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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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上空陰雲密佈,漆黑的霧氣幾乎把整個皇宮包圍得看不見任何的東西,沒人知道里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之前震天的喝殺之聲都消失了,時間彷彿停滯了一樣。不管是任何一方的人馬,血戰中的人還是朱威權自己,所有的人幾乎沒有例外的暈厥過去。
從那不屬於凡戰的戰鬥打響的時候,所有活着的人無一例外的暈厥過去,那壓迫着魂魄的覺彷彿是南柯一夢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持續了半晌以後黑霧逐漸的散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重見天的皇宮一點聲響都沒有,安寧得幾乎如是一座死城一樣,如果不是遍地的橫屍尤在,不是血成河的地上還散發着讓人無法忍受的腥臭,恐怕誰都會認為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頭疼裂,意識模糊,,恍惚間似乎失去了記憶一樣。朱威權醒來的第一時間覺口乾舌燥,身體極端的疲憊有一種説不出的無力,這種覺近乎是虛,多少年沒體會過讓人覺恍如夢中的覺,此時的嘴裏有一種連他自己都嫌棄的臭味。
“皇上,您沒事吧!”身後的御醫焦急的問着,他的手掌按在朱威權的脖子上為他推宮換氣,不過這時他的狀態比朱威權強不了多少,面蒼白無比明顯也是剛剛醒來,晃了晃腦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朱威權醒來後覺視線有些模糊,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下天空,瞬間就覺有些刺眼。天空上萬裏晴空沒一片雲彩,陽光的絢爛讓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朱威權本能的閉上了眼適應了一下,轉頭一看似乎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暈了過去,但自己醒來的時間最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體質強弱有關係。
最早醒的是徐振翁和他門下的青衣教眾,衞隊和霍俊也早就醒了,他們一直呈警戒的狀態,一看朱威權醒來頓時鬆了一口大氣。霍俊小心翼翼的看着前方,忍不住問:“聖上,現在該怎麼辦?”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的狀態,尤其徐振翁和他的弟子們更是面嚴峻。之前他們與叛逆血戰時面都沒這樣凝重,而現在他們無一例外的把眼神投向了朱威權,謹慎,畏懼,加之一種似乎九死一生般的決絕,那一份沉重瞬間就讓人覺心裏一個咯噔。
朱威權這才意識到整個皇宮都安靜下來了,想來那些撕殺中的人也都暈了過去,疲憊或是有傷的人都還沒醒來。雖然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明顯是因為陰兵和黑白無常開戰以後發生的,沒人目睹那神奇的畫面,即使那壓迫讓人覺幾乎要魂飛魄散,但誰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陰兵與地府的一戰會是何等的慘烈。
不屬於人間的力量,這樣的對決誰都會好奇,可惜的是似乎誰都沒那個眼福,無法目睹那應該是不屬於凡間的恐怖力量。
最重要的是這一戰到底誰勝誰負,是老妖怪以凌駕於人間顛峯的強悍力壓地府,還是地府以天地無物的法則戰勝了這一份挑釁。這一切發生的過程沒人知道,結果同樣的是讓人覺心裏沒底,最起碼整個皇宮的人不分敵我都暈厥過去已經證明了這場不屬於凡間的爭鬥是何等的恐怖。
東宮前的巷道里依舊是遍地的橫屍,所有的屍體皆非全屍甚至很多都殘缺不全,不同的是有一個血模糊的人坐在地上顯得很是另類,靠着圍牆大口大口的息着,一副強弩之末的模樣,明顯虛弱不堪,身體的每一寸都被散發着熱氣的鮮血所覆蓋,狼狽的模樣甚至看不見長相。
那幾乎是奄奄一息的狀態,幾乎沒人懷疑過這樣的情況下他下一秒就會死去,因為在這場惡戰中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等待着無奈的死亡。
朱威權頓時神一振,立刻命衞隊的人推他上前去,越近看心裏的顫動更大,因為那血模糊下的容貌是那麼的悉,曾經意氣風發又是他童年記憶中骨子裏抹不掉的威嚴。當輪椅的輪子碾壓着屍體到了近前的時候,他動得面一片漲紅,忍不住顫聲説:“老,老祖宗,您沒事吧……”
“能沒事麼?”許平苦笑着,深了一口大氣似乎連開口説話都是一種痛苦:“小子,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已經把地府的人打退了,逆天改命之事已經完成了,不過後續的手尾得你來辦了。”
“老祖宗有何法旨還請示下。”朱威權一聽更是興奮,不過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似是恭敬的問道:“得老祖宗蒙眷,威權簡直是十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知道老祖宗是不是還得做什麼法事,有何需求您儘管開口,威權定以天下養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或許,一個追求生命,一個怕死的人當被承諾能活下去的時候也該這樣高興,這時候沒得意忘形朱威權已經算是內斂了。許平面上依舊古井無波,閉上眼睛後嘆氣道:“我要先休息一下,這事暫時沒什麼後顧之憂了,只要地府的人退了一次就萬事大吉,你還有什麼事要處理就儘管去吧,逆天改命之事已經是大局已定了。”朱威權點了點頭,此時看着一身血腥的許平,眼裏依舊保持着恭謹不過隱隱有些變味了。因為之前老妖怪在他的心裏強如神佛,強絕人寰絕對不可褻瀆,而現在當這個人滿身是傷的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似乎這個神話般潛移默化的思想就被粉碎了。
即使明知他是死而復活的奇蹟,但當這個奇蹟也出疲態的時候他也是有血有的,似乎不是自己一直想象的那樣不可戰勝,不是那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絕對無敵,當某一個堅定的信念動搖時,惡的心可以生出無數肆無忌憚的想法。
非常時刻事出從宜,皇宮內因為血戰的關係一片狼狽,非常時刻也沒辦法在這時候矯情過多。眼見其他人還暈厥着沒反應過來,這一刻的朱威權心裏的包袱沒了,反而是神清氣覺意識特別的清醒,剎那間的喪子之痛瞬間就拋到了九宵雲外。
這一刻的朱威權已經不是那個唯唯諾諾貪生怕死的模樣,在確信自己得到生命的延續後又恢復了那種意氣風發的狀態,久居高位的那種指點江山的魄力和君臨天下的風采再次重現,他第一時間就朝着屬下眾人下達了隨機應變的命令。
這一刻賭約已經結束了,御用拱衞司的人第一時間去啓用一直雪藏的設備,而張聖陽則是去聯繫朱威權一直深藏的後手。一股約兩三千人的衝鋒部隊,沒必要再用老式的手槍和古樸的兵器來禦敵,這些人配備了最新的衝鋒槍和攻堅裝備,可以在一瞬間就扭轉戰局殲滅餘下的叛逆。
而遠在宮外的賈旭堯蟄伏許久早就蓄勢待發,恢復通信以後第一時間就用皇帝的手諭和聖旨調動包圍京城的數十萬兵馬進京勤王,賭約結束以後什麼都不用客氣了,皇家的軍現在才是真正的猙獰畢現,能配備現代化的武器所謂真龍會的叛逆在他們面前只會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皇宮內的血戰瞬間就變成了甕中抓憋,一但賭約所帶來的枷鎖去除的話,不管是真龍會還是穆家的叛句在絕對的殺傷力面前只有待宰的份。
一道道有條不紊的命令分發下去,一道道軍令迅速的下達各個掌權者,結果可以説在這一刻就註定了。至於消滅真龍會的人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京城已經被圍得水不通了,不管是誰都將翅難逃,這場威脅到皇權基的叛亂在這一刻已經變成了一舉除去四百年叛逆的聖舉。
時過境遷,當賭約失效的時候真龍會的存在孱弱得連螻蟻都不如,張聖陽此池此刻甚至覺心裏有些悲哀。如果一早能動用現代化的熱兵器,那自己手下的人就足以平定這場叛亂,可這場叛亂打到現在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似乎人命在權利面前太過渺小了,渺小得甚至連扼腕嘆息的資格都沒有。
當這一切都忙碌完時,朱威權這才看了看許平,依舊保持着恭謹小心翼翼的説:“老祖宗,您也受了傷,要不就先去威權的寢宮休息一下吧,不孝子孫這就請御醫為您治傷。”此時朱威權覺自己的心臟跳得特別的快,快得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了,即使剛才面對着黑白無常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或許是因為在自己心裏老妖怪的存在比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更加的可怕。
“恩,消耗太大了,差點就着了道。”許平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站起來的時候身影有些踉蹌,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是一副筋疲力盡,乃至是強弩之末的頹樣。
風中殘燭,搖搖墜,這樣的畫面看了難免讓人心酸。強如神佛的老妖怪此時身上一點內力的波動都沒有,瞎子一看都知道已經處於虛到死亡的邊緣,這樣的情況下再強的高手都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哪怕是稍微有一點內力也作用不大,一把已經沒有子彈的槍唯一的作用只能用來砸人而已,而要把人砸死是很不切實際的事。
許平踉蹌的身影剛一動,朱威權就一臉關切的説:“老祖宗,不孝子孫要去處理一下叛亂之事不能親自陪您了,手下的人會送您到寢宮那邊休息,御醫馬上就來您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待到事情忙完威權再來跪謝老祖宗的天恩。”於情於理他這皇帝這時候確實該去辦正經,至於所謂的盡孝而廢正務而沒必要,因為在皇家裏這樣的矯情是一種讓人嘲笑的事情,畢竟皇宮裏別的沒有伺候的人一大堆,再怎麼輪也輪不到行動不便的朱威權親自動手。道理是這樣説,可誰知道老妖怪是什麼心思,萬一他覺得朱威權利用完他就把他冷落一旁的話這事就難辦了。
朱威權説完這話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許平那有些蕭瑟的背影,這一刻心臟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了,那種覺讓人幾乎窒息,哪怕是朱威權覺自己的身體現在有狼虎之力但依舊無法承受。
沒人敢小看這個老妖怪,尤其目睹了剛才神奇的一幕誰不是心有餘悸,哪怕明知那也是一個血之軀但依舊讓人覺骨悚然,有再強的信心都不可能用常理去看待這麼一個看起來幾乎無所不能的傢伙,哪怕他表現得再孱弱也沒人抱對他抱着一顆輕視的心。
“恩,去吧!”許平的背影依舊蕭瑟,短暫的話語顯得那麼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