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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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道：“我會安
碧瑤的！”接着憂慮道：“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這件的餘波，唉，怎麼在這麼一個檔口
出這麼一件事，讓我毫無準備啊！”葉先生望向我，“林生你是擔心這件事波及到你？”
“武三思要是拿這件事做文章，少不得要把我牽涉進去，肯定不會讓我在一邊閒着。我現在考慮的是這件事裏，韋后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角
？定安公主雖不如安樂公主那麼受寵，卻畢竟也是她的親生女兒，定安公主不可能不到皇上和韋后那兒為自己的丈夫（即王同皎）求情。而且
據我的印象，駙馬王同皎應該屬於韋后的心腹，神龍政變時韋后就是靠他與朝臣集團聯繫的。”我思索分析道。
（注：定安公主是唐中宗李顯的第三女；而沈小蝶的母親，即武則天
落民間的長女的追封諡號是安定公主）葉先生目光一亮，“林生你是懷疑韋氏後族與武氏一黨之間的鬥爭已經開始了？”我點點頭，“有這個懷疑，不過現在韋氏還沒有在外朝培植起自己的勢力，還得仰仗武氏來控制外朝，似乎又不可能做出這等魯莽之事？”葉先生道：“那這件事唯一的解釋就是王同皎自己擅自行動，嗯，這種可能
應該很大，他與張柬之等五王一起密謀推動的神龍政變，與五王
情匪淺，此番五王慘死，心中焉能不生悲憤之情，而且那關於武三思與韋后通姦的謠言在朝野間傳的沸沸揚揚，今上昏庸，對自家宮闈的
亂之事渾然不覺，他這個駙馬恐怕沒法對這件事泰然以處吧？”我不想葉先生説出這種諷刺皇室的話來，微笑了一下道：“王同皎這個駙馬身上有些草莽之氣，以他的格，經歷這番五王之變，確是會頭腦發熱，做出這種刺客之行來。這管怎樣，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武三思肯定會借這件事清除異已，我自然是跑不掉的，但朝廷裏其它非武氏一系的大臣恐怕也都有得受，而我想韋后是絕不會心甘情願的看着自己家族剛在朝廷裏培植起的一點勢力被武三思借這事給清理掉吧？否則她明宗要控制朝廷豈非永遠都得信賴武氏月宗？而武三思狼子野心，勢力膨漲到一定程度，難保他不向韋氏甚至李氏皇族發難，韋后對這些不得不防。所以因着王同皎這次失敗的刺客之行，韋武兩家，明月二宗恐怕要提前決裂了。”我説着眼裏
出寒芒。
“那也就是説我們的機會到了？”查憶萍道，她知道我早已定下的聯韋除武戰略。
葉先生面凝重，“現在這些還都是推測，林生你還是先別輕舉妄動。”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想等着看看事情下一步的發展，再定居止，但我就怕武氏不會答應啊。不
內朝廷就又會有聖旨到蝶園，到時候再看吧。”先到蝶園的不是朝廷的聖旨，而是來自不同方面的三位秘使，他們幾乎是同時到達蝶園，還好在前園負責
客的阿光機靈，沒讓三人照面，否則三人有可能互相認識，因為他們都來自京城。我分別接見了三人，三人説的話做的事也幾乎一模一樣，都是遞上一封封着印泥的密信，説聲“我家主人讓小人將這個給侯爺本人”。然後一刻不停，立即就告辭了。
第一封密信來自安樂公主，稱他公公可能借近刺客之事對我不利，讓我早做準備，小心應對，又説她會設法求她父皇母后幫我，讓我不要過於擔心。我嘆了一口氣，心道我雖不喜這個公主，但她對我卻也算得上有情有義。只是從她這封信裏除了知道武三思要對我不利外，實在看不出別的有用信息了，找不到我最想了解的關於韋氏家族近來的動態。安樂應該不會故意對我隱瞞這方面的信息，她也沒這個心機，只能解釋為韋后對這件事保持了緘默。
卷七風雲變幻第二十九章人當有遠慮第二封密信來自上官婉兒，內容和安樂的差不多，“因近刺客之事，朝中有人言君亦參與其中，現局勢對君恐有不利，多加小心！。。。。”等，也沒有提及我最想知道的韋后及韋氏家族對這次刺殺事件的反應。
第三封密信來自太平公主，很簡短，只有四個字，“局危，速隱！”但這四個字筆畫間如劍似戈，殺氣凜然，讓我心裏不由得升起一陣寒意。不知道太平公主都知道了些什麼，相對安樂公主和上官婉兒來説，她這個長公主離權力中心最遠，應該是知道的最少的，但相對於前兩封信來説，她這四個字卻讓我增添了一份格外的沉重。
“難道局勢真的已經險惡到我必須歸隱的地步了嗎？”我拿着這殺氣凜然的四個字，喃喃説道。歸隱？不到迫不得已的最後關頭，我是絕對不會走這一步的，因為這幾乎等於認輸放棄眼前的一切啊。
不久，張説也通過淮幫轉來一封信，告訴我我已被朝廷懷疑與王同皎等有牽連，提醒我這是武三思醖釀對付我的手段，讓我小心應對。在收到張説信的第二天，謝錦勝就陪着朝廷欽差帶着聖旨到了蝶園，同來的還有一百名身着鮮明鎧甲的千牛衞。
聖旨裏倒也沒有將我定為罪人，只是説有人蔘奏我與王同皎、仲之等逆黨有牽連，要求我上京協助審查。這位欽差大人看來是軍伍出身，身材魁梧，一身黑鎧甲，臉龐
獷黝黑，宣讀聖旨時一臉莊嚴，聲音洪亮有力。但一收起聖旨卻立即換上一幅和善笑容，對我和謝錦勝微笑道：“謝大人，何侯爺，卑將北門李思衝。來之前我家義父北門李大統領告訴我説，何侯爺你曾與他老人家共事，還説何侯爺你大人大量，是不會為難卑將的。”
“哦，原來李將軍是李多祚將軍的義子，那確是故了。”我接過聖旨後微笑道。我心裏明白這個欽差大人的意思，他應該是明白我在揚州的勢力，又顧忌我的草莽身份，怕我暴起發難，讓他這欽差不了差，只憑他這一百個千牛衞，我若決意和朝廷決裂，硬是不肯和他上京，他們還真帶不走我。所以他一宣完聖旨，先攀情，免得我為難他。但我現在還沒打算躲入深山老林，所以沒想過和朝廷徹底決裂，倒是他多慮了。
“是，是，義父他老人家常提起你呢，還特別待我們不可對侯爺無禮。其實也就是那幫侍御史吃飽了沒事幹，亂參人，何侯爺您怎麼能和刺客逆黨有牽連呢？到朝廷澄清一下，就沒事了。”李思衝笑道。
真沒想到就他看上去一身硬漢氣概，實際上卻是這般八面玲瓏。不過他既然是李多祚的義子的身份，自不可能是武氏黨徒，因為李多祚的為人和身份地位絕不可能仰於武氏鼻息之下。他又這般執禮甚恭，沒有絲毫欽差架子，我不由得對他升起一些好
。微微一笑道：“多謝欽差大人了，請欽差大人在揚州逗留一晚，明天我就隨大人啓程赴京如何？”
“好，好，按侯爺意思就是！”李思衝忙點頭道。
“你真的決定上京了？我心裏怎麼總有不妥的覺？”送走欽差李思沖和謝錦勝後，葉先生向我問道。
我苦笑無奈，“現在不去也不行啊，無論是福是禍都要去闖一闖才能知道。”葉先生聽我此説，臉上
出鼓勵的微笑，“這次應該是你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大的難關，好好應對，只要渡過了這個難關，以後的路應該就好走了。”
“我明白，這次我還是隻帶雯雯一個人去，局勢不明人多了也沒用，只我和雯雯兩人，來去由心反而方便！蝶園這邊就勞煩先生和老李你們多加照拂了。唉，錦婕就快要臨盆了，到時候我恐怕不能伴在她身邊。”我長嘆道。
是夜，謝錦婕的卧室裏，燈火在粉的燈罩內一跳一跳的，讓屋裏的光線也多出一份搖曳。謝錦婕正在牀前默默為我收拾北上的行囊包裹，腹部高高隆起的她如今已經懷孕六月有餘，行動十分不便，平時收拾物什麻利的她這時候顯得格外笨拙。
“放在那兒，讓阿碧來收拾吧！”我説道。
“不，還是我自己來吧！”謝錦婕沒有回頭。
我微嘆了一口氣，走上前環擁住她坐到了牀沿上，一隻手撫摸着她隆起的小腹，那裏面有一個小生命正在律動着。
“唉，這一去至少得月餘，恐怕是無法看到小寶寶的出生了，真是有些對不住你們母子了。”謝錦婕靠在我肩上，微微淺笑，“相公這是哪兒的話，彥之出生時，你不是也不在夢心身邊麼？男兒志在事業，怎能天天伴在我們這些婦人身邊？”
“你能理解為夫就好！”我緊了緊擁住她的手臂，説道。
謝錦婕卻垂下了頭，“只是相公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啊，妾身，還有姐妹們都會天天想着盼着你平安回來的。”聲音已帶哽咽。剛才晚飯時，其它諸女對我的此番遠行都滿是擔憂與不捨，連凌雨波眼睛裏都透出憂慮之，關玲和沈小蝶更是差點沒哭出聲來，讓氣氛沉悶之極，唯有謝錦婕保持着從容淡定，幫我一起勸諸女，直到現在私底下，才出她真實的情緒。
我心裏湧起陣陣暖，握住她的玉手，沉聲道：“放心吧，怎麼捨得捨下你們不管呢，事情結束，我立即就趕回來。”
“嗯！”謝錦婕微微點了下頭，便將臉貼在了我
膛上。我抱着她，就那麼靜靜的抱着，房間裏一時間只剩餘無聲的靜默，卻有一股親情在温暖的湧動。我們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我她之間除了愛情，更多了一份血緣的親情。
良久，謝錦婕從我懷裏抬起頭來，展顏一笑道：“瞧我們這是在幹嗎呢？好了好了，我還得幫你收拾東西，你明天就要離開，現在趕快到小蝶憶萍她們房裏吧，她們肯定都等着你呢。”我點點頭，站起身道：“那好，我去看看小雪和彥之，你行動不便，還是叫阿碧進來收拾吧。”謝錦婕也站起身來，將我往外推着笑道：“你去吧，這些小事不用你管！”走到門口，我又回過頭來，望着她微笑道：“待會兒，我還回來，今晚我想在這兒過。”自她因為有孕在身不便房事後，我偶爾四五天才去她房裏過夜，但今晚，我卻想擁着她入睡。
謝錦婕微愣了一下，彷彿明白了我的想法，接着臉上出微笑，“隨你吧！”轉過了身。我起步向關玲和小蝶的院子走去。
我分別看望過關玲，沈小蝶，蕭遠蘭，安碧瑤母女和崔夢心母女以及紅玉後，來到查憶萍房裏時，發現凌雨波竟然也在這兒。我微笑道：“雨波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