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未竟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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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沒發生過什麼事一般,從醫院離開、讓於曼妃接手把舒安璇送回家,重新回到公司後,被滿推擠在心口處的糾結才緩慢舒開,只是,還沒學會順其自然。
不是黎彥宇驕傲的做做樣子,而是他自己本身也很惘。
按下電梯樓層,門緩緩關上,糾結的緊繃退去後,一直被壓縮在記憶角落的回憶,瞬間解放,一下子,被過往的長河包圍。
八年前吧,在醫生的引導下黎彥宇恢復了表面上的平靜。
每每在夜裏溺水般的窒息都加深了夜的漫長,急逃離的慌亂,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會沉入海底,在不知名的深洋路、無法上岸。
慶幸的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寬叔會温柔喚醒他,並且,不讓黎彥宇看見他幾乎忍不住的淚眼。
所以他不管沉在海底多深,他的父母跟寬叔總會想盡辦法帶他上岸,以至於每一次的窒息與恢復,都像是為了下一次能再呼所作的練習,耗損的,不只是青年少。
電梯裏,密閉氣讓他的心臟彷彿離身體在他處飄浮,以為已經可以不在意,沒預料到窒息來的如此快速,水深及鼻樑,讓他踮着腳尖站立仍無法自由換氣的困惑,一下子就將他滅頂。
只是黎彥宇已不再是當年那位青末端的少年。
他懂得用深呼來讓自己靜下來。
但可供他平復的時間過少,在電梯到達辦公室所在樓層時,他遲遲不想按下開門鍵。
是也回到公司的唐殊洛想去看看他的狀況,發現不對勁,刷開電梯門,黎彥宇整個人靠在深灰鏡面金屬牆上,兩側的菱形鑲鏡,錯地把他一層往另一層投,框住缺了氧的人,時間又走慢。
看到唐殊洛閃過驚悸神,黎彥宇勉強自己撐起一個笑容。
「啪──」的一聲,唐殊洛按下延長鍵,騰出雙手謹慎的想把黎彥宇往自己身上背。
「我很好──」黎彥宇伸手阻止唐殊洛的好意。長時間神的折磨都可以撐過,偶發的無措就不代表什麼。
「你確定?」唐殊洛只問一次,過度的關心有時並不是好事,在需要的時候適時伸手,才是真正的幫他,所以唐殊洛只問一次。
黎彥宇堅定的點着頭。
就算知道黎彥宇是在勉強自己,但唐殊洛也就信了他,順着他的意,讓他自己走出困住他青年少的深洋。
他告訴唐殊洛他很好,只是需要靜一靜。
而唐殊洛也相信他會很好,跟在他身後,看他走進辦公室後就不打擾他。
因黎彥宇刻意不開燈,讓室內的亮度隨着陽光的收合與轉移而暗了許多,只有鑲嵌在天花板裝飾燈的微小亮光引領着思緒飄向過往,點點滴滴。
他面向落地窗方向,仰躺在觸舒適三人沙發上,半閉的眼讓睫在下眼窩印出寂靜的影,讓漸漸西斜的陽光熱度減緩,橙燦的雲朵一朵一朵飄過,像極了那天舒安璇從他眼前跑過,她頰上淡淡的酡紅。
時光又恢復了安靜,記憶卻喧囂不已。
辦公室以米系為基底,搭配深褐與土耳其藍的別緻調。
辦公桌後排落地窗、陽台外複合式玻璃帷幕,隨着陽光的變化,將照進來的光切割、重組,演變成不同線條。
此刻相互錯落的光影,靜寂憂鬱,是黎彥宇心情寫照。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跟她腳扭傷那次的表情是一樣的,好像一碰就會碎掉,卻又固執的撐起完整軀殼,不讓他看穿。
人生有許多人,許多事,過去就是過去了,想要重新來過,也可能只是一場美夢。醒來會到惋惜,卻不一定會哭泣。
也許對黎彥宇跟舒安璇兩個來説,如果那次之後不相見也是這樣。
但意外的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