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巔之上】(7-8)【作者:蒼山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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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蒼山雪海
字數:27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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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瘋了吧?黎朝羽,你真他媽的瘋了,暗戀自己的媽媽,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前不久我才把別人看成瘋子,因為他們是真的瘋狂,你被他們染了?你為何自甘墮落?和他們一樣,媽媽知道了會不會傷心,會不會難過?對得起爸爸嗎?媽媽是那樣的聖潔温婉,每次見到她的笑容,就像讓我沐浴在冬天的陽光裏,母子相依為命要十五年了,你覺不到她那無私偉大的母愛嗎?她要是知道你這樣,恐怕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你和那對瘋子一個樣,是媽媽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不能和他們一樣。快忘掉,快點忘掉!
可是我越想強迫自己,就越忘不掉,反而讓媽媽的各種形象像漩渦一樣入自己的腦海裏:剛開始上學的時候,她對我的千叮嚀萬囑咐;放學的時候,她站立在校門外的階梯上,擺動着身子向學校內張望,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羣中,她總是能找到我,我也總是能找到她,每次見到我,她的小酒窩總是能很快浮現在臉上;爸爸去世的時候,她的淚雨滂沱,儘管如此,還勉強的對我擠出的一絲笑容;我獲獎的時候,她的嘴角向上微微的彎起,手輕輕的摸着我的頭髮,撫着我的面龐,「果然,我家小羽最了!」
……我喜歡看見媽媽的笑容,所以從小學開始,我一直保持着一個不錯的成績,爸爸去世後,我和媽媽一直很親密,還會時不時的和她開點小玩笑,因為我知道這些能讓媽媽保持笑容。
這些畫面出現的越來越多,只能讓更加的愧疚,以及,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説:看吧,媽媽這樣你喜歡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在你的心裏還有什麼人能及得上她嗎?沒有吧,其他人有媽媽那麼成漂亮、温柔似水?也許,很多媽媽在她們的孩子心裏都是這樣的,但是別人的終歸是別人的,我又受不到。
媽媽其他的形象又湧現了過來。媽媽大半夜在我牀邊輕聲的啜泣,我在那充滿茉莉花香的懷抱裏,膛擠壓着她那飽滿的房,目光所及之處,是她那一頭柔順的黑瀑布;她在神廟前那雙手合十的虔誠身影;以前她洗完澡後那白皙如玉的頸部,那絲滑的竹葉浴衣,包裹着的曼妙可人的身子,若隱若現,那是希臘美神阿芙洛狄忒親手打造的嗎?
3000年前,她們為了金蘋果的歸宿,讓阿伽門農國王,奧德修斯,阿基里斯毀滅了特洛伊,毀滅了英雄赫克托爾,一切的起源,她賜予特洛伊王子那個叫海倫的女人,她以絕世的容顏攪動着愛琴海的風暴;3000年後,她賦予一個單親的母親種種美好的外在與內在,讓一個兒子不知不覺間深陷其中,無限沉淪。
課間時間,我也裝作一副八卦樣「喂,凱子,你當時是個什麼樣子?怎麼做的?説出來高興高興。」凱子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道:「忘了,後來我又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只是把自己覺得的各種美好形象往人家身上套,偶然發現她好像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從開始到結束就幾個月,慢慢就不想了,怎麼做?做個,昨天沒睡好,我要躺一躺,上課叫我。」
説完他又繼續趴下了。
進入初三後,睡眠不足的情況普遍出現在兩個先鋒班,課間時間,其他班的在那又蹦又跳嘰嘰喳喳的,就五班和八班,下課後一片死氣沉沉,偶爾有什麼人想要談,都得細聲細語的,怕吵着人家。在那壘得高高的課本和習題,試卷下,匍匐着一個個黑黝黝的腦袋,難道是學校慣例,所以把兩個班單獨放一邊?
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吹吹風。剛剛凱子的話讓我有些觸動,他只是把一些美好的東西朝人家那套,發現不符合自己的套的形象又淡了下去,我是不是和他一樣的情況?馬上我又否定了,他才幾個月而已我這十幾年了,我媽我還不知道?她就是我心裏最完美的,我能幾個月消下去?我覺得不行,再説天天見的想淡也淡不了啊?或者説我再長大一點,應該就懂事了吧。
期末考試前就最後幾天了,除了講題還是講題。除了一些比較難的題,我搞不懂的,我叫同桌提醒我,上課的時候,我拿出其他的題,都不知道在寫些什麼。一般來説這種時候,就有那麼幾個人,普通簡單的題不聽有幾個科任老師也可以默許他們做其他本科目的題,我恰好在其中。但是我還是辜負了那種信任,把時間投入到自己那波詭雲譎的小世界裏,時而清醒,時而惘。
我唯一確定的是,我暗戀我媽這件事,我現在是甩不掉的,忘不掉的,刻意地去做會適得其反。
這個期末,和去年一樣,我要忙,看來從現在起要忙的不僅僅是期末考試了;媽媽要忙,沐煙姐要忙,餐廳、公司、還有新建的的樓,媽媽説給我收租子的那個。
在確認了我心裏想法後,我不敢早早回去,一直不知道寫個什麼到下午六點。
我蹬自行車也蹬得很慢,還在公園旁停了一會兒,直到我媽打電話來給我。電話響起的時候我本不敢接,心裏太亂了,甚至都有點怕聽到她的聲音,第一次電話鈴響的這段時間,我好像熬過了幾十載秋,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接,直到電話鈴斷。她的第二個電話又接踵而至,再不接她得擔心了。
「喂,小羽,都要六點半了,你在哪啊?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回家啊?」媽媽的聲音有些焦急。「哦……哦,媽……媽,對不起了,今天下午寫題寫到時間都忘了,回來的時候這自行車鏈條滑了,我把它修了修,手機放書包裏了,現在好了馬上回來,掛了啊。」一聲「滴」,我馬上把電話掛了,絞着車朝家趕。
「你呀,沒點時間觀念啊你?這麼晚,要不要給你換輛自行車?病真多。」剛進門,媽媽帶有些責怪的聲音就飄到了耳朵裏。
説起來真的怪,明明在路上各種怕,為了圓謊我還特意抹了點鏈條上的潤滑油,但是真的見到媽媽,我卻整個人都安心了不少,好像又恢復了正常。
「媽,什麼叫病真多啊,它明明就這一次真掉鏈子了嘛,再説了我和它有情了,就像你和你的小天馬一樣,可不能趁人家病了就拋下它。」我儘量以平常的語氣和媽媽説話,「哈哈,咳……咳,你啊,怎麼老是這樣……嗯,可愛啊兒子。」媽媽臉上的小酒窩又不失時宜的浮現,説着她又來捏了捏我的臉,是錯覺嗎?怎麼覺心跳比以前加速了幾倍。
「哎呀媽,別捏了,我的手上還是黑的,我要先去洗個手。」我看了媽媽幾下就視線轉一邊去,並急匆匆地走向衞生間。
我不敢再和她那麼對視了,我甚至不太敢和她有太親密的接觸,怕媽媽看穿我,怕我的不自在讓她有所懷疑,這次真的是做賊心虛了。
吃完飯後我就奮筆疾書,反正以前期末是怎麼做的,現在照樣怎麼做還要加倍,初三了,這個理由夠充分,她也能理解了吧。
我還以沐煙姐年末忙為由讓她暫時卸掉了家教的工作,因為我有時寫着寫着心就不知道飄哪去了,甚至我就想直接和她説,你要有什麼喜歡的人就去吧,或者大姐,你回家去吧,不要你報什麼恩了,我媽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但是想了想又很不對,這不是趕人嗎?你要人家怎麼想?還是在暗戀上我媽的情況下。而且媽媽和沐煙姐確實忙,她目前對媽媽確實有幫助,還幫我英語,就我現在本幫不上我媽的忙,這就我愛我媽的方式?扯淡吧。
想到了沈沐煙那節,我突然才發覺好像很不對勁。想起當初沐煙姐和我在她老爹靈前的對話的對話
「或許你看不上我把我踢一邊也説不定。」
「我不會的,怎麼不是你一腳給我踢了?」
「我有踢你的資格?」
那個平時半透明的,我的家教我的名義上的子,偏偏在這個時候存在爆棚了,才想起來啊,哈哈,黎朝羽?你的大婚忘了?那個排場啊,十幾輛瑪莎拉蒂啊,人家那邊鞭炮炸得噼噼啪啪的,你酒喝得高高的。你在人家老爹的靈前説的東西忘了?你對一個已經逝去的人承諾過什麼?
我那個時候完全沒有想過什麼有喜歡的人之類的事,我只認為她絕對看不上我,心裏想的對她好也包括她隨時可以離開,反正我也不心疼。現在看來我把事情想簡單了,我居然喜歡上了我媽,內心居然還想把那個便宜老婆趕一邊去,可你把人家趕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哦,媽,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我媽在我孩童時期聽到這種話也就笑笑,你一個初三的要十五歲的人説出去,我想了想,按我媽的格,應該首先是認為開玩笑,我要説是認真的估計只有兩耳光和長時間冷戰,我這格也不是天生成的,記得我爸去世前我也是被媽媽揍過的,只是那場泥石後,她變了,我也變了,或者只是我變了。她要真和我冷戰不理我我是受不了的。
我現在才想到,這沈沐煙該不會真的把這個婚姻當回事了吧?還是,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沒當回事?
換位思考,假如我是她該怎麼想。這還真特麼有可能,她這格好像有些弱勢,當初看起來就一副認命樣,還欠了巨大的人情,憑良心講,我媽對她不錯吧?我對她談不上厭惡或者喜歡,她比我大七歲,成年人了犯錯受到的壓力好像要比我重得多,還天天和媽媽混一起,她哪來的膽子在我媽的眼皮底下找什麼人,按她的格好像也不太可能。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不會也在等我早戀吧?也在想什麼我看不上她?那我要不要隨便找個人成全……成全個,喜歡的人是老媽,成親的人是沈沐煙,還把別人牽扯進來,這要不是人渣,那這個世界就沒有人渣了,玩人家情,那還不如就沈沐煙了搞得那麼麻煩,其他人誰知道什麼樣……
哎呀,腦子亂成麻花了,我喜歡媽媽,內心想要兩個人獨處,但是這樣做有個用,你還想怎麼樣?學那對瘋子?怎麼想怎麼不可能,瘋婆子已經不做人了你也想?雖然有其他人在家但是和獨處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我明確了情後,這姓沈的怎麼突然就像是被推到了聚光燈前?早知道應該堅決和大舅一路,打擊這些封建殘餘,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
第二天下午回去,媽媽她們還沒有回來,我望着窗外的柏樹,陷入沉思。不管風雨如何,只要沒有折斷樹梢,它們總是能繼續向上,向着天空,向着太陽繼續生長,而我呢?路總是要走下去,雖然現在看來,有點走歪了,但是以後總該會走向正道的吧?應該會。
以後的子,該怎麼個過法?
還是那樣過吧,凱子説過他幾個月後就不想了,也許等我長大了就好了,這也是不懂事的一種吧。現在我最主要的還是把期末考試的事搞定再説,我一定要好好看題,拿個第一,看一看她的笑容也好。
這次期末考試和以往不一樣,以前是考完就解放了,這回我們考完以後還要上一個星期的課。考第一科的時候,我好像打了素一樣很興奮,但是做了一會兒後,發現該怎樣做還是怎樣做啊,還是這麼多時間,要求的就快速準確,就是打了十倍素答案也不能飄我腦子裏。
就在補課的那個星期六,結果出來了,我還是比周淑嫺少了幾分,打素考的語文考得反倒是不咋地,幸虧英語給我拉了些。
事實證明,心裏想的一定要咋樣咋樣,是不能反饋到現實的。考試靠的是本事和一顆平常心,動和怯場只是個拖累。
我有些沮喪的回到了家裏,到二樓小客廳我把書包隨手一扔,整個人仰面八叉地躺沙發上,哎一個學期學下來還補了課,就因為打了點素白忙活了,要不是我那便宜老婆給我補了些英語,指不定怎麼樣。
我聽到了那個大房間傳來聲音,媽媽的房門開着,和沐煙姐好像在説些什麼。
「小煙,你這個一搭配,是不是整個人顯得成了許多?這尺寸合不合身啊?」媽媽在給沐煙姐選衣服?我把頭伸進去看了看。
媽媽背對着我,好像在衣櫃裏找什麼東西。她的頭髮盤的高高的,一身黑的職業OL套裝,沒穿鞋,黑的包裙包裹下的那豐滿的部,由於半蹲着,向我的方向翹起,看得我呼都有些紊亂了,要是……要是現在能抱一抱,那該多好。
「這是配套的幾雙絲襪,你自己拿去試一試。」媽媽找到了一個包裝盒,把它遞給沐煙姐。「媽,小羽回來了。」這時我才回過神來,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呢瞎啊,我又打量了一下她。她和媽媽穿着同樣的套裝,扎着馬尾,頸處還有一條細細的鉑金項鍊,記得以前是作為結婚禮我媽買給她的,她拍婚紗的時候戴了一次就沒戴了,腳上還穿着高跟鞋。
還好還好距離還算遠,她的眼鏡沒戴,應該是沒有看清我臉上的表情,剛剛我的樣子一定是特猥瑣。
在我的印象裏,媽媽好像從來沒有穿過這種套裝,沐煙姐也沒有,今天她倆是咋了?不過沐煙姐這樣子的裝扮還真是褪去了很多學生氣息,整個人看上去成了不少。
「小羽?回來了,怎麼不聲不響的?」聽到沐煙姐的話,媽媽的目光掃了過來,柳眉微蹙着向我問道。
我頭有些低着,不敢看媽媽的眼睛。但是暗戀、暗戀嘛,愛上一個人,想要的是靠近,而不是遠離,這些天我們母子有些疏遠了,過了前幾天的愧疚期,內心越來越想要和她親近,理由想好了,我快步地向她走去,撲在她的懷裏。
我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媽、媽,對不起,又混了個老二。」
我使勁聞了一下媽媽的氣息,隨即我就放開了她,畢竟不能得寸進尺。又看向沐煙姐,對她説道:「對不起啊,姐,我第一科語文沒有發揮好,要不是你幫我英語拉了一點分,指不定怎麼樣。」
這樣夠了吧?我不敢也不想去抱沈沐煙,只得給她一個歉意的眼神。
「小羽,這種事很正常。第一的話,媽媽、媽媽也就説説而已,只要你沒有退步,媽媽就很欣了。不過你呀,哎!」媽媽又嘆什麼氣啊?頭還輕輕搖了一下。
我順着她的話「媽,我怎麼了?」
「媽媽以前是不是給你説過?女人家換衣服的時候不要隨便進去打擾,你看你冒冒失失的。」
「媽這門又沒關,我怎麼冒失了?不過媽媽好像以前從來沒穿過這種,好看的。」我看向沐煙姐,馬上又補了一句:「姐,你這一身看起來成的。」
媽媽把那盒絲襪給了沐煙姐,扯着我嘴邊説:「你個小孩懂什麼成不成的?媽媽又不需要這個上班,穿什麼呀?我只是陪你你姐試一試,好了,快出去吧,我們要換衣服,把門帶上。」
出了門後我呼了一口氣,哎,黎朝羽啊,你真是個小混蛋,居然把小聰明用在這種地方。媽媽的懷裏香不香?軟不軟啊?
晚上媽媽對沐煙姐問道:「小煙,你駕照應該已經考了吧?」
沐煙姐有些不明就裏,「大二就已經拿到手了,怎麼了?」
「明天去4S店買一輛車吧,你也方便是不是?你想要什麼品牌的?」
沐煙姐連連擺手「媽,我現在不想要什麼車,我……我太不會開,學完駕照以後就沒怎麼摸過方向盤了。」
「沒事兒,我以前也不會,你以後總是得開車的吧?不然駕照學來幹什麼?就這樣説定了啊。」我媽如果下了決心,任憑沐煙姐怎麼説都沒有用。
「要不……要不買輛二手車,不然開壞了怎麼辦?」
「你也知道開壞了呀,那要是出了危險怎麼辦?車能抵得過人嗎?」媽媽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道:「這樣吧,城西那邊的大道已經修好了,但是沒有幾輛車,給你買好了,我就帶你去練練。」
「這,那……好吧。」
「小煙,你來看看想買啥?」媽媽打開電腦叫她過去,我對車也興趣的——只是跑車,我也打算湊過去看看。
「媽,媽給沐煙姐買一輛蘭博基尼怎麼樣?安全絕對行還拉風啊。」
「你怎麼不買個比基尼給她?還蘭博基尼,好幾百萬的,那種車光是養車都養死你還只能坐兩個人,有什麼用?」比基尼?我想買個給你……大逆不道了啊。
最後三個人在那敲了敲,敲半天的鍵盤,就像是在菜市場討價還價一樣,沐煙姐接受不了價格太高的,我媽接受不了沐煙姐看上的,我在那看能,最後鎖定了一輛白雷克薩斯Es,四十多萬的車,總算是消停了。
提車、牌照和車險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做好以後,她們要練車了我堅持要去看她們練練。
車是自動擋的,不過還是有點怕,不是車,是人。沐煙姐化身傳説中的女司機,真怕她把油門當剎車踩。
「直直直,哎呀,小煙啊你不要動方向盤。」
「速度可以稍微快一點,你這是蝸牛爬呀?」
「你開得慢就走最外側車道,不要和人家搶道。」
……
「速度快起來後方向盤微微動一下就可以,你玩漂移啊?」
「又壓線了,幸虧沒有裝監測器,不然你駕照沒了。」
「看我再來一遍,好好看清楚看看我的手是怎麼作的。」
……
在教人學車這方面,媽媽還真是有幾分教練的味道,估計沐煙姐也沒見過,被訓了幾下像是要哭了一樣。
但是我不怕啊,「媽,要不我學學?」
「你?成年以後再給你摸吧,我怕你摸了到時候人家那車你開不了。」
「我怎麼就開不了了?我不信。」
「這車容易作,駕校的車不一定了,你要成習慣了叫你改到改不過來,你還是先去挨教練罵了再説。」
晚上媽媽鑽房間後,就我和沈沐煙倆人,有些好奇,「姐,你平時和我媽一塊看她訓人沒有?」她愣了會才答道:「啊……哦,沒怎麼看見,她管的是那羣經營的,有大問題直接踢了就是了,小問題的扣工資,倒是和媽一起去小舅舅那的時候,他開會經常罵人,你問這個幹啥?」
我還能幹啥,看你今天一副要哭的樣子。
「沒什麼,今天看媽媽教你學車的時候你有點……不自在,隨便問一下,不過我聽説那些教練好像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你是怎麼學的?」
「也沒那麼誇張,只是一個有心理準備,媽她這樣教我沒有心理準備而已。」
這老姐已經完全進入我媽兒媳婦狀態了?一口一個「媽」、「小舅舅」這麼順溜。
要過年了,沐煙姐學了個把星期的車,已經比較了。也是,她本來就有底子在,媽媽讓我們兩個把我那個岳母請過來一起過年。
她開車小心翼翼地,絕不超過60碼,人家上邊限速麼多就她一個人在那遵守,別人都是到測速點,監控點慢下來,其他該怎麼開怎麼開就她一乖寶寶。
到她家院子裏,她倒車倒是麻溜。「姐,人家不是説學車倒車入庫是最難的嗎?」我們下了車把車門關好了我問她,她「呼」地一聲吐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説道:「這車有輔助倒車功能啊,車要歪哪清清楚楚的,駕校的只能拿眼睛看後視鏡,所以媽叫你先別碰懂了嗎你?」
好久不見岳母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顯老了許多,上一次還是清明給她丈夫掃墓,「娘,我回來了,我們來……」姐的話還沒説完就被打斷了「你又沒受委屈怎麼三天兩頭往孃家跑,都要過年……小羽,你也來了,客廳坐吧。」我直接説明來意「娘,我們是來接你過去的。」她叫我媽那麼順口我也不能扭扭捏捏了是吧。
「我走了誰來供你家這些祖宗啊?」
「娘,心誠則靈,在哪邊供不是供啊。」我對着丈母孃説道。
「我的親孃,你一個人在這邊怎麼過啊,過年不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嗎?我要回來你又一直在那唸叨,和我們走吧。」説着沐煙姐就去挽了挽了她母親的手。
「哎呀,死丫頭,你放開啊,好好好,我去,不過先供了再説啊。」岳母隨即甩開了她的手。
「你這孩子,哎,走吧,菜還沒有買齊呢,和我買菜去。」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這也太了點,這裏好多人是認得我的,萬一看見了我這幅樣子打起招呼來不是尷尬嘛,於是我和她們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地上衞生間去。
把頭髮沾了些水了,好像還不太行,衞生間門沒關,「喂,小羽,你怎麼也還是這麼大個人,還是快點走吧。」沐煙姐像鬼魅一樣出現在衞生間門口,嚇了我一跳。
「你嚇死我了,怎麼像貓一樣沒有聲音?走吧走吧。」
我們一前一後走到院子裏,發現我的岳母正在打量那輛雷克薩斯。
「小煙,這是你的車嗎?」
「是啊,月姨最近給我買的,怎麼了娘?」
「你作死啊,這麼快就開始享樂主義了?」説着她就去扯了扯沐煙姐的耳朵,我想起了我媽和我以前的種種。
這天下的母親都一個樣嗎?我趕緊解圍「不是的,娘,是我媽非要給沐煙姐買的,而且那邊沒有車不方便的。」
「小月沒有車?你們倆這麼快穿一條褲子了,一定是小煙,你這丫頭咋學壞了?」我的天,這和學壞扯上什麼關係?
沐煙姐臉上馬上浮現了一絲紅暈「娘,是月姨非要買的,而且這以後也是小羽的車,什麼叫穿一條褲子啊?」她的話越來越小聲了。
好説歹説這丈母孃終於不糾結這些東西了,引擎啓動,我們出發了。
從她家到菜市場大概幾公里遠,我們把車停在一個廣場上,因為丈母孃説菜市場那邊人實在是太擠了。
大包小包買了一堆。來買年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各種商品和特產,讓人眼花繚亂的。我都逛得有些累了,手上提着一堆東西,偏偏沐煙姐喜歡這個攤子瞧一瞧,那個攤位看一看,等回到車邊的時候,丈母孃又要我們等一下,不知道去買什麼東西。
她到旁邊的超市買了一箱酸,放後備箱後道:「走啦。」
她們母女倆在那忙進忙出的幾個小時,終於搞定了,期間我還有幾次想要去幫忙,但都被沐煙姐拒絕了。她在我家那邊已經放開了許多,少了很多拘束,説話語氣也正常了不少,在自己家則完全是放開了。也許她只是想對悉的人展開最真實的自己吧。
燒了兩對大蜡燭和幾炷香,我們倆跪下來磕頭,祈願保佑。又放了些水果,我們吃了飯,岳母收拾收拾,沐煙姐也在她房間裏拿了些東西就要走了,我看着正屋裏岳父的遺像,他好像在看着我,突然一股心慌的覺傳來。
「小羽,發什麼愣啊走了」沐煙姐手上拿了一個HelloKitty的抱枕,告訴我得走了。
「哦,走吧。」
媽媽已經打了幾次電話了,回到家後,她在家門口接,手握了握岳母的手背「琴姐搞這麼晚啊?」
「這不是要先供一下那邊嗎?小月啊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説着她們倆人進了屋,我也得躺一躺,累死了。媽媽和我的岳母好像有什麼説不完的話似的,晚上還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間去説。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就在幾天前我也到十五了。就四個人不怎麼熱鬧,媽媽過年喜歡熱鬧的氛圍,所以我們要到我外公外婆家去。我們這家子不怎麼興旺,外公外婆就三個兒女,大舅和大舅媽都是公職人員就一女兒,小舅的一雙兒女一個十一歲一個才八歲,我媽這也就我一個,不湊一起哪家都是冷冷清清的。
我的大表姐生了個娃,外婆抱着那小孩笑得合不攏嘴,説起來大表姐好像也就比沐煙姐大了一兩歲左右吧。我居然也是人家舅輩的人了,還有小表弟,八歲當舅,夠厲害。
丈母孃提着那箱酸,這客套那客套的還是送了出去。沐煙姐也和我們一家人一一打招呼,絕對是她娘要求的,不過她話倒是很利。
「大舅好,舅媽好,小丹姐,恭喜你啊!」
「小煙啊,嘻嘻,不用恭喜,説不定你哪一天就和我一樣了。」表姐在那笑嘻嘻的,對沐煙姐調侃道。
沐煙姐聽懂了她啥意思,羞得轉過身去,「丹姐,小羽還小,我不和你説了。」
「他敢!小煙,你得給我約束些他,讓他走正路,小小年紀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要有數。」我大舅突然一聲把沐煙姐嚇了一跳,「大……大舅,我知道了,小羽,他……他一直很乖,對了,小丹姐,孩子叫什麼名字啊我去抱抱」「楊齊軒,我管他叫小軒軒。」
沐煙姐看來也不善於和我那個古板的大舅舅打招呼,徑直到我外婆那去,從她手裏接過了我那個小外甥,邊抱邊哄着。
但是,剛剛這一幕卻讓我如遭雷擊。所有的人都進入了角,包括我那個一直反對的大舅舅,只有我一個人把當初的婚禮當成了兒戲,我到底幹了些什麼事兒啊?什麼都沒有,什麼也沒做,不對,我暗戀上了我媽媽。突然間腦海裏我那個岳父和我的父親一起浮現了出來,他們在叫我的名字:小羽,小羽,黎朝羽,你個畜生……
「小羽哥哥,發什麼呆啊?你是新郎要給我紅包的,快點。」小表妹的聲音把我從幻像中拉了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什麼狗的新郎紅包,老子沒有,找你媽要去。」我的聲音有些低沉的可怕,把表妹嚇着了,她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我立馬意識到好像用了一個很可怕的表情,很不好的語氣對她説話。趕緊和她道歉
「小穎啊,你馬上就是初中生了,長大了就不能要這些東西知道不?我剛剛的意思是你可以找我媽要去,我也沒有,哈,乖」
「你剛剛説了老子。」
「你懂什麼?老子和孔子,孫子一樣都是兩千多年前著名的人物,老子更是道家大人物,是要成仙的那種,他説了個天道無為,也就是説……就是説天都沒有,一點沒有,我是借人家的話來説明我真的是……真的是一點錢都沒有,這叫……叫引用知道不?不過你,沒學到人家的理論前是不能夠引用的知道不知道?」我瞎扯一通,還真怕她哪天不開眼對小舅和小舅媽來一句「老子沒有」,估計股給她開花,再説是我教的,那我真的是百死莫贖了。
「那我引用了會怎麼樣啊?」謝天謝地,她的注意力被引過來了。
「人家一個神仙,你沒學人家的東西,擅自用人家的話,他不得天天讓你做噩夢?嚇死你。」説着我還給她做了個鬼臉。
「我好像經常聽我爸説『什麼都要老子説,你們是吃乾飯的?』,這也是引用嗎小羽哥?」我的天你都十一歲了當什麼好奇寶寶「不是,你爸是大老闆,隨便説,你以後當了大老闆也順便怎麼説都行,不過沒學之前千萬不要説,和誰都不許説,老子是很厲害的人,知道不?」
「哇小羽哥你懂得真多,怪不得學習這麼好,以後你給我補課吧,我媽給我找的補課姐姐好凶哦。」哄騙無知小姑娘,真是罪惡啊。
「我要學的還有很多沒有時間,有時間再説好吧?」我真不想和她扯了,不過看她那架勢,好像還準備説什麼。
「你們在下面説什麼呢?還不快上來吃東西。」謝天謝地啊,謝謝外婆,這煩人的小妮子,總算是不和我糾纏了。
一堆點心,味道還不錯。沐煙姐還抱着小寶寶,在那逗着他玩。
「小月啊,媽當年生你的時候比你現在還大一點,你還那麼年輕,就不考慮再找一個?」外婆的話讓我呆住了,嘴裏已經嚼碎的食物,怎麼也咽不下去。
喝了一口檸檬水,水是酸的,人也是。
點心嚥下去後,我微微抬頭,視線對向媽媽,她的視線居然也對着我!是想詢問?又帶着哀傷,好像是在問我:你願意嗎?
一瞬間的鋒,我們母子倆都不約而同的把視線錯開了。我願意個鬼啊,現在誰想染指你我恨不得剁了他,餵魚,骨頭餵狗,除非……除非是你自己要走……
「小月,怎麼了?想啥呢?沒聽到啊?不會是想怎麼抱孫子吧?」絕對是親生的,我外婆和我媽一樣喜歡來一連串的問話。我看着那一堆點心,也想等她的答案。
「哦,媽……算了吧。以前小徹對我那麼好,但生活中也難免有磕磕絆絆的,現在我好的,兒子都這麼大了,媳婦也有了,他們都讓我很放心。不是説知人知面不知心嗎?再加一個人進來,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現在就這樣,我很滿足啊。」聽到媽媽的回答,我提着的一顆心又放了下來,對對對,現在也好的,如果就我和你母子倆就更好了。她們後面又什麼話我就聽不到了。
不料小舅也來摻了一腳,「媽,你在想什麼呢?小月現在很厲害呀。她考慮的東西可比我多多了,她前段時間收了好多藥,説是北方入冬了,禽就容易爆發,沒想到還真是,讓人新開拓的市場沒想到這麼快就見效果了,比我有遠見啊,簡直像會預知未來一樣。還有買那塊地的事兒,真有先見之明啊。小妹,你是不是偷偷覺醒了什麼超能力啊?」
媽媽好像有些慌亂,連忙道:「我只是……只是看新聞猜的,自己那塊地,我本來是想買來種菜的,現在菜種不了了。小哥,你怎麼還像小孩一樣,什麼超能力啊?電影看多了吧?」
「你就天天的琢磨着這些事兒?掉錢眼裏了?自己妹妹的終身幸福也不管了是吧?」外婆對着小舅舅斥責道。
「小月説她不幸福了?媽你們這樣才是給她找不幸福,不過我的好哥們,還是有些可惜了,説好的一起掙錢,一起花錢,一起玩……哎!」我老爸和小舅,他們情這麼好的?
「哎喲,一起玩什麼呀?給大傢伙説説唄,給兩個孩子説説?」小舅媽怎麼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我覺得小舅舅説的沒什麼問題。
「我説的是想一起玩,就是玩,去旅遊,一起去開飛機,開坦克都是玩。你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鬼啊你?」怎麼覺他有點心虛?
假期是真的短,七玩八玩的沒了,沐煙姐也大部分時間都在搗鼓她的那輛車。
對於暗戀媽媽這件事兒,我是不奢求有什麼進展了。想要啥自行車呢你?對於我那個婚姻,真的是想得越多人越煩,乾脆不想了,順其自然吧。
開學了,初中的最後一個學期,我該努力,今年下半年我就是一個高中生了,我查閲了一些東西——當然是不敢在母親的電腦和我的手機上查閲的,知道戀母情結這種東西有的不止我一個,我的程度可能有點重,很大程度上應該是我沒有老爸了,沒了對父權的畏懼,當然我也絕對不想要什麼二爹,想一點就難受死了。很多人最後都把它消弭與無形了,但是我現在正處於現在進行時,有些不好受啊,真是期望這段時間趕緊過去吧,變成過去時。
整個人埋沒在一片題海里,彷彿只有這些東西才能讓我忘掉對媽媽的情,沐煙姐每天晚上還在給我做着輔導,生活還得繼續過下去。
學校是從來沒有家長會這種東西的,我媽只是在初一剛開始的時候帶我報名見過我們班主任,當然我們家長的電話,周滅絕都有。但是在初三開學後不久有一個恩社會,恩母校,恩父母的宣講會,要帶父母監護人的,初一初二的時候想起我們那時候在上課,下面的大喇叭在那叭叭叭,叭叭叭,煩死了,等下課後去看那些初三的,一個二個眼睛紅紅的,現在終於輪到我們了。
宣講會的那天,初一初二的回去上課,初三的回去搬凳子。我這次倒要看看這個宣講會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能把人説哭。
「哇,好有青的氣息啊,不過你馬上要離開這兒了,有沒有點捨不得啊?」媽媽一進校門就這也看看那也瞧瞧,我和她捱得很緊,像是怕她會隨時走丟了一樣。
「沒有什麼捨不得的,大不了以後常回來看看,反正又沒有多遠,走吧,媽。」到了我們班的那個區,還沒幾個人呢。
都是我媽,聽説學校有什麼宣講會,起得早早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她平時如果是要搭衣服的話,肯定要搭半天,這次居然很快就搞定了,關鍵是搭的還很得體。長長的頭髮散落在兩肩,一件過膝的白針織衣連衣裙,部用那種女式的藍小皮帶繫着,再套上一件灰大衣,頗有些時尚女郎的氣息。
「上一次你就説帶我看看你們學校沒看成,這一次來的這麼早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媽,上一次?上一次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額,你忘了,七年級的時候你説過的?」
「哎呀,我忘了,現在也想不起來。媽,你記真好。」
「那那是當然了,別説話了,快帶我去看看。」
這樣也不錯啊,學校不是嚴厲打擊不正常的男女同學關係嗎?現在我就和我最喜歡的女人一起逛學校,你們有辦法嗎?沒有吧?——我有些反叛的想着。
我首先帶媽媽去看看我們的教室,今天一早上都不用上課的,真是不錯。不過要説教室裏有一個人,讓我猜的話,絕對只有一個答案:學習委員周淑嫺。大姐啊,我真是佩服你了,人家人人都在那玩的嗨,就你一個人在這學習,這讓我汗顏。
「周大學委,你這是學瘋了吧?你家長呢?」聽到我的話她還在寫,不一會寫完了才看我們,「我媽幾點到我清楚,黎朝羽,這位是你媽媽嗎?阿姨好漂亮啊。」
聽到周淑嫺怎麼説媽媽也熱情了起來「你好,你就是經常全年級第一的周淑嫺吧,我這兒子就是不會説話」,説着媽媽還瞪了我一眼,繼續道:「他要是有你這個學習態度,我這媽媽早就放心了,你以後啊,我估計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科學家。」
有這麼當着人家的面損自己兒子的嗎?別是抱錯了,她才是你親閨女吧。
「不是的,阿姨,黎朝羽他也很厲害的,好些科目我都考不過他……」
「走了媽,你不是要我帶你看學校嗎?慢點我怕來不及。」我媽也真是的,我怕她再説下去又把人家誤認為是我的什麼人,我現在只想她,只想兩個人獨處。
隨後我又帶媽媽看了看體育館、圖書館,宿舍、食堂。和媽媽兩個人逛,覺都不怎麼累了。
「媽,逛累了吧?我去買兩瓶水。」我讓媽媽到小賣部前等我,我去買水去。我發現媽媽喝水就像抿酒一樣,小口小口的着。
「請九年級的同學到班上搬凳子,請各位家長到場前,請各位家長到場前,宣講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廣播傳來,我給媽媽留下一句「到場等我,媽」,就飛奔着向教室跑去。
然後就是我到場了,媽媽還沒有到,也是,不能想象媽媽小跑起來是怎樣的。
「媽,這邊,這裏」看到媽媽的身影,我興奮得在那又叫又跳的。
「小羽,你怎麼跑那麼快啊,呼」好多人都到了,反而是媽媽這個先到校園的來的這麼晚,我發現自己動靜有點搞大了,引起一片注目,還是因為我媽太漂亮了?
來的大多都是學生的母親,父親少一些,當然還有什麼爺爺外公外婆的,瞎想什麼呢?也不奇怪,女主內和男主外,家庭的分工大都如此,只不過我家只有可能是我媽來。
宣講會開始了,先是兩位主持老師致辭,開場白,然後就是學校領導講話,大概就是這個四月怎麼樣的有朝氣,大家要走了齊聚一堂,學了三年要有恩的心,咔,Music,恩的心響起,一起唱。
尷尬死了,我這破嗓子,要我在母親兼暗戀的人面前唱歌,怕丟臉,其他很多人都沒唱。
主持人:「初三學生你們的情呢?就只有這麼一點點?聽不到啊。」
馬上,一個個班主任凶神惡煞地下場了,滅絕來也「班長,學習委員,文藝委員,帶頭,唱!黎朝羽,看哪啊?説你呢,帶頭唱!大聲唱!」她的聲音最大,媽呀,叫媽也沒用,親媽就在旁邊,能體會到那種覺嗎?
罷了,連親媽都敢暗戀,唱個歌怎麼了?他媽的那歌詞就當我大聲向我媽表白了。
「要蒼天知道我不認輸,恩的心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做我自己……」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彷彿要把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東西都宣出來,最關鍵的是我媽就在我面前,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我就是要告訴她我喜歡她,特別想抱她,想吻她,想讓她伴我一生……只是我真沒有勇氣,這種事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有勇氣,我還算正常人的範圍,戀母情結,這個社會上這樣的人不會少,也許總有一天我也會他們一樣,把這東西。
掩埋在內心最深處,觸不可及的地方,而我媽她以前説的那些話,我就當是她伴我一生了。
我們班的,其他班的,很多人都開始唱了起來。主持人又要求來了一遍,這次明顯的有效果了,但是我嗓子都唱啞了,你們大夥熱鬧去吧,我覺得作這首曲的作者一定會想打死我,把人家這麼好的歌,用在這種用途上。當然以後要想打死我的作者,估計得排隊了……
宣講會正式開始了,恩母校和恩社會這兩個話題,只是讓我有稍微的觸動,接下來讓初三男兒落淚的,應該就是恩父母這個話題了。怪不得學校要把父母請來。
「……她的媽媽呀,手皮都磨破了,吃的就那種水煮白菜,連油都捨不得放啊,她卻和媽媽説,她周圍的同學都有了那種運動鞋,就她一個地攤貨;她們都有了手機,就她還要用學校的電話,你們沒有錢為什麼要生我下來……她説叔叔,你比我我爸媽對我好多了,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老闆反手給了她一耳光,就衝你剛剛説的話,我就不應該把那飯給你,你知道你爸媽在那打工的辛苦嗎?我親眼看過,那種差得要死的環境老鼠都不住他們住,豬都不吃的東西他們吃,就為了你能讀個大學,他們盼望你出人頭地,你怎麼這樣讓他們失望?好,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你爸爸媽媽他們是怎樣打工的……」
主持人層層遞進,先是一個瘸腿的父親,再是一個撿垃圾的母親,最後是一對父母面對不孝的女兒,不論他説的真假,我落淚了,媽媽也是,比我先淚目,我可能是受她染吧,我相信真的有這樣的父母,能為子女付出一切,很多父母都是合格的甚至偉大的。
一股巨大的愧疚傳來,戀母的兄弟啊,你快走吧,我扛不住了。
事實證明,愧疚也是沒有用的。
過了幾天該怎麼戀母還是怎麼戀母,該怎麼偷偷看她就怎麼偷偷看她,但是我想母親應該是不知道的,我沒有和她過於親近,也沒有過於遠離。有個沈沐煙在多多少少還是給我套了些東西的,她是局外人,我怕她真的會看出一些東西,那樣我和母親都無地自容。
反而我和她這個無形中散發着鎖鏈氣息的人關係倒是還進步了些,平時我也可以用初三忙這個理由在有些自責時遠離媽媽,內心想要親近時,我可以自然而然地靠近她,本不需要理由,我經常抓着我的頭髮,沐煙姐以為我是為題目抓狂,在勸我……再這樣下去我的神鐵定崩潰。
自責這種東西揣在懷裏比戀母的覺更難受,而人這種動物是嚮往舒適的,我們為了出行舒適,發明了各種代步工具;為了吃得更好,做出了各種各樣的各種各樣的食物和調料;我們還創造出了各種各樣的娛樂方式,都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舒坦,自責……哎呀都會過去的,又戀母……這樣不行,就算是不考慮沈沐煙那檔子事,媽媽總得考慮吧?又自責……生活總是得繼續吧,暗戀媽媽又怎麼了?
繼續暗戀……這樣反覆橫跳的心理只是讓人不,不,和不。
何況我初三,還有一大堆試卷等着我,這些也不能落下,否則媽媽不高興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媽媽她穿着那一身OL套裝,股高高翹着,家裏沒什麼人了,我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飛奔過去抱着那朝思暮想的人,把她撲到了牀上。奇怪,她好像還沒有責怪我,臉上掛着她那悉的笑容,她默許了我?我用手了她的小酒窩,緊緊抱着她纖細的身,她和我在牀上滾啊滾的,翻過來覆過去,我忍耐不了了,一把把她黑包撕了,奇怪,怎麼和我那校服一樣啊,這是紙糊的?
忍無可忍,我將硬得和子一樣的陰莖狠狠地捅向了母親的下體,還沒等我受到故鄉的滋味,好像就有一股快意襲來,媽媽在那笑了笑,「你跑得真快,真快……」突然,門口傳來沈沐煙的尖叫聲,我再回頭看了看媽媽,她的笑容依舊,身體周圍纏繞着血的玫瑰,我的眼睛裏只有一片血紅,媽媽的身體被血包裹住了,地上開了,她的屍體沉了下去,我看不見了,只有一片漆黑……
從夢中醒來,我身上出了不少汗,摸了摸內褲,果然是一片黏糊糊的。我做了個夢,隨即它變成了噩夢,我居然會做那樣的混賬事?但是後面是如此的真實,若是真的被人撞破,我想母親和我除了死,估計也沒有其他路了。
第二天我不太敢看媽媽了,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是,本來我晚上也打算避着她的,可是媽媽也不知道怎麼的,沐煙姐回去躺了以後,我準備洗漱一下也睡了,不過我完以後媽媽卻還在那,好像有些生氣,媽媽這是怎麼了?
明天再問吧,今天我這狀態不對,不料在我要進房間的時候,媽媽起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現在哪也不許去,就在這陪媽媽説説話。」説着她也不管不顧地把我拉到了她房間裏,重重地把門關上……
「小羽?你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嗎?」媽媽湊得很近,言語之間透着擔心至於她什麼表情,我本不敢去看,腦袋「嗡」的一聲,我媽是看出什麼東西了?
「沒有,題煩的,作業太多了。」
「你是不是認為媽媽什麼都不清楚?」清楚啥?難道……她都知道了?我下意識想要看看她,媽媽的眉都要擰一塊了,兩片薄緊閉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樣子,我被嚇了一跳。
「媽,你……你清楚啥?」説着我又想把視線移開,不料媽媽的一雙小手貼了過來,箍住我的臉,「別看其他地方,就看着媽媽」。
她的表情平靜了許多,又好像有些無可奈何,「你最近那個表情,奇奇怪怪的,一會兒像是被人罵了一會兒又像是吃了一樣,突然對媽媽躲躲閃閃的又突然很熱情,媽媽沒有罵你吧?也沒給你灌什麼吧?你今天都沒怎麼看媽媽,這要是沒事你當我這媽看不見啊?這要是再不找你憋出病來怎麼辦?」
我還是太了,我最近的行為,居然都被她看在眼裏,我還自認為做得不錯。我在想編什麼理由,這個可不好編啊。
「媽你想多了,我愁眉不展是因為……因為題目不好解,什麼吃了啊?就是搞定了和你慶祝慶祝啊以前不這樣嗎?至於今天,我……我是本沒注意。」呼,這個應該還行吧?
「呵,沒注意,你當媽媽三歲小孩呢?以前?以前你會不敢看自己的媽?以前你會偷偷摸摸的看媽媽?媽媽就在家,天天和你一起,你要看怎麼不不正大光明的看?題目不好解?我怎麼沒聽你沐煙姐説過?有什麼是你解不了的?現在就拿給她看看?問問你們老師?這是不是你能解決的範圍,編啊?再繼續編?編到媽媽滿意為止?」我媽生氣了,她……她居然知道這麼多,但我還有最後一個藉口,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
「哎呀媽,好了我説,你怎麼搞得像審問犯人一樣,是因為沐煙姐,你完全把她當了兒媳婦,我那個岳母把她當成了潑出去的水,連回個家都要説幾句,她自己呢?估計是沒有把我當什麼老公看但是卻把你當成了婆婆看,媽叫得比我還順口,我大舅自己也説了不會承認我們的事,但是過年那天呢?他卻親口和我説什麼要她管着我,你看,人人都承認了我們這門婚事,我呢?卻把人家當個半透明?我對得起誰?叫她母親還是因為想着她叫你那麼順口,我也不能扭扭捏捏,但是有時候我居然想把人家擠出去,甚至以後還想找個人讓她解了,但是等我長大她又多少了?答應人家老爹的事又做不到,我算什麼?因為我以前本沒把這些事當回事,而媽媽你給我整的婚姻,就這麼讓我有氣無力的,我又不敢怪你,只能躲着,但是以後我如果真的把這件事當回事了,媽媽你説我們還能這樣嗎?所以就想趁現在親近一些,行了就這樣,滿意了沒?」
我都不知道説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些東西差不多都是真的,串連的唯一一條線索,就是我愛上了我媽。
我這幾年第一次和媽媽這樣説話,但是不敢全説,在我的認知裏,如果坦白了一切,可能會有很可怕的後果發生,我起身就準備走。
「我不滿意,你給我坐下!」媽媽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用這種命令式的口吻,我是編不出東西了,難道她真猜出來了?我得走。
「媽,就這樣了好吧,我要去睡覺了?」
「坐下,哪也不去,大不了你就在我這睡。」如果是以前我估計會很高興,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可能不行。「我蹬被子還喜歡動,算了,回去吧,該説的都説了。」媽媽也沒拉着我了,但是等我走到門邊,準備回去的時候,她卻給我來了個王炸。
「要是媽媽説我想再婚了,你怎麼辦?」什麼話都沒有這更讓我到寒意深深的了。我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怎麼那麼突然?
「我……我不知道,隨你……隨媽媽……隨媽媽高興。」我這話是怎麼説出去的呢?喉嚨裏已經堵滿了物體,聲音有些啞了,我不想再待著了。
「你要出去媽媽就再婚你信不信?」我不出去了,我哪也不去了,步子都有些不穩了,好像有些重要東西失而復得,我趕緊趴她牀邊,用泛着淚花的眼睛看着她,馬上又覺得不妥,用袖子擦了擦。
媽媽有些嚴肅的表情突然繃不住了,在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噗,哈哈,哈哈,看你,小花貓,剛剛不是還要走嗎,還對媽媽撒氣,怎麼又回來還哭了?頭抬高一點,讓媽媽看看?」説着還抬了下我的下巴,頗有些像電視劇裏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少。
「嗯,這眼睛更漂亮了,梨花帶雨的,還真是個小姑娘投胎在媽媽肚子裏。」媽媽把氛圍搞那麼僵卻突然用我們母子倆平時打鬧的那一套來調侃着我。
「我哪哭了?是……是蜘蛛,你這房間裏的蜘蛛搞了些灰到我眼睛裏。」説着我又擦了擦眼。
「噗,你呀,怎麼能找那麼多理由呢?小聰明就喜歡用在這些地方,成績這麼好怎麼反過來用來對付媽媽了?」媽媽依舊笑盈盈的,用手拍了拍我的臉。
「我……我沒有,我怎麼敢啊?你是我媽。」我反駁道。
「不敢,哼,你膽子可大着呢,連……連暗戀自己的媽媽這種事也做得出來。」媽媽説完臉就有些發燙,兩腮像是抹了些桃花的粉,但依舊帶着微笑,看着我。
轟!腦子空了,這別是做夢吧?我咬了一下下,嘶,疼,這不是夢!
8
我立馬起身,整個人都傻了,媽媽還坐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臉上的粉暈已經消去了大半。
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她。她怎麼知道的?還怎麼準確?
「媽……我,我……你……你怎麼,不是,媽,那個你……」我在那驚訝得半天吐不出來一句話,媽媽剛剛的話給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連暗戀自己的媽媽這種事也做得出來。這種事也做得出來……也做得出來……
「你在那我我我,你你你半天想説什麼呀?嘻嘻。是不是想説,媽你怎麼知道的?」媽媽的嘴角微微勾起,覺笑得好狡黠。
媽媽是神仙吧?還是她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學了什麼讀心術?
覺我的臉好燙。內心的那點小秘密,居然就被媽媽這麼揭示了出來,我羞得低下了頭,不敢看媽媽,也不敢説一個字了。
媽媽想拉我的手,我下意識的縮了縮,不過,還是耐不住她的堅持,我被她抓着手,一股坐到了牀上。
「小混蛋,説説唄,暗戀媽媽的覺是怎樣的?是不是又酸又澀又甜啊?哈哈。」我媽什麼時候這麼豁達了?這種事居然還笑得這麼開心。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麼?」我那點心思被媽媽識破,説話也不太有底氣,越説越小聲,視線也越來越低。
「廢話,我沒有經歷過,我又沒暗戀我媽,當然得問你了。到底是什麼覺?説説啊!」
「還……還能怎麼樣?不就你説的又酸又澀,又……又甜。」
「不止吧,就這麼一點兒,沒有其他的?」
「我……我不……我不知道。」
「還有一點小害怕吧?」
今天是什麼子?媽媽接二連三的給我這些驚喜,不是,是驚嚇。
我被嚇得立馬抬頭看了媽媽一眼,她的眼睛調皮的眨了兩下,好像是在説:看吧,你的心思我全都知道,還不快點坦白?
她都知道了我還能説什麼,視線又移了移,不敢看她,説道:「人家都説知子莫過母,你都知道了,還要揭穿我幹什麼?等過一段時間消了不就好了?」
「你也知道什麼知子莫過母啊,過一段時間?呵呵,你問你自己信不信?眼睛別看其他地方,看着我!」媽媽陡然提高的聲音,又把我的視線拉了回去。
都説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我算是見識到了,媽媽的笑容消失,臉有些脹紅了,怒氣衝衝的看着我。
我心想,果然來了,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不是嗎?「你要揍我就揍吧,這種事情……我又控制不住,你不要揍了我以後不理我就行了。」
不料媽媽卻説:「這種事情我揍你幹什麼?我嫌力氣多是吧?這種事情,憋時間長了會……」媽媽又停頓了一下,眼睛泛起一點淚花,看得我心疼,「會傷害身體的。」她繼續道。
我就知道讓她知道了沒什麼好下場,趕緊道歉「媽,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的我會改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媽媽眼角的眼珠已經掉了下來「你不好什麼?你有哪點不好了?喜歡媽媽就是不好了?你又聽話又懂事成績還好,有你這樣的兒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就因為暗戀媽媽就要道歉?可是,可是……我……」媽媽説着説着把小拳頭捏了起來,擦了擦淚水,還咬着牙齒。
「媽?媽,怎麼了?」
「有的時候我就在想,你這孩子是不是不太正常了?是不是你八歲那年打着你小腦瓜了給你打傻了吧?那是媽媽第一次這麼打你,我當時那麼做想的是你個小兔崽子應該會消停很長一段時間了,可是你這消停期也未免太長了吧?你要是多頂撞頂撞我再叛逆一點,媽媽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揍你了,你還會敢這樣?可是你要是真的變那樣,媽媽會更不舒服,我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偏偏這種事想着都羞人,更不好教訓你,你説説你要我這個媽媽怎麼辦才好?是不是當初留有什麼後遺症啊讓你整個人傻里傻氣的?説好聽點叫聽話,説難聽點,你也太沒主見了,對媽媽什麼都逆來順受的,還喜歡憋心裏,難道媽媽就一定是對的?」媽媽説着扯了扯我的耳垂。
母親的發問讓我目瞪口呆,嘴張着,不知道該怎麼説。
媽媽還在我的眼前,但我的目光已經渙散了。已經被封藏的記憶,又被媽媽喚醒了。
八歲……那年……
夏季,知了的叫聲讓人心煩意亂,老爸又不知道要到哪個村子去收藥材了,小孩子總是充滿着對外面世界的幻想,但每次要他帶我去他都不幹。
這天我的小舅媽帶着小表妹來串門,媽媽也沒有去她那小化妝品店了。
兩個閒得沒事幹的女人,就在下面那客廳嘮嗑。
兩個閒得沒事幹的小孩,對大人的談話顯然沒什麼興趣,自顧自的在庭院裏玩耍。
我的小表妹好奇怪哦,這麼熱的天還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衣。還有件帽子,像小蟲蟲一樣長着兩個觸角,我越看越像。
「你等着,我去給你找個東西,你保證喜歡。」
「羽哥哥,什麼東西呀?你等等我。」
老爸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買房子的時候,非要把老家一棵花椒樹過來,我記得我那時也興奮地和他挖着坑。
「爸,這什麼果子樹啊?果子甜不甜?」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果樹,不然爸爸這麼費盡心思的把它運過來幹啥?
「果子?哈哈哈,兒子,這……這確實是果子樹啊,哈哈,不過結的果子……果子太小,等過幾個月你就可以吃到了,到時候保證甜死你。」老爸笑得好詐,不過我還是把水澆了又澆,還些枯葉到樹的部,幾個月後果然長了「果子」。我興沖沖地爬到樹上,想要摘果子來吃。
好小啊,這麼小怎麼牙縫?我一把就把花椒嘴裏……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老爸在那連哄帶騙的,説要給我買這買那,我才消停了,不過我看他明顯還是在笑。後來他又爬到樹上去,捉了個蟲給我,我怕了一會兒,看他在那捏着蟲蟲的頭,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男子漢了我也大着膽子去摸了摸……
「警告你別和你媽説啊,不然不給你買了,你媽那個人那麼兇不然指不定搞得雞飛狗跳的。」
「媽媽才不兇,是爸爸壞,媽媽那麼温柔漂亮怎麼會兇?」
「她那都是給你看的,你不知道啊她……」我捂着耳朵,爸爸再説什麼我都不想聽了……
這個時節花椒樹上應該還有那種蟲子,我去捉了一隻握手裏,對錶妹説這是個好東西,就放在她帽子裏,她在那了半天終於把蟲子了出來。
「哇」地一聲,表妹大哭了起來,我趕緊哄她:「不是,這蟲蟲很可愛的,不信……不信你摸摸。」表妹非但沒有停下來,還越哭越大聲,我的心也越來越慌。
客廳裏談的兩位家長終於坐不住了,她們出來的時候,我還在那哄着我的表妹。
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我的臉上。
「媽,不是的……我就只是看她的帽子像這個小蟲……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哭了?」我哭着解釋道。
「嫂子,你先帶小穎回去吧。」媽媽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下醖釀着巨大的風暴。
「哦……乖乖呀,我們回家,小穎乖。」小舅媽還在那哄着女兒,接着又對媽媽説道「小月啊,小孩子頑皮不懂事,稍微教訓一下也就可以了,又沒多大點事兒。」
「嗯,嫂子我知道。」媽媽的聲音依舊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扯着拉進了客廳,跪在了地上。等着被揍的時間總是煎熬,媽媽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皮線,一鞭又一鞭的打着我。我先是解釋,「媽別打了,疼,嗚嗚,我不知道她那麼怕蟲子,別打了,她那麼膽小我怎麼知道?」
「你的意思是還怪別人?你自己沒錯?」
「我有什麼錯?」我實在想不出我錯什麼了就這麼捱揍,媽媽要這麼兇,這樣説導致的就是我接着被。
哭泣沒有用,她要的是我認錯吧?她越打我越不會承認我有錯。
後面我麻木了,只能受到股,後背傳來的痛苦,我對母親也憤恨了起來。
本想,轉過身離開,腿卻麻了,向後仰了一下,她的下一鞭子沒收住,直接打在我的臉上,這一下比任何一下都疼。
媽媽呆住了,急忙過來想要摸我的臉,我把她的手推開了,「我騙你的媽,這東西……這東西一點都不疼,打半天……血都沒有,媽媽要拿……拿刀,一刀刀的捅才疼。」
媽媽的手停在了半空,我帶着麻木的腿,扶着樓梯上去。
「你他媽要造反是不是?」她的話裏帶着哭音。
「我媽是你。」
回到房間後我將門反鎖了,把兩個瓷瓶給砸了,書扔地上,又重重地踢了一腳門,準備躺牀上去。
後背還疼得厲害,只能撲到牀上睡着了。
躺了不久,一聲聲重重的敲門聲傳來。不用想也知道是我的媽媽。只是我不想回答她什麼,只能裝作聽不到。
敲門聲停了,鑰匙開門的聲音不久後又響起,我的房門被打開了。印入媽媽眼簾的一定是一片狼藉。
我繼續睡,裝作沒看見她。她拉着我的手,直接把我拉坐在了牀上,我沒敢看她,或者説是不想看了吧。
一股冰涼的覺從我的臉上傳來,她的手上不知道抹了啥,冰冰的。
「你這是和媽媽置什麼氣?讓你認個錯有那麼難?」耳邊傳來媽媽輕柔的聲音。
「我説了,你要……要拿刀捅人才疼。」我賭氣的對她説。
「好!好!好,你厲害。」媽媽怒氣衝衝地一腳把門給踹關上,在地上撿了塊尖鋭的瓷片。
媽媽右手持着瓷片,在左手手臂處劃開了一道傷口,鮮紅的血順着傷口了下來,她只是皺了下眉,依舊瞪大眼睛盯着我「解氣嗎?要不要再來一道?」
我整個人都嚇住了,什麼話都説不出來。她的第二下割下去了一點我才回過神來,驚恐萬分。
「媽媽,媽媽,我錯了,你……你不要這樣,媽我害怕。」
「我沒問你錯沒錯,我問你解氣了沒?」
「解氣,解氣,我再也不敢了,媽我發誓,你……你把這東西拿下去……我再也不敢了,你打我,你打我好不好?」
「你打我好不好啊?啊,問你呢?」
「我……不敢,媽你快去止血,我去拿……拿那個,那個箱子。」
「不許去,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很倔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倔,和我這個媽媽比起來任何啊?」
「你倔你倔,嗚嗚,媽媽才厲害,快去啊。」我都哭了。
「現在才知道?以後敢不敢惹媽媽生氣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媽媽把瓷片扔垃圾桶裏,我以最快的速度把箱子拿了過來,不過無論我怎麼獻殷勤她都不説話,她消毒了以後,用紗布纏了幾圈,回房間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突然像是長大了十歲一樣,什麼拖地洗衣服洗碗搶着做,可是媽媽她依舊沒理我,她什麼都不説就跑來給我搽藥,我要給她搽藥她不給,我要和她説話她只是瞪我。有一天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哭着對媽媽説:「媽媽,媽媽,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惹你生氣了,你理一理我,理一理我好不好嘛?」
媽媽突然間噗嗤一聲笑了:「這幾天累不累啊?平常叫你做你總是各種偷懶,現在這麼勤快了?以後我就僱你當我家傭人吧。」
媽媽笑了,她的笑容驅散了這幾天的陰霾,我從寒冬臘月一下子就到了繁花盛開的天。「我當,我當,我可是什麼都能做的。」
「三分鐘熱度,我不信,哼。」
「媽媽你信我,真的。」
「以後做啥你這小腦瓜多想一想別人好吧……」
事實證明,確實是三分鐘熱度。直到後來我父親遭遇泥石去世以後,我才主動開始,長期開始做那些東西,已經七年了,真的快啊。
記憶如水般湧來,也如水般散去,回到現實媽媽的房間裏。
有哪個母親會讓自己的孩子主動頂撞自己的?我這也是做錯了嗎?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拉着媽媽的左手,輕輕的摸了摸當年那件事留下的痕跡,這種東西好像是可以去掉的,但她説要一直留着,不過過了沒幾年,我就選擇的遺忘了,只記得被她揍過,我不能惹媽媽生氣,不能讓她不理我。
「媽,當時你疼不疼?不過媽媽不説,可能我都記不起來了。」
媽媽的聲音又突然變了調,「呵呵,你不是記不起來,你是在積攢着報復我。我疼什麼?你……已經,你已經一千倍,一萬倍的還給我了。」她的聲音到後面已經顫抖了,淚珠也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我當時想的是我暗戀她的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效果?媽媽認為我這是在報復她嗎?
「媽你放心吧,以後我都不會了,我起那種心一次我拿刀割我一次好吧?」我覺得該下決心了,媽媽拉我到她的房間裏也是這個理吧。
不料媽媽聽完後大聲斥責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傻玩意?媽媽説了這麼多,你還聽不懂?你要敢這麼做我一定死在你面前信不信?」我確信我沒聽錯,這……這句話居然是我媽説出來的?
「呵,覺得自己聽錯了是不是?黎朝羽啊,你才多大點?就老是考慮這考慮那的,你是老謀深算還是狐狸成?你是不是覺得傷害自己就可以了?你傷害自己,知不知道媽媽比你痛苦多少倍?你就沒考慮過這種東西能治好?能很快治好?我是你媽我難道沒權力和你一起治?」
我垂坐在牀上。「對不起,媽,請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
「從頭到尾的給我説説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產生這種心理。」
「我……我不知道怎麼説起……」想了又想,「應該是從老爸沒有開始的吧,你哭得很傷心,我就更加不敢惹你生氣了,但是後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人,一撥接一撥的,想要你再給我找一個爸爸,可是我的心裏卻很害怕,他們就像一羣催命鬼,現在想想,應該是怕沒了爸爸又沒了媽媽吧,你就當是我自私吧,我認為爸爸是我的,媽媽也是我的,爸爸走了,那只有媽媽是我的了,別人不是爸爸。很奇怪吧?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叛逆不頂撞你嗎?8歲被這麼你教訓,9歲又沒了父親,然後接下來就是一堆讓你再婚的,我都不知道你會不會?後來吧就沒有人了,但是幾次三番的,我都提心吊膽,生怕你不要我了,我敢嗎?那些事有你不要我重要?你也知道後來我們母子的關係越來越親,進入青期,你也總是向我打聽有沒有喜歡的人,你的臉你的聲音就在旁邊,我總是將她們和你做對比,怎麼對比都不如你,我就在想,應該是沒有喜歡的人吧。14歲你讓我娶了沐煙姐,本來我也不怎麼樂意,不過她這個人存在也稀薄,還經常不在,我就當沒有,你有一段時間不是把我推給她嗎?你還在我身邊,甚至比以前更關心我,讓我有些心煩意亂,後來初三,我遇到了那個瘋婆子和她兒子,他們……他們有不正常的男女關係。」
説到這媽媽忍不住大聲打斷了我,「你説什麼?你再説一遍。」
「我説他們有那種關係,我的那個擦傷就是他們搞的,那天中午我沒戴着耳機沒睡,他們在我門口亂搞,我整個人都驚呆了,那個瘋婆子和其他很多人都有不正常的關係,這也就算了,他們居然還敢説你,我忍不住了,就將銷給取了,門就刮到了我的手,我踢了死胖子一腳,他們還把我校服給扯破了,我怕你問東問西的,所以就到學校裏換了一件,後來你非要給我擦藥……我就,就看到了……看到了」我不好意思説下去了。
「你看到了什麼?説吧,説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媽媽繼續鼓勵道。
我大着膽子説:「我從你的領口……那,看到了……看到了你的罩和你的一點部,我,覺自己心跳得好快,馬上轉移了注意力。」
「你!……原來是這樣,那我問你,你是不是看了他們母子之間那樣,所以……就對我這個媽媽有想法?你是不是也想像他們一樣?」媽媽的話很平靜,但是我知道平靜下面肯定是風暴。
我連忙擺了一下手,「我不是,我把他們兩個當瘋子看。怎麼敢把他們和媽媽歸一類?」
我繼續説,生怕她認為我把她和瘋婆子歸一類,「再後來我看了一個紀錄片,那種動物媽媽生下孩子後,就不要它原來的孩子了,讓我很刺痛,應該就是這個契機吧,我越來越在乎你,關注你的一切,可能是……可能是關注的越來越過分了。平時你穿什麼衣服,我也只是瞧一瞧,我會對比你的衣服,哪件更苗條哪件更端莊,哪件更……更,你哪種形式的頭髮更好,再後來我發現好像世界上的一切人都及不上你。我無意中問一下我的同桌我這是什麼情況?他説我這個是暗戀上一個人的節奏,我才明白……明白我喜歡你,除了兒子對媽媽的,還有一個男孩對一個女人的。」
我不敢看她,媽媽嘆了嘆氣道:「該來的總要來,我想簡單了,呵呵,那你這段時間的心理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裏嗎?「剛……剛知道我喜歡你的時候,我很害怕,有爸爸的原因,也有你的原因,後來覺自己想通了點,爸爸,他已經走了,我就是你最親的人了,只要我不過分就行。但是突然我想到了沐煙姐的事情,他們越把這事當回事,我就越不舒坦。因為我……喜歡你,所以還想回到和原來一樣兩個人,但是人家又幫了我不少,不太敢和你太親近,怕她和你識破了,很多時候我覺自己很愧疚,但是愧疚過後,卻是越發的,越來越想你,想要靠近,媽……我不該這樣的,不過還好,我同桌説暗戀一個人應該很快就會過去的,在網上那些人説是戀母情節,長大了就能過去。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允許我就這麼喜歡你一段時間,過了就好了,真的,很多人都是過了就好了。」
什麼都説完了,什麼都傾吐乾淨了。
「哦?呵,是嗎?你覺得你需要多長時間過去?」媽媽抬着頭,她的手扶到了我的肩上,好像又迴歸了一點笑容。
「這種事……誰知道啊?」我實話實説,我是真的不知道。
「這件事必須好好處理,不過我算是明白了,你只是長大了,早也到了對女孩子有幻想的年齡,我生你太早,也就比你大了……準確的説是十七歲十個半月,你爸去後又和你沒多少距離,兒大避母,這方面媽媽確實做得不對,媽媽也是不會再婚的你放心吧,不過我還是好奇,你煙姐按理來説是你老婆,每天也給你輔導那麼多功課,人長得也不差,你就沒有……沒有幻想過嗎?」媽媽把頭偏了偏,像是從下往上看我一樣,頭髮也朝右側散落開來。
沈沐煙嗎?可能就沒有幻想過吧。「你就在我身邊,我……媽,我除了你就不太會刻意關注別人了。」我依舊不敢去看她,小聲説着。
「噗,嗯哼,媽媽就這麼好呀?把你這小混蛋得神魂顛倒的?」媽媽怎麼又笑了?果然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喜怒無常啊,我像是被什麼誘惑住了,不抬起了頭。
媽媽依舊笑魘如花,只是那眼睛裏彷彿包含了萬千情緒。是喜?是愁?還是擔憂?又或是無奈吧。
我看得呆滯,看得痴,只得輕輕「嗯」了一聲。但是馬上就發覺不對,又把頭繼續低下。
「喜歡就喜歡,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唉,算了,就知道你個小混蛋臉皮薄,不和你説這個了,那你説説你那個同學他是怎麼忘掉的?」
「他説……他説是他把美好的形象套在人家身上,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就散了,可是……可是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媽媽好,所以我説……我説我不知道……」
媽媽捧着我的臉,「哦,是嗎?看着我的臉告訴媽媽,在你的眼裏媽媽是個什麼樣的形象?」
什麼形象?媽媽……就是媽媽啊,我想了想,道:「媽媽很美很漂亮,嗯……身材也好,最關鍵的是媽媽知成,温柔似水,温婉可人,又對我那麼好,媽媽……簡直就是我的女神。不對,媽媽就是女神。」反正今天也這樣,乾脆我什麼都説了。
「嘻嘻,眼睛別看其他地方,學得不錯啊,誇起媽媽來,一套一套的。噗,温柔似水,女神……媽媽自己都不知道,早些年要你這麼説,人家一定笑掉大牙,兒子,你難道……不覺得你也把這些東西朝媽媽身上套了嗎?啊?」説着媽媽用雙手着我的臉。
我套了?我套什麼了?媽媽就是這樣啊,雖然偶爾可能會有些嚴厲,有點不一樣的,但我覺得我沒説錯「我沒有……媽媽就是這樣啊!」
媽媽放開了着我臉的雙手,右手三雪白的手指搭在頭上,了那烏黑的頭髮。
「嘖嘖,這些年只想着怎麼當一個好媽媽了,甚至在你面前看電視有時候也只能看那些煩的要死的家庭倫理劇,和一身雞皮疙瘩的情情愛愛劇,人也被生活瑣事磨的差不多了,居然讓你產生這種錯覺?都説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朝人身上套你不聽,現在套出事來了吧?把咱們娘倆純純粹粹的母子關係搞那麼複雜,看來不給你點顏瞧瞧你是難治好了。」媽媽起了身活動了一下關節。
媽媽什麼意思?她要揍我?什麼叫套出事了?還有原來她不喜歡看那些東西啊,正巧,我也不喜歡。
「媽,啥,啥叫套出事了?你是不是要……揍我?」
「嘿,這種事沒必要,到時候別嚇壞了!」
「到時候?什麼時候啊?現在不能説嗎?」
「現在很晚了,回去睡覺吧,過幾天再説,記得好好學習,也好好休息。」
和媽媽道了晚安以後,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天晚上真是各種起伏啊,不過媽媽説的過幾天什麼意思?
接下來的幾天,媽媽沒怎麼和我説話,我也把自己投入進題海之中,但是仍然在想媽媽什麼意思,要揍我?可是她説沒必要什麼意思。
隨後有一天我就明白,她説的到時候是什麼時候了。
那天我回去後看沐煙姐各種收拾東西,忍不住問她:「姐,你咋了?要搬家了嗎?」
「不是,我得回學校了,要回去寫畢業論文,我不在的子你自己好好看書啊,你中考前我可能都回不來了,哎,要去告別了,不説了。」
「哦哦,這樣啊,那要不要我幫幫你?」
「不用了,也就個多月,沒多少東西,不過很多東西還在那邊,到時候得把那些拿回來。」
現在和她説話正常多了,不過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媽媽説要過幾天,情是等沐煙姐回去寫畢業論文?
她走的那天我還在上課,不知道咋的,當天的心像是終於自由了些一樣,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終於可以放一邊了。可是媽媽説的要給我點顏瞧瞧又是怎麼回事?要怎麼個治法?心又有些忐忑。
回到家吃完飯後,心裏有點小竊喜,終於又可以和媽媽兩個人了。可她知道了我的心意,讓我不敢造次了。
「你沐煙姐走了,你很得意是吧?是不是想着媽媽又和你兩個人相處了舒服多了?」媽媽對我翻了個白眼。
這下好了,媽媽馬上給我澆了一盆冷水,一切心情蕩然無存了。説得那麼明白乾啥?
「媽……你都清楚,説出來幹什麼?」聲音還是那麼小,小得像只能自己聽見一樣。
「沒什麼,就是告訴你,從今天開始,媽媽要和你一起,把你那奇怪的心理治一治。」
「怎麼治?」
「首先,讓你正確的認識媽媽。」
「你我還不清楚嗎?」
「不和你費時間了,我來問你,有沒有做那種……那種夢?夢到……夢到對媽媽?動手動腳的?」媽媽説着兩頰攀上了緋紅,但卻是直勾勾看着我。
這種突如其來的話讓我震驚不已,如此羞恥的事讓我怎麼説啊?
「我……我……好像……有吧。」
「什麼叫好像啊?有就是有,沒有……就是……就是沒有。」
死就死吧,「有……有過一次,但是後面就變成了噩夢。」
想起來那次,真是心有餘悸,好好的夢變噩夢。
「你……算了,先去寫一個小時作業再到樓下來吧,把門關上。」説着媽媽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媽媽這是……這是啥意思啊?難道是……不免有些旎的瞎想,但是馬上就被我掐死了,我媽也不可能啊,本沒心情了,現階段所有的東西都學完了,只是練習,也不想寫了。
一個小時後,我迫不及待地到了樓下,一進屋子,有些傻眼了。
器材室裏鋪着厚厚的淡藍墊子,媽媽站在中央,身上穿的居然是那件,我很久都沒見過的竹葉紋浴衣,一塊黑的布帶繫身,她的頭髮盤着,鞋已經了。
我整個人心跳加速,媽媽的這件衣服算是我最喜歡的了,比她那身OL套裝還喜歡。
「看傻了?看什麼呢?把鞋了。」媽媽雙腳併攏,站得有些直,那飽滿的部在浴衣的襯托下若隱若現,頗有幾分挑逗之意。
我嚥了下口水,急忙把鞋給了,「那個……媽,這是要做什麼?」
「別廢話,撲過來看看。」話雖如此,但是媽媽一副防禦的姿態,兩個小拳頭緊緊的握着,一前一後放前,本讓人起不了一點旎之心。
媽媽這是要打架呀!可是我怎麼敢和她打架?
「別,別婆婆媽媽的,這是媽媽叫你這麼做的,連媽媽的話也不聽了嗎?」這在我覺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媽媽這麼説,還擺起做母親的架子,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心底裏可能還有些想和母親肢體接觸吧,這還是媽媽要求的,到時候如果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可別怪我了。我這麼想着。
才向前幾步,我就看到了媽媽的光潔大腿漏了一部分。但是還不等我有什麼遐想,媽媽的左腳抬起,右腳離地,一記飛腿就踹到了我的膛上。
我本沒有準備,連忙向後退了兩步,想保持平衡。不料不等我回過神來,媽媽卻立馬撲了過來,右手箍着我的脖子,腿一掃,我就倒在了墊上。
「嗯,怎麼樣啊?有沒有重新認識媽媽?」媽媽説着説着拍了拍手,把我拉了起來,繼續道:「不過好些年沒練了,有點閃着老了,哎呀。」説着她掐了掐自己的,留下我在那,整個人呆了。
「你也不用好奇,媽媽記得以前和你説過,媽媽以前的時候有點混,有點學不下去,又是家裏的老幺,讀書的時候可比你反叛多了,本來你是要被打掉的,可是這種事家裏説什麼,我偏要反着幹,他們也知道我的格,哪怕是成家以後,只要不是太過分很多事也是由着我。你不是好奇你大舅為什麼這麼快接受你沐煙姐嗎?因為他也知道我這是這子。只是因為你這麼乖,媽媽也得強迫自己做一個好媽媽,不是嗎?怎麼樣了兒子,還覺着媽媽知成,温柔似水,温婉可人嗎?喂,小羽?兒子,説話啊?人傻了?」媽媽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來確認我有沒有傻。
我是真的傻了,直到媽媽過來扯我的耳朵,我才回過神來。
「有點消化不了……信息量好大。」
「除了這個……這個,媽媽還想告訴你,就是那個如果你敢那麼想對媽媽……動手動腳的,媽媽絕對一腳把你踢過去,也省得你走錯路。」她的臉又附上了紅暈,只是後半的話顯得清晰有力得多,帶有一點警告的意味。
媽媽以前是那個樣子嗎?只是因為我變了?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媽,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破壞媽媽在我心裏的形象。」
「我故意什麼了?要不你去問問你舅舅外婆他們,還有當年我的語文老師班主任,最不喜歡他了,這也説我那也説我,所以媽媽才不喜歡你套那些鬼詞,哎呀不説了,有點閃了,看來是真的老了,也就你個小混蛋對媽媽念念不忘的,生怕媽媽被人搶了一樣,還説你乖,現在好不乖啊。」媽媽一手叉着,一手捏着我的臉道。
「媽,你啊説啊我哎哦嗷玉里啊!」
「説什麼鬼呢?嗷嗷嗷的。」媽媽放開了捏我臉的手。
「你不是説和我保持……保持距離嗎?」
「我什麼時候説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要敢帶着不良的目的接近媽媽,看我不揍死你,我一腳踢飛你,愣半天干什麼?大!孝!子!沒看到媽媽閃了?你平時的關心勁哪去了?不是愛媽媽嗎?」媽媽着重把「大孝子」三個字強調了一下,沒看出來諷刺起人來真是有一套。
我被媽媽這麼説搞得很不好意思,這一次真是心無雜念地扶着媽媽到了大客廳坐下。
「媽,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去看醫生?」
「這點小事看什麼醫生?倒是你,得多看看,以後有什麼事別瞞着媽媽了啊?你要不變回那個乖乖的小羽,那媽媽也得變回去,不管什麼事,記得媽媽在你成長的這條路上都要和你面對,你也別老愧疚了,看着煩人。」
「媽,我……我知道了,但是,媽媽想……想怎麼治啊!」
「經歷一些事,媽媽也明白了,循序漸進,慢慢來,不着急,首先你的成績不能因為治療而掉了,接下來的考試和中考好好考,考好了,嗯……那是你應該的,要是考不好,看媽媽怎麼收拾你,還要很久不理你,哼,看你怎麼辦?」
好霸道的媽媽,接下來看來我得和媽媽一起治療我的戀母情結了,覺……好扯淡啊,哪個男孩子會和他媽媽一起治療這勞什子的戀母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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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結真無奈,又想上,又不敢,又怕,幾種情混合,更加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