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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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都是光怪陸離的夢。
白襯衣,肥,赭紅的。
陸永平的肚子大得像彌勒佛,走起路來咣噹作響,我知道里面都是紅酒,艮第。
巨大的扇貝緩緩張開,石灰質表面的綠在水中癲狂地舞蹈,內裏則血模糊。
它噴着白的體,又生一種黏稠的引力,幾乎要將我席捲而入。
我了鼻子,扇貝便笑出聲來,隆隆隆的,片刻又變得尖利,隱隱竟像是女的呻。
去年笛音樂節上,木馬的曹就用效果器使他的貝斯發出過這種聲音,當時我還覺得牛,現在卻猛地一凜,頭皮都有些發麻。
但呻並未停止,甚至連內裏的紅也跟着動開來,越發清晰而肥厚。
就在這令人目眩的動中,細密的皺褶延伸出一條幽深的隧道,彷彿某種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
醒來頭昏腦脹、渾身痠痛,簡真像個初少女,晨卻猛烈,無意識中包皮都差點被我捋掉。
眯瞪半晌,直奔衞生間,然後是廚房。
飲牛般灌了一大缸純淨水。
看看錶,十點出頭。
早上母親難得地沒有敲門,當然,或許敲了,我沒能聽見。
打屋裏出來,誇我真能睡,又問想吃點啥。
其實我啥也不想吃,但往餐桌旁一坐,還是不知不覺地幹掉了一大碗熱粥。
紅薯玉米稀飯——母親的老一套,再不就是雞蛋疙瘩湯、南瓜小米粥,沒了。
每次都做多,她説我回來連做幾個人的飯都搞不清了。
當然,父親這個異類也難其咎,逢年過節大清早的家裏就他一個人吃餃子,自己還不會包。
一夜之間,大雪鋪天蓋地。
那些茸茸的玩意兒老讓我不住一陣恍惚。
或許昨晚上酒是真喝多了。
剛洗完臉,王偉超就打電話來喊我釣魚。
我問去哪兒,他説平河上啊。
我當然沒去,我説哪他媽有魚啊。
事實上,哪怕平河一度只有我的雙人牀寬,哪怕它泛出的毒足以令失足落水的十八歲少女患皮膚癌死去,魚——多少還是有的。
一跌臘月,邁過五道閘,十二里長堤下鑿冰釣魚的人就沒斷過,小舅便是其中之一,哪怕他自己家裏就有魚塘。
記得在世紀末時還能炸魚,嘭地一聲,整個大地都咔嚓作響,現在管得嚴了,這種風險指數爆棚的玩法近乎絕跡。
小時候母親最提防我的無非兩點,夏天游泳,冬天溜冰。
二剛死後,她甚至恨不得條鏈子把我給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