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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了孽徒男主的飯碗 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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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塵聽越頭痛:“你是在安我?”戚懷風回過神:“是。”

“多謝。”凌塵委婉道,“下次……還是不要説了。”面對面沉默片刻,凌塵道:“聽聞醫仙谷有內外之分,你來的這些時,可曾……”戚懷風知道他要問什麼:“我找到了大致的入口——三後便是繼任大典,醫仙谷邀了各派英到場,他們出入時,我窺見過蹤跡。”凌塵想起自己在長壽鄉看到的事,神情有些複雜:“各派英,靈力不淺,師尊恐怕要對他們下手。”戚懷風一怔:“‘師尊’?”凌塵回過神,這才想起還未曾跟自己這獨行俠徒弟好好通氣。

兩人便簡單説了事,又是一陣沉默後,戚懷風對凌塵道:“仙人島之後,我的本命火種又有進,師尊伸一下手。”凌塵抬起手,戚懷風指尖在他掌心一點。

空氣驟然升温,又迅速恢復正常,若非身下一圈枯黃蜷曲的草,簡直要讓人以為剛才的温度變化都是錯覺。

凌塵低頭望向自己的手心,看到那裏多了一道幽青的火焰印記。

戚懷風又傳了他一段控要訣:“這縷火焰能灼燒掉刻在體內的各種印記,也能放出追蹤,看情況使用便是。”凌塵望着自己掌心,聽着他的囑咐。心想兩個徒弟不知不覺都長大了,如今看上去反倒更像他的師尊。……這成長固然令人欣,卻也説明了是他沒有做好。凌塵握起掌心,輕輕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內谷。

白羽踏着栽滿大片花草的小路,一路往前,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居室面前。

大門從內反鎖着,敲門也沒人來開。

白羽便抬手覆在門鎖處,略微一抬。咔噠一聲過後,他推開門,看到了背對門口坐在桌邊的梅文鶴。

“師弟還在忙?”白羽温聲道,“該去神廟準備繼任大典了。”沒人回答,只有篤、篤的搗藥聲。

過了許久,梅文鶴忽然開口,語氣隨意:“是我繼位,還是有人用我的屍體繼位?”白羽一怔,很快笑道:“説什麼氣話,你可是谷主最重視的孩子。過幾便要從我師弟,變成我的掌門師弟,屍體從何談起?”梅文鶴:“那你倒是説説,要我提前去神廟裏做什麼?”白羽仍舊是那副兄長般温和的模樣:“谷主的傳承,我這種外人可不該多嘴。你為何抗拒那裏?莫非是覺得廟裏的石像嚇人?——雖看上去的確奇詭了些,但隱世家族的傳承大多如此。你啊,就是總悶在山谷,經的事少,所以才總愛緊張。”梅文鶴也笑了:“我經的事可不算少,師兄不如聽我講個故事?”白羽點頭:“你説。”梅文鶴:“有個人想要飛昇卻飛昇失敗,軀體被天雷劈得破破爛爛。可即便如此他仍舊不肯放棄,打算避過天道耳目,練化清濁並存的肢體,納魔源屏蔽天機,一舉成仙。”白羽臉驟變。

梅文鶴又道:“一次煉製完整的軀體容易被天道察覺,又難以尋到足夠的資源,所以只好分而煉化,再用合適的東西將之粘合……”

“我就是那個用來融合的‘東西’。”梅文鶴放下手上的藥杵,回過身看着白羽:“我天生的頭疾是因為靈魂偏弱,可這樣的我反倒正是絕佳的融合藥材。為此自從父親打定主意開始,他便不時讓我進到神廟當中,用他的靈魂適應我的軀體。”白羽眼神沉了沉。這麼些年下來,他始終不知道梅文鶴對幕後之事瞭解多少。

若説他一無所知,總覺不太現實。可偏偏這位少谷主從小頭痛到大,身體的難受讓他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對環境的變化也漠不關心,因為沒力去關心,很有一種隨波逐認命的味道。

而對一個病弱的少谷主來説,父親安排他去神廟治病、限制他出谷……這些都是正常的行為,除此之外,他的所有待遇都是少谷主該有的,他也的確沒有多少該去懷疑的地方。

所以白羽的疑心便也漸漸淡了,可如今……

白羽嘆了一口氣,直勾勾看着他:“你還小,不懂那種存活幾千年,以為自己能壽與天齊,卻忽然發現大限將至的苦惱。説起來……告訴師兄,這些事你從哪聽説的。

梅文鶴朝他笑:“當然是你告訴我的。”白羽先是茫然,緊跟着無奈搖頭:“我可沒説過這樣的話,師弟這是要污衊我?恕我直言,沒人會信。”梅文鶴像個硬拉着他玩遊戲的孩子:“不如試試,賭一把他究竟有多多疑。”白羽臉上的微笑有點僵硬,但很快又收拾好神情:“雖然你這是病急亂投醫,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師弟拿了我這‘把柄’,是想用來做些什麼?”第79章梅文鶴便也沒再糾結無跡會不會信的事,只道:“我的藥還差一味血紋花——我知道你能到,給我帶一份過來,做完藥我跟你走。”

“血紋花……這種兇殘的藥材可不好找。”白羽嘆氣,可顯然他也沒覺得為難,因為他很快又問,“只是這樣?”梅文鶴點頭。

白羽笑了,嗅着屋裏的藥香:“看來你又出了有趣的方子。不管遇到什麼事,先把藥做完,這倒是像你的子——等着,師兄去給你找。”他真的又轉身走了。

梅文鶴靠着椅背,看着他的背影,無聲嘆了一口氣。

這副好師兄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恍惚。有那麼一段時間,梅文鶴也真的把父親和這個靠譜的師兄當做過最親近的依仗。

只可惜後來年歲漸大,他漸漸發現他身邊的人不像護盾,倒更像一張網。他身在其中尚有所覺,梅文竹這個旁觀者自然更加清楚。

於是他那個機的雙胞胎弟弟對他説了此事,只是那時梅文鶴也懶得多想:從小養大他的家人,即便有些歪心思,又能歪到哪去?

何況當時正是他頭疾最厲害的時候,身體上的疼痛的確會讓思想也跟着遲滯。梅文鶴那時實在不願多想任何麻煩事,他便權當什麼都沒發現,心想大不了一死了之。

可是一年又一年,他始終活着,梅文竹卻突然失蹤了。

梅文鶴忍了幾天,並在那幾天裏找遍了他能去的地方,可惜一無所獲。他只好去找父親詢問。

然後就從他那個慈祥的父親那裏聽説,梅文竹拜師學藝去了——他沒有什麼醫修天賦,倒是對劍修更興趣,因此鬧着去學了劍。

或許是梅文鶴罕見地對一件事表達了這麼多關注,無跡為了安他,還專門拿來水鏡,讓他看了梅文竹的影像。

鏡子裏,那個有點陰鬱的弟弟出谷去了別派,練劍習武,活得比以往快樂了許多。

梅文鶴盯着鏡子裏的人看了半晌,又扭頭看了看無跡,忽然笑了。

這真的是一個尊重他們的愛好,對他們百依百順的好父親。

——他本該這麼相信,然後繼續湊合着活下去。

可是他和梅文竹……天生共

經歷過全身上下鞭打刑具的劇痛,梅文鶴才發現自己那點頭疼原來什麼都不算。他的頭疾竟然陰差陽錯地治好了,用一種全面覆蓋的方式。……白羽親自跑了一趟,取回了那一株長在血池裏的花。

“想配什麼藥?”回到梅文鶴的住處,白羽順口問,“用我幫忙嗎?”梅文鶴回過神,結果那朵花看了看:“不用,你出去吧。”白羽竟然很聽話,走出去闔上了門。

梅文鶴把那株血紋花拆開,又隨手拿了幾味藥出來,兑在一起,靈力催化。

這些原料本就藴含靈力,倒進他早就熬好的藥汁裏,轉瞬即融。

碗裏的藥緩緩旋轉,最終凝成一片擴散開的血斑紋。

梅文鶴往門口隨意瞥了一眼,端起碗湊到邊。突然兩縷尖鋭的靈力從背後刺入,他動作僵住,手裏的藥碗無力滑,在桌沿一撞,擦過他的身體,噹啷扣翻在地上。

普普通通的一碗藥,落地後竟像火藥般轟然四散。地磚被迅速腐蝕一空,磚下的泥地沸騰冒泡,四周的植物眨眼間大片枯萎,甚至開始以燎原般的趨勢擴散。

忽然幾點符火飛出,化作大雨,澆在這間小屋周圍。澎湃的靈力稀釋了藥,那片蔓延的枯痕終於被掐斷,與此同時,白羽也走進了這一間破破爛爛的房屋當中。

梅文鶴還被他的靈力封着,僵坐在椅子上。

白羽抬手搭住他的肩,俯身側過頭看他:“何必呢,活着還有一線生機,這碗藥灌下去卻必死無疑——只因不想被利用便毀了自己的身體,除了賭氣又有什麼意義?”梅文鶴緊抿着不説話。

這副倔強的模樣,倒有了幾分幼年時的影子。白羽捏捏他的臉:“你的醫術都是我教的,藏上幾味藥便以為能瞞過我?歷練得少了,果然缺些經驗——現在告訴我吧,這餿主意是誰給你出的?”梅文鶴顯然沒有開口答話的意思,連眼睛都閉上了。

一個憋着勁打算讓自己死無全屍的人,怎麼問都沒有意義。白羽便也懶得白費力氣,抱起他離開。

他踏過那些沾滿藥的泥土,走出了屋子。……醫仙谷的神廟有許多座。

白羽帶着人在陣中繞了一陣,去了其中一間。

他跨過陣法,推開厚重的門,走進去把梅文鶴放在地上。

“原本只要來上一趟就行,可現在……怕是要委屈師弟在這多待幾天了。”白羽很遺憾似的,“若非你輕生,師兄怎麼捨得這麼關着你。”梅文鶴冷笑:“何必惺惺作態,要不是怕我常年困在谷中,心受損難以晉升,我怕是本沒法從石廟裏走出半步。”

“有些話説出來可就沒意思了。”白羽摸摸他的頭,“好了,師兄得走了,你乖乖待着。”他朝那石像揖了一揖,退了出去。

石門轟然關上,光線頓時變得幽暗。

體內尖鋭的靈力終於散去,梅文鶴摸索到地面,緩緩撐坐起身。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有人嗓音温和地問:“你是從哪裏聽説的那些傳言?”梅文鶴轉過頭,目光落在那座石像上:白羽問完,現在又輪到了這個人問,像接力一樣。

他隨口道:“你猜?”聽上去像孩子的玩笑,石像裏的聲音便也真的配合他低笑了兩聲。

可無跡説出口的話就沒有這麼慈祥了:“一定要我翻找你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