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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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糖油煎餅,陳瑤是來者不拒,不等餛飩上來,她就旁若無人地幹掉了一個半。
是的,就那麼垂着眼,右手輕輕敲着桌面,邊咀嚼邊抖腳,每次都要踢到我的腿上。
長達幾分鐘裏,她只在起第二個煎餅時瞥了我一眼,笑笑説:“還是平海的油煎兒好吃!”儘管尚未正式開學,小飯店裏還是熙熙攘攘,辛辣的水汽於人聲鼎沸中攀在大紅的價目表上,使後者像滷過的豬皮般油光發亮。
身旁的過道里擠着幾個點餐後等待打包的人,他們有幸和我一起目睹了陳瑤幹掉煎餅的整個過程。
遺憾的是,事主並未因此有任何不自在,她甚至嘴角,吃得越發賣力。
我多想給她擦擦嘴啊。
好半晌,趁餛飩上來,我叮囑她悠着點,別一會兒吃不進飯。
“啥啊?”她總算翻了翻眼皮。
我低頭抿了口水,急促地笑了下。
“啥嘛?”她索把小臉湊了過來——一時間,那股甜的油嗆味便湧向鼻尖——“大點兒聲!我聽不見!”陳瑤誇張地叫道。
我能説點什麼呢?我瘋狂地往碗裏擱醋。
於是陳瑤又落座,她甜地笑了笑:“謝謝您的煎餅!您對我真好!”普通話,字正腔圓。
我只好“靠”了一聲。
不時有風掀動皮門簾,把玻璃封門拍得咚咚響。
有人出去時,便“嗚”地一聲,櫥櫃裏油膩的紅綢布都跟着神經質地一抖。
埋頭掇了口餛飩,果不其然被燙了一下,氤氲的熱氣中,我吐了吐舌頭,然後衝陳瑤咧了咧嘴。
“真忘了!”我説。
確實是忘了。
直到站在校門口,我才想起情人節。
也不是什麼觸景生情,只是很簡單地,當我杵在光滑如鏡的柏油路面上,瞥見冬青旁半人高的積雪以及穿過賣力叫嚷着的各小販時,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情人節。
翻手機出來看了看,已過去一週,事實上正月初六——我生那天,恰好是情人節,而陳瑤競從未提及。
眾呆呢?
沒了印象。
喝灑,唱歌,出租車裏的黃笑話,火般忽快忽慢的街景,包間裏搖曳着的巨大陰影,母親打電話來,我吐得像一眼噴泉。
我不知道那些個子是如何度過的。
對我包裹得如豬蹄般的右手,陳瑤很驚訝,她問咋的,我也不知道咋的。
她接過紅棉,隨後便沒了言語。
午飯在食堂解決,完了回宿舍拾掇牀鋪,又歇了會兒,下午和陳瑤在大學城裏逛了一圈兒。
至於生禮物啥的,她老隻字不提,我當然也沒好意思問。
可怕的是除此之外一切都還算正常,甚至陳瑤比以往都要温柔甜了許多,搞得人心裏直髮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