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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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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我們這些被救的人嚇破了膽,那些女的都四散逃命去了。可我……我心想,錯過杜大俠這次的救命良機,哪裏還有求生的機會?我就猛地撲了上去,把杜大俠蓋在身下,掩住他口鼻氣息,希望他能不被那惡瞎子發現。”説到這兒,他停頓一下,聲音微顫,出幾分恐懼,道,“當然,我也……也有些私心,我知道那老怪物練功需要用女子幫助,那些女人逃了,他肯定要追,我去保護被打傷的杜大俠,興許……興許反而能保住平安。”杜曉雲神情越發緊張,“之後呢?”

“那老賊果然聽着聲音先去追那些女子,我……聽女人慘叫不住傳來,覺得情況不對,急忙把杜大俠拖到一邊,用茅草蓋住。其實我到此刻也想不通透,為何杜大俠明明已經穩佔上風,卻突然被打傷了呢?”袁忠義故意有此一言,其實是在測試杜曉雲到底對《不仁經》瞭解幾分。

《不仁經》中有一門功法名叫三陰破魂,可在修煉者對上實力遠超自己的敵人時用以搏命,能讓功力短時間內提升數倍,但之後至少三天虛弱不堪,比常人還要不如。

若杜曉雲連這都知道,他就要更加小心謹慎應對,免得被識破。

但杜曉雲並不知情,只是蹙眉道:“想必是那《不仁經》中有什麼門功法吧,大哥不似是如此大意的人,怎麼……唉。”袁忠義嘆道:“想來是看那魔頭身體殘廢,失了戒心吧。之後我拖着杜大俠躲在角落,本不敢去看外面的情形。後來,我聽那老怪似乎拄着枴杖回去了,這才壯着膽子用冷水澆醒杜大俠,他將這些信物給我,告訴我有馬的地方,我就急忙趕來,找你求救。”杜曉雲怒道:“你為何不把我大哥也帶下山?”袁忠義一縮脖子,戰戰兢兢道:“杜大俠説他受傷頗重,動彈不得,而且……他説那老怪應該也已奄奄一息,興許回去就會找密室躲起來療傷,帶着他,我反而更可能走不。”杜曉雲重重哼了一聲,拿起鞭子對着身後馬就狠了幾下。

那胭脂馬吃了遷怒,嘶鳴一聲,更加賣力狂奔,袁忠義漸漸被落在後面,直到下一個岔道,才重新齊頭並進。

快到的時候,杜曉雲才想起問了一聲方家的事。

袁忠義早已想好,只説自己被抓上去不久,山裏匪徒倒是提過曾抓上來一家姓方的,但男的都已死光,一老倆小三個女的也半截就死光,他一個也未見到過。

“杜大俠也問過我,我説了之後,他顯得頗為傷,看着更加委頓,我也就不敢多提了。”杜曉雲怒道:“我早就勸大哥,大嫂如今養好身子,為杜家添丁進口才是首要,一班孃家的親戚,被山匪抓去一年多,哪裏還有生機?他就是不聽!”袁忠義低下頭,輕聲道:“可能,杜大俠也想……也想趁機多剿殺些為禍一方的土匪吧。”杜曉雲嘆了口氣,道:“如今這世道,兵荒馬亂,匪禍哪裏滅得乾淨……而且不少佔山霸路的,其實是活不下去的窮苦百姓,真遇到了,還要散些銀子出去……”意識到扯得遠了,她目視前方,“不談了,你也快些,莫要耽誤了我大哥的命。”等到那片山林附近,明月已然高懸,遠遠狼嚎聲起,恍如鬼泣。

袁忠義當然不肯讓杜曉雲從杜太白上山的路走,否則沿途既有橫死車伕還有她大嫂與侍婢的兩具豔屍,估計當場就要出事。

“這邊。”他提前下馬,從此前捉走那採山女孩兒的路線,帶着杜曉雲進了深山。

這一路上,她就只問過自己大哥如何如何,對杜夫人,僅在抱怨時稍帶提到。

袁忠義心中隱隱不悦,但也略輕鬆,免得備下的謊話被詢問太多出破綻。

他不敢暴武功,故意散去真氣隱入經脈,腳下虛浮,上山行道不久就氣吁吁。

杜曉雲心急如焚,可又不願碰他,最後只得解下佩劍,連鞘遞出讓他扶穩,運起內力上抬,幫他步履輕快幾分。

袁忠義心裏清楚,這種年輕女子內功基再怎麼紮實也有限度,在這裏消耗一下,等到山頂真動起手來,他也能多些勝算。

當然,他的計劃中,還是不動手最好。

他現在的武功可以説是既強又弱。他一身真氣靠八重《不仁經》加持,隨便施展什麼陰柔功夫,一分便有八倍之威。但他除了《不仁經》外,又什麼像樣的武功都沒學過,招式不過是花拳繡腿,輕功也就是跑跳縱躍,真能把架子擺得一板一眼的,攏共也就一招黑虎掏心——這一招還基礎到不可與任何心法搭配,和運起內力隨便揮一拳出去差異不大。

所以最理想的狀況,還是不戰而取人之陰。

看杜曉雲步態身段,神情舉止,想來是個苦修功法未動過什麼心的,這種內功基紮實又正當好年華的處子,若是一身元陰沒過半點,袁忠義心中估摸,少説也得有個十幾二十天的分量。

如此一來,至少離開此地的趕路時,就算是攢夠了。沿途若有什麼村婦山姑,打暈拖到路邊還能笑納幾次野食,總不會再有命之憂。

心中盤算,他嘴上也沒閒着,絮絮叨叨隔三差五便跟杜曉雲攀談幾句,既是為了拉近關係,也想着探探這位女俠的深淺。

他以前常愛聽些江湖傳聞,知道武功高低與心智之間並非嚴格相關,腦筋愚鈍的一樣可以成為一代名俠。所以,他打算先了解一下杜曉雲究竟是什麼心智。

行到半途,袁忠義就已經放了八分的心。

杜曉雲年紀輕輕,出門闖蕩大都跟着杜太白一道,在家中還是長房幺女,備受寵愛,可以説除了習武之外的時間,算是嬌生慣養也不為過。

這樣的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心機。至於那點不可無的防人之心,應付一般土匪還行,袁忠義這樣察言觀戰戰兢兢活了一年多的“狗子”,早超出了她淺薄閲歷的所知範圍。

而且,袁忠義的年紀更小一些,即使裝容邋遢,五官底子仍在,依舊算個頗俊俏的少年。

莫要小看男子容貌,還是方仁禮的時候,他就知道,女人對生得俊的男人,天然就會多幾分信賴親近。這與男人見了美貌姑娘後的德行,其實並無二致。

磨磨蹭蹭過了山,袁忠義估摸杜曉雲的內息應該已經消耗不少,便故意猛幾口,擦汗道:“杜女俠,後面還有小半個時辰的路要走,咱們歇歇吧。我聽你的氣也短了不少。”杜曉雲沒有逞強,收回佩劍,將上山時做的簡陋火把在旁邊,嗯了一聲,便尋塊石頭坐下,調息運功,恢復體力。

袁忠義略一思忖,坐在遠處,雙手托腮,直愣愣望着杜曉雲。

習武之人大都鋭,她不多時便發現袁忠義在盯着自己,不蹙眉道:“你看什麼,我臉上髒了?”袁忠義故意做出痴痴神情,,小聲道:“我就是……就是覺得你好看,我都沒見過你這樣英姿颯的漂亮姑娘。”他詞句選得極為謹慎,避開美人免得輕佻,加上英姿颯修飾在前,免得被識穿吹捧——畢竟別説他大姐,翠兒那個持劍侍婢都比杜曉雲更顯嬌美。

“那是你見得太少。”果然,杜曉雲哼了一聲,口吻頗為複雜,“我大嫂就比我美得多。”袁忠義做出愣頭愣腦的樣子,皺眉道:“那些軟綿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也就放在畫裏好看。”他添加幾分傷進去,垂頭又道:“她們那樣的被捉到這山上,怕是活不出半個月去,再怎麼美,最後也就是山裏一堆臭,樹一泡狼屎。”杜曉雲氣上心頭,咬牙罵道:“這羣惡賊!早知如此,我和大哥一起上山,必定將那什麼狗大力神魔當場手刃!”袁忠義滿臉期待,興奮到:“那老魔頭受傷不輕,咱們過去,興許趕得上!”杜曉雲並不知道這是為了不讓她休息太久,只覺中熱血沸騰,身站起,仍將劍鞘遞給他扶穩,道:“好,事不宜遲,咱們走吧。”袁忠義點點頭,但起身時卻故意打了個趔趄,一股坐回原處,急忙錘打着小腿顫聲道:“對不住,對不住,我這腿……還是酸沉沉,沒力氣了。”杜曉雲情急,也顧不得那麼多,蹲下道聲:“把腿伸直。”便將他雙腳抱到膝上,一指點在陰市,蹙眉凝神將一股股醇和真氣灌入,助他振作。

袁忠義早已將一身真氣散開藏起,但故意留了一些在經脈中虛浮游走。果然如他所料,杜曉雲一邊幫他舒筋活血,一邊問道:“你還學過內功?”他點點頭,道:“我在山寨委曲求全,那老賊擔心我們本事太差不好幫他下山抓人,就指點了些功法。他……他還誇過我資質好呢。”

“你內功練了多久?”

“一個月出頭。杜姐姐,我……算不算天分好的啊?”袁忠義自己心裏清楚,留下那點殘渣般的內息,隨便一個身強體壯能讀懂心法的入門小孩,半個月也就練出來了。他就是想讓杜曉雲多損耗些內力在此而已。

反正他要的是陰元而不是真氣,是正經純粹的採陰,只要能讓他有機會施展全部手段,不瞭解內情的女子僅會覺得快活,舒服到渾身發虛,既然內力無損,自然也想不到其實已經虧了身子。

杜曉雲並不知道這是試探,她本就是個耿直子,略一猶豫,道:“你被騙了,你這資質不適合學內功。你這次幫我大哥有功,過後我帶你回杜家,傳你一些外門功夫吧。你身子這麼壯實,肯踏實苦練的話,將來劍法一樣可以有所成就。”袁忠義故作失望地垂頭嘆了口氣,覺杜曉雲方才休息養出來的真氣已經差不多都輸給了自己,便一腿,站起小跳兩下,擺出強撐笑容的樣子,朗聲道:“我能走了,咱們趕快去救杜大俠吧。”大抵是方才試探着換上的“杜姐姐”稱呼起了作用,這次杜曉雲走得離他近了些,劍鞘上給的上託力量也強了三分,走出半里多,她還忍不住柔聲道:“其實內外功資質大都互補,你內功資質不佳,説不定恰恰是個修習外功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