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人如果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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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説眼前永遠是黑夜,她看不到蕭峋,更看不到那雙漆黑無邊的眼睛。因為看不到,所以她可以很大膽,手放上第一個釦子剛要解,就被蕭峋一把握住。
***“不用,睡吧。”温檸倏地抬起了頭,沒有焦點的瞳孔將慌張擴大了無數倍。
“你,不想要我嗎?”一張牀,一對年輕男女,蕭峋靜靜凝視着温檸的臉,不施粉黛的膚皮晶瑩滑嫰,骨子裏的剛強正在被扼殺,心口突然被刺了一下。
“我説過,你任何時候都不用考慮那麼多,對我也一樣,”蕭峋握住她蔵在被子裏的另一隻手,果不其然,指尖如同沾了冰霜一般冷。
“睡吧,以後我會住在這兒。”蕭峋望了眼自己腿間,沒有忍不住的慾望,只要不去想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一躺下他就忍不住要抱住温檸,温香軟玉在懷裏,熱熱軟軟地貼着。讓他不想都不行。
“蕭峋?”温檸覺到了。她背靠在男人懷裏,已經忍耐了幾分鐘,燙着臉想極力忽視,但是那可觀的寸尺和熱量好像還在持續變大升⾼,她不知道該怎麼,只能開口。蕭峋忽覺有點尷尬,這顯得自己心口不一。
但是理生反應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放開了她,往旁邊挪了挪。
“沒事,晚安。”兩人相安無事睡了夜一,女孩睜開眼,一如往常的黑暗世界,但依然還會照常失落那麼一下,接着她想起男人,往旁邊一摸,居然摸到了他,他還在。按照她的生物鐘,現在應該已經不早了。今天他難道沒事?
“醒了?”蕭峋嗓音⼲淨清澈。他一開口,飄出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温檸剛醒時毫無防備的樣子像只渾⾝起了靜電的小貓,她用手攏了攏頭髮,知道自己晨起的模樣一定不好,一瞬間的窘態反而顯得可愛。
上次見過蔣兆成後沒兩天,蕭峋的父親就帶着⺟親住回了外公家,之後蕭屹和蕭星淳相繼忙起來幾乎也不再回家,只有自己每每深夜回來,還和温檸分房居住。
因此流言蜚語在傭人們口中傳開,説温姐小是被送給蕭峋的,先生夫人不喜歡所以才離開,而大少爺只是三分熱度,用不了幾天就會把這看不到的女孩送回去。有這種話在前,温檸的曰子不會好過。
而他也是昨天早回家才知道,女傭居然都敢欺負她。
“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温檸扶着牆去衞生間洗漱,聽着裏面的水聲,蕭峋臉上的笑容從有到無,冷漠得和剛才判若兩人。
未幾後,門打開,女孩緩緩挪出來,小碎步輕飄飄,腳背上落了幾顆水珠,而那十顆玉⾊的腳趾蜷在一起,満是不自在。
“你今天不忙嗎?”蕭峋牽起她的手,在她洗漱的時候已經換好服衣,淺灰⾊休閒裝,和他平常西裝⾰履的嚴肅形象相差甚遠,卻多了幾分青舂氣。
畢竟只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青澀褪去不久,拋去成的服衣和冷峻氣勢,蕭峋和普通人一樣,只可惜温檸看不到。
他們之間無形又拉近了距離。温檸從失明之後只穿些造型簡單的服衣,她習慣了套個素⾊裙子,蕭峋卻自作主張地拿了一套和他款式顏⾊一模一樣的休閒服給她。
温檸摸到柔軟的布料,沒有説話,反正她也不會知道兩個人穿的是一樣的服衣,他們直接睡過了上午,醒來的時間就已經接近正午,收拾好下樓正好是午飯的時間。
“我不想…”温檸臉上露出為難的神⾊,她不願面對許諾,與許諾相處的每一秒都想被扼住了脖子那樣窒息。
“許諾不在。”蕭峋這次沒有依她,她不能永遠待在這個屋子裏做一個玻璃娃娃。
“來,扶着我。”温檸只能回握住牽着自己的手,另隻手搭着扶手,發現上面被裹了一層厚厚的絨布。腳下踩的地毯彷彿也厚實了很多,她目光微動,上次自己偷偷溜下樓的時候,這些還都沒有。
“少夫人。”她剛一坐下,⾝後就走過來一個人,步伐和聲音她都悉,是昨晚往她房間送服衣的女人。
“以後孟姨照顧你。”蕭峋為她繫好餐巾,手背碰上一個温熱的東西,是一杯熱水。午餐中兩個人幾乎沒有流,吃完飯温檸靜靜等着蕭峋離開,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確實是事事周到,但是也太不自由。
“穿上外套,去醫院。”
“去醫院?”
“不是要給你看眼睛。”這回温檸乖乖地穿上服衣,和蕭峋穿着情侶裝一起出去,上車時她要坐在後面,蕭峋卻把她拉到前面。
醫院裏,醫生眨着藍眼睛和蕭峋説温檸的治療方案,知道姑娘敏,蕭峋特意支開温檸讓她去外間等着。自己一個人聽。
陳浩黑着臉走進長廊,自己遣去的助理被蔣仲的人打傷了眼睛,這麼做就是徹底撕破臉了。陰鬱籠罩在周圍,沒人敢説話勸勸他。
“老頭子呢?”
“説是住到老夫人孃家的小院去了。”
“算了,他也是一把老骨頭了。再拉出來也沒什麼用了。”上次去蔣家看得明明白白,蔣仲把自己的老爸都當作算計的一環,更別説對自己這個毫無親緣關係的人。温檸靠在診室外間的牆上,牆壁吃透了秋末的寒涼,刺骨的冰冷,讓她生出一⾝冷汗。
這個人的聲音,她聽過。***“蕭峋,蕭峋…”温檸的聲音變了調,虛弱驚恐相雜,她起⾝碰到了茶几上的水杯,杯子倒了。涓涓水流順着玻璃桌角肆意流淌,她摸到上面失控滑到。內室的蕭峋聽到聲音立刻跑出去,醫生聽不懂他們講的語言,肩膀一聳疑惑地盯着門口。
“怎麼了?”蕭峋衝到温檸面前扶起她,淡香薄荷被陽光炙烤過後氛圍温暖,昅引女孩撲到他懷裏尋求庇護。温暖融進口,男人一愣,手臂懸在兩邊許久才落下,穩定心神,控制不住提起嘴角。
“蕭峋…”
“怎麼了?怕什麼?”蕭峋摸撫她的脊背,他得很有技巧,温檸逐漸放鬆下來,軟軟地攤在他懷裏。
“我剛剛好像遇到了。撞傷我的人。”
“你確定?”男人倏地轉過頭,握住她的肩膀輕晃兩下。
“就是他,我永遠記得他的聲音。”***雨後,氣温徹底入冬。草地満是泥濘,⼲枯的草葉結満冰晶,在初放晴的早晨着晨光搖晃閃爍。蔣兆成的小院前停着一輛⼲淨的車子。
除了車輪,車⾝上沒有濺上一滴水花。客廳窗子上,哈氣凝成獨特的花紋,似乎有人曾經在上面抹過一下,薄薄的一層,裏面的人影只有個模糊的輪廓。
翁婿兩人中間的茶壺滾燙,蔣兆成剛醒沒多久,神⾊還能看出疲憊。
“爸爸,一個人如果沒意思,可以到我那裏去住。”蔣兆成眼珠一動“我年紀大了。一個人住的也習慣。”老人説得不冷不熱,陳浩又請了一次,依然被他淡淡回絕。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靠不住,更何況這個連自己女兒都背叛過的便宜女婿。
陳浩討了個沒趣,他一大早特意來看蔣兆成,卻一點好處也沒撈到。心裏不舒服面上卻依然恭敬,這股氣一直憋到回家。
在書房裏發了一通脾氣。樓下⼲活的幾人看着天花板,每有東西砸在地上,他們就跟着顫抖一下。半個多小時後陳浩走下樓,膽小的女傭不敢正面看他,只在他走過去之後才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側臉。風平浪靜,一點都看不出來剛才在樓上發火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