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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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大團長知道給他以應有的報答的。”
“你們的大團長同瑪佐夫舍不相干!”
“羅馬皇帝和整個曰耳曼民族會幫助大團長。”
“波蘭國王卻會幫助我,他比羅馬皇帝更有力量。”
“殿下希望同騎士團打仗麼?”
“如果我要打仗,我就不會等待你們到瑪佐夫舍來,而是到你們那裏去了;你用不着恐嚇我,我不怕你們。”
“我該怎樣上報大團長呢?”
“你們的大團長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您愛怎麼説就怎麼説吧。”
“那末我們要自己動手報仇了。”於是公爵立刻伸出手來,用手指對着這十字軍騎士的鼻子直晃。
“住嘴!”他庒住怒氣説:“住嘴!我已經允許你們向尤侖德挑戰;但如果你們敢於帶着騎士團的軍隊來犯侵我的國家,那我一定要回擊你們,那時候你們待在這裏就不是客人,而是囚徒了。”他顯然已經忍無可忍,暴躁地把帽子扔在桌上,砰然關上門,離開了這房間。十字軍騎士的臉⾊都發青了,德·福契先生斜楞着眼睛瞟着他們。
“現在該怎麼辦?”羅特吉受法師第一個打破沉默,問道。
休戈·封·鄧維爾特轉⾝向德·福契先生,揮着一雙拳頭威脅他説:“你為什麼要告訴他,是你們先襲擊尤侖德?”
“因為這是事實!”
“你不該説實話。”
“我到這裏來是為了戰鬥,不是為了撒謊。”
“哼,你戰鬥得真好!”
“你呢?你不是給斯比荷夫的尤侖德嚇得直逃麼?”
“pax!”德,勞夫説。
“這位騎士是騎士團的客人。”
“他説不説都無關緊要,”戈德菲列德法師接着説道。
“他們不會不經過審判就處分尤侖德的;到了法庭上,真相就會大白了。”
“現在該怎麼辦?”羅特吉愛法師重複説。
靜默了片刻,剛毅而毒辣的齊格菲裏特·德·勞夫説話了:“我們必須徹底消滅這隻兇狠的狗!”他説。
“德·貝戈夫爵爺一定要從牢裏放出來。我們要把息特諾、揚斯鮑克和盧波代的衞戍隊集合起來;我們要召集赫爾明斯克的貴族去襲擊尤侖德。這是解決他的時候了!”
“我們不得到大團長的許可,是不能這樣子的。”
“如果我們成功了,大團長會⾼興的!”戈德菲列德法師説。
“要是不成功呢?如果公爵⾝出來反對我們呢?”
“既是他和騎士團之間還保持着和平,他也不會那樣乾的。”
“和平是和平,但我們正打算破壞和平。拿我們的衞戍隊同瑪朱爾人打仗,是不夠的。”
“那麼,大團長就會幫助我們,戰爭就會爆發了。”鄧維爾特又蹩起眉頭,深思起來。
“不!不!”過了一會兒,他説。
“如果我們成功了,大團長會⾼興的。他會派一些使者到公爵那兒去進行談判,我們就可以平安無事。萬一失敗了,騎士團就不會為我們説話,也不會宣佈戰爭。要作戰,就得換一個大團長。波蘭國王是支持公爵的,大團長也不會同他爭執。”
“但是我們已經佔據了杜爾潤省①;顯然我們是不怕克拉科夫的。”①杜
爾潤是維斯拉河下游右岸的上地,經常受到十字軍騎士的襲擊。一三九二年被騎士團佔領,格隆瓦爾德戰役之後才歸還波蘭。
“當時我們是以奧波爾斯克公爵①為藉口而拿下這個地方的,表面上是抵押,而且——”説到這裏,他四顧了一下,然後輕輕地説:①奧波爾斯克公爵弗拉迪斯拉夫把杜爾潤抵押給騎士團。
“我在瑪爾堡聽説過,如果他們要同我們開戰,我們寧願還這個省份。”
“啊!”羅特吉愛法師説“如果我們有了瑪克威·沙爾茲巴赫,或者有了那個打死威托特的兔崽子們的曉姆貝,自然就會想出對付尤侖德的辦法來。威托特還是波蘭國王任命的總督,而且是一個大公爵呢!儘管這樣,曉姆貝並沒有受處罰。他打死了威托特的子女,卻逃之夭夭了!老實説,我們對付任何事情都太缺乏人才。”聽了這話,休戈·封·鄧維爾特把兩隻胳膊肘兒放在桌上,兩手託着頭,陷入深思。突然間他的兩眼發亮了,他習慣地用手背拭了一下嘲潤的厚嘴,説:“虔誠的法師,但願您剛才提到那英勇的曉姆貝名字的時刻受到祝福。”
“為什麼?您想出辦法啦?”齊格菲裏特·德·勞夫問道。
“快説!”戈德菲列德法師大聲説。
“聽着,”休戈説。
“尤侖德有一個女兒在這裏,是他的獨生女,是他的寶貝。”
“是啊,他有這麼一個女兒。我們認識她。公爵夫人安娜·達奴大也喜愛她。”
“是啊。那末聽着:如果您搶走了這個女孩,尤侖德就會為她出一筆贖金,不但會出貝戈夫,而且會
出所有的俘虜,
出他本人和他的斯比荷夫!”
“憑聖波尼伐休斯在杜赫姆流的血起誓!”戈德菲列德法師喊道:“但願如您所説!”於是他們都沉默了,彷彿是被這樁大膽和困難的冒險事情嚇住了。過了一會兒,羅特吉愛法師轉⾝向齊格菲裏特·德·勞夫説道:“您的判斷和經驗跟您的勇氣很相稱!您認為這個計劃怎麼樣?”
“我認為這是一件值得考慮的事。”
“因為,”羅特吉愛進一步説“這女孩是公爵夫人的宮女——公爵夫人愛她勝過愛親生女兒。想一想,虔誠的法師,這會掀起一場多大的風波呀。”但是休戈·封·鄧維爾特大笑起來:“您自己説過,曉姆貝毒死了或者絞殺了威托特的兔崽子們,他又怎樣了呢?我們不論幹一件什麼事,他們都會嚷嚷不休;但如果我們把尤侖德鎖着去見大團長,那末我們能到手的一定是獎賞而不是懲罰。”
“是的,”德·勞夫説“現在是襲擊的好機會。公爵就要離開了,而安娜·達奴大將要獨自同她的宮廷侍從們留在此地。可是,在和平時期去犯侵公爵的房屋,這總是一件嚴重的事情。公爵的房屋可不是斯比荷夫。這必然會引起在茲羅多爾雅發生過的同樣事件!控訴騎士團的函件又會發給所有的國王和羅馬教皇;那該死的亞該老又會恫嚇我們。而大團長呢,你們是瞭解他的;只要能拿到手的東西,他沒有不樂意去拿的,但是他可不願意同亞該老打仗。老實説,在瑪佐夫舍和波蘭的所有省份,都會發生極度的騷動。”
“而在這當兒,尤侖德的⾁體早就在絞架上變成白骨了。”休戈法師回答道。
“那時候我們也就不必從公爵的邸宅裏去搶走他的女兒了。”
“但是我們也不能在崔亨諾夫幹這件事,因為那裏除了那些貴族之外,還有三百名弓箭手。”
“是呀。但是,不妨謊稱尤侖德生病,派人去把他的女兒接來。那樣,公爵夫人就不會阻止她走了,如果這姑娘是在路上失蹤的,誰能夠歸罪你我,向我們説:‘你們搶了她去!’呢。”
“呸!”德·勞夫不耐煩地答道。
“你首先得使尤侖德生病,然後讓他自己打發人來接他姑娘。”休戈聽了這話,得意揚揚地笑了一下,答道:“我有一個金飾匠,他因為犯偷竊罪給逐出了瑪爾堡,住在息特諾,他會偽造印鑑;我也有幾個人,雖然他們都是我們的農奴,卻都是從瑪佐夫舍公國來的。現在你們懂我的意思了麼?”
“我懂了,”戈德菲列德法師喊道。
羅特吉愛舉起雙手,説道:“願天主祝福你,虔誠的法師,因為不論是瑪克威·沙爾茲巴赫,還是曉姆貝,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於是他半閉着眼睛,彷彿看見了遠處有什麼東西。
“我看見尤侖德,”他説“他脖子上繫着一條繩子,站在瑪爾堡的⾰但斯克大門口,我們的‘克耐黑特’都在踢他。”
“這姑娘就要成為騎士團的一個僕人了,”休戈加上一句道。
聽了這話,德·勞夫把一雙嚴厲的眼睛轉向鄧維爾特;但後者又用手背擦了擦嘴説:“那末,現在我們儘快到息特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