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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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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難得早回來一次,當她步入客廳,和説話時,我迅速扯下耳機,把移動硬盤一股腦兒進了書架底層。

回到電腦前,心跳還是有點快,我不得不打開窗户,猛了幾口氣。

我也搞不情自己為什麼這麼誇張。

但母親並沒有進來,她只是敲敲門,叫了聲林林。

我沒應聲。

於是她説:“一天淨知道玩兒,玩兒吧你就!”稍一頓,她又咂咂嘴:“煙味兒都竄出來了,吧!”隨着拖鞋的趿拉聲漸行漸遠,我沒由來地到一陣失落,而雪還在下,劈天蓋地的,像瘻病人那飛直下、無法遏制的人體組織碎片。

五點將近過半,天還是很亮。

一下午我都悶在書房裏,除了消耗小半包煙,給倒了杯水,也沒幹什麼事兒。

我並不是一個煙鬼,可以説是第一次發現自己能這麼多煙。

奇怪的是似乎什麼也聞不到,她忙着手裏的活計,任由我撤收音機、開電視、殷勤地獻上茶水,未了才“哦”了一聲,彷彿這才發現了我的存在。

返回書房沒多久,我便又打開了第一個文件夾,很快,牛秀琴就在一片昏黃中扭動起來。

她邊走邊提褲子,腳底噔噔作響,顫巍巍的黑影有節奏地砸下來,像一堵瀕臨坍塌的牆。

母親半跪在牀上,背後的壁燈給她整個人鍍上一層金光圈,黑髮下的表情卻模糊而昏暗。

“得回去,你不知道,這鼕鼕一有病啊,就離不開我,你睡你的吧,明兒個正式演出。”母親爬起來,半截大白腿一閃而過。旁邊的牆上趴着一隻巨大的扇子,應該是紙糊的,右角貌似開了膠,整個傾斜下垂,像艘擱淺的船。

牛秀琴披着白風衣,湊近母親,嘀咕一句後,在她前摸了一把。接着那隻右手抬起,手腕處出一道亮光。

“呸,還有心開玩笑啊你!”牛秀琴穿上風衣,又壓了壓襯衣,扭身走到了鏡頭外——應該是襯衣,口開了朵花,不知是釦子,還是純屬裝飾,反正很醜。

敲門聲和嗓音一樣,突兀,洪亮,一共響了兩次,也就是六下,第六下後,男人説:“沒出啥事兒吧?”能出啥事兒呢?沒有你個傻,當然就不會出事兒。我不由鼻子。

“哎呀,沒事兒!”牛秀琴後退兩步,在鏡頭前晃了晃。

母親稍一愣便下了牀,一溜兒小碎步後,在鏡頭邊緣穿上了褲子。

昏暗中,長髮滑過白體恤,在手肘處輕輕晃悠。

半截大腿隱見一抹清光。

“別急啊。”她口吻有點急,身體幾失去平衡。

牛秀琴急不急我不清楚,但陳建軍肯定很急,又是“咚咚咚”。

前者就笑了,她扭扭身子,惡狠狠地説:“敲敲敲,急啥!是不是想看我們女同志的光股?”這麼説着,她似乎伸了伸胳膊。

無聲地,光芒降臨人間,刺目得像小禮莊魚塘外的照明燈。

我納悶哪兒的賓館會用這麼亮的燈。

黑線也變得清晰、鋭利,從畫面的十一點鐘扯下來,呈八字形。

母親嘖了一聲,也沒説什麼,長髮遮着她的臉。

“咋回事兒到底?”陳建軍的聲音在嗒嗒的的雨聲中更顯急迫。可能是雨聲吧,跟放鞭炮似的。

“家裏出了點事兒,得回去一趟。”牛秀琴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