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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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一臉真誠地望着他,搖頭道:“李書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李國勇嘆了口氣,把身子向後仰去,坐在皮椅上搖了搖,眯着眼睛,緩緩道:“不明白?那就挑明瞭説吧,既然已經打了,就一定要打死,不能留下後患,你小子,還是太年輕了,缺乏政治鬥爭的經驗,怪不得方書記不放心,臨走時囑咐了我半天,稍不留神,你就捅了個大簍子,這樣蠻幹,就算扳倒了錢雨農又能怎麼樣,你在上級領導眼裏會落下很壞的印象,別人又會怎麼看你,以後哪個一把手會再放心使用你?”王思宇心頭一震,霎時明白了幾分,趕忙起身,為李國勇續上茶水,笑呵呵地道:“李書記,倒被您嚇了一跳,還以為您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呢。”李國勇合上本子,把眼皮抬起,從辦公桌上摸過煙盒,出一煙來,點上後了一口,鼻子裏哼了一聲,擺擺手,慢條斯理地道:“是不是興師問罪,現在還很難講,要看你做得怎麼樣,抓緊時間把案子搞清楚,上報市委,想要瞞天過海,繞過市委直接捅到省裏去,那肯定是行不通的。”王思宇嘆了口氣,笑着説:“李書記,早知道您肯幫忙,我哪裏會費這麼大的力氣。”李國勇抬手看了下表,就皺着眉頭道:“我下午還有個會,你抓緊把案情講清楚,我好及時向市委嶽書記彙報,這種事情不能拖,早彙報早主動。”王思宇忙應承下來,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分別給萬立非與劉福泉打了過去,讓兩人帶着相關的證物和筆錄過來,二十分鐘後,兩人趕來,劉福泉在見到李國勇後,心裏就是一驚,李國勇也是省紀委的常委之一,只是他工作繁忙,極少參加常務會議,但即便是常務副書記羅雲浩也對他高看一眼,劉福泉以為貿然出動,惹了麻煩,心裏就是一陣緊張,他有短處落在王思宇的手裏,只能聽招呼,這回撞到槍口上,有苦難言,就暗叫倒黴。
正懊惱間,斜眼望向王思宇,卻見他正拿手捂住半邊臉,微笑着向自己使眼,劉福泉這才稍稍安了心,畢恭畢敬把卷宗遞過去。
李國勇在看過筆錄,又把錄像帶放了一遍,心裏就踏實下來,勉勵了兩人幾句,讓他們抓緊破案,早將腐敗分子繩之以法,萬立非與劉福泉才放下心來,笑着説好,轉身退了出去。
李國勇坐在皮椅上沉半晌,就站起身子,走到窗邊,輕聲道:“馬上寫份説明材料,我下午給嶽書記,材料要這樣寫,你接到匿名信,説錢雨農要藉着出國考察的機會出逃,並提供了一些有力的證據,憑藉你在省紀委的辦案經驗,覺得事情確實可疑,但因為事情牽涉到一位重要官員的名譽,你不敢擅自行動,就打電話請示了我,之後的行動,都是在我的指示下辦理的。”王思宇愣了愣,皺着眉頭道:“李書記,把您牽涉進來,不好吧,錢書記可是嶽書記面前的大紅人,要是這樣寫,他可能會對你有意見。”李國勇轉過身來,語氣冰冷地道:“讓你寫就趕緊寫,還怕我搶了你王書記的功勞嗎?他算哪門子大紅人,不過是個老油條罷了。”王思宇坐在椅子上,摸起筆來,心中卻依舊顧慮重重,生怕給李國勇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沉良久,沒有寫下一個字。
李國勇見狀,難得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放心大膽的寫吧,嶽書記現在需要我的支持,你還真以為我是個不中用的糟老頭啊,哼,方書記當初都沒敢這樣輕視我,你這小子,真是太不像話了。”王思宇這才微微一笑,運筆如飛,唰唰地把材料寫了出來,李國勇接過材料看了看,鼻子微歙,再次輕輕地哼了一聲,點頭道:“文筆還不錯,就是字體難看了點。”李國勇把材料放在皮包裏,穿了外套,就在王思宇的陪同下,來到樓下,坐進小車裏,司機緩緩發動車子,將小車駛出縣委大院,很快消失在大街上,王思宇佇立良久,心中升起一股融融的暖意。
他本以為方系已經徹底垮掉了,卻沒有想到,在關鍵的時刻,竟能得到援手,而方如鏡雖然沒有直接提拔自己,卻在用他的方式來幫助自己,這份情分,沉甸甸地壓在王思宇的心頭,讓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做些什麼,努力回饋方家,希望能夠有這樣的機會吧!
轎車駛出西山縣城後,李國勇回頭望了一眼,嘴角出淡淡的笑意,點了一煙,愜意地了一口,嘴裏吐出淡淡的煙霧,還有一句微不可聞的稱讚:“臭小子,幹得漂亮!”第七十二章謝幕美國洛杉磯,夜漸濃,窗外是閃爍的燈火,燦若星辰,錢雨農卻無暇欣賞,他心神不寧地坐在沙發上,摸起電話,輕輕按了幾個鍵,卻又嘆了口氣,把話機丟下,起身喝了一杯蘇打水,放下杯子後,就揹着雙手,焦慮不安地在房間裏踱着步子。
這幾天對他而言,實在是一種煎熬,錢雨農隱隱覺有些不妙,在漫長的等待中,情況似乎正在向最壞的方向發展,他與西山縣之間的聯繫已經徹底斷掉了,無論是打電話給縣委組織部長駱智卓,還是政法委書記曾國驊,對方都不肯接聽電話。
而他平時最信任的秘書小田,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撥打手機還是家裏的座機,都無法聯繫上,這意味着什麼呢?
錢雨農停下腳步,搔了搔頭髮,額頭上冒出冷汗來,他有些不敢想下去,就拖着軟綿綿的雙腿,走到牀邊,無力地躺了下去,點燃一煙,內心中充滿了恐懼。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真他媽的!”錢雨農惡狠狠地咒罵一句,把香煙折斷,一節節地丟在緻的煙灰缸裏,翻過身子,抱頭趴在牀上,懊惱不已,過了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只是腦子裏卻依舊亂糟糟的,各種念頭紛沓而來。
恍惚之間,彷彿又回到了幾年前,他剛剛提升為縣委書記不久,正是風得意的時候,在一次酒桌上,他偶然邂逅了氣質不凡的沈丹丹,錢雨農被她的人風韻所引,忍不住就多看了她幾眼。
那個女人倒懂風情,很快端着杯子過來敬酒,在喝酒時,錢雨農分明發現,女人的臉蛋紅撲撲的,他能夠猜測得到,與縣委書記碰杯喝酒,對這個漂亮女人來説,也是一種殊榮,畢竟,許多女人對於權力的膜拜,並不比男人少上半點,有時甚至更為痴。
接下來的幾天,錢雨農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夢到那個叫沈丹丹的女人,這讓他有些不安,只是過了很長的時間,兩人再也沒有見面,他漸漸淡忘了那個在酒桌上顧盼生輝的女人,直到有一天,沈丹丹打扮得花枝招展,敲開了他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陪着好話,希望自己能給她批張條子,以便能順利拿到一項工程。
錢雨農沒有急着答應,和她在辦公室裏親切地聊了一會,就説再研究研究,隨後遞給對方一張名片,上面有他私密的手機號碼,沈丹丹很聰明,當晚就給他打了電話,兩人一起喝了酒後,在賓館的房間裏,沈丹丹拉開了紅的手提包,從裏面取出五萬元的現金,整齊地擺在茶几上。
錢雨農沒有去碰那些錢,而是把目光落在沈丹丹的身上,笑眯眯地走了過去,很紳士地邀請對方跳一支舞,沈丹丹當時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在跳舞的時候,錢雨農的動作越來越曖昧,一雙大手在沈丹丹的身上游走着,就當他的手剛剛滑進對方的裙子裏時,沈丹丹突然渾身一震,抬手推開他,轉身就往門外跑。
錢雨農追了過去,伸手按住房門,一把抱住她,將這個掙扎的女人抱回牀上,在女人的蹬踹抓撓中,手忙腳亂地剝光了她的衣服,面對牀上無助的羔羊,錢雨農沒有半點的猶豫與憐憫,而是猙獰地撲了上去,在緩緩進入的那一刻,他瞥到沈丹丹絕望的目光,這更加起了他的征服,那天晚上,亢奮的他竟然接連做了三次,這是很多年都不曾有過的經歷。
第二天早上,心滿意足的錢雨農把哭得如同淚人的沈丹丹哄好,給她一張條子,並把五萬塊錢退還給她,從那以後,有長達一個月的時間裏,錢雨農都沒有見到沈丹丹,直到一天夜裏,電話再次響起,他興致地去了賓館的房間,迫不及待地與沈丹丹再次發生了關係。
那次的沈丹丹好像換了一個人,在牀上的表現極為風騷,顯得熱情十足,拼命地合着他,以各種姿勢來討他的喜歡,錢雨農完全失在女人誘人的體上,在疲力竭之後,仍然趴在她的身上,緊緊地抱着那誘人的身體,不肯鬆開。
然而,好景不長,幾天之後,當一個男人把翻版的錄像帶給他後,錢雨農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單獨約見了那個叫趙大富的男人,在那個不入的地痞面前,錢雨農放下縣委書記的架子,跪在對方的面前,聲淚俱下地低聲哀求,懇請對方放過自己一馬。
然而,對方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趙大富給這盤錄像帶開了一個天價,一千萬。
為了贖回錄像帶,錢雨農只能絞盡腦汁地為對方拉項目賺錢,並且把新建的政府招待所承包給她們夫,更名為西山賓館,然而,趙大富的胃口越來越大,近兩年來,西山縣的許多項目都被大富集團拿去,但趙大富卻並不滿足,始終不肯出錄像帶,這讓錢雨農傷透了腦筋。卻無可奈何,那盒錄像帶就如同鎖鏈一樣,緊緊地纏在他的脖子上,讓他窒息,更讓他憤怒,為了發,他一次次地折磨着沈丹丹。
然而那個嚐到了甜頭的女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變着發地討他的歡心,西山賓館成了他經常去的地方,沈丹丹不但主動獻身,還找了一些漂亮的女孩,把她們用藥倒,拿黑的絲帶矇住眼睛,任憑錢雨農予取予奪,而每次拉到工程後,他也會分到一筆不菲的佣金,久而久之,他似乎也習慣了這種驕奢糜爛的生活,沒有意識到有一天風險會突然降臨。
錢雨農有些追悔莫及,伸手拉起被子,捂住腦袋,嘴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過了許久,才停止了胡思亂想,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天亮之後,吃過早餐,商務考察團的團長,玉州市常務副市長郭新平突然召開會議,宣佈將提前結束考察活動,兩天後歸國,他公佈了最新的紀律,從即起到歸國前,任何人不得團單獨行動,要外出,必須有兩人以上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