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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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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説的如此恥辱温馴,只是到底小女孩家,説到後來“用壞了、用透了、用死了”,那羞恥屈辱也就罷了,那害怕惶恐到底是真切的,臉未免略略又泛上蒼白,牙齒都有點打顫;越是這番,越引得弘晝食指大動,聽她説得“怎麼……用,怎麼玩,怎麼辱,怎麼取樂、隨意擺佈,乃至糟蹋折辱、故作痛癢、古怪荒唐”更是覺着有趣。倒好似提醒了自己,竟心頭想到一番荒唐,竟也忍得住一時只想採香碾玉之意,手掌終於離了她兒,卻拍拍她秀髮道:“這也説的有趣,也是你姐姐教導你一番為奴禮數,再不錯的。只是後頭説的有些瘮人,你小娃娃家,時還長,哪裏就用壞了、用死了什麼的……不過今兒你身上一股子梅香可人,惹你主子倒動了心,自然也不饒過你,偏要‘用你身子’呢……”他卻得意一笑,回頭向鴛鴦等招招手,那鴛鴦何等乖覺,早湊上來,弘晝再她耳邊吩咐一通。那鴛鴦先是一愣,旋即羞笑釋然,萬福倒個是,低眉順眼的趕緊退了幾步,又和蕊官耳語幾句,帶着蕊官卻自向前頭去了。

這弘晝也不理會後頭寶釵疑惑,依舊摟着寶琴,一路踏雪看梅,倒和這小女孩説説笑笑好不親熱,一時問她年紀,一時問她讀什麼書,一時問她稻香村裏功課,一時連昔裏薛家光景也不忌諱只和她逗笑漫談……若是瞧着,哪裏是主王摟着幼小玩,倒好似長輩叔伯和個晚輩小女娃天倫頑笑一般。

一行人且行且止,近看冰凌,遠眺樓台,又繞過沁芳源,踏過怡紅院、瀟湘館東頭的九曲橋,倒轉而向東漫步。好一會子,眼見一輪冬暖陽,已是灑在園中湖心,漫天波光粼粼,點點星星,倒將處處冰、點點雪,都映出一輪輪七彩光暈來……寶釵忖度時刻,似已將到午時,竟是到了“曲徑通幽”的西側,又見弘晝這般走法,竟是向自己那蘅蕪苑去,這自然也由得弘晝,想來適才弘晝吩咐鴛鴦,也定是叫她去蘅蕪苑裏備着伺候,卻也不好問究竟的。

果然,弘晝摟着寶琴,引着眾人,從那一路過來,轉過水磨石牆,竟是踏入了蘅蕪苑院門。裏頭果然鴛鴦、蕊官都在,文杏、鶯兒、香菱等人並幾個小丫鬟早已是了出來,見這模樣,自然也不敢問,只跪着接,只那鶯兒最伶俐,待弘晝過後,湊過寶釵身邊才道一句:“鴛鴦姐姐來了,吩咐説……”寶釵卻知無大礙,搖搖頭示意她噤口不必饒舌,也就罷了。

弘晝幾番來這蘅蕪苑,也常有過夜,無非是去小閣樓的卧房裏玩寶釵樂,若論這院子,旁的也就罷了,只是內外牆上遍地植了許多異草,妙在一株花本不用,卻也奇香撲鼻,取意“偏不風亦有香”,倒也別有一番意趣。只以他身份,素裏不去堂廳,便是去寶釵卧房,此刻回頭看看眾人,卻也不知在問誰道:“寶琴平裏睡在哪兒?”寶琴一愣,回頭瞧瞧寶釵,寶釵見是話縫,進前幾步笑道:“主子,琴丫頭時候不跟我睡的。拐過西邊的文章門,在後頭小樓裏還有間卧房,那裏有片草兒,打理的好,雖不比這裏香,卻都是芽不傷手,琴丫頭小孩子貪玩,便是捉個蟈蟈、鬥個草節也便捷,所以安頓在那裏……那房間是和我自己一例來佈置,也敞亮可以讀書。琴兒是我妹妹,我也不肯委屈了她的。”弘晝見她一路説,一路依依不捨瞧着妹妹,便知還是自己適才隨口那句話,到底惹了這寶釵心頭悽苦未褪,她又有些心結,倒也有些愧意,不忍再折辱她,倒乾脆回身過去,竟是擰了一下寶釵的臉蛋,柔聲笑道:“本王知道你是個處處周全的可人兒,又是彗心雅緻,難為你這片心……別怕,更別胡思亂想,今兒這出白雪紅梅、錦裘琴兒,風雅着呢。也是你為奴為姐盡力兩頭周全的一份心思……”寶釵聽他説的如此温柔體貼,倒安自己去自己心頭愧意,不由肺腑一暖,眼圈兒一紅,竟無言以對,想抬眼看看弘晝,卻又覺得動情也是僭越,竟一時不知道説什麼才好。弘晝卻是漸次改了口吻,帶上三分意笑道:“只是既逗了本王火兒上來,便是規矩,就該讓琴兒好好陪陪本王……給本王……哈哈……便是琴丫頭的話,‘用用身子’……”他説到這“用用身子”四字,自己都忍不住,伸過手去,隔着幾重衣衫,在寶琴口那微微隆起的初小蕾上輕輕捏了一把。可嘆寶琴被弘晝摟着進自家院子,早已經嬌羞驚惶得無地自容,低着頭暈乎乎的只敢看着地上磚路石紋,小兒雖是隔着衣衫,但是此生頭一遭被男人觸手捏玩女孩子家要緊地方,一碰之下,竟是平生頭一遭受到那“被辱玷污”的鑽心滋味,幾乎要酥軟倒在地上。卻聽弘晝依舊笑着對寶釵並眾人接着説道:“且放了你,你自去歇息吧……你們也都不用跟着……我帶琴兒去她屋子裏……便是你們的話,怎麼玩兒,自然是瞧着本王心情,你莫掛念,也莫捨不得了,等會子你們備午膳,今兒就在這裏用午膳,晚上……再來賞用你……哈哈……”寶釵聽他説到後頭已經是一片温柔調笑,哪裏還有難過,至於那“捨不得”的話更是覺得擔待不起,連連急着搖頭,也不知自己回了句什麼,忙跪了請弘晝自便。後頭諸女哪個不識趣的,眼見今兒大年初一,不知道寶釵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能搶的新年頭一宗兒恩寵,請來弘晝駕臨蘅蕪苑,自然是歡喜的;聽他口風,又見寶琴一身妖嬈,粉裝玉裹,可愛的不似人間品格,別説主子,便是女人瞧着也是憐愛的,個個也都心頭暗道今兒該是寶琴幼女失身、被遭辱、初紅小綻之,雖也憐惜她,也知這是禮德命數,哪裏還敢饒舌多話。

弘晝便只一人,依舊半摟半托,攜着寶琴,轉過正院那西頭拱門,去到蘅蕪苑後頭一方院子。果然有一棵槐樹,下頭頗為齊整一片的草坪,雖是冬裏凋零,只有殘枝,瞧着也是新培植的,倒把後頭一間緻的石磚粉砌、紅木紗窗、綠廊雀檐的小屋子襯得好一似蓬萊樓閣一般。

弘晝攜着寶琴進前來,見那閨房門口掛着一道棉布簾子,上頭卻是密密繡着七彩紋路,細看竟是一幅《狸奴小影》,團團絨絨,逗逗趣趣,斑斕生動,是二三十隻小貓兒之形,開棉紗簾,推門進去,面倒是一股芳香,才瞧時,裏頭正中是一間小廳,將西面卧室和東面書房隔開,廳堂上也不掛書畫,倒是在上頭掛着三五十個粉紅的紗燈,皆是兔兒、貓兒、鼠兒、羊兒、各緻,想來是寶琴自己扎來玩的,一張小悠悠的八仙桌上擺着一套茶盤。靠西側便是頗為小巧一間卧房,靠着牆是一張小牀,連那蚊帳都是鵝黃的,牀側掛兩條雪線風的繫繩,此刻開蚊帳,裏頭被褥早有丫鬟鋪得整齊,卻也是粉紅緞面底子,上頭繡着鬥彩荷花紋。靠着牀沿,另有一張竹節珠玉梳妝枱,那一面銅鏡圓幽、映清晰自然是上品,可笑那鏡子周圍的一圈竹節欄杆上,被寶琴頑皮,用各絨線和小珠子,紮了十來個“絨線玩意兒”,有花籃、有同心結、有牡丹、有如意,還掛着幾個尚未結完的線團兒。靠東側另一間半開的卻是個小書房,則是一張寫字畫畫的琉璃炕幾,上頭擺着一張榧木棋盤,兩盒棋子,一排紙筆墨硯,一張百寶架上,也被個小妮子擺滿了小女孩家玩意兒,不是紗花堆,便是九連環,兩隻布老虎,還有一隻未曾扎妥的美人風箏。倒是那靠牆的書櫃上,一排排書也瞧不真切,另有幾十卷畫軸,也不知是字是畫。若説此屋內別緻裝點,倒和寶琴這小妮子一般兒,半是童趣頑皮,半有女兒風,自己到這等童趣閨密的小卧室來盡興樂,肆意玷污,卻不也是人間快事。

弘晝卻自又捏捏寶琴身子,讚道:“果然是小女孩子的卧房,竟是打理的這般緻,也有趣,別有風雅。”他自稱讚屋子,卻可憐那寶琴饒是耳濡目染,李紈、寶釵夜教導,真的被自己主子帶到自己卧房裏來“玩兒”,到底是小女兒家天,其實五內裏已經又是羞澀又是慌亂……腦子裏嗡嗡的好似斷了線,一時想着“主子真要賞用我身子?”,一時想着“難道真的要衣裳給主子看裏頭?肚兜可要了?內褲兒呢?也要麼?那不是羞死了……”,一時想着“若主子真的要玩我兒取樂……那究竟是什麼滋味?不過是身上兩處兒,怎麼男人碰了就快活了?我就羞恥了?”,一時想着“我該不該求求主子,我還小……等幾年……且今兒饒了我”,一時想着“若給主子……那下頭……到底是怎麼的?真的要進去麼?不疼死也羞恥死了,如何受得了?”,一時更是胡思亂想到:“有人説,小女孩子年紀小,就這麼給男人玩死了也是常事……難道今兒我要死了?”已是怕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一路胡思亂想,眼睛裏濛濛都是淚花兒,卻也知道這是自己卧房,到底悉,處處般般,樣樣件件,皆是自己悉心妝點的女孩兒家玩意兒,想到自己當真要在這裏遭受辱,獻貞污節,小心窩裏當真酸楚難堪,只是偶爾一轉眼,才覺得奇怪……原來自己素裏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梳妝枱上,此刻倒擺了數十個跟醋碟大小的小碟子,自己屋子自己常起居玩耍,最是悉不過,那花燈絨線、琴棋書畫,樣樣件件都是自己的玩意兒,只這碟子又是從何而來?裏頭又是何物?

她到底年幼,既不知風月究竟如何,有了個想頭,一時倒也收斂了些懼怕,只是其實沒聽清弘晝誇他屋子緻的話頭,連回話都忘了。

這弘晝展顏一笑,卻知道鴛鴦已經擺佈妥當,卻就鬆開手,就大咧咧在那寶琴的粉繡小牀牀沿上一坐,隨手摸玩一番那小女兒家被褥牀枕,也是頗有玷污女兒家清潔之美意,看着站在牀邊自己身側,侷促羞恥自有不安的小寶琴,笑一笑,卻道:“便是你自個兒説的,乖!衣裳……就這麼光給你主子瞧瞧!”知後事如何,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織我玲瓏結綰我青紗帳戲我東閣狸展我西苑牀分我峨眉墨描我豆蔻妝安我十年囈凌我幾歲芳窈窕童家稚閨閣滿瑛香小星未見月已奉君子堂第九十七回:旎初分寸幼,懵懂羞知幾歲小香且説弘晝進得寶琴閨房,便命那寶琴“衣裳”侍奉。

卻再表這寶琴,她年紀雖小,卻不比那李紋、李琦等小姊妹一味童稚無知。薛家自世祖年起,便是“內廷採辦”,名份上是做生意,到了聖祖年間顯達,御賜“紫薇舍人”之號,亦勉強算得是名門。其族內自然長幼有序,昔年捐的功名是長房寶釵之父所繼,釵父故後,便是其子名為“呆霸王”的薛蟠襲了那“內府帑銀行商”之職;那寶釵自幼教養詩書德禮,便有個“備選內宮秀女”的念想在裏頭;倒是於薛蝌、寶琴這一支上,雖一發愛讀書習字,到底不是宦門,於那世俗禮貌上且可散漫不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