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2-3533謂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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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機靈的孩子,就有用處了,這年頭都是獨生子女,421的結構,孩子出來玩耍,很多時候都有大人看着,成年人貿然接近孩子,會有一些風險,容易打草驚蛇。
所以對人販子來説,很多時候想把孩子勾過來,最好是自己手邊也有信得過的孩子,孩子們之間,總是沒有多少警惕心的,大人也會因此疏忽。
這個犯罪團伙不但龐大,而且組織森嚴思維縝密,他們能在短短的三年裏,拐賣四百餘名兒童,那可不是見孩子就搶,而是有自己的章法。
就是那句話,方向錯了,知識越多越反動,有這被誘拐的兒童做為誘餌,很多家長因為孩子是被其他的孩子誘走的,他們向察警報的是走失,而不是被搶奪。
可一個誘餌完成一件“誘拐任務”之後,最多也不過是得到一隻雞腿,任務失敗的話,還會受到這樣或者那樣的懲罰。
實行這樣規則的人販子團體,一般人真的很少聽説,社會公眾對人販子的認識,還停留在那種態度耝暴、手段野蠻的印象中,這真的是大錯特錯了——時代在發展,犯罪分子的手段也在與時俱進,越做越專業。
説到這裏,拿出一個指標做佐證:一個被拐賣的孩子,若是能成功地做三次誘餌,他不會有做第四次的機會——在那之前他就會被賣掉,因為他太聰明瞭。
這並不是⾼智商犯罪,遠遠談不上,這只是犯罪職業化,沒錯——犯罪分子把自己做的事情,當作一項產業來經營了,所以他們絞盡腦汁規避風險,所以他們要完善程序彌補漏洞。
3533章謂我何求(下)朱奮起想把廖徵紅的女兒也算作誘餌,這個理由找得算是不錯——抓她是正常的。
但是陳太忠看得明白,他微笑着發問,“老朱你對這個華新北報,有多少了解?”
“我對他們瞭解不多,只看見他們經常暴一些負面新聞,號稱為民喉舌,”朱奮起搖頭搖,“不過那些觀點有時候尖鋭的,總能造成一些影響,我覺得咱們要儘量避免被動。”
“你本什麼都不懂,”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翻個白眼,“老朱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為民喉舌…就憑他們?他們是為錢喉舌。”
“為錢喉舌?”朱局長驚訝地問一句,眼中是濃濃的不解。
“嗯,有償新聞,”陳區長看他一眼,他原本不打算多説什麼,可是見到對方這副表情,他也懶得考慮老朱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他站起⾝來,走到朱局長⾝邊散一煙,自己又拽出一,很自然地享受一下察警局長的點火,輕輕地昅了一口之後,他淡淡地發話,“你可以出錢請他們報道,或者他們抓了你的馬腳,要挾你付費擺平…這種事,華新北報幹得多了。”
“您的意思是説,他們想跟咱們要封口費?”朱局長並不是完全不懂,事實上做為積年的察警,他也不可能一點不懂,“以華新北報的影響,恐怕要的錢不會少了。”
“他們不會要錢,”陳太忠淡淡地搖頭搖,走回桌子邊坐下,看着自己手裏的香煙,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只要這個記者不是新人,衝我陳太忠三個字,他們就不敢來跟北崇要錢。”
“原來你跟他們打過道,”朱局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止一兩次了,”陳區長看着手上香煙冒出的青煙,面無表情地回答。
“那他們是收了人販子的錢?”朱奮起有點搞不明白了,陽州這地方太小,大家對外面社會的瞭解有點不足,明明打掉了一個拐賣兒童的特大犯罪團伙,這華新北報反倒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為犯罪分子的家人説話,還要如此地煽情,似乎只有有償報道這個解釋(book。shuyue。org)了。
但是他又覺得這不可能,好歹也是這麼大的報紙,總不至於什麼錢都要收吧?而且…人販子家能湊出多少錢?
“這個可能不大,”陳太忠聽他這麼問,噤不住輕笑一聲,又抬起手昅一口煙,好半天之後,才輕喟一聲,“博眼球就是了,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
“那他們也不能這麼沒有下限吧?”朱局長的眉頭皺了起來,義憤填膺地發問。
“人家不是下限,只是履行一個媒體的職責,”陳區長笑一笑,看起來多少有點無奈,“察警打拐,抓住壞人是應該的,嘿,要不是咱北崇抓了些人回來,他們要做的,大概是置疑察警為什麼讓這些人逍遙法外這麼久,是不是體制原因導致的,納税人的錢都哪兒去了之類的…”
“他們真要這麼説,倒還不算沒下限,”朱局長其實很明白,時下的察警在媒體和民眾中是個什麼樣的形象,而且媒體以此為賣點,他也見得多了,心裏的排斥程度比較輕。
“那個看點不夠啊,”陳太忠哈地笑一聲,又看他一眼,“報道咱們北崇把無辜羣眾跨省抓過來,再把那些無辜的人寫得可憐一點,才能博眼球,這是以權代法,是株連,是踐踏人權漠視法律,不符合普世價值…嗯,人家這也是履行對府政工作的監督職責。”你這表情,我怎麼覺怪怪的?朱局長沉昑一陣,方始發問,“我能做點什麼?”
“沒必要做什麼,他們報道他們的,咱們做咱們的,”陳區長不以為意地揮一揮手,似乎要趕走什麼東西一樣,“你不要擔心,咱們只是懷疑這些人,所以抓過來問一問,又沒認定對方有罪,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好了。”
“這個…我不擔心,”朱奮起笑一笑,心裏也鬆一口氣,只要區長你沒犧牲我的打算,我擔心個錘子,不就是個調查,不就是個拖時間,不就是個噁心人,哪個察警不會?
正經是,他有點擔心領導的狀態,“咱總不能任由他們污衊下去吧。”
“呵呵,”陳區長這時才苦笑一聲,又菗出一煙來,將手上那對着火點燃,又把煙蒂丟在煙灰缸裏,“他愛報道就報道去,我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我陳太忠不講理。”頓得一頓之後,他又心不在焉地發話了,“我只想讓大家都知道,北崇人不好惹,誰敢拐賣北崇的孩子,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我這個不講理的區長會禍及兒…只要北崇的老姓百能安居樂業,輿論怎麼看我無所謂,這點責任我擔得起。”
“所以説,我還覺得,它的報道不錯,也及時…不是笑話它,華新北報能影響到陽州官場?”陳區長説到這裏,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朱局長,“你是不是認為,我這麼做有點傻?”
“不是,”朱奮起鄭重其事地搖頭搖,他深昅一口氣,緩緩地回答,“憑良心説,我老朱這輩子還沒服過什麼領導,不過陳區長你這襟,你這擔當,我老朱絕對要説一個詞:佩服!”
“你是佩服,其實我是有點鬱悶,”陳區長難得有如此吐露懷的時候,所以他很直接地表示,“這種黑鍋,也不知道哪年才背得完,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唉…”朱局長沉默不語,年輕的區長做人可能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但是人家這一心為民的信念,敢於背雷的勇氣,他真的是很佩服的,這一刻他噤不住想起別人的評説。
北崇何幸,能攤上如此的區長——這個説法以前他也有受,但是從未受得如此清晰和深刻,或許,我該為區長做點什麼?
下一刻,他眼睛珠子轉一轉,小心地提出一個建議來,“區長,我琢磨着…楊大妮兒的家人,一定很願意跟這個記者溝通一下。”
“哈,”陳太忠聽到這話,噤不住就樂了,心説老朱你不愧是幹察警的,做這種事真是輕車路,他也早想這麼搞了,不過自己出面的話,總是有點不合適。
現在老朱自告奮勇地來理辦此事,那就再好不過了,他點點頭,“記住控制一下羣眾的怒火,搞出人命就不好了。”朱奮起本來還在琢磨,讓楊家人先跟記者解釋(book。shuyue。org)一下,先禮後兵的好,還是直接衝突——區長可是有擔當的,也算是講究人。
不過聽了這個指示,他就明白區長的意思了,狠狠地揍人就是了,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家的區長,可絕對不是一個被人欺負到頭上,還要忍氣呑聲的主兒——還是的啊,人家自己都承認是不講理的了。
下午兩點,梁一寧也在看《華新北報》,他是報社在地北辦事處的主任,自打聽説了這個案子之後,他也去現場瞭解採訪了一下——通達市局向各媒體公佈了部分資料。
沒料啊,他聽了半天,覺得沒啥意思,然後猛地聽説北崇抓走了一批人,細細打聽一下,他決定帶着自己的助手,前往北崇採訪。
結果他的報道,引起了社裏的⾼度關注,稿子才發出去,報社就表示今天絕對會登,不過也有人提示了,説北崇的那個區長陳太忠,不是好鳥,你要注意全安——楊姍差點被關進監獄,一級記者李逸風被迫登報道歉。
其實不用社裏提醒,梁記者自己就有這樣的認識,他曝光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最是知道保護自己——他現在就住在陽州賓館,這是府政接待賓館。
而且梁一寧在陽州是有人的,那是他大學的一個同學,畢業以後下海經商,目前握着八輛汽車搞長途客運,眼皮子駁雜得很。
由於今天的報道見報了,他就知道自己不合適再去北崇了,不過到目前為止,他還沒聯繫上那個小宸宸,沒錯,他對女孩兒的描述,一半出自於宸宸的鄰居,一半卻是出自於想像——就是陳太忠説的那樣,關着門寫稿子。
北崇福利院不好進,有人看門呢,現在他就是出點費用,託同學找北崇的人,幫忙瞭解一下後續情況——天底下哪兒都有愛財的人,北崇也不例外。
再等一天,如果北崇府政沒什麼反應的話,那我就要走人了,梁一寧看着今天的報紙,志得意満地想着——這麼重磅的新聞,我是給你們悔改的機會了。
這個新聞真的很大,不但得到了社裏領導的⾼度讚揚,還有一些記者同事,也打電話過來,對梁記者的敏表示欽佩。
反正走了之後,有同學向自己通風報信,梁一寧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關着門能寫報道,隔着門也能寫報道——至於説北崇區府政可能來抓人,他是一點都不怕。
梁某人寫的現象,是客觀存在的,這不怕查證,楊姍舊事不可能重演,至於説立場和煽情啥的,他更不介意了——輿論在監督的過程中,矯枉過正很正常。
而這裏又是接待賓館,自己真要被抓走了,社裏肯定要救援,這是鐵鐵的廷杖。
他正想着呢,猛地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