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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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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餘長的鞭子發出一聲爆響,聲勢極為駭人。

鞭梢套着彎刀,在雪夜中顯出鋭利寒芒,如同割草的鐮刀,掃向蓑衣人的脖頸。

正在無聲潛行的柳無葉,餘光發覺不對時,間彎刀已經出鞘,‘嗆啷’脆響聲中,刀鋒劈在了襲來了彎刀上。

但陳思凝從暗處偷襲,彎刀在長鞭的加持下,力道也大得驚人。

柳無葉倉促拔刀格擋,雖然偏移了刀鋒,卻還是在肩頭掃出一條血口,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在了雪面上。

陳思凝在對方出手後,便覺出對方和她實力相差不大,不是方才那羣變態,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受死!”陳思凝右手拉回彎刀的同時,雙腳猛踏凍土直接近身,凌空又是一鞭子劈下。

柳無葉被偷襲失了先機,摔落雪面急忙翻滾躲開第二刀,繼而身形暴起撲向陳思凝。

陳思凝的鞭尾刀在雪地上劈出一道凹槽,見對方起身近,身形同時後撤,鞭子拉回來,彎刀削向柳無葉後腦。

柳無葉有所提防,飛撲時低頭躲過,還未曾近身,彎刀回手的陳思凝,便又將彎刀丟了過來。

這次彎刀沒有套在長鞭上,柳無葉抬手就是一下劈飛了彎刀,距離也拉進到三步,正想抬刀劈向陳思凝,卻見陳思凝右手凌空猛拉。?!柳無葉心頭一寒,偏身想要躲過,但這次的反應,明顯慢了半拍。

被細線扯回來的彎刀,貼着柳無葉的臉側削過,劈碎了斗笠,順帶在肩膀上劈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陳思凝用手中綠珠拉回銀月彎刀的同時,一記側踹已經送了出去,正中偏身避讓的柳無葉口。

嘭——勢大力沉的一腳,將柳無葉踹得倒飛出去。

陳思凝身形緊隨其後,倒持彎刀,如同飛撲的劍齒虎,刀尖直接扎向騰空失去平衡的柳無葉。

一切不過轉瞬之間,柳無葉被偷襲失了先機,如果不出意外,絕對被陳思凝這一套連到死。

眼見彎刀扎向心口,柳無葉只來得及強行抬刀,撞偏刀鋒的方向。

可就在陳思凝要得手的時候,遠方忽然傳來破風聲,繼而兩人之間傳出‘叮’的一聲脆響,一把劍鞘飛了過來,將兩人手中兵刃都打飛了出去。

陳思凝察覺不對便收身退開,謹慎望向聲音來源,隨時準備逃跑。

柳無葉撿了條命,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住手!”風雪之間,許不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幾十步外,手中提着寒鐵長鐧,眨眼來到了陳思凝跟前,目光略顯錯愕:“你們怎麼打起來了?柳兄,你怎麼在這裏?”陳思凝見許不令認識對方,臉一白,還以為痛擊了隊友。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許不令是追殺的一方,是隊友的話,不可能跟在後面偷偷摸摸地潛行。

陳思凝看了看地上的柳無葉,拉住許不令的胳膊:“許公子,他方才鬼鬼祟祟往你那邊跑,明顯圖謀不軌。”許不令在二人手之前,確實沒聽見什麼動靜,他看向柳無葉,微微皺眉。

上次柳無葉在秋風鎮外出手相助,明顯能看出是個有俠義心腸的江湖俠客,肯定算不得壞人。

不過,許不令在北齊眼裏也不是好人,這就和他殺左清秋一樣,只是彼此陣營不同,和善惡無關。

念及此處,許不令把鐵鐧在地上,微微攤開手:“柳兄,你這是過來送不成?”柳無葉確實是過來送的。

雪原上寒風凜冽,柳無葉從雪地裏爬起來,雙肩血不止,披散的長髮稍顯散亂,臉上卻無痛苦之,只有平淡。他揚了揚脖子:“動手吧,我是來殺你的。”陳思凝見沒殺錯人,暗暗鬆了口氣,此時桃花眸中顯出幾分不悦,提着彎刀指了指:“你這頭小子,連我都打不過還殺許公子,活膩歪了你?”柳無葉年紀和陳思凝差不多,對於‘頭小子’的稱呼,他皺了皺眉,看向陳思凝:“你偷襲在先,刀法不如我。”

“刀是用來殺人的,生死搏殺誰和你講究這些……”許不令知道陳思凝的脾氣,不攔着能就這事爭論一晚上,他抬手打斷二人的話語,搖頭道:“柳兄能跟到這裏來,鎮子上的場面想必也看到了,來殺我本沒説服力,説是想自盡恐怕更合適些。你想自盡我總不能二話不説把你砍了,好歹給個理由。”柳無葉也跟着使臣隊伍,目睹了秋風鎮的一切,知道自己這武藝,在許不令手底下本撐不過三招。

但他還是來了。

因為不來,他不知道活着還能做什麼,死了也是種解

面對許不令的詢問,柳無葉沉默了下,將刀在了地上,平淡道:“有酒嘛?”

“嘿,你這人……”陳思凝瞧見這男生女相的娘娘腔就不順眼,還想説兩句,許不令便抬手製止了她。

許不令叫過來追風馬,從馬側取下酒葫蘆,丟給柳無葉,然後就在雪地上坐了下來,取下了右手的手套。

陳思凝一直擔心着許不令的傷勢,瞧見許不令虎口滲血手掌都發青了,連忙在旁邊坐了下來,取出金瘡藥和紗布幫忙包紮。

陳思凝握住許不令右手的動作順其自然,事急從權,許不令倒也沒有什麼想法,只是看着對面。

柳無葉喝了兩口酒後,把酒葫蘆丟還給了許不令:“許公子上次猜得沒錯,我是天山那邊柳家的人,柳璞善的次子。”許不令點了點頭:“我們老家離得還近,不過柳家是做生意的,和我半點關係扯不上,你和我好像無仇無怨,難不成是為了北齊盡忠?”

“算是吧。”柳無葉看了看遠方,稍微思索了下:“小時候住在天山腳下,有次天子巡邊到了那裏,隨行隊伍裏面,有個……有個官家小姐,是歸燕城豪門子女……”柳無葉説到‘官家小姐’時,稍顯猶豫,看起來倒像是尋常年輕人的不好意思開口。

陳思凝對這劇情可悉,她以前可沒少看‘刁蠻公主偶遇書生、俠客’之類的江湖雜書,抬頭詢問道:“然後你們一見鍾情,私定終身?”許不令有點無奈,偏頭看了眼:“讓他説就行了,別打岔。”陳思凝察覺自己有點多嘴,但格就是如此,不接茬渾身不自在,此時只能訕訕一笑,繼續低頭包紮手掌。

柳無葉略顯自嘲地笑了下,點頭:“是啊,一見鍾情。只可惜沒過多久,就被她家裏人發現了。她是望族嫡系,我只是商賈之子,門不當户不對。為了阻難我們,她爹利用權勢,讓我爹自己解決這麻煩,然後帶她回了歸燕城。”許不令點了點頭,這種事太常見了。

“然後呢?”

“我爹起初想把我關起來,可我自幼愛好習武,自己逃了出去。然後我爹就派了殺手,開始追殺我……”??

許不令和陳思凝一愣,抬起頭來略顯莫名。

追殺?

許不令琢磨了下,皺着眉道:“門不當户不對,拆散就行了,父子之間,犯得着派人追殺?”陳思凝也是點頭:“是啊,年輕男女互生情愫本就是常事,犯得着為這個父子相殘?難不成你把那姑娘已經禍害了?不對,若真生米煮成飯,那高官應該捏着鼻子認了才……才對……”察覺到許不令目光古怪,陳思凝輕輕咳了一聲,低頭不説話了。

柳無葉眼神黯然,搖了搖頭:“她家裏權勢太大,一句話下來,我爹無可奈何,我不死柳家就沒了。從那之後,我就一直逃,輾轉北齊各地,最後還是到了歸燕城,找到了她。”陳思凝又抬起頭來:“你武藝也不錯,足夠在江湖上橫着走了,沒帶着她私奔?”

“她不走。她……她説父母養育之恩不能忘,不能違逆父母的意思,只和我在私下裏見面,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以後有機會再一起走。”許不令算是明白了些,他微微頷首:“嗯……那這和你來殺我,有什麼關係?”柳無葉輕輕嘆了口氣:“她出身官宦之家,對大齊很忠心,經常……經常幫她爹處理些事情,我武藝好,便也讓我幫着她。”

“哦……”陳思凝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個她倒是能理解,她也是疾惡如仇的女子,在皇城裏整天想着為民除害,還親自跑去查案。如果有許不令這樣一個……知己,應該也會讓他幫忙。

“我幫她殺了很多人,能殺的不能殺的都有,但她的事情沒辦完,反而是越來越多了。前些子,她説……她説在皇子及冠禮的時候,會成為太子妃,以後就是皇后。只要殺了你,大齊的江山社稷就穩了,求我跟在後面,若是國師失手,我找機會給你補上一刀。”

“……”陳思凝坐直了幾分,瞪着眼睛,一言難盡。

許不令則有點火了,攤開手道:“然後你就真來了?腦殘吧你?”

“對啊,那蛇蠍心腸的女人明顯在利用你,都嫁人了還求你辦事,擺明了沒想和你在一起。”

“呵呵……”柳無葉出那副明朗的笑容,眼神裏無悲無喜,只有‘哀莫大於心死’的平淡:“是啊,不可能在一起,一廂情願罷了。事情就是這樣,我確實是來殺你的,理由荒唐但事實如此,如果你不手,我應該已經是死在這位姑娘刀下了。動手吧。”許不令都不知道該説什麼,想罵幾句,但柳無葉也確實有一副俠義心腸,也不知該怎麼罵,只能説誤入歧途了。

陳思凝心情和許不令差不多,猶豫了下,倒是當起了知心大姐姐,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