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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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之下,薛牧猛地坐直身子。
手心裏沒有被劃破的痕跡,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奇怪的花紋?
薛牧急忙起身,坐到車窗邊,對着陽光仔細看了一陣。確實是花紋,一道青的波狀花紋,和之前得到的青銅片上的花紋一模一樣,只有指甲大小,看着就像是紋上去一樣。
第四章一道雞湯看上去這好像是那個青銅片融入了手心?薛牧握緊又鬆開,反覆再三,始終察覺不出異物,也沒有什麼能量反應,完全覺不到用處。
説不定要自身具備一定的能量才可以活?薛牧暗自沉。
薛牧向來是個很積極很有適應的人,穿越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他就一直在面對現實,設法瞭解和融入新的環境。和這羣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暴力女混在一起,雖然危險,但也算是個好機緣。目前看來,無論是要了解這個世界,還是要練功什麼的,眼下的狀況沒有比和這羣女人打好關係更快的方法了。所以説首先要做的還是先獲取她們的信任,站穩了腳跟之後再考慮以後的事情。
透過窗户看出去,窗外藍天悠悠,碧空如洗,鶯飛草長,清新沁人。在現代都市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薛牧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這樣的郊外場景了,即使到了郊外,天上多半也籠罩着灰濛濛的霧霾,讓人心中壓抑,而不是這樣的清新明朗。
對於在現世並沒有親人牽絆的薛牧來説,這一刻更覺得其實穿越也沒什麼吧,無非換了個生活方式而已?多年打拼攢下的身家隨風而散,泡的小明星也沒了,那又有什麼可惋惜?身處全新的世界,面對茫不可測的未來,那又有什麼可憂慮?當年可以白手起家,如今也可以。
薛牧籲出一口濁氣,心情變得開闊了許多。環顧左右,發現周圍也已經不是山道,似是到了平坦的官道上。前方遠處隱約可以分辨一座城池的輪廓,也許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嶽小嬋正在側面不遠,衣袂飄飄,踏草而行。薛牧凝望着她的赤足,可以確定她絕對足不沾地,只在草尖掠過,仿如穿花蝴蝶。
這個世界的武力值真的很高啊……十三四歲的女娃娃,就這等輕功,看上去還非常閒適,不知道火力全開是不是真會飛?話又説回來了,你們這麼牛叉了,要馬車幹嘛?
彷彿受到他的注視,嶽小嬋轉過頭來,嘻嘻一笑,做了個挖眼的手勢,好像在説: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
薛牧沒話找話,指了指城池的方向:“嶽姑娘,那是哪裏?”
“京師。”
“我們此行就是去京師嗎?”
“和你有關係?”
“我可是要給你們做賬房的。”嶽小嬋“哈”地一聲笑了出來,飄然到了車窗邊,打量了他一陣:“氣看上去好多了,之前病懨懨的,我們的藥果然就是有用。”薛牧暗自翻了個白眼,繼續沒話找話:“姑娘為什麼不坐車?”嶽小嬋鼓着腮幫子:“師父在統計之前我們南方的損失到底有多大,我看那些數字頭疼,出來解悶。”薛牧怔了怔,之前換車廂的時候他看見馬車前後都坐了不少女護衞的樣子,你既然悶,不會和她們扯扯淡麼,至於一個人在外面玩草上飛?
彷彿看出薛牧的想法,嶽小嬋眼睛彎成了月牙,似是覺得非常有趣:“看來你真是不知道我們是誰——真以為什麼人都敢像你這樣和我們師徒説説笑笑的?真不知你是缺了弦呢,還是太過無知。”薛牧倚着車窗,偏頭看着嶽小嬋蘿莉般的小臉,那膚若凝脂的小臉上有一對淺淺的酒窩,看着確實可愛爆了。他搖頭笑道:“雖然我確實是無知,不知道貴師徒是何方神聖。不過我覺得即使我知道了,也沒道理怕跟這麼漂亮的小妹妹説話啊。”嶽小嬋颳了刮臉:“嘴硬,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就不會這麼説了。”
“那請問尊師高姓大名?”嶽小嬋眨眨眼:“她倒是和你同姓,諱清秋。”薛清秋麼?薛牧腦子裏閃過那美眸裏冰寒的神光,完全沒覺這個名字能吻合那麼恐怖的高手形象,反而覺得三個平聲讀起來有點不順口來着,笑道:“原來還是本家,那就更不怕了嘛。”嶽小嬋瞪大眼睛,用看怪物一樣的表情看了他半天,終於失笑:“真是……好吧好吧,不怕就好。”沒聽説過她嶽小嬋,還算正常的,畢竟她今年不過十三歲,在江湖尚未面,也沒什麼可以誇口的戰績。可是師父是何許人也?
星月無顏,血手洗清秋。天下最強的虛級高手,最神秘莫測的魔門星月宗宗主,殺人盈野的超級大魔頭,是不少人心中的天下第一,雖是沒有公論,那也是公認的十大至強者之一……在這個全民崇武、百家佈道的世界裏,薛清秋的名字差不多可以治小兒夜啼了,眼前這傢伙真不知道是哪個山溝裏冒出來的……所謂的女護衞們其實不是什麼護衞,她們也是魔門弟子。不過跟嶽小嬋這樣的核心嫡傳有着不可逾越的身份差距,真沒幾個敢跟她嬉皮笑臉,便是她有心找她們扯淡,得到的也只可能是恭恭敬敬的回應。外人就更別提了,要麼就是和“妖女”拼命,要麼就是神魂顛倒跟個傻嗶似的,要麼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同道,薛牧這樣的平常態度倒是嶽小嬋從來沒有見過的,覺得十分有趣。不由笑道:“這會兒看你,倒是灑了許多。之前總覺得藏了一肚子秘密,眉眼都是憂。是剛才頓悟了什麼的樣子?”薛牧笑了笑:“既然你悶,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何?”嶽小嬋眼睛亮了,興致道:“好啊好啊。”薛牧悠悠道:“一個賣瓷碗的老人挑着扁擔在路上走着,突然一個瓷碗掉到地上摔碎了,但是老人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路人看到覺得很奇怪,便問:為什麼你的碗摔碎了你卻看都不看一眼?你説老人怎麼回答?”嶽小嬋很有興趣地猜:“這個老頭其實很有錢,並不在乎一塊碗?”薛牧搖搖頭:“老人回答,既然已經摔碎了,再怎麼回頭看,它還是碎的。”嶽小嬋怔了怔,一直掛着的笑眯眯的神情慢慢收了起來,沉思下去。好半晌才開口道:“很有意思的故事,對我的修行竟似有些啓發,謝謝。”不遠處另一輛馬車上,薛清秋對着幾卷書,秀眉緊蹙,一手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她的功力早臻凡人無法想象的至境,那邊嶽小嬋和薛牧的對話並不大聲,卻也一字不漏地聽在耳朵裏。隨着薛牧的故事説完,她和徒弟一樣的怔了一怔,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書,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哈哈一笑,數卷絹忽然泛起幽藍的火焰,眨眼之間飛灰湮滅,消散無痕。
有女弟子彙報:“宗主,我們到了。”車隊緩緩停下,薛牧也鑽下了馬車,抬頭看着城門上的篆字:天都。
與此同時,他驟然到劇烈的氣壓湧向身體,就像是潛入極深的水底一樣,擠得呼都開始不順暢。還沒等他開口問身邊的嶽小嬋,他又忽然到一股熱力從掌心湧起,瞬間傳遍身體每一寸細胞,剛剛還覺得很有壓力的氣場頓時不見,相反的倒覺得渾身舒泰,甚至有一種奇怪的親切悉之意傳進心底,就連城門邊的雜草此刻看上去都那麼可愛,就像是……回了家一樣。
第五章新世界城門與薛牧想象中的森嚴完全不同,相反的連半個守衞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奇葩世界個人武力過高,守門沒用?還是因為文明達到一定程度,也不需要守門了?
城門開着,行人來來往往,透過城門往裏看,可以看見寬達十餘丈的大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沿街建築看着有些接近宋時風情,鋪面很是繁華,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行人衣着各異,各自提刀帶劍,俠客裝居多,華服錦衣也不少,只是完全看不見儒服文士裝,總之還是有着文明的模樣而不是蠻荒。整體來説,影視中看見古代的盛世氣象也不過如此,和薛牧心中預想的只會暴力沒有文化的野蠻世界不太一樣。
一行人慢慢往裏走,薛牧湊近嶽小嬋,低聲問:“這城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覺得渾身壓得透不過氣來?”嶽小嬋正在左顧右盼,似是在觀賞京師繁華,漫不經心地回答:“天子腳下嘛……鎮世九鼎第一鼎核心功效,無違之陣籠罩全城,限武、飛,就連我一身實力也發揮不出五成,你還能呼出來也是不容易。別慌,習慣了就好了。”薛牧不知道鎮世鼎是什麼玩意,不明覺厲。但很明顯用於打造京師核心陣法的東西必然是高格的,他下意識地再度看向手心,這個青銅片莫非真和所謂的鎮世鼎有關聯?
好像更值得期待了的樣子……
不過那啥,飛……薛牧嘆了口氣:“你們還真會飛啊……”
“當你踏入歸靈境界,溝通天地之橋,你也會飛。”嶽小嬋説得輕描淡寫,彷彿這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不過薛牧明顯地覺到她心不在焉,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大街右邊是條岔道,岔道盡頭人湧湧,圍着個擂台。擂台上了一面旗子,上書:以武會友。
沒錯,是以武會友不是比武招親。看上去好像很是常見,周圍有許多路人壓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可見這種擂台司空見慣毫不稀奇。
此刻擂台上一條虯髯大漢一聲斷喝,距離對手還有一丈多遠便合身撲上,一拳直擊。一道極為明顯的猛虎虛影在他身上泛起,拳頭正合虎口,虎吼之聲大起,血口獠牙清晰可見,端的是神威凜凜的覺。
他的對手是個錦袍青年,明顯不願正面接下這聲勢浩大的一擊,微退了半步,側身一讓,並掌成刀,斜斜切向大漢的手腕。隨着這一切,尖鋭的呼嘯聲驟然撕裂空間,和虎吼之聲轟然對撞在一起。
擂台上空氣爆裂,煙霧四散。很快錦袍青年還是吃了虧,騰騰騰地倒退了好幾步,臉青一陣紅一陣。虯髯大漢出笑意,拱手道:“金兄,承讓了。”錦袍青年勉強拱了拱手,轉身下台,倒也很是光。虯髯大漢在台上高舉右手,享受台下圍觀人士的誇獎,也有人在安錦袍青年,看上去風氣如此,擂台勝負實在太過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