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未竟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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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愛着,讓所有的焦慮與患得患失都得到了解釋。
稍早在唐殊洛到了醫院之後,也匆匆趕到醫院的於曼妃並沒有搭他的車,她考慮了下還是問了地址後先送何莉欣回家,她才到醫院。
她以為她在看見黎彥宇後,會直接跟他道歉,可是看他守在病牀旁的身影,竟有種,他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時光才讓他自己重新站在她面前的錯覺,時光太久遠,那句道歉,以她朗的個,一時之間也説不出口。
嘆口氣。
他跟她之間,總是事與願違。
穩了穩自己情緒的於曼妃輕輕地叫着他的名字。
聽到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黎彥宇還愣了一下,抬了抬好看的眼,把目光釘在她臉上;當於曼妃的臉映入他眼眸時,幾秒過後,才想起她是誰。
難怪,難怪剛剛就覺得她很眼,所以撐起一個笑容對她説聲:「好久不見。」相較於黎彥宇笑得孤單的反應,於曼妃反而想哭。因他會對她説好久不見,於曼妃更加篤定他是真的不知道當年的事,她也有份。
可是在她眼淚就要洶湧而至之前,唐殊洛對她搖搖頭要她別哭。
在唐殊洛的眼底,此時黎彥宇的神狀態並沒有多堅牢。
她不知道唐殊洛要她別哭的原因是什麼,但仔細想想,也罷,哭了,也不能讓時光倒。
畢竟,有些答案,是需要時間的沉澱才能找到。
所以於曼妃接手舒安璇出院相關事項,而唐殊洛執意讓黎彥宇跟他一起離開。
但他不怪唐殊洛,因為在看到她受傷後他也亂了分寸。
記憶中似有若無的的橘子香氣,轉換成真實的曾經,刻意遺忘的結果換來更難抹滅的惦念。
黎彥宇用手指撫了撫黑髮,好讓他能將心中壓抑住的悵然抹去。
有許多年時光,他都這麼告訴自己:要恨她。
放縱過也掙扎過,在恨與愛之間徘徊過,在宣洩情慾中沉淪,在酒與藥物濫用的幻時刻痴笑着哭過,種種烈情緒過後換來的是更深沉的空虛與沮喪。
宛若落在五百米的深水裏,窒息的海洋。
他的心理醫生鼓勵他去找出事情的癥結所在,然後跨越它,唯有如此,才能讓無法復原的傷口結痂、剝離,之後再面對的時候,就會更懂得自己的心,才能去指認過往的傷口,並且寬容它,最後才是釋懷。
什麼是他記得的?又什麼是他難以忘懷的?
四時光。
那些安靜到過份的夜裏,回盪在心裏的身影又是誰?
是舒安璇的一顰一笑與最後倉惶的逃離。
物件自有它的靈魂,而過程自有其解答。
所以他回來。
終究,他要的還是一個答案。
未竟的十年。
微仰着臉,把眼睛閉上,讓濃密的眼睫暫時將眼前的一切隔離。
只是他才剛閉眼,舒安璇掉在他車上的手機響起了《園遊會》悉鈴聲,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學長」時,他愉快哼着的那首歌,也是他們到濱海公路小旅行時所聽到的歌。
聽到這首歌,黎彥宇落寞的心思又變得純粹許多。
原來,她一直記得那天他所哼的歌。
但記得不能代表什麼,也許她也只是剛好喜歡這首歌,也許她只是忘記又或懶得換鈴聲而已。但若是一首歌的鈴聲可以九、十年不換,或許能證明有些事也是她的不忘,黎彥宇也這麼告訴自己。
他在鈴聲停止前看了來電顯示「孟子門生嘴砲王於小曼」。
遲疑了下,他還是接了電話。
「我的老天鵝啊!你現在覺怎麼樣?」電話一被接通,於曼妃也不管聽的人是不是舒安璇,就鬆了一口氣。雖然回程時她有打電話跟葉卉綺説她下午會沒辦法進公司,但又怕她因手上有工作會偷溜回去,所以才打電話確定她現在人在哪裏。
「我是黎彥宇,她的手機掉在我的車上。」
「……」此時的於曼妃也只是覺得很靠妖,怎麼又是黎彥宇?
越想越想不清命運到底是怎麼安排他們兩人的緣份。
不過也算了,「學長現在在哪裏?」
「在公司。」
「要我去拿手機嗎?」簡單的事情想得太過複雜了,黎彥宇好像還沒完全從過長與過暗的夢境中醒過來,一想到舒安璇的手機掉在這裏,只是擔心着舒安璇沒手機會有很多的不方便,卻沒想到解答就只要把手機歸還這麼簡單,所以愣了一下,黎彥宇告訴於曼妃:「我拿去還她就好。」黎彥宇都這麼説了,讓於曼妃認為此時過多的緩衝言語都顯得多餘。
而且再換回另一個角度想,那時不管是她還是舒安璇,到底都還很年輕,不管是誰都沒有真正想過以後,也真心認為嘻笑怒罵也都一下子就過,不會放在心上很久。
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所以,最壞也就這樣,再怎麼差,應該也不會比現在的狀況更糟,更何況,於曼妃覺得自己跟舒安璇一樣,都欠黎彥宇一個道歉。
所以於曼妃不再糾結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維持最早與他重逢的想法,可以再遇見他,也許真的不是壞事。
與於曼妃結束通話後,舒安璇的手機顯示電量不足的警告。
黎彥宇本來想拿自己的行充幫她的手機充電,看了一下充電孔,才發現她的手機太舊,充電孔不符合。
最後的電量,也像是黑暗中僅剩的微光,那樣的心情寫照。
磋磋跎跎,想拼湊完整的答案是什麼,也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也許會在以後才有解答。
手機螢幕沒多久後就變暗,變暗之前又傳來一次電量不足的警示。
後來黎彥宇實在是放不下心,逐離開辦公室,把車開往舒安璇的住處。
只是,要是知道他當時的電話號碼,在舒安璇手機的聯連絡名稱是「五中宇宙無敵臭臉王黎小彥」不知道會做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