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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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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秋更奇了:“理由?”嶽小嬋道:“我們之所以喜歡他,是因為他本心對大家關愛,與眾不同。那他有點的小心思,我也樂意滿足他啊,其實師父也不會太在意對不對?可如果他成天就顧着琢磨着師徒雙收的,那我喜歡他哪點啊?真因為他特別帥嗎?我又不傻。”薛清秋反而被徒弟説得笑了起來:“你這可為難他了,明知他對你有意,又不肯讓他琢磨那啥,他又不是靈魂分裂。”嶽小嬋撇撇嘴:“我管他那麼多啊,想通吃有那麼簡單?真當他薛大總管秒天秒地啊?總之這事師父你就別糾結了,他真來撥我,反而註定離我更遠。除非哪天我高興了,撥他哈哈哈……”薛清秋:“……你這種妖想法哪學的?為師教過你這種玩意嗎?”嶽小嬋:“自學的。一入江湖歲月催啊……”

“催你個頭啊,清心訣十遍背完了再説。”薛清秋冷笑:“你既對他有意,還敢想着撥他?簡直送上門,見沒見過比攝魂還可怕的情話?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我怎麼會教出這麼蠢的徒弟!”嶽小嬋:“……”薛清秋拂袖而去:“按薛牧的説法,正魔之巔的舉辦應該沒有懸念,這些天你收起那狗的狐媚子念頭,給我好好練功。比武丟了為師的臉,看為師怎麼你。”嶽小嬋:“……”説是這麼説,很明顯看得出來薛清秋心裏的坎兒已經沒了,確實之前那些事怪不得她,而之後也用不着她心。嶽小嬋如今自有主見,對薛牧的看法説到了點子上,比她還清晰。

大家喜歡薛牧哪一點?不是他猥瑣的雙收之念,而是他的真誠善意。若是有違此意,那喜歡他什麼啊?

只要他真的不違此本心,到時候師不師徒不徒的又有什麼要緊,什麼都可以作為他應得的回報,星月宗又不是什麼古板宗派。

徒弟已經長大了,見事分明得很,並不需要她這個做師父的多加置噱,將來怎麼樣,隨緣而已。

再度找到薛牧辭行的時候,薛清秋明顯神清氣了許多:“我回去了,有事隨時保持聯絡……咦,你在幹什麼?”

“哦,我在給心意宗找樂子。他們這次的死亡名單,馬上就會在天下茶館傳揚。”第二百六十七章反擊一場大事,有時候便如一場燦爛的煙花,綻放之時漫天璀璨,萬眾仰望,熙熙攘攘,人人圍觀,彷彿那時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而煙花散盡,重歸於寂,天空依然如故,人們四散歸家,只留下街頭巷尾的傳聞,見證着曾經的絢麗。

鷺州之役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失智者大半復原,死者就地埋葬。瘟疫漸漸消散,天空歸於晴朗。離開家園的人們恢復生產,無咎寺上的天下論武再度開幕。唯有多出的無數亂葬崗,關在地牢的失敗者,以及成為廢墟的白鷺門,見證者某件大事曾經發生,一場以眾生為籌碼的牌局在硝煙之中彌散。

無咎寺忙得團團轉,組織論武,驅毒治病,埋葬死者,安置民眾,重建民生,這其中薛牧還帶着六扇門和當地官府一起出了不少力,蕭輕蕪更是每天泡在曾經的疫區裏幫忙,可以説自從事件終結,薛牧一共沒見過這個少女三次面。

最重要的是,無咎寺再忙也沒忘記廣派僧侶,天下通告,細數了心意宗在鷺州的陰謀作為,證據一件一件實錘無比,又有其他正道宗門佐證,消息一出,天下譁然。

只是壞名聲還罷了,最讓心意宗的人吐血的是,心意宗損兵折將的消息,不知道被哪個殺千刀的編了幾句打油詩滿天下宣揚:“寇之作猛如虎,師弟排排送入土。連環劍陣嚇死人,原來實力不足五。”

“心意高手真犀利,仰首闊步徵萬里。誰知面挨個,入道一死就是七。”心意宗門人氣得發抖,整個天下卻都樂得不行。被這打油詩一折騰,心意宗可就不僅僅是惡名了,而是變成了笑柄,沒傳個幾天,連三歲小孩子都會念兩句,跟啓蒙讀物似的。

不但是笑柄,還暴了損兵折將的事實,引得無數碧油油的目光盯向了沂州。

入道強者可不是大白菜,在絕大多數宗門都是領袖,就算是心意宗這樣的頂級宗門也是絕對高層中堅,賬面上也就十個左右,加上不頭的隱藏老一輩,一共絕對不超過二十,説不定不超過十五。這一死就死了七個,賬面實力暴降不提,很多陣法之類的潛實力都大損,不少陣法缺了核心,換低層級的高手組陣效果差太遠了。而各堂口的負責人也弱了一級,這對一個大宗門的影響之深是賬面顯示不出來的,怕是要好幾年才能緩得這口氣。

可會有人讓你緩幾年嗎?

鎮世鼎,非強宗大派不可居之,多少人心心念念着呢。

打油詩當然是薛牧手筆。他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私謀,但此事知道的人太多,藏着掖着也沒用,還不如助推一把,坐看雲起。這幾句打油詩他甚至動用了星羅陣,潘寇之人還沒回去,打油詩都傳到他沂州了。

後,心意宗山門外,一道光從天際來。

看見遠處的自家山門,潘寇之眼裏的焦慮略緩,無論外面多飄搖,只要底盤尚在,都有扳回來的機會。而自家山門大陣也讓他心安了許多,否則總覺得薛清秋是不是綴在身後。

在最靠近山門法陣時,速度減緩、心中警惕最輕的一剎那,一柄匕首悄無聲息地沒入了潘寇之的背心。

“砰!”潘寇之終究是虛強者,終究奮起餘威,重重將偷襲者轟出老遠,震飛在背心上的匕首,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山門:“影翼,你這條陰溝裏的蛆蟲,本座記住了!”遠處陰影下傳來影翼的桀桀笑聲:“先顧好你自己這一身傷能不能撐過內部權變吧,可別先死在自家宗門手裏,山高水長,有緣再會。”潘寇之跌跌撞撞地飛進了山頂心意堂,面一堆長老似乎正在開會,見到他來,盡數沉默,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詭異。

潘寇之立刻想起影翼的挑撥,心中一跳,冷然道:“勝負無常,你們那是什麼表情?真當本座受了傷就不是虛了?”長老們還是沉默,半晌遞過一張紙。

潘寇之奇怪地接過看了一眼,上面是兩首打油詩。

看着看着,他那足以開山填海的雙手就開始微微顫抖,忽然“啊”地一聲狂叫,仰面噴出一口淤血,直地仰天栽倒在地。

接連受了各種重傷都還能撐住的一代強者,在區區兩句話面前差點活活氣死,躺在地上也是氣若游絲。

長老們卻同身受。光是羞辱還罷了,這還不是普通的羞辱,而是挖。這種簡單有趣又朗朗上口的東西最容易傳了,君不見現在小孩子都在唸着玩?説不定百年之後這兩首亂七八糟的玩意都還能傳於世呢,那時候心意宗就算還在,能有什麼發展都很難説了……誰願意進一個天天被人笑話説一崩死七個的破宗門啊……筆能殺人,不遜於劍,他們也是第一次認知到這一點。

對於薛牧的難纏,他們總算是有了體會。一時不知多少人在後悔,當初定計時他們也是知道的,對於栽贓薛牧沒人當回事兒,這時候回想,要是栽給別家,説不定還不會惹起薛牧來破局呢,更別提這麼噁心的反擊了……此時後悔也沒用了,一位白鬚長老長嘆道:“無論如何,眼下暫且不能自亂陣腳。先給寇之療傷,其他的容後再議。”這位説話的長老還算有識見的了,但看大多數的人臉就知道,想趁亂奪權的明顯更多。

內憂外患算個什麼,底盤還在,鎮世鼎尚存,怎麼也不會比當年的星月宗慘。當年薛清秋一個小姑娘都可以死地求生帶着星月崛起,這幫大男人也都覺得自己為什麼不能做中興之主?

心意宗的內亂幾乎不可避免。

悲劇的還不僅是心意宗。

幾乎差不多的時間,謝長生一頭栽進了丹河,打算躲進秘境去療傷。

秘境之外幻陣依舊,一切如常,謝長生吁了口氣,強忍着頭痛裂,踏上入口法陣。

正在此時,變故驟起,原先踏進去就直接進入秘境的簡單法陣,忽然狂暴地旋轉起來,萬千靈魂哀嚎響徹耳畔,謝長生七竅血,砰然栽倒在河水裏,氣絕而亡。

謝長生以為逃離了夤夜的恐怖,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死在了夤夜動過手腳的法陣裏,因果終償。

第二百六十八章人生何求謝長生的屍首在次被小鎮居民發現,上報六扇門,又傳遞京師。而這個時候,薛牧正在天香樓享受帝王生活,美其名曰勞逸結合。

薛清秋當和嶽小嬋一番談後便依依不捨地回去了。薛牧此番在鷺州還有不少正事做,短期沒打算回去。

首先是正魔兩道在他牽線搭橋之下進行了這次戰鬥合作,那麼坐下來會談的事情就變得很自然。雙方會談的氣氛相對往來説也很友好,沒有動不動吹鬍子瞪眼掀桌子罵孃的場面,很快就定下了一場名為“正魔之巔”的新比武,約定正魔年輕一輩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在海外島嶼一決雌雄。

風烈陽入了道,也就宣佈退出原定的天下論武,否則那是欺負小朋友,他也覺得無聊。這回有了新的正魔之巔,風烈陽樂得不行,天天磨刀霍霍地做準備,這可是有機會把正道潛龍十傑一挑到底,人生在世夫復何求?

薛牧表示人生能求的事多了去了,逗比。

談完這件大事之後,這幾天的天下論武登天路初選,薛牧就堂而皇之地缺席了,讓正道好幾個人腹誹當時他非要擠進席位到底有啥意義……這廝其實並不怎麼把席位放在心上的吧,也就為了配合魏如意麼?

人們只知道他天天躺在天香樓看星月妖女們彈琴撫箏,還有合歡妖女妖嬈無限地為他獻舞,天香樓絲竹陣陣,媚語傳揚,聽得外面的路人心癢難搔,暗中把薛牧祖宗十八代都詛咒了一遍。

薛牧是很的,倒也不是完全為了享受,最主要的原因倒還是正事來着。

他是在打造夢嵐新專輯的歌舞。妖女們在這方面非常強,但未成體系,沒有風格概念,一味誘惑取勝,秦無夜轉達了夢嵐的彙報表示風格無法融洽,薛牧便有意自己來構造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