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茫然若失中,身後忽然傳來嘈雜凌亂的聲音,王思宇驀然一驚,轉頭望去,卻見於雷面慘白,右手撫,被於佑江等人扶了出來,他忙衝了過去,和其他人一起,慌忙把於雷攙到小車裏,財叔陪着於雷夫婦駛往醫院。
而靈堂裏,胡可兒悲傷過度,身子也極為虛弱,幾度昏厥,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由張倩影直接送她回家,四十分鐘後,張倩影打來電話,這些天她要陪着這位姐妹,照顧好胡可兒的寢食起居,不能回於家大院,讓王思宇照顧好自己,若是覺得家裏氣氛過於壓抑,就去青璇那邊住。
王思宇點點頭,掛斷了電話,和其他人一起,在靈堂前忙碌到下午,把所有儀式完成,才駕車離開,在半路上,得到消息,經過心護理,於雷現在已無大礙,只是要在醫院裏休養兩天。
返回於家大院,進了西廂房,王思宇換了乾淨衣服,到了於老的房間外面,隔着門玻璃,望着老人酣睡的面容,心裏有種説不出的難過。
老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他最疼愛的孫兒竟然會先他而去,這樣的打擊,肯定無法承受,但是,究竟能瞞得了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為了不讓於老得知於佑民的死訊,出現意外,於家人謝絕了親朋好友到家裏探望的請求,但這種巨大的悲痛,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得住的,萬一被老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房間,到頭痛裂,王思宇和衣躺在牀上,想起那晚詭異可怖的夢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惴惴不安,心裏像了一塊鉛,沉甸甸的,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冥冥之中,似乎有種神秘的力量,讓他受到了災難發生時的痛苦,也受到了於佑民在去世前的惶恐,掙扎,與最後的絕望,那是極為痛苦的體驗。
儘管在周媛的房間,他舒緩了緊張的神經,可沒有想到,夢中的情景居然真實再現,居然連出事的時間都是分秒不差,這樣靈異的事件,實在讓人無法理解,也沒有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而且,王思宇意識到,於佑民的去世,將會帶來一系列的變化,最明顯的,是自己肩上的擔子變得更重了,或許,有一天,這個家族的政治利益要靠自己來維持,但實際上,無論從心理上,還是其他方面,他都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
到心煩意亂,王思宇躺在牀上,翻了會閒書,就眯着眼睛睡了一覺,直到陳洛華敲門叫醒,才發現已經到了用餐時間,推門出去,發現外面已經漆黑一片,而進了餐廳,於家人各個愁雲緊鎖,再沒了往的熱鬧氣氛,大家悶頭吃了飯,就各自離去。
十幾分鍾後,小佳來到房間裏,哭了好一陣子才離開,小傢伙個子長得高了許多,也更加苗條了些,視力也恢復到了04,戴着厚厚的眼鏡,能夠看清王思宇的樣子。
她在於家大院裏呆久了,已經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庭,成為極為特殊的一份子,因此,於佑民的去世,對她來説,也是一種難以承受的打擊。
晚上九點鐘,於佑江也帶着一身酒氣走了進來,拉着王思宇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説着三兄弟小時候的故事,在他痛苦的回憶當中,王思宇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極點,悶頭了半包煙。
直到於佑江黯然離開,他才衝了熱水澡,裹着浴巾出來,走到書桌邊,拉開最下面的一層屜,取出那個寄放在張倩影這裏的紅木盒子,輕輕把玩着,猶豫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摸出鑰匙,打開上面的小銅鎖,從裏面取出一疊疊信件,以及那些發黃的照片,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個盒子是母親留下的遺物,裏面的東西,記錄了她與於雷之間的許多美好回憶,從相識,相知,相戀,到最後無奈的分離,這個盒子裏面,裝滿了秘密,也裝着太多的酸甜苦辣。
不知過了多久,王思宇嘆了口氣,細心地把東西收拾好,重新鎖了進去,抱着那個古古香的紅木盒子,歪坐在沙發上,皺眉沉思,就那樣坐了一整夜,也回憶了一整夜。
一盞燈,一個人,一個紅木盒子,在這樣的夜晚,他和其他於家人一樣,徹夜不眠,可是他的悲傷,卻沒有人懂。
第二天上午,王思宇調整了狀態,來到於老的房間,在特護的幫助下,將老人抱上輪椅,推着他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於老心情極好,眯着眼睛道:“小宇,怎麼樣了?”王思宇低了頭,微笑道:“首長,我又進步了,當了市委副書記。”於老呵呵地笑了起來,半晌,才含糊地道:“不錯,聽黨的話,跟黨走。”王思宇默然,推着輪椅來到假山邊上,停了下來,微笑道:“首長,要煙嗎?”
“他們管得嚴,不讓!”於老嘆了口氣,把右手伸了出來,王思宇點了一煙,嘬了一口,放到老人的手指間,悄聲道:“沒關係,尾巴被咱們甩開了。”於老含笑點頭,把煙湊到嘴邊,深了一口,輕聲道:“小宇,今天好冷清啊,影丫頭呢?”王思宇也點了煙,微笑道:“首長,小影出去學大鼓了,要給您唱新段子。”於老嘆了口氣,拿手指着腦殼,有些苦惱地道:“不用了,老啦,不中用了,每天就是睡,很少醒,前兒還牀了,很丟人!”王思宇的眼睛濕潤了,仰頭望着天空,微笑道:“首長,放心休息吧,我和佑民會好好幹的,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於老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伸手拍了拍輪椅,囈語般地道:“佑民好,自律,你女人太多,像你太爺爺,不好。”王思宇苦笑着搖搖頭,輕聲道:“沒他的多。”於老咳嗽了幾聲,笑着道:“他仗打得好,主席寵着,沒人敢管。”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來,吶吶道:“首長,我也很能幹。”於老把煙掐滅,丟在地上,了發乾的嘴,伸出食指,輕聲道:“記住,國家要約束資本,不能讓資本控制國家,它太貪婪了,會毀掉一切。”王思宇琢磨了半晌,微笑道:“首長,我明白了。”於老臉上出疲憊的表情,擺了擺手,輕聲道:“明白了就好,回去吧,接着睡,只要我一天沒有嚥氣,他們就不敢把老虎放出籠子。”王思宇點點頭,輕笑道:“是啊,首長要健康地活下去,這是政治需要。”
“孺子可教。”於老手指動了動,嘴角出一抹笑意,含糊不清地誇了一句,就不再出聲,眯了眼睛,似乎又陷入混沌狀態。
王思宇推着輪椅返回正房,把於老抱到牀上,看着特護喂他服了藥,把被子拉上,才轉身走了出去。
剛剛來到西廂房的門口,特護氣吁吁地追了上來,擋在門口,冷着面孔道:“小首長,再要敢給首長煙,我就向上級彙報,止您和首長接觸。”王思宇微微一怔,摸着鼻子笑了笑,點頭道:“放心,下不為例。”
“下次再來看首長,必須提前寫保證書。”特護極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回去。
“,什麼態度嘛!”王思宇豎起眉頭,盯着特護走遠,嘆了口氣,也扭着股回到房間。
午飯後,王思宇開車趕到醫院,在財叔的引領下,進了於雷的病房,把一束花在花瓶裏,回到沙發邊坐下,望着那張異常憔悴的臉孔,輕聲道:“於書記,怎麼樣了?”於雷笑笑,失神地望着棚頂,輕聲道:“好多了,總要過去。”王思宇點點頭,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從裏面取出水果,放在茶几上,心不在焉地道:“想開點吧,為了這個家,也要放寬心。”於雷嘆了口氣,喃喃道:“佑民很懂事,從小到大,表現得一直很出,沒想到,會落得這樣的結局。”王思宇仰坐在沙發上,望着瓶子裏那束火紅的鮮花,輕聲道:“是啊,真是沒想到,他還那麼年輕,可惜了。”於雷沉默半晌,黯然道:“小宇,還在心裏怨恨我嗎?”王思宇輕輕搖頭,嘆息道:“過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其實,我也已經明白了,為什麼母親生前會那樣恨你。”於雷驚愕地抬起頭,愣愣地盯着他,顫聲道:“為什麼?”王思宇從包裏取出紅木盒子,拿鑰匙打開後,送到病牀前,輕聲道:“因為她把全部的愛,都鎖在了這個盒子裏。”第八十八章別回頭(加料)把盒子給於雷,知道他需要獨自安靜一段時間,王思宇默默地退了出去,輕輕關上房門,和財叔一起下了樓,進了附近的一家茶樓,兩人上了二樓,走進包間,點了一壺極品龍井茶,服務員泡上茶後,就安靜地退了出去。
財叔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水,輕聲道:“宇少,這次到京城,順便把閔江的項目跑了吧,部委那邊,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只需見見面,把材料遞上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辦。”王思宇嘆了口氣,擺手道:“再等等吧,出了這檔子事,也沒有心情。”財叔點點頭,抬手着太陽,神黯然地道:“也好,那就再等等,忙過這陣子再説。”王思宇沉默下來,半晌,才擺着茶杯,淡淡地道:“財叔,前段時間,於書記讓我做好調離的準備,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財叔搖搖頭,臉上出一絲難得的笑意,輕聲道:“宇少,魔都是不用去了,在咱們的幫助下,吳家已經搞到了些東西,抓到了陳啓明的一隻小辮子,可以和老陳家做筆易。”王思宇抱起雙肩,不動聲地道:“什麼易?”財叔壓低了聲音,表情凝重地道:“老吳家只一個要求,請他離開魔都;咱們這邊也就一條,不要繼續配合唐家,停止對咱們進行打擊。”王思宇眉頭一挑,輕聲道:“會同意嗎?”財叔點點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很自信地道:“陳啓明是他們家的走狗,老陳家不會拿他的政治生命冒險,妥協的可能很大。”
“好消息。”王思宇點點頭,摸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沉穩地道。
財叔擺了擺手,苦笑道:“權宜之計罷了,現在只能保證,短期內,京城這邊不會起大變化,治標治不了本,以後會更加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