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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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工夫，陳瀟總算大功告成。

一直為空氣中的香味猛鼻子的愛麗絲兩眼放光，看着桌子上奇怪的大盆，下方還燃燒着火焰，好奇地問道：“好香啊！這是什麼？”

“這個叫火鍋，來，試試看。”陳瀟説着，讓斯利拿出餐具分給眾人，將切好的片放進鍋中，又放入一些輔助的配菜。經過上次燒烤，他對魔界常用一些佐料已經瞭然於，這還多虧了愛麗絲這個貪吃鬼帶得齊全。雖然這裏的食材和佐料遠沒有陳瀟前世的那麼豐富，但有幾種獨特的香料是那個世界所沒有，應付一些家常菜遊刃有餘了。

愛麗絲學着陳瀟的樣子，想夾起一片放在嘴裏，卻怎麼都用不來陳瀟自制的筷子，乾脆拿着調羹連湯一起舀出來，放在嘴裏。

“哇，好燙！好辣！”愛麗絲誇張地叫了一句，手上動作卻越來越快。很快的，不但是小蘿莉，包括阿西娜和姬婭在內，都愛上了火鍋這個新鮮玩意兒。

“別忙，還可以繼續加菜，一邊燙一邊吃。”陳瀟把生菜遞給愛麗絲，看到一旁口水直卻恭敬站立的小劣魔，説道：“斯利，你幹什麼，來吃啊！”

“斯利也能吃？”斯利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回想起從小到大所受的欺負，小眼頓時熱淚盈眶——天哪，這是一位多麼偉大而仁慈的主人啊，簡直是魔神的恩賜！就算沒有那個契約，斯利也不會出賣主人！除非……有一百枚黑晶幣擺在眼前！不，兩百枚！

陳瀟沒有愛麗絲的“讀心術”，哪裏知道小劣魔心裏的籌碼鬥爭，又加了點菜給這個新收的僕人，反正是大和胡蘿蔔都要有，這個人的舉動頓時讓小劣魔將出賣主人的籌碼又翻了一倍，增加到四百枚。

深蒂固的底層階級觀念使得斯利終歸不敢與愛麗絲這樣的王族同桌就餐，端着碗盛了些坐到一旁的角落裏吃了起來，只覺這是有生以來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一頓風捲殘雲過後，愛麗絲滿意地摸着圓滾滾的小肚子，讚許地看了看陳瀟：“陳瀟，你很不錯。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本公主的寵臣！”這個抑揚頓挫的聲音在實驗室裏迴盪，震得寵臣大人一頭黑線，偏生寵臣大人的僕人還一臉羨慕的模樣。

還好，不是上次説的那個男寵，一字之差，千里之遙。

話説回來，要真敢當愛麗絲的男寵面首什麼的，只怕第一時間就會被長公主殿下升官——宦官的官。

“這可是莫大的榮耀。”愛麗絲掰着手指數道：“寵臣就是本公主的近臣，每天要講故事做好吃的，平時掙的魔晶幣要上本公主一半，本公主出去吃飯還要負責付賬。”這不是比當僕人還慘嗎？陳瀟冷汗直冒，果斷地搖了搖頭：本人一向高風亮節，從不趨炎附勢，這種莫大的榮譽還是讓給其他人吧。

阿西娜親眼看到陳瀟把“解藥”假冒調料放進火鍋裏，愛麗絲果然不疑，還和姬婭都吃了很多，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暗暗佩服人類朋友的機智，開口道：“愛麗絲，別鬧了，火鍋已經吃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幫這個傢伙説話？”愛麗絲狐疑地看了一眼阿西娜，又瞄了瞄陳瀟，“對了，當時在城門口，你好像過説某個人類是你朋友？”阿西娜臉上微微一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沒錯，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我覺得陳瀟是個值得的朋友，比艾倫那個陰險懦弱的傢伙要強多了！”

“陳瀟會講故事，又會做好玩的和好吃的，”愛麗絲歪着腦袋想了想，點頭道：“既然他是阿西娜的朋友，那勉強也算是愛麗絲的朋友吧……”陳瀟對愛麗絲的擇友標準到一陣的無力，愛麗絲走過去拍了拍陳瀟的肩膀，一副社團大姐的姿態：“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報本公主的名字，沒人敢動你。當然，本公主欺負你除外……”就在這時，阿爾達斯的身影出現在實驗室門口。

“大師！”陳瀟走上前去，“來，試試這個新口味的好東西。”暗靈大師一反常態，搖了搖頭，沒有説話，陳瀟這才注意到，阿爾達斯晦暗的臉上有一種前所未有陰鬱和沉重。

第十七章挑戰！阿爾達斯的危機暗月城，某處住宅大廳。

艾倫一臉鐵青地聽着剛克的報告，問道：“阿西娜真的説，那個人類是她的朋友？”剛克心有餘悸地答道：“是的，將軍！當時很多士兵都看到了，阿西娜大人還當着所有的人對我出劍，我差點連命都沒了。”

“該死的人類！阿西娜究竟看上了他什麼？”艾倫咬牙切齒地説道，只覺妒火中燒，阿西娜平對他這位治安官從不假顏，甚至連正眼都不瞧一下，如今竟然居然稱呼那個才認識不久的人類為朋友，還為他出頭，簡直是忍無可忍。

“行了，剛克，你下去吧。”大廳裏另外一個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喬瑟夫大人。”剛克對這個人的敬畏絲毫不下於頂頭上司艾倫，行了一禮，躬身而退。

“我的朋友，真不知道那個野蠻的女人那裏一點讓你如此痴。你想要女人的話，隨便抓就是一大把，要不要我送你幾個極品的魅魔女奴？”喬瑟夫倒了一杯酒，慢條斯理地説道。

喬瑟夫有着人類的外表，應該是變異血脈，顯得優雅沉着，與艾倫暴戾的武夫氣質截然不同。

“哼，不用了。”艾倫冷哼了一聲，“你不是對長公主也有興趣嗎？只不過那位希亞殿下雖然美麗，卻是冰山一塊，什麼情趣都沒有，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喜歡她？”愚蠢的東西，我的喜歡，和你不同的！喬瑟夫心裏冷笑着，臉上依舊雲淡風輕：“和你一樣，各人愛好不同而已。我剛回到暗月城，還不知道那個叫陳瀟的人類到底是什麼來歷？”

“只是個運氣好得出奇的廢物罷了！”艾倫咬牙道：“這個人類大約在十多天前落入魔界，被士兵們擒獲，審問時化名阿瑟，是個毫無戰鬥力的貴族。當時是被阿爾達斯大師作為試藥品帶走，但過幾天居然奇蹟般地成為阿爾達斯的學徒，身份還得到了希亞殿下的公開承認。也不知道這傢伙有什麼引人的地方，阿西娜和小公主幾乎每天都去找他。”喬瑟夫略一思索，説道：“這樣説來，他最大的倚仗就是那個暗靈大師的重視。小公主我清楚得很，只不過是好奇罷了，長公主應該也是為了籠絡阿爾達斯才這樣做吧。只不過阿爾達斯現在自身難保，很快就會離開暗月城。到時候這人類失去了價值，就算你想把他剁成七八段，那位長公主殿下也不會阻止你。”

“有帝都的那位出手，阿爾達斯必敗無疑，”艾倫轉怒為喜，點了點頭，朝喬瑟夫舉杯：“你説得對，來，乾一杯！”王宮外院的阿爾達斯實驗室中，愛麗絲三女離開後，實驗室只剩下阿爾達斯和陳瀟二人，善於察言觀的小劣魔看出大師心情不佳，一早便退了下去。

阿爾達斯將一本本厚厚的書拿了出來，《提煉要領》、《常用藥劑配方》、《毒藥補遺》……

“陳瀟，這些書都送給你。”暗靈嘆了口氣，“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用心學習。雖然你身負大宗師的傳承，但學無止境，決不能有所懈怠。只要努力下去，總有一天，你的成就會震驚整個魔界。”陳瀟驚道：“大師，發生什麼事了？你要去哪裏？”

“我很可能會離開暗月城。”阿爾達斯搖了搖頭，神一陣黯然，將原因説了出來。

魔界崇尚強者為尊，不光是權勢，各個領域的競爭都異常烈。藥劑學世界的規矩比較獨特，如果要想成為藥劑學大師，有兩種途徑。第一是前往帝都的藥劑師同盟，通過一系列複雜的考核，包括並在規定時間內準確地配出最高等級的白藥劑，而且還要得到至少兩位大師的認可。

第二種，就是在藥劑師同盟的見證下，直接挑戰已成名的大師，如果成功直接晉為大師級，失敗的大師被剝奪大師的地位，被放逐三年，三年後才能重新挑戰或考核大師級。如果被挑戰者拒絕接受挑戰，則直接視為失敗。

不過挑戰者也並非毫無風險，需要押上鉅額的財富，一旦挑戰失敗，財富便歸大師所有，而且三年內不得重新再挑戰。

陳瀟明白了，就好比賭博一樣，阿爾達斯接着解釋，錢財對於藥劑師來説十分重要，因為鍊金術是一門花費巨大的學科，無論是藥劑學或是制器學，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即便是考核鍊金師等級或者是跟隨鍊金師學習，也要付出昂貴的費用。所以一般的鍊金師會要尋求有財力的勢力支持，併為之效力。

陳瀟暗忖，與之相比，自己這個免費學徒實在來得太容易了。

阿爾達斯自己就曾經因為資金問題負債累累，受盡冷眼，在孤注一擲考核大師級失敗後，傾家蕩產的他幾乎喪失了生活的信心。就在這個最落魄的時候，阿爾達斯碰到了長公主希亞，當時希亞只有十六歲，剛接手暗月城不久，卻慧眼識人，為阿爾達斯提供了寶貴的資金。阿爾達斯成為大師後，投桃報李，毅然拒絕了帝都的邀請，就留在暗月城為希亞效命。

陳瀟出瞭然之，怪不得暗靈大師對希亞公主有一種由衷的尊敬。

阿爾達斯嘆了一口氣：“幾個月前，我接連收到帝都的左拉大師和坎普大師的來信，信中許以重利，勸説我投效攝政王黑曜，被我斷然拒絕。今天藥劑師同盟帝都分部突然發來魔法傳訊，帝都的藥劑師桑德魯正式向我提出挑戰，如今兩位藥劑大師和桑德魯已經在前往暗月城的路上，兩天後就到。”敬酒不吃，罰酒果然來了。

阿爾達斯是希亞的得力臂助，如果被擊敗並放逐，那麼暗月領地的聲望和希亞手頭的實力都會大大受損。很明顯，這是那位黑曜親王削弱希亞公主力量的一個手段。帝都距離暗月城很遠，就算乘坐最快的飛行馴獸，也要將近一個月的行程，魔法傳訊卻現在才到達阿爾達斯這裏，看來對方蓄意要殺一個措手不及。

“大師，不論對方計謀怎麼樣，最後需要實力才能説明一切，”陳瀟想了想，説道：“只要你擊敗那個桑德魯，對方的陰謀就落空了，而且還會賠上一大筆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