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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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瞬間陳瑤已奪過我手裏的啤酒,一飲而盡。
她吐着舌頭説:“真他媽辣呀。”遞上紙巾的同時,我笑着問她假期都幹了點啥。
“宅,”陳瑤回答得很快,舌頭靈活地收回又快速吐出,“看電視,你哩?”
“宅。”我也回答得很快,儘管我覺得應該給出更富有創意的答案。
然而晚風拽得柳條四下飛舞,搞得我一時不知説些什麼好。
猶豫半晌,幾乎是土豆粉被端上桌的一剎那,我用普通話字正腔圓地補充道:“還有,打飛機。”埋頭吃飯的整個過程中都沒人説話,以至於母親來電話時嚇人一跳。
她怪我到學校了也不報聲平安。
我也搞不懂怎麼會忘得一乾二淨,一時竟有些語無倫次。
放下手機時,陳瑤白了我一眼。
我説:“咋?”她説:“不咋。”沒吃兩嘴,手機就又響了。
這次是大波,叫我喝酒,呆儼然已高。
我只好推説有事。
“啥雞巴事兒?”我能想象他那大舌頭在口腔裏笨拙地四下甩動,而油膩的狗在刺目的燈光下蓬得像久未清洗的鍋蓋。
幾乎口而出,我説:“論文。”
“對,論文,”我近乎高興地叫道,“還有論文要寫。”我甚至殘忍地想到,5月8號就是論文的最後期限。
陳瑤顯然也記起這茬,在周遭悠遠渾厚的夜中她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
“對啦,論文咋樣了?”她愜意地敲着我的手機,小鼻頭亮晶晶的。
送陳瑤回宿舍的途中我無疑是沮喪的。
於是前者的歡快便顯得過於張揚。
我只好與她拉開距離。
直到陳瑤站在甬道上,我才追了上去。
她扭臉看看我,沒説話。
也許我想説點什麼,卻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只是朝八號宿舍樓揚了揚臉。
“回去吧。”好半會兒我才説。陳瑤轉身就走。即將邁過草坪時她又站住,回過頭來:“你也不問問我咋了?”
“啥咋了?”我不假思索。
我以為她會説“算了”或者其他的什麼,然而沒有。
她撓了撓頭,索一把揪開了馬尾。
黑髮鋪陳開的一剎那,人已穿過半張乒乓球枱。
興許是尚未開學,這點兒周圍竟沒幾個人,倒是明明暗暗的宿舍樓裏不時溢出些許女生平時難得一見的張狂。
陳瑤在球枱的夾縫間七拐八繞,像是在穿越老天爺設置的頻頻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