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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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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訓示細細辨來,也沒什麼出格的,甚至都不能分辨出來到底説了些什麼是個什麼樣的態度。但是劉鐵銘是稿,而且是慷慨陳詞,沒有任何官方語言,當時又稍微有一點點情緒化。有趣的是,一個下屬中心的科長用手機錄下來了全部的這段講話,放到了網絡上,取了個標題叫「局長今天在發飆」。但是在網上,被傳播開來之後,這次講話居然贏得了大量的稱讚和認同。可能是人們習慣了,官員説話都是温水一樣不知所云的,劉鐵銘同志的這次內部訓示,讓社會上看到了另一種俗的風格。社會羣眾又哪裏搞得清省體育局內部的權力架構,劉鐵銘局長和陳禮處長的歷史淵源,一時「鐵骨錚錚和惡勢力做鬥爭的好領導」、「不護短,但是也不扣帽子的好領導」、「對體育有深入理解的局長」、「真正鐵膽體育人」、甚至有人願意理解成「這個時候了,還是敢替兄弟説話的好大哥」……

圍觀羣眾就是這麼健忘和莫名其妙,一時,陳禮的惡事件中的相當一部分注意力,居然都被轉移到了劉鐵銘的講話上。

而省局還是不依不饒,趁熱打鐵,又發起了「清查虛報年齡」的運動。還玩起了懸賞,大意是,只有要運動員或者家長能夠提供運動員的有效出生證明,並且證明運動員有在童年時期因為那時候的體育風氣所累,而被篡改了年齡,導致現在的生活、學習、工作上的不便的,省局負責統一協助修訂云云……這又被視為河西省體育局『告別過去』和「和體育界不良作風做鬥爭」的一件『善政』。而且,關於「運動員虛報年齡」是否應該,是否屬於一種為了榮譽而進行的必要策略,又引起了廣泛的討論和關注。

人們幾乎在幾天之內……就忘記了……陸咪同學,依舊下落不明呢。

周衿已經不是兩年前的周衿了,她是不相信劉鐵銘能有這樣的急智,如此練的作媒體輿論和「變負面為正面」。她幾乎能肯定,這篇所謂的『稿訓示』和所謂的『錄音』還有什麼「清查虛報年齡」的連鎖動作,背後一定有省局的那個『公關辦公室』的影子,有石川躍的影子。而且,她從話裏深處,能夠聽出了劉鐵銘的真正『意見』:陳禮同志,有經濟問題,有生活作風問題,但是沒有刑事犯罪(意思是可能沒有殺人)……可笑的是,有一些傻子,居然還以為劉鐵銘是在替陳禮講義氣出頭,其實哪怕就是經濟問題,生活作風問題,陳禮還能出來?就算是和女運動員有不正當關係,就夠陳禮轟然倒台的了,何況內裏還可能有權易。

無人可以體味,甚至無人知曉一二的是,對於周衿來説,對於這件事,她,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快意!

「你也有今天?!」她實在忍不住咬牙切齒且無比殘酷的設想着陳禮的悲劇下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説,她已經認同自己是『石川躍的人』,陳禮和石川躍不合省局人所盡知。現在陳禮轟然倒台,她雖然不太清楚「陸咪拉橫幅事件」的內幕,但是卻明白,至少在結果上,是石川躍的徹徹底底勝利。石川躍已經調任後灣,掌握了河西體壇一個重要的物業資源的大權,而隨着陳禮的倒台,省局內那個石川躍一手創建的公關辦公室,又有哪個不開面的,敢在這個時候去『接管』?還不是穩穩的同樣落到石川躍的掌握之中,可以説,石川躍是這場風波的完勝受益者。

但是,這也並非她覺得快意的真正原因……

其實她和陳禮在十三年前有過『集』,只不過,那是她心頭埋藏的秘密。有時候,她自己都欺騙自己,説那件事情不值一提,或者從來沒有發生過:十三年前,她才十四歲,在經歷了自己『跳水生涯』最後一個低期後,她已經面臨退出控江三中集訓隊的威脅。可以説,那是自己人生懵懵懂懂中最痛苦的一個階段。在一次市內的選拔表演賽上,她的動作完成還算『過得去』,卻被告知因為準備時間太長而屬於超時違規了。那項比賽的裁判長,就是當年還在擔任裁判工作的陳禮。

那時候的周衿,正在處在幼女走向青期,跳水運動走向低,已經和初中的男朋友發生過關係,一片渾渾噩噩,叛逆心又漸漸洶湧起來的年紀。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居然自作主張,在比賽當天的晚上,去敲開了陳禮同志的房門……她甚至自己解開了自己的口,將正在蓬發育,卻未曾成的少女房都袒了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像個無恥的女一樣笨拙的勾引着這個『裁判叔叔』。

陳禮同志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並且表示,她這樣的不正之風,不自愛,是體育運動員之恥,如果她再不知收斂,非但要取消她的比賽資格,還要去控江三中提出處分請求,要開除她的學籍。那一夜,尚未成年的她,羞愧的掩面而泣,衝出了房門。那一夜,她真的覺得無地自容,好像自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婦蕩娃。也就是那天之後,她徹底的放棄了跳水……那場因為『超時違規』的比賽成績也終於沒有被承認,那,也是她一生最後一次參加正規的跳水比賽。

當然,估計陳禮本不記得這一切。其實從本上來説,那也不能算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是年幼的她,不知所謂的在沒有任何先兆或者牽線搭橋的情況下妄圖去接受潛規則,陳禮同志拒絕了她,雖然威脅要去學校告發她,但是終究也沒有做什麼。回想起來,陳禮之所以拒絕了她,可能是覺得不安全,可能是已經沒有能力改變判決的結果,甚至完全可能是因為當年的陳禮也還是一個正直的裁判而已……但是當時,她受到的那種恥辱和羞愧,那種幾乎想去自殺的念頭,卻深深的烙印了她一輩子。

她並不在乎陳禮是當年就是偽善,還是陳處長也有過鐵面剛正的歲月。也許直到自己漸漸長大,認識了費亮,又離開了費亮,讀了大專,走向了社會……她才慢慢能夠回味起來,當初自己做的決定是多麼的幼稚,多麼的經不起推敲。但是……真正刺傷她的,是那種絕望,那種羞辱,那種對自己的失望和鄙視。她才十四歲,卻已經可以去做這麼無恥的事情。她恨自己,她又不能恨自己,所以她轉而將這種仇恨加到了陳禮身上。

她的痛苦,也許是對自己『童真』而不僅僅是童貞的逝去的痛苦,自己也曾經清白如許過,自己也曾經冰清玉潔過,自己也曾經是一個奮鬥在跳台上的充滿了青魅力和熱血情的小姑娘、小孩子、小幼女,是生活把她磨成這樣的市儈和無奈,這樣的低賤和卑微。居然是陳禮這樣的人,來用鄙視的口吻告訴她:NO,我不要你!她甚至在內心深處,不講道理的把自己職業生涯的失敗,歸咎到陳禮身上。

理智上,她知道,至少在當年這件事情上,陳禮沒有任何過錯。她知道是無理取鬧,但是她依舊斷絕不了自己對陳禮的敵視。儘管她自己也知道,她其實只是在仇恨命運。

「你也有今天?!」她實在忍不住快意的想。

她非常希望,這一切都是石川躍佈置的局。如果是那樣,因為自己和石川躍的『關係』,讓她產生某種錯覺,某種變態的復仇的快,似乎在某種意義上,是自己促成了陳禮同志今天的下場一樣。真希望有一個機會,可以再見見陳禮同志,告訴他,用鄙夷的口吻告訴他:我,就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你,再也沒有機會碰到我這樣的女孩的身體。

一旦幻想起這種畫面,她就恨不得能立刻去找石川躍,恨不得馬上讓石川躍狠狠的玩一下自己的體,讓自己用自己這最珍貴的資源來表示對主人的謝和馴服,或者讓自己可以沉溺被姦時候的快中,彷彿祭奠一下自己的過去。

隨着陳禮同志的落馬……她所有對於跳水的憧憬、回憶、不甘和失落,都告一段落了。

她和跳水再無關係,她將以研究生的身份留任西體,成為部門經理,她將開始自己的第二段人生彩之路。而不需要再回味那短暫的童年輝煌。

她的生活中,唯一和『跳水』有關係的,只剩下那個今天還站在河西跳水頂峯的小女孩而已。她甚至惡趣味的在等待着,主人石川躍能夠給她一個機會,去親眼看看許紗紗在石川躍下恥辱遭的模樣,她心疼許紗紗,她對於許紗紗有着深刻的愧疚,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許紗紗能夠徹底的被玷污,被侮辱,被姦,被糟蹋……這也是祭奠一下自己的過去。……「想什麼呢,哈哈……呆呆出神。」那個除了稍微有點胖乎乎之外,也算帥氣,風度翩翩,而且總是嘻嘻哈哈,和氣異常的自己的頂頭上司,目前西體公司企劃部總監丁穹,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回過神來微笑,只好告訴丁穹,吳總給她的Offer讓她在這裏「高興的不知道怎麼好了」。對於這個丁穹,周衿其實有點看不懂。按理來説,他雖然年輕,但是仗着學歷和一線經驗,算是西體中的中堅力量,格倒是非常好玩的一個人,説話嘻嘻哈哈跟個開心果似的,説話特逗喜歡重複,背後,經常有基層員工拿他開玩笑;其實卻是一個有能力又招人喜歡的中層幹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丁穹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向自己大量的透西體公司只有中高層才知道的一些信息,似乎只是和自己鬧着玩,甚至有時候都要懷疑是要接近自己有點『想法』,但是無論怎麼考慮,都更像是某種有趣的辦公室政治投機。

丁穹是一點也不奇怪,嘻嘻笑着説:「肯定要留你啊……吳總一直都很欣賞你的啊……絕對欣賞。哈哈……」

「我知道都是丁總你在吳總面前美言了。」

「別別別啊……你那麼客套,我容易暈暈乎乎也就信了……哈哈哈……你以後就會成為我們的隔壁部門同事了,説真的,我還真捨不得你咯……捨不得啊……我部門裏美女本來就少,這下,司花都沒了,去老張那裏了……沒面子啊沒面子啊……要不你留我這裏吧,我也給你謀個什麼部門經理的名義?

…你當經理沒問題啊,沒問題……」周衿明知他是順口扯鹹談的,看着他那張很認真的『哭臉』,也忍不住撲哧笑了:「我真不一定能留任。如果省局裏能有崗位,去省局……是不是比較安逸一些啊。」

「省局啊……省局那種地方有什麼好去的啊。帥哥少啊……美女也少……太少了。沒意思沒意思。枯燥乏味……枯燥乏味……哦,不過説真的。那裏還真有個美女,我下午去省局開碰頭會,估計又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