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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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月羞澀地笑道：“媽，連你也在哄我啊。我哪裏有那麼出？要是有那麼出的話，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嫁出去呢？”

  她的目光在成剛的臉上一掃，有責怪之意。

  成剛不笑了，心想：這也不能怪我啊？誰叫咱們的相遇晚了呢？如果我在蘭花之前遇到你的話，我自然會娶你當老婆。可是現在不好辦，我總不能休掉蘭花而改娶你吧？那樣做的話，我成剛也太沒有良心，全世界的人都會罵我不是人。

  説了一會兒話，蘭月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抓起一把傘，又看成剛一眼，便上班去了。成剛站在窗前，看蘭月走在濕漉漉的院子裏，走在灰的天空下。她的步子不快也不慢，步態是雅緻的，姿勢是優美的，而她的身材又是豐腴的美麗的。不需要看臉，就知道是個美女。

  蘭花見風淑萍去廚房幹活，也湊到成剛身邊，挎上成剛的胳膊，低聲説道：“剛哥，你的情人真美啊，連我見了都想她的衣服。你真的很有眼光，我越來越佩服你了。”

  成剛收回目光，望着蘭花的臉，也小聲説：“你在説什麼呢，蘭花，小心讓你媽聽到。”

  蘭花微微笑，説道：“她聽不到的。怎麼樣，我的話沒錯吧？”

  成剛笑了笑，説：“蘭花，咱們還是別談你大姐了。一談這個，我心裏老是不自在，覺得很愧對於你啊。”

  蘭花拉住成剛的手，説道：“不用這樣，我已經容許你那麼做了。只是有一點，你可別惹出什麼麻煩來呀。好了，我去幫媽幹活了。你自己打發時間吧。”

  説着話，向成剛柔美地——笑，便推開門去廚房了。

  成剛站在窗前，往外一看，蘭月的倩影早已消失不見了。現在，他能看到的是陰雲滿天，人家的磚房、草房、不太高的圍籬、圍籬內的楊柳、暗淡的院子、結實的柴火堆等等。這些東西沒幾樣是城市裏能看到的。在城市待得悶了，出來看看農村也滿好的。

  這一天，他倒沒有什麼事做。上午收到了幾個訊息，分別來自不同的人。第一封是蘭雪發的，畫面是一枝箭在一顆紅心上，那紅心還一閃一閃的，旁邊還有幾個字，寫的是：一生不變。

  看到這裏，成剛一笑，心想：這蘭雪也會玩這一套了。我還以為她會發給我一個黃小笑話，或者情圖片呢。這個圖倒是正經，是向我表示情意啊！她還不知道我回來呢。嗯，先不告訴她，給她一個驚喜。等她回來了，她一定會主動約我做愛。這個丫頭雖説年紀小，可是那個瘋勁與熱勁都超過成的女人。嗯，以後會很有發展的。

  第二封是宋歡發的。畫面是這樣：一個男子平躺於牀，出，一個美女跪於旁邊，正給他“吹簫”呢。兩人都沒有光，男子只是解了褲子，而女子是三點式內衣，股撅得很高，上身伏低，從罩裏出大部分的球。她的臉充滿了蕩意與情。她將入一半，一把還把着部。這不是卡通圖，而是真人圖。妙的是，這不完全是靜態的，而是動的。那男的不時動下身，那女子的嘴則一上一下的動着。旁邊也有字，寫的是：夜夜，簫聲長鳴。

  成剛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心想：這個宋歡，發訊息也不老實，那麼多的好東西不發，非得發這種帶顏的。現在的大學生的確夠前衞，等蘭雪上了大學，一定比宋歡更厲害。這兩個人要是在一起，肯定志同道合。有機會的話，應該介紹她們兩個認識。他們兩個在格上絕對是姐妹。

  這最後一條卻是風雨荷發來的。他一看屬名，就心裏一顫，彷佛風雨荷突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似的。他辛辛苦苦追求着她，想把她變成情人，而她則像是一座高峯，高不可攀。他費盡心機，歷經磨難，總算登上峯頂，可是最後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完全征服它。因為峯頂上還有峯頂，自己當初當並沒有看清楚。他現在心情是憂多於喜，儘管她在體上是他的了，可是，他本就不能控制她。她還是屬於她自己的。給他的內容只有——句話：“飛紅萬點愁如海。”

  看過之後，成剛陷入深思。對於這句話，他並不陌生。他記得這是一句詞，出自宋代的秦觀之手，屬於哪個詞牌、整首詞是怎麼樣的，他全忘了。但對於這句話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無非是落花紛紛、情景淒涼之意。可是雨荷送這句詞給自己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説彼此的好子結束了，以前的事全作廢了呢？今後跟自己再無關係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實在是一個大悲劇。

  成剛可不想跟她分手。他相信自己對她的戀，絕不僅僅是因為美麗的體，還有許多別的因素。可是，她非要跟自己斷絕一切關係，那可怎麼好呢？難道我要去找她，跟她再度表白自己的情意嗎？似乎沒有這個必要，自己的一片苦心，她可是瞭如指掌。她真要不理自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強扭的瓜不甜。但難道自己眼睜睜地看着這煮的鴨子飛了不成？真有點不甘心啊！

  他放下手機，坐在炕沿上冥思苦想，想了一個小時也沒有什麼結果，反而到非常疲勞。那種疲勞是幹了一天重活所不能相比的。

  而窗外的雨卻下個不停，本沒有停的意思。灰的天地、飛揚的雨絲，更增添了人的愁思。成剛坐不住了，便想出去透透氣。他出了東屋，經過廚房時，只見蘭花正跟風淑萍包餃子呢，是芹菜的。

  他拿起一把傘，説道：“我出去走一圈。”

  蘭花抬起頭，沾了白麪粉的手還在捏餃子，嘴上問道：“你要去哪裏呢？”

  成剛回答道：“就在村子裏轉一轉，不會走遠。”

  風淑萍在杆餃子皮呢，霍霍有聲，説道：“蘭花，你也陪着他去吧。我一個人包就行。”

  成剛搖搖頭，説道：“不了，蘭花，你在家吧。”

  蘭花點點頭，微笑道：“那好吧。剛哥，那你快點回來啊。我們就快包好了，很快就吃飯了。”

  成剛答應一聲，舉着傘出去了。一出門，濕涼的氣息拂來，使他神一振。他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秋季，而他還當成夏天呢。他出了衚衕，來到村裏通向外界的大道上。他舉目四望，千家萬户都在雨中靜立着。那飄揚的雨絲彷佛是愁絲一般，一的纏住了成剛的心。

  他長嘆一聲，往北走去，走得那麼慢，皺着眉想着心事。目前最叫他煩惱的就是風雨荷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可這時卻一片茫然。他走到學校前面時卻停住腳步。前面就是場、就是校舍，他幾乎能聽到教室裏的讀書聲。他意識到自己再走過去，就能找到蘭月。可是，這不是晚上，這是白天。蘭月正為教育事業忙着呢，自己不能去找她，去了只會給她添麻煩，再説，自己名義上可是她的妹夫，在人前還是少接觸為好。

  這麼想着，成剛又轉頭往回走了。走了一段，覺得沒意思，就隨意一拐，拐進了旁邊的衚衕，漫無目的地前進。走了遠，也沒有什麼結果。

  正走着呢，忽聽後面有人叫他：“成剛，成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