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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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安碧瑤房裏，發現凌雨波也在，兩人正坐在外間説着體己話，小雪卻在裏間牀上酣睡，這小囡囡才剛滿月，粉嘟嘟的，可愛至極，這會兒大概安碧瑤喂完了，正睡得香甜。

安碧瑤如今剛坐滿月子，已經能下地行走，看到我和雯雯進來，和凌雨波一齊起身接微笑道：“剛才下人來報相公回來了，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去看過夢心姐姐和新出生的小寶寶了嗎？”我點點頭笑答，“去看過了，給小寶寶起個名字，叫彥之！小雪還在睡覺嗎？”我説着走向裏間，看小嬰兒在牀上睡的正，便又悄悄的退了出來。

凌雨波問我此行收穫如何，我將過程如實向她們説了，安碧瑤臉現憂，凌雨波卻只是哦了一聲，問我有何打算。我將兩女攬進懷裏，微笑道：“放心吧，我能應付過去的，別説這個了，你們剛才在説什麼呢，我離開這些子，可有想念我？”我言語調笑間，兩手也在二女身上不老實起來。

“都是做爹的人了，怎麼一回來就這樣？”安碧瑤嗔道，嬌軟的身子卻已經癱倒在我懷裏，她自臨盆生育到現在已有兩個多月沒有與我親熱，現在自然難抵我的魔手撫。而凌雨波現在也漸漸習慣了我在其它諸女面前對她放肆亂摸，但仍是將我攀到她前玉峯的魔手拿開，想起身離開，卻又被我一把攬回，“沒聽説過小別勝新婚嗎，你們就不想念相公我？相公我可是想死你們了。

剛才在夢心屋裏因她產後虛弱，又有小彥之在，讓我沒法放。在這兒正巧小雪正在酣睡，讓我可以好好恣意縱慾一番。同時也藉此引開了二女胡思亂想，讓她們不為我在外面的事擔憂。

謝錦婕她們在傍晚時分回到蝶園，帶給我一個似好實壞的消息，朝廷下旨將謝錦勝官升一品，拙其入京任門下侍中。隨旨而來的還有賞賜謝家的大量金銀布及皇上皇后對謝賢古的問。

“聽欽差的意思，朝廷似乎有意請父親入朝主政。”謝錦婕道。

“岳父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我忙問道。

謝錦婕望着我面帶憂慮的道：“父親説朝廷這番對我謝家的恩遇，意在對付相公你，因此他老人家今天未對那個欽差表態，説讓你一回來就過去一趟。”我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謝賢古的政治嗅覺並不比我差，武氏這點小把戲我能看透，他自然也能看透。遂點頭道：“我今晚就去看望岳父大人！”謝錦婕擔憂的望着我，“到底怎麼回事？朝廷真的要對付相公，那提撥我大哥並邀請父親出山是什麼用意？”我點點頭，“是，不過更準確的來説應是現在朝廷當權的武氏要對付我，來，謝錦你坐下聽我跟你解釋。”我攬住她的香肩，扶她到椅子上坐下，將手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試圖受內裏那小生命的律動，腦海裏卻在想着該怎麼和謝錦婕説我與武氏之間的恩怨，那牽涉到魔門內部的鬥爭。

謝錦婕望着我的目光滿是擔憂和疑問，我嘆了一口氣道：“這次我和雯雯在嶽州找到了桓大人，但他已經被人殺害了。神龍政變的五大功臣，現已亡去四個，張柬之張大人還在放途中，生死未卜。五王被剪除，武三思獨攔朝廷大權，他下面就要對付我了。我與武氏之間的恩怨十分複雜，不僅僅是因為我參加了神龍政變，這個以後有機會再向你慢慢解釋，錦婕你現在需要明白的是朝廷裏已大權在握的武氏家族已經在謀劃着除去你相公我了。”謝錦婕理解的點點頭，她知道我有一個神秘江湖門派的身份背景，我也跟她提過魔門的一些事，但她不屬於江湖，對這些終是不甚了了，我也不想在這兒費口舌對她解釋，讓她擔心分神。

“至於對你們謝家的這些舉措，只不過是想將大哥和父親調入京城，將我在揚州孤立起來，好設法對付我。現在江湖這一塊已被我和憶萍經營的固若金湯，他們明白無法通過江湖手段來對付我，因此只有從官面下手，但我身在揚州，他們若不將大哥這個揚州刺史調離，想從官府系統對付我的陰謀就很難得逞。另外，我名門謝氏姑爺的身份也讓他們顧忌，岳父大人一代大儒，名動天下，江南仕子，十有七八皆出於岳父大人門下，悠悠天下書生口，這是任何一個當權者不得不顧忌的。因此即便他們將大哥調離揚州，只要岳父大人身在揚州一，他們就不敢在明處對蝶園太過分。”我向謝錦婕解釋道。

其實我倒不怕謝錦勝從揚州刺史位上調離，因為丁忘憂在這兒近三十年的經營，方令言，江子陣，賀旺來等司掌揚州軍政各方面權力的大小官員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對丁忘憂忠心耿耿，而在丁忘憂有意的推動下，他們的利益早已和沈家紅粉書院等我可控的江湖勢力的利益織在一起，密不可分，現在的揚州城，官府江湖，明裏暗裏的各種勢力早就是鐵板一塊，武氏就算安排一個對我懷有敵意的刺史，我也完全可以通過方令言等六曹官員將他這個刺史的權力架空起來，就算他真的想要徹底掃清權力的掣肘，沒有幾年時間是做不到的，只不過到那時，他上頭的武氏集團早已覆滅了。

但我卻害怕謝賢古真的聽宣入京，謝賢古身在揚州，身上雖無官職，卻隱為江南士族之首，我可借他謝家名門士族的光環為庇護，武三思動我就是動謝家，那就不得不考慮整個江南士族集團的反應，這個集團在朝廷裏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江南民間的威望卻是連朝廷也無法比擬的，武三思動我之前必須好好考慮考慮因我之故而引起整個江南士族集團的恐慌與仇視對現在當權的他是否划得來？所以，現在謝家及謝家背後的整個江南士族集團已成了我最大的靠山。武三思宣謝賢古入京，目的不外是讓他離開揚州，斬斷他與江南士族集團的聯繫，謝賢古在江南隱隱為江南士族集團之首，但到了京城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博學的儒生，在那兒毫無基的他不免落入朝廷的控制，這樣便讓我失去了江南士族集團這座靠山。而對付我的同時，禮遇謝家，也有安撫江南士族集團的作用。聽到謝錦婕提起朝廷對謝家父子的恩遇，我幾乎立即就想通了這其間暗藏的門道，還好，謝賢古也一眼看穿了這其中的內幕。

謝錦婕點點頭，“原來如此，我説朝廷怎麼突然想起對我謝家恩寵有加了，要知道有唐以來，我們江南士族雖在民間影響聲望甚巨，在朝廷裏卻是一向受當權者猜忌與排斥的。”

“岳父大人即已看出朝廷用意，自是不會上他們這個當，待今晚我再和岳父大人好好談談。”我説道，接着望向謝錦婕，將語氣盡量放輕，柔聲道：“錦婕，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我想你帶碧瑤，小蝶，玲兒她們到星星谷暫住一段時間，你看。。。。。。”謝錦婕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按在我嘴上止住了我下面的話語，“別説了，這絕對不行，這種時候我們怎麼能離開相公你呢？”我拉住她的玉手，深情的望着她，“錦婕，你聽我説，這次我的敵人太過強大，你們留在我身邊實在兇險，因為現在我也不知道對方都會使出些什麼手段，而我不願你們任何一人因我受到一點兒傷害，所以，除了雯雯，憶萍和夢心留在這兒幫我，你帶其它人先到星星谷住一段吧，等我將外面的事情處理完再接你們回蝶園。”謝錦婕緩緩搖頭，眼睛裏閃現出的目光堅定而執着。

“錦婕，你？唉！你要是不去，小蝶玲兒她們如何肯去？”我沒想到謝錦婕會對我這個決定如此堅決的反對，語氣間已微帶怒意。

謝錦婕不説話，只是定定的凝視着我的眼睛，雙眸如漆，目光裏那份堅定與執着竟讓我不敢對視。

數息間的沉默，她終於緩緩開口，“我們誰都不去，因為我們都想信相公你有能力保護好我們，難道你就沒這份自信嗎？”她那纖纖玉手反握住了我的大手，握的很緊，目光裏是一份深沉而堅定的信任。我望着她的眼睛，心間波濤湧起，是啊，我讓她們躲往星星谷，豈不是我內心深處那份不自信在做怪？我雖説要積極面對來自武氏這個挑戰，但涉及我身邊的親人的安危時，卻又不免患得患失，信心不足起來。不自信，一個男人的大忌啊！

我凝視着她的一雙美眸，一股豪情從心間湧起，鄭重的點點頭，沉聲道：“好，不去了，你們就留在蝶園，留在我身邊。”謝錦婕美眸中透出欣的目光，將頭靠向了我肩頭，“妾身相信這世間沒有什麼困難能壓倒我的好夫君。讓下人們準備晚飯，晚上我陪相公去看望父親吧。”到了謝家，謝賢古斜躺在竹牀上，謝錦勝侍坐在牀側的凳子上。我和謝錦婕進屋問安後，謝賢古示意我在另一個凳子上坐，錦婕則自到牀沿坐了。

謝賢古伸手止住説話的謝錦婕，將手裏的幾張紙箋遞給我，説道：“我還沒老，對一些事情還看得清，這是我和錦勝打算給朝廷的回覆，林生你也看看，沒什麼問題的話，明天就讓錦勝遞上去了。”我接過來讀了，心間不由升起由衷的動，因為在這份回覆中，不僅謝賢古以年老多病為由謝辭入京，謝錦勝也以父親病重，需牀前服孝陪侍為由固辭了朝廷的晉升。

“。。。。。。家父年邁，近受疾，行多不便。然臣弟不幸，年前於揚州客船遭賊人所害，高堂膝下唯餘微臣。百行孝為先，微臣安敢貪戀皇祿而棄鬢白雙親於孤宅？乞吾皇憐臣一片孝心，或準微臣為官梓下，報君恩時亦可行孝於二老膝前，或準微臣之致仕，奉養雙親。。。。。。”讀罷，我站起身來向謝賢古和謝錦勝一個深揖，“岳父大人和大哥的一片苦心，林生銘五內，只是如此豈不連累岳父大人和大哥拂逆君命？”謝賢古擺手道：“無妨，百行孝為先，錦勝此舉算不得違逆君命。至於我，就算真的違逆一點上命，朝廷也無法奈我如何，沒有人會追究的。”謝錦勝微笑道：“此舉也不僅僅是為了林生你，武氏專橫不法，武周時已失盡人心，現今武氏和韋后專權，有沒有你的因素，我和父親都是不可能入京為此等人效力的，林生你不必太將此事放在心上。”我搖頭道：“終是我連累了岳父大人和大哥，讓岳父大人和大哥為我心了。”卷七風雲變幻第二十八章勢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