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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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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川躍自來到河西,處處探頭臉的,小小幹事風頭很勁,這個以他的背景自然沒人敢管。都在傳川躍馬上要升科長,甚至得不好,連升三級,直接分配到某個中心去做分管副主任都有可能,但是怎麼看着,像河溪選拔賽這種事他都要出面,總有點把手伸出了羣體處,干預到競技賽事處的意思。省局裏有些喜歡揣摩官場秘聞的人,都認為石幹事是有心要和陳處過不去……怎麼一轉眼,川躍居然要提議把陳處作為那麼誇張的正面人物來宣傳?陳處在河西體育圈當然算是領導,但是從整個社會的影響力和代表來説,就只不過是小小一個省局下面的競技賽事處處長,拔到那麼重要的宣傳對象的位置上?何況以言文坤所在的位置,《河西體壇》本來就屬於剛剛離體制的媒體單位,其實和省局還千絲萬縷的聯繫,自己去報導一個本省的處長,是否有點太過於溜鬚拍馬的意思呢?

雖然他也承認,川躍為陳處『設計』的「鐵骨錚錚和國外裁判委員會抗爭的」這個形象,動人,有看點的。

但是真不知道,這個石川躍,內心是怎麼想的……

還有,就是川躍和妹妹言文韻的關係……川躍都已經在主動問他,要不要去看妹妹的比賽了。可見他們之間有着多少往來。

對於石幹事和妹妹的一些往來傳聞,言文坤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雖然妹妹已經可以算是河西省的體壇一姐,但是沒有誰比言文坤更瞭解體育圈的現實,除非妹妹真的能在成績上突飛猛進,取得更多的突破,否則,僅憑全國前三和美麗的容貌,妹妹今天是當紅正熱,但是當青逝去,也不過是自己那部《五環往事》中採訪的對象之一,難道還真能成為另一個夏婉晴?那是太難了。為妹妹的將來打算,以石川躍的家庭背景和政治前途,今天看上去是石川躍在『高攀』,其實言文坤敢斷言,本就是妹妹在高攀……

但是他也不能沒有擔憂,石川躍似乎是一個和政治圈涉入的太深的角,是否要讓妹妹和這種人來往太密切,他也吃不準。不過想想妹妹對自己的態度,自己對妹妹的生活,又能干涉多少呢?

他也只能苦笑。

明天時間那麼趕,還要去河西大學,估計是來不及趕去球場看妹妹的比賽了……明天,妹妹又要面對梁曉悦了,對言文韻來説,全國冠軍梁曉躍,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也是她必須面對的一道坎。雖然即使明天輸掉,妹妹也能去柏林,但是又失去了一次爭奪全國冠軍頭銜的機會,要知道,妹妹的成績和排名雖然非常光鮮,但是仔細想想,還從來沒有在某個正規賽事中獲得過全國冠軍的頭銜;而且如果又一次是面對梁曉悦輸掉比賽……妹妹已經輸給梁曉躍四次了……對於言文韻來説,實在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和很重大的打擊。

但是明天是約好了的,在河西大學的採訪,恐怕真要錯過妹妹的比賽了。

凡事俱有代價啊。

第35回:言文韻,疼痛難忍言文韻其實很想哭。

6比2,輸掉了第一局後,她申請了第二個傷病暫停。在場邊,隊醫和專屬教練下她的球鞋和球襪,用止疼噴霧劑對她的腳踝進行着緊急處理。她細緻的美足,在陽光的映下玉骨冰肌如同一件藝術品,即使遠遠觀望,也會讓很多觀眾席的男生口水直。腳踝上沒有腫脹的現象,但是那一條在遠處無法看清的深青瘀痕,卻如同一條扎進她骨骼和血管深處在噴的毒蛇,灼燒得她的神經系統,幾乎要因為刺痛而罷工了。

她真的很疼。她想哭,她想叫,她想罵街,她想哀求,她想摔球拍,她想撕扯點什麼,她想倒在地上翻滾兩下,她想哀求隊醫能給她服用一粒止疼片也好……但是她都不能。

她知道,現在看台上的觀眾們看似一個個很關切得眺望着她,好像很憐惜她、愛護她,隨時準備用歡呼和掌聲守護她這個河西省隊之花。但是他們心中的理想場景,永遠總是:自己能夠堅強的站起來,陽光燦爛的揮揮手,告訴裁判和對手自己沒事,然後用更加兇猛的標誌反手擊球,去扳回場面,贏得比賽,完成他們心中的「國家隊新舊替」的劇本。

人們好像總希望每一場現實世界中的比賽,都是什麼勵志電影,或者什麼報告文學。人們的表情和動作,彷彿是寫好了參演的劇本一樣的。沒有人真的能接受:她真的很疼。就跟一個扭傷了腳的普通小姑娘一樣,疼,就是很疼。不要説觀眾了,就連中心的主任、省局的領導、賽事的主辦方、協辦方、承辦方、官員、贊助商、媒體,網絡上那些誇誇其談的公眾人物,都沒有人願意真的去體諒:她真的很疼。

她努力擠出一絲依舊明媚的笑容,向着觀眾席揮揮手致意。觀眾席上,立即傳來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和掌聲,人們在表達自己對自己喜愛甚至崇拜的體壇美少女的烈讚賞的情。她卻有一種恨不得把手裏的網球拍,向觀眾席扔過去的衝動。

「如果是你們的女兒、妹妹……腳疼成這樣子,你們會介意她還能不能比賽麼?你們會給她歡呼和掌聲?還是告訴她,立即停下,立即離開這該死的比賽?」言文韻的心起伏。

「我真的很疼,你們知道麼?」她呆呆的看着繼續在手忙腳亂的進行着最後努力的隊醫。

隊醫和專屬教練似乎都束手無策,無奈的抬頭告訴她,她可能必須要宣佈因傷退賽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回應。她其實才剛剛二十二歲,但是她要承擔的壓力,是其他二十二歲準備離開大學校園的嬌弱學生不能想象的。無數前輩的經歷,和無數殘酷的現實,都讓她非常明白,其實公眾,哪怕是所謂自己的粉絲,本質上都是翻臉不認人的。今天自己在半決賽中遇到了國家隊一姐梁曉悦,如果自己在先失一局的情況下,宣佈『因傷退賽』,她非常明白,在一片惋惜和呵護聲中,會有多少雜音,會有多少不用説話負責的人,絲毫不帶憐憫的,對她進行多少人生攻擊。

其實,何止今天,自從她出成績以來,就有各種各樣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心態,對她的攻擊從來沒有停止過。

「就是大……球打得不就那樣?憑什麼一個國家隊邊緣球手可以作訪談,接廣告?」

「就是一個花瓶,你們這都不懂……要是論正反手的實力,XXX,XXX都比她好多了。」

「出席那麼多商業活動,究竟是運動員,還是戲子?就是炒作自己吧。」

「球打得不怎麼樣,穿的卻那麼風騷,一看就是婊子的材料啊。」

溝了溝了,肯定是故意的,估計在家裏練這個動作都練了好久……」

「正手發力本不行,太大了,估計是隆了,勾引男人就不管啥網球不網球了。」

「騷貨,一定是陪教練裁判睡了。」

「每次看到她就想她……」當然了,如果從數量上來説,鼓勵聲和讚揚聲永遠是更多的。但是10句「加油,言文韻」

「言文韻的反手擊球落點很準」之類的無營養的讚譽,真的能抵消一句「騷貨,一定是陪教練裁判睡了」帶來的衝擊麼?

今天退賽,相信主媒體一定會替自己發幾句惋惜的聲音。但是也可以想象,尤其在網絡世界中,無數鍵盤上的俠客和大師們,會隱含的指出,自己已經第五次輸給梁曉悦了,甚至會暗示,自己每次遇到曉悦姐,都要『因傷退賽』,還會『很有邏輯』的指出:自己進了四強,就能去柏林,何必在這裏輸給國家隊一號呢?

『傷病』是很『理智的選擇』。

「我真的很疼,你們這幫王八蛋知道麼?」她想哭。卻知道沒人會真正欣賞她的淚水。

「教練……我可以再試一下麼?」她對教練説,她知道教練是少有的幾個真正會關心自己傷病狀態的人。雖然也未必關心自己這個人,但是肯定關心自己的健康狀態。

「不行!你現在這樣,上了場也無法正常移動。」果然,教練搖搖頭,殘酷的指出了她的現狀。

「我至少可以……再試一下……」她呢呶着。

教練也嘆口氣,他聽懂了言文韻的意思,她是想上場表演一下「確實走不動了」的蹣跚,算是給觀眾一個代。他蹲下來,對着言文韻的臉龐,耐心低聲説:「文韻,沒事的。這只是一場外圍比賽,你要為自己的健康負責,至少也要為自己的運動生命負責……就算要拼,也不是現在,等奧運,等大師杯,等温網,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去拼。」言文韻無奈的點點頭,她知道教練是對的。她想哭,思緒也有些混亂,這已經不僅僅是因為腳踝的疼痛,不僅僅是因為必須放棄這場在家鄉的重要比賽。她這個時候,其實非常需要一個懷抱可以靠一下,眯着眼睛,藉着別人的體温,可以什麼都不想。

但是,世事總是難如人願……

她知道這不是時候不是地方……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到自己此刻滿肚子的委屈和腳踝上的痛楚,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去傾訴的時候,居然在一片山呼海嘯的期待聲中,她又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男人:石川躍。

在憧憬着自己遇到了白馬王子一般的理想戀人的時候,她也忐忑的等待這漫愛情的開展……但是,就在前幾天,發生了一件讓她手足無措的事情。她收到了幾封來自一個署名為『小深』的匿名地址的電子郵件:有石川躍在首都的強姦案傳言,有石川躍以前和模在一起的傳聞,甚至有石川躍和嬸孃柳晨、堂妹石瓊通姦亂倫的猜測。如果説這些都是過去式,居然還有繪聲繪的描述:石川躍今天在河西省,勾結晚晴集團的體育模特,擔任中間人,把模特、甚至把退役的在役的體運動員和游泳運動員,獻給省局領導和裁判做賄賂工具的説法……亂七八糟一大堆所謂的『秘聞』,似乎隱約在提醒自己:自己這個河西網壇美少女,在石川躍的眼裏,本就是個工具。區別無非是他想自己享用的工具,還是圈籠過來作為某種利用的政治工具罷了。

當然都是猜測,沒有任何實據,但是樁樁件件有板有眼。

當然都帶有明顯的攻擊彩,用腳後跟也能想到這封來路不明的郵件是陰謀是詆譭是造謠。

但是她只是二十二歲墜入愛河的女孩,怎麼可能當成沒看見?何況郵件的內容都和情有關?川躍本來就有那麼點花花公子的味道,背景本來就那麼複雜,而那些分析又都那麼合情合理仿如親見。如果説,川躍以前有個什麼模女朋友,還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的話。那麼「石川躍把女運動員作為賄賂工具,獻給領導和裁判」就不能不讓她心驚膽戰了……那種事情她其實遇到過好幾次:一些領導,或者一些自以為有什麼資源的贊助商,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甚至有人傳言,首都的某位領導的公子哥提出:只要自己肯陪他去『旅遊』,就贊助河西省一個大項目云云……雖然這些事情她自己都無法分辨真偽,但是想到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川躍接近自己,不是喜歡自己,不是欣賞自己,而是要利用自己?甚至利用自己的知名度和身體……?她真的覺到一種極端的恐惶、無助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