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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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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紫英笑道:“是……正要説這個。因為納入官管,就少不了地面打鬥,嫖客鬧事,幫派紛爭乃至各類官司之事,一開始是紅務司管文事,綠營兵管武功。只是這些個所在裏……,説起來……都是年輕貌美的風月場裏女孩子,綠營兵常年糾纏……藏污納垢的,包養霸佔的,爭風吃醋的,免不了多生事端。李中丞卻是有法子,就説'既如此,就編練些女孩子來管就是了,窮人家女孩子一樣沒飯吃,當兵總比當雞強',就拿出綠營分例銀子來,從窮苦人家招十四歲到十九歲的未纏足的女孩子來,練武、編營、配劍、習弓、置甲,聽説倒編練了十幾個營九百多人。本來是專管兩江紅務,後來瞧着這女兵竟然有些地方比男人倒更方便,就也管些王侯公爵人家內務女眷衞戍事宜。那年……小十七公主吵着要去江南玩,皇上纏不過又怕出事,就是李大人在皇上跟前下了包票,保十七公主安全又妥帖,便是派的這些'兵'去防護。再若到了二十三歲上下就放出去,配綠營兵或者是衙門裏差役為妾,也算是個出路……只是李大人……豪邁,初時取個名字叫'娘娘營'。總是不雅馴,後來也不知是誰的主意,説是前朝中有一位林四娘,為王妾室,兼習武演兵,風雋逸,忠義慨,有一段佳話公案,人稱'姽嫿將軍',就指着這典故,呼為'姽嫿軍'……”馮紫英前後説完,弘晝才恍然大悟,大笑道:“果然是李衞的鬼……這等離經叛道之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不過女孩子當兵,終究是放不到枱面上説,想來他也是悶聲偷偷的辦,難怪從未聽説過……”馮紫英笑道:“正是,奴才想着,王爺若是覺着這園子裏少些個兵丁家勇,可以命人給李大人透個風,從那姽嫿軍裏調兩營進京,自然……若都配園子裏也不成體統,可以名義上是給幾位親王家院裏護院……界時留一營在這園子聽王爺調度也就是了……這些'女兵'其實也無野戰能力,只能維繫維繫家院,兵部必然是不會過問的。”弘晝心中想着一眾妙齡女子,戎裝風,巾幗俊俏,持紅纓,掛彩緞,窈窕俏立,身姿拔得替自己看護大觀園,一時也不由神往,倒頗有些心癢難搔起來。他來此世久了,早不似初時懵懂,心中也知這馮紫英是個地裏鬼,最知自己心,竟然想出這等主意來取悦自己。再一細思,更是明白,自來官場皆是如此,便是江南壓沒有這甚麼“姽嫿軍”,他馮紫英就此刻信口編來,自己只要個意思給李衞,李衞敢不巴結自己,便是生編硬造也要些個“少女兵丁”來滿足自己,各級官員有這個由頭,怕不是乘機造明目撈油水,餉的,甚至自己些個“女兵”的花巧樣兒來樂也是有的。這自古以來,官員最愛便是上司多生事端,事端越大,越好渾水摸魚從中牟利,若一味無事無名,又如何能花樣百出來中飽私囊擅作威福。只是他心理雖明,卻已經被這馮紫英一番描繪得心動,前頭又細細備説了緣由縫補,想到這一節,已是有了主意,呡口茶,故自淡淡只道:“既如此,趕明你就替本王寫封信問問李衞就是了……千里迢迢兩營兵就京也是不容易,叫兵部裏自然要造冊明白好撥銀子辦事,恩……叫李衞看着方便就辦,不方便也不要勉強……倒惹來朝廷裏非議……”馮紫英笑道:“是,奴才省的。其實這園子裏的拱衞安危,説起來怕是奴才多心了。只是奴才是主子的包衣奴才,不敢不至誠稟主子……”弘晝見他説得花俏,似乎話裏有話,笑罵道:“別繞彎子,有甚麼説的,你便説來……”馮紫英道:“是。其實昨夜園子裏既然説有賊。奴才想着,王爺這園子雖説是無兵丁把守,只是奴才在江南道上多年,也知道些個江湖規矩,這等王侯公爵門第,多有力量,若是翻牆竊物,便是偷盜甚麼東西,銷贓也最難了……外賊度量得失,一般是不會輕易下手的。”弘晝聽他説得鄭重,卻是一堆廢話,他安有不知此理,才要開口笑罵,卻頓時聽明白了馮紫英言下之意,所謂“外賊度量得失,一般是不會輕易下手的”,自然是懷疑有“內賊”之意。此時他才意識到馮紫英繞了半圈子之意,沉道:“你不要忌諱藏話……這園子畢竟不是王府……一園子都是罪奴下人……你還怕得罪誰不成……你且説説……你疑得是甚麼……”馮紫英忙躬身道:“主子想哪裏去了。奴才豈敢亂疑人……只是園子裏和外頭來往如今多了起來,太監們偷盜是常事,提醒主子一聲盼主子早加提防也是有的……再一層,聽説園子裏常喚戲班出入……”他説到這裏,弘晝眉心一鎖,心下一凌,無名怒氣頓起,他前出門,偶遇壽熙戲班入園,心裏就存了芥蒂,此時不由想起,頓時覺着,就喚戲班子就園,竟然透着如此不妥,昨夜園子説有賊,怕不是戲班子裏小伶人,沒見過富貴,滯留了偷竊也是有的,卻不比外賊翻牆入院要可信的多。難怪馮紫英要疑惑。他心中生怒,幾乎就要認定了是園子裏太監婆子,勾結了戲班子的伶童盜竊,竟然讓自己折騰了半夜,此時他早已經慣了自己皇家王爺身份,知道自己一怒雷霆,震懾四方,哪裏還能按捺,適才被馮紫英一番“姽嫿軍”風戲説挑起的嬉笑興致已然全無,一皺眉,把手中茶碗“啪”得一扣。

馮紫英見弘晝動怒,忙起身跪了,口中連道:“是奴才胡言亂語,倒惹主子生氣了……主子……”弘晝擺擺手讓他起來,已經阻止了他告罪,換了冷冷語氣道:“你説的甚是。前兒就有個戲班進園子替姑娘們唱戲。怕不是值得矚目……哼……沒憑沒據也不能亂罪人……這事只是治安小案,御林軍不要出面,你……你回頭替我跑一趟順天府,就説我的話,讓順天府的人派人……同着你……去京城壽熙班瞧瞧……看看可有什麼賊影賊贓……若有嫌疑……小小戲子,敢到太歲頭上動土,治不了他……我還姓什麼愛新覺羅。”馮紫英忙口口應是,口中連道:“是……奴才這就去辦,只請主子息怒……奴才也是胡亂揣度。並不敢亂疑人的……若真有人敢冒瀆主子……奴才自然替主子出氣,辦得妥帖……”他這話裏是要辭,弘晝才緩過神來,今既然喚他進來,其實還有事情要商議,便道:“這不忙,還能飛了他們不成。還有幾件事情,正好要着落你身上去辦。”馮紫英忙欠身道:“主子但請吩咐。”弘晝頓一頓道:“説的就是如今園子裏的……幾個家人處置,大理寺已經議了,寧榮兩府幾個秋緩的……,總要施恩的,幾個年紀老的,去皇莊上做苦役就是了,幾個年紀輕的,就發往東蒙古充軍……恩……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首尾,你寫封信給蒙古將軍博爾濟,就説……不要待,更不要殺了。只寧榮兩府幾個後生……什麼賈璉,賈蓉的,哼……頗不成器,不琢磨一下也是不成的。你只把我的意思寫到了就可以……就説是聽我口上説的,別説是我特意授意的就是了。”

“還有一幢事……聽説宗人府在議,八叔、九叔、十叔家幾個旁支小的……如今要寬恩從黑龍江放回來?”馮紫英其實已經得了信,宗人府,大理寺竟把這眼下有油水,將來有地步的美差詹事府來辦。他便知是自己這主子王爺的意思,他最是人,其實已經明瞭弘晝對賈府罪餘之人的態度,忙應道:“是……回主子……這事如今是奴才在辦……府裏已經議了,按皇上昔定的規矩,爵位名份是端端不能給的……除了這幾個,還有昔老睿親王家小四,可憐見的如今只是孤兒了,到底是祖宗血脈,不好一味荼毒。如今議的是在京畿齊家莊,指幾間體面點的屋子,指幾畝水田幾畝桑林,再指一年千把兩銀子,再配幾個有德的先生,如今教這些孩子讀書……等學些個學問,再候着朝廷發落,或者能立功贖罪也是善舉……”他是最能察言觀的,見弘晝沉,忙自己便道:“府裏還議了……這些個雖然如今不是貝勒貝子,但是到底是宗室,若只當庶人一發發落,也不體面,若是派人侍奉,卻又不合皇上發落罪人之意,如今即便寬恩,也不能太縱了,所以……打點着就從內務府裏撥幾個聰慧的幼奴,去做陪讀也就是了……”弘晝點點頭,道:“這樣甚好。”馮紫英又笑道:“主子放心,奴才曉得,定辦的妥帖,但只是……還請主子示下,內務府裏幾個幼奴……可有能讀書成器的,也好安排……”弘晝見他如此乖覺,一笑,點頭道:“你莫一味鬼靈,在本王這裏打什麼花呼哨。旁人不可輕赦,賈府老頭子小一輩的,有一個叫賈蘭的……是政老的嫡孫,聽説也聰明,小孩子家家能有什麼罪過,再説如今……他母親、都在園子裏伺候,榮國公一脈如今子弟不成器,也就這個小孩子可以指望耕讀延族,本王也不好不加個恩典……你去安排也就是了……對了……還有一個……薛家如今後代也都凋零了,聽説還有個旁支……似乎是叫薛蝌……也一併派去就是了……你只辦縝密些。”馮紫英忙記了名字,答應着退了下去。這廂弘晝見他退去辦差,又不由胡亂想起那“姽嫿女兵”來,這等戎裝風若能配入園子,想來也是別樣景緻,一時神思,連要問問適才如何讓晴雯來送茶這等小事也忘了。外頭鴛鴦回話説是鳳姐可卿都想來請安,他一時也不想見便命都免了。昨夜珍珠砂浴盡了興,此時雖然依舊不免念着昨夜薛、王二婦侍自己之美意,竟然也有些想念起妙玉玲瓏玉體來,搖頭胡思又都且罷了。午間用飯也只是鴛鴦、蕊官、金釧兒陪着胡亂用些湯羹,飯後午睡竟也不喚女奴來陪,起來後又命鴛鴦備了魚竿,讓鴛鴦、蕊官伴着自己去那湖邊垂釣。直至夕陽西下瞧不見湖了,才撞到蘅蕪苑裏,讓寶釵陪自己吃過晚飯,這一天倒不曾涉荒唐之事。直到茶涼夜濃,在寶釵卧室內歪在炕上自看會子書,見身邊紅燭搖曳,玉人影長,燈影密濛,映得寶釵臉蛋兒緋紅痴暖,雖是秋衣暖裹,也見她前領內出一片雪膩,聳起兩座玉峯,一時不由更想起昨夜其母之媚,才又心動,拖着寶釵進懷裏愛撫模玩一番。寶釵自是隻能羞答答由他擺佈,想盡儘奴本份,説兩句語取悦主人,只是到底閨秀靦腆,這“昨夜母親侍奉主子可還稱心……”到底是囁嚅了半羞難出口,倒更是臊得自己脖領子都紅了,一時懷吁吁,嬌軀亂顫,更是分外嫵媚動人,到好似新研風初品雲雨一般。這弘晝一路手上肆,嘴上啄嘗,見這少女雖失身喪貞,淪為奴,卻難掩華貴風,嬌羞純真之天,只樂得口乾舌燥,品香吻玉,胡亂摸一陣寶釵身子已不盡興,便命寶釵跪了,以那丁香小口服侍自己下體。這寶釵最妙處便是弘晝之命,總是悉心遵奉,但是做這等羞恥之事,卻是淚珠兒説滾就滾,一邊哭得梨花帶雨,一邊絲毫不敢怠慢,殷勤侍奉,恭敬細心,以那少女清潔口舌兒,只是弘晝。這般輕微辱之妙境,更助了弘晝之興,一時連“你堂弟弟……本王已經替你安頓了”這等安之語也不出口了,只顧喝命她一味受辱遭凌,待到陽關難守,才盡興在她俏美的臉蛋上一通胡,只將寶釵秀麗端方的瑤鼻、雪腮、長睫、丹得俱是漿汁,和着寶釵的淚珠兒倒是平添了多少刺。他自昨夜蒸洗過珍珠砂漿浴,其時疲倦已消,心力正盛,是夜,更是在寶釵嬌弱雪白的身子逞威玩了半夜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