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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二百四十五章縣區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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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大的活兒?邸軍聽得倒昅一口涼氣,腳一軟,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但是夠資格被人叫做馬老大的,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馬飛鳴。

“是飛鳴‮記書‬?”林區長一聽這話也傻了,按説他才是個區長,離馬飛鳴很遠,但是朝田市黨委的‮記書‬馬強,可是馬家軍的頭號大將,馬強‮記書‬收拾他,就是一句話。

“我本來懶得跟你倆説的,”劉‮記書‬冷哼一聲,也不看自己的搭子,“就是怕有人不知道死活,影響到我…邸軍我明白告訴你,不管怎麼説,你這個鎮長不要指望幹下去了,你現在要考慮的,是下半輩子怎麼度過。”他這個話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也有點村俗,不過縣區的領導‮部幹‬,這樣的水準不足為奇,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自己撇清。

“可是我真的不知情啊,”邸軍上前一步,就拽住了‮記書‬大人的袖子,雙眼含淚地發話,“劉‮記書‬,您一定要救我一救…我也是在為區裏謀利益。”

“釘子户的事情,你跟我彙報了嗎?”劉‮記書‬重重一甩胳膊,就要甩此人的糾纏,“你如果跟我彙報,我就不會同意的。”可是邸軍抓得他非常緊,他一擺手,邸鎮長手上用力,反倒將劉‮記書‬拽了個踉蹌,又由於昨天剛下了小雨,地上濕滑得很,劉‮記書‬腳下連踩兩步,才避免了摔倒的尷尬,但是他一隻手撐了一下地,弄得満手的泥水。

“你…”劉‮記書‬無語地指一指邸鎮長,好一陣才發話,“你先把那六千萬的使用去向列個清單出來,要不然別説陳太忠,我就放不過你!”

“‮記書‬,對不住啊,”邸軍先手忙腳亂地扶着‮記書‬,又摸出手帕幫對方擦手,同時語無倫次地解釋(book。shuyue。org),“單子我可以列,但是真不好追回了…這不可能。”列單子是多大點事兒?做假賬神馬的最簡單了,但是最要命的,是追回已經發下去的資金,“走遍天下,沒這個道理…”

“追回資金,多大點事兒?”與此同時,陳太忠坐在奧迪車上冷哼,“提留統籌款收得上來,追繳發放資金算什麼?”京嘲的胡總也坐在車上,兩人此次是第二次見面,不過見識陳區長的做事風格,這是第一次,胡總很欽佩對方的敢作敢當。

然而他也知道,今天的事兒説起來,痛快是絕對夠痛快了,但是有些東西,真的沒法叫真,“陳區長你話説得沒錯,但是花出去的錢,潑出去的水…想收回,確實比較難辦,判他個無期,怕是也吐不出來六千萬。”

“他賠不出來,還有青禾區的嘛,”陳太忠冷哼一聲,“都説眾怒難犯,我偏要試試看,誰敢卡着錢不給?”這確實是犯眾怒的事情,投資商固然牛,但是想把投出來的錢收回去,還要不打折扣,甚至要求退賠違約金,這真的幾近於不可能,壞了官場的潛規則。

“能收回多少算多少吧,”胡總雖然冷豔⾼貴,卻不是不通情理的,他別有用意(book。shuyue。org),“關鍵是通過這個事情讓別人看清楚…咱們不是好惹的。”他是打了殺雞儆猴的主意,一兩千萬的差額,不要也就不要了,別看他只是一個⾼級打工仔,這點錢他還是做得了主的,關鍵是要達到效果。

“你説得輕巧,這六千萬全是我的錢,”陳太忠冷冷地掃他一眼,“九百萬的違約金也是我收…錢不多,但是我為啥不要?”

“那就當我沒説了,”胡總先是一怔,然後笑着回答,“我支持您。”你也就是個打工仔,陳太忠摸出煙來,遞給他一,自己又點上一:很多事情的因果,你本不可能知道——這六千萬是丁小寧的京華房地產墊過來的。

丁小寧的京華墊資,不是説孫淑英沒錢,而是説這是兩家友好合作的開端,而且京華的合作伙伴是北崇,也就帶上了北崇⾊彩。

更而且,丁小寧在天南的攤子越鋪越大,‮行銀‬上杆子‮款貸‬,她有個好的項目,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沒錯,這筆錢其實也是‮行銀‬‮款貸‬,丁總不‮款貸‬的話,‮行銀‬會很不⾼興。

“其實還是…有些人就欠收拾,”陳太忠⾝為仙人,最惱火的就是被各種不上台面的雜魚算計,“得讓他們長一長記。”

“那這個大排鎮,咱們好好談一談,”胡總知道自家老闆的底氣,也知道陳區長不是一般人,但是以退為進的手段,他見的真的不要太多,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陳太忠是否真的要撤出胡營鎮——他只是陪着演戲罷了。

發出去的錢想要收回來,真的很難,陳太忠雖然很強勢,但是如此作,終究還是⿇煩了一點——倒是分分合合之類的策略,胡總在⾼級經理人的生涯中,見識到了太多。

所謂面子這些,不過是遮羞布而已,再大能大得過利益?而眼下真要追究胡營鎮的違約,可能也不是很大——抓住這個鎮長的失職,謀取利益最大化,才是正確的選擇。

“胡營鎮就放棄了,”陳太忠不動聲⾊地發話——首都人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兒都想得特別複雜,殊不知這世道最大的是權勢,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可以直接碾庒過去,“真不要了,這貨不地道。”這是典型的陳氏做事風格,要擱給別人,會想着找那些拆遷户的⿇煩,畢竟錢都花了那麼多,想收回來就樹敵太多,倒不如拿捏一下那些零散的拆遷户。

但是陳太忠不這麼看,京嘲公司跟拆遷户無關的,只針對鎮‮府政‬即可,至於説鎮上想把違約責任推卸到“刁民”⾝上,拜託——你們的無能,關我們什麼事?

再去大排鎮,大排鎮那邊還是熱情接待,前一次選址,大排鎮是輸了,但是這幫人來頭是絕對不小,大家招呼得好一點,也是結個善緣。

待他們聽説,京嘲打算廢除跟胡營鎮的合同,重新跟大排鎮合作,泰倉縣的縣長只花了半個小時就趕了過來。

説良心話,大家不是很相信,胡營鎮那邊的合同能輕易地中止,但既然有機會,那就必須爭取一下,反正泰倉和青禾是同級,也沒什麼可顧忌的。

事實上,縣長在來的途中,就打聽到了發生在胡營鎮的事,心裏就多了點盼頭,當然,也不無警惕——這幫人説翻臉就翻臉,一定得伺候好了。

一場談判下來,賓主盡歡,泰倉這邊表示,先簽合同都可以,一週之內給你淨地,你開始施工,我再收出讓金,一切都好商量。

他們這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大力推動京嘲公司中止胡營鎮的合同,雖然這個想法,看起來有點不現實,但是人家京嘲是首都來的公司,沒準人家還真就有能力呢。

幾千萬擺在面前,哪個縣區領導也會當仁不讓。

不過陳太忠還是謝絕了泰倉縣的留飯,他很直接地表示,這個事情,我雖然已經決定了,但還是要跟省‮區軍‬的司令和政委打個招呼,所以必須儘快回朝田,面見領導彙報。

泰倉縣的領導真捨不得放人,但他們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京嘲公司的人臨時做出了這麼大的決定,那肯定是越早通知省‮區軍‬,態度就越端正。

而這個通知,顯然是不能通過電話,不管京嘲的來頭有多大,只有面談,才能體現誠意,所以想促成此事,他們也必須放人離開。

陳區長和胡總趕到省‮區軍‬,趙光達司令不在朝田,去了地方上視察兵器工業部的研究所,不過他已經通過孫淑英,瞭解到了發生在胡營鎮的事情,他就淡淡地表示一句——胡營的態度不端正,咱們還可以有別的選擇嘛。

所以陳太忠此來,就是找魯政委的,這個人的心眼比較小,還想攬事,就是趙司令所評價的——比較書生意氣,對此人保持適當的尊重,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成想,魯政委也不在,陳區長想一想,就給政委打個電話,説有些工作,想向領導彙報一下——您什麼時候能回來?

都不是外人,何必這麼客氣?政委大人在電話那邊笑着發話,有什麼話,電話裏説就行了。

事實上,魯政委已經知道陳太忠想説什麼了,發生在胡營鎮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他的耳中,不止是部隊的渠道,地方上也有人找上他了。

前一陣這兩塊地皮的甄選,就有人找到他公關,待塵埃落定之後,也有人找他表示一下心意,這年頭的事情,都是這麼回事。

魯政委沒得多少好處,除開吃喝和小禮物,也就是不小心買了一張彩票,中了十萬塊錢,不過有這番因果,就有人求到他頭上幫忙關説。

對這樣的關説,政委的回答相當直接,京嘲不買你們的地,是因為你們違約在先,我是‮區軍‬的,你找我幹什麼?

這倒不是説他翻臉不認人,而是自打作八一禮堂這塊地以來,他已經漸漸地知道了,這裏面的水到底有多深——尤其是後期又加上了馬飛鳴的因素。

這樣的渾水,是他不能沾染的,擦着邊賺點小錢無所謂,大事他絕對不會摻乎,無非就是收了十萬的小好處,還是彩票這種…他需要在意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