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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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還靠着散財救世,祈福驅積累的名聲躲過了幾次。後來,反被誣陷與張道安的教派勾連,對頭不僅盯上了她,連張紅菱也想一併染指。
恰巧張道安遣人來問她這個三江仙姑,她一怒之下,謀定後動,率教眾火燒郡丞府,令信徒女毒殺郡尉,成了怒州最早的一支義軍。作為女子主帥,與東北興兵的鐵山娘子遙相呼應。
只不過這半年間,鐵山娘子統領邊關內外牧民連戰連捷,而她三江仙姑,則已一敗塗地。
一地屍首,這住處無論如何是呆不得了。
林紅嬌簡單喬裝一番,往腹部墊了一些布團,掩飾住豐美身姿,匆匆收拾好行李。
袁忠義心想,林紅嬌來此之後就不曾出門,緣何會被那些胚盯上?便往店家住處走了一趟。
稍微動些手段,那店家就嚇得滾,代説凡略有姿的女子,上報霍家軍便會有五十文賞錢,但若知道而不説,所藏女子又非親非故,便要拖去軍中杖斃,家產罰沒。
難怪會被賣了出去,他心想這人總歸情有可原,自己又急着離去,也就沒有多做折磨,只頭下腳上丟進井裏,便去和等在門外的林紅嬌會合。
“智信,咱們……還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吧?”躲進一處暗巷,避過巡邏兵丁,林紅嬌拉住他的衣袖,頗為擔憂道,“紅菱她們應該是來了這邊等着咱們才對。這臨麓郡共有六道城門,我想……她們會不會進了城,但是聽説了霍四方的事,所以沒去投奔?”袁忠義皺眉道:“也有可能投奔去了,但那守門小兵並不知情。霍四方這種統御方式,拿下的城池恐怕也難以經營下去,他急着籠絡你,説不定也是看中了你在蘆郡安定民心的本領。”林紅嬌畢竟還是記掛女兒,輕聲道:“要麼,不如還是我亮明身份,直接去霍四方府上拜訪吧。”他搖頭道:“那是包子打狗,你過去容易,再想出來恐怕就難了。霍四方這樣的人,想要控制你一個寡婦,你猜他最先想到的會是什麼手段?八成你前腳進門,後腳就被綁去牀上,成了他的女人。”林紅嬌心煩意亂,她如今一腔慾念都掛在眼前情郎身上,可理智又知道,早晚有一天袁忠義要成為她的女婿,不論倫常還是情理,都容不下她繼續貪歡。以她如今這談不上清白的身子,就是真從了霍四方,換來一隅容身之處,也不失為一條穩妥的路子。
可她守寡十九年心如止水,本就子頗為貞烈,如今對袁忠義面上是趁機貪歡,心裏早已動情,只當已經改嫁,再去婉轉承歡伺候一個沒見過面的霍四方,她如何能夠情願。
見她不語,袁忠義柔聲道:“這樣,我先找一處空屋,安置你躲起來,今晚我就悄悄潛入霍四方的府邸,去找找看,有沒有紅菱她們的消息。她們要在,我就來接你,她們要不在,咱們再另想辦法,好麼?”林紅嬌身子一震,下意識道:“不可,霍四方身邊有許多高手護着,你進他的宅子,動起手來凶多吉少。還不如……”
“沒什麼不如。”他抬手捂住她發涼的瓣,淡淡道,“真遇到危險,憑那幾個唐門的高手,還攔不住我。”
“他們通的可是毒和暗器!”她貼着他的掌心,仍悶聲説道,極為不願。
“那又如何,趁夜進去,在暗的人是我。而且我擊敗蠱宗,手上有些寶貝,尋常毒物,對我沒什麼效果,你大可放心。”知道林紅嬌不是慣於聽命的尋常女子,他便將神情凝肅了許多,“再説,紅菱和仙澄的下落一不找到,我也無法心安。你們在我心裏,都是一般的重要,少了誰,我都如剜心割肺似的難過。”這種情話他過往勾搭良家婦女時一夜起碼要説上百十次,對付林紅嬌,自然不出半點破綻。
而且那兩女名義上是他未婚,他將林紅嬌抬了一抬,無疑也是做了個隱隱承諾。
她聞言果然軟化許多,目光悽切,沉片刻,點頭道:“好吧,我如今也沒了主意,先都依你。”霍四方在蜀州“威名”遠播,臨麓郡聞風而逃的百姓絕不在少數,袁忠義不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一處傢什齊全的廢棄宅院,將林紅嬌安置進去,鋪了一層被褥在牀下,讓她鑽進去躲好,除非聽到自己的聲音,否則絕對不要出來。
之前打探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摸清了位置,袁忠義縱身上房,徑直穿過大街小巷,不多時,便避開巡邏兵卒,到了霍四方在此地的住處。
不愧是興兵造反的統領,院牆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四處巡視的護衞,比外面街巷遇見的加起來還多。
不過並沒有武林中人在外圍駐守,袁忠義耐下子逐步潛入,廢了大半個時辰,總算繞到了後院那一側。
從把守的嚴密程度來看,霍四方的住處應該是在中庭。
遠遠望見身法紮實的江湖高手在院牆上站定守衞,袁忠義只好先打消過去那邊的念頭。
通常一處深宅大院,其中人來人往,最瞭解新舊增減的,當然不會是門外的看守,而是端茶送水負責伺候的丫頭。
而在這樣的深宅大院中,丫鬟還恰恰是不被當人看待的賤奴,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保護。
對丫鬟下手這事兒,袁忠義從十歲就的很,估摸一下時辰,在偏院旱廁旁邊小樹叢中一蹲,忍着惡臭靜靜等待。
不久,一個打着呵欠的陋丫鬟連外裙都沒穿,提着一個破燈籠匆匆跑了過來,在門口鈎上一掛,一邊褻褲一邊進去蹲下。
袁忠義悄悄摸進茅廁,也不等她真排出來,垂手一捏,扣住她咽喉,對着她豁然驚醒瞪圓的雙目,沉聲道:“我有話問你,你點頭或是搖頭,答得好了,我便饒你不死,若是不叫我滿意,你便死在這糞坑裏吧。”那丫鬟一陣哆嗦,下面淅淅瀝瀝放了,上頭含着淚連連點頭。
“這裏是霍四方的住處,對麼?”沒想到,那丫鬟竟然哆哆嗦嗦搖了搖頭。
袁忠義一怔,放開手拔下她耳垂上的劣質銅墜,二指一捏成扁片,沉聲道:“那他住在哪兒?”
“奴婢……奴婢哪裏知道啊……反正……這地方就是個……幌子。好多人守的那院子,都是……霍……霍大王抓來的女人。”狡兔三窟,倒是疏漏了這個可能,袁忠義大頭疼,先前的計劃頓時付諸東,只得不抱什麼希望地問:“這些子有沒有叫做張紅菱和賀仙澄的女子被帶到這裏?”峯迴路轉,又讓他吃了一驚的是,那丫鬟竟然點了點頭,“你是説張仙姑和賀仙姑麼?她們兩個就住在這兒。不過霍大王對她們敬重,沒有讓她們和那些姬妾住在一起,獨自住在東院廂房。”
“你答得很好。”袁忠義心情大悦,摸出一串銅錢,拍在她膝間褲襠上,笑道,“這是賞你的,你只當如廁撿了錢,別的都忘了。”
“是是是,奴婢……已經忘了。”她盯着那穿銅錢,不敢去拿。
這種口還沒有滅的必要,袁忠義微笑起身,拍拍她的腦袋,雙足一錯,已經閃到院內,分辨一下方向,往東摸去。
既然知道中庭那嚴陣以待其實是誘餌陷阱,袁忠義也就沒了一探究竟的興致。
以霍四方的所作所為,選擇寄人籬下的風險其實不小。他還是考慮帶上張、賀二人,遠走高飛。若是鹿靈寶沒被拋下,便一併帶走,北上去找其他出路。
客居之處有些守衞,但都不是什麼強者,袁忠義丟塊石子引了一下注意力,便順順當當越牆而入。
院內一片寂靜,屋子雖多,但只要看懸掛的燈籠,就能發現只有兩間睡着住客。
賀仙澄與張紅菱必定住在一起,就算鹿靈寶跟着,這兩人誰也不會願意跟個懷了孕的瘋子同寢。
可若是那丫鬟沒説實話呢?
謹慎思量一番,袁忠義並未急着過去開門,而是貼牆鑽樹,繞去了兩間屋子的後窗之外。
掃視一眼,窗子關得極嚴,貼縫內窺,能看到其中一間佈置着簡單機關示警。
如此一來,應當是賀仙澄沒錯。
他鬆了口氣,繞回前面,等院外巡邏過來的隊伍走遠,抬手輕輕拍了拍門。
即便張紅菱無甚防備睡得香甜,賀仙澄總不至於如此大意。
“什麼人?”屋中的確響起了一個女聲,但清冽冷漠,底氣醇厚,一聽內力便比賀仙澄那個半吊子高出不止一截。
袁忠義沒想到竟然找錯了人,心中一凜,忙運氣護身,急轉幾個念頭,緊嗓子道:“霍大王派小的來通傳,有急事請姑娘過去。”不知道這話能不能應付過去,他一邊説,一邊就緩緩往後退去。
哧。
一聲輕響,門上忽然出一道銀絲,直取袁忠義眉心。
他倒一口涼氣,沒料到裏面的女人竟然説動手就動手,足尖一點全力施展輕功,轉瞬間急退數尺,身子一橫,才頗為狼狽躲過。
喀喇一聲,門閂提起。
吱呀一響,門户開。
緊接着,似乎什麼金屬機簧打開,發出嘎的一響。
九重《不仁經》在此刻預警,袁忠義後背一涼,汗倒豎,只覺眼前打開的並非屋門,而是鬼門關!
他不及細想,全憑本能將上衣一扯撕下,在身前掄圓,毫不猶豫向後飛身狂退。
兩藍汪汪的細針,拖出嗚嗚風聲,破空而來,附着其上的勁道極其詭異,裹挾着凌厲罡風的衣服,竟如薄紙般被輕鬆穿透。
袁忠義本就不顧什麼形象,為了保命當即就地一個癩驢打滾,堪堪避過。
兩次暗器一發,他便知道那必定是唐門中的女子,哪裏還敢給她機會在門內好整以暇一丟針扎他。
仗着身負噬毒蠱,他咬牙起身,一個飛縱撲了過去。
只要硬吃她一記毒針,出手將她制住,看他今夜不好好炮製一番,叫她知道什麼叫扎人者人恆扎之!
哪知道那女子不退反進,竟披着罩紗輕衫,略袒褻衣,信步邁出,明眸一抬,寒芒乍現,纖纖素手不戴麂皮,直接向他揮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