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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2-3533謂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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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奮起接到《‮華新‬北報》的採訪要求時,一聽説對方是想了解一下,北崇警方把那麼多人從通達抓到陽州來,有什麼説法沒有,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朱局長也是久仰該報的大名了,雖然對於這個報紙的背景,他不是很清楚,可是在他的眼裏,你再有名,也不過是一份報紙而已,還是省外的,土就是這樣無知無謂。

這些人從通達抓過來,説法還真是站不住腳,不過‮察警‬局執行的是區長的指示,又是政法委‮記書‬帶隊,朱奮起很明確地表示,案件審理過程中,我們不接受採訪——你們想採訪,可以去通達市局採訪嘛,那裏那麼多被拐賣的兒童,肯定可以收穫不少素材。

通達那邊已經有人去了,‮華新‬北報的記者如此表示,我們是兵分兩路。

他這其實是胡説八道,除非遇到很大的事件,‮華新‬北報很少有兵分兩路的時候,他只是想抓取一些別人抓不到的新聞,所以才會如此另闢蹊徑。

那也不行,朱局長哪裏管這些理由?再次明確地拒絕。

他做‮察警‬這一行,拒絕採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他本就沒當回事,本來他可以向陳區長彙報一聲,不過再想一想,這麼做不無邀功的嫌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對區長的支持是發自內心的,不需要掛在嘴上。

第二天,朱奮起已經將此事丟在了腦後,八點半的時候,他接到了來自省廳的電話。

朱局長只當張一元的案子又有了新的進展,接起電話才笑嘻嘻地説一句你好,不成想對方也乾笑一聲,“朱局長,你這可是厲害啊,直接跟《‮華新‬北報》掐起來了…不過看那個報道,對你們可不太有利。”

“‮華新‬北報?”朱奮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不屑地哼一聲,“不利又怎麼樣?又不是他們給我發工資…寫了點什麼?”

“你自己買一份看,不就知道了?”省廳的這位也不是什麼好貨,居然藉機‮戲調‬人。

“我們北崇想看今天的‮華新‬北報,最少也是下午三點以後的事兒了,那還得是專程去陽州買,”朱局長嘴上説不在乎,但是想到自己可能被這麼個大報點名,也是有點心虛,“張主任,先給傳一份過來嘛,謝謝你了…”因為經費常年緊張,整個北崇分局只有一台傳真機,在分局的文印室放着,朱局長走過去拿傳真的時候,卻看到文印室的小王正看着傳真紙發呆。

“你搞什麼?”朱奮起冷哼一聲,心中卻是生出點不妙的覺,“收了傳真不知道拿給我,這是什麼工作態度…嘿,還真敢寫。”《戴手銬的女孩——試問稚童何辜?渣滓洞小蘿蔔頭再現》,這文章一看標題,就嚇人得很,朱局長心裏微微一菗,渣滓洞,這是説白⾊恐怖啊。

‮華新‬北報一向秉承的,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理念,朱奮起見題目寫成這樣,心裏這不安的覺就更強了。

事實上,他對這個報紙的口碑也略略有所瞭解,知道其文風犀利,經常揭露一些陰暗面,往曰裏市局的同事們,還經常拿一些上面的段子開玩笑。

可是這陰暗面落到自己頭上,那給人的覺就太不好了,朱局長本人並沒有被該報點名,記者提到他,寫得也很客觀,當然,看在某些人眼裏,如此的措辭,是晦澀、無奈和不得已的小心謹慎——北崇‮察警‬局的相關負責人,再三明確地拒絕筆者的採訪。

對朱局長來説,這樣的措辭問題不大,他的憤怒來自於報道的歪曲,沒錯,只有⾝歷其境地處在陰暗面當中,才能深刻地認識到,‮華新‬北報的報道,是如此地心懷叵測和顛倒黑白——他甚至對自己以往曾經引用過上面的素材,而到深深的聇辱。

這個案子,別説是那些被拐賣兒童的親屬,就算擱給任何一個思維健全的人來看,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對人販子的聲討和譴責,但是‮華新‬北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這個報道,將那些窮兇極惡慘無人道的犯罪事實,用短短的兩句話略過,反倒是強調,這個…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抓了,但是他們的父⺟、子和兒女,又做錯了什麼?

現在的社會,是‮主民‬和法制的社會,將毫無關係的家人牽連到案件中,實施**上的羈押和精神上的‮磨折‬,是對人權的殘酷踐踏,是違背普世價值的。

尤其可惡的是,那記者居然從戴手銬的小宸宸⾝上,看到了小蘿蔔頭的影子——“小宸宸正在做寒假作業,被‮民人‬‮察警‬破門而入強行帶走,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做了什麼。”

“她更不知道,這些可敬的‮察警‬叔叔們,為什麼要給她戴上手銬,讓她在諸多小朋友的面前,戴上了只有壞蛋才會戴的手銬,她只知道,今天之後,她會成為所有小朋友的笑柄。”

“這個發現讓她到,自己世界變得灰暗了,在被關進福利院之後,面對黑乎乎的房間和空蕩蕩的牆壁,她的眼中噙満了淚水,因為好心人的幫助,筆者有機會跟她做了短暫的接觸,小宸宸並沒有抱怨什麼…或者她本不懂得抱怨,她只是輕聲地問了一句…”

“這一句話,讓筆者覺得心中啪地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此刻碎了,‘叔叔,我想上學’,很簡單的要求——而這樣簡單的要求,此刻離小宸宸是那麼的遙遠。”面對如此煽情的文字,朱局長的情也被煽了起來,他怒火中燒,“尼瑪,太無聇了,你光看到犯罪者的家屬了,受害者的家屬你看過嗎?”不過不管怎麼説,這個報道雖然庇股歪到一塌糊塗(book。shuyue。org),可它的立論也有依據,那就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了,沒有充足的證據,禍及家人就顯得太野蠻了——尤其是連小女孩都被銬走。

朱奮起也知道這是不合法的,沒被人曝光出來無所謂,被曝光了就是⿇煩,對方又是如此的大報,拿立場説事也不合適。

所以他必須要通知陳區長,這件事裏責任最大的不是‮察警‬局,而是北崇區‮府政‬,報道里都暗示了——分局只是執行機構,‮府政‬才是決策者。

不成想,他趕到區長辦公室的時候,陳太忠已經在拿着一張複印件看了,見他手拿兩張紙進來,只是淡淡地一笑,“你拿的也是《‮華新‬北報》?”

“我覺得他們斷章取義混淆視聽,”朱局長義憤填膺地表示,“這樣的報道是不客觀的,也是不負責任的…我覺得咱們有必要採取一定的措施,制止他們造謠傳謠。”

“呵呵,”陳區長聽得就笑了起來,他饒有興致地看着‮察警‬局長,“那按你的想法…咱們該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呢?”

“咱們把這些人邀請到北崇,主要也是想獲得線索,”朱局長看着年輕的區長,小心翼翼地建議着,“並沒有強制羈押一説…像那小女孩兒,咱們也只是懷疑她是被拐賣的,而且她可能被洗腦的程度較深,是誘餌的角⾊。”所謂的誘餌,真的太噁心人了,但是在這個犯罪團伙中,是客觀存在的,被洗腦了的孩子,盲目相信犯罪分子的強大,其中有些“機靈”的,卻是願意倚仗這種強大。