許還能保住最後一點尊嚴。

「要做什麼就快點來吧!」白山喊道:「在後面不痛快的婆婆媽媽,算什麼男……啊!」

沒入了。

白山仰起頭,秀髮披散在褶舊的衣服上。她息着,想要放平思緒,那卻在她陰道深處一下下的直搗花心,不過幾下,便帶着絲絲汗,從與陰門緊緊結合着的縫深處,一股股的翻了出來。

「嗚嗚……」白山努力壓抑自己的覺,不願給身後施暴的惡魔帶來更多征服的快。男人卻絲毫不以為意,專心致志的撞擊眼前美妙的體,在她圓潤的股上,有節奏的撞出一陣陣波濤

「果然是個上等貨!」嘈雜的男人們擠進這小小的房間裏,原本有點空蕩的地方,突然變得人聲鼎沸。

「嗚!」聖女扭過臉去,不願讓男人們看見她此刻表情。這些人卻用力將她臉蛋抬起,分開鬢髮,仔細打量,這讓白山死死閉住眼睛,不肯睜開。

「她不敢看我們。」男人嘻笑着:「喂,你把她了,你看,臉都紅透了!」

「沒有……」白山反駁着:「我……啊……啊……沒有……」

「再叫幾聲來聽聽啊。」男人們爆發出一陣鬨笑。

白山咬住嘴,不再説話。一陣劇烈的,令她不由得聳起肩膀,俏臉更深深的埋進桌底。

「快一點,我等及不了。」有人催促。

「我就先用前面好了。」有人咕囔。

白山的臉蛋被再一次強行抬起,她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遲疑着,終於睜開眼睛想要一看究竟,卻是一隻高高昂起的,豎在眼前。

「來,含住它。」這人命令着。

「嗚……」白山似是哀求,又像是堅定的拒絕:「不……我絕不……」

「不順從我們,你的那位朋友,可就有大麻煩了。」男人們嘻笑着警告。

白山心亂如麻,身後的送偏偏在這個關頭再次加大力度,在一陣暴雨般的衝刺之後,火熱的一股股的灌進聖女的子宮。

女孩的思維防線已經潰不成軍,她沒有多加思索,就認命的張開了粉

「這就對了。」男人滿意的讚許着,那隻在她充滿彈邊左右擠了擠,便推到她温熱的嘴巴里。

「嗚嗚……」白山被了滿嘴,有些難以呼,便抗議似的發出幾聲悲

與此同時,又一隻毫無徵兆的在她陰阜外推擠,頂開陰,藉着大量體的潤滑,毫不費力的了進去。

「嗚!」白山發出婉轉的驚呼聲,又引得男人們一陣笑。

「濕透了!」男人們調笑着白山:「你是三十六號世界的女人吧?你們平時過那些刻板教條的生活,沒有在這裏吧?兄弟們的花樣,有沒有讓你舒服?」

白山含着無法説話,只能隨着男人節奏,發出「嗚嗚」的聲音。

「如果這幾個人不知道我是聖女的話……」一絲念頭在她腦中閃過:「我就可以不用辛苦維護尊嚴……」

這念頭很快就被否決了。聖女本想整理更多理思緒來構築新的防線,又一輪暴風驟雨般的衝刺,和更多火熱入,讓她的思想再度飄飛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房間裏的人輪獲得了滿足,也就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最後一批人臨走前,關上了房間的門,這讓沒有光源的這塊小小區域,瞬間被黑暗籠罩。沒有人想起要解開白山的鐐銬,或許他們是故意的,但這已經沒有關係,女孩經過這番折騰,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人開了門。一道光亮,憑空發出,照亮了這塊小小的封閉場所。維德舉着手電,四處查看了一番,又將門關上,轉向白山,輕聲説話。

「這裏安全,你很悉,也不會有其他人闖進來。我會悄悄運送一台記憶讀存器,和一台發電機給你,把它藏在這,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他用手電照向牆壁,那幅諸神顯聖圖,在手電光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詭異。

「這幅圖是長期掛着的嗎?很好。圖畫背後的牆……」維德用手輕輕捶打,確認它的堅硬程度:「可以挖開。我會送你一台設備用來挖牆,在圖畫後面打出一塊很小的空間就足夠,平時用畫掩蓋,用來保存機密。設備用完後,再暗中還給我就好,挖出的泥土,一定要小心包嚴,拿到城外丟棄,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白山默默盯着眼前的男人。他曾是敵人,卻在此時與她結成不可思議的,難以想像的關係。這層關係是什麼?白山問自己。

道道涼意,從雙腿傳來,卻有陣陣火熱的悸動,從女孩下體最私密的地方,燃燒,轉,上升,在小腹處炸開,將温熱的暖,帶到全身各處……

白山從夢中驚醒,睜開了眼睛。

還是這處石室,還是被銬在桌上。什麼都沒有改變,只有不知何時進來的,不知是什麼樣的男人,在身後,默默的姦着她。

白山又閉上眼睛。股被男人撞擊着,嬌弱的身體,在桌子上擺出任人品嚐的姿勢,毫無招架之力的承受着男人的慾望。那件衣裙不知什麼時候,被掀到了部的位置,出壓在桌面上的,擠成半球形的雙輪廓。纖細的肢隨着男人衝擊的節奏,一下下,左右搖擺,好像風中的小舟。

啪……啪……啪……這聲音時而真實,時而虛幻,而這一切,她都已經,不太在意了……

第5節

不見天的地下世界,究竟過了多少時,白山無從得知,也失去了興趣。

每隔段時間,就有人送來烹煮好的食物與潔淨的飲水,這或許是白山在得到可以在地下三層與二層自由活動的指示後,額外獲得的優待,又或許,是她一直乖乖的服從,用自己美豔的身體滿足了這裏無數男人的慾望,所換來的獎賞——她不想知道。

事實卻是,她一步也未曾踏上過地下二層。未知的世界已足夠讓她恐懼,這裏的一切都對她的思想產生了巨大的衝擊,她不想,也不敢,再上到地下二層,她害怕那裏可能存在的任何東西。

更何況,就像現在這樣,項圈又一次震動了起來。

白山麻木的放下手中的東西,不管它是什麼,是杯子,是碗匙,又或是某些不知名的器具,都無所謂。只要項圈震動,她就放下手中的一切,沿着地下三層的昏暗過道,走到盡頭。那裏,一定有男人在等待着她,或生臉,或臉,都不重要,白山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這次也沒有例外,只不過,這個人是他們的首領阿撒託斯。

「你好啊,聖女。」阿撒託斯還是一副戲謔的口氣:「看到你已經……融入了我們的生活,我很高興。」

白山一言不發。雖然沒有做好要為這惡魔首領、萬惡之首服務的心理準備,她心裏卻沒有多少抗拒。不過是又一次的忍耐、入、呻和釋放,沒什麼特別的,她默默安自己。

「這次,我需要你服務我的一名特殊客人。」阿撒託斯自滿的踱步:「你可能猜測是我,很遺憾姑娘,我對你婊子般的身份,並不興趣。」

白山抬眼看了他,又順從的垂下目光。

「當然,又是一場投名狀。」他輕浮的起白山的長髮:「畢竟對他來説,你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聖女大人。」

説罷,他後退兩步讓開地方。從黑暗中緩緩走入燈光下的,是曾經和白山盤算如何分工,計畫合作逃出這座地下世界的男人,那名神官。

「是你……」白山不可置信的驚呼。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説話了,一時間,所有的忍耐與希望,都被擊得粉碎:「你!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諸神!」

為了他能安全的找到逃這裏的辦法,白山才努力隱忍,然而現在……

白山發出了自被劫後的第一聲痛哭。

「對不起……如果你上到地下二層的世界,你也會……產生動搖。他們太強大了!那種力量,輕易的撕開岩石,點燃大火,我親眼看到他們甚至也可以創造生命,讓死者復生。諸神能辦到的,他們也可以,甚至……」

「不要説了!」白山哭泣着:「惡魔的力量,與神同源,去向各異。惡魔影響大地,令人不生育,籽不出芽。你也是神官,學過神啓,這些都忘了嗎!」

「開始吧。」阿撒託斯微笑:「她是第三十六號世界的聖女,只要狠狠的褻玩她的身體,我就會相信,你已經和那些神成為過去,有資格成為我們的一員。」

「抱歉。」神官下衣袍,走向白山,拉起她的手。

「不要碰我!」白山嘶吼着。

神官用力扭住她的雙手,將她推在牆上。聖女拚命抵抗,她抬起膝蓋,重重撞向神官的腹部,再張嘴咬向他的胳膊。

「要不要幫忙啊?」阿撒託斯嘲的發問。

神官奮力將白山雙手扭在一起,騰出另一隻手來,揪住她的衣服,任憑她如何掙扎抵抗,將衣料猛的拉開,一對圓滾滾的玉,立時跳在眾人眼前。

白山終於放棄抵抗,她哭泣着,靠着牢牆,坐到地上,發出歇斯底里的悲泣。

神官愣了半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遲疑的望着痛苦的聖女。

「快一點,別醖釀情緒了。」阿撒託斯有些不耐煩了。

「我……」神官喃喃自語。

「怎麼了?還想做回囚犯,固執的信奉你那虛偽的神?」

「我願意加入你們。」神官回過身,對着阿撒託斯,低聲請求:「只是……

放過她吧。其它的投名狀,我都能做,但對她……我做不下手……放了她吧,求您,長官。「

神官乞求着,跪在阿撒託斯面前。

後者低哼一聲,探手至間拔出武器,對準神官的額頭。一陣巨響,鮮血從他迸裂的頭顱中飆了出來,他像被擊倒的麻袋,重重往後仰倒,汩汩血在他腦後的地面上,滲出一道正圓形的血環。

空氣凝固了。

白山含着眼淚,跪坐起來,赤着雙,爬到神官額前。鮮血還在淌,他腦後的血環,越變越大,像是要將世界,整個納進去。

「第三十七世界的神官。」白山盡力穩住暗暗哭泣的聲線,按着他的額頭低聲祝禱:「願諸神照料你的靈魂……我甚至沒有問過你的名字。」

她抬起頭來,阿撒託斯手中那件致命武器,正對準聖女的眉心:「如你所見,你們合夥演戲對我的欺騙,並未奏效。」

「殺了我吧。」白山輕輕説道。

又是一陣巨響。聖女身軀猛的一顫,卻不是武器發,這響聲,來自頭頂,如同夜空中最淒厲的風號。

「敵襲!」巨響聲中,有人呼喊。

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隊全幅武裝的士兵,圍到阿撒託斯身邊。這個男人扔下聖女,帶着這羣人,匆匆沒入過道的黑暗當中。

白山為神官整理好儀容,擦乾了自己的眼淚,站起身,整理衣服。頭頂的轟鳴時時響起,她邁出腳步,一步步走到過道另一頭的階梯邊。「地下二層」的指示,就在上方不遠處。

白山了口氣,踏足而上。

一陣猛烈的震動,將她晃得搖搖墜。聖女努力穩住身體,繼續上行。在這階梯的出口,道道火光,將地下二層的世界完全照亮。

透明的器物,每個均有一人來高,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多到難以盡數。白山靠近這些設備,赫然發現一個個赤的人,閉着眼睛,安然站在這些充滿了體的透明罐子裏,好像外界紛雜的響聲,與他們完全無關。

她甚至在最顯眼的罐子中,發現了赤的阿撒託斯。他的面貌似乎比剛剛看到的要更年輕一些,安詳的閉着眼睛……

白山腦中突然跳過「輪迴」二字,緊接着,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字眼:「克隆」。

聖女在記憶中努力追尋,想要找到這應當是從未見過的字眼的出處,卻一無所獲。巨大的聲響再度傳來,這次伴隨着滾滾熱和火球。最遠處的透明罐子被這強烈的氣震碎,裏面的體沖而出,帶出了赤的人。他剛一掉出罐子,就躺倒在地,似是死了。

這一陣陣的巨響過後,便是密集的清脆聲響,與阿撒託斯發武器時的聲音幾乎一樣,卻要迅猛得多。一些沒有來得及拿起武裝的男人,慌張的四處逃竄,緊接着,是士兵們敗退下來的人。遠處的火光中,明顯是另一陣營的軍人們,將這羣敗退的士兵,驅趕到大廳一側,令他們集合在一起,放下了武器。白山遠遠看到投降者中,阿撒託斯赫然在列,便知道這羣暴亂組織的成員終於戰敗,暗自松下口氣。但很快,她想起剛剛看到罐子中的另一個阿撒託斯,心又揪了起來。

更有隨後出現在她視野中的人,令她陷入極度的恐慌。

維德。

這名銀頭髮的男人,遠遠就發現了白山的所在。他鐵灰的眼睛死死盯住聖女,作出幾個手勢對進攻方的軍人下達了一些命令,就大踏步的朝她走過來。

白山回過頭,想要回到地下三層,卻被維德搶先幾步趕到,捉住了手臂。

「放開我!」白山喊道。

維德不由分説的將聖女拽起,拖向地下二層的出口,他們攻進來的方向。白山繼續烈的抵抗,她不知道自己將被劫往何方,尤其是在已經經歷了一場惡夢的情況下,這未知的恐懼,發出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氣,拚死掙扎。

「來兩個人!」維德命令。

兩名士兵奉命過來,其中一個取出剛剛繳獲的器具,解開了聖女的項圈。他們和維德合力,制住了聖女。

「聽我説!」維德望向白山的眼睛,大聲吼叫。

淒厲的聲響卻在此時再度傳來,緊接着,是一陣地動山搖的震顫,以及雷鳴般的悶響。聖女站立不穩,被結結實實的震倒在地,四周那些透明的罐子也被盡數震碎,體灑落出來,匯成河,肆意奔淌,赤的人體隨着水,好像枯敗的叢叢草桿.

白山掙紮着想要起身,發現身邊所有人,都已被震得東倒西歪。

「是神域!我們被發現了!」阿撒託斯在不遠處喊道:「你!維德!為了救你的聖女,你太不小心了,你引來了他們!」

軍人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四處,還在艱難的起身,阿撒託斯就已經撞開看守他的士兵,衝過來拽起維德的衣領:「今天這裏所有人,都得為這個聖女陪葬!在諸神眼皮底下,你敢搞出這麼大的陣勢,你不要命了嗎!」

維德冷笑道:「這裏不是你的最終基地,你還藏有其他備份的克隆和記憶體吧?」

阿撒託斯鬆開手,嘿嘿一笑:「當然,我和弟兄們本不會為這些不知所謂的事情拼上底牌。」

維德説:「神域不會放過我們所有人,我們每個人都必須戰死,絕對不能讓他們得到任何一個活着的大腦。這一點,我們是否可以達成共識?」

阿撒託斯點點頭。

維德又説:「我們可以暫時並肩作戰,大家都不想死得太窩囊。但是,聖女現在歸我保護,如果你從中使詐,我會將你建在東徑九十一度零六的秘密基地轟成碎片。這一點,我們是否達成共識?」

阿撒託斯冷笑道:「你也有牌在我手裏,還由不得你危脅我。不過我已經失去了對三十六號聖女的興趣,就還給你好了。」他回過身來,對剛剛被俘又重獲自由的士兵們喊道:「拿起你們的武器!準備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要把那些神域的崽子們,轟到地獄裏去!」

白山勉力站起身,想要衝出去,和神域的力量匯合,維德一把拉住了她。

「幹什麼!你有克隆體備份嗎?你真的不要命了?」

白山喊叫着,用力擊打維德,狠不得將他一拳打倒,好回到神域的懷抱。維德盡力將她制住,盯着白山的眼睛,喊道:

「白山!覺醒吧,白山!」他呼喊着:「這世界的原貌早已被你悉,它就藏在記憶深處。覺醒吧!」

聖女停下了動作。維德的呼喊,和她曾在夢中夢見的,完全相同……這是……

前世的經歷嗎?

維德繼續説道:「不管你現在相不相信我,你都必須按我説的做。否則,你這幾世的努力,都有可能化為泡影。」他將她拉到地下三層入口,叮囑道:「我們所有人都會死,一個也逃不掉。只有你必須活下去,因為你還沒有留下任何備份——現在聽不懂沒關係,只要照做!神域還不知道你和我們接觸過,記住,你在這裏,和他們,和我們,和神域體系以外的任何人的接觸,你都要守口如瓶,絕對,絕對不要透給任何神域體系的人知道。」

白山望着維德鐵灰的眼睛,這雙眼眸,和夢中曾經見過的,曾經相信着的,別無二致。她不知道為什麼,停止了抵抗,只是點了點頭。

維德欣道:「很好,這樣才對。早點醒過來,不要忘了,普羅米,他還在等着你……他需要你!」

説完這段令她驚異的話,維德招手朝士兵們命令:「過來幾個人,準備炸燬這層樓梯,不能讓神域看出這裏有個入口。」

幾名抱着包裹的軍人,立即趕到他們身邊着手準備。維德不捨的望了白山一眼,這眼神中,有緊張,有期待,更有其它更加複雜的意味。白山立即想起,她親手送普羅米到輪迴接引石台之時,這名忠心耿耿的神官,也曾用如此複雜的眼神望向她。

「他們開始地面進攻了!」遠方的士兵高聲喊道。隨後是一陣緊密的爆炸聲,遠處的昏暗,立即被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

「摧毀所有的記憶體!一個不留!」阿撒託斯在遠處呼喊。

「快!」維德命令道:「前面的士兵堅持不了多久!」

聖女被催促着,下到樓梯底部。她回頭望去,維德正在上面,回望着她。

「我們被……」

一陣巨大的爆炸,掀起火焰,堪堪從維德頭頂劃過,照亮在場所有士兵堅毅的臉。

「炸燬這裏!」維德下令。

大量的沙土瞬間傾翻下來,埋住了樓梯出口。白山被迫得倒退幾步,在沙石落定之即,她與上面那個充滿了血腥與屠殺的世界,隔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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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24-08-17 22:34:07

第6節

地下一層通往地面的出口就在眼前。

白山幾乎用盡了力氣,她拎着單人手持挖掘器,沉重的蓄電池盒將手指勒得生疼。在昏黃的應急照明光斑中才走幾步,就絆到了什麼,摔在地上,起一陣灰塵。

咳嗽着,支起胳膊,回頭觀望。黯淡的光線下,一具具穿着軍裝的屍體,散的橫在四處。

聖女已經不再到害怕,因為她剛剛目睹了更為慘烈的景象。就在不久前,從倉庫區向上挖開地下二層的樓梯時,撲入眼簾的,是堆疊在一起的屍體,與克隆體培養混合在一起再又凝固的血塊……有很多屍體很顯然被刻意的搜查過,其中有些被割去了頭髮,又或者被打開頭顱摘走了大腦,或許只是為了收集他們身體上的某些信息……白山已經對着那樣的慘象驚叫過,哭泣過,她大致明白這些人都是為了救她而慘遭神域的追襲,但原因究竟是什麼,她還不知道。

而現在,她需要回到自己悉的地方,找到普羅米。她原本深信,諸神的鵬鳥一定已經再次降臨到普羅米麪前,但維德的那番話,讓她開始到不安,更別提他們都曾在某個關鍵的時間點,給過白山意味深長的複雜眼神。

聖女站起身來,拾起沉重的單人挖掘器,一步一挪。終於來到最後的出口前,這裏不出所料的,已經被人力破壞封堵了。維德和阿撒託斯的隊伍都沒能留下活口,封上這最後的出口,試圖埋葬這片地下世界的秘密的,只有神域。

挖掘器嗡嗡作響,大塊的岩石,甫一接觸到鑽頭,就像被熱刀劃過的油,軟泥般的粉碎滑落。這或許就是那名神官所説的撕裂岩石的力量吧,聖女心中閃過一絲悲涼。

新鮮空氣,伴隨着刺眼光,透過稀薄的土,撲到白山是灰塵的臉上。

聖女止住動作,謹慎的關停了手中響個不停的挖掘設備,扔到一旁。她解下揹包,這是從地下三層倉庫裏找來的東西,裏面裝着糧食,飲水,和一些簡陋的設備,其中包括一把工兵鏟。

白山用鏟子小心的搗開土,開出僅夠一人鑽出的空間。她沒有急着出去,而是儘量多的吃了些食物,喝夠水,再在地下挖出深坑,將鏟子和挖掘器都扔了進去,捧土掩埋。

就像她掩埋三十七號神官,和維德的屍體那樣。

已經忘了微風拂面的覺。當温和的熱風慢慢吹開髒的頭髮,白山正在捧起沙土,小心掩埋口。直到這一切終於結束,她深口氣,望向四周茫茫的沙海。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沒有絲毫生機,只有太將要落下的遠方,連綿着片片雪山,映着強烈的光,白得耀眼。

很快就落了下去。風越來越大,黃沙肆的飛舞,一陣陣打在身上,疼得鑽心。白山回頭觀望,她所離開的地方早已沒了蹤影,就連身後原本綿延了幾里的腳印,也被黃沙掩埋,而前面的雪山,僅僅只是變大了一點點,仍然顯得遙不可及。月光清冷的照着大地,卻帶不來一點温暖,白山只能捧起尚有餘温的沙土,卷在衣服裏取暖,而這種辦法,到後半夜就完全失去了作用。白山累到極致,在風沙中搖搖墜,只有拼盡力氣搬了些還帶着絲絲熱氣的石頭,靠在背風處,昏昏沉沉的休息。

「你還好嗎?」穿着白襯衫,戴着眼鏡的年輕男生,朝白山跑過來,眼中是關切。白山剛剛向後摔倒,此時唯有倚着牆,手撐着地,試圖站起來。男生趕到面前,將她扶起。

「還好還好。」白山連連説着,剛想蹲下去整理灑落一地的藥瓶,被扭傷的腳踝又火辣辣的痛了起來。

「別動,你這樣就好,我來。」男生替她將藥瓶一個個撿起,放到摔開的木箱裏。他回頭瞥見白山的手,一處擦傷,正在滲出血絲。

男生麻利的揀起一隻藥瓶,打開瓶口。白山試圖制止:「這是給前線將士們用的,我不能……」

「用一點點,沒關係的。」男生不由分説,練的取了藥棉,蘸上藥水,搽到傷口上。

「呼……」白山小聲的呼着氣。男生蹲在地上替她處理傷口,微笑着抬頭望她:「怎麼啦?」

「戰爭就快結束了啊……」白山憧憬的説道。

「前線已經分出勝負了嘛,我們的坦克已經開到他們家門口了。」男生驕傲的説着,又低下頭繼續對付那處小小的傷口:「和平之後,你想做什麼?」

「我呀……」白山抿着嘴,望着男生微微翹起的頭髮:「我想……繼續參與人類基因計畫。雖然被擱淺了,我還在堅持不間斷的錄製記憶。你瞧——」

開一側頭髮,向男生展示自己戴在耳後的,只有一指來長的設備:「我的所有記憶和基因信息都在裏面。等戰爭一結束,馬上就可以開始研究,一定能搶在別人前面的,嘻嘻。」

「嗯……」男生低聲説:「那……有沒有……和我有關的……」

「和你有關的什麼呀?」白山故意聽不懂似的笑道。此刻,身體覺輕飄飄的,就連腳踝,都不那麼疼了。她抬起頭來,望向藍天:「和平……就要到來了。」

她對自己説。

一隻小小的火球,推進着某樣不知明的東西,在天邊緩緩劃過。不久,火球熄滅了,那東西在高空遠遠的斷成兩截,後半截向下跌落,前半截上,張開了小巧的降落傘。

「那是什麼?」白山指着它。

男生回過頭去,兩人望向那被降落傘帶着,慢悠悠落向地面的物體。它下落,下落,直至離地幾百米的高度,突然爆炸開來,一枚小小的太,陡然綻放。

強烈的衝擊波,由遠及近,所到之處,折斷樹木,摧毀房屋。只是轉瞬之間,白山就聽到自己骨骼折斷粉碎的聲音,而這一切發生之快,甚至來不及覺到疼痛。

那半空中的小太猛的漲大了幾百倍,它耀出的光芒,讓白晝下的景物,都失去了光彩。緊接着,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而這就是白山看到的最後的景像。

「啊!」白山掙紮了會,終於睜開眼睛。

已經升起,照耀着這片寸草不生的沙漠。風沙稍稍小了一些,卻沒有止歇的意思,乾燥的空氣,捲起沙土,打在白山乾裂的嘴上。

聖女別無選擇,唯有繼續前行。風沙掀開浮土,顯出一小段黑的物體。

聖女茫然的走過去,那是被某種恐怖力量扭成一團的鐵條,它似乎是從其它什麼東西上斷裂掉下來的,厚厚的鏽斑,暗示着它存在於世的時間,而如今,四周能看到的人造的物體,只有這一小段鐵條而已。

又或許,這片茫茫沙漠,皆是人力所為。

白山痛苦的搖搖頭,拋下它,繼續前進。風沙呼號,將這段遺物埋回地下。

沙漠的高温正持續炙烤着女孩的身體,比起勞累,水成為了頭號強敵,這讓聖女的思緒就如風中黃沙般的四處飛散。所剩無幾的體力,讓她只能低頭前行,呆滯的望着自己的腳尖,一步步的踩過沙子,隨着腳印被風沙蓋住,她又再一步步的踩出更多。白山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忘記長途跋涉的勞累,只看自己當下邁出的每一步,而不去思考整個路程還有多遠。

只有每隔一段時間,需要確認方向的時候,白山才願意花費力氣抬起頭來,看一看遠處的雪山。而這又無疑是令人氣的舉動,每次抬頭,雪山仍在那裏,僅僅只是比前一次看時,變大了一點點而已。

白山的意識逐漸模糊,甚至連腳下開始出現三三兩兩的野草,也沒有注意到。

等她終於發現這點變化的時候,草已成叢,喉嚨裏卻已經乾渴得如同火燒。她鼓足力氣,用自己可以達到的最快速度奮力向前,卻只能邁出幾步,就力竭倒地。

息着,掙紮着,她起身,邁出幾步後,再度摔倒。

已經到了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時刻。聖女像是一條卑微的爬蟲,身泥土,衣衫襤褸。她不由得想起神啓中曾記載的一種食腐鳥類,當人在野外將要死去時,這種鳥類就會在半空中盤旋,等他嚥氣,好降落下來吃他的屍體。白山翻身躺着,大口息,半睜的雙眼望向天空——

那裏什麼也沒有。名為禿鷲的生物,早在惡魔戰爭時期,就滅絕了。

「或許這就是我的結局。」白山用最後一點思緒,自嘲的想着。沒有輪迴,就會死去,而這將是真正的永眠。她沒能為農夫帶來更多秧苗,也沒能解開維德的秘密,直到死時,連充當其它動物的食物,也無可能。在白山的意識裏,她一直覺得,自己近這幾世輪迴中,扮演過舉足輕重的角,做成過重要的事績。但在死亡臨近時,這些令她潛意識裏暗暗自豪的成績,究竟都是什麼,她卻毫無頭緒。

聖女也好,廢人也罷,在死神無常隨時可能降臨的時刻,這一切都如鏡花水月,或真,或假,或清晰,或模糊,怎樣皆可,又都毫無意義。

普羅米……真的沒有完成輪迴嗎?諸神真的沒有再派鵬鳥去接引他嗎?

這絲念頭只是一個火花,卻又迅速放大。白山睜開眼睛,生命似乎再度有了苟延殘的意義。她迴轉身,趴在地上,視線被重重野草阻攔。然而當她用了全

身力氣撐起身體時——

一羣瘦小的白雲朵,就飄在遠處。又有孤單的人影,混在這草地上的白雲中間,慢慢的信步前行。

那是羊羣!

白山恢復了些許意識,她奮力朝羊羣挪動身體,張嘴想要呼喊,卻只能發出乾啞的聲音,便摔倒下去。她再起身,用力揮手,眼皮卻似有千斤之重,昏沉沉的將下來,剝奪着聖女的視野,直至栽倒,只在最後的目力余光中,看見那牧人朝這邊奔跑。

一絲甘涼沁入嘴,灌入喉嚨。白山清醒過來,抓住水囊,喝得乾乾淨淨。

她咳嗽着,抓住牧人的衣領:

「你是信神者嗎?」

「諸神在上!」牧人辯白:「我每天都回城祈禱!諸神於九重天上,必能見證我的虔誠。」

白山又問:「你們的神官,叫什麼名字?」

牧人如觸電般拋下白山,退倒幾步:「這世上怎會有人不曉得神官的大名?」

白山喝道:「快説!」

老實巴的牧人被嚇了一跳,他朝雪山行禮道:「我們的神官大人,大名亞伯。一個多月前,他還來草原上查探過我們的羊羣,只是後來一直沒有出席祈禱儀式,希望他一切安康。」

白山閉上眼睛。這裏不是她的家園,而是三十七號世界。

「願你安息,亞伯。」聖女暗自禱告,終於失去體力,睡了過去。

第7節

蠟燭跳動的火焰,照亮一方小小的密室。諸神顯聖圖,掛在一隅,並不怎麼顯眼。室內只有一套桌椅,聖女穿着神袍,在桌邊與客人對向而坐。

「我大致明白了您的意思。」來人睜大眼睛,雙眸在燭光的耀映下放出神采,低聲音,斟酌着句子:「您是説……籽不出芽,人不能育,並不是惡魔力量的影響,而是始於四百年前的戰爭。那場戰爭快要結束之即,敗方為了扭轉戰局,使用了被稱為『核子』的武器,引發了全世界的核戰爭……那是一場世界大戰,神啓中,稱它為『惡魔戰爭』。」

白山微笑道:「你是我在這裏遇到的,理解這些古代事件最順利的一位。」

他皺着眉頭,似是在苦苦思索這與畢生所學完全不同的,全新的知識體系:「那麼……這種『核子』的武器,會釋放大量被稱作『輻』的東西。雖然這種隱形的力量到現在已經隨着時間消散,但它曾對世界帶來的慘重影響,至今還存在。最嚴重的副作用,就是不育。」

白山點頭:「沒錯。」

「所以我們才無法生育,必須依託神力來輪迴復生,而輪迴得來的身體不夠完美,壽命才會如此短暫。」客人沉着,再度陷入思索。白山沒有打斷他,而是默默的等待他自己得出答案。

「不對。」他搖頭道:「如果神啓所言為虛,而輪迴之事卻是實的,那麼所謂的輪迴,並不是依託神力,而是你所説的『科技』力量的結果,只是它太強大,在我們眼中,似是神力。這種力量不是諸神的專利,凡人也可掌握……不對……

諸神怎能和凡人掌握一樣的科技?「客人沉着,他的思維,就如跳動的燭光。

「所有人皆是凡人!」客人眼中的光彩又閃耀起來:「我懂了,我懂了。所有人,皆是凡人。科技知識是凡人在舊時代裏,經過漫長的歲月,慢慢掌握的。

但世界核子大戰後,文明毀於一旦,有一些人壟斷了舊文明的成果,我們卻失去知識,失去了力量,再加上沒有壽命,更無法生育,便只好崇拜他們,依靠他們為我們創造新的身體,尊他們為神。「

他又陷入苦苦的思索:「只是……這一切與神啓所説,是完全矛盾的。然而這兩種説法,卻又各自解釋了我們可以看到的所有事實。究竟您説得對,還是神啓説得對呢?」

白山微笑:「那就需要你用自己的眼睛,到這神域體系以外的世界,親自見證了。這幾世來,我一直在觀察你,路梭先生,您有智慧,有見地,卻因為四世之前,無故缺席了幾場祈禱,而一直仕途不利。或許,你可以在這場暗中興起的反抗運動中,展現一番作為。」

「我心中早有疑惑。」路梭説:「只是不便講出來而已。既然蒙了聖女大人的啓發,產生了新的思想,此刻若不讓我去看看您所説的『自由的世界』,我反而會食不甘味,睡不安寢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一旦出發,就再也回不了頭,這是一條艱辛的抗爭之路。」白山嚴肅的説:「你想好了嗎?我有沒有可能其實是惡魔,在引你走向墮落的歧途?」

路梭哈哈大笑:「不可能!」他頓了頓:「您是由諸神降下的聖女,每一世,都由諸神親自指派的金鵬鳥接引,世世輪迴,皆是如此。如果諸神真是全知的,如果神啓真的所言不虛,金鵬鳥降下的,必不會是惡魔,所以你不是惡魔。但從你口中,既然講出了神啓中認為惡魔才能講出的話語,那麼諸神就必不全知。

這是個很簡單的悖論——您是神親自降下的聖女,但只要您瀆神,神就必定和凡人一樣。不用再多試探我的決心了,我願意加入你們,請為我引路吧。「

説罷,他躬下身,向白山深深行禮。

白山再度微笑,並且使用了尊稱:「和您這樣思維捷的人論道,是輕鬆愉快的事。」説罷,她認真的行了還禮:「既然我們不再使用神啓的語言體系,我們的思想也就自由了。自由者眼中,所有人皆是平等的,這樣的禮節,也就可以不用再行。」白山補充説:「如果你已下定決心,便隨我過來。我將引你找到城中的接頭人,動身去往為自由而戰的世界。」

白山從昏睡中甦醒,睜開眼睛,視界是淚光。她坐起身,凝望着邊的燭光,熱淚滴滴滾落。

老實的農夫也從睡夢中醒來,湊上前,替她拭淚:「諸神在上,仁慈的命運之神引領你,讓你離了死神無常主宰的沙漠,作為我的子,安居在我們這個家族當中。白玲,你還有什麼不意的呢?」

白山走出了沙漠,垂死之際幸得牧人搭救。她記得維德的告誡,沒有透任何與他們接觸的信息,這樣她就無法説出自己來自相鄰的三十六號世界,畢竟這是神啓中從未提及的知識。

她便徹底拋棄了聖女身份,稱在沙漠中走失,幾近渴死,更失去了記憶,這一定是惡魔的害人伎倆。白山於這三百年間,夜不停的參讀神啓,編織這樣的藉口,自是不在話下。但因為孤身無依,又暫時找不到三十六號世界的所在,為了生存下去,就只有暫時化名白玲,加入到剛剛意外喪的某個農夫家庭裏,成為這個六口之家的一員。

而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誰,這幾世都在做些什麼。

「我叫維德,是當地反抗組織的領袖,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她在心中默默回味着這句話,眼淚再度滑了下來。

農夫躺倒,小聲咕噥着:「快睡吧,天還沒亮呢……明天還有農活……還有……等你身體恢復了,也要下地幹活,我們可養不了……閒人……」

震天的鼾聲,就此響起。

白山躺回上,閉上眼睛,維德的屍體就浮現在腦海裏。她無聲的哭泣着,直到此時,她才懂得維德所説的「覺醒吧」的意義。作為聖女,白山在幾世以前,結識了偽裝成普通居民的維德,並在之後的歲月中,接觸到了對這個世界的另一種解讀。這種解讀方式是如此的離經叛道,按照神啓中的説法,這簡直是惡魔的想法。

然而,白山卻慢慢的學習,理解,甚至親眼見證了這種全新的理念。而整個事件的記憶碎片,早在之前的夢境中,就已有多次出現,然而……

「然而我錯過了……我以前沒有……回憶起那些真正重要的信息。」淚水再度湧了出來。

此刻她已經可以清晰的回憶起,就在五世之前,她開始第一次反抗這牢固的神域體系。那一世,在即將輪迴之即,維德要求她離開神域系統,白山拒絕了。

「我留在這裏,以聖女的身份,更方便觀察這個世界的眾人。」白山試圖説服維德:「而且我作為聖女,説出來的話,更加有份量,我比你更適合尋找願意離神域體系的人,讓他們加入你們。你只需要專心留在抵抗組織,那裏更需要你。」

「我還是不能同意。」維德堅持:「不要忘記你的記憶是可以被讀取的。當你進入輪迴,神域就會記錄你的記憶,再將它與你的童年克隆體結合,以培育出新的你。一般來説,神域不會仔細檢查高級神職人員的記憶,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基層僧兵與吃不飯的底層民眾身上。但是,一旦他們決定對你的記憶進行檢查,哪怕是最輕度的查閲,你也有暴的風險。這對你來説將是毀滅的災難。」

「那就加密我的記憶。」白山微笑。

「我不否認,高強度加密可以讓他們很難找到你有意隱藏的信息,你可以混水摸魚,安然過關,這從生理學上是解釋得通的。但是,萬一你被詳細檢查呢?

他們會查高級神職人員的記憶樣本,在全球一百多個聖女中,一旦不幸中你,在詳細的調查之下,他們一定會發現你的記憶曾經被加密過,那麼到底是誰在這麼做?他們一定會有興趣重點破解你的記憶體,一旦事情如此發展,他們解開你的全部記憶,只是時間問題。「

「那麼,就不要告訴我你們的詳細信息。你們有多少人,擁有怎樣的實力,有多少基地,基地在哪裏……這一切,只要我還在神域體系,就都不要告訴我。」

白山婉轉一笑,如同山巔的雪蓮在寒風中開放:「這樣,哪怕我被詳細檢查,對你們也不會造成實際損失。」她止住維德的話頭,繼續説下去:「我在這裏,比在你們那邊,所能發揮的作用要大得多。我不是一名戰士,維德,我是聖女,是啓蒙者。」

維德沉默半晌,才輕聲説道:「我們謝你,白山。在我心目中,你是毫不遜的戰士。」

他嘆了口氣:「至少要聽從我的下一個勸告。你輪迴的次數越多,引領離的人數越大,你被發現的機率就越高。三世,最多三世,到那時,你必須也離神域體系,來到我們身邊。我們需要的是活着的同伴,而不是一個死去的傳説。」

「我明白了。再過幾年,我就要進入輪迴,這一世我註定不會有所作為。從下一世開始計算,三世之後,不管我是否成功,也不論到時是否覺醒,你都要將我接過去。好嗎?」

「這不是我與你的約定,白山。」維德低聲音:「這是整個反抗組織,對你的承諾。你冒着生命危險替我們尋找人才,我們將來也會冒着同樣的風險,拯救你於可能的危難。」

白山躺在上,將這些珍貴的記憶細細回放。悲傷、欣喜、緊張、興奮,這些情緒隨着她這幾世的重要記憶,反覆織着。當思緒的紛慢慢平息,她開始思考這些記憶拼圖中,仍然缺失的部分,這其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

既然五世之前,定了三世離之約,那麼在上一世,維德為什麼沒有將她帶回抵抗組織,而讓她再多輪迴了一世?

白山隱隱覺得這其中有十分重要的線索,但又一時找不到對應的回憶。神域體系的轉世與克隆體再生,這兩者所使用的技術是完全相同的。克隆出的身體,都必須接受基因原主人的記憶,才可以存活下去。不接受記憶,完全由人工創造出的克隆體受基因技術所限,無法自主產生「思想的第一道電」,更談不上活過來。而嘗試使用別人的記憶來強行接入,亦會在腦神經中產生強烈的排斥反應。

所以,經由神域輪迴再生的「兒童」,理論上也能擁有完整的記憶。但神域不能容忍他的子民擁有長達幾百年的思維厚度,這將很難維繫他們的神學統治。

因此,神域輪迴所進行的記憶與克隆體的融合過程,是在加入神經電乾擾的條件下進行的,這會讓輪迴過後的人們,難以回憶起前世的事情。

那塊被丟失的線索究竟是什麼?這場回憶拼圖當中,最近的這一塊,究竟在哪?

白山苦苦回憶,卻突然被一隻手按住了嘴巴。她以為是丈夫,睜眼看時,卻是家族中的另一位成員。

神域仿照復活重生的神學體系,只將克隆體培育至童年,便令其復生,在營造神學氛圍的同時,也大大降低了成本。由此導致的民間的疾苦,他們自然是沒興趣過問的。當家庭二人都進入輪迴,或剛剛從輪迴中復生時,他們童年羸弱的身體,必然無法從事繁重的養家工作。因此,神域便鼓勵他們以六人甚至更多人的形式組成家族,以確保每個家族中,都有足夠的勞力。

白山在覺醒之前,從未思考過這種形式意味着什麼。而現在,她在睜眼看到這張丈夫以外的人的面孔時,便立即明白了那層表面背後的真相。

「嘿嘿……」這名農夫嬉笑着,這一切在他眼中,是再平常不過了:「我老婆剛進輪迴,我憋得受不了啦。白玲,乖乖聽話,我幫你跟你老公説一聲,以後代你做農活,你就可以一直養着啦。」

白山知道這只不過是他哄騙女人的漂亮鬼話,但手上的輕薄動作,卻是真真切切的。見她沒有抵抗,男人便放開手,開始她的衣服。

白山心中一陣厭惡,但安穩生存下去的需求,戰勝了潔身自的念頭,更何況在地下世界中,她所經歷的,比這還要不堪……

衣服被無聲的拉開,燭光下的房,染上了昏黃的暖,更為她曼妙的身材增添了女的柔媚。女孩本能的用手掩了部,男人拉開她的手,白山象徵的掙了一下,便放棄了。

由他去吧……白山想。

「半夜在這搞鬼,明天還幹活嗎?」白山的丈夫起身抗議,不在乎的樣子。

「撿着這麼好的老婆,算你走運了。」騎在白山身上的男人羨慕道:「你以為娶了個沒人要的婆子?嘿嘿,我早就看出來啦,人多的時候我都不説,現在你瞧好吧。」

他扯下掛在脖子上的布,朝白山的臉一陣抹擦。灰土被一塊塊的洗了下來,出五官原本的模樣。清秀的眉附在白皙的臉龐上,和長而捲曲的睫一起,襯托着明媚的雙眸。小巧的鼻樑下,是粉紅的,充的嘴,而這一切都被恰到好處的安排出美麗的立體,鼻樑起,眼窩深邃,就連嘴角端的小小的凹陷,都顯得格外可動人。

兩人都看得呆住了。更別提還有圓潤的房,平坦的腹,以及收着長弧線的大腿,叉着,被男人坐在下。

白山受到男人們火熱的眼神,回想起曾經受辱的不堪經歷,小腹一熱,羞得扭過臉去。紛的秀髮散落在臉龐上,反而發了男人的望。

再也沒有其它任何語言。兩個男人急急的子,拉開白山雙腿。女孩知道嫁進這個家族,就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也就沒作任何抗議,憑他們在這嬌美的體上來回探索。

「沒有聖女的身份,我所能依靠的,只有這具身體了。」白山腦中閃過這絲念頭,她驚異於自己竟然會產生如此自的想法,事實卻無情的了過來。

侵入了。白山閉上眼,沒有看到底和她做的,是她的丈夫,或是家族裏的其他人。對她來説,這是一場沒有情的合,如果硬要説和之前經歷的有什麼不同,至少現在,她並沒有被強迫。

「不管有過怎樣的地位,取得過多少輝煌的成就,一旦失去身份與力量的支持,在這文明消亡的世界中,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用體來換取自己想要的,如是而已。」

白山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緒,不要在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然而下體傳來的火熱快,卻將她更多的推向胡思想的深淵。女孩放開手,抓住前面的什麼,是對方的胳膊。誰的也好,丈夫的,別人的,都無所謂,只要這個人能給她想要的,那便去接受,去索取。

曾經的聖女在兩個農夫的下,的扭起肢,合了他們輪上陣的送。她慢慢明白,只要放開身心,一旦快來臨,只需要……

「啊!啊!嗯……老公……嗯……」

「那個你的,不是你老公!」丈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原來他是捏雙的那個……

白山不願睜眼去看,只顧自己叫喚着:「不管是誰……只要能養我,天天晚上來幹我,就是我的老公……用力……啊……」

在小腹中滾動,這是她以前被銬在桌子上時,所體驗過的奇妙受。當時她心中猶有抗拒,而此刻,卻是拋開一切,任它燃燒,轉,最終爆發開來。

火熱的快遍全身,赤着的身體,無法抑制的抖動起來。

白山下意識的縮回手,想要在這場快的高中,用力自己的房,卻碰到了丈夫的手背。女孩順勢捉住他雙手,緊緊按在自己被捏扁了的上。

「用力捏,老公……你老婆正被別人幹了,你還不捏爆我……捏爆我的……

子……「

受了刺的男人,總是不願服輸的。女孩的球被緊緊捏,甚至產生了些許痛。這令她想起第一次被強暴時的幾名陌生農夫,當時的抗拒和強迫,抵抗與征服,在現在的白山看來,都蒙上了曖昧的彩。她甚至繼續閉上眼睛,藉着下體被的力度,重新幻想被強暴的場面。

農夫為了投名狀,將她衣服剝光,赤的身體在泥地上,隨着扭打,原本白股沾染上泥土,嬌的雙手也被着,按進泥裏。

聖女頑強抵抗,還是被肆意侵犯了。農夫們將她幹得顫,髮絲散,卻仍不打算放過她。他們將她翻過身來……

白山翻過身,在半空中求不的晃動股。一雙手握到她肢上,往下滑動,各抓一把,再用力拍下去,發出啪啪聲響。白山得以繼續幻想,那些農夫強暴了原本冰清玉潔的聖女,卻還想進一步羞辱她。他們將她俏美的臉蛋按進泥土,讓她雙吊在下,隨着男人的侵犯,一下下的大幅晃動起來,任由粉頭,在骯髒的泥地上來回摩擦……

「啊……不要強暴我……不要……」白山囈語着,更大幅度的晃動起股和雙,讓下體與頭上的快更加強烈。她伸手在身邊摸索,果然摸到了還在等待的那個男人,便引導他,繼續從下褻玩她的房。

「用力捏,不要停下來……」白山乞求着。

「你老婆太了!」原來正在捏房的,已經換作別人。

不要緊,不管是誰都不要緊。白山再度陷入高的邊緣,全身紅,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老公……用力……繼續捏,不要停!」

第8節

毫無疑問,三十六號世界的位置,就在雪山的另一頭。這是白山在這裏生活了半個月之後,所得出的結論。被劫持,以及被從劫持者手中劫持。被關押,跨越沙漠,以及和至少三股勢力有過接觸。還有,與各人等的或明,或暗,或被迫,或自願的關係。

白山這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足夠豐富,所掌握的信息,也已十分可觀。只需要冷靜下來詳加分析,便足以得出她想要的答案。

她原來所在的世界,叫三十六號,這是地下世界的暴組織告訴她的。

這個世界,叫三十七號。維德在劫持她時,曾經説過,「我們進入了三十七號基站的干擾範圍」。有理由相信,這兩個世界是接鄰着的。

維德劫持她時,是從三十六號世界逃入了三十七號世界。而整個過程,走的都是山路,換言之,三十六號世界並不在沙漠的另一頭。

如果這些都只是分析,白山已經憑藉她自己的手段,在這半個多月的生活中,掌握了足夠多的證據。

比如有牧人告訴她,在大約一個多月前,看到金鵬鳥飛越雪山,降落到雪山的另一頭,但卻再也沒有飛回藍天。這是萬分不詳的兆頭,他原本不想對任何人提起此事,只不過,白山用橫躺在草場上的赤體,換得牧人開口。

又有一名管轄人口的小官員,告訴了她,曾經親眼目睹一道紅光,自雷雨雲中降下,落到雪山的山上。他認為,那一定是諸神降下的福兆,而白山用連續幾天在這名官員的卧室裏不穿衣服任他妄為的招待,回報了這條線索,並獲得他一定守口如瓶的承諾。

這名官員甚至還想動用手中小小的職權,要求白山的丈夫離與她的夫關係,以便讓這美麗又主動的女孩,名正言順的長期住到他家裏。雖然白山對她的法定丈夫只有體上的易而無情基礎,但考慮到一旦答應,就很有可能失去人身自由……

畢竟,不管使用瞭如何自輕自的手段,最終要的,還是回到三十六號世界吧。

神啓曾告誡人們,諸神為他們劃定的活動區域以外,都是惡魔的領地,擅自越界將會被惡魔所害。這樣類似恐嚇的警告,是兩個相鄰世界沒有互通的原因之一,白山相信,還有一層原因,就是惡劣的環境。她曾徒步走過沙漠,深知世界邊界的危險。或許沙漠的另一端是完全不同的新的世界?她不知道,但她猜測自己應該沒命再試一次。或許只有維德那樣的人,藉着科技工具的力量,才能戰勝那麼嚴酷的生存環境。

在這盛夏已過,初秋剛至的時節裏,如果再不動身,恐怕雪山上的氣候會更加惡劣。沒有任何科技裝備的她,唯有在此時孤注一擲。這也是白山要掉衣服,扭着股在生活用品官員面前風的走來走去的原因——她需要更加禦寒的衣物,以及足夠多的食物。

房上下晃動,秀髮左右披散……白山的眼睛早已沒了以前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成女人的嫵媚與惑。她用這眼神含着水般的柔情,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男人——他的長相如何,白山甚至沒有留心去看,這只不過是無數易當中的一個而已,只需要衣,勾引,用盡各種體上的媚態讓他舒服的出來,便可以提要求了。

如果他不答應,便再來一次。而這次便讓他求而不得,半推半就,半許半拒,直急得他抓耳撓腮。只要別一次提出太多要求,保管男人乖乖俯首貼耳,任白山索求。

神啓記載,在舊時代,有受了惡魔的引,而出賣體換取利益的女人,她們與聖潔二字毫不相干,被冠以「女」的名號。白山知道,她現在在做的,便是女的行當。這行當她已做到得心應手,恐怕與聖女二字,再也無緣了。

而這些名頭,她早就已經不在乎了。穿上衣服拿起架子,便是聖女,了衣服搖股承,便是女。什麼都罷,只要有人願意視你為什麼,你就是什麼。

白山坐在男人身上,盤腿勾住他的。已經比以往大了一圈的股,在男人下體奮力的起伏,用自己肥美的户,去收納男人漲大的,時不時夾緊雙腿,練的讓緊緊夾住,好將男儘快搾取出來。她的房也不再是以往白圓潤的形象,而是變得鼓鼓的,白皙豐上,點綴着暗紅暈與立的頭。她昂起依舊美的臉蛋,長長的頭髮帶着些許波淌到雙肩和鎖骨輪廓上。高聳的房隨着她的動作,徑直遞到男人嘴邊,邀請他啜品嚐。

男人不多時便響起了沉重的息。白山體貼的輕輕推他,令男人躺倒,自己直起上身,挪起股左右撞擊男人的雙腿,凸起的阜美在男末端,不停的摩擦着,發出滋滋的水聲。白山刻意一邊運動,一邊搖晃自己傲人的部,引得對方目不轉睛,眼裏像要火。

她再俯下身去,將這對球緊緊到男人膛,用這軟彈彈的觸,將對方帶到更高一層的快中去。股沉向男人夾住具,前後遊移,盡情吐。

過不多時,他便,和別的男人沒有兩樣。白山用纖細的美指替他清理物,再跪下身,親吻他的身體,肚子,一路親下去,故意用柔軟的髮梢,拂過他雙腿內側,再將熱的嘴,套到他軟綿綿的上。

剛一含入,便總能聽到男人意的嘆息聲,這個也沒有例外。白山伸起舌頭,仔細的頭,直到它再次慢慢漲大起來,便又再度將整個具含進嘴裏,在口中用舌身抵着頂部,配合肢和靡的扭動,便可收到更好的效果。

果不其然,這個男人也再度硬了起來。那便吐出,用柔媚到骨子裏的聲音,讚歎他的威猛剛強,順便喊他一聲好老公,求他再來狠狠的幹自己一次。

此時提出的要求,便很容易得到足,包括衣服,食物,以及其它各種物資。

不過這一切都不要做得太明顯,畢竟雖然雙方都心知肚明,表面上仍要裝出慕的樣子,要給他一個的眼神——白山早已在無數次的實踐中,知這一點點心理上的攻勢。

稱他為哥哥,老公,什麼都好。聲稱他,離不開他,怎樣都行。甜到骨子裏的稱謂,酥到皮發麻的叫,這一切都能讓他覺得,對她的付出是值得的,甚至是不足夠的。

白山躺在上,接他的二度雄風,這是每個男人都要逞威風的時刻,這個當然也不會例外。她勾起雙腿,故意將小腿吊在半空,讓他可以低頭看見自己被幹得雙腿顫的樣子。胳膊圈住對方的脖子,指甲可以輕輕掐到他裏,若是他用力衝刺的時候,則要掐入更多——不用怕他疼痛,每個男人都會很享受。

這個,也不例外。

白山息着,呻着。哪怕對方,她仍然喜再閉上眼睛,體驗剛才的餘韻。

再睜開眼,含情脈脈的告訴他:

「我再也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翻過雪山所需要的物資,就這樣湊齊了。當白山穿着厚厚的禦寒服,揹着大包食物,手拄鐵杖,翻到雪山的另一頭時,她曾想停下腳步,回頭望一望三十七號世界。

她最終沒有這樣做。白山只是略作停頓,便頭也不回的往雪山下的草原走去。

第9節

三百年前,諸神於這雪山之下,降下聖女,讓這世界的所有人,俯耳傾聽她來轉述諸神的啓示。今天,白山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雪山腳下,卻不得不拋棄聖女的身份。

去厚重的外套,將一切翻越雪山用的物資都扔進山谷,只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套上兜帽,低頭前行。

翻過起伏的草坡,便是一片坦途,悉的城鎮畫卷,盡收眼底。白山無暇慨,自顧加快腳步。正是舉行祈禱儀式的時候,整個世界的人底層平民都要將自己關在家裏,閲讀神啓,並於內心默默禱告,而稍有地位的,則必須集中到神殿當中,在那裏與神官一起,向諸神表達自己的信奉之意。

所以街道上空的,沒有人注意到這行匆匆,套着兜帽的女人。白山憑着記憶,練的繞過一些可能有僧兵督查把守的街口,潛至神殿牆外,這是她幾百年來最悉的地方。這曾經的聖女,輕輕推開偏門,藉着昏暗的殿內光線,靜靜來到大廳,找到處不起眼的角落,擺出跪下祈禱的姿態。

廳內跪了人,大家都低着頭,聆聽神官的宣講。普羅米一手支撐着身子,站在講台中央,一排快要燃盡的燭火,照亮他已有些許皺紋的臉頰。

普羅米……白山的心突突跳着。看到他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仍和往常一樣帶領大家祈禱,她內心湧出安定和足。然而……

他還沒有進入輪迴嗎?

白山暗自替他擔憂。已經錯過輪迴之期的人,如果壽盡而死……

「諸神在上!」普羅米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神殿之內:「吾等匍匐,願沐神慈,吾等虔誠,願遵神恩。謝諸神慷慨贈予吾等光之暖,月光之潔,謝諸神令空氣動,甘霖降落,令穀物生長,羊羣興旺。」

這是祈禱儀式的結辭。白山低下頭去,和眾人一起,稱頌道:

「諸神在上。」

普羅米説:「按照慣例,今天我們還要再為聖女大人祈禱,期望她受諸神指引,平安歸來。」

白山俯下臉去,這是她從未聽過的祈禱內容,眼眶又不知不覺的被淚水沾

祈禱儀式在一場為她附加的祈福會後,終於全部結束,所有人默默起身退場,只有白山一人,還低頭跪在角落,以手掩面,雙肩顫抖。

普羅米扶着桌椅,一步一晃的挪到白山身邊,輕聲詢問:「這位女士,您……」

他頓住了。神官顫抖着手,扶住眼前低聲哭泣的女子。她抬起臉來,眼眶通紅。

「白山!」普羅米失聲喊道:「你……你終於!」

白山起身,撲到普羅米懷裏,哭出聲來,放縱的發着這段時間所受的驚恐與委屈。普羅米輕輕拍拂安,直到她的情緒慢慢平穩,才帶着複雜的眼神,出聲徵詢:「聖女大人,我想為您準備一場盛大的迴歸典禮,以讚頌諸神引領您平安回來的大恩大德。」

白山搖了搖頭:「普羅米,我已經……想起以前的事,醒過來了。」她望向對方的眼睛:「你也是覺醒者,沒錯吧?」

這些時以來,白山一直不間斷的努力回憶,將這塊幾世來的記憶拼圖重新拼湊完整。普羅米是不信神者,是她在上一世輪迴之前,所引領的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位被啓蒙者。

聖女原本想在三世離之約的最後一世,將她於神域系統中最重要的朋友普羅米帶往自由世界。高階神職人員離輪迴體系,毫無疑問會引發神域的警覺,所以這項工作只能放到最後完成,作為普羅米的朋友,白山也必須在時限前完成。

但要扭轉神官的信仰,正如她所預想的那般艱難。既要慢慢轉變他的想法,又不可之過急,過早暴自己的意圖,引來風險。聖女花費將近二十年的光,一再要求維德推遲接引她離輪迴體系的計畫,給予她更多時間。就在白山終於可以和普羅米對坐於密室中,毫無忌的談論這世界的真相之際,召喚聖女輪迴的鵬鳥,卻突然降臨。

如果拒絕進入輪迴,神域一定會緊盯白山的行蹤,她和普羅米,就都將無法安全離。一旦白山被抓去調查記憶,她本人將絕無可能生還。為了保住這幾世的成果,白山決定冒險再度進入輪迴,而普羅米則需留下來,不令神域察覺。他們約定,一到白山重新覺醒之際,就攜手離,再不回來。

「對不起,我覺醒得……太遲了。」白山抱歉道。她曾經期望鵬鳥能再度降臨,接走已近壽命終點的普羅米。而現在,她卻暗自慶幸,如果鵬鳥再臨,普羅米必然不願……

「你不願再度進入輪迴,不願在下一世難以回憶起這份寶貴的記憶。」白山説:「所以是你要求維德炸燬那隻鵬鳥?」

普羅米像年邁的老人般息着,扶着桌角,想要坐下。白山立即起身扶助。

「我和維德一直在等你覺醒。畢竟將覺醒的你安然帶走,比將未覺醒的你強行綁走,難度是完全不同的。」普羅米微微一笑,似是在回憶他和維德二人聯手將聖女綁走的時刻。

「當時我輪迴期限越來越近,恐怕等不了你多久了。於是我和維德約好,以鵬鳥降臨為最後期限,到天空放出華彩,鵬鳥帶着轟隆聲,出火焰降臨世界的時候,如果我仍沒能給他白山覺醒的消息,那就由他帶隊,擊毀鵬鳥,帶走你。」

「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白山問。雖然這場綁架行動被阿撒託斯中途破壞,但在無法預料到這一結果的當時,帶普羅米一起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能。」普羅米説:「維德需要從他的基地出發,為了不引起神域的注意,他只能帶出很少的士兵。他們可以輕鬆對付裝備落後的僧兵,卻不能輕易擊敗裝備良的國王衞隊。假如發生正面衝突,哪怕耽誤多一點點時間,神域也可能降下部隊,迅速消滅你們。就算維德能夠製造雷雨來掩護,也堅持不了太久。

我作為神官,暗中幫你們打國王衞隊的調遣,還是遊刃有餘的。「

如果維德沒有中途遇襲,以這場綁架行動將神域的目光引往三十七號世界的邊緣,再派人回過頭來暗中接走普羅米,便是水到渠成了。只可惜這場原本可行的計畫,被橫一刀的阿撒託斯徹底打

留在神域系統中的覺醒者的身份,關係到他本人的生命安危,尤其是對普羅米這樣的高階神官。維德小心謹慎,直到任務失敗,也不肯將這機密出去半點,而是親自組織營救聖女,再救普羅米的秘密計畫。只可惜在營救聖女這步上,遭到神域跟蹤,以致再度失敗。維德的這場秘密行動一定沒有在反抗組織當中留下明文資料,他現在於組織當中的狀態,應該只是失蹤,基地內部,恐怕沒有人知道他本人已經陣亡。

原本為了避免多個同一人的克隆體帶來的倫理與指揮上的混,領導人物的失蹤,必須在持續三個月後,才可以被判定為死亡,進而啓用全新的克隆體。然而這段時間的真空期,卻是壽命將盡的普羅米無法等待的。

「我回來了,這就好了。」白山拭去眼淚,欣喜的説:「我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你面前,神域並沒有找到我,你可以安心離了。到反抗組織當中去吧,他們可以為你再造健康的身體,你在新的生命循環中,將無需苦苦追尋過去的記憶,你可以自由的延續你的理念,你的想法……」

「那真是美好的世界啊……」普羅米欣的微笑着,倚靠在椅背上,眼中泛出微光。

「跟我來吧。」白山起身拉他:「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普羅米輕輕回了手:「恐怕我已經……」他吃力的呼,皺紋在他臉上肆意生長開來。

「堅持住,普羅米,我的朋友。」白山站到他面前,托起他的頭,將他抱在懷裏:「堅持住……我們好不容易……才捱到今天……我們就要看見光明……我經歷萬苦,才得以回來找到你……只差一步了,朋友,只差一步……求你,堅持下去……」

「我早已經不行了……」普羅米的氣息漸漸微弱下去:「一直撐着,想要聽到你的消息。如今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白山……白山……」

白山抓住他的手:「我在這,在這。不要説那種話,我們會離開這裏,堅持住,你只需要……堅持住……」

普羅米搖了搖頭:「代我去見一見,那光明的……世界……」

他的聲音消失了。

白山一言不發。她默默彎,輕撫普羅米衰老的臉龐。光從神殿窗户斜灑進來,照耀她安靜的身影。

神殿牆上,那副巨大的壁畫依然無言。畫中的聖女,安詳的環抱失去了生命活力的男子,聖潔的光輝從她眼中閃耀着,卻又沉默着。

西下,灑在神殿中的光斑漸漸升高,離開了白山,劃過壁畫中的聖女,直至消失不見。蠟燭已經無聲熄滅,留在神殿中的,只有一片黑暗。

僧兵們推開神殿大門時,並沒有發現這裏的異樣。直到他們點燃新的蠟燭,才被安靜佇立的聖女嚇了一跳,更別提她正一動不動的抱着已經走到生命終點的神官。

「我們收到消息,有人看到您回來了。」為首的僧兵向前行禮:「聖女大人,國王陛下邀請您與他一敍。」

白山這才轉過眼來,聲音透着萬念俱灰的疲憊:「希澤要召見我嗎?」

「只是請您一敍。」僧兵肅立道。

「安葬他吧。」白山望着普羅米,輕聲説:「願諸神……願你的靈魂得到安息,我的朋友。」

弦月才在星空中放出光彩,王中的燭火就已成片成片的點亮,遠勝過這清冷的夜空。

雖然神官剛剛過世,王裏卻是一片喜樂騰。這並非是對諸神的不敬,據神啓記載,諸神降下聖女之後,又為這個世界派下了國王。聖女負責引領民眾的信仰,國王則掌控軍隊,處理政務。不僅如此,聖女和國王,更是由神指定的夫婦,只要這二人皆到成年,便要儘快舉行婚禮。

這當然是種典型的政教聯姻。由神域指派政界與神學界的領袖,再令他們結合,以便加強其神學統治。但在篤信神啓的人們看來,聖女與國王的結合,便是由諸神擬定的鐵律。

國王希澤雖然已到神啓規定的十六歲成年齡,卻忙着處理夏季的農牧政務,無暇分身。白山被綁架,鵬鳥被謀害,這在官員們的眼中,是國王沒有及時按神啓要求與聖女完婚,所引來的神怒。為了平息諸神的不,希澤只得派人四處打探白山的下落,一聽到她回來的消息,便半刻不停的開始準備婚禮,以免辜負諸神引領聖女迴歸的恩德。

哪怕得知神官剛剛去世,他也不敢有片刻遲疑。此刻,他與身披華服的聖女同座而坐,接受眾官員們的讚揚與祝賀。白山心中是悲痛,她於這幾百年間,慣看着生命的壽盡輪迴,哪怕是維德那樣的人戰死,只要想到他還能借助克隆體復活,心理便輕鬆了許多。而普羅米,是她真真切切的,徹底失去的第一個朋友。

只是她不能在這樣刻意討好諸神的婚禮上顯悲傷,便只有裝出笑意,與眾人一同向諸神致意。大家一致請求聖女大人述説被諸神引領,戰勝惡魔的傳奇事蹟,白山知這只是試探,便將早已於心中編得爛的故事,從被惡魔綁架開始,詳盡述説。

當講到諸神於九重天上,降下神光,轟擊惡魔的造物時,官員們連同國王,均齊聲喝彩,並慨這是諸神顯示神蹟的又一鐵證。

在白山的故事裏,她所乘的被稱作車子的惡魔造物,經受了紅光轟炸而失控撞向巨石。白山被甩出車外,卻蒙神力庇佑,不受絲毫傷害。她獨自在山中徘徊,覺寒冷,便回到車中,搜尋到一些禦寒的衣物,以及充足的食物。

她並沒有嫌棄那是惡魔的物品,因為她深信,這一定是諸神在指引她。於是憑着對神的深信,她大膽吃下了惡魔攜帶的食物,穿上那些衣服,果然安然無恙。

官員們鼓起掌來,就連國王,也投來讚許的目光。

至於那些惡魔們,直到她匆匆離開現場,都在車中昏不醒。他們命運如何,就只有諸神才知道了。

官員們大聲辱罵起來,賭咒這些惡魔,聲稱他們必然已被諸神用火焰淨化得乾乾淨淨。白山保持出附和的微笑,心中閃過那些反抗軍戰士被暴組織伏擊,中彈倒地的場景,唯有借低頭飲水,掩蓋悲痛。

在這故事當中,白山又接連遇到山風、滾雪和落石的襲擊,她失在雪山嶺線當中,這自然都是諸神給她的考驗。而她也藉由祈禱,發現了可以遮擋風寒的巨石。她在這些巨石中尋找方向,最終找到下山的歸途,這些素材都取自她翻越雪山的真實經歷,不過加上了神學彩,將其描繪為諸神對一名潛心敬奉的聖女,一邊考驗,一邊指引的過程。

講到最後,白山提到,她終於穿越雪嶺,這是神的功績。而她帶在身上的惡魔的衣物與給養,是諸神引領她渡過危機的工具,畢竟屬於惡魔造物,離開了雪山之後,必不可貪。於是她將這些裝備盡數除下,扔進山谷。諸君有不信者,可去雪山腳下,往下張望,那惡魔的揹包,一定還躺在那裏,作為證物。

白山在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一切神寄託,只要得到機會,她就會身離開。

當初拋棄物資,是擔心受到神域的調查,而如今,如果可以拿來穩住局面,又何嘗不可呢?

眾人大聲呼,齊聲讚歎:「謝諸神!致敬聖女!」

文官們動的湊在一起討論這場宏大的傳奇經歷。這裏有諸神大戰惡魔的威風橋段,又有神靈考驗和指引聖女的人故事,更難得的是,聖女渡過危機後,不起貪,將諸神指引她找到的惡魔的財物,盡數丟棄,這可是教化民眾的上佳材料。而這樣偉大的事件,只有諸神與聖女的雙璧聯合,才可以促成,其意義之大,成就之珍,足以傳千古。

這場虛情假意的婚禮作戲後,便是今晚的重點時段。國王與聖女安寢前,有醫官跪請示下,據神啓要求,國王婚禮當晚就寢前,需由諸神所賜的神器,對二人的健康狀態進行檢驗。這項過程還需在之後,每半年進行一次。

已經覺醒了的白山自然知道,這是諸神想要收集掌握這世上一百多對聖女與國王的身體狀態。只要不掃瞄記憶,就一切無礙。

眾官皆受命告退,只留下一名女醫官,和國王的貼身侍衞。白山於這三百年來,無數次的與國王成婚,這樣的場面,自然再悉不過。

於是褪去外衣,讓醫官持着那神器,於聖女身體四周上下掃瞄,活像某種敬神的儀式。檢查過後,國王穿上外套,意的詢問結果。

醫官回報,據神器顯示,國王身體狀態,一切正常。

而聖女,亦是無病的狀態,兩人受諸神庇佑,必然健康圓

白山微笑,盤算着揮退醫官之後,將以何種藉口,擇離開王,進而離三十六號世界。或許可以告訴希澤,秋季已至,她需要到城郊,看看農夫們為收割作物所做的準備工作進展如何。

醫官剛剛起身告退,卻又跪下。她盯着神器,喃喃説道:「神蹟……聖女大人,這是神蹟……」她重複着這句囈語,越來越動,直至無禮的站了起來,跑向白山與國王。

希澤手按劍柄,想要喝退這突然發瘋的醫官。侍衞們向前,搶先將她攔下。

只聽醫官喊道:「神蹟!國王陛下!神蹟!」她睜大眼睛,大聲呼喊:「您與聖女完婚結合之時,聖女大人她……她!」

國王喝道:「白山她怎麼了?」

醫官在侍衞的挾持下緩了幾口氣,終於穩定情緒,喊道:「她懷孕了!」

第10節

懷孕。

人類曾經悉,卻又無比陌生的字眼。

國王后退幾步,跌坐椅上。白山未能緩過神來,腦中一片空白,直到連侍衞們都喧譁着爭相觀看神器上顯示的檢查結果,才突然醒轉。

「肅靜!」白山喝道。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懷孕的真相,維德曾經在解説世界的生物知識時,專門向她講過。她又迅速將神啓中與之相關的內容在腦中過了一遍,確認這其中只講過惡魔戰爭和魔力影響,並沒有説得太過詳細。

白山試探的轉向國王:「希澤,我們剛剛結合,就打破了這世界所有活物揹負了四百多年的惡魔詛咒,我可能是惡魔戰爭以來,第一個生產的凡人。」

希澤也已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欣喜的點頭:「讚美諸神!這一定是你在雪山接受試煉時的表現,令諸神大為意,便將這樣重要的神蹟,降臨到你身上!」

聖女暗自鬆了口氣。神域用一本神啓愚世人,不肯教給真正的知識,竟讓貴為國王之尊的希澤,也不知懷孕的真實條件。神啓中關於這類內容,只是大肆攻擊惡魔們的醜惡行徑,對於懷孕本身,只寫了男女結合四個字。這實在太過模糊,以致國王在聖女的刻意誤導下,將其理解成了婚禮的意思。畢竟在國王眼裏,這場婚禮,亦帶有濃重的神學意味,再與懷孕這樣充神學彩的字眼合在一起,便是白山想要的效果。

只是四百年來,不僅是人,連動植物都無法生育,這突如其來的事實,讓白山也難以想像。這其中隱藏了什麼秘密?這秘密來自於反抗組織,還是神域?

聖女一時得不到答案,再回過神來,醫官與侍衞們,已經跪在地上,興高彩烈的向國王高聲祝賀了。

白山知道,她懷孕的事實只要顯示在醫官手中的,由諸神賜予的儀器裏,就必然已經上傳給神域。管理此事的人,或早,或晚,只要看到這條消息,一定會採取行動,至少會趕來尋找她。

又或許……她在接受身體檢查的那一刻,就已被神域盯上了。不,這不是或許,不需要作最壞的打算,這樣的結果是可以斷定的。

神域必然會立即趕來收集她的身體信息,這是人類四百年來開天闢地的事件,雖然它在這座王裏所造成的轟動遠不及剛剛那個虛假的試煉故事,其價值卻是無與倫比的。如果白山躲藏起來,不管去哪,都會引來神域的全力追查……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悲苦。

「再見了,維德。」聖女於心中默默祝念:「我不能赴那場三世離之約了。」

希澤拉過白山的手,見她臉上情緒不定,便關切的詢問情況。聖女微笑起來:「這件事情,如果是真,那就是神蹟再臨。謹慎起見,讓醫官重新啓動神器,再分析一次可好?」

這是頗有風險的話語,雖説為了謹慎,卻是對神器的質疑。國王卻沉浸在喜悦中,竟是毫不在意,便下令醫官,重啓神器,準備再檢。

醫官動得快要哭出聲來,她哆嗦着手,開始作。白山乘機風情萬種的攬着年輕的國王:「我突然想起一事。神啓中説,聖女與國王都十六歲成年時,就須儘快執行婚禮。」

國王道:「沒錯,我們正是如此。」

「不,你再想想。」白山柔媚道:「神啓中對婚禮的要求,都有哪些?除了慶祝和敬神儀式,還有……」她故意俯身到國王耳邊,將柔柔的氣息吹到他耳垂上,小聲説道:「安寢。」

年輕的國王哪耐得住這樣的攻勢,這可是白山於數不清的男人中間輾轉得出的嫵媚手段。只是希澤還牽掛着這場聖女懷孕的神蹟,想要進一步得到確認。白山見狀,便正道:「我們之前沒有完全按照神啓的要求儘快完婚,以致諸神降怒,毀了鵬鳥,令神官不得輪迴,又令我徘徊於雪山當中。今天這場婚禮,原本就是為了彌補之前的過錯。我們辦了所有儀式,只差就寢,如不盡快完成,難道還等諸神再次降罪嗎?」

她説完這番話,又送上意的眼眸:「諸神要求的體檢,我們已經做完了,之後要做的,只是因為茲事體大,需要再確認一次。這種確認,是諸神沒有要求的,只是我們自己的意願,可以放在後面。婚禮後的就寢,可是神啓中明確記錄着的,我們不能耽誤的嘛。」

希澤終於被這軟硬兼施的話語説服,便給自己找了台階:「你是聖女,這世上凡是涉及對神意的解讀,自然以你為準。」

白山見狀,立即對侍衞們下令:「你們守在這裏,除我和國王外,一個也不許放出去,一個也不讓進來。賜醫官座,讓她不必跪着,只要坐下等候就是。」

醫官此時早已完成了儀器的重啓,只是命令已下,便唯唯諾諾的領命了。

白山終於爭取到實施計畫的機會,不敢有絲毫鬆懈,便使出全部媚力,牽起國王的手,往寢去了。

時間,白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和神域賽跑,哪怕這世上有一百多對國王與聖女,哪怕神域中負責監看數據的人,在這夜晚可能有所懶散,她也不能有絲毫的時間上的費。

一切從速。

白山放下帷帳,將自己的身體,掩在透過帷布的紅燭光裏。她輕輕推倒年輕的澤希,在這一世,國王只在剛剛過去的夏季堪堪成年而已。年輕的身體,既有可能擁有充沛體力,也有可能速速貨。白山運用豐富的經驗,迅速擬定了這場的所有步驟。

她先在這紅的暗光中,雙手由下往上,將衣裙拉起,出雙腿與股間,再是已經微微鼓起,反而更顯的小腹,乃至鼓漲的雙。她來,令那雙峯顯得更加傲人,雙手再往上拉,將整條衣裙盡數從頭頂褪去,帶起長長的波秀髮,天女散花般的披灑下來。

柔柔的看着國王,這剛剛去少年稚氣的年輕人,已經翹起具,目不轉睛的望向她。白山嬌媚一笑:「你的子美嗎?」

哪怕是國王,此刻也只得嚥下唾沫:「白山……我於夢中,曾見過你前幾世的樣子,你現在與以前,都不太一樣……」

白山心中暗驚,見慣了逢場作戲的她,表情上沒有顯現絲毫波瀾:「哪裏不一樣了?」她不依的扭了扭,那沉甸甸的圓,便輕輕晃動起來:「變醜了嗎?」

「不,不……」年輕的希澤語無倫次:「變得更……動人了。」

白山探身向前,將香遞到國王嘴邊,讓他吻住,封住了他接下來想説的話。

希澤被靈巧的舌頭探進嘴裏,便放下了一切,與她深情擁吻。

白山一邊被吻着,一邊捉他的手,引導他撫摸雙。國王的手指剛一握上去,白山便於鼻腔間發出舒服的呻

「唔……」她更用力的吻向希澤,雙腿幾乎就要到他上。

不用更多引導,年輕男人的另一隻手,就按到她腿上。白山扭動腿,讓他手指在腿間遊移,劃過的大腿內側,按到漉漉的户上。

「唔!嗯……嗯……」白山忘情的呼起來。

希澤得到鼓勵,原本有些侷促的他,也變得大膽起來。白山進一步暗示他,將火熱的私處,蹭到他漲大的上,將那透股間的靡氣息,傳遞給對方。

國王翻身,將白山到身下,就要入。聖女想要搶佔主動,便止住她,媚媚的望向他一眼,伸手輕輕捏了那頭,便用害羞的表情,趴下身去,跪起雙腿,將圓潤美妙的股,衝向希澤,還懷期待的左右搖晃。

不管希澤有沒有嘗試過這種方式,男身體裏的原始本能,也讓他跪到這具美的,充惑的女體身後,扶起具,慢慢對準門,往前推進。頭頂端撐開有些暗,裏面粉的媚,立時顯現。

聖女不等他自行入,便股往後,用下體將他整個吃了進去,在這一瞬,兩人均發出足的低呼。

白山鼓勵的搖動肢,帶動股發出一陣一陣的,令户將了又吐,來來回回的套。用不幾下,希澤就摸到門道,開始自發的,驅動一下下的主動進攻。白山調整自己搖晃股的節奏,與他衝撞的步調配合在一起,一時間,語便充斥了整個寢

「我的丈夫,人……」白山於跪趴中,撥起一側頭髮,轉過臉來,讓國王可以看見她被到有些失神的醉表情:「啊……啊……不要停下來,繼續,快,我要你……我的陛下……我是你的聖女,你的子,你的女人……」

她説着語無倫次的語,便張開嘴,粉口恰巧張成可的,令人遐想的形狀,微微人的貝齒。她甚至伸出小小的舌尖,在舐。

這樣彩的媚態,國王自然全部看在眼裏,一點也沒有錯過。他更加大力送,將自己年輕的體力,盡情發到這具成麗的軀體上。

只要引他就好。什麼聖女儀態,王家威嚴,此刻可以盡數拋棄。國王想要質疑,也只會在合之後,冷靜下來再説。而這媚當前的美景,男人都不會錯過。

這個男人,也是一樣。

白山回過手來,引領希澤,讓他捉住那瀑布般披散的長髮。男人的獸一般被發出來,就不可能再行抑制,他果然緊緊揪起下女人的頭髮,將她的俏臉,向後拉起。

「嗚……」白山嬌叫:「國王陛下,我……我的身心全部屬於您……啊……

啊……您可以……盡情的使用我……「

頭髮被拽得更緊,這是男人受到刺,更加興奮的前奏。白山兩手撐,配合跪着的雙腿,大幅度的前後擺動,活像一匹被騎士駕馭的雌獸。國王在聖女強力的套吐下,不甘失去主動權,更何況,女人頭髮還抓在手裏,怎可以輕易示弱!

於是更加奮力,哪怕開始發酸發麻,也不能退卻半步。

白山受到具火熱的跳動,她動用全身解數,晃叫,搖,夾腿,無所不用其極。聖女高高的聳起股,用極快的節奏,用力套那即將繳械的股與男人的重重撞在一起,濺起層層波,再又向前,緊接着又一次碰撞。户緊緊夾着,媚翻飛,水聲四溢,再加上白山酥媚的叫……

「啊!啊!啊!啊!」

國王猛然拉起頭髮,迫使白山整個部都向前抬起,陣陣搖晃。他馬上探另一隻手向前,按住一隻球,死死握住,連那,都被勒到指間溢出來。

了。

白山知道如果想要達到目的,她就還不能結束。聖女求不的搖動股,繼續套正在不斷,就連希澤作為男人,也舒服得呻起來。

一道道火熱的堆進室,而這還未做到最好。聖女繼續進攻,緊緊套住,不讓他拔出。國王享受了高的快,此時也只得連聲求饒:

「白山……好了……唔……我好酸……」

聖女的頭髮已被放下,她回過頭,柔媚的眼睛透過散劉海,望向國王:

「嗚……求你……不要拿出去……我還要再……再一點點就好……」

便藉着這一點的功夫,繼續套了幾下男人開始軟化的,直勾得他連腿也痠軟下去。

隨着一聲輕響,終於離了門,立即就有股股,從户裏滲漏出來。國王已沒有力氣觀賞這種美景,只有癱軟在上,大口息。

白山微笑着,將絕美的容顏與身軀送到他眼前,伸手撫摸他額頭上的汗水:「開心嗎?」

國王意的點了點頭,閉上眼睛。

白山知道,再過不久,他就會回過神來,恢復理智。於是起身:「作為你的新婚子,就由我來為你倒杯水吧。不要使喚僕人來做喲,把這機會讓給我吧!」

國王閉眼微笑:「就由你去做,正好,我有些渴了。」

白山柔聲説道:「那要乖乖的在這裏等我哦,不可以擅自行動。」

「遵命,遵命,聖女大人。」

聖女儘快穿好衣服,走出寢。她沒去廚房,而是趕往前殿,侍衞與醫官,還等在那裏。

「國王有令。」白山説:「不用再作檢查啦,你們都散了吧。聖女懷孕的事,我們將會面見諸神處理,你們守住嘴巴,誰也不許説出去。國王在寢休息,你們不得打擾。」

見大家領了命令,白山便匆匆走出王。侍衞們知道她剛剛傳了王令,哪裏還會過問其它?

邁着端莊的步子,走出王大道,再轉向石砌的窄道,便失去了燭火照耀。

白山在夜之下,拋開聖女與王后的架子,放開步伐,拚命奔跑。

那間密室,她已經完全回憶起來,就建在自己平時的住所之下。返回住處附近,遣散守衞在這裏的低階神官,她一頭鑽進屋裏,點燃蠟燭,關好門窗。靜靜拉開地板,入口赫然展現眼前。

她又點燃一隻蠟燭,留了只在屋內,拿着另一隻,貓身鑽下去。密室內一切如常,和夢中所見,並無二致。

沒有時間嘆,她奔向那幅諸神顯聖圖。一把拉下聖畫,出牆上的口。

白山探手進去,取出匣子,這是一隻密的保險盒,白山憑藉前世的記憶,轉動齒輪,輸入密碼。

盒子打開,一件手指大小的設備,躺在其中。白山看着它,愣了愣神,她雖然於很多夢中知道曾把這件東西藏在牆裏,但第一次在這世中親眼看見它,仍然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冷靜,冷靜。維德曾經教過如何使用它,回想起來,快回想起來啊!

白山不斷告誡自己,腦中卻越來越。就在此時,一句悉的話,傳入腦中:

「我的所有記憶和基因信息都在裏面。等戰爭一結束,馬上就可以開始研究,一定能搶在別人前面的,嘻嘻。」

這是……夢中見過的場景吧。那時的自己……便是……

她於電光火石之間,悉了事情的所有脈絡。人類文明在那場核戰爭中幾乎毀滅殆盡,是那一枚枚堅持進行人類基因計畫,錄製記憶,保存基因的科研工作者……成為了第一批被克隆出的對象。

而她本人,被神域復生後,成為了聖女。

已經沒有時間傷了。白山迅速拿起這枚記憶體,戴在耳後,手指練的在上面按動幾下,便覺耳背一麻,她知道,一滴耳血,已被採入其中,那便是她的基因載體,她的容貌,身體,她身上所有的一切信息,都包含其中了。

記憶體隨之震動起來,那是它在通過腦波的方式,掃瞄和記錄她的記憶。白山沒有時間等待,她一邊任憑記憶體工作,一邊爬出口,將其復原。做完這些,她打開房門,奔跑出去。

聖女剛剛出門,就瞥見天邊的夜空,出現了一絲紅的光亮。現在正是午夜,那不可能是出的信號……

神域開始行動了。

快!快!

白山大口呼,用盡全力奔跑。她轉過街角,穿過農夫密集的街區,跑過鐵匠鋪和羊欄,終於在一處不起眼的小房間前停下。這是維德曾經帶她來過的地方。

「這世界的原貌早已被你悉,它就藏在記憶深處。覺醒吧!」

這幾世前的聲音,仍在耳邊回

只不過現在,這裏已經有了別的主人。白山用力敲門,有人不耐煩的應門,卻似不想開門的樣子。

白山低聲音,聲帶卻在顫抖:「諸神緣起,神格緣滅,萬事皆因,萬物皆果。」

門內頓了一會,然後是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年輕人打開房門,驚得瞪大眼睛:「聖!聖女大人!您……是您……」

「是我。」白山深口氣:「聽好。維德戰死了,去通知基地,叫他們不要等九十天之期,立即復活他的克隆體。還有……」

在被這番話驚呆了的青年面前,聖女起一側頭髮,取下記憶體,一把到青年手中:「這是我的記憶,直到此刻為止。我的基因信息也在裏面,拿去,給維德!告訴他……我……」

聖女低聲説:「我不會回去了。」

青年總算清了狀況,他左右看了看,將聖女拉進屋門,關嚴房門:「您,您的身份……天哪……我才知道是您……您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不能。」白山堅定的説:「聽好,沒有時間耽誤,馬上出發,用你最快的方法,最隱秘的路徑,快走,現在就走!」

青年為難的説:「可是……撤離我,需要維德的親自下令……據安全條例……」

「見他鬼的安全條例!」聖女喊道:「這件事……」

「聖女懷孕啦!」有人在外面高聲喊道。

白山心中一驚,這樣的事,果然是不住的。

「聖女懷孕啦!讚美諸神,凡人有救啦!諸神在雪山上打敗了惡魔!凡人從詛咒中解出來了!我們都有救啦!」有人呼雀躍。

「您,您……」青年再一次張開嘴巴。

「你明白了嗎!」白山抓住他衣領,大聲喊道:「神兵馬上就會降臨,我會是他們的唯一目標,如果跟你回基地,你們一定會被神域跟蹤發現,到那時……」

一想起在地下世界中看到屍積如山的場面,白山就渾身發抖。

青年終於明白了。他麻利穿好外套,掀開地面上的暗格,顯出地道。鑽下去前,他再一次遲疑的回頭望向聖女:

「跟我走吧,我應該可以……保證不被跟蹤,我們有很專業的干擾設備。」

「你們的干擾設備……」聖女苦笑着搖了搖頭:「你快走吧……我留在這裏,還能幫你爭取時間。你手中握着的,就如同是我。讓維德讀取記憶,分析我的基因,除了我以外,那個……給予我另一半染體的男人,是鑰匙的另一半,必須找到他。人類是否可以擺克隆技術自行生育,是否可以不再淪為壟斷技術的奴隸,就全部在你手中了!」

青年聽罷,緊緊握住了手中的記憶體。

白山俯身向前,親吻了那還帶着她體温的,一指大小的設備:「再見了,白山。代我……看看那光明的世界……」

普羅米的遺言,浮現在腦海,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説了出來。她於此刻,與普羅米,以及其他所有前仆後繼的戰士們,聯繫在了一起。

尾聲

「基因技術,加上記憶存儲,便是復活嗎?」

一身絢爛的金戰服,在昏暗的光線中自行閃爍着光芒,在黑暗夜空的窗户背景下,格外耀眼。這名身形偉岸,體格健壯的男人,抖開身後鮮紅的披風,朝空搖了搖手指,立即就有一台機械,將薄薄的觸屏,遞了上來。

白山站在他面前,不屈的揚着下巴。

「你的記憶被加密過,很顯然……」男人漫不經心的按了幾下屏幕,在他和聖女之間,就出現了不斷滾動的數據,如長江大河,不斷淌。

「很顯然是維德的手筆。」他讚許的笑了笑:「你聽説過這樣的傳説嗎?唔,這是很久以前,人類還處在黃金時代的傳説了。」

他説:「傳説眾神居住在偉大的奧林匹斯山上,而凡人們,則在黑暗的人世間受苦,連火種都沒有,可比你們要苦得多。

「有一名神,叫作普羅米修斯,他看不下去啦。同情凡人的他,便偷取了神的火焰,將它傳播到大地上。凡人們得了火,便自以為可以與神抗衡,他們點起火堆,甚至讓火與煙,飛揚到了天上。」

他停止觀看這些數據,單手一揮,這些影像便消失了。

「這種瀆神舉動,當然觸動了神怒。眾神要開刀的第一個人,便是普羅米修斯。他們將他抓起來,捆綁在一座巨大的石山上,讓他每每夜,扛着巨石,又讓一隻神鷹,天天來啄食他的內臟。普羅米修斯是神,他當然不會死去,這痛苦,也就永遠不會休止……」

他望向白山,深邃的眼中,滲出一絲嘲的意味:「當然,他在受罰前,知道自己無法逃,便將自己的體,分到凡間,在那裏繼續帶領凡人們,與諸神對抗。可是……」

他走近白山,很認真的發問:「從哲學,亦或是生物學,或是任何角度來説,凡間的普羅米修斯,是盜火受罰的普羅米修斯本人嗎?神界的他所受的一切苦難,仍未盡絕,且永遠不會盡絕,而凡間的那位,可以算作他本人的解嗎?」

白山聽懂了這段話的含義,她只覺得渾身發冷。

過了一會,白山悲然自語:「『代我看看那光明的世界』。」

「不談那個被關押在神界的普羅米修斯。」男人向後憑空坐下,立時便有一隻機械臂,遞來椅子,令他剛好舒服的坐在當中:「就説説凡間的那位好了。假如説,維德克隆體一號,他留下了直到昨天為止的記憶,今天出發執行任務,戰死了。後天,他們的人喚醒了他的克隆體二號,那麼這個擁有直到昨天為止的記憶的二號,可以被看作一號本人嗎?」

男人微笑着,意的欣賞白山臉上憤怒與悲痛的表情:「你是聰明人,果然是人體基因科學家出身。我就喜和你們這樣的聰明人,談些有意思的事,畢竟有些凡人太過愚鈍,就算把傷口在他面前撕開,他都看不到血在哪。這樣,太沒意思。」

白山顫抖着,咬着牙:「你們……才是惡魔。」

「不,我們是神。」男人不以為忤,淡然道:「再來談個有意思的話題好了。

比如説,你把自己的記憶體留給了維德他們——當然,我並不確定,畢竟我們還沒能破解你的記憶,這種高強度的加密,需要時間,而這樣的時間,就算只有短短几年,也足夠你們的人獲取一絲絲戰略上的優勢——我是指,我猜測,你應該會足夠聰明,從而將記憶體和基因,都留給了他們,這樣我手上只有你的基因,他們手中,還有記憶體。「

男人接着説:「對於你來説,你這一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但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呢?」

他咧開嘴微笑:「那枚記憶體,或許可以讓你的克隆體二號誕生於維德面前,但你呢?我是指……你。你會面臨怎樣的命運?想想普羅米修斯。」

白山沒有説話,兩人對峙了良久,她才開口:「維德本人在把他的記憶體到凡間時,應該已有覺悟,我會這麼想,因為我見過這樣的人,聽過那樣堅定的話。我們並不怕你們,並不怕。有什麼刑罰,我可以承受,若要我走向死亡……

我也絕不懼怕,因為你們錮人類的意志和思想,這絕不會是最後勝利的結果。「

「死亡?」男人大笑起來,他身上的戰袍,也隨之展現出紅藍相的絢麗光暈:「哦親的,別這樣,我們可不會如此無趣。已經擁有幾乎無盡壽命的我們,又缺乏真正的同類,誰會在寂寞之下,隨意損壞玩具呢?」

他招招手,那觸屏又遞了過來。男人在上面按了幾個鍵,白山與男人之間,再度出現景象。這次不是奔的記憶數據,而是白山本人的容貌。

只見她低着頭,跪在地上,全身赤。聖女温順的微笑着,一字一句的吐出清晰的話語:「主人回來!主人作戰辛苦了!今天又殺了多少凡人呢?」

鏡頭往前移動,白山便似母狗一般,在地上爬着,快的跟隨上來,引得房與股左右搖晃:「主人!主人是不開心了嗎?那個該死的維德又惹您生氣了嗎?」

白山驚訝得説不出話來,羞辱,憤怒,絕望,夾雜在一起,令她無所適從。

男人得意的走到白山身上,攬住呆立的聖女:「喏,畫面裏的,就是你的上一世。不相信嗎?事實如此,想想吧,當你的記憶被讀取存儲之後,我們就可以做出一個幾乎一樣的,另一個全新的你,然後把那個新的你放到凡間去。有沒有想過,那個舊的你呢?」

他微笑着説:「我們雖然不能把別人的記憶進你的身體裏,這會引發神經排異反應,你知道的。但是……我們的記憶混淆與抹除技術,已經很成了,這將應用到下一代的你,還有和你一樣行為異常的凡人身上。沒錯,記憶混淆與抹除,不需要破解被加密的記憶,甚至我在對她做這個的時候,連她的記憶是否被加密過,都不需要知道。?」

白山閉上眼,不忍心再看下去。這種新技術,雖然不能讀取受害人腦中想要隱藏的機密記憶,卻可以直接將大量記憶一齊扭曲,甚至抹除……不會再有了,啓蒙者白山,僅僅五代,就已經變成了歷史。

「看看吧,這就是記憶混淆實驗的結果。只可惜,她活的時間並不長,畢竟你們這種型號的克隆體壽命,只有三十八年而已。不過我留下了寶貴的視頻資料,無聊的時候看看,還蠻有趣的。」

前一世的白山,赤着合身,毫不知羞的在地上打滾:「主人!開心一點嘛!看奴兒給您表演……」

她嘆了口氣,冷冷的説:「夠了。」

男人關掉影像,微笑着説:「現在你理解了嗎?克隆與記憶移植,可以被視作復活嗎?」他抱着勝利者的笑容:「而那個可能被你送出去的記憶體,也絕不是你本人。真正的你,就站在這裏,哪也去不了,無盡的懲罰在等待着你。而你如今只有十八歲,還有十八年的歲月,我們可以盡情的享樂。」

「不管我將來會變成什麼樣……」白山淡淡的説:「過去的我,已經做出了讓你始料不及的事。我影響了你們的世界,給更多人帶去光明。我,前世的我,再前一世,乃至前五世,我們雖然是五個不同的人,卻在做同一件事。」

她抬起眼睛,直視男人:「我們雖然一代一代的死去了,我們在做的事,卻幾百年,甚至會上千年的延續下去。生物意義上的我也好,哲學意義上的也罷,那都不重要,我不僅僅只在這具軀殼裏,我還在每一個被解救的凡人心裏,我在反抗你們的事業裏,在令你們害怕,令你們心煩的武器裏。我在這裏,又在那兒,你可以控制這個我,卻永遠,永遠也無法真正掌控我的一切。」

男人止住笑容,臉上的肌微微動了一下,便又鬆懈開來,恢復了漫不經心的神:「你以為我們會被擊敗?就算是你的懷孕,也是我們堅持進行基因研究的結果,你不過是我們意外收穫的一顆果實,而我們將分析找出你的生育基因,再對進入輪迴的所有凡人進行對比。讓他們恢復生育功能?不不!對比過後,不僅你本人的下一世,乃至從我們這裏輪迴的凡人,都不可能再擁有同樣的基因。

你所以為的凡間,本不在那裏,那裏對我們來説,不過是片基因研究的實驗田而已!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這樣的世界嗎?「

「一百七十二個,你們的培育基地正在全力運轉,所生產的作物秧苗,全部供往那些世界。不用否認,那就是全部的世界。」白山準的回答:「換言之,只要我真的把自己的基因與記憶給了反抗組織,在這你們控制的一百七十二個世界之外,所有人類,都將緩慢恢復生育能力,那裏將飄揚自由平等的歌聲。」

男人一巴掌甩到白山臉上,憤怒的着氣。

他慢慢止住怒火,望白山的眼睛:「沒關係,反正這份情報早就已經被出去了……你會知道,也不奇怪。」

他恢復了微笑:「我們還是談談更有趣的事吧。比如説,你試圖怒我,又奏效了。你猜我會怎麼回應?」

一陣悦耳的鈴音響起,男人揮揮手,立時就有另一個人的聲音,迴響在這間屋子裏:「戰神大人,對三十六號被滲透區域的瞄準已經就緒,是否發?」

「發。」男人看着白山的眼睛:「將那塊被維德滲透的區域,徹底抹掉。」

「不!」聖女呼喊着:「停下!」

「核彈發,重複,核彈已發。」

白山瘋了一樣,用她手邊可以拎起的任何工具,用力砸向那個男人。屋門打開,兩名穿着金制服的士兵衝了進來,控制住了她。

「撕掉她的衣服。」男人下令。

白山赤的身體顯出來。與此同時,窗外原本黑暗的夜空,傳來奪目光茫,彷彿一枚太,於天邊冉冉升起。

「哦?你真的有把記憶體給某個維德的手下嗎?」男人嘲的問:「那麼,他是否已經逃離爆炸範圍了呢?還是説,那個『代你看看光明的世界』的渺小的希望,已經在這場衝擊波中,被幾千度的高温瞬間蒸發掉了?」

「戰神大人,無線信號跟蹤到不明身份的車輛,正在三十七號世界行駛,速度很快。」有聲音從通話器中傳出。

男人瞪了一眼白山。聖女無暇顧及遮掩雙,她和這屋裏的所有人一樣,急切的傾聽着前方動向。

「跟蹤這輛載具。」男人下令。

「正在跟蹤。」對方回答:「他們啓動了干擾基站。」

男人聳了聳肩:「定位干擾基站。發無人機,準備投炸彈。」

「正在定位,無人機已升空。重複,無人機已升空,正在搜尋目標。」

「哦,親的,你不行。」男人轉過身來,順手拿起手掌大的設備,走到赤着的白山面前,伸手在她因為懷孕而漲大的球上撫捏。

白山在兩名士兵的控制下,努力扭動身子,掙開了男人的手。

「你想繼續聽下去嗎?」男人微笑:「很可惜,這是我們的機密。對了,這次我會把你變成什麼?母狗?不不……我會讓你着這對子,站到神門口,任何一個神的奴僕,都可以在你身上發望,而你將欣然接受,並用你能想到的最下的模樣,合他們。這就是我對你的處罰。而我,會把你這麼做的樣子,錄成彩集錦。然後,把你的下一世放到最艱苦的世界中去,等到她壽盡輪迴時,我會親自在這裏接她,先裝出好人的樣子,等讀取了她的記憶,我就會讓人把她抓住,在她眼前,播放你這下相。然後告訴她,她,還有她的下一世,永遠都會如此,永遠不得解。」

「不。」白山不是在乞求,而是在反駁:「那個你手中的傀儡,不能算作我的下一世。真正的人,如我前面所説,在那記憶體裏,她將作為反抗你們的戰士,一直戰鬥下去,直到你們滅亡為止。」

「定位干擾基站。已定位干擾基站。」

「就讓你再聽一會好了。」男人意的説:「發。摧毀基站。」

「炸彈離艙。」過了一小會,又傳來聲音:「基站已摧毀,干擾消失。他們進入了三十八號世界,目標上空有沙塵覆蓋,重複,有沙塵覆蓋。三十八號世界的干擾基站已啓動。」

「繼續定位。」男人發佈命令,然後將手中的設備,移到白山耳邊:「準備好叫我主人了嗎?」

白山閉上眼睛:「再見了,這個世界。」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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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白山於公元2574年,至公元2736年,共五世162年的黑暗世紀中,拯救神域統治下的民眾共計49人。其中低階神官9人,官員7人。49人中,有12人成為抵抗組織的高階軍官。

黑暗世紀於公元3685年宣告結束,新的文明社會逐漸建立。彼時人類多數已恢復自然生育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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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

本故事涉及一切人物、團體、關係,均與真實世界無關。

musai 2024-08-17 22:34:07

很有新意,3685年發生了什麼?

luoyu971528 2024-08-17 22:34:07

真是可怕,寫h文還寫出了哲學的意味.果然h文出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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